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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情书(17-27)(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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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序翻出江燧冰箱里还有一盘剩菜,是番茄末烧茄子,和炖汤一并热了,端到茶几前。

楼下的夜市摊冒着零星火光,收摊声夹杂着打包塑料袋的‘哗啦’声,像远处散场的喧嚣。只有阳台的洗衣机还在进行最后作业。江燧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一个节目放着。

他们靠在一起,分享这顿完全不丰盛的晚餐。却似乎,比后来时之序在黎最有名的餐厅吃过的菜肴还要美味。

江燧没有问她不回家是否会有什么问题,就像时之序没有再追问他母亲去疗养的原因。他们似乎默契地在证明——并非只要呆在一起,江燧和时之序,就要么做要么吵架。

时之序突然想起他在雨中流着血抽烟、似乎要烧掉这个世界的眼神。

她好像把他驯服了,冒着掉眼泪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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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癖是男最好的嫁妆

第二十三章 猝死了也得考试

实在拗不过时之序,江燧在柜子抽屉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支水银体温计。她坐在床,把体温计塞进他腋下,盯着时间。

他靠在她肩上,体温一点点透进她皮肤。

江燧看着她,突然发现她左手背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像是昨天才长出来似的。

他问:“时之序,你生什么时候?”

她没应声。

叁分钟到了,时之

序抽出来看了一眼:“叁十七点八。”

江燧“哦”了一声,“还能活。”

“躺好。”她皱眉,把他按回床上,“别动来动去。”

屋子安静了片刻。江燧想让时之序躺到自己怀里来,她嫌热,两个就侧躺牵着手。

他还在纠缠那个问题:“生,什么时候?”

“七月。”时之序没好气。

“具体。”

“七月叁十号。”

江燧沉默了一秒:“什么星座?”

“狮子。”

他不太懂,只模糊记得天蝎和双鱼才是一对。他问:“狮子和天蝎搭不搭?”

时之序扭看他一眼:“你在给我们算命?”

江燧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眼皮合上,明明已经困得不行,但还想说话:“狮子跟天蝎……好像不太合……但也没说不能谈吧。”

时之序没想到生病的江燧会有这么啰嗦粘的一面。

他终于睡着了,呼吸逐渐平稳,却像梦到了什么,眉轻轻皱着,嘴里含糊地低声喊了几句“妈妈”。

时之序靠得近了一些。

她认床,到天快亮了才睡着。梦里热风在吹,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江燧肩窝里。

迷糊中,手机震了一下。

她伸手摸到枕边,眯着眼看了一眼,是林璐瑶的消息:

【九点半到哈,别迟了。】

时之序揉了揉眼,回过去一个“好”。

江燧在她身后,还带着刚睡醒的哑声:“几点了?”

“八点多。”她低声说,“你继续睡吧。”

“你去哪儿?”

“市图书馆。”

江燧清醒了一点,收了收手臂,把她搂得更紧,警惕地问:“和谁?”

时之序有点讨厌这样的提问语气,但也没至于生气,只是坦白说了,“林璐瑶。”

他松了气,贴在她颈侧哼了一声。又说晚上游戏厅兼职结束后去找她,时之序也没拒绝。

她从他怀里抽出手,动作尽量轻。洗漱完换衣服时,她回看了他一眼——

江燧闭着眼,脸色还没恢复血色,睫毛很长,贴着下眼睑投下一道细细的影子。

他的呼吸均匀了些,眉却还微蹙着,像梦里也不太安心。?╒地★址╗最新(发布www.ltxsdz.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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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空调开得太足,林璐瑶穿着卫衣,戴着帽子和耳塞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给

她让座,一边打量她。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发你消息都没回。”

时之序把包放下,没正面回答:“我手机静音了。”

林璐瑶盯着她看:“你气色不太好。”

“是吗?昨天熬夜了。”她翻出复习资料,动作利落。

林璐瑶没再追问,拎起水杯去接热水。

时之序一个坐着,掏出笔时手微微发颤。她的笔记本上写着“期末倒计时47天”,周围是密密麻麻画着红线的重点词句,像是自我催眠的符号阵。每一页都写得密不透风,笔迹时而歪斜、时而按得太重。

她完全不是那种天赋型的学生。

刷题不快,理解力普通,记忆力也没什么优势,背过的知识总是要反复几遍才记牢。但她对自己够狠,一道题、一张卷子、一页书地死磕到底,像是拼命往一堵看不见尽的墙上攀爬。

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这时候林璐瑶回来,手里捧着刚接好的热水。她一抬,看到时之序坐得笔直,咬着笔,眉紧紧皱着。

“喂。”她压低声音,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不是月考年级前五吗,怎么了?”

时之序回过神来,眼神还带着一点游离。

“没怎么,”她垂下眼睫,声音很轻,“背不进去。”

林璐瑶没再追问,嘴上嫌弃:“你要猝死了高考也不会放过你的。”但还是把水杯推到她手边。

时之序扯了扯嘴角,终于笑出来。

中午图书馆食堂多,她们两占了个角落的位置。菜是青椒块和豆腐汤,味道一如既往地平庸,勉强能吃。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我们就是机器。”林璐瑶叉起一块块,嘀咕,“吃一样的饭,写一样的卷子,过一样的周末,穿一样的衣服,连发都懒得扎得不一样。”

时之序喝了一汤,点附和。

“你更可怕,”林璐瑶瞥她一眼,“最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拼命了?”

“有吗?”她还是这句,“差不多吧。”

“你不是谈恋了吗?”林璐瑶压低声音,“不是说谈恋使变懒?”

时之序这次笑了下:“那可能我谈的是假恋。”

林璐瑶翻了个白眼,刚想继续追问,时之序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江燧打来的。

“你男朋友?”林璐瑶眼尖,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是“j”两个字母。

时之序低声“嗯”了一句,划开接听。对面江燧的声音有点沙哑,背景是街上的声喧闹:

“你们还在图书馆吗?”

“嗯,在吃饭。”

“我下午六点下班,”他顿了顿,“你们出来吗,我请你们吃饭。”

“你请?”时之序挑眉,语气有点揶揄。

“我工资到账了。”

她听着他刻意扬起的语气,嘴角终于弯了弯:“行吧,你产提前通知我一声。”

江燧笑了,低低的,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林璐瑶看她神色,啧了一声:“你那表跟喝了蜜似的。早说嘛,学习动力原来是江同学啊。”

时之序拿勺子轻敲她的盘子边:“别瞎说。”

“行行行。”林璐瑶投降,但脸上带着笑,“咋说,你要鸽了姐妹去见他?”

“江燧说请你吃饭。”时之序坏笑着看她。

林璐瑶愣了两秒,“不是吧,校霸请我吃饭,”她飞快扒了两饭,含糊地说:“那必须去,就算是鸿门宴,那也饭比天大。”

她话音刚落,又突然警觉起来,盯着时之序:“他怎么突然这样?是不是你让他请的?”

时之序一边喝汤一边耸肩:“没有啊,他自己说要请的。“

“……不对劲。”林璐瑶皱着眉,像在分析一桩密谋,“他是不是想收买我,给你们做掩护?以后约会我负责放风什么的?”

时之序笑出声来:“你电视剧看多了。”

继续低吃饭,热气氤氲在饭盒之间。过了一会儿,时之序听见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不过说真的,看你现在这样,我挺高兴的。”

她轻声“嗯”了一下。

第二十四章 小气鬼

刷了整整一下午的文综选择题,还练了几道数学大题,时之序觉得脑袋有点晕。她拿起手机,发现江燧已经发了几条消息。她们收好书包,一同朝图书馆门走去。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拉长了两的身影。时之序低专注地给江燧回了条消息,突然感觉肩膀从背后被拍了下,她回

“你们也走啦?”是陈知远。

他手里拿着几本借来的书,穿着浅色的衬衫配长直筒水蓝色牛仔裤,戴着眼镜,整个净利落。

时之序没被吓到,倒是林璐瑶被吓了一跳。

“靠……班长!怎么这么巧。”

她拉

着时之序往往的出边上挪了挪。

陈知远跟过去,目光停留在时之序身上,语气诚恳:“我在学生会要写一个活动策划,想着找帮忙出出主意。正好你们思路清楚,能不能请你们吃个饭,顺便帮我对对方案?”

林璐瑶忍不住小声嘀咕:“你就说想一起吃饭不就得了,冠冕堂皇什么的……”

“我们已经约了朋友一起了。”时之序有些为难地说。

陈知远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似的,立马接上:“你朋友不介意的话,一起来呗,大家一起聊聊就成朋友了。”

时之序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江燧的回复,眉微微皱起。她心底有点烦躁,却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林璐瑶有些着急,她可不想卷任何抓马的敌对峙场景中去。她在旁边戳了几下时之序的腰,暗示她快拒绝。

但是时之序没反应,只见她发了一条消息,然后抬对班长说“行,那就去对面市医院后面的火锅店吧。”

林璐瑶差点当场尖叫逃走。

--

饭馆里,叁已经落座。江燧晚了几分钟,推门进来,意外发现桌上还有一个男生。他扫了一眼时之序,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绪。

陈知远端坐着,见江燧进来,表淡然,没有丝毫惊讶:

“江燧,你好,我是之序同学,四班班长陈知远。”语气礼貌温和,一丝不漏。

江燧点了点,声音冷淡:“嗯。”

两个生并排坐在一侧,桌上还剩一个空位,正好挨着陈知远。江燧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

江燧看向时之序,她在看菜单,眉眼间似乎有点疲惫,又有些烦躁,肩膀微微耸起,是焦虑的时候常见的身体姿态。他想拍拍她的背,可这张桌子太大,他们又坐得相隔太远。

“点好菜了吗?”他转问林璐瑶。

林璐瑶抬,微微一笑:“差不多了,等你一起来决定最后几道。”

他接过菜单,又加了点和蔬菜,递给服务员。然后,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时之序身上。

陈知远从江燧坐下那刻起就盯着他,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打量与警觉。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无形的紧张,林璐瑶敏锐地察觉到了,正准备打沉默,没想到陈知远先开了:

“之序,璐瑶,你们觉得我准备的策划案怎么样?”他语气自然,仿佛刚刚的沉默从未存在过。

时之序抬

声音低了些,却依然清晰:“整体框架挺完整的,内容也很充实。不过在活动宣传这块,可能可以更具体一点,比如怎么吸引大家参与,尤其是线上渠道的设计。”

林璐瑶点附和:“对,活动宣传很关键。你可以考虑做一些有互动的内容,比如线上投票、抽奖之类的,能更调动同学们的积极。”

陈知远认真听着,神认真:“嗯,这点我考虑得不够,回去我得补充完善。谢谢你们,提出的意见很有价值。”

江燧看着陈知远,低声说道:“这饭局还挺公事公办的啊。”

桌上叁一愣,气氛瞬间又变得微妙起来。

陈知远稳重地回应:“认真工作,和认真生活一样,都是很积极的态度。”

“哦?”江燧轻蔑地笑了一下,“那你还得加把劲吧。”

林璐瑶见状,赶紧接过话,轻松地说:“诶诶,别把气氛搞得太严肃了,开心最重要。”

江燧觉得陈知远虚伪,还想讽刺他几句,时之序眼神扫过来:

“江燧,你起来,”她转而看向林璐瑶,带着询问,“和璐瑶换个位置。”

林璐瑶早就不想夹在他们之间,闻言起身,直说“好”,站在江燧旁边示意他快坐过去。而陈知远则始终保持着微笑,只有低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黯然。

江燧站起来,走到时之序身边坐下。菜刚开始陆续上桌,气氛活跃起来,林璐瑶拉着陈知远开始讨论先下哪盘菜,哪些要放进哪个汤底。

他没再说话,只是侧身帮时之序推了推碗筷,然后安静地坐着,侧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

时之序偏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桌下,她指尖在他手背上点了一下,又顺势勾进他掌心——那一下不轻,像警告,也像撩拨。

她低声道:“嘛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我又没不让你说话。”

语气轻慢,甚至有点调皮的得意。

江燧怔了怔,抬眼看她。她正低喝汤,睫毛垂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喉结动了动,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神放松了些,嘴角终于带上了一点笑意。

一顿饭吃得不疾不徐,热气在汤锅上腾起,掩去了桌面下的暗流涌动。

林璐瑶话多,负责把大部分的热闹气氛维持住。她和陈知远说到某个班级群里谁谁八卦时,时之序笑着应和。江燧很少话,偶尔帮她加菜、夹、递纸巾,手法自然。

陈知远始终维持着

恰当的礼貌距离,不远不近。他在观察,他知道时之序和江燧或许已经不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饭后,几起身准备结账。服务员刚过来,陈知远刚下意识拿出钱包,江燧却先一步起身,语气不紧不慢:

“我来。”

陈知远一顿,语气还算客气:“大家也行,不麻烦你。”

“本来就想请林璐瑶同学吃饭的。”江燧扫了码,低作,语气依旧平淡。

林璐瑶一脸疑问带着无辜,看向时之序。

时之序示意她不用搭理,又抬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眉尾微挑,像是在看他在演哪一出。

等他输完密码,林璐瑶凑过去,问:

“行啊,请我吃饭。你图什么?”

江燧没马上回答,手指在付款页面上滑动,侧偷偷瞄了时之序一眼,那眼神里带着冒险前的紧张和即将闯祸的兴奋。

然后才慢悠悠地看向林璐瑶,语气不重,却带着点打趣的意味:

“图你在我朋友面前,对我嘴下留。”

话音一落,陈知远神色顿了顿,林璐瑶轻轻“咳咳”了几声,眼神在他们之间扫了扫,假装去看窗外。

饭后几起身,准备告别。林璐瑶率先说:“我打个车先回去了。”

陈知远也点,语气一如既往温和:“策划案我今晚再整理一下,发你们。”

“嗯。”时之序应了一声,又对林璐瑶说,“到家给我发消息。”

等他们两个离开,只剩下她和江燧站在夜风里。街边的招牌灯把两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拉了拉外套的领,微仰着等风吹来,像是在散去这顿饭留下的余味。回问:

“你打车?”

江燧看了她一眼,“送你。”

“我家绕路。”

“那就绕。”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低低笑了一下。

“江燧,”她慢慢说,语气轻却清晰,“你原本就是黏的类型吗?”

他挑了下眉,声音低哑:“你不高兴?”

她抬脚往前走了两步:“不高兴我就不会让你结账了。”

江燧在原地看了她一秒,然后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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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序:搞不懂男的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第二十五章 很好哄

江燧骑了摩托车来,停在了市医院后门的停车场。

初夏的

夜晚八点,街道上影稀疏。

陈知远突然想起有一本书本来是要借来给时之序的,便回去找他们。走到停车场附近,在角落的梧桐树影下,隐约有一对年轻侣拥吻——

生身形纤细,微微仰着,颈侧线条在昏黄的路灯下柔和而诱惑。她的手轻轻环绕着男生的腰,指尖微微用力,似在牵引。男生紧贴着她,手掌按在她的后腰和后颈,动作略显霸道,把她整个都按在背后的树上。

他们吻得动生的脸颊染着一抹红晕,呼吸急促。男生伸手探她的上衣胸,轻轻揉捏,动作既熟稔又带着占有欲。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暧昧的气息,彼此的呼吸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陈知远站在暗处,眼神晦暗。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时之序。因为她慢热又沉默,平里总是一副对任何都兴趣缺缺的样子,他才小心翼翼地接近她,试图做朋友,慢慢融她的世界。可此刻,眼前这副模样,让他感到刺痛,心中升起一阵复杂的欲念与愤怒织的火焰——

她分明知道江燧是什么样不流又危险的物,却放任自己堕落。

--

时之序感受到江燧的掌心贴着房的肌肤,不轻不重地揉搓,他的身体贴得很紧,唇齿间的触碰仿佛带走了时间的流动。她闭上眼,任由江燧的吻激起她身体的自然反应,心跳在胸腔里急速跳动,小软得流出水来,但脑中却异常冷静。

外面的喧嚣仿佛被隔绝了,她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和江燧低沉的气息。

江燧稍微分开一点,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时之序微微皱眉,不想他停止,眼神中带着疑惑。

“那男的知道你这么会勾吗?”江燧按不住自己内心那些翻涌的绪,忍不住说了出来。他语气恶劣,夹杂着明显的醋意,“之序,嗯?”

时之序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烦躁,扭不想看他。

江燧掰正她的脸,强硬地让她直视自己,又低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他长得不合你味?话太多?还是——没我这么刺激?”

时之序被得有点烦,轻轻甩开他的手:“江燧,你能别无理取闹吗?”

他被噎住,眼里却还燃着没散尽的火。

时之序退开一步,语气缓和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她顿了顿,又补充,“没有把你和别比较过。”

江燧没说话,盯着她的眼神却没移开半分。

风吹过停车场的空地,落花和树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他舔了舔唇,低笑一声,带着点自嘲。

“你真是会哄。”

时之序没接话,只是低下,手指揪了下衣角。

“可惜我不好哄。”江燧又说,语气低哑。他往前一步,压下身子在她耳边说,“那你为什么把他带来,你明明知道……”

时之序抬起看他,眼神不躲不闪:“只是同学。是你自己太在意。”

他看着她,眼里的火光渐渐变成色的涌动。下一秒,江燧一把扯过她的手腕,把她拉近,低就又吻了下去。这一次不像刚才那样缠绵,反而带着一种咬牙忍耐后的压抑与不甘。

她没挣扎,任由他吻,唇齿纠缠间,感觉到他的茎硬挺着,往她的腿心蹭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推开他,喉咙有点哑:“你这算什么?”

江燧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眼里看出点答案。半晌,他低声说:“我没想好,但你别先跑。”

夜风一阵阵不停。昼夜温差大,这会温度已经降了不少。时之序裹紧了外套,还是打了个嚏。

江燧下意识要脱外套给她披上,她避开了,语气淡淡的:“不用,我困了,想回家。”

江燧愣了一下,没再坚持,只默默把盔递给她。

她坐上摩托车后座,手没立刻抱他。他发动油门,车身微震,她才抬手,圈住他腰间,她的掌心贴上他胸下方,还能感觉到那颗心,跳得又急又实。

夜色了一点,街道亮着零碎的灯光。一路上两都没说话,偶尔遇到红灯,他也不回。风从他们耳边呼啸掠过,将方才在树影下的炙热吻意,一寸寸冲刷得净又清醒。

直到快到时之序家楼下,他才低声问:“还气我?”

时之序靠着他背,声音闷闷地:“我又不是你妈,嘛总得哄你。”

他笑了一下:“那我哄哄你也行。”

她没回他,只轻轻踢了他一下。

他把车停好,偏看她:“明天还见吗?”

时之序下车,抬眼看他一秒,然后说:“看你表现。”

江燧把她拉到面前,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她的脸,然后低笑着说,“时之序很漂亮。”

他本来就长了一张很会蛊惑的脸,又故意在她耳边说:“第一次见你,就想——”

时之序“切“了一声,“那你还一副贞洁烈男似的,演拽哥?”

“没演。

这叫欲擒故纵,我故意的。”

时之序发现他还挺会胡诌,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燧见她笑了,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低声说:“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时之序松开他的手,点点,转身消失在楼道。留下他在夜色中带着笑意,手指搭在车把上,过了好一会才戴上盔,掉离开。

第二十六章 发呆时间

第二天是周,时之序还是去图书馆。

江燧却没出现。

他本来是想去的。前一晚他们说好上午见,选图书馆靠窗的一排座。约定得很随意,但他语气很认真,说:“我早点过去。”

可早上七点刚过,他就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

黎慧敏夜里生生咬了自己的手腕静脉,在卫生间里,被巡夜的护士发现时已经失血过多而休克。送去医院急救,缝了针,输了血,勉强稳住,打了镇静剂之后又转回岭澜那家小型神康复中心继续观察。

电话那的护士声音的,像把什么事讲给局外听:“我们已经尽量处理了,后续可能需要加强药物控制,也建议家属增加陪护次数或者进行联和心理咨询治疗……”

江燧只应了一声:“好。”

电话挂断后,他坐了会儿才起身,穿上外套,没吃早饭就出门。他想着昨晚的卷子还没写完,想着今天本来是该去见她的。可这些念没转几圈,就被压下去了。

他没告诉时之序。

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江涛死得刚刚好。至少那些写进判决书的赌债利息,法院替他一笔勾销了。但还有些旧账,是没敢摆上台面的。江涛死了,他们就来找他。

死亡赔偿金最后一共下来了十万,葬礼火化花了两万多,剩下的,他妈进了医院,住了两次神科,又转进疗养院,加上药和治疗,叁个月不到也用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万块,他咬咬牙,一气先还了那个催得最紧的。

现在账户里只剩两千多。

江燧骑车到街,红灯堵着,他停在斑马线前,双手兜,表骛,眼神空白。他不是第一次一无所有,也不是第一次觉得撑不住了。

他到了岭澜的神康复中心。

主楼走廊灯是冷色调的,墙边的椅子上坐着几个病的家属,都低着刷手机。空气里有消毒水和旧家具混合的味道。

护士认得他,递给他一张登记表,说:“

先别进去,医生还在跟你妈说话。”

他点,在门坐下。

过了会儿,赵医生出来,叁十来岁,戴着眼镜,语速快,面无表

“她绪起伏大。这次虽然救回来了,但状态不算乐观。”

江燧没说话。

“我们会调整药量。她的问题比较复杂,也可能还会反复。”

“你呢?”医生看他一眼,“还好吗?”

“我没事。”江燧声音很轻。

医生推了推眼镜,没再多问,只叮嘱一句:“说话注意点,别刺激她。”

他点,推开门进去。

病房靠窗,窗子上装着防护栏。黎慧敏半躺在床上,裹着薄毯,脸色发白,眼睛睁着,但神飘忽。

她看到他,过了一两秒才露出一点模糊的笑意:“你来了。”

“嗯。”他把水果和纸巾放在床,“你还疼吗?”

她摇摇,又点点:“好多了……医生说,再住几天,就能出院了。”

江燧没拆穿,只轻声应了一句:“那挺好。”

她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摸他的手,但只伸出一半,就停住了。她没什么力气,好像也没什么兴趣说话。

江燧坐在床边,看着她。她的脸比以前更瘦,嘴唇没什么血色。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年轻时有很多不同颜色裙子。那时候他还小,她下班后去幼儿园接他回家,笑起来很温柔。

可那样的时候太短了。

江燧看着她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心里涌起一阵混得几乎要撕裂的绪。那时候他还太小,哭着求她带他离开。但黎慧敏相信那个男悔恨下跪的拙劣表演,她相信他会改;后来江燧长得和江涛一样高了,那个男不再敢动手了,但黎慧敏已经怕了,她不再是那个会为了保护他哭喊的,她变得沉默、冰冷。

他至少在某个时刻也恨过她。

江燧坐在她床边守了一会,直到她呼吸渐稳。他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时之序发了一条消息。

【我妈出了点事 今天晚点才回】

没有标点,语气看不出绪。

时之序当时正在图书馆叁楼,对付桌面的数学题,她用黑笔勾出条件,用铅笔写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本子上。

她看了一眼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停顿几秒,想问“严重吗”,但删了。又想说“需要帮忙吗”,还是删了。最后只回了一句:

好。你自己小心。】

她盯着那条消息发出去好几分钟,江燧没有再回,最后锁了屏,把手机扣在桌角。

江燧下午从疗养院出来直接去了游戏厅,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班。

今天是他帮顶班。结束之后没回家,向着一个明确的方向驶去,风从耳边刮过去,吹得眼睛发涩。

他靠在时之序家单元楼的铁门外,低点开通讯录,拨通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起,却是极低的声音:“……喂?”

她声音有些哑,带着刚醒的困意。

“是我。”他嗓音也很轻,像怕吵着她。

她没说话,手机里只传来一阵细微的翻身声,像是她坐起来了。过了几秒,她问:“你到家了?”

“没有。”他顿了一下,“我在你家楼下。”

电话那忽然安静了一下。

然后,她轻轻吸了气,声音低下来:“你等我一下。”

江燧把手机放回兜里,风一阵阵地吹着,带来夜晚的凉意。他闭了闭眼,想着她的声音,像是从梦里飘出来的。

没过多久,楼道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门“咔嗒”一声打开。

时之序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睡裙,薄薄的布料在微弱的楼道灯光下透出身体廓,发随意扎了个低马尾,脸上带着些没睡醒的倦意,但眼神很清明。

她走到江燧身边,轻声问:“你没事吧?”

江燧本以为自己没事,但她一问,他忽然很想说不太好,却又觉得自己真他妈窝囊,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抿抿唇,只是点了点

时之序看着他写在脸上的疲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熟悉绪,只有一些模仿的能力和冲动的本能。

她轻轻凑上前,双手扶着他的小臂,踮起脚,先是在江燧的唇上落下一点温柔的触碰,又撬开他的唇,和他的舌缠在一起。

他刚抽过烟,嘴里是苦涩的烟味,而她则是清澈的甜味。

江燧感觉她像一条蛇缠上来,顿时把他缠到要窒息。他无法挣脱,只能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

“靠……”她咬了他一,江燧疼得一把把她扯开,眉紧皱,却突然觉得今天似乎有了点实感,“嘛?”他低声问。

时之序眨眨眼,数他的罪状,“不专心、不说实话、鸽了我……还有,又抽烟。”

“那我该怎么道歉?”江燧伸手把她抱紧一点

,低下,把脸埋进她肩颈,像在找一个可以安静待一会儿的地方。

她身上有淡淡的橙花沐浴露味,还有一层温热的体温。

时之序被他发顶蹭得有点痒,动了动没躲开,只是轻轻回抱住他,手贴着他背后衣服的皱褶,隔着薄布感受他心跳的频率。

“就五分钟,什么都别想,”她贴在他耳侧,像不容置疑的命令,“发个呆吧。”

在楼梯静静拥抱着。

后来时之序忘了,只有江燧记得。他几乎只为这个拥抱的时刻而活着。

第二十七章 跳蚤市场

时之序接下来的时间几乎被期末前一年一度的校园跳蚤市场工作塞满。

就因为她和林璐瑶提的主意,陈知远竟然把她们拉进了活动组织团队,负责线上线下的宣传设计、物料制作、摊位问卷募集,还要整理数据、跑教务审批,一项接一项地往她上压。

她本来只答应做个问卷、汇个总,谁知这些零碎活比想象中更耗神。她下课后得卡着吃饭时间往机房跑,看收集结果、写表格报告,脸色被电脑蓝光照得发白。林璐瑶则守在打印室,改着一稿又一稿的宣传海报,嘴上不停骂陈知远是“扒皮陈”。

而江燧——最近消失得无影踪。

课间不在小卖部晃,也不出现在天台抽烟,除了晚自习后去打球,他几乎整天都呆在学校里。但连走廊偶遇的时候,他都像是提前演练好似的,与时之序默契地装不熟。

时之序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没工夫问。

雨终于在这天停了。岭澜六月的天仿佛一夜之间换了气质,太阳清朗而不灼,蓝白云卷,风吹在树叶上发出轻响。教学楼顶晒着被雨洗净的阳光,水泥地也重新燥起来,空气里带着一点被晒过的青香和塑料文具的味道。

跳蚤市场开场这天正赶上好天气。

空气中弥漫着高叁考完后释放的狂欢气息,高二在升高叁前短暂的松气,还有高一第一次参与跳蚤市场的兴奋与好奇。

场边的坪踩上去还略有点湿,但风一吹,很快就了。学生们早早搭起摊位,吆喝声、广播声和塑料桌布摩擦声混成一片。有的摊位卖二手教辅和文具,有的做手工艺品换,还有冷饮小吃和棉花糖铺,甚至有带来自己做的大型拼图模型。

林璐瑶负责的“明信片换摊”被安排在靠近花坛的位置,白色布棚搭得歪歪扭扭,一排绳子夹着几十张学生写的明信片,五颜六色地晃。

她一边介绍规则,一边频频回张望。

“你在等谁?”时之序帮她挂卡片时问。

“……没。”林璐瑶耳根泛红。

“哦。”时之序笑了笑,“那刚才路过的那个男生第叁次看你了。”

林璐瑶还想辩解什么,突然有停在她们摊位前。

是江燧。记住网站不丢失:u.

他穿着校服上衣,里面配着净的白恤,下身是蓝色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发剪短了些,看起来格外清爽。刚才他在群里来来往往,竟然没一丝格格不的感觉。

时之序好像挺久没见他了,也没看过他这个样子,一时怔住。

江燧扫了眼时之序,她还是那副“和江燧不熟”的表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气,故意转向林璐瑶,问:“‘明信片换’,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林璐瑶挂着职业的笑容,“先挑一张明信片,五块钱,可以写给喜欢的,也可以写给未来的自己。然后我们会随机打,一周后你会收到一个陌生同学的明信片。”

“能指定收信的吗?”他挑眉,语气似乎意有所指。

林璐瑶被这试图秀恩狗男气到,嘴上不放过他:“不可以哈!这可不是书快递站,咱们负责制造惊喜,不帮。”

江燧耸耸肩,作出无奈状表示“好吧”,摸出一张纸币放在桌面上,又转看向时之序,声音低了几分:

“时同学,可以帮我选一张明信片吗?”

时之序没抬,只当摊前摆放的明信片图案有研究价值,伸手胡抽了一张递给他。

“就这张。”

江燧接过,看了眼图案——一张旧电影风格的黑白剧照,一个撑着伞在细雨中走路,背影模糊,标题是《去往未知的方向》。

他啧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暗示我没要,只能写给自己吗?”

时之序终于抬起眼,面无表地看他一眼,“你愿意怎么理解都行。”

林璐瑶在旁边差点笑出声,装作整理摊位掩饰。

江燧不以为意,拎起笔,在摊位一角弯腰写字。他写得很慢,像是故意写给看的那种慢,还不时抬瞄一眼时之序的反应。

“写完了。”他直起身,把写好的明信片举在两面前晃了晃,背面写满了字,最下方落款只写了一个“j”。

“行,那给我吧。”

林璐瑶伸手去拿。

江燧却突然收紧手指,把明信片收回袋,“还是算了,怕你们搞丢。”

“规则是要随机打给陌生的。”时之序看他。

他歪了歪,语气吊儿郎当:“我知道,但我改主意了,打算回去自己寄给我未来的老婆。”

林璐瑶终于忍不住翻白眼:“行了你,能不能别太得瑟。”

江燧笑着后退一步,朝时之序抬了下下,眼神懒散却带点得意,像是和她说再见。

时之序轻轻一笑,忽然喊了他一声:“江燧。”

声音不大,却刚好够周围几个摊位的同学听见。陈知远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江燧没料到这一出,有些疑惑地顿住脚步,结了一下:“啊、怎么?”

时之序慢悠悠地看着他,唇角勾出一点弧度,语气却平静:“你那张明信片,可以把收件写上。”

场上的风正好吹过,扬起他校服上衣的一角,也吹了时之序耳边几缕碎发。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像是确认这句话不是幻觉,紧接着嘴角一点点扬起来,露出一个太明显得意的笑。

“你这是公报私仇?”他懒洋洋地问,手却已经从裤袋里摸出那张明信片。

时之序手臂撑着桌面,没回答,眉眼淡得像湖面上一层冷光。

他走回来,低加了几个字,把明信片递给林璐瑶:“行吧,规矩是你们定的。”

林璐瑶接过明信片,翻了个身看背面,原本想调侃几句,但视线扫过几行字,又默默合上:“……打扰了。”

时之序没说话,只低摆弄桌上的明信片。她指尖停在一张颜色最浅的卡片边缘,图案是清晨车站的一角,天还没亮,只有路灯亮着。

江燧转看她,像是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又朝她点了点,这次是真的转身走了。

背影落进群,渐渐模糊——

跳蚤市场一天结束,终于可以松一气。

时之序坐在场边的石阶上,用笔记本扇着风,校服外套挂在臂弯里,后背还留着汗意。夕阳把地面烤得发热,空气中还残余着炸串、可乐和刚洒过水的青味。

林璐瑶拿着账本坐下来,一边算钱一边嘟囔:“明信片居然都脱销了……江燧那条狗来捧场一下就能带这么多流量,真不公平。”

时之序没接话,低看脚尖,轻轻踢着地面。

“你笑什么?”林璐瑶瞟她。

时之序不知道自己在笑,立刻收起神色,转而问:“那位高叁的学长叫什么名字?”

琳璐瑶脸刷地就红透了。

她一向绪写在脸上,伶牙俐齿得和时之序有得一拼,但现在却吞吞吐吐:“额,就是……某。”

时之序盯着她,一字一顿:“某,?”

琳璐瑶急忙摆手,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别说,你别告诉别啊!“

“放心,我不会说的。”时之序看着她那副模样,眼神柔和下来。

她们把摊位上的道具、装饰和剩余的物料一一装箱,透明胶带“嚓啦嚓啦”地封着纸盒,抱着两箱东西放到了社团教室。校园里的渐渐散去,天色由橘红转为蓝。

下了山来到街边的公站,琳璐瑶先等来了7路车,时之序和她告别,掏出耳机戴上听歌。

她的目光穿过渐暗的天色,望向远方,那里是山与城市汇的尽,余晖尚未彻底褪去,像一抹迟疑的温柔。

耳机里放着她最喜欢的一张旧专辑,旋律柔缓,歌词在低低地唱:

“以为 只要简单地生活 就能平息了脉搏 却忘了在逃什么”

下一秒,她的手腕骤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还来不及反应,整个已被拉着跑进街道后的小巷。

她看着江燧跑起来的背影,像夕阳剪影下,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的影子很长,脚步声在空的街道上清晰响起。

耳机里还在放,那句歌词是:

“我的 明明还在”——

时之序:好险,幸亏姐面冷,差点被发现我被他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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