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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下弦月

手机震动。<var>m?ltxsfb.com.com</var>发布?╒地★址╗页w\wW.4v?4v4v.us

倪亦南关掉灯,透过门底缝隙看到外面没有光亮,接起电话。

“生气了。”

低沉的嗓音穿电流声来到身边,语气很肯定。

“也没有,但是你为什么还要画?”

怕温希听见,倪亦南不敢太大声,听上去便像呢喃。

很郁闷的样子。

这样的假象似乎随着滋滋的电波传递,弥漫了整个夜晚。

那边安静几秒,响起沈渺渺嘤嘤的声音,逐步变弱,变成脚步、开窗、打火机点燃卷烟。

这个月份已经听不见什么蝉鸣了,倪亦南忽然想起,刚刚他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

她打开窗,单膝跪去椅子上,手肘撑在窗沿。

夜幕低垂,半月清辉高悬夜空,被周围熠熠的星子衬得好孤寂,倪亦南却很喜欢这样的夜景。

眼中独望月亮,好像月亮就独照她了。

“沈迦宴。”

“倪亦南。”

一轻一沉的呼唤同时穿透彼此耳膜,连着心尖跃动了一下。

“你说。”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倪亦南咬了咬唇,“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嗯。”

倪亦南捱了一会,吞吞吐吐:“你很擅长发展我们......”话到一半见了怵,突然后悔提起这茬,却也是真的想知道,“这样的关系吗......”

“......”

沈迦宴“啧”了声。

“我,们,这,样——”

拖音拉调,字与字之间拉得老长,故意调侃她,“问我是不是第一次。”

“我不——”

“但我有点儿不明白。”沈迦宴打断她,装模作样地摆着真诚,话里话外却藏不住笑音,“你是问哪方面啊?”

“...........”

真没这意思......

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解读能力,还是质疑自己的表达能力,倪亦南捂着传声筒拿开手机,闭上眼把脸磕进臂弯,无声呐喊过后重新举起手机。

“没有,你可以不回答的。”

“真的假的。”沈迦宴提醒,“可就这么一次机会。”

隔着壁,倪亦南都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扯着唇笑得多败类。

“真的,费掉吧。”倪亦南仰望月亮,若无其事地揭过

去,“你刚刚要说什么?”

“和你劲的问题比起来,我要说的还挺扫兴。”

“......”

没她劲,那姑且一听。

“今晚月色很美。”

“倪亦南,祝你月考加油。”

-

很快,高三年级迎来第一次月考。

倪亦南中考虽意外滑档,也只差了一中录取线几分。在十一中时就稳居年级前十,是同学眼中的学霸。

在高手云集的一中,她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属于、凤尾、还是半吊子,这段时间更不敢懈怠。

清早刚到考场,大家就跟周边同学搞好了关系,所谓“互帮互助”。

倪亦南也在考场遇到了熟,坐在她对角线的明湛,除他还见到了一直被挂在论坛首页的屈喻钦,在她右后面一排。

只是她当时还不知道,那就是屈喻钦。

第一天考完,大家对答案吵得不可开时,她默默听了会儿,提取到几个关键声音,和她估的差不多,似乎也没那么难。

数学安排在第二天下午,也是最后一门。

晚,她翻出沈迦宴给的套卷,做了一张模拟题,过了遍重点才睡。

她数学比较薄弱,到敲铃那一刻心中才隐隐生出些考试的紧张,不过这点紧张在拿到试卷的那一刻削弱不少。

不能说全会,至少不至于一直跳题,后面的大题碰巧她昨晚做过一道类似的,于是填好姓名考号,便全神贯注投到考试中。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大家抓紧时间,没写完的要加紧速度,写完的认真检查。”

监考老师站在前面,望着黑板上的挂钟报时。

“啪嗒!”

忽然一个纸团扔进试卷正中,落笔的位置,纸团不大却也不小,刚好能握拳盖住。

思路被打断,倪亦南疑惑地抬,试图找出罪魁祸首,然而周围同学无一不埋着凝神解题。

她睨了眼纸团,环视一圈,最后又落定纸团。心底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尤为强烈。

监考老师正背对她往前走,她没去打开纸团,却也不敢任其大喇喇在桌上,任谁看都会认为这东西有诡,她在作弊,只好收起塞兜里。

在拿起前,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周围的反应,收回视线的那一刻,不料老师转身走了回来。

四目相对。

纸团还在手心。

砰!砰!

砰!

心跳一声盖过一声地奏起。

......

......

34、作弊

“这还能有假?你知道现在最高兴的是谁吗?”

“谁?”

“叶婧菲啊!宣传照直接叫停,当事现在还在老师办公室,要真作弊了,叶婧菲直接天降正义。”

“一中管学习比管早恋还严,这位平常看着文文静静的,关键时候直接两开花。”

“啥两开花,除了作弊还有啥?”

“你们不知道啊,这个月她几乎天天跟沈迦宴一起回家,我前几天还看到他俩一起从艺术楼卫生间出来呢,手牵手。”

“卧槽这么劲?孤男寡卫生间.....难怪学校追她那些男的她都看不上。”

“你说是他俩家住一块呢,还是他俩住一块——!”

“我你大爸!你个蠢再造一句黄谣试试?”单羽潇胸腔剧烈起伏,抄起手边的拖把就往身上砸。

第一打在背后,第二被盛停泊拦住。

明明这个月一大半时间,倪亦南都和她一起放学的!单羽潇快要气炸了,指着鼻子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遍。

沈迦宴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吃闷棍的男生趴在桌上痛得龇牙咧嘴,一圈噤声,他歘一下起立,红脸赤颈地朝单雨潇冲去,力道带动前后排桌椅哐当响。

“我这个当事怎么不知道。”

音落,全场噤声。

沈迦宴掀起眼,眼神鸷地一个一个扫过中间这几个男

“两开花,除了作弊还有什么。”他拉着尾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拢起眉,凌厉的眸光如利剑般过去,“孤男寡,卫生间?”

男生立刻停了步。

沈迦宴冷眼睨他:“我也是当事,我就在这,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

话一放出,几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在背后嚼舌根不用付出代价,张就来,但没有会傻到当面硬刚沈迦宴。

静默良久。

“既然没有。”他厉声道,近似威胁,“那就不要让我从你们嘴里听见半个对她有敌意的字,我动手向来没底线。”

-

“怎么样,说清楚了吗?”

“你怎么在这?”倪亦南脑子里还记着作弊的事,从办公室出来,迎面撞上,目光上下一扫,“你不会一直等在这吧?”

“考试结束我就来了,想着咱俩一个考场,说不定我能帮你作证呢。”

倪亦南点点:“谢谢你,不过应该不需要了。”

“所以,误会解除?”她看上去并不难过,明湛这样猜测。

“不太,监控查出来的那个男生咬死考前我和他说好传答案。”倪亦南苦恼地挠挠发,“但很奇怪,我根本不认识他。”

“叫啥?说不定我认识。”

“屈喻钦。”倪亦南问,“你认识吗?”

于是同样的对话,倪亦南又对单羽潇重复了一遍。

单羽潇抱抱她:“我就知道我宝是被陷害的!”

“不过这个屈喻钦跟你无冤无仇,他嘛搞你,还是说他想包庇他的同伙,所以才死咬你?可他一直蛮孤僻的,吃饭上学都独来独往,同伙能是谁呢?”

“不知道,学校本来打算直接废掉我俩的成绩,但因为他和我径不一,现在说要调查。”

“那你难过吗?”

“有一点点。”

但失落似乎更多。

这段时间她恶补数学,就为这一刻见真章,结果试卷还没写完就被掀了桌,不可能不失落。

无冤无仇的,倪亦南想起屈喻钦在办公室一咬定她的模样。

长相偏俊朗活泼挂的,气质神态却极郁,言行举止都很慢条斯理,实在不像能出这种龌龊事的啊。

当时她先被放出办公室,和明湛聊完后,明湛也表示跟他不熟,她没离开,在不远处蹲屈喻钦。

结果直接拒绝沟通,看到她老远就转弯掉

哪里得罪他了。

见她愁眉不展,脸色苍白,单羽潇安慰:“别难过,其实也只是一次月考啦,只不过大家心里可能会有想法。”

“管那些傻什么啦!”于师师涂完睫毛膏,收起折迭镜,眨着一双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刚考完咱们去轰趴吧!亦南就当散心啦,超多帅哥的!”

单羽潇就来了兴致:“你哪来的帅哥?”

“我让我哥把他兄弟室友都叫上了,他们请客,其中一个我见过,真的巨帅!”

“你的巨帅是多帅?”

“唔,怎么跟你形容呢!”帅这个形容词太单调,于师师想了想,翻出脑海中能与之类比的某张脸,“能跟沈迦宴一决高下的程度!你就品吧!”

“卧槽那我得去!”单羽潇怂恿道,“南,一起去呗,就当过眼瘾!”

倪亦南暂时还没力去在乎其他有没有想法,有什么想法。她这会儿身心俱疲,累够呛,也没什么心思出去玩。

“我就不去了,我妈她......”她看向单羽潇,一脸“你懂的”的表,单羽潇会意,惋惜地噘噘嘴,她继续说,“你们玩得开心啦。”

话题很快拐去一会吃什么去哪嗨种种,单羽潇趁机把她从堆里拉出来,悄咪咪问:“你真的是因为阿姨,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不开心才不去的啊?”

“真的,我真的没有很难过。”倪亦南举起三根手指,“一点点吧。”

见她发誓,单羽潇作罢。

但没姐妹陪着,她对帅哥好像也没那么感兴趣了。眼见倪亦南出去接电话,她纠结得很,想去又不想去。

几分钟后,倪亦南回来,脸色变了,主意也变了。

“那个轰趴,我现在说想去还有用吗?”

35、密室

“他真这么说啊?好歹也是当过学校门面的,怎么的事这么没品!”

“平常看着蛮沉默寡言,谁也不搭理谁也不得罪,他到底为啥这样做啊?”

“不过你去办公室那会儿,沈迦宴来找过你,应该是来找你的吧?然后就——”

“啧——”

姜薇一噎,后知后觉差点脱而出,讪讪收回脖子,拿起漏勺在辣锅里捞了两颗福袋给倪亦南,忏悔默念“我多嘴了我多嘴了”。

火锅热气腾腾冒着辣椒煮沸后的辛呛味,倪亦南吃不了辣,把福袋夹给单羽潇,问她:“你啧她嘛,就咋了?还有姜薇你嘀咕啥呢?”

单羽潇白姜薇一眼:“你说啊。”

姜薇:“就......一个班总有那么几个很嘴贱的,说了一些很嘴贱的话,就正巧被沈迦宴听见了。”

倪亦南扭,跟旁边的单羽潇四目相对,似是想到同一处,俩来了个快问快答。

“他不会又打架了吧?”

“没有!”

单羽潇紧接着说:“他只是很文明地威胁那些不许再讲你。”顾忌桌上有别,她声量降低,“然后他问我你在哪,我说老师办公室,他就走了。他去找你了吗?”

倪亦南摇:“没看见他,但在门看见了明湛。”

“明湛?他去办公室嘛,跟他有啥关系?”

倪亦南说不知道。

想起单羽潇今天的高光名场面,姜薇忍不住拍手赞叹:“害,沈迦宴是

没打架啦,但咱潇侠听见他们说你,抄起拖把棍就给来了一下,下手蛮解气的。”

“真的假的......”倪亦南艰难地咽了咽喉咙,惊愕看去,“拖把棍......你没受伤吧?”

“我是没事啦,本来还打算来一下的,被死盛停泊拦截了。”

“......”

过了会儿,于师师忍不住好奇:“我冒昧问一嘴,你和沈迦宴到底......?”

倪亦南很轻微地拧了下眉,表示对此类问题的厌烦,几秒后还是耐着子说没有,只是普通朋友。lтxSb a.Me

似乎也看出她不太想回答,大家很快挑开话题。

了解完这档子事,倪亦南回忆了一下作弊风波后她回到教室的场面。

难怪一个个都把目光锁定在她脸上,跟见到瘟神似的,还有几个不敢拿正眼瞧,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瞄的。

当时还以为是因为“作弊”,大家在吃瓜她的反应,没曾想中间还有这茬。

倪亦南翻出手机滑了滑,点开那只阿拉斯加,最后一条消息仍停留在那晚那通电话。

-

在柜台结账,碰到也在结账的老熟,一问得知他们坐在二楼所以错过。

姜薇半玩笑:“这你不得请个客?”

“必须的。”明湛接过于师师手里的小票,价格也不看,一齐放去前台,“老板,两桌一起结了。”

“......”

“这样好吗?”倪亦南问单羽潇,三百多块呢,原本是要的。

单羽潇叫她放宽心:“他这么主动就让他做东好啦,他家老有钱了,这点对他来说洒洒水啦。”

鳞次栉比的楼宇亮起灯牌,霓虹灯扑朔迷离,照映在街巷的联名鞋和超短裙上。

一伙从火锅店出来,天色已晚,道别之际,明湛问她们下面什么安排。

“各回各家还是rpry?”

“pry才刚开始好吗!!”于师师兴奋道,“前面新开了栋轰趴城,一共九层,每层都是不同主题,今晚必得通宵啊!”

那栋轰趴城前段时间蛮火的,年轻喜欢的歌房、台球厅、剧本杀、密室逃脱应有尽有。

明湛略有耳闻,瞥了眼一旁安静打字像在给谁发消息的孩。

“你们都去?”

姜薇点,作势邀请:“你们啥安排啊,要不一起?多好玩!”

......

轰趴城一二层是酒吧,八点半才开始,她们从三楼进去。在闸机外验票时,明湛手机忽然响了,他扫了眼屏幕转去外面接电话。

倪亦南第一个验完票,回见他脸色骤变,眼角眉梢略显戾,看起来挺紧急的。

眨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在往这边走,抱歉道自己家里出了事得赶紧回去解决。

于师师收到哥哥的微信,说晚课副教授心血来在讲台上查考勤,后门上锁,点一个走一个,可能要晚个半小时。最新地址Www.^ltxsba.me(

姜薇不想等。她眼馋某主题密逃好久,眼下正好没排队,提议先进去玩,等她哥来了让工作员放行,在里汇合。

倪亦南倒无所谓,只是她从小就不敢看鬼片,更没玩过含恐怖元素的密逃,心里有点发怵。

“上面写这个主题有np诶,我有点害怕。”

“恐怖指数才三颗星,完全不用害怕!里面的np跟机一样,亦南你走我仨中间,我们三个给你围了你别怕。”

“对呀对呀,而且这个主题超火,难得今天没排长队!”

大家似乎都还挺期待,倪亦南的恐惧掺了点好奇,不想扫大家的兴,便进之间,随工作员进第一扇门。

密室不许带手机进,工作员按规矩收手机,讲解规则,分发地图和带手电筒的对讲机,到倪亦南手中。

密室一共五道关卡,前两关没什么难度,可能是给玩家的缓冲期,没有预想中突然跳出来的鬼脸,或森烘托的恐怖氛围。

第三道门开始,密逃正式开启。

36、是我

幽长的通道散冷气,视线进一片漆黑,顶三百六十度环绕森诡异的特效音,倪亦南瞬间腿软走不动道,手缩在袖子里紧紧抱住单羽潇的胳膊,于师师和姜薇像前后护法给她围了。

唯一的光源来自对讲机,微弱无比,聊胜于无。于师师一边探路,一边调侃她,说她嘤嘤喳喳的样子好像一只小鹦鹉。

被分成两队,来到一面玻璃前,玻璃旁有一个密码锁门,玻璃内置一个很大的空间,里面透着红绿蓝光。

灯光忽闪忽灭,中央显出一个空底座,玻璃上贴着各式各样的黑色假发,凌的,齐整的,浆的,倒挂的,无不透露着灵异的惊悚感。

忽地,白光闪过,透过偌大的玻璃房,倪亦南看见于师师的脸在对面。

“师——啊!”

字音未落,白光骤变。

红绿光由底座四,一具白尸盘踞底座,倪亦南瞳孔骤缩,尖叫一声,钻进单羽潇怀里,四肢全部缩进她怀中瑟瑟发抖。

“吓死我了,我不行了。”

好巧不巧,看了个完整。

她后悔了。

现在原路返回来不来得及。

闭上眼并没有令恐惧缓解多少,那尸体七窍流着红黑血,眼珠掉出来一颗挂在脸上,被密室的暗风吹得左摇右晃,白衣挂满血迹和墨黑污垢,披着及腰的包浆长发,脑袋倒了过来,天灵盖开一个连着锁骨溢出黑血,脖子被削去一个三角,直愣愣的朝天而立,不断往四周溅血

她真的后悔了。

不想玩了。

但是单羽潇说要密才能出去,幽光忽闪忽闪,尸体和谜题替出现在玻璃上,倪亦南不敢抬更不敢睁眼,只能听单羽潇一句句念。

哪怕是在这样恐怖的氛围里,倪亦南仍是哆嗦着解开了密码。

第四道门开,四重新汇合,于师师和倪亦南都被吓得不轻。

“说好的微恐呢,姐们魂都被吓出来了!”于师师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滋味,还有心开玩笑,“一会儿再冒出个拿着电锯的np,不得要姐们儿老命啊!”

“拿着电锯......”倪亦南咽了咽水。

“不是有个新闻,np擅自把玩具电锯换成了真电锯,还砍伤了吗哈哈哈哈哈。”

“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刻谈这个话题?”饶是姜薇胆子再大也听得皮发麻,“一会再有鬼,我不捂你眼睛了,我看你胆挺大的呀。”

“好好好我不说了嘛。”

四个没汇合多久,解开一个小密码锁,爬过棺材里的小门就再次被分开。

最后一道关卡,难度加大,需要同一秒钟解开四个角落的密码锁才能通关。

于师师哥哥迟迟未到,意味着四必须分开,独立解密。

要说前道门还有点光,那这道就是全黑,凉飕飕的气从小腿缠绕上来,顶部的音效时不时夹杂的尖叫和男发狂的低吼,令毛骨悚然。

倪亦南已经忘了np这茬,满心满眼全是刚刚的尸体,连被诬陷作弊都忘得一二净。

她躲在单羽潇肩上,全程闭着眼,两缠得像连体婴,一同解出一二号门的密码,于师师和姜薇紧随其后,成功解密三四号门。

“一号门在角落里,没有光,二号门有点光但在过道中间。”单羽潇

问,“你想几号?”

过道中间意味着四通八达,左右两边都有蹿出鬼的可能,倪亦南果断选择将自己缩进角落。

于是单羽潇把她送去一号门,自己回到二号门。

虽然隔着距离有些遥远,但不必扯着嗓子,分贝稍高也够彼此听见。

四周尖厉可怖的叫喊未停,倪亦南脑大开,听的当下没什么,可放归她一处于全黑角落时,耳朵接收的电锯np便转换成了图片,然后变成,然后在她脑海中演练完一整遍谋杀。

周围似乎有脚步声响起,不是来自音效,而是近在咫尺,好像在身后。

可身后分明是墙啊......

倪亦南越想越害怕,蹲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按着密码锁,眼泪都快出来,终于听单羽潇在另一倒计时。

3...

2...

那脚步声逐步近,后背靠在墙体上,脊椎骨传来震感,脚步声开始凌,密密麻麻,好像遍布四周,上下左右全是,将她死死包围。

支撑倏然倒塌,墙体做的假门被从后面拉开,轰地一声,倪亦南吓得尖叫——

“啊——”

一只红衣鬼呜咽一声,朝倪亦南爬过来,四肢扭曲,左肩着血淋淋的电锯,齿拼命滚动。

“咋了咋了?!”

不知谁隔空大喊一声。

倪亦南连摸带爬,吓得腿脚发软眼泪都忘了流,只一个劲地呜呜说:“别过来求你了,呜呜呜我是真的害怕......”

那鬼非但不听,还越爬越快,他慢慢站起来,伴随嘎吱嘎吱的骨声,俨然一副丧尸形态,僵硬且快速地冲过来。

倪亦南站起来往后跑,不想反方向还有一个np,朝她来的。

脸都没看清,她就弹式躲开,反应太强烈导致后背撞上墙壁,却无神感知疼痛,她埋捂着耳朵蹲下去,嘴里念着呜呜对不起别过来别过来。

举步维艰,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断掉,倪亦南彻底崩溃,忽然那np捏住她的肩膀拽了她一下,将她挡去身后。

脸颊擦过他指骨,“厉鬼”的嘶吼与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围剿着她的胆量,耳畔混又嘈杂。

混沌中,有清风拂过,轻盈地将她保护起来。

“是我。”

她听见那个说。

37、撞见

“哥,你们怎么才来啊,我们都快逃出去了!”

“帅哥呢,刚刚从你旁边过去的那个是不是!”

“南,没事吧?我马上过来陪你!有没有好心来顶下我的位置!”

远处一阵喧闹,七言八语中夹杂着于师师质问哥哥为什么来这么晚,帅哥在哪里。

来的路上,她提到过她哥哥在江大读大三。

江大,大三

还是不够敏锐。

幽微的手电投去那尖削的下颌,他试图扶起被吓腿软的倪亦南。

而倪亦南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胸剧烈起伏,轻瞥他一眼,甩开。

“别碰我。”

吐词异常冰冷 。

另一,姜薇:“都准备好了吧?我倒数了哈,数到一大家一起摁井号键!”

“密码多少?”

“3!”

倪亦南靠在墙边,盯着地面发神,语调飘忽:“628296。”

“2!”

她边报数,凌恪边摁下密码,垂眸去瞧她,只能瞧见一个黑糊糊的脑袋与廓,于是淡淡收回视线。

“1!”指定网址不迷路: r n8.

咔哒一声。

“开了!”

“我也开了!”

“我也!”

“走了。”

凌恪揽腰给她提抱起来,被又一次甩开。

“我自己能走!”

手臂僵在空中,被凄冷的空气裹挟,空落落的,也冷清清的。

凌恪侧身让道。

“你看见我能有一次脾气别这么冲?”

倪亦南挽好因过度受惊而散落下的碎发:“那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很难吗?”

“你知道不可能。”

越往外走越能见到微光,晕在她饱满的后脑勺上,凌恪低声命令,“晚上跟我回家。”

“你也知道,”倪亦南回,凝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字,“不可能。”

显然还未回过神,她脸色惨白惨白,眸子也有点泛红,眸底罕见的锋芒却毫不敛藏,悉数向他。

凌恪滚了滚喉,没再多说。

一号门的出未免太漫长,不知道是质量差,还是刻意营造的可怖氛围,每走两步灯泡就闪灭一下,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势同水火,沉默却火药味十足的气氛显得外面的欢闹声尤为清晰,倪亦南听见单羽潇在外

面喊,让她走快点,说什么门有惊喜。

腿其实还有点麻,一路是扶着墙走的。

但不知是出于对惊喜的期待,还是对身后的避讳,她加快了步伐。

通道尽,一面落地黑色挡帘,倪亦南抬手推开,吊顶的白光扑面而来,没有留神脚下台阶,一脚踩空。

围了一圈,真就零零散散站了一圈,像举行什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如果他们手里拿着礼花的话。

的确是要欢迎一些,倪亦南掀开遮光帘的第一眼便捕捉到,但发生了点小意外。

嘴里紧急的“小心”已经无法挽救,眼看就要双膝跪地。

倏地,一只手臂横腰间。

臂肌紧贴,凸出流畅的肌线条,轻松一提,双腿稳稳落地。

熟悉的脸庞横隔在瞳孔中央,他浑身透散着刺骨的凉意,无论是气质还是望向她的眼神,都令她无法忽视。

但他慢了一步。

“看路,在看哪里。”

凌恪掀开挡帘,搂着她从昏昧的密室走出来

“怎么是他啊?”单羽潇表复杂,“他在里面没对你做什么吧?”

倪亦南摇,表也很复杂:“他俩怎么在这,谁喊的?”

“纯纯偶遇,他们从台球厅出来,遇上了问你在不在,那一听就是要跟你一起玩啊,师师就说要不待会一起去楼下蹦迪。”

单羽潇绘声绘色描述她在里面这几分钟,外面所发生的事,随后下朝对面的凌恪一点,还是没太回过神。

“刚刚他抱你我们都看见了,一会儿怎么说啊,要不实话告诉沈迦宴?你看他那脸臭的。邮箱 LīxSBǎ@GMAIL.cOM”

倪亦南就想起刚刚在门和沈迦宴正对视的场面,那叫一个尴尬,目光从她眼睛到腰间,脸色当即就沉下去。

是跟上次完全不同的,倪亦南也说不上来,心烦意闷趴去单雨潇肩上:“别说,先装不认识吧。”

“噢。”

于师师随意介绍了一下,说沈迦宴在酒吧订了台,一行往直梯那走。

身后,光下的影动了动,倪亦南忍不住侧眸。

瞥见一点点黑色廓,半个身体,滑动手机屏幕的长指视线缓慢往上抬。

滚动的喉结,绷紧的下颌,他半掀着眼,眉眼冷戾往下沉,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却适得其反。

“……”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总感觉接下来要发生点什么。

盯着盯着,电梯到了,堆里忽然有u了她一嘴,倪亦南没听她们前面聊的内容。

“哪?”

“之前去过酒吧不?”

“没有,第一次。”倪亦南跟着往里走。

忽然一神秘力量从身后席卷,拎着她的衣领给她提溜出来。

“”

倪亦南撇撇嘴,被迫后退。

“诶?”单羽潇回

盛停泊二话不说给她推进去,狂按关门键,隔着一条拳大的门缝,贱兮兮招手:“哦豁,超载了!你俩坐下趟吧,拜~”

倪亦南:“……”

38、咬

逢周末轰趴城生意很好,形形色色的群中夹杂着欢声笑语从肩膀擦过。

沈迦宴垂眼看下去。

绑好的发有点了,小脸白净,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迫切想跟那群汇合的模样。

显然,当着他的面和抱了,她也没打算解释什么。

不觉得有什么。

不觉得需要向他解释什么。

沈迦宴收回视线,舌尖顶腮,正要启唇。

“你们怎么在这,也来这玩吗?”

站了很久,两都没说话,好压抑的沉默时刻,倪亦南咬着腔里的软,盯着前方变化的数字。

好慢。

好慢好慢。

“......”

于是她扬起脑袋,不擅长地主动挑起话题:“你们刚刚在几楼玩呀?”

却“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鼓点和音乐穿透天花板,在脚下轰天裂地,心脏血都跟着震动起来。

沈迦宴不说话,昂着下颌往里走,看都不看她一眼,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

倪亦南抠了抠手指,望了眼他的背影,跟进去。

他的手从关门键离开,挪去顶层,电梯缓缓关闭,八楼的按键亮起。

倪亦南:“?”

“是不是按错了,他们在——”

“倪亦南。”

沈迦宴转过来,眉宇笼着一躁意,语气又低又冷。

“我现在很不爽。”

“摇旗呐喊要公平,解释呢。”

倪亦南噎了一下,唇瓣轻嚅,“......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没踩稳差点摔了,他扶了我——”

“扶还是抱。”沈迦宴打断她。

“当时很紧急,谁顾得了那么——”

“扶还是抱?”

“......”

倪亦南闭上唇。

“那么长一段路,你没有推开。所以你也欣然接受了。”

沈迦宴轻嗤,点点,异常执拗。

“对他感兴趣?”

“喜欢那款?”

“喜欢被他抱?”

倪亦南的手指悄悄蜷缩起来,锁骨开始起伏,气息逐渐不稳。

他咄咄的质问方式砸过来,根本不管别的说法,只顾自己输出、自己发泄。

倪亦南话语也开始变得有攻击,“我们对‘一对一’的定义不对齐,沈迦宴,受不了可以喊停。”

又一记轻嗤。

与此同时,电梯在七楼停住。

话音遏制在喉腔,沈迦宴浑身戾气地侧额。「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发任意内容找|回」

外面是一对小侣,生吸着茶要进,一只脚刚踏进电梯门,对上沈迦宴郁的眼神,顺着瞟向他身后低眉蹙眼看上去很自闭的孩。

生收回脚,拉住男友:“我们等下趟吧,等下趟。”

门关上,在八楼又停一次,然后缓缓开始下降。

闷厚的噪音被隔绝在外,电梯很安静,耳畔的呼吸清晰又粗重,明显盛着不小的怒气。

倪亦南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心被他弄得好差,根本不想去酒吧了。

不想跟沈迦宴待在同一空间。

好烦他。

倪亦南开始计划一会如何拉上单羽潇回家,前方的倏然有了动静。

倪亦南皱眉。

他转身走来,依旧垮着脸,看上去又凶又冷,倪亦南下意识就后退,撞到后面的围杆,手指握紧。

下一秒,肩膀一沉,脸颊热热的。

“我很不爽,因为这次你根本没想解释。”沈迦宴箍住她,整个压在她身上,“上次你还主动解释呢,这次就要分手。”

“......”

倪亦南纹丝不动,连拒绝他的动作都没有。

沈迦宴咬她颈侧,“说话。”

倪亦南别过脑袋,语气很淡:“是结束,不是分手。”

她说:“我们不是恋关系。”

“......”

太阳猛抽一下。

沈迦宴闭眼,咬牙。

可以。

会玩。

他更用力

地咬上去,倪亦南挥拳砸他,“......痛!”

“那你解释。”沈迦宴收回牙,舔了她一下。

倪亦南肩膀轻轻颤了颤,半晌,才不不愿地开:“真的就是急之下扶了我一下而已,你也看到了啊,我又没得选,难道要我摔倒吗。”

想起他刚才的状态,倪亦南还是不懂,“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啊?”

沈迦宴埋着脸,低声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倪亦南没有立刻回答,磕磕绊绊又犹豫道:“......他好像是师师哥哥的朋友,我也第一次见。”

“是吗。”

沈迦宴抬起,平视她。

眼神冷得瘆,掺着几分探究的锐利,倪亦南轻声说是啊,却偏避开了他的目光。

沈迦宴掐住她的下,盯着她的眼睛,慢悠悠地点,透过反光玻璃看到仍在跳动的数字。

他松手,揽上她的腰,目光从她瞳孔移下去,落定在唇角,咬住。

39、酒吧常客

红男绿堆聚在五光十色的镭灯下,节奏感极强的j乐叫嚣着今晚的肆无忌惮。

看到这里大多数的打扮,倪亦南终于明白,师师为什么一出校门就让她们把校服脱了塞包里。

这种肆意放飞的聚集地,让好学生有种得了风湿还要硬下海的强撑感,装又装不像,浑身不自在。

音响震得心跳加速,耳膜发烫。

被沈迦宴牵进来的一路,遇上好几个和他打招呼,他散漫地点着下颌,步子都未有停顿,只一味护着她往里进。

伴随而来的还有多到能摆阵的酒,和亲自来敬酒的经理,叫大家放开了喝,今晚沈迦宴买单。

于师师调侃他今天大出血,回学校要不请他吃个饭吧。

经理在一旁举着酒杯,对沈迦宴喋喋不休,似乎是要敬他。而沈迦宴看上去兴致缺缺,好半天才散漫地拎起酒杯碰了碰。

倪亦南后知后觉——

沈迦宴,他还真像个酒吧常客啊。

她摸了摸嘴唇,还在发痛,嘴里现在还有散不去的血腥味。

混蛋沈迦宴。

“亦南,你喝喝这个!”于师师递来尾酒,“看看好不好喝!”

倪亦南舔了舔唇,拿起酒杯抿了一,在舌尖稳了稳,“还可以,酸酸甜甜的,有橙子的香气。”

“啧,是这个帅哥亲自给你调的哟。”于师师挑

眉暗示,坐她左边隔了两号的凌恪,“怎么这么会投所好呢。”

“......”

闻言,倪亦南看过去,凌恪正巧也在看她,神色沉郁,目光凝在她唇角。

倪亦南面无表推远酒杯,不再碰。

此举等于在众面前下他面子,毫不客气。于师师大跌眼镜,目光在俩身上来回。

内心:哈?拉错郎了?原来不喜欢这款啊。

过了须臾,有酒保端着餐盘过来,餐盘里放着一些小吃和一杯橙黄色起泡酒,杯沿着半片柠檬。

沈迦宴冲倪亦南挑了下眉,意思是给她的。

“度数很低。”

倪亦南接过来,抿了一

两杯味道好像。

又过片刻,一位西装革履的男视线,指骨间夹着一根烟,火星闪动,晃亮无名指上的戒指。

冲倪亦南旁边的抬眉。

又是来找沈迦宴的。

“......”

一走,左边那坨瞬间围圈小声嘟囔起来,姜薇问:“什么况?我怎么总感觉亦南和凌恪认识?”

于师师:“不能吧,我哥说不认识啊。倒是她和沈迦宴,这对吗?”

姜薇:“就是!你们看到她下嘴唇那印儿没,一看就是啃的,还能有谁啊!”

于师师:“单羽潇!到底啥况?”

单羽潇:“无法只是普通朋友~”

于师师:“......”

于师师的哥哥于师劲摇骰子已经喝了好几杯,和他的黄毛室友从卫生间回来便招呼大家别光聊,玩起来。

考虑到在场都是第一次来酒吧的小妹妹,就挑了个最简单,也最百玩不厌的酒桌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他边摆道具,边讲游戏规则。

倪亦南玩过真心话大冒险,没玩的骰子版真心话大冒险,觉得新鲜,也挺感兴趣,接过骰子和骰蛊,观察于师劲的动作有样学样摇起来。

倪亦南运气不错,前几滴酒未沾,也没有抽卡牌,倒是单羽潇摇到两个1,往公共杯倒了两杯酒,结果姜薇倒大霉摇到9。

摇到9的,要喝掉公共杯所有酒。

姜薇酒量挺差,立刻就醉醺醺的上了脸,懵懵地在群中搜寻一圈,扒开于师劲挤着要坐去凌恪身边。

去之前她还偷偷给倪亦南发了个微信:【你真对凌恪没兴趣?那姐妹就不客气了!】

的确挺不客气,不知是酒壮怂胆,还是那酒真上这么快,换位置时她脚绊了一下,整个扑到凌恪身上去。

凌恪下意识躲开,又绅士搀她一把,很快松开手,姜薇红着脸说谢谢,在他身边坐下,凌恪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避。

单羽潇:“姜薇想啥?看上他了?”

“可能吧。”倪亦南收回目光,拿起酒杯,沉默地喝着。

有些怪异,一气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像雨前夕密布的乌云,厚重又沉闷地聚集在天际,乌压压地影响着她。

一杯下肚,她撑着脸,思绪没有定向地飘。

蹦台上,飘逸的卷发与冷帽缠成一团;左侧一对男站在沙发上,蹦着蹦着就抱着缠吻起来;右侧不知点了什么服务,上场一排戴hr的肌男。

攒动,空出一条窄长的缝隙,倪亦南眯眼,看见那里站着一个

他嘴里叼着烟,在跟一个戴黑色耳麦的男流。

是刚刚来敬酒的酒吧经理,恭谨得像在汇报工作,而他侧着身,廓锋利,径直朝出走去。

知道沈迦宴有抽烟的习惯,只是鲜少在她面前抽,倪亦南是不喜欢二手烟啦,但远远看一眼。

他微微颔首,冷眼掐烟的模样,简直和这r的风格融为一体。

......就还蛮的。

-

“裴京琮说的就那个孩?”

扯开紧束的领带,靠在电梯墙上,兴味盎然打量着沈迦宴的神

不出所料,沈迦宴没什么反应,和小时候一毛一样,欠揍相。『发布&6;邮箱 Ltxs??ǎ @ GmaiL.co??』

坐进私包厢,白光乍起,沈迦宴屈指轻叩桌面,哒哒响。

“资料。”

呵,这大爷做派真几把欠揍。

白他一眼,偏点了根烟,拿烟指他,犀利点评:“像你这么不是东西的,也只有乖乖能忍受。”

接着,一沓小指盖那么厚的资料甩到他面前。

“......”

沈迦宴嘴角一抽。

“知道你没耐心。”

几秒后,助理推门而,简明扼要将文件内容传达。

听完,盛停泊恍然大悟道:“就是说屈喻钦他妈欠的医药费现在全部补上了?”

“对的,我们查到这段时间陆续有三笔大额汇款进他账户。”助理翻开资料到其中一页,“这是汇款

。”

盛停泊凑过去,扫了眼上面的姓名以及照片:“卧槽?怎么是这个,他想什么?”

他迫切扒拉沈迦宴,沈迦宴只是紧了下眉,不像意外不像愤怒,倒像是有些担忧。

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盛停泊现在是快气炸了,边收文件边说:“谢了,靳荀哥。”

“小事。”

一根烟结束,游靳荀系上西装扣起身,抚平衣摆,打算离开,被沈迦宴叫住。

“再帮我查个。”沈迦宴垂着眸,绪在发梢笼下的影间很晦暗,半天才从反光的落地屏抬起眼,“凌恪。”

游靳荀微眯眼:“不是查过么。”

“那种程度我需要找你?”

游靳荀笑:“沈迦宴,老子欠你的?”

沈迦宴也笑,那笑要多冷有多冷:“你欠泠湘笛的。”

40、我恨他

酒桌上的位置变了又变,运气就像一阵风随流动散,沈迦宴回来的时候,倪亦南已经喝得晕转向。

又正巧她摇到真心话,正巧要把牌面亮给大家看。

【初吻对象在现场吗?】

立刻欢呼调侃起来,于师劲:“帅哥你回得正好,快坐快坐。”

沈迦宴贴边坐,倪亦南在卡座中央。

随着此问,俩一同成为视线焦点。

个个眼里充满期待与好奇,求知欲在无用的地方拉满,倪亦南盯着桌上琳琅反着红绿幽光的酒瓶,迟迟没有声音。

开起了玩笑:

“妹妹初吻是不是还在啊,在的话这题p。”

“你傻啊!这么纠结那初吻肯定没了啊!不在场直接否认好了,我怀疑...还真特么在场!”

“......”

倪亦南摸了摸鼻子,过了几秒答:“在。”

“哟哟哟。”

听到这个答案,大家第一反应是去看沈迦宴。

盛停泊打趣:“是谁呀,好难猜啊~”

于师劲笑着说:“说不定下一张牌就问初吻对象是谁呢哈哈哈哈哈哈。”

这两摞牌明显没洗过,连问题都是承上启下式的,倪亦南都快抽出经验,估摸着于师劲猜的八九不离十,只祈祷自己不要摇到7。

她宁愿罚酒,罚u。

摇了许久,摇到手都酸了,揭开一看,一个三一个四。

天塌了。

毛室友乐呵的:“命啊,这都是命啊哈哈哈哈哈妹妹上吧!”

倪亦南气,无奈闭眼,俯身摸牌。

得承认她有点怂了,叫单羽潇帮念:“如果只能对初吻对象说三个字,你选择‘我你’还是‘我恨你’......”

越念到后面声音越小,末了单羽潇把卡牌一扔:“这什么问题,无想知道,换一个换一个。”就要再去摸一张新的。

离远点的压根听不清单羽潇说啥,把牌捞过来大声复念一遍,然后拦住她:“谁说这问题啊,这问题可太好了!”

“对啊,我也想知道!”

的目光再次投到倪亦南脸上,依然充满好奇心与窥探欲,程度却削弱不少,似乎他们已猜到答案,只为听见那三个字亲从她嘴里发出。

倪亦南:“我不太想回答,可以罚酒吗?”

于师劲:“不可以哦妹妹,这个游戏的髓就在这里!”

真心话的乐趣不在答案,在当事答题前心理被碾压的瞬间,在围观者对其微表细解读与围剿后,将真实一点点窥探挤压出来的过程。

要将自己的真心抽丝剥茧于众目睽睽之下。

这就是此问的髓所在。

许久之后,倪亦南并拢双膝,放下手中空的酒杯,目光掠过沈迦宴,迅速到没有任何绪停留。

那三个字几乎就在嘴边了。

灯球旋着光一晃而过,恰好照亮眸底有一丝醉意,泛着无尽暗伤,却藏匿虚伪卑劣的男

回忆忽然有些恍惚了。

倪亦南耷下眼,嘴唇缓缓蠕动。

半晌,才听见自己浅淡而字字清晰的声音。

“我恨他。”她说。

41、毁灭

窗外刮着风,飘落下枯叶。

倪亦南只身靠在窗沿,周边都很静,静到她一沉下来,回忆就会不由自主地蚕食她,将她置身那个湿的雨夜。

从窒息中惊醒,她挣扎着抠掐、拍打梦中那只冰凉的手掌,用尽全身力气,脖子上的手掌却更强势。

锁骨往上涨得通红,努力想喊出哥哥两个字,却嘶哑到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只能无力蹬腿。

一道闪电炸开,劈裂黑暗,空气凝滞一刹,床边的像是清醒过来,骤然收回手。

氧气一瞬间盈满肺腔,倪亦南捂着胸剧烈咳嗽起来,大呼吸,而男颓败地弓着背,手撑在大腿上半挡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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