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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避子

辰时初,宋楚楚终于睁眼,在榻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最新WWW.LTXS`Fb.co`M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娘子,您起来了。早膳已备好了。”杏儿笑吟吟的迎上前。

宋楚楚揉着手臂坐起,脸颊还带着一抹淡红。昨夜湘阳王……又心血来,把她绑了个结结实实,折腾得她浑身酸软。

幸好湘阳王尚算体贴,从不真要求她早起侍候。

的早膳有桂花糯米小饭团,蜜渍金桔,燕窝冰糖羹。

宋楚楚吃得心满意足,唇角边都沾了点金桔糖浆。

待杏儿收了碗筷,她才微微蹙眉,总觉得似是少了些什么。

思考片刻,才想起——

“杏儿,避子汤呢?”

杏儿闻言,拍了拍额,兴奋道:“都忘了禀告娘子了。王爷今早吩咐,从今起撤了娘子的避子汤!”

这话一出,宋楚楚手指顿了顿,眼里微微一亮。她下意识地抬手抚向小腹,指尖轻柔,仿佛已能感受到未来某种温热的生命在那里跳动。

可那抹喜悦只维持了片刻,便被一无声的闷意悄然湮没。

府中风声渐起,说湘阳王有意立正妃——虽未对外明言,却已传得沸沸扬扬。还听说前些子,有位刘姓贵被他带府中,在正院现身。虽无明讲她的身份,但众心中已有猜测。

宋楚楚咬了咬唇。立妃在即,自己这点宠怕是撑不了多久。

避子汤被撤,她应该高兴的。可心底却泛起莫名的酸意与怯意。

李嬷嬷曾言,王妾所出的孩子,若非嫡母身亡,大多都得给正妃抚养。妾室无权教子,更无法亲自抚育。她自己便是庶,自幼被侯夫冷眼看待,什么委屈没吃过?

若真有了孩子……自己又凭什么保他周全?

宋楚楚垂下眼,手慢慢收回,掌心掐得微微泛白。原本甜滋滋的早膳,此刻竟像压在心的一块石。

后申时,天气闷热,宋楚楚坐不住,便遣走了杏儿与阿兰,自己漫步至偏廊小院。她早打听过,这时辰灶房那的小丫阿桂常会提着药篮,把厨下所需的药送去后院药柜,一边送一边顺手整理,是府中少数经常接触药材、嘴又不那么紧的下

见四下无,宋楚楚轻声唤住了她。

“阿桂,你先别忙……我问你一件事,只问问,不是叫你做什么。”

阿桂一脸懵懂:“娘子尽管吩咐。”

宋楚楚迟疑片刻

,终是压低声音问:“那避子汤……我听说都是由药房配好,送来的。若……若有想继续服用,要怎么才拿得到?”

她话一出,脸颊便涨红了。说得委婉,其实是直问“怎么偷拿”。

阿桂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这……婢不知……不过上次好像听说,春桃姐曾帮二嬷嬷领过——”

“嘘——你小声点!”

宋楚楚心如麻,自从那向阿桂探询避子汤之事后,便夜夜难眠。

她其实也知自己鲁莽——那般话,说出便已越矩。真正叫她付诸行动,她更迟迟不敢……只怕踏出那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此后她再未提起此事,连杏儿与阿兰都察觉她神恍惚、心事重重,却又不敢问。

黄昏,天气乍暖还寒,宋楚楚正坐于怡然轩的窗边,挽着衣袖,细细为一张绫纸上色。这是她近间来练笔的小花鸟画,手中细笔点到鸟喙时,便闻廊外传来几声低低的“给王爷请安”,紧接着便是细碎的脚步声。

宋楚楚忙放下画笔起身,还来不及理好衣襟,湘阳王已步殿内。他步履从容,面色淡淡,袁总管紧随其后。

她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起来吧。”他语气不冷不热,眼神落在她桌上的画纸上,淡淡瞥了一眼,随即转开目光。

宋楚楚瞧着他,又偏望了眼站在一侧的袁总管,心中隐隐不安。

湘阳王是怡然轩的常客,袁总管却不是。

这时,小厮捧着托盘进来,予袁总管。袁总管沉默地将托盘搁于桌上。盘中是一碗汤药。

湘阳王落座,将身一倚,朝那碗药抬了抬下颔,语气平静:“喝了。”

宋楚楚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迟疑片刻,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湘阳王闻言,声音清冷,字字如刀:“你不是在找避子汤吗?”

她猛地抬,眼中闪过一丝慌

亲王续道,语气不疾不徐,却透着一心惊的寒意:“这里有一碗更好的。喝了,一劳永逸——绝子绝孕,往后再也不需避子汤。”

他语气平静得冷酷,象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宋楚楚一听那句“绝子绝孕”,脸色倏然惨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发颤:“不……妾只是一时糊涂,妾不想——”

湘阳王未语,只冷冷看着她,仿佛在等她自己崩溃。

袁总管一挥手,两名小厮

即刻上前,欲按住她。

宋楚楚倏地挥袖,强自镇定地喝道:“走开!”

她随永宁侯学过几年武,急之下反应极快,手肘一拧,竟将一名小厮撞得跌退几步,另一也被她反推撞倒在案几边角。

袁总管一惊:“娘子,莫要自误——”

宋楚楚退至榻前,面色苍白,眼底满是恐惧:“王爷……妾知错了……求您饶了妾这一回……”

湘阳王终于动了。

他自座上起身,一步步走向她,神色沉得几近可怖。她心底一阵颤栗,却也不敢逃,只能紧紧抱住自己。

他站定在她面前,垂眸俯视,声音冰凉刺骨:

“无妨——本王亲自来。”

话音未落,他已一手扣住她后颈,将她拽至桌前,力道之重使她顿时动弹不得。瓷碗贴上唇边,热汤灌,她喉被迫张开,整个惊惧万分,双手紧抓他的衣襟,指节发白,泪珠沿着脸颊止不住地滚落。

她剧烈咳嗽,却无力反抗。

一碗汤药灌尽,他才松开手。宋楚楚整个瘫坐在地,颤抖如叶,唇色褪尽,眼中水光氤氲,竟连哭声也哑了。

“王爷……”她一边咳嗽,一边含糊带哭地问:“这、这碗……真的是……绝子药吗?”

湘阳王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长久未语。

她声音几乎断裂:“妾知错了……不该动这种心思……可若这药当真会让妾终身不能为母……那妾……妾该怎么办……”

她忽地爬跪上前,拉住他的衣袍,泪水滚落如珠:“妾以后再不敢了……王爷,求您,求您告诉妾……可有法子能补救?可有一线馀地?”

她一句一问,几乎是用尽了力气。

湘阳王终于俯身,伸手捏起她的下颌,与她四目相对,语气冷冽:

“倘若你真敢暗中服药,那后果你承不承得起?”

他顿了顿,见她眼中满是惊惧与懊悔,这才缓缓道:“你方才喝的,是沉大夫今晨所配之方——养血调经,温补气脉,极适备孕。”

宋楚楚猛然一怔,整个僵在原地,惊魂未定。

他甩袖而起,语气冷淡如常:“禁足三,好好反省。三后,来书房请罪。”

说罢,他转身离去,袁总管亦随之退下,内室一片静默。

后——

书房内,烛火静静摇曳,昏黄的光落在湘阳王沉稳的侧颜上。

他坐于案后,手中

未执笔,只是长久地凝视着几张展开的纸张。

他看不透宋楚楚心中所思。每每以为她已然收敛,转眼却又行出叫措手不及之举。

打探避子药——她这是哪来的胆子?

案上的画纸从怡然轩带回——他吩咐袁总管去寻,杏儿便出了宋楚楚近习画之作。纸上花鸟轻盈,笔触未算老练,却已见用心。

湘阳王一张张翻阅,最初只是随意一扫,直到翻到几张廓时,手指微微一顿。

一张,是他。画中他戴发冠,神凝肃,身形挺拔,只勾了眉目与廓,并未细描。

第二张,是他卸去朝服后的模样,发未尽束,一缕乌丝垂落肩前,那是只有在内室她才见过的样子。

他心中微动。

直到他翻到第三张,画中换了。

是永宁侯。

一张披甲立姿,铠甲斑驳、笔势锐利;一张便服小像,眼角含笑,鬓边几丝银发细描微,连眼尾皱纹也未遗漏。

湘阳王指节轻叩桌案,灯火下,他眸中一丝影悄然扩散。

画他处处节制,如临渊;画她父却感流淌,笔笔落

这点差距,看似无意,却让他胸微闷。他忽地意识到——宋楚楚心中那最柔软的依恋,从来都不是给他。

他神未变,继续往下翻。

便见一朵笔触细腻、姿态舒展的野花,细蕊微卷,花瓣开得极有韵致,色彩斑斓却不俗艳。

他认得这花——夜寒,边关苦寒之地独有之物。

他四年前曾因西北补给之事驻守边关三月,见过那花在雪地中孤然盛放,极柔,也极倔。

他突然想起宋楚楚的话,伴随着那恣意的笑容——“王爷,妾随爹爹在边关住过几年,会骑马的。”

当时乍听之下,他并未在意。如今细想,愈发不是滋味。

他伸手将画按回案上,指尖微紧。那一瞬的动作几近温柔,却裹着难以言喻的压抑与冷意。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袁总管低声禀道:“王爷,宋娘子已到。”

湘阳王语气平静,未抬眼:“让她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宋楚楚穿着一袭淡桃色襦裙,神色忐忑,行至书案前福身叩首,声音轻细:“见过王爷,妾特来向王爷请罪。”

湘阳王未即抬,声音平淡如常:“起来吧。”

宋楚楚应了一声“是”,缓缓起身,站定

原处,却不敢多看他一眼。

她垂着眼,馀光偷偷一扫案上,见那几张纸张半展未收,心一紧——她认得,那是自己的练习画。画花画鸟的几张在上,还有几张廓……

她心一跳,下意识地握紧衣角——那几张王爷与爹爹的描稿……杏儿怎会上去?

书房静得落针可闻。

湘阳王终于抬眼,视线扫过她面容,落在她眼下那一抹红肿与倦意上,语气平静无波:“这些画,你都认得吧?”

宋楚楚心一窒,低声道:“回王爷,是妾近练笔所作……若有不敬,妾愿受罚。”

他挑眉一笑,视线落在纸上,声音含着几分讽意:“不敬倒也谈不上。只是,本王一回见妾画主君,只勾廓;画父亲,却描得细致微。”

她猛然抬,脸颊瞬间白了一层,语气带着慌:“妾、妾不是这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他接声而出,声音不重,却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更慌了,连忙福身低:“妾知罪……妾不该画得轻重失当,妾……”

他蓦地打断了她:“本王记得,你曾居边关?”

话锋骤转,令她一怔。宋楚楚小心回答:“是,妾九岁丧母,爹爹忧侯夫容不下妾,遂带妾去边关。至十四岁那年,他说妾已长大,不宜久居军营,便送妾回京。”

湘阳王沉吟片刻,终是冷声启唇:“永宁侯自以为体贴,却未曾细思,将一儿家置于满营铁血之地,久年,终教她成了什么模样。”

宋楚楚低不语。她能感受到他语中的不悦,却又说不上来他究竟在气什么。

“于边关五年,都做些什么?”

“也就……骑马、学鞭、听将士们说边关故事、看星星……”

湘阳王闻言,冷冷一笑:“听来倒是比王府自在得多。”

语毕,他起身绕案而行,步步近,在她身侧停下,语气仍淡:“今请罪,请的是哪一桩?”

她一怔,心怦然跳。

他俯身近,声音低如碎冰:“是背着本王问避子药,还是——背着本王,心怀他念?”

宋楚楚猛地抬,眸中带着错愕:“妾心里……只有王爷……”

“只有本王?”他语声一沉,冰意潜伏其中:“得宠却避孕,承欢却藏心。你说‘心悦’,依本王看来,不过是图得安稳。若非无路可走,你岂会留在这府里,不随你父亲回边关过你的自在子?

宋楚楚几乎是惊慌失措地跪下,泪水瞬间涌满眼眶:

“不是的!妾心里只有王爷,绝无二心……”

她抬手覆上小腹,声音发颤:“妾也想为王爷孕子,只是……李嬷嬷曾说,妾室所出的孩儿,将来都得由正妃抚养。”

她小嘴一撅,泪珠啪嗒掉落:“王爷快要立妃了,不是吗?如今连正妃是谁都还未明……”

语气愈发委屈:“妾也是庶出,从小受侯府大房的白眼、冷落。妾怕……将来孩儿若也如此,轻贱……”

说着居然低低地抽泣起来。

湘阳王蹙眉,神愈发复杂。那一丝怒意似被她的眼泪微微软化,却转瞬又被心底更的一层愤意吞没。

他抬起她满是泪痕的下,声音寒凉如铁:“宋楚楚,你是在说——本王的骨血,进了宗簿、冠了王姓,还会比你在侯府过得不如?”

她浑身一颤,只觉愈辩愈错,唇动欲言,却终究无声。地址wwW.4v4v4v.us

“你怕的,既非王府之制,亦非正妃之名……你是认定,本王护不住你与孩子。”

语毕,他怒极转身,袖袍翻飞,冷声丢下一句:“跪够了,便滚回怡然轩。”

说罢大步离去,未再回首一眼。

第二十一章 相思

湘阳王自那夜怒然离去后,整整七未踏怡然轩半步。

曾经三不见,便要亲来寻她,如今竟能一连七未至。这般冷落,对宋楚楚而言,几乎如坠冰窖。

守着轩中,起初还盼着他一时气恼,隔就会来看她;可一复一,屋中寂静无声。

即便偶尔在后园碰上,湘阳王也神色冷然,径自走过,连馀光都未曾落在她身上。

怡然轩内吃穿用度一如往常,该有的从未少过。偏偏越是如此无可指摘的体面,越让心底泛起无声的委屈与惶恐。

她没料到,只七而已,心竟似被揉碎一般,每里吃不得几,夜里更是翻来覆去,常至天明才浅眠片刻。

杏儿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却也不敢多言,只小心伺候着。

酉时,天色昏黄,春寒料峭,宋楚楚倚在窗前,望着院中枯枝出神,忽听阿兰匆匆进门,神透着几分焦急。

“娘子,听说王爷奉皇命,明卯时出府,恐要离京十数……”

宋楚楚猛然转,一颗心“咚”地一沉。

离京十数?她已被冷了七,若再等上十

……那便真是半月不见。

她神怔怔,低声问:“去何处?”

阿兰摇:“未明说,只说是奉旨差事,袁总管今忙得脚不沾地,清风堂那边都在收拾行囊。”

宋楚楚咬了咬唇,胸闷得难受,连呼吸都紧了几分。

她想见他。

哪怕只说几句话、只看他一眼也好。

哪怕他仍冷着脸,斥她多事,也好。

只要能再靠近一点,只要……能让他知道,她这几,是怎样地思他、念他、怕他不再要她。

她终于起身,换上一袭浅色衣裙,命杏儿梳好发,吩咐:“不必点香,不必穿珠花,只要不失礼即可。”

杏儿察觉她神异样,怯怯问:“娘子是……”

宋楚楚吸一气,垂眸道:“我要去清风堂。『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夜风透凉,月色如水。

宋楚楚紧裹披风,一路独自走至清风堂外院,立在门前,轻轻抬手叩门三下。

一名守夜的小厮探出来,瞧见她,登时一愣:“宋娘子?这……”

“我想见王爷一面。只一面。”

小厮语气明显带着几分犹疑,“这等时辰……王爷未曾吩咐召。娘子稍等,才……才这就去请示。”

宋楚楚轻轻点,目光却未从那扇半掩的门上移开半分,心跳如擂鼓,指尖紧紧攥着披风衣角。

她不知湘阳王会否见她,也不知如今她擅自夜来,会否更触怒他,只知此刻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不多时,小厮终于回话:“娘子,请进。”

宋楚楚随他穿过静谧庭院。这处她极少踏足,连路旁古松都显得有些陌生。

长廊灯笼摇曳,光影断续,每一步都让她心跳加速。

走至内室,小厮上前通传:“禀王爷,宋娘子到。”

寝室内灯火未灭,沉香袅袅。

宋楚楚轻手轻脚踏内厅,刚一抬眸,便对上湘阳王望来的一眼——冷,沉,带着无声的压迫。

他着一袭墨色常服,发半束,俊颜覆着薄霜,声音冷峻如铁:“本王未曾传召,你至今还不懂规矩?”

寒气,她却觉得仍是思念。

她福了一身,轻道:“妾知错……只是王爷明要出府,妾……想见上王爷一面……”

“如今见着了?”

宋楚楚咬了咬唇,似是下定决心,上前数步,抬眸望他:“王爷答应过妾,只要不是

大错,都能原谅,都不会不要妾。”

他冷笑一声:“那你又把‘避子药’算成哪一桩?小错?”

她垂首,又悄悄上前数步:“王爷往往在妾铸成大错前阻止,妾知道的,王爷一直护着妾。”

说着,又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妾以后再不多思,只听王爷的话……”

湘阳王闻言,眉峰紧皱,目光幽沉。良久,才淡淡道:“少拿这些话哄本王。”

他转身走回书案,终是低声开:“这十数……本王不在,你好自为之。”

语毕,他未再多言,提笔落墨。

宋楚楚却依旧站在原处,半步未退。

半响,湘阳王眉再蹙:“还不走?”

她忽地往前一步,轻轻拉住他衣袖,声音小小的,却像针一样戳进他心:“王爷明就要出门了……您已经七未见妾,妾……会得相思病的,会病死的。”

语气委屈得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猫儿,还自动补上病因病

湘阳王原本冷着脸,这一听却似笑非笑,剑眉一挑:“本王看你倒是神得很。”

她一急,抱着他手臂不放:“妾真的想您了……王爷若不让妾留宿,妾今晚必定睡不着……会咳嗽……会心悸……”

“还会喘不上气,是吧?”他低睨她一眼,语气刻薄,“还没见过有能把撒娇说成病历的。”

她红着眼眶,愈说愈小声:“若是想得太苦,楚楚还会……失眠……厌食……”

他猛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重重吻住她的唇,带着几分惩罚,几分失控。她轻颤着迎上,整个像软进他胸膛。

终于再次被亲王的气息笼罩,宋楚楚霎时像朵雨后花,重绽生机。

她双手揪紧男子胸前的衣襟,热地回应他的吻,伸出小舌与他缠,气息濡湿。

湘阳王刚欲伸手探她衣裳,却在那一刻生生止住。额抵着她,呼吸尚未平复,眸中意翻涌,声音却带着理智的压抑:“规矩不能坏,本王不能让你在清风堂留宿,伤了将来正妃的体面。”

见她脸上掠过一丝落寞,他指腹轻托起她下,语气低缓,目光却极柔:“那对你也不好。你若真留了,旁难免嚼舌,说你不守分寸,王妃未立,却先主清风堂,只会伤你名声。”

“那……”宋楚楚声音又甜又黏:“王爷移步怡然轩,可好?”

湘阳王听罢,几乎要被她这软声牵着走,心里却也不由暗骂了皇兄数

遍——好端端的,为什么偏要他去临安?

他语中藏着几分不舍:“皇命难违。夜已,本王明卯时便要出发。”

宋楚楚闻言,咬了咬唇。他这一走——便会是十数分离。

她凑近他耳畔,娇媚道:“那让妾侍奉王爷……”不安份的纤手大胆地往下探,隔着衣衫抚上那坚挺的阳具。“之后,妾便乖乖地回怡然轩,好不好?”

语毕,便在湘阳王灼热的目光下,缓缓蹲下,直至跪落地面,手依然覆着那微微抽动的下身。

她的影子跪伏在地,玉颈细长,乌发散落,大大的眸子望向他,等待他示意。

他挑眉,声音沉冷:“继续,让本王看看你胆子有多大。”

宋楚楚轻咬唇瓣,轻颤的指尖解开他腰间的丝绦,下身的衣物轻轻滑落,那昂扬的阳具便挺立在她眼前。

湘阳王静默地立着,任由她动作,那双幽的眸子紧锁在她身上,指节却已握紧身后书案的边缘。

她垂下眼眸,羞赧地握上火热的茎,手心灼的热度使她轻轻颤栗。她随即凑上前,将红唇印上那阳具的顶端,伸出舌尖轻轻一舔,男子便微微一颤,喉间压下一声闷哼。

宋楚楚进而将舌尖往下移,缓缓滑过那一环敏感的凹槽,沿着那圈边缘打转。下腹传来的快感使他不自觉地绷紧,颅微微后仰。她抬偷偷瞄了他一眼,随即便更地含住那刚硬的柱身,舌瓣于中来回地挑逗着他。

湘阳王只觉一滚烫的热流直冲脑门,他的呼吸越发沉重,不自觉地挺腰迎合,却又在意识回笼的刹那,强行收紧腹肌,克制住那将她彻底压下的冲动。

她时而吸吮,时而舔舐。动作已不带起初几回的羞窘,更是兴致渐浓。温热的腔包裹着粗大的茎,臻首起伏,每一下都使顶端轻轻抵至喉间,伴随着她喉间无意识的、压抑的轻喘与呻吟。感觉腮帮子累了,又退出来细细吮吻,如此反复。每一次的浅尝低吮,每一次的喉吞吐,都象是将他体内的欲望之火添上一把柴。

湘阳王低望着她,此刻心无旁骛,以他为尊,心中涌起一无可比拟的征服感。他轻轻抚过她的脸侧,声线沙哑道:“你倒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饱涨的雄物正抵着她咽喉,她刚欲退出来回话,亲王便轻按住她的后脑,压抑道:“别停。继续。”

宋楚楚嘴中尽是男子的气息,带着他独有的,近乎野的阳刚。纤手也不动声色地抚上阳具的根部,于玉唇吞吐间上下揉动

,那湿潺潺的水声于寂静的寝室分外明显。

他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她身上。她的温热、她的湿滑、她的技巧,每一样都在疯狂地催促着他。强烈的欲望在下腹累积至炸边缘,他的喉结滚动,粗糙的喘息溢出,想尽于她嘴中抽,却也想看她自己做到极致,自己取悦他。

似乎感受到湘阳王的高将至,她每一次将臻首压下都比前一次更。每每退出,中的唾拉出晶莹的银丝,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湿润诱。她极力放松颈项,让那嵌于喉间,咽喉轻轻吞咽。

粗大的柱身在喉间微微颤抖,似乎下一刻就要决堤。她却又稳住了,用舌尖轻轻顶弄敏感的顶端,像在钓鱼一般,引诱着、折磨着,将那欲望的不断推向更高点,却又不让它彻底崩溃。

玉手与唇舌的刺激错不断,男子终忍不住,腰身猛地收紧,身躯一震,大掌同时落下,攥紧她的乌发。一道道滚烫的阳,带着他极致的快感,倾泻而出。

“唔!”她顺从地一一咽下,轻擦了擦唇角,方娇羞地抬

事后,湘阳王倚坐于罗汉榻上,袖袍半卷,气息尚未尽歇。

宋楚楚简单拂洗后,便横躺回他膝边,一颗小脑袋安静地枕着他腿,长发如瀑。

他轻拂她额际,柔声道:“再多一刻,便该使送你回怡然轩了。”

她声音软绵绵地应了声“嗯”,脸上还带着一抹未散的红晕。

他看着她,不觉俯身,低低吻了她额一下。

她五官原就极标致,一双眸子生得大,眼尾微翘,动一动便似会说话。她笑起来时唇角生光,艳色恣意,张扬、明艳,是恃宠而生的骄态。那眉、那眼、那笑,皆像火,沾不得、忘不掉。

若真要说,她的美,称不上端庄,亦不下作,只是生来便有勾魂劲儿。

他眸光一沉——这副模样,在军营里呆了五年。十三四岁之龄,正是初绽之时吧?

永宁侯于国事上是肱骨之臣,于家事上却粗疏得如个莽夫。自以为宁远军军纪严整,无敢妄动他儿分毫,却不知,军纪纵严,也管不住男眼里的贪婪与心里的念想。

湘阳王忽然开,语气轻淡,却不无意:

“永宁侯倒也奇特,儿渐长,竟让你与一群男混在军营里。”

他声音虽不高,却像冷水一线,沿着颈脊沁肌底:“养出一身野气:任妄为、横冲直撞……这子,如今进了王

府,也不过是略略服帖了几分。”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低声补了一句:“至于使鞭……本王早不许你再碰,偏你心里,还不时惦着。”

宋楚楚撅起小嘴,小声道:“再不使,爹爹教的就全忘了。”

湘阳王嗤笑一声,语气不动声色:“忘了最好,只需记得本王教的。你拉弓练得也不差,不喜欢?”

“喜欢。”她低声应了,却终于听出些端倪,语声轻如一缕风:“王爷……是不喜妾曾居边关?”

话音未落,她指尖轻轻一动,悄悄勾上他搁在榻边的手指,是撒娇,也是讨好。

他垂眸看她,目光沉静,不语片刻。

忽而伸手,抚上她脸颊,指腹在她肌肤上缓缓滑过,象是在把玩,也象是在宣示什么。

“无妨。”他语气低缓,淡淡一笑:“子野,本王便慢慢教。”

宋楚楚听罢,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娇羞地把脸埋他腹前:“妾会听话的。”

他唇边笑意加,指尖轻轻抚过她发丝:“本王不在的时,莫生事端。别让本王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罚你。”

,寅时末,天未晓,湘阳王已梳洗整装。一身玄色便服,袖紧束,腰间佩着一方墨玉,沉稳而肃穆。

甫一踏出清风堂,便见江若宁静立于廊下。

她福身行礼:“见过王爷。”

湘阳王步履一顿,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柔意:“天未亮,夜寒露重,怎不多歇片刻?”

江若宁温柔一笑,微垂眼眸:“王爷远行,此去路途遥远,妾特来送别,愿王爷此去顺遂安康。”

他唇角一勾,心微动——终究还是江若宁贴心懂事。那的宋楚楚,怕是此刻还在榻上睡得香甜。

他望着她,语中含笑:“既来送行,仅此而已?”

江若宁听罢,脸颊一红。斟酌了片刻,才踮脚凑上前于亲王脸侧落下淡淡一吻。

方欲退开,却被男子扣住细腰,唇上已是热意如灼。那个吻而长,直至她几近无法呼吸,他方才放开。

她羞怯地抬手掩唇,轻喘道:“这是在长廊。”

湘阳王低笑道:“好好看着王府,本王办完事便回。”

第二十二章 同榻

江若宁见后苑四下无,终于坐下歇息片刻。

哪知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甜腻的声音紧跟而至——

“江娘子,你陪我去市集,好不好?”

她揉了揉太阳,素清淡的眉眼泛起一丝浮燥。|@最|新|网|址|找|回|-ltxsba@gmail.cCOM

“宋娘子,不是昨才去过了?”

宋楚楚不理,一在江若宁身前坐下,眼中满是恳求:“昨是宝玉斋,前是城南包子铺,今嘛——是锦华纺,可好?”

江若宁语声淡淡:“不好。市集喧闹,我不欲多行。”

宋楚楚嘴一扁,放软声音:“你陪我嘛。王爷说了,我不能独自出府。只有你愿意去,我才出得去。”

说罢还不忘补上一句:“听说锦华纺来了不少新料子,你若做两件新衣,王爷见了,定教眼都移不开。”

江若宁轻轻叹了一气。

王爷——您快些回来罢。

锦华纺乃京中贵趋之若鹜之地,所售皆是上等绫罗,绣品更美绝伦,从衣裙、鞋履,到扇套、香囊,无一不雅,无一不致。铺中更设有量身隔间,帘帐低垂,隔音甚佳,正是贵换体己私语的好所在。

此刻,店家方替两位王妾量身完毕,便识趣地退下,只留她们独自挑选绣品。

宋楚楚蹲在绣架前细细挑选,忽然在一隅看到一双红底金线、绣着栩栩如生虎的小鞋。那鞋子只有掌大,针脚细密,一针一线都绣得极仔细,连虎嘴间的牙齿都绣得巧可,神气活现。

她怔了怔,随即伸手拾起,捧在掌心,不释手。

江若宁一转,正见此景,眼角微动,语声带笑:“宋娘子若喜欢,不妨买下,图个好彩,说不定真能早怀上贵子。”

宋楚楚闻言,手中一紧,那双小鞋竟轻轻被她抱在胸前,神一瞬闪过难辨的绪——是惊,是喜,亦或一丝隐约的慌。

她强作镇定,轻声笑道:“也不过是觉得……这鞋子绣得好看。”

她终未买下那双鞋子。

回府的路上,宋楚楚比往常沉静了些,望着马车窗外街景出神。江若宁斜睨她一眼,并未多问。

甫一下车,宋楚楚终忍不住低声开:“江娘子,你会担忧……怀上子嗣吗?”

江若宁略一顿步,语声温和:“为何要担忧?”

宋楚楚垂首,声音更轻了:“妾室所出的孩子,按王府规矩,是要由正妃抚养的……我信王爷不会让孩子受委屈,可是……若真有了,我怕会想他,会……舍不得。”

江若宁闻言一愣。

湘阳王离府前,礼部已暗中接洽江家,核查她的身家、品行,宗府也开始为玉牒造册做准备

。只是圣旨尚未颁下,宋楚楚仍未知晓这一切。

她沉默片刻,终是覆上宋楚楚的手,轻轻握了握,语气柔和却笃定:

“相信王爷。无论他让谁抚养那孩子,他都不会让伤害你或孩子,绝对不会。”

往后几,宋楚楚未再央着出府,却并非是收敛了心神,而是因为——又找到了别的乐子。

这天午后,光暖融,宋楚楚在后院散步消食,信步走到一处假山后。那里藤蔓掩映,僻静无,却隐约传来几声低低的说话声。她好奇地侧耳倾听,才发现是几个洒扫的侍正围坐一团,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

“话本上的萧将军,凯旋而归,第一件事便是向圣上求娶曾救他一命的宫飞燕。谁知道,那宫早已嫁予他!”

那群侍一阵哗然,有几个还露出痛心疾首的表

“然后呢?”小丫绣儿追问道。

讲故事的采薇夸张地叹了一气:“那萧将军自此借酒消愁,一蹶不振!但他始终没有注意到,在他夜夜酒醉时照顾他,不离不弃的,是自小便倾心于他的青梅竹马,陆柔柔!”

们又是一阵热烈讨论。宋楚楚不知何时竟蹲在一旁,双手托腮,目光烁烁地看着采薇,一脸期待。

采薇突然眼角瞄到了她,连忙起身福身行礼:“见过宋娘子。”

众侍也纷纷行礼。地址發郵箱LīxSBǎ@GMAIL.cOM

宋楚楚忙挥手道:“坐下,坐下!继续说。”

们互看了几眼,终是铃儿试探地问道:“娘子……想听话本故事?”

宋楚楚点了点:“想听!”

接下来叁,宋楚楚每都会去后园的假山后听话本故事。除了萧将军与宫小燕的故事,还有剑客李逍遥与孤王青青的故事,接着是镖局局主卫峥与仇家儿曲婷的虐恋。

第四的话本故事却不是一个恋故事。

采薇神神秘秘地说:

“这回说的是定王府的事……京中最旧的一座王府,传闻已有百年历史。虽经几代王爷替,这些年却一直空置着,无敢住。因为——有异事。”

们屏息。

“说是十几年前,那时定王妃病重,卧床多时。王爷却新纳了个妾,还是他年少时青梅竹马的心上。王妃听说后,当晚便吞金自尽。”

“她死后,那间王妃住过的绣楼,就再没敢踏。先是府中嬷嬷说夜里听见绣楼里有针线声,一下一下,还伴着低低的哼唱声……”

采薇压低嗓音:“唱的不是什幺小调,是那王妃临死前最哼的一句——‘绣到心一点红,梦中不见旧郎容……’”

绣儿:“听着还蛮凄美的……”

“你凄美个什么!那声音是半夜子时传出的,而且……最怪的是,有发誓看见那座绣楼明明已封窗封门,那夜却亮着灯,窗内有一道子影子,坐在窗前,一针一线在绣!”

倒抽一冷气。

“后来,新妾被扶为主母,但不到叁个月,竟疯了。她说有夜夜坐在她床前,低声对她说话:‘我的王爷,怎会你……你害我没了命……’”

“再后来,定王府因故荒废。到现在还在呢,就在京郊城西那边,门还挂着旧王府的牌匾,只是多年无居住,树藤都爬上屋檐了……”

宋楚楚一阵颤栗。

,怡然轩里,宋楚楚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眼睛瞪得大大的,耳边总像有针线轻响、子哼唱,那句“绣到心一点红”像鬼一样萦绕心

内室晦暗,魅影重重。只一瞥,便疑有影端坐桌畔,专心绣作。

每每合上眼睛,她更是看到那定王妃的黑影——“我的王爷,怎会你……你害我没了命……”

她心下一慌,掀开被子坐起来,望了眼内室一隅,杏儿与阿兰正歪在小榻上打盹,气息均匀,睡得极沉。

她张了张嘴,想叫起来陪她,却又咽了回去。

——这话说出去,多没脸啊。堂堂王妾,夜里被话本吓得要陪睡,还不给后院那些嚼舌根的婆子们笑死?

她咬了咬唇。

她不要侍。她想见江若宁。她忆及江若宁在侯夫面前的维护之姿,亦想起数前,她那温暖掌心紧握的慰藉。此刻只有那能让她不那么怕。

她披衣下榻,打开门时夜风凉凉,袄子被风一掀,她浑身一震,却还是一步步,往雅竹居的方向走去……

江若宁睡得极浅,听到细碎的叩门声,眉心微蹙。片刻后,她披衣起身,吩咐外间侍:“去看看是谁。”

不多时,侍带着几分不解的神回来,低声道:“回娘子,是宋娘子……说……说她有些事,想见您一面。”

江若宁一怔:“请她进来。”

宋楚楚穿着绣桃色披风,小心翼翼地踏内室,一双眼睛在烛光下亮晶晶,神却有些心虚。

江若宁见她站定不语,便问:“这般时辰,不在怡然轩歇着,跑来做什么?”

宋楚楚低扭捏半晌:“……有点睡不着。”

江若宁秀眉一拧:“睡不着,为何要来这里?”

她低声嘟囔:“我……怕……”

江若宁语气依旧温淡:“怕什么?”

宋楚楚低:“怕黑、怕鬼……还有……怕定王妃。”

江若宁一愣:“谁?”

“定王妃。”

“我朝没有一位定王。”

宋楚楚急道:“我知道啊!是话本子里的定王妃!她就是那个冤死后夜夜出来索命的那一位……”声音说到最后已经缩成一团。

江若宁无奈到了极致。王爷——您快些回来罢。

“回去吧。”江若宁语气温和,却坚定,“怡然轩离这里也不远,让侍陪着便是。”

“可杏儿跟阿兰睡得可熟了,怎么都叫不醒……”宋楚楚央道:“我一个睡,真的会怕……”

“这点胆子,也敢夜里出门?”

宋楚楚忽而灵机一动,语气突然变得理直气壮:“王爷走前不是说了吗——让你好好照料府中事宜。我不就是府中事宜吗?”

江若宁闻言,失笑一声,终叹了气:“罢了。今晚就留下吧。”

宋楚楚眼睛一亮,立刻蹦蹦跳跳上了榻,小心钻被中,侧身躺好,动作利落得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江若宁望她一眼:“你倒是自在。”

灯微,床榻之上两并肩躺着,一时间只听得风拂竹影。

江若宁忽而开:“宋娘子。”

“嗯?”

“有件事……我本不该此时说。但你与我同榻而眠,我不想后你从旁中得知。”

她望着宋楚楚,声音低而稳:“王爷离府前,礼部与宗府已来——我便是他拟立的正妃选。”

宋楚楚睁大眼看着她,象是怔住了。

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江若宁续道,语气温柔而坚定:“孩子由谁抚养,由王爷决定,非我能预。我答应你,若后王爷真要将你的孩子我抚养,我会视如己出,更不会伤了你与孩子的分。你永远都是孩子的母亲。”

宋楚楚闻言,眼眶忽然泛红,鼻尖一酸。

“幸好……是你。”

她一边说,一边抱住了江若宁,脸颊埋在她肩,嗓音哽咽:

“若是别,我一定怕得要命。可你……我相信你。”

江若

宁由她抱着,浅浅一笑。

两位子,在同一男子的府中,同一榻上,相拥而眠,彼此托与信任。

宋楚楚松开了她,眼里还噙着泪,忍不住笑起来,语气黏腻:“我就说嘛,外面的庸脂俗怎比得上你呢?幸好王爷眼光还不算太差,没让什么香铺的花魁当了正妃……”

江若宁失笑:“你这话……是夸我,还是挖苦我?”

“当然是夸你!以后你当了正妃,我要叫你什么?江姐姐?正妃娘娘?妾见过正妃娘娘!”

江若宁有点疼,问道:“你在王爷面前……也是这般话多的吗?”

宋楚楚原本正懒洋洋地卷着被角,听她一问,便像被踩了尾似的:“当然不是。若我在他面前这么多话,他肯定会堵上我——”

语声戛然而止。

她象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一噎,一张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桃子,连脖颈都染了霞色。

江若宁怔了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那张快要冒烟的脸上,霎时间已会过意来,脸颊也悄悄染上一层薄红。

这……

隔着薄被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再言语。

片刻后,宋楚楚轻轻转过身去,只露出一截耳根,红得发烫:“睡觉吧……”

江若宁低声“嗯”了一声,也转过身,轻抚被角。

灯火未灭,室中暖意渐浓,却无再开

——今夜这被窝,似乎热得有些早了些。

清晨微光透进纱窗,映得室内静谧柔和。

江若宁素来睡得浅,忽而觉得胸前微沉,下意识睁眼,便见宋楚楚睡得极熟,一张脸正贴在她胸前,呼吸温热,睫毛轻颤,神安然——

而她那条白皙修长的腿,更是毫无自觉地搭在自己腰侧,象是熟睡中本能寻求温暖的姿态。

江若宁微怔,整个如被定在原地,一时动弹不得。

她低看了宋楚楚一眼,又看了看那条腿,喉间像卡了根鱼刺。

她素来只习惯湘阳王怀中那阳刚与结实,这般软玉温香的贴近,虽无厌恶,却着实让她有些不惯。

——这位爷昨晚声声说怕鬼,如今倒是睡得安稳自在,连界限都不守了。

江若宁略略抿唇,正想轻轻移动,谁知这一动,那搭在她身上的腿竟顺势滑了下来,反倒贴得更紧了些,还换了个角度,像在寻个更舒服的位置。

“……”

她终于忍

不住低声唤道:“宋娘子,醒醒。”

宋楚楚迷迷糊糊哼了一声,脸于她柔软的胸脯前蹭了蹭,眼也没睁,声音又娇又软:“王爷……让家再睡一会儿嘛……”

江若宁一阵错愕,几乎想伸手捂住她那张不知轻重的嘴——

——门边已传来一声低冷:“本王倒真想问问,你这声“王爷”,是叫给谁听的?”

声音不高,却像骤雷落在寝室之中。

江若宁当场变了脸色,猛地扭看去——湘阳王负手站在门槛之后,一身风尘未洗,面色冷峻,目光如寒星般落在两同榻的身影上。

宋楚楚本就睡得迷糊,被这一道声音惊醒,先是一愣,接着猛然坐起,衣衫单薄,鬓发凌,一时更显慌,连滚带爬地下榻:“王、王爷……妾……不是……”

她跪坐在地,结结地抬眼,连呼吸都快不过来:“妾只是……只是昨夜怕……”

湘阳王冷冷扫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向江若宁。╒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

江若宁已下榻站定,神虽仍平静,却难掩几分震动。素白中衣略有皱褶,鬓边发丝零落,未及梳整。衣襟微斜,一截锁骨从领处窥见,肌肤如瓷似雪,一层说不出的袅袅风

湘阳王冰冷的目光在那截雪白的肌肤上凝了片刻,眼神反而愈发凌厉。

她缓缓行了一礼,垂首道:“王爷。是妾一时心软,未曾拦住宋娘子……她昨夜惊惧,本不该独宿。”

他未说话,只将门“砰”地阖上,静静步室中,脚步不急不缓,却压得喘不过气。

走至近前,他垂眸俯视着宋楚楚:“本王不在府,你便如此胆大了?”

宋楚楚垂首颤声:“妾……妾只是怕黑……府里……昨夜那声响,象是有哭……”

湘阳王眼底掠过一丝色,语气仍冷:“怕鬼倒还罢了,本王倒是怕——你们俩过得太好,竟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了。”

他语气里分不清是怒是酸,像压抑着什么绪。

江若宁闻言心一震,立时跪下,低声道:“是妾思虑不周,未能守礼——”

话未说完,她忽而微微一顿,眉轻蹙。空气中隐隐透出一丝腥甜气息。

她抬起,目光落在湘阳王右臂处,神一变:“王爷受伤了?”

她忍不住起身,刚欲伸手,他却往后退了半步,声音冷峻如初:

“伤不重,不必你费心。”

语毕,他不再多看她们一眼,转身

大步离去。

行至门边,脚步微顿,似是想起什么,声音低沉又森冷地抛下一句:

“都不许跟来。本王若再见你们同榻——届时便不只罚了。”

门扉“啪”地一声阖上,馀音未散,整个室内的气息似乎都被震得一静。

第二十三章 邪念

他冷着她们已有数

表面不动声色,该罚便罚,该冷便冷,从未踏怡然轩与雅竹居半步。

清风堂内,烛火摇曳,湘阳王单臂负手,另一侧衣袍已被随意扯下,露出光的右肩与结实的臂膀。

袁总管面色凝重,正小心翼翼替他拆下缠绕在臂上的渗血纱布,动作轻缓得像对待极珍贵之物。

那刀伤约莫半寸,皮外翻,血痂已结,却仍带着一狰狞的红色。

袁总管看着伤,眉锁,低声道:“王爷,此伤非轻,怎可说‘不必费心’?还是请御医细细诊视一回为好。”

湘阳王只是淡淡瞥了眼臂上伤处,肩背线条冷硬分明,蕴着一种克己自持的刚毅。他未发一语,只是微微吐了气,那气息中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次他奉皇命赴临安,暗查漕运弊案。

十数间,查得证据确凿,正欲返京覆命,途中却遭伏击,中刀于右臂。

他未曾张扬伤势,宫面圣后,旋即回府。念及府中二,便先绕至雅竹居一观——

谁料一推门,竟见二同榻,颈而眠。

当场神色尽冷,心怒意翻涌。

他在外奔走为国为君,府中却似无主之地,二竟在后院,暗结谊,共戏春帐?

袁总管替他换过药后,见他神冷,沉默不语,只得轻手轻脚退下,不敢多言。

夜渐,烛火已灭,湘阳王却翻来覆去,始终未眠。

那个画面久久在脑海中盘旋,一刻也不肯消散——

宋楚楚迷迷糊糊一声“王爷”,又软又糯,象是撒娇,又象是挑衅。她那条修长白的腿,横在江若宁腰上,那姿态说是调也不为过;而江若宁,一向自持矜雅,竟也衣襟微敞,锁骨如玉,明明无意勾,却偏生叫他欲火中烧。

他心里气得要命——气宋楚楚不知检点,气江若宁太过宽纵,最气的却是——

当时榻上,偏偏没他!

一想到此处,胸又闷又燥,喉间一紧。

若那一夜,他也在榻上……

那升腾的

,越压越沸,越想越燥。

他终是烦燥地松开腰间的衣带,将裤子褪至大腿根部,半遮半掩,握紧那昂扬挺立的阳具。

他方使劲,右臂伤处便一阵刺痛,迫得他转用左手。

顷刻怒火只增不灭——他堂堂亲王,府中养着两位绝色佳,此刻还得自己来!

甫一闭眼,那画面便再度浮现——

两位王妾身穿单薄丝绢,宋楚楚倚在江若宁的胸脯上,软软一声——“王爷……”

那不安份的腿随意搭着,江若宁露出了一大片香肩。

——如果那夜是自己命令她们同榻的,又当如何?

他咬了咬牙,掌中的动作加快,茎坚硬如铁,全身的肌绷紧——

画面一转,他已上前将二的衣裳扯下。两名子神既羞且惧,帛相见,却不敢遮掩半分。

下腹的燥热与快感扩散,他额角青筋微跳,呼吸加重——

宋楚楚脸颊已红得可滴出血来,眸子晶莹:“王爷……妾不敢了……”

江若宁更是羞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掌中的起伏依旧,喉间滚动出一声压抑的低吟——

两位王妾不敢不从,着身子,发鬓微,伸出轻颤的纤手,同时把手握在他蓄势的雄物上。

那快感几近灭顶——

他大掌紧握宋楚楚的颈,唇舌惩罚地吻咬着她的红唇,她双手无措地抓紧他的前臂。

而江若宁则跪于他身前,听话地含吮他蠢蠢欲动的阳具——

他蓦地一声闷哼,阳薄而出,如数洒于小腹与手掌上,湿热黏腻,混合着汗水,狼藉一片。

他眼中终于一片清明,脑中只剩一个念——

那两个,皆不能放过。

来,湘阳王始终未召见任何一

江若宁与宋楚楚皆遣求见过,却无一例外被婉拒。

清风堂依旧门户森严,外不得内,二的贴身侍皆被挡在门外。

更令惴惴不安的是——湘阳王开始夜不归府。

起初只是偶尔,后来渐渐连着两叁夜都未回清风堂。最新WWw.01BZ.cc有心细的下传回风声,说湘阳王的马车曾停靠在京中一处极为私密的烟花之地。那里不似寻常花街柳巷,专接贵胄子弟,红倌们个个色艺双绝,听说王爷近常至其中一间名为“醉霓裳”的阁馆。

消息传回王府,虽无敢议,却早在各院悄悄掀起波

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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