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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兽隔离区(33-48完结)(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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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亦南缓了好一会儿,慢慢坐起来,近乎失声地问他怎么了。

问完又咳了两声,猛吸两氧气,吸进一令她生厌的烟酒味,这种臭味从前从来不会出现在凌恪身上。

凌恪有洁癖,比她还重。

“好难闻咳咳......你偷偷学抽烟喝酒?”

黑暗中,倪亦南听见他叹了气,然后侧身看过来,俩的眸子在长夜中闪烁了一瞬。

“怎,怎么了......”

“倪亦南,你不要再给我发你那些无聊又絮叨的小常,很烦,很吵。”

“所以你想掐死我?”上次找他还是一周前啊,而且大部分都是温希让发让问的,倪亦南嘟囔,“我又没有老发。”

倪亦南看不清凌恪的神,只知道他眼睛很亮,影子很模糊,随后这道黑影动了一下,他伸手,倪亦南以为又要掐她,条件反地后躲。

“......”

“不掐你。”

凌恪慢慢抚上她的纤颈,拇指在红痕上摩了摩,隔着薄薄的皮肤,感受到里面鲜活跳动却脆弱无比的脉搏。

倪亦南皱眉挥开他的手,被厉声制止。

“别动。”

他坐近了一点。

又近了一些。

近到他身上的味道愈发浓烈,近到她依稀能闻见他皮肤里透出来的,平净清冽的气息。|最|新|网|址|找|回|-ltxsdz.xyz

不习惯他靠这么近,两虽然关系还可以,但更半夜,她不喜欢自己的边界被侵犯。

“你......你回去睡觉吧。”倪亦南推他,“别在我房间......”

“这里原来是我房间。”

凌恪上大学搬去宿舍后,倪亦南才从小客卧搬进来。

“别动,我看一下红了没。”凌恪手搭在她颈侧,拇指抵住下往上,迫使她抬起,“疼不疼?”

倪亦南“嗯”了一声,继续说让他赶紧出去之类的话。

声带发出密密麻麻的震颤,隔着喉腔传递到凌恪的指腹,血和开始发麻搅缠,凌恪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了滚,放轻声音。

“......对不起。”

一厘之隔,凌恪抬眸凝了她一眼。

漆瞳幽邃,眸底却静静流淌着黯伤。

倪亦南心脏跳停。

她感到脉搏一热,有微湿热的软体覆在颈间隐隐发痛的红痕上,她惊惶得几乎是瞬间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却被凌恪掐颈咬

住了唇。

噢,这就是她的初吻了。

仓皇又混的。

还带了点毁灭质。

......

那几杯的酒劲全部冲了上来,倪亦南摆摆,脑袋晕晕的,太阳也涨得发痛。

记起一些往事,可画面却像隔着雾,雾很轻薄,却怎么也挥散不开。

这会儿才真正开始上,安全通道泛着绿色幽光,铁门开合发出的咯吱声让声控灯忽闪忽灭,倪亦南把脑袋探出窗外,闻到淡淡的花香。

或许是刚刚步伐太急,清新的味道并没有减少醉意,反倒让胃里升出些翻腾感。

她靠着墙慢慢蹲下,摁压着腹部咽了咽水,继续想那晚是怎么收尾的。

不太记得了,只记得那晚凌恪挨了她一耳光,还像变态一样往她掌心吹气,让她下次用牙用脚,别用手,手疼。

那晚雷电加一整夜,却没有落下一滴雨。倪亦南一夜没睡,天亮后也没见着他,她全当他喝多了发酒疯。

青春期小孩的分享欲被腰斩。

其实她真的不常找他,只是遇到什么搞笑的事跟单羽潇时,偶尔会发一份给他。

或是温希勒令的——

“把这菜拍给你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秋了问问你哥最近怎么样,让他多穿点别感冒了。”

“你凌叔下周要回来一趟,让你哥也回来。”

......

没想到会被嫌弃。

聊天框从此空白,两相安无事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一些饰太平的假象,终归还是被一场失序的雨打了。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母俩相依为命那几年,她真切感受到的母全是自己的臆想。

就如今天那通电话。

得知凌恪要回家,温希忙不迭把她的床单被套换了新,收拾好她房间说要给他睡。

本来被陷害作弊就很憋屈,倪亦南在强压,可温希强势不讲理的话语一出,那些被压抑的委屈顷刻间全部溢出来。

“我睡哪?”

“和我睡,你要是不愿意,沙发也行。”

“他为什么不能睡沙发?”

“沙发又窄又小,你哥那么大个子怎么睡?你想问题能不能别那么自私,不就睡下你的床吗?”

“我是生,他一个成年男怎么睡啊?他就不能回老房子吗?”

“老房子空两三个月没收拾哪能住啊!一说起你哥你就这个态度!你的床镶了金吗!睡一晚怎么了,啊?”

凌恪这一年都没怎么在家过过夜,大多时候吃完晚饭,天一黑就走。

他在回避一些东西,大家心照不宣。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要回来。

不想碰面,更不想在夜晚和他共处一室,那对倪亦南来说比豺狼虎豹更叫心惊胆战,所以改变主意来轰趴。

没想到来了更糟。

......好倒霉。

“跟他到哪一步了。”

思绪被打断,突兀的声在楼道回,衬得周遭好冷清,倪亦南抬

“亲了。”凌恪目光钉在她唇上,关上门走过来,“做了吗?”

42、r

倪亦南面无表从他旁边擦肩,手腕被攥起,身体被反方向的力道摔进墙角,闭上眼,预感的疼痛没有来袭。

“阿姨说你今晚在同学家睡。”

凌恪手背垫在她身后,另一手勾起她下,目光锁在她下唇,指腹轻摩裂痕,吻溢着落寞。

“哪个同学,嗯?”

“管你什么事。”

唇瓣微微带起痒意,倪亦南偏,颈侧一圈牙印和紧挨着的两个吻痕正好落凌恪眼底。

凌恪默了默,手上力道蓦地加重:“倪亦南,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他,在跟他谈恋。”

血腥味涌进唇齿,倪亦南感到痛,吻轻悠:“如你所见啊。”

“现在跟我回家。”凌恪拽着她就往外走。

有风从窗外灌进来,拂去两衣袖,倪亦南低垂着眼,目光从俩相触的肌肤往上,停在他腕骨上三寸浅棕色刀疤的位置。

那是大年初一那天晚上她捅的,当场血流不止染了一地砖,他眉紧锁,手指都在抖,却只轻飘飘一句:

“站远点,衣服脏了不赔。>郵件LīxsBǎ@gmail.com?.com发>”

宛如一刀刺进棉花里。

倪亦南并不觉得感动,只觉得被轻蔑。

变态。

虚伪。

......

指尖还残存一丝热度,倪亦南把他触碰过的肌肤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语气很淡。

“你知道你回来我就得收铺盖滚蛋吧,你想看这个吗?”

“还是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凌恪:“我没这意思,我下午和阿姨说了我可以睡沙发打

地铺,让她别动你房间。”

“你装什么?演好儿子还是好哥哥?”

“南南——”

“凌恪。”倪亦南打断他,字里行间全是疏冷的温度,“你很擅长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然后在我觉得孤立无援的时候给我一点温暖。”

“小时候我真的很吃这套,所以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但现在不可能了。”

回忆起一些细碎而柔软的片段,倪亦南吞咽了一下,那些片段被雨淋湿,变得虚伪且分文不值。

“你就是这样想我?”

凌恪将她退到墙角,自若的绪在瞳孔中迸裂,碎成玻璃渣割划眼球,蒙上一层淡红色的罩子。

“我对你的好,在你这里全部成了处心积虑,全部成了错误?”

说着说着,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了,偏额点点:“恨我。”

“恨我没把你当妹妹,还是恨我把你当妹妹?”

“喜欢和恨都是从这里说出来的。”他想再次去抚摸她的唇瓣,被她偏躲开,他不容分说地掰过她脑袋,拇指和食指掐在两腮,“倪亦南,你的感有坚定过吗?”

他靠得太近。

再度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好刺鼻,倪亦南想逃开,可全身都被他桎梏着,有气无力,连发出声音都困难。

他的手掌用力到两接触的皮肤双双发白发红,倪亦南看见他逐秒近的五官,在她眼中不断放大、清晰。

“你有坚定过吗。”

他重复这一句,眼睫轻颤,鼻尖轻蹭她脸颊,用略带酒气的亲吻碾上她唇瓣。

......

嘎吱。

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重重摔去墙壁,整个楼道都为之震颤。

背脊传来震感,余光扫去,随着砰一声巨响,米白色地砖淅淅沥沥滴溅起血,眼前的景象彻底成一团。

身体桎梏被解除,倪亦南耸肩被拽去一旁,她眉眼半压,擦掉唇上的湿润,瞳孔中飘浮的绪有些晦涩。

可在沈迦宴的视角中,她神色恹恹,忧郁地低垂着眉眼,眼眶还泛着红调,提不起半点神,整个一失恋受了伤的状态。

沈迦宴喉结滚动,转身,楼道登时回起拳拳到的冲突声,凌恪嘴角很快溢出血,沈迦宴挥拳让他脸上的颜色更鲜艳,随后分神去探倪亦南。

她神色怔松,淡淡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与担忧。

与此同时,余光闯一拳。

沈迦宴条件反去挡,臂弯在空中滞了0.1秒,垂下,紧接着拳落下来,重重砸在他侧脸。

凌恪戴了戒指,一连砸了好几拳,沈迦宴下颌被划出一长条血痕,艳得刺目。

倪亦南瞳孔骤缩,腿脚先一步有了动作,等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横在二中间。

落到半空的拳来不及收,就要砸到倪亦南,沈迦宴抬手一把挡住,两力量在顶暗自较量。

倪亦南用力推开凌恪:“你疯够了没啊!”

“是你疯了。”凌恪吸一气,拇指揩掉嘴角的血,向前迈一小步,“你现在脑子不清醒,今天的事我全部不跟你计较,但今晚,我必须带走你。”

倪亦南盯住他的眼睛,后退。

凌恪的手掌缓缓伸过来,倪亦南拉住身后,后退。

满载攻击讥讽的话语充斥她平常柔软的唇瓣,坚毅、且为他出的背影就在眼前。

目光下移,落去俩相缠的指尖。

沈迦宴撩起狭长眼尾,近乎挑衅地朝凌恪看去。

薄唇蠕动,轻又无声。

“r。”他说。

43、发泄

“走慢点,我好晕......”

倪亦南踉踉跄跄几乎是被拖着往前,脚步轻飘像踩着绵云,沈迦宴充耳不闻,把她拽进出租车,自己也坐进去。

夜路空旷,司机飙得飞快,二十分钟车程硬生生压缩一半,倪亦南一路扶着把手不敢睡,感觉脑浆都快摇匀。

沈迦宴把她带回了家。

是在搬去富丽之前,他一个住的家。

几步路到全身镜前,倪亦南微朦着眼,扶着墙脚还没站稳,就被按在镜子上夺走呼吸。

错湿润唇瓣,沈迦宴连吻带咬,任鲜血弥漫,手从衣摆伸进去,连着内衣一起推到锁骨。

“痛唔......”

将两颗小樱桃舔出光泽,沈迦宴将她翻过来,两只胸压在镜子上,一手抵住她下颌,一手从前面伸下去。

没有做任何扩充,陡然的异物令倪亦南痛得夹紧腿,却被沈迦宴的膝盖轻松抵开,她喉咙有些哽咽,吞咽时能磨到他炙热的掌心。

“不要嗯......沈迦宴......”

沈迦宴的力道与手法是完全失去理智、积满绪发泄的,他一手肆意捣弄,一手迫使她昂起下,将她

整个包裹在怀中,压下去咬她另一侧颈:“我再问你一遍。”

牙齿一磕,怀中娇小的身躯轻轻颤了颤,鼻息间有抽气。

“他跟你,什么关系。”

好痛,倪亦南咬牙。

全身上下,都好痛。

沈迦宴冷着声,周身气压很低,看到她抿唇闭上眼,直接连她内裤一起脱下去,令她全身露在镜子里,在她面前。

“睁眼。”

被压瘪在冰凉的玻璃前,他的手指还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倪亦南眼眶发热,不给任何回应。

沈迦宴就掰过她的脸去咬吻,撕扯她原本裂开的唇角,感受到她逐渐发软发烫的身体,陷欲的热,以及嘴角突然晕开的泪水。

她肩胛开始抖,抽气变为哽咽,沈迦宴看到她被掐红的脸颊,指尖泄力两秒,随即将她拦腰抱起,坐去客厅的沙发上,把她放在腿上。

倪亦南跨坐着,耸着肩,顺着力道脸滑去他肩上,眼泪都抹在他白,哭得越来越伤心。

沈迦宴脸色沉,眼底波涛翻涌,他垂眼压下去,将硬物从裤腰释放,掐着她的腰抵上去,轻轻蹭。

“你在为谁哭。”

哽咽中开始掺有轻吟,沈迦宴抵着往里塞,不说话就一直往里挤,挤进去快要大半个的时候,倪亦南腰肢发抖着说:“呜呜好痛......”

“那就回答我。”

沈迦宴停下动作,把小姑娘从怀里拎出来,还在哭,脸上全是湿的,哭得比他第一次舔她还他妈伤心。

真的很几把不爽。

沈迦宴看着她,眼皮往上抬,眉骨下压,眼里溢出的怒火环绕在周身,将倪亦南的绪全部裹挟进去。

沈迦宴给了她一分钟时间,她除了抽噎就是抹眼泪,没有半点要开的意思,沈迦宴耐心尽失,压着她的腰继续往里进。

倪亦南痛得抬躲,下一秒又被压回去,她抽抽两下,眼圈通红,晕着鼻脸颊都是红的,哭到话都不能说连贯,全是鼻音。

“你为什么也要怪我,为什么都觉得是我的错......”

“因为你在骗我。”沈迦宴声音依旧冷得刺骨,眸底的绪却变得有些低迷,像是被眼前的传染,“很忘不掉他吗,连实话都不敢说。”

倪亦南缓缓摇,呼吸好长一气,想尽力把翻涌的感平复下去,却一开还是忍不住泪流。

隔着厚重的泪水,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无比。

末了,她低垂下眼,泪水砸向大腿,还是轻轻摇

的结合处已经了,沈迦宴脸很绷,动作很粗鲁,沉默着将她双手圈去自己肩上,埋进她胸舔咬,沿着锁骨咬吻上去含住她的唇。

一手揉搓胸,一手揉她下面,手指很快被打湿,沿着指骨流掌心,他握住硬物将汁抹上去,然后一根手指进去扩充。

倪亦南嘤咛一声,双手抵住他肩,明明很伤心难过,脑袋却变得有些混沌,随着第二根手指加,身体也愈发瘫软渴求。

越进越,半个进去的时候,倪亦南弓着背抽气:“别,好不舒服......”

沈迦宴抽出来,去磨她整个下体,在她塌腰吟喘的时候,猛地进去,惹得她眼尾又划下一滴泪。

沈迦宴反复这样的动作,终于不再咬她,他去啄她柔软的脸蛋,嗓音很哑:“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很生气。”

倪亦南被放下,坐在那硬物上,下体缝隙夹住来回蹭起来,沈迦宴按着她的腰带着她动。

倪亦南半阖眼,思绪已经飘去天边,不知是不是酒的缘故,她爽到晕目眩,眼前有重影,耳畔的声音零零散散揉成一团,半点进不了耳。

快感在他的带动下逐层迭加,他吸含她胸前两颗樱桃,将樱桃玩得又红又胀,她忽然感到一阵空,唇瓣微启,溢出声音。

“嗯沈迦宴......”

沈迦宴陡然停手。

快感骤停,不上不下卡住倪亦南,倪亦南懵懵地看向他。

“两个问题。”指腹摩了摩其中一颗樱桃,沈迦宴还能做到平静,“喜欢他吗。”

“......”

眼里噙着泪,像珍珠覆在黑羽上面,晶莹水汪汪的一片,倪亦南轻摇

“喜欢过他吗。”

“那喜欢过我吗?”

44、只喜欢你

空气凝滞,距离接近负。

沈迦宴虎视眈眈地睇住她,墨瞳侵略,完整映出她的眼睛。

如此脆弱,却如此清莹。

指尖游走在樱周边绕圈,泛起轻微痒意堵塞在喉间,倪亦南咬唇,忍耐地伏去他肩上。

沈迦宴推开她,脱掉自己的外套和短袖,把她放去沙发上,单腿支在她侧。

并拢她双腿往上抬,中指和无名指从挤压出的馒状缝隙进去,快速却力道正好地磨起她。

“说话。”

倪亦南平躺着,失神望向天花板,沈迦宴没有开灯,所以顶是一片黑,感官于是被放大,她大喘息,他却总能在她快感即将迭满的那一刹,将她吊回去。

混蛋

倪亦南艰涩开:“你说,只,嗯只有两个问题”

“啧。”

沈迦宴抽出手,将带出的热抹匀蒂,重新到底,拇指指腹压在蒂上揉,湿润到可以加第三根手指。

沉声:“倪亦南,不要废话。”

“沈迦宴”倪亦南浑身绷紧,吸一气。

目光从一处湿润挪去另一处湿润,沈迦宴在等她下文。

“你混蛋!”

沈迦宴俯身摸了一处,天花板倏然亮起几盏灯,昏暗得很衬此刻的氛围,他败类地扯着唇。

“嗯,我是。”

他亲吻她的,在她腿根烙下一个咬痕,不太疼但也留了圈浅色的痕迹,温和的警告。

“所以宝宝该说什么?”指定网址不迷路:nn y.

动作还在继续,胸膛起伏,部缩紧,腰肢不断挺起又塌陷。

倪亦南一张脸涨红,咬唇偏过,能感受到热沿着沟泛滥,全部露在他眼下。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在临界点被强制召回,呻吟一声一声从喉间往外溢,倪亦南全然不能自已。

忽然身体一热,汁飞溅。

控她欲望的那个坏蛋压下来,边细啄她脸颊的红,边加重力道提速。

“回答我。”

倪亦南翻着眼,舌尖吐露在外,半晌才挤出一个字,沈迦宴却不依不饶:“有什么。”

双眸渐渐蒙上雾气,倪亦南快要承受不住,身体每一处毛孔与血都即将被推向高点,她难以自持地抬起,攥紧身下沙发,声音发颤:“有喜欢”

“说完整。”

“有喜欢你”

沈迦宴抽出手,在她小腹上亲了一,气定神闲地抬眉:“乖宝宝。”

倪亦南就快要到了,浑身都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神经末梢在脑子里激烈跳动,他却又一次停下。

倪亦南看见他捡起地上的外套,从袋里掏出一盒东西,她坐起来定了定神,眯眼看去。

沈迦宴抽出一枚套,剩下的扔去茶几上,拆开包装快速戴好。

倪亦南就颤颤巍巍往后躲,沈迦宴捉住她脚踝轻松给她拎过来,对准抵上去。

“你刚刚不是说只只那个一下吗”倪亦南磕磕

沈迦宴一言不发,始终低垂着眼,前戏做了足够久,掐着她的腰往里进去半个,倪亦南呻吟一声,体内涌出一,浸润彼此。

“别别,嗯好痛啊”

沈迦宴压下去亲她,黏黏糊糊的吻压在她脸上她唇上,密密麻麻亲到她喘不过气,他哑声说辛苦宝贝忍一下。

他一边抚摸她的身体,一边缓缓往里进,小幅度动起来。

倪亦南红着脸,眼睛不敢直视他,为数不多的抗拒在他温柔的侍弄和如水般的欲中被打败,她慢吞吞启开唇露出一点殷红,他就急切又渴望地缠吻上来。

他好像也喝了很多酒,大概也有点醉。

太用力,像在发泄,本就因为酒晕的脑袋此刻有些缺氧,有些呼吸不畅,想逃离却贪恋这温存,着迷从所未有过的激

在携带酒气的暧昧催化中,倪亦南仰轻轻回应,莫名联想到第一次去他家时,他递的那杯兑了酒的橙汁。

像是已经过去很久,记忆被时间蒙上一层浮尘,却清晰记得那时她也是如此舌燥。

酒后的她似乎比平时更加肆意,更加坦诚,更加——

更加想抱紧沈迦宴。

“唔”

腰下垫上一个抱枕,倪亦南夹着他的劲腰,仰起颈吃力地回应,随后错开湿润的唇瓣,四目相对,眼神迷离。

刚开始的痛很快被耻骨的酸胀替代,她轻声娇吟,中道而止的快感被加倍吊起,很快就小腹痉挛高了一次。

倪亦南咬着他的肩膀,埋在他怀里缓了好久,沈迦宴抽出来,给她足够的空间休息,待她胸腔平息,立即整根

没两下倪亦南眼睛就湿了,浑身上下软绵绵湿答答,像颗融化的棉花糖,又像只淋了雨的小猫咪,颤抖着、神志不清地摇说不要了不要了。

可今晚的沈迦宴好可怖,好陌生,像一只不知餍足的猛兽,噬的欲望被黑夜浸染,在眼中凶猛跳动。

“宝贝,我了吗?”

他握着她的往外掰,帮助她更完整地吃进去,说完便按自己的速度和习惯弄起来,将她翻来翻去折腾了一整夜。

倪亦南记不清他们换了多少姿势,自己高了多少次,只记得最后无力趴在全身镜前,实在撑不住了,两腿直哆嗦,整个往下坠。

哭到声音都沙哑,嘴里却还重复一遍又一遍:“我只

喜欢你”

而沈迦宴提着她的腰,在耳边温声夸她宝宝好厉害,坚持了这么久。

动作却如洪水猛兽,不断加速冲刺,震颤,撞击声回到倪亦南仰颈失声。

45、想占有

完,倪亦南就“晕”了过去,沈迦宴抱她去浴室清理了一下。

客厅一片狼藉,避孕套和两的衣物糟糟扔了一地,他弯腰捡起衣裤,手机从袋摔出来,套着白色毛绒壳。

指尖在绒毛上轻摩须臾,沈迦宴熟谙输密码,解锁。

点进微信,划到凌恪的聊天框点进去,界面只有今晚的消息,只有一句。

【别跟我赌气好不好?】

沈迦宴面无表地退出,长按删除。

往下滑,看到个眼熟的名字,他眉梢一挑。

【你应该到家了吧?】

【今天真抱歉,家里突然有事。】

【作弊的事你别焦虑,我会帮你查清的。】

呵。

又一个虚伪

沈迦宴重复刚刚的步骤,末了,将手机扔去茶几。

洗完澡出来,落地窗上平整的床铺隆起一团,被子如绵云般蓬起,兜着一颗圆圆小小的脑袋,

乌发散开,面庞隐去一半,她静谧地阖着眼,幽幽光线在她身上都变得温馨。

沈迦宴撩起唇角,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然后掀开被子,将她捞进怀里。

......

春梦除开的话,沈迦宴极少时刻会做梦,不知是不是今晚软香在怀的缘故,他罕见地梦到自己高二那年,清明假期的最后一天。

小雨淅沥夺走半晴天,盛停泊脑给猪啃了,为冲锋说要给收尸,结果连带沈迦宴一起被拘。

等裴京琮来捞,没想到等来他俩亲爹。

盛父了解完况,一听他儿子为了什么狗,给正牌男友打成骨折外加轻微脑震,一怒之下给他流放了。

“天天不学无术打架生事,生活费全部取消,转学!下半年立马给我滚去一中!看看家这个年纪在嘛,家读书多辛苦!”

对方家属在大厅讨要说法,也不差钱,就要盛停泊和沈迦宴俩向他儿子鞠躬道歉。

吵。

沈迦宴戴着耳机,从大厅移去最里的小房间。

他觉得他挺冤。

那男的抄起钢管要往盛停泊上砸,他就顺手拦

了一下。

全程就动了这么一次手,劲都没太使,怎么骨折就诬陷到他上来了。

盛停泊很快被盛父领走。

沉遥倒是没出面,把车横在警局门在车里坐着,做派夸张。

姚助理在外面和警方涉,沈迦宴看到他拿起笔准备签字,起身抻了抻衣服,面无表朝门走去。

待他重返大厅,扫了眼这边飞狗跳的盛况,才恍然,原来外面那些骂声不全是对他。

那对老老太刚找完旁边那对中年夫的茬,转向把矛指向长椅上的孩。

孩衣着单薄,微弓着身坐在那里,双手捧着下,低眸盯向反光的亮面瓷砖。

发丝飘舞,神色空,一动不动,像文艺片里被定格的某一帧。

沈迦宴摘下耳机,看到她耳朵里塞着两只白色耳机,耳机线很长却理得很利索,由着她分明的下颌往下消失在左边袋,而她的衣袖沾了不少血。

“你别拦我,今天这事她脱不了系,不是她我孙子现在能躺医院吗?脑袋了个脸上全是血!玻璃渣现在还脑子里呢!我孙子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苦?都是因为她!谁知道她平时怎么勾引男同学的,小小年纪不知检点!不要脸!”

嚷起嗓门,绪汹涌地起伏着嶙峋的胸膛,瞳孔浑浊,恶狠狠地瞪过来。

企图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尖酸刻薄的言语让一个年轻小孩无地自容,知难而退。

一边敲电脑的年轻警员听不下去:“您这话也太难听了,打您孙子的又不是那小姑娘,再说了,要不是家报警及时,你能不能见到你孙子还两说——”

“小言!”隔壁的中年警员厉声制止,似乎觉得她作为一个执法员,言词不该如此偏颇。

对面打得有来有回,这边却像是开了屏蔽仪,长久的静默笼罩着她,毫无反应,像个局外

沈迦宴抿了下唇,顿感无趣,抬腿离开。

一阵风从室外卷进来,无孔不地钻裤管、衣袖、脖颈,连着发丝裹上寒气,在她露出的半截腕上轻扫。

沈迦宴“啧”了声,心尖猛然翻起一种异样的绪。

莫名的,好烦。

他停下。

这时,孩摘下一侧耳机,微直起身,定睛朝出言不逊者看去。

“您孙子也配我勾引?您大可问问他身边的,我平时有正眼看过他吗,倒是麻烦您管教一下让他不要再来骚扰我,我看不上

他。”

小姑娘声音平静而有力,看上去无坚不摧战斗力十足,却在无注意的角落紧拽衣角,用力到指节都泛白。

大抵是不经常吵架,脸皮薄,说完这段她脸颊立刻烧红,显得眼眶尤为白净。

那边胡诌扯地又叫骂起来,她重新戴上耳机,调大声音,回到最初的姿势,只是眉不再松散。

“迦宴,走吧。”

姚助走到跟前。

沈迦宴沉默了一下,目光未有偏移。

姚助警觉地朝某个方向望去,而后若有所思地回看沈迦宴。

“你先走,我处理点事。”

......

沈迦宴拦下后面的警员,冲大厅的景象侧了侧:“那边什么况?”

在沈迦宴踏进警局的那一刻,他们就接到局长电话,原本是要直接放,但上面又改说关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给他长点记

下面的只得听从指示,走流程调解双方矛盾。

可沈迦宴从始至终戴着耳机,闭着眼,整个一目空一切的姿态,警察无可奈何,只好将他隔进小房间。

没过多久又来一波,玻璃和挡板都阻隔不了那帮吵吵嚷嚷的喊骂。

警察如实说:“几个高中生在餐馆给那个孩开欢送会,其中有两个她的追求者发生了角,周围没劝住,一位给另一位揍上了病床。”

说完,警察一愣,心直快道:“嘿,跟你们况还挺像的。”

“......”

“什么欢送会?”

“那个孩要转学,听说成绩挺好要转去一中,那可是江城市重点啊,我母校——”

视线正中突然闯一个黑影,直奔长椅。警员的声音渐渐淡出耳道,变得遥远、模糊、嘶哑又难听。

神色焦急,脱下外套披在孩瘦削的肩背,随后揉了揉她的发顶,摘掉她一侧耳机,在她面前蹲下。

太吵,距离拉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见孩盯着地砖,对男的到来没有任何回应。

却也对他亲昵的举动没有任何拒绝。

“会牵连到她吗。”

“啊?”警察用笔挠挠,“哦,不会不会,其实这事跟她没啥关系,就是来做个笔录,然后大晚上我们也不放心她一个走。嗯...那个应该是她家吧?”

“谢了。”

沈迦宴冲警员点了点下,重新戴上耳机,着兜

径直朝大门走去。

那些不堪耳的谩骂都抛去身后,他步子很大,如一阵清风拂过,拂动她耳侧散落的碎发,带走一丝薰衣的苦涩。

当晚,沈迦宴失了眠。

仰面靠进沙发里,长腿大喇喇地岔着,半微醺地阖上眼。

夜里有寂寥的月光投在膝前,缓缓偏移,掠过一瓶又一瓶,铺满整个茶几的香水。

过了很久,久到保姆以为他睡着了,轻轻为他搭上一层薄被,被子滑过胸跌落地毯。

一同失重的,还有那颗经过她身边时,遽然收紧的心脏。

半晌,他睁开眼,拨出一通电话。

“答应你的事办不到了。”

“遇到了一个孩。”

“......”

“我想,占有她。”

......

46、回家

想占有她。

第二天,凌恪就被游靳荀查了个底朝天。

给到沈迦宴手里的,却是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堪比简历的个信息。

当时游靳荀总结了三个词:重组家庭,举止亲密,兄妹之上。

游靳荀说:“刚开始蛮依赖他的,后来就不对了,有点像.....分手之后。”

沈迦宴问他过程。

游靳荀在那恻恻地笑:“谁知道呢,不然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当年怎么对付湘笛对象的,再玩一次。”

“......”

平稳而规律的震动声扰画面,沈迦宴扫了眼屏幕,来电显示游靳荀。

沈迦宴接通,没出声,游靳荀沉默三秒。

“湘笛回国了。”

随着他字音的落下,震动声愈发扰,叫嚣不休,沈迦宴意识混地睁开眼。

天色微朦,冷冷清清,怀中异常充实。

臂弯里的一小团烦躁地翻了个身,脑袋蒙进被子里,沈迦宴盯着她乌黑宁静的发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

手臂绕去床柜。

“我天终于接了,倪亦南在你旁边吗?快快快赶紧让她接电话!”

嗓门很大,一清早就这么有劲,倪亦南想听不见、想听不出是谁都难。

以为有什么急事,揉着眼从沈迦宴怀里探,手机就贴到耳边。

沈迦宴重新抱住她,脸埋进她颈窝用力吸了一,闭上眼。

“......”

“潇潇?”一开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行,倪亦南清了清嗓。

“我跟你说,刚刚阿姨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幸好我脑子转得快,说你昨天玩累了还没醒,你等下千万记得回一个,别露馅了!”

倪亦南拿下手机,扫了眼屏幕,才九点不到。

还有点懵,电话挂断,周围陌生的环境和灼热的身体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按按隐隐发痛的脑袋,推开身边去找手机。

一下床差点跪下去,倪亦南惊呼一声,扶着床沿颤颤巍巍撑起来,和沈迦宴对上眼,不高兴地白他一眼,脸蛋气鼓鼓。

好可

沈迦宴心就很美,难得早起没有起床气,抱她去客厅。

手机已经没电关机,倪亦南找沈迦宴借了充电线,守在座边。

旁边的黑色垃圾桶里堆了好多白色不明物,等待开机的几秒钟里,她无聊地多瞅了几眼,神色一怔。

昨晚那些带着酒气的欲全部涌进脑海,一帧一帧流畅地播放起来,她闭了闭眼,红着脸收回视线。

手机震动,锁屏亮起的那一刹,几十条未读瞬间铺进来。

包括但不限于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倪亦南扫了一眼,顿时紧张不再,失去打开的欲望。

洗漱完再回来,电量充到百分之二十,她拔掉,跪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电话从早上六七点断断续续打到现在,微信数不清的未读,大多来自温希,倪亦南上下划了划,点进标红的凌恪的像。

【给你妈回个电话,态度好点,立马回家。】

只有这一条,大清早发来的。

倪亦南这才点进和温希的聊天框。

全是长语音,指尖往上划,又拉到最底部,将最后一段语音转为文字。

几秒空隙,沈迦宴携着一脸水汽从侧面蹭上来,水珠滴落,打湿了耳朵。

“坐地上嘛。”沈迦宴拦腰抱她坐去沙发上,下搁在她肩窝,见她神凝重,问,“怎么了?”

倪亦南瑟缩了一下,从他腿上逃去浴室。

坐在马桶上,长段文字登时蹦眼底。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是在哪里睡的,立刻给我回来!你现在真的越来越放肆了!你凌叔叔千方百计供你去一中读书,是为了让你钓男的吗?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你做得出就别怪我讲得出!】

“......”

倪亦南搁下手机,望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耸着肩吸一气,心脏怦怦跳。

过后回过神,发现字里行间中,温希很笃定她昨晚没在单羽潇家过夜。

回忆将她带去酒吧楼道的一幕幕,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

顿时窜起火,倪亦南点开凌恪的像,直接删除。又将界面往下拉,零零散散看见单羽潇于师师的名字。

积攒了一夜的信息现在回起来挺费力,索都不回了。

昨夜来得突然,倪亦南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短袖很大,别别扭扭能当裙子,大概是沈迦宴的。

刚刚找手机时,瞥到沙发上她的衣服迭得很齐整,倪亦南赶紧换回去,闻到衣服上没有烟酒味,反有淡淡的洗衣味,像他平里身上的味道。

好香。

倪亦南提起衣领,放在鼻尖嗅了又嗅。

彼时,沈迦宴正在饭厅,将早餐一件一件从外卖袋码出来,见她兴致不高,一脸颓倦,他递去一杯温蜂蜜水。

晕?”

倪亦南不接也不应,看也不看他一眼,沈迦宴把杯子搁去她手边,小指勾了勾她的。

“还疼不疼?”

倪亦南当即鼓脸瞪他。

沈迦宴用力揉她脑袋,揉到她炸毛:“傻了吗,睡一觉起来不会说话了?”

他磨掉筷子上的倒刺,然后摆了一份皮蛋瘦粥和一份泡蛋苕在她面前,倪亦南选了后者。

“先填肚子,一会带你出去吃午饭。”

“......”倪亦南想了想,还是摇,“吃完这个我得回家了。”

沈迦宴用湿巾擦手,去捏她瘦削的腕骨,放在掌心摩挲。

“怎么了,你妈妈知道了?”

“......不知道吧,”倪亦南搅着碗里的,心猿意马道,“我也不知道。”

......

倪亦南没多待,吃完早饭就收拾着东西准备走,沈迦宴拎着车钥匙送她。

回富丽的路上,她明显更沉。

整个恹恹的,蜷在副驾一点动静也没有。沈迦宴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去牵她,指腹抵开掌心划她指缝。

车停在楼下,沈迦宴手有点事,从后座拎来书包放她腿上,让她自己上去。

倪亦南凝眉咬唇,坐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开:“......小狗在家吗?”

沈迦宴抬腕扫了眼表,应

该遛完了。

继而又瞅她一眼:“密码没变,你要想它了随时找它玩。”

倪亦南点,抱着书包下车,手被拉住。

她回

沈迦宴凝她几秒,指腹轻摩她无名指指骨:“橱柜里面有密封的,你有空替我喂喂它。”

“好。”

47、碎

【你回家没?】

【阿姨怎么还在跟我打电话啊,我接都不敢接!】

【是不是露馅了,你赶紧跟我对对供,我咋说啊!】

手机电量亮起红灯,倪亦南回复单羽潇:【没事,你不用接。】

之后又陪沉渺渺玩了一会,玩到袋里传来震动,才慢吞吞下楼。

回避一上午的事,终归还是要面对,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一门之隔,却有窒息感。

门牌上的数字像一只只无形的手,探向她,死死揪住她的喉咙和心脏。

倪亦南咽水,打开门。

凌恪站在饭厅,手机举在耳边,看到她的那一刹,他挂掉电话走来。而他后面,温希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

“等下阿姨问你什么,全部否认,态度好一点。”

他挡去视线,声音很小。而倪亦南未看他一眼,面无表擦肩。

“你给我过来。电话电话不接,微信微信不回,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把你妈当傻子哄!你昨晚到底在哪过夜的!”

客厅与饭厅的衔接处,靠墙放着一盆颜色翠绿的背竹,倪亦南停在绿叶旁。

“手机没电关机了。”

“一整天都不知道充电吗?你昨晚在哪睡的?你不要我现在,当着你的面,给单羽潇父母打电话,不要让大家脸上都难看!”

“你不是已经认定我和男的出去鬼混了么。你打好了。”

“我在等你解释,你什么态度?”温希怒气填胸,指她,“我发现你自从转学之后胆子越来越肥,说一句顶叁句你跟谁学的?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你要我解释吗。”倪亦南垂下眼,缓慢地扯了扯唇,呈现出来的只有牵强没有笑意,“他一回来我就得卷铺盖让位,这个家没我的位置,我睡在哪睡在谁家,妈妈你真的关心吗。”

“现在在谈你的事!你回来之前你哥还叮嘱我,让我跟你就事论事声音轻一点。你呢,夹枪带你哥,你哥怎么对你的,你又怎么对你哥的?”

你哥怎么对你的,你又怎么对你

哥的......

这个句式用在此简直荒谬至极,藏在校服袋里的手指渐渐攥紧,倪亦南的声线终于有了一丝颤动。

“我扇了他一耳光,穿上衣服跑出房间,我要报警告他强被你拦下,反质问我知不知廉耻,让我大半夜不要没事找事。”

“我是这么对他的。”

倪亦南用一双澄净清澈、黑白分明的眸,去看温希憎淆杂、逐年疲惫的脸。

“妈妈,你想再听一次他是怎么对我的吗?”

“是我做了错事,那晚我真的——”

“——真的喝多了。”倪亦南接过凌恪重复无数遍的借,讥诮一笑,“你平时喝多了也会去大街上强吗?”

“那不是强。”她侧身对着他,连正眼都不愿瞧他,凌恪想去触碰,“对不起,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的感......”

刚刚有一刹,倪亦南真的在温希脸上寻到了愧疚之色,却不知为什么在凌恪开之后,一切就又变了。

原就浅层的愧疚加倍转变成愤怒,倪亦南看见她面目狰狞地指向自己,咬牙切齿如同面对仇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倪亦南。都是别的错!你就一点错没有!跟你那死爹一模一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她倏然一掌拍上茶几,地板都跟着震颤。

倪亦南心脏也抖了一下,便见她拿起茶几上的白纸,用力往她脸上扬去。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不是你!”

纸张翻折,声响清脆。

锋利的边角割下颌一侧,刹时有血珠冲肌理冒出来,鲜红往下淌。

......

你为什么还要画?

只是觉得很美。

倪亦南低眉分辨,那晚的月色如同画纸般跌落脚尖,所有美好都不堪一击的碎掉。

48、结束

“你偷偷翻我东西?”

倪亦南感到错愕、不可思议,声调都往上扬了好几分。

以往温希就算是再强势,再看不惯她,也没有私自翻她隐私的先例。

“什么叫偷偷?什么叫你的东西?你这个都是我生的养的,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现在在这跟我谈你的东西?”

听到此,平静终于皲裂,倪亦南提高分贝,胸剧烈起伏,转过身去扯一旁沉默的男

“是不是你翻出来的?你跟我妈说了什么

?你说了什么!”

愤怒值拉满,见凌恪身体晃了一下,温希把她拽回来:“倪亦南我不想听你那些废话。这画的是你吧,你们在什么?还有你嘴上的裂。是谁?谁画的?谁送你的?你才多大,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不要忘了你怎么转去一中的,就你那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心理素质,复读你都未必能上!”温希不断用食指戳她额,“你叔叔为了你转学腿被砸断了,你哥为了你转学放弃出国的机会,我为了你转学每天三班倒还得给你洗衣做饭。全家围着你转!我们哪里对不起你?到底谁!对不起你!”

字句如嘶鸣般响彻屋顶,倪亦南呼吸变重,额留下红印,泪水无知无觉淌了满脸。

倏地,她捡起画,三两下撕的七零八碎往空中抛去。

纸屑一片一片,飞舞飘散,像冰凉的雪花落在两之间,阻隔仇视的瞳孔,遮挡畸形的面目,篡改丑陋的真相。

然后纸屑落地,沙沙响。

那些被短暂蒙蔽的绪,更加清晰地涌现在彼此脸上。

倪亦南眼眶通红。

“对!我很感谢凌叔叔帮我转学,但他的腿是因为我断的吗?还有他,”倪亦南伸直胳膊指向凌恪,眼睛盯着温希,“为了我放弃出国吗?”

提及此,倪亦南不得不回忆起,凌远刚做完手术那会,她抱着保温瓶在病房门听见的东西。

凌远在工地上替他老板挡了一灾,老板要给他六位数的抚恤金以表感激,凌远拒绝了。

老板得知凌恪在江大备研,说可以走他的关系去国外顶尖大学读研,学费全包,凌远心动了。

凌恪不愿意,他说:“南南成绩挺好的,想办法给她转去一中吧。”

凌远不乐意,说得不偿失,不如要那笔钱留着给他结婚买房。

“我不想出国,也没有结婚买房的打算,南南中考失利有我的原因,我一直在做伤害她的事。”

......

“......我说的没错吧,凌恪?那叫为了我吗?”

“妈妈你怪我心理素质差,如果不是他我会落榜吗?如果不是你和凌叔叔做了帮凶,你们自知理亏,这个机会会到我上吗?”

终于将隐忍许久的心里话说出,倪亦南不想让眼泪掉下,倔强得眼睛都不肯眨,却无法控制。

她抽泣着,声音颤抖,字字句句碎了一地。

倪亦南没有温希那样的歇斯底里,她的悲伤像一泉静默流

淌的小溪,被温水煮青蛙式的毁灭,成为一汪死水。

“为什么受伤害的是我,被指责被审判的也是我?从小到大我不够乖不够让你们省心吗?那些一家三去的游乐园,我从来没让你们带我去过,小时候被你们反锁在家里,我饿一整天肚子,都没给你们打一个电话,怕你们骂我嫌我麻烦不喜欢我。”

“......我怎么做,在你心里都是全世界最废最没出息的小孩。”倪亦南抹了把脸,重拾眼里的碎片,直视温希骤缩的瞳仁,“冤有债有主,你恨倪振华毁了你的生你就去报复他好了!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

“......阿姨!”

所有话语消失,只留下因用力过猛而剧烈抖索的手掌,和悬在半空但迟一步的指尖。

世界静止,耳鸣震耳欲聋。

这阵嗡鸣环绕围歼耳膜,盘旋往上,重重砸在顶,倪亦南整个都怔愣住了。

一秒...

两秒...

指印显露,脸颊开始发烫,感知后知后觉全部彰显在被打偏的这半侧脸。

倪亦南缓缓抬手,轻抚。

......

-

汽车鸣笛如风过耳,泪水挂在眼尾风于喧闹街巷,倪亦南双臂绕膝蹲下,胸因奔跑而剧烈起伏,暖阳缠绕她吐出的热气。

望去,原来已经跑开这么远。

心底的绪好似一簇焰火,烈焰咆哮火星四溅,却被厚重得像泥浆般的乌云压制回去,不得溢出半点。

抬手挡住额角,挡住斑驳树影间下的那束光,倪亦南去路边的小餐馆借了个充电宝,之后拦下一辆车。

“去哪里?”司机望后视镜。

倪亦南也不知道该去哪,只想放空,不被打扰。她想让师傅漫无目的地开,绕着江城别停。

打开微信扫了眼余额,上面的数字令她瞳孔都清润不少。

并不记得收过谁的钱,指尖在界面划了划,点进账单。

凌晨两点,沈迦宴给她转了笔钱,转账说明那栏备注:自动赠与。

然而俩的聊天框是空白的。

思绪不由自主地又飘远,忽然瞥见翻起的裙摆下,藏在大腿内侧的一圈齿印,浅淡却显眼。

不知为何,心底猛地生出一些难以自抑的自厌。

对自己,更对沈迦宴。

好没意思。

现在的生活,感的拉扯,都无趣透了。

忽然,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倪亦南把钱还回去,敲下一行字,结束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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