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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兽隔离区

作者:半

1、新邻居

江城的夏天格外闷热,空气中黏腻的湿热叫喘不过气。最新?╒地★)址╗ Ltxsdz.€ǒmlтxSb a.c〇m…℃〇M

翻个身都能扎出一层薄汗的正中午,不远处那栋遍布爬山虎的居民楼里,依稀可见一个纤薄的白色身影穿梭在每层方格中。

沁出不少汗珠,少拿手背抹去,拎着最后一份蛋糕停在第四层。

“你好,有吗?我是楼下新搬来的邻居。”

倪亦南这个月刚随妈妈搬来这,过去她们邻里关系不太好,温希说既然搬到新地方,就跟上下楼搞好关系,便于后生活。

温希学历不高,工作三班倒,早年有过在烘培店上班的经验,技术保留至今,一大早便烤好蛋糕去了单位,送蛋糕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不善际的倪亦南身上。

富丽小区属于学区房,典型的老小。墙皮脱落生腐,扶手掉漆生锈,地面堆积黑色油污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但402门前很净。

密码锁,门没有垃圾和春联,门上没有七八糟的开锁小广告,净得与这栋楼房有些格格不

也冷冰冰的,没什么生活气息。

须臾,里面传来一阵狗吠。

“汪汪汪”

叫声粗犷像是大型犬,倪亦南往边上站了站,抱着401给的酸回礼,伸直胳膊再次敲门:“有在吗?”

依旧没应声,狗吠倒是没停。

一门之隔,她被那叫声劝退,打算下楼回家。

咔哒一声,门开了。

“汪汪汪。”

“啊——”

还未看清眼前景象,一只大型阿拉斯加冲出来,跳起来两只前脚往身上扑。

倪亦南被撞倒在地,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酸一层一层滚下楼梯。

“你没事吧,天呐沈渺渺!你是不是疯啦!”跟着追出来一个生,惊呼声,“看你爸一会怎么收拾你!”

倪亦南着地,连着尾椎骨那一块开始发麻,痛觉神经延迟收到讯号,骨像是碎成了饼块,痛得她完全撑不起身。

那狗还一个劲在拱她下四处嗅,倪亦南仰着脑袋躲,猝不及防被它湿黏的大舌舔了一

啊,好恶心......

天气暑热堪比汗蒸,在楼道的短短几分钟已经出了不少汗,此刻糊上黏黏糊糊的狗水,臭烘烘的,倪亦南甚至能看见它锋利

坚硬的獠牙。

她有点洁癖,也有点崩溃,嫌弃又恐惧地叫出声:“...啊!走开......”

“沈渺渺你让开,你吓到家了!”生见她脸色惨白,安慰道,“你别怕,渺渺不咬也没有咬史,它就是——呃比较热。”

边说边拽狗,狗死活不动,蹲在瘫软的倪亦南旁边,像是很喜欢这个类。

生只好捏住狗嘴,向屋内求助:“迦宴你快出来,你儿子又作死了!”

一狗扭成一团,场面极度混

很快,屋内响起脚步声,拖鞋浸湿水后在地板上挤压出嘎呲声,平稳而规律。

见到此场面,那似乎是定了几秒,才开,“沈渺渺,过来。”

一道令下。

身体承载的重量轻了大半,倪亦南僵直的肩颈总算松懈下来。

和后背冒了不少冷汗,她后怕地喘了气,缓缓坐起,忽然瞥到腿间翻上来的裙摆。

裙子本身并不短,卡在膝盖上一寸,里面自带一层薄的白色内衬。

由于刚才折腾躲避的动作太大,裙摆整个翻起来贴在腿根,连内衬都跑到下,漏出浅色的内裤边,她心下一沉。

而就在这时,她恰好感受到了在场第三个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定格在她身上。

倪亦南连忙扯下裙摆,从地上爬起来。

“你没事吧?”生替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握起她手臂来回检查,“手肘有点皮诶,要不你进来我帮你擦点药吧?”

“没事。”倪亦南窘迫却礼貌地弯弯唇,“谢谢你,我自己处理就好。”

遂抽回手臂,弯腰去捡地上的酸和蛋糕。

“迦宴,你必须好好教训渺渺,真的很危险!”生不悦吐槽,驾轻就熟地往里走去沙发上。

静默一瞬。

嘎呲声再次响起,在门停下。

“抱歉,你没事吧。”

手指一顿,悬停在蛋糕盒上方。

这个声音......

倪亦南拎起蛋糕转身,视线缓慢往上抬,在燥热的空气中对上那双倦冷的黑眸。

......

时间流逝,一分一秒被拉得很长,像是持续了三四分钟那样久。

实际上,短短几秒,却足以看清。

少年眉眼锐利,眼尾狭长,薄薄的眼皮半掀着,印出一道窄浅的褶皱,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她,却吝

啬投半分绪。

好冷。

可他额前垂散下几搓碎发,又敛下了眉眼的锋芒,平添些随、慵懒的气质。

他大约刚洗完澡,肤色透着被水汽浸润过的白,肩上搭了条白色的毛巾,湿漉漉的短发往后昂,还在往下滴水。

在她细微又明目张胆的打量中,少年忽然出了声。

“最好去趟医院,费用我出。”

语气很淡,隔空指向她的伤

倪亦南回神。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眼神太直白,不太礼貌,遂瞥开视线,“没事,我回家自己擦点药就好。”

“......”

沉默。

虽然沉默到底,但俩谁也没打算走。

面对面杵着。

之后,嘎呲声再度响起,少年微倾下身,散漫地靠在门框上:“还有什么事吗。”

门大开着,空调开得很足,不断有冷气往外涌,飘来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葡萄柚混着柑橘的清新、甜涩。

闻得喉咙燥。

“噢,我家这个月刚搬来楼下,我妈妈做了点小点心,叫我拿给邻居。”她温声细语道,“这个给你。”

伸长了手臂,倪亦南才发现蛋糕已经摔得稀烂,让没有半点食欲。

而脚边突然出现了一只毛茸茸,毛在她腿上蹭,舌在她腿上舔。

倪亦南蹙眉抿起唇,而后快速说:“刚刚不小心摔烂了,不然你等一等,我回去换一个好——”

“给谁的?”

倪亦南脚步一顿:“什么?”

他低眸扫了眼那个鬼鬼祟祟的物种,然后漫不经心地睨过来。

“噢,”倪亦南说,“给你的,左邻右舍都有。”

“你一直看着它,我以为给它的呢。”

“......”

“谢了。”他挑眉,从她手里接过蛋糕。

微凉的指腹浅浅摩过她食指指节,薄茧剐蹭到指尖,撤离,重量消失。

老房子楼层偏矮,树桩葱翠高大,枝丫歪斜伸进楼道剥下一角影,有风吹过,树影晃动沙沙轻响。

倪亦南松开手,轻声说不用谢,然后面无表地转身下楼。

听到身后,方才站定的位置,忽然传来蝉鸣。

2、念

回家后,倪亦南搓洗被狗舔过的脖子,水流冲刷掉指尖残留的余温,脑海中回放起刚才的一幕又一

幕。

冷峻的廓,热的狗,还有他家那个漂亮的孩。

迦宴。

沈渺渺。

好像是这么叫的吧。

......那他叫沈迦宴?

一直到洗完澡,倪亦南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琢磨出他的名字过后,开始琢磨对应的是哪个字。

在床上翻了个身,压得一痛,预感大事不妙,麻利爬去全身镜前掀开睡裙。

侧内收的位置,内裤边卡住的地方,一片拳大小的淤青,青得发紫,摸上去还有点凹凸不平,肿了。

手掌和手肘也不同程度地蹭了皮,其实不怎么严重,血都没流,但刚刚洗澡时碰了水,刺得好疼。

这个点温希已经睡了,倪亦南摸黑去客厅找医药箱,蹑手蹑脚回了房间,拿碘伏和化瘀药膏简单处理好伤,才重新躺上床。

耳朵一阵嗡鸣之后,想到再过不久,暑假结束就要开学了。

倪亦南中考发挥失常,差了一中录取线几分,如今转过来,单羽潇是第一个知道的,还陪她逛了新校园。

也就是那天,她遇到了沈迦宴。

期末考结束,赶在封校前一天,单羽潇连拖带拽地拉着倪亦南去一中说要帮她熟悉熟悉新校园。

七月初天正热,俩在烈晒一圈,没抗住改道去体育馆吹空调。

体育馆一楼,淡黄色地面,四周均匀分布阶梯式座位,正前方镶嵌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电子屏。

全场被划分为八片区域,其中两个场被占用,满场篮球碰撞和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单羽潇纯纯来赏心悦目的,找了个不高不低,能一览众帅哥的位置坐下,两只眼睛就跟长家脸和肌上似的。

看得好好的,说要去卫生间,把包和茶扔给倪亦南,走前还神秘兮兮地挑眉:“南,右边那个九号球服,帅,帮我偷拍点照片视频哈。”

“......”倪亦南没过这种事,浑身都在抗拒,“我怎么拍啊,被发现好尴尬。”

尴尬的还是她。

单羽潇把包放她腿上,压个窝出来,把手机立着放进窝里,点开录像:“表自然点啊,别跟做贼似的,对,就这样别动哈。”

“......”

眼看单羽潇越走越远,消失在球场,倪亦南叹了气。

她对帅哥没很大兴趣,手机录着,眼睛在发呆。

半小时过去,单羽潇还没回

,倪亦南关掉录像,给她又弹微信又打电话,皆无响应,打算去卫生间捞

从观众席下去,怕被砸到,倪亦南一路贴着座位区走的,隔了篮球场边线一米多。

经过左手边篮球队的时候,一个丝滑的抛物线,余光倏然暗了一角。

左上方好似有一个硕大的球体正光速奔向自己,倪亦南抬,篮球几乎离她只剩0.001毫米的距离。

“小心!”

“啊——”她下意识闭了下眼,躲避时被座椅绊倒,整个跌上去。

同时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从侧后方冲上来,长臂一伸,隔断球体与她的接触,篮球调转运动轨迹,“砰”一声弹回地面。

预料中的痛感没有来袭,倪亦南眼睛未睁开,却明显感受到眼前乌压压一片。

站在她面前,挡住了体育馆顶的灯,和砸向她的篮球。

她徐徐睁开眼。

近在咫尺。

太近了。

瞳孔摄不清全景,只看到一件放大的明黄色球服,球服正中央的位置,印着一个醒目的红色数字。

——九号。

“没事吧。”

纯白光束擦过眉骨倾洒在他鬓角,他偏睨了眼球场,光影渲染出他明暗清晰的侧颜。

然后,他低下眼,轻轻一瞥。

倪亦南直触上他的双眸。

他瞳孔黑而邃,眼底没有任何绪,像一汪沉寂冰封的潭水,又像一个具有极强吸蚀

令她莫名感受到一,得未曾有过的,极其强烈的失重感。

除此之外,最直观的是,这是个大帅哥。

倪亦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僵硬地坐起来,又僵硬地站起来,目测到俩颇有些夸张的身高差,而且他皮肤好白......

莫名又联想到单羽潇之前老在耳边念叨的,什么黑皮体育生身高差、体型差、体力差......

眸光逃似的从他脸上下来,却又直视到他球服外的手臂,臂肌上蜿蜒着一条条感鼓动的青筋,挂着要落不落的汗珠。

连她这个外行都看得出,他身上的肌强健且充满发力,是积月累的锻炼形成的,非常恰到好处且美观的大小。

九号,的确,有点东西......

思及此,倪亦南碎发后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脸颊翻起滚烫,面无表扔下一声“没事”,也不回地潇洒离场。

事后,把视频传给单羽潇,单羽潇拖着进度条,在堪比马赛克的画质中一帧一帧寻找九号,问她九号是不是很帅。

她当时没说话。

时隔两个月,再回想起那天,倪亦南发现自己好肤浅。

为什么只是看到他的身高和脸,就可以联想到那么多黄色废料,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她平常真的不看那些......

倪亦南躺在床上,恹恹地望向幽暗的天花板,彻底没了睡意。

当初搬进来,因为次卧太小,摆下一张床就没了落脚地,更没位置放书桌。

温希期盼子成龙成凤,继子早在三年前考上本地最好的大学,这期盼便加倍加注在倪亦南身上。

——“你能不能争点气,向你哥学习学习?你哥保送江大,你呢?读个高中还要你叔叔心!你叔叔为了你腿都断了,他做的已经超过你那该死的亲爹了,你有良心要懂得感恩知不知道!”

于是为了让倪亦南拥有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温希把主卧给了她。╒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

主卧也没有多宽敞,堪堪塞下一张一米五的床和一张单书桌。

这栋楼的户型大差不差,倪亦南爬起来打开窗户,热气升腾灌进屋子,房间一下子燥热起来,她双肘撑在窗沿,聆听树杈上密集的蝉鸣,闻到一若有似无的烟味。

“别跟我作,这是最后一次。”

沉冷的声线与月色一同沉下来。倪亦南探出脖子,扭往上看。

窗沿支出一条长长的手臂,修长的指骨中间夹着一根忽明忽灭,快要燃到底的烟

倪亦南眨了眨眼。

很快,光点熄灭。

3、邬霜影

开学第一天,校门拉满横幅,上面堆着激励心的标语。

时隔两年再次同班,一进门,单羽潇就活力四地挥手:“南!我的宝贝!早啊!”

“潇潇!”

倪亦南咧嘴一笑,小跑去她旁边靠窗的位置坐下,兴致冲冲分享起自己的假期生活。

“啊!哈喽,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啊?!”

聊得正起劲,窗外横过来一道小桥流水般细润的惊呼声。

同时抬

只见一位披着长卷发,身着一袭吊带短裙的漂亮孩热似火地走到窗前。

“你还记得我吗?”

是沈迦宴家里的那个孩,倪亦南点:“记得。”

“我叫邬霜影,我在一班。”

邬霜影问,“你呢?”

“倪亦南。”

“倪亦南,好好听的名字,咱俩加个微信吧,有空一起玩儿啊。”邬霜影边说,边从包里翻出手机。

上次的见面狼狈又匆忙,今天倪亦南终于看清,邬霜影有一双妩媚的狐狸眼,唇瓣饱满,唇珠翘,弯眸一笑明艳又勾,倪亦南不自觉被她吸引去。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扫完码后,胳膊在暗处被扯了一下,单羽潇冲邬霜影身后扬下,连着几声卧槽之后——

“卧槽......是九号!”

树荫下,九号和一个男生一同走来,男生勾肩搭背地跟他聊着天,他侧额听着,心不在焉,书包单挎在肩上,看上去没装什么书,轻飘飘的在背后

一中每一届校服颜色都不同,他们这届是灰白色。

新生没来得及领校服,倪亦南穿的自己的衣服,但她发现九号也是,旁边的男生和邬霜影都是。

他们也是新生?

疑惑着,那道冷然的视线倏然就撞上来,静默地在她脸上停留数秒,而后随流一同消失在窗沿。

“我和迦宴都是一班的,有时间再聊,我先过去啦。”

过道恢复平静。

“好帅啊啊啊......”单羽潇还在状况外,在花痴状态里,“他绝是转校生,感觉像国际学校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

“你看那打扮和气质,就刚那生背的包,六位数夏季限定,身上那富二代的松弛感跟咱这种要死不活的半尸有壁好吗,他们几个是不是一起的啊?”

有壁吗。

倪亦南收回视线,通过邬霜影的好友申请。

......

上课铃响,班主任李老师踩着点进来,在门环视一圈,走上讲台苦婆心讲了番老生常谈的话题。

随后念了几个同学的名字上去,其中就有倪亦南,倪亦南凭借优异的语文成绩被任命为语文课代表。

“班长带着课代表,再喊几个男生一起去南图领书,其他同学保持安静,检查暑假作业带齐没有,不要我等会收的时候跟我玩失踪玩失忆。”

台下笑声此起彼伏,男同学玩心未泯,纷纷踊跃报名要当搬运工。

李老师单独留住倪亦南:“午自习之前你去生活部领两套校服,最好明天就能穿上哈。”

之后,倪亦南随大部队出门,跟单羽潇对了个眼神,单羽潇作业一放,扯了个由溜出来。

南图门,集结高三所有课本与课本的搬运工,酷暑之下排队,大家不免抱怨起来。

“抠学校也不配个小推车,这么多书要累死谁啊。”

“抠门的一中已经死了,现在是富得流油的一中。”

“可不是!后面那块新扩建的地属于一中了,据说是一班那个新生家里捐的,叫什么来着......还挺帅的。”

“我们班的,沈迦宴嘛,富n代,听说他爸一块地塞了两个学生进来。”

“一中之所以含金量高,就是因为录取线卡得死,还特别狗,偷偷挖别的学校的尖子生,以往可从来没有捐楼转校的先例嗷。”

“哈哈,家这叫捐地。”

“......”

默默听完,俩对视一眼,单羽潇:“捐地,真小众啊......”

倪亦南眨眼表示赞同。

很快排到文一,在班长的召集下,倪亦南和单羽潇一抱了一大摞,刚走出南图,一个男生跑上前。

“我帮你们拿点呗,书还挺厚的。”

“谢了。”单羽潇没跟他讲客气,手里书一脑全扔给他,然后替倪亦南分担了一半,在中间做介绍,“这是倪亦南,这是明湛,大家都是一个班的。”

打了个招呼,一起原路返回。

路过小卖部,单羽潇肚子叫了两声,问倪亦南吃早饭没。

倪亦南早上啃了根玉米,不是很饿,“还好,没到饿的——”

话还没说完,单羽潇就瞪大了眼,像看到什么惊奇事,把书扔进明湛怀里。

“小玉米都撑不过一节课的,你一会儿铁定得饿,我看着给你买了嗷。”

扔下这句话,就一阵风似的溜没了影,倪亦南疑惑地看过去。

远处台阶上,少年一件黑,一条黑色漆牛仔裤,脚上踩了双联名,冷白的手臂垂在身侧,拎着一瓶矿泉水漫不经心地从小卖部出来。

他站在自动贩卖机旁,低着颈看手机,像是在等谁。

须臾,他抬起,邬霜影出现在身边。

4、酸橙

“同学,你在用这个微波炉吗?”

“......啊?”

单羽潇鬼鬼祟祟地扒在铁门后,闻声回,被身后大块吓了一跳,看了眼他手里的饭团,又看了眼闲置的微波炉,“哦哦,你用吧。”

单羽潇走到边上,撕开包装袋咬了面包,再看回去,邬霜影已

经不见了,只剩下沈迦宴的面瘫脸。

结完账她就一直站在微波炉旁,企图用加热食物的行为掩饰自己偷听。

事实上,一句也没听到。

像看了一场哑剧。

察到,沈迦宴盯着某个方位看得出神。

那是......

......

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生莫名其妙横过来,叽里呱啦讲了一段极其自来熟的自我介绍,然后侃侃而谈的这件事。

倪亦南表示不理解,但尊重。

不过倪亦南一眼认出此男是沈迦宴的朋友,她更疑惑了,微微侧身朝小卖部看去。

沈迦宴叼着糖,只身站在喧嚣外。

群比肩迭迹,光束中的尘粒宛然银河星子,与高大的身影映在她眼眸,光华夺目。

直到眼皮发酸,瞳孔虚焦,被遮挡,被覆盖。

被单羽潇闯视线正中。

“你是...?”走近后,单羽潇也认出这是沈迦宴的朋友,虚惊一场。

“哦你好,我叫盛停泊,你就是亦南等的那个朋友吧?”

“......亦南?”单羽潇语气不善,带有防备,“你很熟吗?”

“看来是了,不好意思冒犯了。”盛停泊喉咙都快聊冒烟,终于碰了碰单羽潇的校服,拉她顶替自己的位置,顺带把明湛往外边挤了挤,“快搬着书回去吧,外面怪热的,拜拜。”

“?”

“神经病吧。”单羽潇望着他的背影吐槽,“他过来啥?找你还是找明湛?怎么叫你亦南啊,我都惊了,你俩认识啊?”

明湛:“不是找我,好像是防我来的。”

倪亦南也很懵,又望一眼不远处,恰好对方也在看这边,她忙收回视线:“不知道,就突然挤进来,突然就聊起来了。”

单羽潇哦了一声,也没放心上,一心记挂着帅哥,在倪亦南耳边小声:“案了,沈迦宴就是九号!我觉得那个邬霜影有点喜欢他,估计在追,不知道他的态度。”

倪亦南点点:“然后呢?”

“额......没有然后了。”单羽潇讪讪一笑,“因为其实这是我猜的,我什么都没听到,只看到沈迦宴的脸很臭,他真是挺高冷的。”

“不过他们俩看着倒是蛮登对的,都大浓颜,高冷公子哥配明媚大小姐,啧,有那味......”

......

中午,单羽潇带

倪亦南去了一中最好吃的三食堂。

食堂满为患,半小时后俩终于吃上饭,单羽潇饿到昏眼花,抱怨不停。

倪亦南安慰她至少不是预制菜,然后扒了一大菜。

“咳咳......”

辣椒呛到嗓子眼,天灵盖都快辣冒烟,倪亦南捂嘴,偏止不住地猛咳起来,“好辣......咳咳咳......”

“妈呀忘记跟你说了!老板是川渝,他家微辣相当于咱的超辣。”单羽潇连忙递去餐巾纸,“我去买水我去买水,还是冰橙汁嗷。”

倪亦南辣出眼泪,红着一张脸点

水就来了。

“亦南妹妹,咋了这是,咳得小脸通红呢。”

盛停泊拎着一大袋外卖,吊儿郎当地在对面的空位坐下。

倪亦南吸吸鼻子,跟单羽潇对视一眼。

单羽潇当即不待见道:“怎么又是你?旁边那么多空位,你怎么魂不——”

音未落,余光又压下一道黑影。

一片荤腥饭菜味中,混若有似无的葡萄柚味,清爽解腻。

垂着眼,苍白的皮肤配上冷淡的神,手里拎着几杯果汁茶,在倪亦南对面的空位坐下。

单羽潇:“——散也挺好的,要拼桌吗?”

“?”

倪亦南错愕地看过去,眼睛红红的,不敢相信单羽潇就这么见色忘友地变了脸。

都怪帅哥迷眼,单羽潇敛着嘴角,不敢笑得太猖狂,在心里给倪亦南磕了一万个,成功忘记自己要去买橙汁的事。

“拼啊。”盛停泊瞅了眼她俩的碗,同地撇撇嘴,把外卖一样一样码出来,“你俩中午就吃这些垃圾?扔了吧,我们点了外卖,一起吃。”

“......”

俩少爷的致大菜一摆出来,餐桌顿时拥挤,倒显得她俩面前的真像垃圾了,倪亦南简直两眼一黑,忍不住又咳起来。

一直沉默的沈迦宴这时有了动作,在那一堆外卖里捣鼓起来。

倪亦南捂着胸水,从喉管往下,一直到胃部都存在强烈的灼烧感。

还是很不舒服,肺都咳空了,她瞄了瞄身边眼睛打直的单羽潇,心想这花痴是靠不住了,拿起手机。

刚站起身,一杯打橙汁就被推到面前来。

沈迦宴收回手,拆开筷子,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

倪亦南眸光闪烁了一下。

“?”

空气凝滞,饭桌蓦然陷静止状态。

却暗流涌动,漂浮着各样含义的眼神汇。

之后,盛停泊仰起,率先打

“吓我一跳,你要嘛?”

“......”

食堂重新嘈杂起来。

倪亦南心跳恢复。

她俯视沈迦宴乌黑的短发,以及这杯橙汁。

什么意思?

给她的吗?

为什么不说话。

倪亦南:“我去买水。”

“啊对对对。”单羽潇想起来了,一个滑跪,“都怪我都怪我。”

盛停泊拦着:“这不有吗,迦宴特意给你点的,他说你喝橙汁。”

沈迦宴:......

倪亦南:......?

单羽潇:???

他的语气无比稀松平常,好像他们关系熟络,彼此了解。可事实并非如此,她甚至......

甚至沈迦宴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这是在演哪出啊。

刚这么想着,沈迦宴便掀起眸,慢悠悠地看过来。

“给你的。”

“坐。”

倪亦南没坐,去探单羽潇的反应。

很明显,单羽潇也惊得不轻,张着嘴,下快要掉到碗里。

不知道她是单纯喜欢帅哥,还是真对沈迦宴有意思。

单羽潇向来三分钟热度,实在很少见到她对某个或物,维持长达两个月的激

“......”

此景,倪亦南有些无所适从,便僵站住。『发布&6;邮箱 Ltxs??ǎ @ GmaiL.co??』

单羽潇的眼神在二的对峙中流转,一把把拉下来:“喝啊!!!”

盛停泊哈哈两声:“所以你喝吗?”

“……”

倪亦南咬住吸管,低声说了声谢谢。

单羽潇的好奇心跟餐巾纸里的火一样,一分一秒都包不住。

“你俩认识啊,你咋知道我南唯橙汁儿?”等不及答案,转去问倪亦南,“你俩啥时候认识的?你怎么没跟我说,我早上还傻乎乎地问你——”

包不住的火焰越烧越旺,烧得发红,映衬得耳朵也裹上红光。倪亦南抿唇,紧急投去叫她闭嘴的眼神。

很短暂,很细微,却被捕捉到。

沈迦宴挑了下眉:“问什么。”

“问——

倪亦南握住筷子,另一只手在桌下扯了扯单羽潇的衣服。

单羽潇咧着嘴,打了个马虎眼:“问她认不认识门的帅哥啦。”

似乎是觉得无趣,沈迦宴淡淡哦了声,面无表地往碗里夹了一个牛仔骨,然后就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在以为要开启另一个话题的时候,他忽然意有所指地开

“那认识吗,302?”

5、柔软

随着嗓音落下的,还有他的目光。

倪亦南没有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那目光好像钉在自己身上,沉默又微妙。

似乎都在等她的回答。

周围热火朝天的谈笑声衬得他们这桌无比寂静,仿佛被拢进一个静音罩,静得诡异。

半晌,那定住的目光开始游移,缓缓在她脸上打转。

顶,眉毛,嘴唇,耳朵......

耳朵慢慢开始发烫,倪亦南拧眉。

要说认识,其实没有很认识,连名字都是她猜出来的。要说不认识,好像又有点认识......认识得不多?

在他半调侃,半打量的目光下,倪亦南显得有些失语和局促,好像回答哪一个都不太准确。

“认识......吗。”她模棱两可道。

“哟哟哟,也是哑语上了。”盛停泊打趣道,“你俩旁若无地玩什么‘你知我知’的小把戏呢。”

“......”

倪亦南闭麦,专心扒碗里的饭菜,吃了两又被辣得不行,涨红着一张小脸去喝橙汁。

见状,单羽潇把自己的菜和她的置换:“我这个咪咪辣没放葱,你吃我的吧,我比你能吃辣。”

倪亦南点点,低夹菜扒饭,无视对面那的存在感,腮帮子鼓得可有劲。

盛停泊也闷吃起饭,嘴里还嘟囔不知道邬霜影闹哪门子脾气,饭都不吃要当神仙......忽然膝盖在桌下被撞了一下。

他包着一饭抬

沈迦宴轻轻一瞥,散漫地歪了歪

盛停泊顿了两秒,快速把饭咽下去:“咱加个微信吧,都是转校生,以后常联系啊。”

单羽潇又不满了:“你几个意思,排内啊?”

“没有的事,来来来我扫你,亦南也给我扫一下,诶,迦宴!愣着嘛,扫啊!”

-

一顿饭吃得异常辛苦。

结束

后,倪亦南拉着单羽潇去放餐盘,重新回到二行。

单羽潇:“你跟沈迦宴之前就认识啊?感觉他冲着你来的,他咋知道你喜欢橙汁?”

那橙汁没喝完,现在还拎手里呢,倪亦南说:“确实见过一次,他住我家正楼上。”

“我靠这么巧?缘分呐!”单羽潇又变阵营了,“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啧,你俩也登对,有那味。”

“......”

倪亦南无语地白她一眼:“你小说看多了,你多看点文言文吧。”

......

倪亦南要去办公室领校服,离开哄哄的食堂,发现盛停泊的声音还能听见,就在身后。最新WWw.01BZ.cc

询问。

嚯,他们也是新生,也要去领校服。

午自习的铃声在半路响起,抵达的时候,生活部的老师已经去午休,办公室的门关着,倪亦南敲了几次都没有回应。

她想着,下午得挑个课间过来一趟,顺带对后面慢他们几步的男生说:“办公室没,可能要换个时间来了。”

她的视线先在二身上来回了一下,话却是单对着盛停泊一个说的。

盛停泊一愣,沈迦宴倒没表现出什么绪,他步子没停,裹着一阵清冽的风掠过她,直接握上门把手,下压。

咔哒一声,推开了门。

也不管里面有没有,有没有允许他进,就兀自往里走,盛停泊同样,丝毫不认为这是一件被禁止的事

“......”

倪亦南默了几秒,跟上去。

办公室最里靠窗的角落堆了一摞校服,旁边的桌上搁了一张登记表。

盛停泊率先在登记表上一顿写写填填,在地上找到自己的码,转过提醒说:“我听说码子偏小,你俩记得挑大一码。”

就退出办公室,掩上了门。

沈迦宴登记完,也蹲地上找校服去了,倪亦南睨了眼他宽厚的肩背,以及纸张上那排张扬又遒劲的字体。

他的名字就在上面一排,她写完最后一笔。

角落空间仄,堪堪容纳下两,原本打算等沈迦宴找完她再去,可他在地上蹲了半天,手指掠过一件又一件,就是不起来。

外面单羽潇和盛停泊还在等,倪亦南不想耽误家午休,只好蹲过去。

很快找到她的码,转,沈迦宴还蹲那翻来翻去。

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投到他侧脸,影婆娑摇

曳,他的皮肤在暖光下依旧泛着冷调的白,像古董柜里收藏的天价白瓷,光滑透亮,挑不出一点瑕疵。

倪亦南很少用白瓷去形容一个男生。

但初见时,这样的想法便存在在脑内。

他很净。

倪亦南被刺痛了眼,再移开时,瞳孔已经模糊了,她偏开脑袋,往他的反方向转,闭上眼缓了缓。

过早的懂事导致倪亦南具有极强的边界感,拿了家一点好就想方设法地还,即便家只是举手之劳。

例如中午那杯橙汁,她觉得自己又欠了,理应以某种方式还回去。

“你穿什么码,需要我帮你找吗?”

沈迦宴冷漠又话少,从她蹲这起,他都没有抬哪怕是瞥她一眼。

以为他会说不用,或直接不理她。

“一九五。”他简短道。

“哦。”

于是倪亦南从最边上开始翻,翻完大半圈都没看到一九五的。

“没有诶,你可能得跟老师说——”

忽地,身边一暗,阳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下意识扭

沈迦宴倾靠过来,手臂伸向她左侧,像是要去拿她那边的校服,在她偏的时候,脸颊正正好擦过她的唇瓣。

柔软,微凉。

倪亦南反应了须臾,在确认眼前白皙的皮肤与柔软的触感来自于什么的一瞬间,触电般猛然往后弹去。

一下子失了平衡,撞向身后的椅子,凳腿在地面拖出一道刺耳的杂音。

然后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暖风拂过,半坠不坠的叶子打着旋飘进窗沿,吹散他浅淡的字音。

落在耳畔却清晰可闻。

倪亦南撑着地面,堪堪维持住身体的平稳,水泥地里镶嵌的小石子扎得手心发痛,却不敢轻易拿开。

她知道,再多靠近一点,她就会倒下去。

“抱歉,我不小心的......”

“不小心偷亲了我。”沈迦宴抬起眼皮,漆瞳幽,眼尾压下一道褶,压迫感十足。

“我没偷亲......”

“偷”这个形容好残忍。

好像真的将她龌龊的思想露无遗,她一边心虚反驳,一边又觉得的确是她占了家便宜,横竖都是她理亏,只好再次道歉。

“真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凑过来吓到我了。”

音落,她顿住几秒,下颌微抬

吻都硬了几分,“是你自己凑过来的,我没动。”

正午的阳光重新照进来,为她脸上的小绒毛镀上一层金光,白到几乎曝光,此刻有些底气不足地硬梗着脖子,但耳朵是红透了的。

沈迦宴煞有其事地点,态度端正:“是我故意凑过来给你亲,我的错。”

他撑着她身后的桌子压过来,锋利的五官逐步近,一瞬不瞬地凝睇她。

“要不要,我还回来?”

安全距离早不存在。

此刻的氛围莫名掺了点戏弄的暧昧在,他唇角似有挑起微小的弧度,神态却异常肃冷。

瓷白眼皮下生出浓密的鸦睫,像生长在荒地里的茂密荆棘,覆盖在幽黑瞳孔之上,平添几分挥之不去的危险与凌厉。

倪亦南不禁打起寒颤,推开他说不用了。

沈迦宴轻笑一声:“开个玩笑,你脸红什么。”

一拳不到的距离,说这句话时沈迦宴侧了侧,十足十要接吻的姿势,眼睛却没什么温度。

倪亦南重心不稳地往后倒,椅子又“嘎吱嘎吱”摩擦起地面,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上面。

偏开,意外发现他同样泛红的耳垂。

“......你也红了。”

沈迦宴面不改色地“嗯”一声。

他说:“初吻,我害羞。”

“......”

给倪亦南整不会了。

他之前没有谈过恋吗,实在是不像。

单羽潇之前还跟她讨论过这个问题,一咬定这是个海王,前友能绕一中半圈,追求者能绕另半圈,暧昧对象还能再绕一圈,超级玩咖啊。

她说男就没有帅而不自知的。

长得高点会摸两下篮球的都跟孔雀开屏一样天天装撩骚,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冷感帅哥不用说,绝抢手货。

颇有道理。

初吻吗,不是很信。况且他越凑越近,哪有半点害羞的样子。

眼看唇瓣就要贴上。

彼此呼吸错,拥挤的臂弯里,倪亦南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忽然感到眩晕渴,倪亦南不自觉咽了咽喉咙,抵在胸的手又使了把劲。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争闹,门轰隆一声被推开,重重砸在墙上。

“砰!”

皆是一惊。

椅子不受控地向后滑行,倪亦南顿时失重倒下

去,寻救命稻般,两手在空气中胡一抓。

而椅子又因她施加的力道用力撞向办公桌,桌上的玻璃杯晃了晃,砰一声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朝四周炸开。

沈迦宴眼疾手快捞着她转了个身,把她按进怀里,自己挡住了飞溅的玻璃渣。

“不是,跟你说了等会再进来......”

盛停泊抠了抠眉毛,颇有些疼地想拉走门孩,孩却犯了倔,眼睛直直盯着某处。

无奈之下,他也往里瞄,清楚地看到——

桌子侧边,校服堆旁,沈迦宴抱住一个个子娇小的生,身体整个将她包裹住,生的脸牢牢贴在他的胸

盛停泊看到邬霜影湿润的眼睛,一时之间不知是走是留,愣愣站在原地。

眩晕感愈发强烈,有轻微抽泣声,倪亦南的视角一片黑,她知道是他衣服的颜色。

太近了。

挣脱开站起来,脸颊仿佛还残存他胸的温度,仿佛还能闻道那淡香,遗留在她指尖。

她没去看门,没去看腿边,弯腰捡起校服,快步离开,留沈迦宴一个蹲在原地,手臂还维持着方才抱她的动作。

半晌,他收拢五指,缓缓摩挲起温热的指腹,眸光被太阳烘烤,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眷念。

他扯了扯唇……

6、湿

实际上,在沈迦宴即将迎上来的那一刻,倪亦南泄力般倒进他的怀里,额抵在他锁骨上。

沈迦宴托抱起她稳放在桌面,站在她双腿之间,扣住她的后脑,轻轻吻了上来。

他的吻很细致,温热的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舔得她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启开了唇。

像是收到邀约讯号,少年吻得愈发投,舌探进她腔,擦过洁白的贝齿,舔吸她湿濡的软,倪亦南微微抬起舌,在他卷住她的时候勾着回应了一下。

分开一瞬,听见他在耳边哑声问可以吗,倪亦南其实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但对当下浑身发软,完全陷热的她来说,沈迦宴想做什么,她应该都不会拒绝。

于是轻点

下一秒,汹涌而强势的吻便袭了上来,这才是属于他的,没有半分温柔的影子,全是承载着欲的重量。

舌尖探进来,丝滑得犹如一条灵蛇,缠着她吮舔,倪亦南被亲得脑袋昏昏,连手指都是麻的,她攥紧他后颈的衣料,呜咽着发出一些享受而投的声音,混在唾

换的吮啧声中,色至极。发布页地址(ww*W.4v4*v4v.us)

察觉到她也动了,抵在她后脑的手来到腰后,衣服推上去。

胸上桎梏解除,倪亦南躲开他的吻,害羞地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那熟悉的香气,似乎是从他肌肤里渗透出来的,好像春药。

前所未有的欲令她不住地夹紧腿,却将那根手指吃得更,她感觉有热从下体涌出,像来例假一样。

内裤湿透了,黏糊糊地绑在上,他用力吸咬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快感堆迭得猛烈又强势,而倪亦南瑟缩着,神魂摇地喊他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

“沈迦宴......唔——”

倪亦南睁开了眼。

浓烈的欲之后,是冰冷而沉寂的现实,她失神地望向天花板。

认清了刚才发生的,是在梦里。

又梦到他了......

真的很不想承认,她对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男生动了歪心思。

倒不是觉得自己亵渎了他,而是,她怎么就从以为接吻就会怀孕的年纪,到了做春梦湿了内裤的年纪呢。

觉得好羞耻。

在遇到他之前,她的大脑只会下达好好学习乖乖听话的指令,她只需要照做,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又逾越的想法。

更不会在某一瞬,突然代曾经过耳就忘的荤话,然后红了脸。

她翻身,摸到书桌上的遥控器,把空调调低两度。

睡裙下,燥的大腿划过一片湿润。

-

第二天一早,倪亦南比平常提前了十分钟出门。

她平常就走得够早,饶是温希再希望她积极学习,也觉得这个时间太夸张,怀疑她是不是早恋赶去学校约会。

倪亦南随一编,说要提前去图书馆借书,而且早上记忆力好,可以多背几个单词。

温希便不再阻拦,往她手里塞了瓶纯牛

倪亦南不喝,转手给单羽潇,单羽潇踩着铃声进班,看到讲台上空空如也,抹掉一额汗,萎靡不振地瘫回座位,拆了牛猛吸两

“你昨晚嘛了,黑眼圈这么重,哈哈又跑酷了?”

哈哈是倪亦南在马路中央救的一只狸花猫,她不喜欢猫,所以治疗好后,单羽潇带回了家。

“熬大夜了,不过跟哈哈无关。”单羽潇把作业翻出来,挨个送到课代表手里,回来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学就贼想看小说,

困成狗了愣是停不下来,我服了。”

......

铃响,老师布置了预习任务。

单羽潇是真困成狗了,眼睑颤颤,陡然想起一件事,她打起神要告诉倪亦南,事件男主角从窗路过。

她有气无力地撑起脑袋。

“沈迦宴在窗外。”

“他也没睡醒啊,来这么晚还这么嚣张,脆下了早自习再来呗。”

“诶,他看过来了,跟我对视了零点五秒,好现在在看你,在盯你,还在盯,还在。”

“......”

倪亦南在背文言文,忍不住说:“你别说话了,你睡会吧。”

“我倒是想。”单羽潇,“走过来了,你抬看一眼。”

“......”

倪亦南于是抬,目光一晃而过,随即低下

迅速得连她自己都没看清沈迦宴的脸,只瞥了个身形,貌似没穿校服,也没背书包。

沈迦宴消失后,单羽潇给她发了个网址,没有细说,只说是一中校论坛,让她课间看。结果她课间去老师办公室送了趟作业,回来就把这事忘了。

倪亦南有点刻意躲沈迦宴的意思。

因为觉得见面有点尴尬,有点不自在。

虽然沈迦宴对她脑袋里的污秽一无所知,但每每回想起,尤其是那些梦,都觉得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

这几天没跟沈迦宴打照面,就算遇上,也是她远远就绕道离开,或者她挽着单羽潇绕道离开。

不过经常会从同学嘴里听到他的名字。有讨论他家庭背景的,有讨论他颜值封他当校的,也有八卦他恋状态的。

刚转来没几天,他就成了大红,倪亦南在之前的学校也挺火,还因为泛滥的同心给自己送进了局子。

有前车之鉴,秉着不惹事也不沾事的原则,她这段时间拒绝了好多上来要微信的男生,可每天早午,桌上依旧会堆满琳琅满目的早餐和零食。

周五清晨,一个男生伸着胳膊正在往窗里塞东西,倪亦南正好踏进班门,撞个正着。

男生挠挠,嬉皮笑脸地跟她打招呼,倪亦南放下书包,把东西还回去,语气还算委婉:“你别买这些了,我真的不喜欢。”

男生不收,拖延时间扯些有的没的,和她多讲几句话。

倪亦南不想过多纠缠,板着脸冷声说:“你如果非要放在这,我就给别了。

大约是看她一副温顺心软的小白兔模样,男生道德绑架起她:“可这是我大早上排一个小时队才买到的,我知道追你的男生很多,但你总不能不屑我的真心吧。”

“......”

巧的是,沈迦宴这时从门前经过,眼尾半撩起,眉宇冷戾,一脸没睡醒的起床气。

他来得一天比一天早,来了就不走了。

书包都没背,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勾着校服外套,身上一件白,耳朵塞着耳机,停在男生身后。

而男生一无所知地,正在对倪亦南冒星星眼。

时间还早,离倪亦南最近的只有前一排的小胖子徐珩之,徐珩之不错,之前帮她分担了不少追求者的“礼物”,她点了点他的肩。

补作业的徐珩之转过:“南姐,有何吩咐?”

下一秒手里多出两盒有分量的生巧,他咧嘴一笑,脸上的挤成一团,熟练地收进抽屉,双手作揖:“感谢我南姐的投喂!”

倪亦南抬了抬手,指向窗外:“谢他吧。&#;发布邮箱 LīxSBǎ@G㎡ AIL.cOM”

徐珩之转了个方向,窗一前一后站了俩,他一愣,对着俩扬了扬下:“谢了,哥们儿。”

男生脸都绿了,一脸心碎地扒着窗沿往里挤,不知道的以为在演什么虐恋,浮夸造作。

“亦南.....你不能——”

“周贤,是叫这个吧。”

肩上一沉。

周贤眼皮子一跳,嘿嘿两声回,当即变了个脸。

“宴哥,早~”

沈迦宴搭上他的肩,把他的脑袋从倪亦南面前掰出来,就持着这个动作,垂眸在手机上点了点。

从倪亦南的视角看,就是他硬要挟着家,指节用力扣着周贤的肩,周贤疼得龇牙咧嘴却丝毫不躲。

而他呢,气定神闲地晃了晃手机,带着消失在她面前。

倪亦南打开手机,锁屏提示微信有一条新消息。

直觉告诉她,来自沈迦宴。

从加好友到现在,除了第一天的互甩备注,再没联系过,甚至备注都没改。

此刻他陌生的像和网名蹿到第一排来,一时之间,倪亦南还真有些茫然。

半晌才望着像里那只啃红胶的幼崽期阿拉斯加反应过来。

她改好备注。

沈迦宴:【放学等我。】

7、讨厌他

“南,一会儿跑步你跟我一起出列,就

说来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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