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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梦想与叛徒

耶萝当场懵了,林影居然有这种癖?

不,不止是单纯的癖。地址发、布邮箱 Līx_SBǎ@GMAIL.cOM&#;发布邮箱 LīxSBǎ@G㎡ AIL.cOM

“摸摸我嘛,妈妈……”

当手指也被昏了的王捏着,按进她领底下的上,耶萝打了个激灵。

她吓得一下子欲全无,用力从林影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来,却还来不及推开她,就被林影委屈又哀怨的蓝眸望了一眼,紧接着又被她埋进怀里,紧紧抱住。

“妈妈,不要丢下阿影……”

先前对自己冷漠而憎怒的王,现在却极尽反差地含着哭腔埋胸撒娇,判若两

耶萝吓傻了。

她想起自己认识的贵族子里,也有个喜欢结年长做床伴,还叫她们“妈妈”、要她们叫自己“宝宝”的恋母癖变态。但那家伙是从小就死了母亲,和父亲再婚的继母之间关系又差到极点,大概是出于弥补缺乏母的童年创伤,才喜欢这种恶趣味的玩法。

但林影的反应……很明显不是在呼唤她,而是在意识模糊中,把她当作了真正的“妈妈”。

也就是说,身为王的林影,和她那位魔王母亲上过床……啊?

耶萝陷了混

“轰——”

恰在这时,一声重物撞击的轰鸣倏然在车厢外发,整个车厢也随着急刹车,而剧烈晃,将血族从凌的思绪中炸醒。

“乔特,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银铠的黑玫瑰纹章骑士勉强勒住嘶鸣恐慌的马匹,但呼哧呼哧颤抖的马儿并不完全听话,骑士回过来,看向踹开了厢门,怀里还抱着一个黑发少的少主,藏在盔下的眼神也流露出犯难的无措。

“少主,那个……是魔兽发狂了……”

“跟着这孩的那匹狼?那又怎么了,你们不会降伏它吗?”

可当耶萝顺着骑士复杂的目光指向看去,这才跟着一愣,明白了让骑士们无措的缘由。

“嗯啊、前辈,哈、不要舔了啦……嗯、不,呜、不要,那里不可以……!”

只见披着一身红色绒毛的巨狼竟凭着力强行挣开了嘴笼,正摇着大尾压在先前骑着它的身上,细长的舌将金发子的上衣掀开,舔着她的肚子和半隐半露的胸半球。

但更加令尴尬和脸红的是,少的双腿也被半蹲踞半前扑姿势的巨狼,用绒毛更短的肚子压住,像要似的一边舔弄她的上身,一边用下腹去顶

撞她的腿间。

“哈哈,好痒……嗯呜!好坏啊,奥多前辈,大家还都在看呢……呜……!”

而最震撼的还是,少夸张暧昧的娇喘和叫,以及连双腿都主动挂到了红狼身上圈住它,看起来就像在主动迎合它媾的动作。

比起“发狂”,不如说是“发”,而且还是夸张的兽相

连本来想帮她阻止和攻击巨狼的骑士们,都傻了眼,生怕拉开巨狼的时候,会连带着伤到她。

耶萝跟着变了变脸色:“别管那个下贱的了,我们走……”

然而话音未落,正被巨狼的长舌钻进了衣服里,又从领伸出舔着下颌的阿丽沙,前一刻媚眼如丝的靡痴态,下一刻就瞬间清明。

她一扭,就与车厢上的银发血族对上了视线。

或者说,目光怔怔地落在被银发血族圈在怀里的少身上。

林影坐在那个贵族子的大腿上,亲昵地靠在她的怀抱里,下也搁在陌生血族的肩上,看不到表。然而依稀可见的耳朵还红着,再联想到刚才车厢中的动静,果然是……

阿丽沙感觉胸中莫名一沉,咬着后槽牙时,就连牙龈都在发酸发苦。

“前辈!”

金发少忽然大喊一声,挂在红狼身上的双腿一松,落在地上,旋即侧身翻滚,在巨狼抽离舌抬起脑袋和爪子的配合下,转眼就从狼肚子下翻身而起。

耶萝一怔,面色一冷,抬起护在林影背后的一只手,低念了某种咒语,指节上的两枚戒指就散发出缕缕黑雾。那魔力很快升腾在半空中,按照铭刻在戒指里的法术咒文汇成一粒球体,从中笔直朝着飞奔冲来的金发少出两束火光。

然而阿丽沙在冲至车厢门之前的一段距离,突然高高地起跳。

“奥多前辈,拜托你了!”

面目凶的红狼长嘴大开,顶着叁角形耳朵的颅猛地从少分开双腿高跃而起的身下钻出,一个抬就稳稳用脖子接住阿丽沙,让火光擦着遮蔽胸脯前的绒毛,打在脚爪前的平地上,留下两个状灼痕。

紧接着,红狼将大尾奋力摆动,就将举矛要刺来的一个骑士从马背上拍落而下。

随后抬起前肢站立而起,攥紧的拳向斜前方一个摆动,又像沉重的炮弹砸在了赶着护驾的骑士队长座下的马。那匹可怜的马儿当即隔着铠和嚼子,脸被打得迸出了血花。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魔物!”

骑士队长随着马儿的嘶鸣,应声而倒,摔下马去。

红狼不仅一身怪力,速度也极快。它目标明确,连续撂下两个挡路的骑士,眨眼之间就驮着阿丽沙蹿到了车厢门前,上下利齿一开,就要叼走耶萝怀里的少

来路不明的可怖魔兽偏偏有双似的眼睛,仔细一看,更加令毛骨悚然。

耶萝眼看奥多探近,本能地露出獠牙绷着脸,抓紧林影的腰身,慌忙双腿一蹬,向车厢里侧弹身躲避。

“嗖——砰!”

红狼的脑袋就要钻车门。忽地,一道利刃划流风的呼啸声,飞速地由远及近,最终化作一面寒芒,意想不到地进血族与巨狼之间,将耶萝身前的车厢瞬间劈开!

“哇啊!”

“什么……”

“吼——”

竟是一把足有两条大腿粗的宽刃大剑,从天而降,几乎像炸弹一样了车厢。

炸开的两半车体碎片都因冲击掀起的狂风和惯,而被分别向两边掀翻。如此,也正好将瞬间抬起前臂护住自己和背后少的奥多,和刹那间紧搂林影反身将她护住的耶萝,朝远离彼此的方向推开。

一团浓郁的烟尘也笼罩在了众上空。黑玫瑰骑士们慌忙聚拢到耶萝所在的方向,红狼则抬起爪子把揪着自己背上长毛的阿丽沙拎下来,龇牙咧嘴地保持弓起身的半蹲半站姿势,进警戒状态。

“咳咳……前辈,刚才怎么回事?”

阿丽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一面拉扯衣摆,整理了一下还凌着的衣衫,一面扇动手掌挥开烟尘。

“看来,没有时间了。”

奥多却含糊不明地低喃,喉咙里发出野兽咕噜咕噜的低吼。

不用等来解释,周边市场上的民众也都纷纷驻足,不明就里却都十分惊异地看看天上,又看看这里,议论纷纷。

而当笼罩在众上方的烟尘散开,在两位骑士打开的黑伞底下,抱着似乎昏睡了过去的林影的耶萝也不由得仰起脸来,震愕地看着天空上大展双翼,几乎遮蔽了太阳的影子。

四只爪子,一双巨大的羽翼,蛇一样的尾,还有脖子上簇拥了一圈鬃毛,又有锋锐的尖钩似的鸟喙。

那是一狮鹫……

相传狮鹫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神奇魔兽,虽然是食的危险怪物,但脾气温和,见到它而不被吃掉的会得到好运。

虽然很多学者认为,这种魔物根本没有存在过,只是童话和民

间传说编造出的缝合怪。

周遭的群开始沸腾。

但真正令耶萝和奥多都无比惊异的是,骑在狮鹫背上的红铠骑士。

全副武装的重甲,背后扛着斧和弓,盔上的“”形空隙细长,无法让看清骑士的脸。并不是常见的赤月骑士铠甲,唯有对赤月骑士团有一定了解的,才认得那特殊的装束。

传说最初是为魔王立下赫赫战功的左膀右臂,骑士奥德菲尔的定制套装。据传她有一身过的蛮力,是个魁梧壮实的肌,穿着连战车和炸魔法都无法撞开的重甲,还能灵活而凶狠地冲锋战斗,铠甲被敌的鲜血染红,是个不折不扣的“狂战士”。

后来战争结束,奥德菲尔不再需要穿上这副重甲战斗,也传说她落下了伤病,在赤月骑士团里也只能退居二线,留在黑堡做护卫官,从不抛露面。但为了纪念,魔王还是将改制过后的红色重甲赐予每任赤月骑士团的副团长,俗称“奥德菲尔战甲”。

但多年以来,这副铠甲也只在副团长传承的仪式上出现过,因此大多平民虽然听说过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却不见得认识它。

阿丽沙愣愣地,听到红狼咯嗒咯嗒地磨着牙齿,有些不解又担心地摸了摸它腿上的毛发:“前辈,你好像很生气……?那是敌吗?”

耶萝皱眉:“……今天是什么子?先是小影来了雪原,又是莫名其妙的魔兽和,现在还有魔王的亲卫骑着狮鹫来了……我是在做梦不成?”

红狼的爪子刺进地面,磨出几道爪痕。

它忽然仰长啸一声,继而发出哈哈大笑。

“怎么,你的主子以为,凭你们就能杀了我?”

阿丽沙惊恐地瞪大眼睛,望望红狼,又望望天上骑着魔兽的骑士。

藏在红铠下的骑士一声不吭,空中的狮鹫忽然拍着翅膀俯冲而下。

“好快……”

倏忽而至的狂风迷了众的眼,阿丽沙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颊,耳边又忽听黑玫瑰骑士们嘈杂的话音。

“保护少主!”

“抱歉,多有冒犯,小姐,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是奉命来带这个孩子回家……”

眯缝着眼的余光里,依稀看到一个红色身影闪电似的掠过。

“阿莉特!阿莉特!如果你也无法醒来,就由我来终结你的噩梦!”

“呃,前辈,请等……!啊,都说了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中,阿丽

沙只听到红狼的咆哮,接着是咕叽咕叽的奇怪声响,某种动物凄厉刺耳的鸣叫,还有陌生醇厚的声。

锵啷——

短暂的风终于在利器锋的嗡鸣声中平息,但阿丽沙放下双手,睁开眼,又被眼前的混给弄得瞠目结舌。

红狼仿佛真正发了狂,在旁观的众震怖的目光里,残地抓住那狮鹫的尖喙,硬生生连带着喙沿的羽毛和皮,扯了下来!

发黑的鲜血在狮鹫的悲鸣声中淋了一地。

不祥的黑烟从巨狼的躯体里隐隐散发,缠覆着它染血的利爪和臂膀。

在场所有似乎都被吓懵了,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不远处,刚刚还好事围观的魔族们都慌慌张张地一哄而散。

红狼的怒火丝毫没有平息,它吐着浑浊的热汽,转过来,近僵住的耶萝和护在她身前紧张的骑士,却俯身就单爪抓起先前被一拳揍倒的战马的脸,又在恐怖的“咔咔”声中,将马上的银白色盔剥了下来。

“阿莉特啊,我不像那个混蛋,我不求你的原谅。你和齐莉娅她们,尽可以在冥火里诅咒我。”

巨狼身上的长毛无风摇曳,它将扣着缰绳的金属制盔捏成一个叁角的矛刺,又在缰绳的另一端,把强行撕下的狮鹫尖喙绑了上去。

从爪掌上燃起的黑色雾团,很快顺着绳索,覆盖了整条自制的链刃。

它张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瞳眸的色泽宛如凋零的秋叶。

“——我名奥德菲尔,赤月军第叁军团总大将。报上你的名字来,魔王的骑士。”

也许是本来现状就足够混,因此即便听到了会言的恐怖魔兽,自称是传说中的大将军,也几乎没有发出惊呼。

不过,但凡是听说过奥德菲尔威名的们,都会奇异地相信这恶狼,确实是那个传奇的英豪。

传说奥德菲尔本来只是个村出身,没有系统地学过什么魔法知识。然而她的魔力天赋和使力的技巧都堪称恐怖。

就像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天生杀手,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当做武器,善于用魔力增强自己本就蛮力过的身体素质,以及在任何处境下都毫无动摇的战斗意志。

红铠的骑士抓着在地上的剑柄,身躯看上去有些僵硬。

“前辈……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你打架!”

艾德莲几乎要急哭了。

虽然她其实是料到,多半还是免不了和自己的偶像过招,所以才保险起见把覆有魔法

又相当结实的战甲穿上。这样就算不得不陷战斗,至少自己不会被偶像打死。

但她没想到和戏剧演员见面会不同,穿偶像的周边衣服见偶像,也可能激怒对方。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

“拔出你的剑来!反正在那混蛋的眼里,吾辈早就是个死,如今还让阿莉特和你这喽啰来对付我……对了,你就将我当成是二十年前的怨灵,不杀死我,我就会带来诅咒和灾祸,来啊!赌上荣耀与命决斗,魔王的骑士!”

可奥德菲尔的误解更,满心觉得受到了魔王的侮辱。

不管是将自己和大家变成魔物傀儡,还是假惺惺哀悼似的将自己的装备给现在的骑士,甚至连亲自来见自己一面也不屑。

往昔与战友们围坐在篝火旁盛着蘑菇汤,嚼着鼠烤串,碰杯欢笑的画面从脑海里滑过,黑发灰黑色的眸子在火焰的映照下也折出金色的光辉,腼腆地笑着,谈着梦想。

——“参谋长,你有什么梦想吗?”

——“嗯……希望这个世界,会有迎来真正的自由和平等,容得下所有的一天吧。”

——“居然是这么大义凛然的事?搞得老娘只想天天和大睡觉,很低俗哎……”

——“啧,白痴奥多你的理想不需要对比,就是很低俗下流吧。”

——“我不叫奥多!少看你那童话书了,阿莉特,不许再用笨蛋反派的名字叫我!”

——“呵、哈哈……果然,就算梦想太过遥远,但只要有大家在,我也就满足了。”

所以那些,全都是谎言么。

无法原谅。

尖刺在超凡的怪力和魔力包裹下高高地甩动,利箭一般直扎红铠骑士盔上的细缝。

虽然外行旁观上去,只会以为这是没有作用的佯攻,然而在场有战斗经验的骑士们都已经背冒冷汗。

假如艾德莲不及时抽起宽刃巨剑抵挡,那尖刺是可以准刺进缝隙里,打穿她的脸的!

“咕……!”

但即便厚重的大剑能挡下尖刺的一击,艾德莲也愣是被那庞大的怪力压得连连后退。

“多谢前辈赐教。”

她只得咬牙,用力挥开剑来,勉强将奥德菲尔的链刺拨开。

奥德菲尔冷哼一声:“有点本事。”

下一进攻在不约而同的发中开始。巨狼以惊的灵活程度,瞬移似的抢步闪身到红铠骑士的身侧,链刃随着甩动,围绕骑士拴了两圈;而红铠骑士也没有坐以待

毙,在被包围之际双手举起大剑,聚集魔力下劈。

这一劈仿佛携风带电,虽没能将包裹魔力强化过的缰绳长链割断,但也足够将它拍下,制造躲避的空当。www.ltx?sdz.xyz

红铠骑士也灵敏地向前一个扑滚,就巧妙地逃离了链刃紧收的束缚。

但红狼好似早有预料,条件反似的立即反手,将另一端的银甲尖矛重重甩向红铠骑士的盔与重甲连接处!

骑士却扔开大剑,双手撑地翻滚,躲过银矛的攻击,顺势重新面对红狼,踩住大剑的柄来,使之翘起,接着用力一踢。

大剑随即朝红狼腾空刺去。

然而红狼又恰好收回了银矛,只用矛刺的末端碰撞大剑的柄部,撞歪了它的方向,再一偏颅,就让它擦过自己脸侧的绒毛飞了过去。

最后那剑“哐”的一声,竟砸在耶萝身边的骑士脚前,吓得那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阿丽沙在一旁看呆了:“好厉害……”

红狼真正的实力原来如此恐怖,而能穿着重甲和它锋的这名骑士,也绝不是一般的高手。

只不过本不是习惯穿重甲战斗的,艾德莲还是免不了在站起身来,拔下战斧重摆架势时,粗喘两气。

“我想起来了,在‘忌’那晚,我见过你,魔王的骑士。”

奥德菲尔倒是没有丝毫疲态,但它微咧开嘴,盯住对方:“报上你的名字吧,无论是被奥德菲尔杀死,还是杀死奥德菲尔,这场决斗都会成为你的荣光。”

艾德莲瞄了一眼锋过后互换位置,因此现在正在红狼斜后方的银发血族怀里的王,觉得自己还是心更累。

飞了一晚上,才在王殿下进雪原之前勉强赶到,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和偶像为敌……说起来,这事也算临时出远差和加班吧?不知道这趟如果能活着回去,能不能多休几天假……

“我只是仰慕您的一名晚辈罢了,能和您手已经是我的殊荣。”

艾德莲哭笑不得,虽然和偶像过招很激动心,但真的有被杀死的风险,又令心凉。

“奥德菲尔大,请您听我说,我得到的任务仅仅只是把那孩子送回家。如果今后还能和您有机会专注切磋,我会很高兴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也无心和您缠斗下去……”

红狼紧锁的双瞳,忽然舒展。

“嗯?那家伙不是派你来杀我?”

艾德莲摇:“不是。她压根没有提到过要如何处置您,只是不能让这孩子再随

雪原了。”

红狼扭扫了一眼被它吓呆了的贵族小姐,和依然安睡在她怀里的林影。

“……我无法再相信她了。但‘解咒’需要她的血,或许直系亲属也行,所以我必须要带那孩子去觐见神殿。”

阿丽沙后知后觉,原来红狼一开始就没说实话,它真正想带林影来雪原的目的,是为了用她的血解开某种诅咒?

“而且……”奥德菲尔眼神冷,“到那时就可以让这孩子亲眼见证,她的母亲到底犯下了怎样不可饶恕的罪。”

红铠骑士陷了沉默。

巨狼咯咯地磨了磨牙齿,仿佛恻恻地冷笑:“如何?我要让儿记住她母亲的背叛,一切结束之后就把她还给你们。”

“……‘背叛’啊……”

披着重甲的骑士微微动了一下,拿着斧的手慢慢垂落。

突然,红狼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呜”地低呼一声,如临大敌地竖起毛发。

不自然的、令打从心底恐惧和反感的寒意突然席卷了在场的所有

“可在我看来,‘她’不曾背叛过谁啊?”

奥德菲尔龇牙咧嘴,竟下意识地扔开了那条链刃,而像一真正的野兽在遇到天敌时那样,四爪着地,咕噜噜地低吼着,弓起了巨狼的身躯。

“因为,齐莉娅、辛、艾尔妮娜、阿莉特、克亚、哈里·阿托、米索嘉、莉丽丝……还有你,奥德菲尔,不都是你们自己主动发愿,为了助‘她’实现梦想,而甘愿献上生命的吗?”

红铠的骑士随手扔下战斧,斧竖直进地里,稳稳当当。

见那骑士朝自己前进了一步,红狼不由得低吼了一声,大尾炸了毛。

“所以,‘契约’才会选中你们,与‘她’一起成为‘家’。奥德菲尔,唯一能解开‘契约’降下的禁咒,恢复了意识的你,才是背叛了‘我们的梦想’的叛徒。”

狼形的魔兽愣住了,在透过近到身前的那副重甲的盔,与那双金子般的眼睛对上视线时,它的灵魂就好像被对方抽离。

仿佛只是在眨眼之间,又好像过了漫长的岁月。

不知何时,回过神来,它就像一只巨大的猎犬,蹲在古老残的遗迹底下。

抬起来,它看到群魔的主坐在通向碎祭坛的长阶上,漆黑的长发随着风飘动,金黄的非眼眸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那双眼底,倒映出的却是遥远的“忌”那天,穿着

血染的重甲,但是盔已经碎开,而披散着凌的栗红色卷发的将军。

“参谋长……”

奥德菲尔看着那双漠然的眼睛,分明无喜无悲,但也许是她低垂眉眼的缘故,仿佛显出了些许悲悯。

“是吗……那一天,你爬到了这里,向魔神许下了那种愿望。”

不知为何,像终于见到了阔别多年的老朋友。奥德菲尔张了张涩开裂的嘴唇,胸中溢满了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

“其实我当初就不想支持你的理想。

“毕竟,我也不是笨蛋,而是个狡猾的兵匪,我很清楚自己只是个能吃战争饭的力下流肌,读过的书就是阿莉特从小看到大的童话绘本,战争如果真的结束了,我这种一定混不出什么好的声誉。放在和平年代,齐莉娅也肯定不会和我上床,凭她的美貌和高超的医术,应该会与出色的追求者谈正经的恋……”

魔王静默地望着她,就好像是一尊与竖立在祭坛边缘的碎神像一样材质的雕塑。

奥德菲尔吸了吸鼻子,讪讪地笑:“不过,看到那些孩子能在你建立的帝国下成长得那么健康可……我也有点,哈,只是有一点,认可你了。”

魔王阖上了双眼。

半晌,她又睁开,却不再凝望狼形的魔兽,而是转过脸,抬起,遥遥地望了一眼那尊碎的神像。

神祇的面部碎得最为严重,几乎只剩下致的下颌线,和似笑非笑、微微上翘的嘴角。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魔王低微的叹息滚落在长阶下:“可是神说,帝国也只是祭品中的一份。”

她转回脸来,似乎一点不意外,红狼站起身来,随手掰下石阶底下,古老卫士雕像手中的石剑,当做武器向她龇起獠牙。

“是啊……我就知道是这样。参谋长也已经死了,你只是那个邪神的傀儡,所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阻止你践踏她的梦想!”

“傀儡吗?第一次有这样形容我的存在呢。”

于是魔王也缓缓站起身,仿佛微笑起来,覆着铠甲的右手中却凭空凝聚黑雾,化作一柄寒光毕露的细剑利刃。

“虽说我更愿意将自己称为‘余烬’,也就是烈火烧过之后,剩下来的部分……但看你的态度,果然没办法理解吧?”

“都一样,反正意思就是,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参谋长了。”

就像在故乡时,小时候看过的童话冒险故事一样,魔王

慢慢走下台阶,准备迎击前来挑战她的勇者。

“那就不费时间了,奥德菲尔,我还要尽快回去见小影呢。在这段旅途上,你似乎没有负起身为长辈的责任,照顾好她啊?”

(二十九)幻梦或现实

林影不记得自己从何时起陷了那个糜烂又混的梦。

熟悉的高让她依稀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母亲的怀抱里,挨着柔软而饱满的触感闭上眼睛,让十分安心。

可是高过后,身体里依然烧着灭不去的火,哪里都痒,哪里都空虚。

好寂寞。

想要妈妈陪,想要妈妈抱。

她模糊想起了自己还很幼小的时候,一度终只能呆在城堡边缘塔楼上的房间里,由年纪挺大的仆和几位年轻的骑士哄着她吃饭睡觉,后来不知哪天开始,终于可以被她们抱着牵着,到花园里去玩耍。

们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渐渐的对她索要的食物、玩偶和小衣服都无条件地满足。但她总是惦记着,她们总在睡前故事里提到的,英武善战而聪慧贤明的魔王陛下。

她们还说那个很厉害的魔王,就是她的母亲,生下她的。也是换在别的故事里,会在勇者少年踏上征战之路前唠叨地嘱托一番,会每天做了好吃的美食喊小姐妹们来吃饭,也会拍抚着睡不着的孩子唱儿歌,哄她们睡的

是这个世界上,理应最她的

于是幼小的公主,扯着仆的袖央求:

“我想要妈妈!”

那一天,仆和骑士就真的带她去见母亲了。

她们好言好语地告诉她说,魔王妈妈很忙碌,又要对付坏蛋,又要治理国家,还要主持庆典。

“所以小影,只能和她见一面哦。要乖乖的,听话才行,不然以后就见不到了。”

不听话就见不到妈妈。从此以后“听话”这个词对小王有了十分沉重的威慑作用。

但小王毕竟还太小了,虽然一路上也反复自言自语要乖乖的,让妈妈知道自己是好孩子,但,只是远远看到母亲在长廊上经过,她就一下子激动起来,把大们的嘱咐全都忘得一二净了。

跑得太急,竟绊住了自己的脚尖而摔倒。

“呜、好痛,呜呜,妈妈……!”

磕到的膝盖和手掌烧起火辣辣的疼痛,虽然在平地上没有摔皮,可一个在骑士和仆们的心守护下,娇弱的四五岁孩童无法忍受这种程度的痛,年幼的王当即抽噎

着哭出了声。

周围踏着铁靴和穿着皮鞋长袜的腿脚,都匆匆忙忙围拢上来。

一张徐娘半老的和蔼面庞还凑近过来,一边嘘声哄着她,向周围的高处使使眼色。很快就有一两双手从边上伸过来,握住她的身子、捏住她的胳膊,要将她抱起来。?╒地★址╗最新(发布www.ltxsdz.xyz

但习惯被大们宠溺的幼孩,已经凭着她机灵的小脑袋无师自通学会了耍赖。

小家伙睁着蓝眼睛眨,让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不忘眼地望着不远处也听到了动静,而在随从者们身前停驻了脚步的魔王。

“妈妈……呜、我要妈妈!”

明明浑身火辣辣地疼,小家伙却很有力气地放声哭叫,与拉着自己的大手拔河,硬拽着胳膊不肯跟大起来,好像非要身边的换成母亲不可。

也不管正抓着她的年轻骑士一时束手无策,感到把小王抱起来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得面色尴尬地和幼小的孩僵持。

“陛下……”

只顾自己哭哭嚷嚷的孩,依稀听到大们嘈杂的谈,但分辨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片刻之后,魔王忽然转过脸来,金黄璀璨的双眸向大哭大闹的孩投来平静到淡漠的目光。随后她离开停留在身后的群,朝小家伙款步走来。

彼时的帝国才安定不久,那天的魔王也许刚出席过重要的典礼活动回来,在如今看来还少见地披着加绒的红色王袍,腰间挎着收进鞘里而只露剑柄的魔剑,戴象征皇帝职权和至尊地位的王冠。

发丝相隔几十米的距离,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威严而美丽。

周围的们不知何时都噤声沉默,连骑士也松开了手,任孩趴在地上大吵大闹。

魔王的靴子踏在地面上,在幼孩迫不及待伸手望来的方向里,叩响坚实的一声声宣告。

却在某刻突然停下,停在幼孩眼前两叁步的距离,看起来极近,孩子却无法伸手触及。

“阿影,要向妈妈撒娇的话,就自己站起来吧。”

和习惯的宠不一样,幼小的孩一时间愣愣的忘了哭,抬,她才眨眨眼,看清魔王那看起来柔和美丽,却又几近冷漠的眉眼。

金色的眼瞳微微散发着奇异的荧光,无形中仿佛有某种令不敢直视的威慑。

“啊、呜哇——!妈妈,好疼啊,呜呜,妈妈——!”

小王当即哇哇大哭,拨鼓似的猛烈摇,鼻涕眼泪都蹭到地上。

幼孩哭

得撕心裂肺,魔王无动于衷地半蹲半跪,静静地注视儿,双手微微张开,等她自己靠近就可以将她抱住。

初显倔强的小王似乎和母亲对峙了好一会儿,旁边一直照看着孩子的骑士和仆倒先不忍于心,大着胆子劝魔王去抱她起来。

魔王眼神定定地望着孩子,没看她们一眼:“我希望她能成为坚强的好孩子。”

林影听到身边的大们说:“陛下,她这么小,您别太严格啦。”

“殿下将来吃好穿好,一生都会过得幸福的。有您在,还有我们的守护,一定不会受到伤害的,没有必要让她这么小就经受挫折教育呀!”

“是呀陛下,不缺这一次教训啊。等她再长大些,我们请最好的老师教导她就好了。”

听到大家众说纷纭,总的意思都是帮自己说话,小王虽然面上抽抽噎噎,却心里也悄悄得意着,眯缝着朦胧的泪眼观察母亲的表

“何况,这孩子一年到也见不了您几次,现在比起严厉的教导,还是先给她被母亲着的安全感更好吧?”

可是魔王微抿着唇线,漠然的神没有一丝变化。

“‘’……‘安全感’……?”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松开嘴角,开却像淡淡地叹息了一声。

“我不明白。但如果是过去的我,大概也会想告诉这孩子,要获取那些自己没有却渴望的东西,终究得凭着坚强的意志去主动寻求吧。”

魔王原本向着儿摊开的手掌翻了下来,随后伸出被铠甲覆盖的右手,轻轻按在儿的额前和脑袋上,揉了一下。

冰冷坚硬的触感与幼孩期待的温暖也截然不同,令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脖子,迷茫地睁大眼角通红的双眸,眼神有些畏缩地看着母亲。

“你们说的也对。只是正因为难得见到这孩子,我才想把握机会,亲自教给她些什么。不过既然她不需要,未来大可以再请老师教导,那我确实没必要费时间。”

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抚触会让孩子排斥,魔王很快收回了手,似乎没了为私生逗留的意思,撑着膝盖站起身,转过脚跟就准备离开。

“妈、啊,妈妈……”

但当王袍长而柔软的绒布下摆从幼孩脸庞前拂过,孩仿佛感应到了被母亲抛弃的危机,急急忙忙地抬起两只小手,抓住一角的布料。

小手拉扯布料的力量实在太小,甚至没能让魔王察觉到外袍下摆被谁拉住,只是自顾自向前迈出了步子。

“陛下!”

“妈妈……!”

在旁观者们紧张的呼喊,和小小的王气的叫声中,魔王才停住了这一步,回过来,瞥见本就磕到了膝盖,又因拽着下摆滑行而让膝盖磨得更痛,小脸皱成了一团的孩。╒寻╜回 шщш.Ltxsdz.cōm?╒地★址╗

孩像小猫似的仰起稚的小脸,央求似的眼地望着她,刚哭过的蓝眸水汪汪的,眼角虽然还在淌泪,她却为了讨好和挽留母亲,低抬臂胡擦去泪珠。

魔王冷淡的神色没有变化,只是侧过身来,微微屈膝,向她垂下视线。

“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吗,阿影?”

“阿影……能站起来……”

幼小的孩皱紧眉,咬着嘴角,忍着不再哭出声来,一手抓着母亲的外袍下摆,一手按着被泪珠淋得湿乎乎的地面,慢慢屈起一条腿,让脚踩在地上,然后是另一条腿……颤颤抖抖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都揪心地看着小王攥着母亲的王袍一角当做支撑,不稳似的向前踉跄了一下,最终稳住了重心,也很有成就感地舒展眉心,抬起了脸,向妈妈伸出空着的那只手。

“妈妈,抱抱……!”

魔王一向淡漠平静的神,也在那一刻显得更温和了。

“嗯,好孩子。”

她转身面对孩子,单膝点地半跪下来,抚摸着儿的后脑和腰背,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不知是谁多事地带鼓掌。林影在大家的掌声和哄着捧着的“成功啦”“小影殿下真是太了”的欢呼中,轻飘飘的被欢喜冲昏了脑。

以至于那时她嗅着母亲身上的淡淡馨香,冷不防脑袋上被沉重的分量压到,还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在母亲的怀里抖了一抖。

重物掉了下来,在跌到地上之前,小王和妈妈一起伸出手将它接住。林影才看清那是一顶黑色的王冠,据说以荆棘为原型设计,上面的尖刺装饰顶端渡着一点用金子和红宝石磨成的末,闪动金红色的辉光,象征魔王建立帝国的功业,血与荣耀。

母亲低亲了亲她被尖刺勾起而凌的刘海,接着将那顶王冠捏起,戴回自己的发顶。

“阿影,将来你不一定会戴上王冠,也不一定会生活在‘我所梦想的世界’,但,你当拥有足以承受其重量的意志和力量。”

温柔的话音像羽毛轻轻搔动林影的心,可眼看着母亲站起身来,好像又要走的样子,小王慌忙高高地伸出手来,想要再次挽留她。

可这次

分不清是回忆还是现实,伸出的手心里空无一物,抓不住任何实感。

“妈妈,别走……我好想你……”

在梦中呓语出声,迷迷糊糊间,身体的烫热将心底的思念也托出了表面。

然而同时,潜意识里仿佛回响着另一个残酷的声音,化作银发血族高傲而甜腻的笑音,告诉她母亲不在身边。

“小影,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

耶萝出现在梦境里,站在少的身后,扣住她的手腕,指尖从她的腕子一路上划,托起她的下好让白皙光洁的颈项露。

“不管你的母亲如何你,你又如何依赖她,可小孩总有一天要长成大,离开母亲的,对不对?”

“我不要……”林影僵硬地皱了皱眉,却被血族的指尖按住了颈侧留下的两粒血,竟浑身无法动弹。

“呵呵,你不要也没用。你已经是个大了,喏,你清楚的,你的母亲从你还小的时候,就希望你能成为独立且坚强的,而不是一个长不大的妈宝。”

耶萝嘲讽的腔调令她嫌恶,但偏偏在这种境下,就好像是她自己心底的理智投放大出来的,最现实的恐惧。

“假如你非要依赖谁,也更该学着离开母亲依赖我这样的‘外’,危险、未知但是迷,不是吗?你应该和我一起组建新的家庭,属于你的家庭。”

即便身处梦境,林影也在耶萝揽住腰身的那只手,向自己的小腹探下去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燥热难耐。

原来血族动用催秘术吸食猎物的血,不单是纯粹的捕猎行为,更是对猎物注自己的魔力标记。中了这种魔法时被吸血的猎物,会暂时对被吸血的快感上瘾,直到经过一段时间,猎食者残留在体内的魔力都被代谢净。

也就是说,在催秘术的魔力仍然残留在身体里的这些时,被吸血的猎物都会陷无法自控的“戒断发”。而这个周期虽然因而异,但若没有外力的帮助,起码也要叁五天。

身体发热无力,欲高度旺盛,得不到被吸血时那样的极乐快感,就会沉沦在欲望的睡梦里,严重者还会神智不清,难以醒来。

“不要……我不想和你一起。妈妈,呜……妈妈才是我的家……”

衣襟也被耶萝的手指拨开,林影在被她的掌心碾压到硬挺的时,羞耻地闭上眼小声啜泣。

“我只有她,也只要她……”

梦里的自己好像还是半大的孩子。林影既为自己

说出这种孩子气的撒娇的话更感羞愧,却也真实感地为被不喜欢的触碰而感到难过。

或者,是不安,是恐惧,是挫败感。

她终于认识到,自己出一趟远门,去黑堡之外不熟悉的地方冒险,原来会遇到那么多的意外。即使自以为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见习骑士了,实际上还是象牙塔里的一朵娇花而已,妈妈不在身边,她就无法保护自己。

就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呆在塔楼上的房间里,大们不时来来往往,给她送来佳肴,讲故事哄她睡,可是充裕优渥的物质条件,和热闹受宠的闭塞环境,依然不能使她安心满足,内心中总有一块只能由母亲填补的空缺。

“不要丢下我,妈妈……!”

寂寞如同水将落单的孩吞没,时冷时热的空虚折磨着她,将她困在醒不来的漆黑梦境里徒劳挣扎,就算蜷缩在床上本能地夹紧双腿翻来覆去,也无法舒缓一点痛苦。

直到一根黑色的羽毛飘落在少紧锁的眉心,接着有一只手伸向她红的侧脸,用指节轻轻拭去了泪痕。

“阿影,感觉很难受吗?别怕,妈妈来了。”

心心念念的温柔低语,像一道光穿了黑暗的迷梦。

她“哈啊”地喘息一声,急切地奋力睁开眼睛,泪眼朦胧中,模糊地看到了披散黑发坐在床边的金眼

只是她光着双肩,在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对面,拖着两片黑色羽翼的背脊单薄地笼着一层月光编织的纱,亦真似幻的美丽让林影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做梦。

“妈妈……”

她只能细若游丝地轻声呼唤,心里迷迷糊糊地祈祷着,就算是梦也好,想要得到母亲的陪伴。

魔王轻呼了呼气,藏在影里的脸上似乎有几分罕见的倦意。但她很快调整好了呼吸,转过脸来,戴着臂铠的右手轻托起林影露在被单外的手。

林影体温火热,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不自禁张开手掌,和那只冷硬的无机质义手十指错。

“……这种魔力……又是那个孩子么。”

魔王扣着儿的手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睛。

接着床铺微微下沉,林影虚弱地闭了片刻眼睛,再眯缝着睁开眼时,惊讶地看到母亲伏在了自己身上。

“妈妈……?”

面色通红的少喘息湿热,唇合不拢似的稍稍张着,看上去格外娇软。

“嗯,我在。”魔王低低地应了一声,而

后掀开被单,果然满床都是少欲的味道,“继续睡吧,阿影。安心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依稀感觉到母亲的发丝垂落下来,扫过自己面庞的瘙痒,林影如同小啄米地点了一下脑袋,抿了抿翘起的嘴角,眼睛也再度眯起来。

“那你要陪着我,不许走……”

儿娇嗔的讨价还价也充满了孩子气。魔王却宠溺地亲了亲她额,就像给幼小的孩子一个晚安吻。

“好,我不走。”

得到了母亲的保证,林影揪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放松了滚烫难捱的身体,像漂浮在海面上,睡得昏昏沉沉。

只是依稀听到有母亲轻柔的命令和哄诱。

“来,抬一抬。”

“不要合拢双腿。<strike>lt#xsdz?com?com</strike>”

“再放松……对,做得好。”

不知何时起酸酸涨涨的;小腹像有电流蹿来蹿去,酥酥麻麻;咕叽咕叽的水声有时从下面传来,带动了自己哼哼嗯嗯的娇吟。

湿漉漉的瓣在并拢成排的手指碾磨挤压下摇来摇去,挤得小缝不时吐出一缕缕银丝。而其中的小就算被两根手指垦,也堵不住水挂在腿间淌成了小溪。

“嗯嗯、啊……哈,嗯哦哦……妈妈,哈啊……”

身下的床铺嘎吱嘎吱作响,连带着身躯抖动的节奏也规律而助眠。

其间还有软绵绵的触感压到了胸,因寂寞而硬挺的在更壮硕的同伴亲密挤压戳在酥软里擦来擦去,痒酥酥的电火花一连串的在心炸开。

当颈侧的孔状咬痕也被年长用唇吻覆盖,正夹着母亲的手指撒娇的媚褶皱也层层抽缩,最终在小主不清不楚的况下,溅出了一大涌。

“阿影。”

春梦的最后,林影恍惚间听到母亲地呼唤了一下自己。

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叫她,很想予以回应,却很快在舒爽的松懈里沉了无梦的眠。

……

上午,林影被谁推开门的动静惊醒。

“唔……妈妈……?”

她记得昨夜见到了母亲,下意识地向身旁的床单摸索,却一无所有。

空落落的感知才将她猛然敲醒。王撑着枕边坐起身来,酸疼的身体却更让她分不清昨夜是梦还是现实。

“妈妈?”

林影迷茫地揉揉眼睛再睁开,目之所及是陌生的旅店客舍,还有刚刚端着一盆搭着毛巾的冷

水走进屋来的高挑金发骑士,艾德莲。

“咦,艾德莲老师?!你怎么在这里?……话说回来,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小影,你醒了,没事了?”

艾德莲似乎也吃了一惊,把水盆就地放下,赶忙冲上来摸摸少的脸颊和额。发现她的体温果真降下去了,不禁惊喜地瞪大眼睛。

“哈,你果然是年轻,身体素质也好,中了那种血族的魔毒睡一天就痊愈了。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艾德莲拍拍她的发顶,笑了笑。

林影细品了一下艾德莲话中的信息,又回想了一下昏睡过去之前的记忆,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耶萝吸了血之后,不知怎么被艾德莲救走,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已经康复了。

“对了!我被耶萝……等等,奥多还有阿丽沙呢?啊,艾德莲,你有看到母亲大吗?我记得昨晚她来陪过我!”

艾德莲愣了愣,笑:“小影,你大概是昨晚做梦,梦到了陛下吧。我们现在还在希里亚边镇附近的旅店里,陛下可远在王都呢。因为带我赶过来救你的坐骑受了重伤,你又中了魔毒走不了,我只能等你们都好了才能回去。”

林影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她慢慢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卧房,空间并不大,几乎一览无余。边上的窗户还开着,北境一带的冷空气凉飕飕地吹进来,窗帘也悠悠地飘着。

林影觉得有些寒凉,瑟缩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却发现竟然摩挲不到血族咬过的齿痕。

一定是母亲为她医治过吧?

她焦急又激动地看向艾德莲:“母亲大真的没来过?”

艾德莲却笃定地摇:“没有。你肯定是在做梦,黑堡里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不可能我这个偶尔能代理公务的副官不在,她这个正牌皇帝也不在,那事谁处理?”

林影“哦”了一声,虽然知道她说得对,但心里忍不住失落。

“好了,你醒了就好,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楼下买点吃的回来,睡了一天你肯定饿坏了。”

艾德莲弯弯眼睛,揉了揉王糟糟的发,直起身,提起地上的水盆就离开。

林影目送老师离开的背影,随后又挠了挠被冷风吹得冰凉的侧颈,起身去关窗户。

“啪”。

却在关窗时,不经意间手臂一扫,碰倒了一抹趴在窗台边的影子,将它挥落在床上。

“哎?”

林影被这黑漆漆的

一团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羽毛黑漆漆的……乌鸦?

(三十)主或使魔

那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被林影冷不防撞到,一栽在床上而惊醒了。它微展双翼扑腾了一番,很快张开锋锐的双爪,优雅地昂起脑袋“站”在床的木质栏架上,一声也不叫,直勾勾地盯着把它扫下窗台的少

林影眨眨眼,愣愣地回望它。

这鸦型的魔物,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乌鸦,只是它有一双格外明亮的金色眼睛,瞳孔也比寻常的禽鸟显得更加细长,虽然和记忆里的并不完全一致,却给林影熟悉的错觉。

“……妈妈?”

她竟试探着唤了一声。

黑鸟理所当然地没有搭理她,只是突然不舒服似的,半展翅膀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留她呆在撑满房间的空落回音里,接受来自荒谬的无声嘲讽。

林影不禁扯扯嘴角,看来自己真是想妈妈想疯了,居然会怀疑母亲大变成了一只魔鸦。

魔法并不是万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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