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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绯闻

周一早晨,岭澜的初夏终于不再多雨,二中的树上蝉鸣不断。最新WWw.01BZ.cc时之序进教室的时候,耳朵已经嗡了一路。

不只是蝉鸣。

走廊上有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她路过时压低了声音,接耳,话音里带着一种拙劣的兴奋。等她走远了,又忍不住回看她,眼神好奇又探究。班里倒是表面正常。早读时间,有翻书的声音,有压着嗓子读课文。但林璐瑶和前桌王虹明显比平时沉默许多,坐在她周围时,老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不问,她也不想知道。

但课间的时候,门时不时多出几个不属于他们班的,探探脑,有时脆倚在门边,假装路过,目光直白地落在她身上。

“你说她真跟江燧在一起了?”

“肯定的,那天v门我同桌看到的。两个吵得挺凶,她哭了好像。”

“哭什么,明明是她贴上去的……”

“他们本来就在搞吧?我听我表哥说在游戏厅看到他们一起过夜,还听说他们两其实私底下玩得可花了……”

“江燧本来就挺疯,可时之序真是看不出来,学习又好长得又清纯……”

”这你就不懂了,听说是她先追的江燧,指不定家经验丰富,都百斩了……“

碎语像热气,在空气里蒸腾。

林璐瑶低翻笔袋,小声说:“你不用管他们……就是嘴碎。”

时之序听不清具体谁在说话。她不在意——她告诉自己。她不需要在意。

课间的时候,班主任老李出现在教室门,一眼扫过来。

“时之序,出来一下。”

林璐瑶抬看她,眼神紧张。

时之序吸一气,但还是起身,跟着走出去,一路到了行政楼。

教导处的门推开时,屋里有三个老师,七班的班主任,年级主任,还有副校长坐在角落里低翻文件。空气闷热,像在发酵。江燧站在他们对面。他发有点,眼底青黑,双手着兜,漫不经心的样子。察觉时之序进来,也没抬。

时之序在江燧旁边隔了点距离站定,微笑礼貌地和老师们打了招呼。

“时之序。”副校开门见山,声音不疾不徐,“你来说说,你和江燧在谈恋是吗?”

她愣了愣,目光不自觉地移向江燧。那个少年斜斜站着,脸上没有任何表,眼神淡漠。

“没有。”她说。

教导主任抬起,看了她一眼,“v门那么多,你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出声。

“你家长电话多少?”

她报了时岚的电话。

一通、两通、三通——没接。

“江燧家那边也没来。”七班班主任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她知道江燧的况特殊,为他了不少心。可是这次,居然和时之序这样的成绩稳定冲重点高校的好学生,传出了一些难以耳的绯闻。

吸了一气,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副校和年级主任,心中一阵无奈。“校长、主任,江燧的家庭况你们也清楚,特别是他的父亲……”

副校长轻轻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可问题是,他们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学校的形象,甚至带到了班级里。尤其是时之序,成绩不错,是学校的重点生。你没觉得这样闹有点不合适吗?”

时之序低着

四班班主任正准备帮她说几句,就听到时之序自己开

“是我单方面追的江同学。他已经拒绝了。”

四班班主任一愣,瞬间转看向时之序。教导处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时之序站得笔直,尽管声音淡漠,却没有丝毫回避。

副校长的眉皱了起来:“时之序,你是什么意思?”

她没什么表,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样子,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我说得很清楚。是我单方面追的江燧,他上周五已经拒绝了。关于我们的事,应该就此打住。”

年级主任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闪过几分思索。“你说的是真的?”他语气低沉,显然在分析时之序话中的信息。

“真的。“时之序依旧不慌不忙,她知道这句话对他们来说有点难以置信,补充了一句,“我之前因为期中考得不太理想,压力有点大,所以想调整一下状态,转移注意力。江燧对我没有兴趣,我也已经放下了。”时之序的语气平淡无波,似乎是在讲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副校长沉吟片刻,转向另一边,”江燧,时之序说的是真的?“

江燧从听到时之序的话开始,心里便微微一震。他瞥了一眼她的侧脸,她的神没有一丝畏惧。

她不仅不怕街混混,也不怕老师,更不怕自己。他想,时之序原本就是这样的。他可能喜欢的是这一点。

江燧沉默了几秒,才开,“她说的没错。”

四班和七班班主任换了一下眼神,开始默契地在年级主任和副校长面前给两个孩子打圆场,承诺下去一定好好让他们反思自己的行为,写检讨,给班里的同学一些警示。

副校长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似乎在权衡如何处理。然后,他再次开:“既然如此,那么就算了。”他说得有些勉强,但也没有再追下去,“但我希望你们记住,不论背后有什么原因,学校的形象依然是第一位的。”

三个老师连忙应承下来,气氛稍微松动。

副校长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再次扫过江燧和时之序,最终点了点:“你们回去上课吧。”

四班班主任和七班班主任对视一眼,微微叹了气,随即示意两可以离开。江燧和时之序同时转身,往教导处的门走去。

时之序走得很快,仿佛想尽量缩短与这些压抑气氛的接触。江燧紧跟其后,脚步不急不缓,眼神却始终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他在行政楼电梯叫住时之序,现在是上课时间,这里既没有老师,更没有同学。

“对不起。“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上周找你说话……我太冲动了。”

“不需要担心我。”时之序面无表,眼神坚定,“我没那么脆弱。”

江燧心想,也是,她看起来很好。因为她不怕任何,所以也不需要任何。他也讨厌这一点。

他没有更多的话要说,除了一件事。

“我会处理说话的。”江燧眉皱了皱,语气略显低沉。

时之序听了之后,嘴角微微弯了弯,“那就谢了。”

她没有再停留,转身走进电梯,江燧刻意没有跟上。意识到门已关上,电梯内不会有能再看到她之后,时之序才低下,用校服衣袖遮住脸,泪水终于在眼眶中决堤,无声地流了下来。

和之前的诸多事一样,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此时此刻压抑不住绪,那些无法言喻的复杂感,只是在这一刻一脑地涌了上来,不讲一点道理。

电梯里安静无声,只有一个掩面哭泣的生,映照成镜面中的不同影子。

第十八章 时之序?石之序

学校选择了冷处理,时之序写了检讨书给老李,就算是代了。流言她只能装听不到,也看不到。

她回到家属院,看到楼下停着的电瓶车,知道时岚在家。屋里很安静,时岚在厨房里忙碌。她正

在炒菜,餐桌上是做好的一个炒土豆丝。

“晚饭吃了吗?”时岚问,声音冷淡。

“吃了。”时之序简短地答,准备直接回房间。

“再吃点,我有话和你说。”时岚示意她坐到餐桌边来,语气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时之序坐过去,看着时岚的背影,她瘦了一点,发也长了一点。时岚上一次回家好像是上上个月的时候?她们母两见面总吵架,上次不例外,这次可能也不例外。

时岚端着菜坐到时之序对面,又盛了两碗饭,坐下开始吃饭。

她开门见山,是锐利的质问:“你在外面和社会上的混混谈恋?”

时之序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低下,夹了米饭,吃了一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时岚冷冷地道。

“没有谈恋。”时之序低说。

时岚皱了皱眉,显然对时之序的回答并不满意。她放下筷子,盯着儿,语气带着一丝迫切:“那是什么?你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时之序看着碗里的米饭,心中一阵翻涌,几秒钟后,她抬起,目光变得冷静而平淡:“普通同学。我自己心里有数。”

时岚似乎也听不进去时之序说什么,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尖锐:“你才多大,怎么能跟那种扯上关系?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时之序抬,眼神冷静而坚决,“我也知道,我不需要你来管我。”。

时岚不耐烦地一甩手,绪开始失控:“你和那些混在一起,你也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停顿在空气中,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悬挂在两之间。时之序低着,指尖轻轻划过碗边,内心的波动却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

“我是什么?”时之序反问。

“你也会变成那样的,废物,渣滓,!”她紧紧攥着筷子的手已经泛白,像是用力过度,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的焦虑和痛苦。

时之序以为自己已经对时岚的话免疫,事实是不能。她低下,试图控制住自己翻涌的绪,然而那莫名的愤怒和委屈,还是在心底炸开了。

“那你就当我死了吧,这样你会好受点。”时之序起身,回了房间。

门刚关上,时之序便听到厨房传来一声清脆的碗筷撞击地面的声音,随即是一阵沉默,和时岚离开时的关门声。

时之序走到书桌前,坐下,眼睛不自觉地扫过堆积的试卷与

作业。她不想面对,甚至不想思考,但那些刺痛的回忆像利刃一样刺她的脑海。

时之序小时候的名字是石之序,时岚生她的时候才二十岁出

时岚年轻的时候漂亮,聪明,虽然没有什么家庭背景,但是顺利考上了护理学院,中专刚毕业就出来在厂医院当护士。那时候的岭澜钢铁厂是铁饭碗单位,想进去,虽然工厂生活单调沉闷,时岚却在其中找到了她的激。她上了一个车间的学徒工——石宏。

石宏英俊,是嘴甜又漫的男,专业技术好又有前途,两个很快走到了一起。他们结婚后没多久,便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石之序。

但好景不长,世纪初的国企改革掀起了一阵风。强制产的政策让一批企业倒闭,岭澜钢铁厂也在其中。曾经被视作“铁饭碗”的工厂,迎来了它的末,厂里的员工们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变故。树倒猢狲散,时岚开始四处寻求新的出路。她转岗到了街道卫生院,靠着自己的医护经验重新开始。而石宏,却在这场变动中选择了另一条路。

石宏不知何时悄然攀上了厂长的儿。这时,他已不再是那个刚刚职的学徒,而是一个明、果断的男,挪用了厂里的最后一笔设备金和职工遣散费,带着新老婆、新丈母娘,一脚踏上了通往加拿大的旅途。厂长留下,在风波中锒铛狱。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时岚甚至没有机会反应。那时石之序五岁,被辗转送到小丘村的外婆家。起初说是只待一个暑假,后来,时岚说等她上小学再接她回岭澜。直到石之序在村小读完了小学,时岚才将她接回城市,并将她的名字改成了时之序。那时,时岚的生活已发生巨大变化,而时之序也开始在新环境中迷失,承载着母亲带来的沉重转变。

时之序记不得石宏的样子。但她一直相信石宏带走了她的母亲,也带走了她的童年。而时岚,则用时之序这个新名字,带走了她曾经的一部分自己。

时之序吸了一气,仿佛试图将这些沉重的回忆从心底抹去。夜色已经渐渐降临,外面的街道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有些冷清。

她回到厨房,收拾了地面的瓷碗碎片,又擦了灶台的油渍,把剩下的菜放回冰箱,才回到房间书桌前坐下。

重新翻开作业本,时之序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习惯地掏出手机,滑开锁屏,回了几条林璐瑶的消息,点开了qq空间。

那是另一个世界,和现实平行,但更嘈杂,也更真实。她点开最近的动态

,那些别转发的、二中表白墙下熟悉的、带着揣测和恶意的留言却不见了。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地址

她愣了一下,缓慢地拉动页面,确认那些上午还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评论真的消失了。那些“四班和江燧的瓜,包真”、“他们被教导处叫过去了”、“她是不是要退学了”的语句都不见了,像是被某只无形的手一点点抹去。

时之序退回聊天界面,点开第二个对话框。江燧不在线,像是全黑的,网名是简单的两个字母:j。

他们很少聊天,界面里空的。最下面一条,是几周前他发来的消息——

“对不起,中午我太生气,所以直接走了。能聊聊吗?”

那时候她没回。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好要说什么。

现在时之序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突然觉得,自己和时岚在某方面挺像。

她们都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逃避。时岚当年把她送去小丘村的时候,只说一句“以后会接你回来”;把她接回来了,会放在托管中心,说“妈妈要值班,乖”;而她,在江燧最需要回应的时候,假装看不见、说不出话。?╒地★址╗发布ωωω.lTxsfb.C⊙㎡

她和时岚流着一样的血。

这个念像一把刀在时之序的心刮了一下,让她疼得又要流出泪来。

她忽然抬手,把手机推远一点,像是对那个对话框感到厌恶。但几秒钟后,她又拿回来,点开输框,打下几个字:

“对不……”

指尖悬停了一下,犹豫着删掉,再打。

“是你删帖的吗?”

不满意,又删掉。

最后,光标闪烁了一会,她只写了一个字:

“在?”

却没有点发送。

她盯着那个字看了一会儿,然后锁了屏,手机扣在桌上。

她还是没说出

--

岭澜二中的表白墙是个老群,群主是隔壁三中的,捞外快的,删帖收钱,卖信息也收钱。

江燧花了二百,才拿到那条匿名消息的投稿qq号。

然后从那个qq号的第一条空间留言,顺藤摸瓜找到源

消息最早,是个高一的男生发的,叫陶池,喜欢高一的级花郑倩,一直跟在她舔。

陶池是那种装酷的小孩,成绩一般,穿耐克假鞋,认识几个校外的混混,以为自己有靠山。他的定位在南边的校外小超市,一到放学就蹲在那儿玩手机、打台球。

放学后,江燧拎着伞去了那一片。

天正下雨,细细冷冷的。巷子打台球,放着老歌。

陶池坐在超市门茶,看见江燧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像是本能地想往后缩。

“你是叫陶池?”

江燧没笑,也没动手,就低问了一句。

陶池手一抖,茶洒出来。

“江哥,有什么事吗?我、我…我没做什么吧……”他越说声音越小,脸上带了点慌张。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鼻梁上,鲜血直接出来,滴在衣领上,混着雨水像是碎掉的红色墨迹。旁边打台球的见状立刻躲开,没敢多看一眼。

陶池惨叫一声,踉跄着想跑。

但江燧一手揪住他衣领,把他拖到超市后面的公共厕所里,又一拳砸进他腹部。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围观,这地方偏,陶池缩成一团,不停地喊“对不起”。

“是谁让你发的?”江燧低问。

陶池抱着,嘴唇哆嗦,“什、什么……?”

江燧眼神沉下来,有点不耐烦,抬腿就是一脚。

“还装?”

陶池被踹得咳嗽了一声,终于松,“是郑倩……她让我编点带颜色的传出去,我、我不知道会闹那么大……”

他松开手,站起身,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水。

“她还让你什么了?”他问。

陶池抬,惊恐地摇:“没了……真的没了,我只是转的,我以为是个玩笑,哥。“

“记住了。”他站起来,低看他,“你回去转告郑倩,以后嘴再脏,的我也一样打。”

说完转身就走,指关节了皮,雨水顺着手腕滴下来,像烧灼过一样生疼。

--

他回到家,手指还在出血。

母亲的房间空的,床铺整理得整整齐齐,像是没住过。

黎慧敏在市郊的神康复中心已经住了两个月,每周一次药物评估,每月一次会谈。他上次去看她,她问:“你是……我儿子?”

她开说话了,只是还没有完全清醒。

现在的家安静得过,连水龙滴水的声音都能听得清。

江燧洗了个澡,站在浴室里让水冲过顶,白瓷砖上溅出斑点一样的水渍。他没擦发,就这样披着毛巾走回房间。

出来时,手机亮着。他下意识打开

了和时之序的聊天界面,却看到一串难得的提示:

【对方正在输中……】

他站着,没坐下,眼睛盯着那串不断闪烁的字,心跳随着每一次跳动的光标一起加速。

等了许久,依然没有任何新消息跳出来。

江燧突然轻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自己这一刻的虚妄期待,毫不犹豫地关掉了手机。

第十九章 时医生上门诊病

江燧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时,天边微微泛白。

他感到异常疲惫,呼吸沉重,胸像压着一块钝钝的石,连翻身都需要很大的力气。

高烧让他的意识模糊不清,绪也被身体的痛楚吞噬,脑海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碎片在翻搅。他蜷缩在被子里,从床摸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了一条请病假的消息,便再度沉沉睡去。

这一觉漫长又混。他反复梦见自己奔跑在陌生的街,有时是逃,有时是追。街灯苍白,路面湿滑,空气里漂浮着压抑的噪音。他看不清群的脸,只听见各种声音在耳边盘旋——有喊他的名字,有咒骂,有低声笑着叫他“畜生”。

他拼命奔跑,却像被困在一个永远没有出的圈套。整座城市像是活着的,悄无声息地合拢,吞没他每一条退路。

忽然,眼前一亮。

他来到一片旷野,青疯长,风掠过地面,发出低低的呢喃。阳光照下来,温暖却不真实,像被滤镜裁剪过的幻觉。前方站着一个穿着校服、披着长发的少,背影纤细,廓像极了时之序。

他向她走去,心跳剧烈得几乎炸裂。可当他终于靠近,那缓缓转身——脸上空无一物,像被风抹去五官的泥塑。

他猛地惊醒。

天已微暗,黄昏洒进来,映得房间一片寂静的橘色。他全身湿透,喉咙发涩,烧已经退了,只剩下一沉沉的空虚和胃里的饥饿感。

江燧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那张无脸的面孔迟迟不散。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像是从梦里带来的回音,又真实得令恍惚。

他披了条毯子去开门,门外站着顾舟,手里拎着一个外卖袋子,神有些不太自在。

“你……还好吧?”顾舟问。

江燧点点,目光落在那袋食物上,此刻他最渴望的就是一能填进胃里的东西。

“你送的?”他勉强开,声音嘶哑。

“嗯,听说你病了,估计没力气出门,就随便点了点。”顾舟把袋子递过去。

江燧接过袋子,却敏锐地察觉到,顾舟的表有点奇怪——像是做贼心虚。他正准备开问,忽然看到顾舟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给身后的让路。

江燧顺势看过去,那扇半掩的大门后,缓缓走出一个

是时之序。

他怔住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几拍。

她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显然是直接从学校赶来的。她没直视他,低站在那里,神不似往常的冷淡,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你……怎么来了?”江燧低声问,声音里掺着些许意外和复杂的绪。

时之序抬,轻轻开:“我碰见顾舟,他说你病了。我……来看你。”

他怔怔地看着她,好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真的来了。

“没事,”江燧神有些不自然,“就是发烧,休息一下就好。”

她没有接话,只是站在门,眼神落在地上。空气忽然凝固了一瞬,那种久违的沉默仿佛回到了他们之间的起点——安静、复杂,藏着无法言说的绪。

顾舟看了看两,察觉到气氛不佳,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哈”,便立马飞一样地转身离开了。

江燧低看着手里的外卖袋子,没动。他的还有点沉,脚下站不太稳,胡子也没刮,看起来估计挺邋遢的。

“你进来吧。”他偏过,让开门的位置。

时之序点了点,走进来,轻轻把书包放在门边。江燧家不大,在老街靠近商业区的旧单元楼,家具是老式的拼装木制,漆面剥落严重,靠墙摆着一张窄沙发,茶几上放着昨晚没收拾完的碗筷和空水杯。

江燧回到客厅,披着那条已经滑落到半臂的灰毛毯,动作慢得像在耗尽体力。他低把外卖袋打开,里面是炖汤和一盒米饭,蒸汽一下子弥散开来。

时之序站在他不远处,看着他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饭。他吃得不急,但看起来确实是饿了。

她没问话,只是环顾了下四周,视线最终落在茶几旁的那把木椅上。

“我可以坐这吗?”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道气流。

江燧抬看了她一眼,点点

“你家一直都是你一个住?”她问。

“我妈最近才搬出去。”江燧顿了顿,“她住进了山上的地方,休养一段时间。”

时之序点了点,没有追问。

又陷一段无声。

热汤的香味在空气里缓缓散开,桌上的湿气落在木板上,形成一点点模糊的水印。

“你为什么来?”江燧忽然问,也不抬。这句问话太直接,但声音太平静,听不出试探或愤怒。

时之序却没有立刻答。她把视线从桌面移开,看向他,试图猜测他想听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

空气一瞬间变得更安静。

江燧终于抬起眼看她,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喜悦,没有责怪,只有一种说不清的疲倦和警惕,像受伤的野兽在丛里抬,只为判断是否还要继续防备。

“你看到留言删了?”

她点

“你就来了?”

她没回答。

“我不知道你来是想说什么。”他忽然开,语气有点倦,“但如果你只是想让我别管那么多,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时之序轻吸一气,像是忍了一会,才压低声音说:“不是。我是来……还你一句话的。”

江燧盯着她,不出声。<LīxSBǎ@GMAIL.cOM/>

她抬起,目光终于对上他:“之前在qq上,你说‘中午太生气,所以走了’……我那时候没有回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呢?”他问,声音沙哑。

时之序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门,从书包里抽出一张折过的信纸,走回来放在茶几上。

“我写了一些东西,”她声音很轻,“你身体好一点的时候再看。”

她站在那里,目光坦然,却压抑着某种不安。像是在等待他决定什么。

江燧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一下,是疲惫之后、几乎有点悲哀的笑。他看着桌面上的那张白色信纸,在光线下透出一点背面的字迹,看不清内容。

他突然觉得没必要看了,什么解释都可以。

“你现在就走吗?”他问。

时之序摇摇,轻声说:“如果你不赶我走,我想坐一会。”

江燧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时之序想了一下,没有坐回木椅,而是走到他身旁,靠着他坐下。

她动作很轻,肩膀刚好贴住他的上臂,热度透过毯子蔓延开来,一点点晕染进皮肤处。

江燧的喉结动了动,没出声。身体却比他更先反应,神经紧绷,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勾住了。他下意识偏了偏,余光看到她正看着自己,唇线柔软,呼吸浅而慢。

时之序看江燧没有躲开,伸出手摸上了他的额,又摸自己的,试了几下,下了诊断:“好像,是退烧了……”

然后,她的身体一瞬间被他紧紧圈住。

江燧的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在她耳边,她愣了一下,便伸手回抱住他。

江燧闭上眼,压低声音:“你别再这样看我。”

第二十章 转过去,趴好

时之序在来江燧家之前是没有想过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此刻她躺在江燧的床上,床单的触感凉薄而陌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紧绷。

江燧在浴室里冲澡,水声从半开着的门缝中传来,打了房间的寂静。

她坐起身,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要清醒一点。她一度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一切,甚至自信地认为这一切不过是自己手中的游戏。但此刻,这种掌控感似乎离她越来越远。

江燧突然从浴室里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半湿的发随意地搭在额前。他的目光直接锁定了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邃。

“你是怕了?”江燧停在床边,微微扬起眉,声音平静,却隐隐带着某种挑衅。

时之序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他的露的上半身,被不经意的肌线条吸引住了。她紧咬下唇,强迫自己重新集中注意力。

“没有。”她的声音有些涩,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江燧突然俯下身,一把将时之序抱起。她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想要挣脱,但眼前的江燧动作迅速而坚定,她几乎来不及反应,便被他紧紧抱住。失重感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抱着她换了个姿势,两个面对面,时之序坐在他的大腿上,腿心紧贴着他勃起的茎,好巧不巧蹭了几下她的,下体升起熟悉又陌生的愉悦感,让时之序忍不住脸红地低哼。

他微微低,唇舌在她的后颈处吸吮啃咬,有些痛,时之序皱了皱眉。

他听到了她小声的抗议,但没有停下。

江燧摆着胯,隔着裤子时不时顶她的,然后粗地脱去·了时之序的校服恤和长裤,一只手把她的内衣推上去,露出一对房,低啃了上去。获取地址ltxsbǎ@GMAIL.com?com

江燧心里烧着一把火,欲望和毁灭同时冲击着他的理智。每一次他的眼睛对上时之序的眼睛,她微红的脸,她的唇,她抖动的双,细白的腰肢,都会感觉到一种几乎无法抑制的冲动,想要把她关进自己建造的牢笼,

折断她的翅膀,让她没有办法再逃,只能被自己天天夜夜地里二十四小时都塞着自己的

他知道这不对,不能放任自己的凌虐和力。

可那强烈的占有欲像火焰般在他胸腔里翻腾,每一秒钟都在加剧。他手上的动作称不上温柔,在时之序冷白的肌肤上留下红印,她两边都被吸得充血,娇艳欲滴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江燧……”,时之序心里有点气,她被弄得疼,皱着眉瞪他。

他声音还哑着,“怎么?疼?”动作只轻了一点,完全看不出是个病,“我也疼,你管过我吗。”

江燧把她身体放平,又翻了个面,看不到时之序的脸,让他觉得自己没那么恶劣。

时之序整个趴在床上,两只手被江燧压在顶,他扯了一个枕示意时之序枕着肩膀,低在她耳边威胁说“不准动,不然我直接你”。她呜咽着想抗拒,却又被这样强制而粗的对待激起一种莫名的愉悦,里流出的水多得内裤都快兜不住,顺着大腿往床单流。

他们都很变态。时之序想。

江燧看时之序不再那么挣扎,放开她的手,半坐在她的并拢着的大腿上,双手解了她的内衣扔到一边,便从身后伸到她的胸前,手心磨着硬挺的,若有似无地揉着。

眼前的景象过于刺激,时之序披散的发散落在洁白的背脊和后腰上,皮肤各处隐约有红印,是他折磨她的印记。她的小而圆,有年轻的曲线,却穿着幼稚的白色内裤,卡在缝中,小已经湿得流出水来,他一摸就颤抖着躲避,从枕中传来像哭泣一般的呻吟。

江燧揉着硬得胀痛的,轻轻一掌打在了时之序的上。

他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只是抖得更厉害,哭声更细,里的水却一流出。

“骚货。”江燧趴在时之序的耳边,“喜欢老公强你是吗?”

时之序没被他的骚货、强这些词刺激到,倒是被老公这个词刺激得不行。她喘得厉害,从枕里抬起来,侧脸看向江燧,面色红润,眼神还有点迷茫,

“喜欢……老公做什么都可以。”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江燧得还正蹭着她的大腿,被这么一勾引,他激动得差点就要出来。

江燧不忍了,她太骚了。他轻轻掐住她的脖子,支住她的,低堵住她的唇,舌搅动着呼吸控制住氧气,让她没办法再说什么别的话勾引他。另

一只手又在她上打了几下,红手印立马显出来。

时之序被吻得发晕,整个像被绳子捆住而任宰割的动物,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一切。她感觉到江燧拨开她的内裤,两根手指中,在敏感的软里来回抽出摩擦,爽得她想流泪。

江燧还是不满足。他分开时之序的腿,让瓣中的和菊都露出来,他看到时之序那处本来就稀疏的毛居然都已经剃光了,微微张开,随着她的喘息,能看到在紧紧地吸着他的手指。

他眼底的火焰更加炽烈,在已经软透湿透里抽了几下,便抽出手指,手掌不轻不重地几下打在她的户上,带着蒂到菊的皮肤都红透。

时之序尖叫着,疼痛夹杂着快感,以及心理上的被占有感,瞬间到了高。她手指紧紧抓住江燧撑在身侧的手臂,既想推开,又想把他拉得更近。

“爽到了,嗯?”江燧还要逗她,她已经埋不想回应。

江燧揉着缓解自己的欲望,挪了一下到床柜里面拿出一盒避孕套,拆开拿了一个扔给时之序,让她帮他戴上。

“什么时候买的……”时之序眼角红得像哭过,翻过身去,看着江燧狰狞的不由得呼吸了一下,拿着避孕套比划了几下,似乎有点紧,但还是勉强戴上了。

“和上次的药一起买的,”提到药,两个之间的空气有点尴尬。江燧立马换了语气,命令般:“转过去,趴好。”

时之序还一脸迷茫,江燧低吻她,又把她转回整个趴在床上的姿势。他分开她的腿,提着她的腰往后一托,把时之序摆成肩膀和前胸贴在床上撅着的姿势。

“别……别别。”她有点接受无能,这姿势太……像动物,哪怕她看过v,也还是被自己羞耻得耳根发热,身体僵硬地僵在原地,不敢动。

江燧在她身后停了几秒,没有立刻动作。他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紧绷,手落在她腰侧,抚摸着她瘦削的背,又轻轻地揉着蒂等待小的反应,像是在给她一个缓冲的机会。

“不是喜欢老公对你做任何事吗?”他声音低哑,贴着她耳边问,语气恶劣,“只是后,就不行了?”

江燧握着硬挺的茎,在时之序撅起露出的无毛前后上下蹭着,有几下,几乎进了一半,两个都舒服得喘息。

“时之序,你这样跪在床上等的样子,我会一直梦的。”江燧俯身压住她在耳边说,像是从喉咙处挤出来,咬着牙,一字一顿

“流氓。”她低声骂他,语调却不像真的生气,反倒像是羞恼。

江燧轻笑了一声,在她赤的背上落下一个吻,喉结滚动:“你说了算。”

然后一点不温柔地,扶着狠狠进了那翘起的中,直接到底。

第二十一章 后

和他们的第一次不一样,这一下只有快感,江燧舒服得趴在时之序的背上缓了缓,发出一声低哼。

时之序水直流,她的所有感官都完全开放给他,她喜欢江燧的声音,喜欢他的呼吸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从耳后传到大脑里,又色又感。喜欢他的茎在自己的里来回进出,饱满的借着后的姿势,来回碾过她道前端上方的敏感点,刺激得时之序有想要尿出来的欲望。

江燧感觉到时之序近乎臣服的姿态,心里的某根弦被狠狠绷紧了,下体也更硬了几分,他挺着腰前后撞击她的体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回响。

窗外依稀响起了夜市的喧闹声,而他们在这一方小世界里,换身体和灵魂。

他把她的双手举过顶压在床上,色的床单衬得她的身体又圣洁又堕落。

他盯着她颤抖的背影,指节发白地收紧了几分,呼吸完全丧失节奏,只粗喘着。那种控制与被控制之间的临界感,像把刀架在理智上,带着细密的快感和几近残忍的诱惑。

她没有再抗拒,甚至主动迎合了他一点,摆着要他里的某个地方,用哭腔时不时叫他的名字,又撒娇说太了,顶到了子宫。

和他梦里的、想象里的时之序一样了。她哭着要自己他,她哭着喊自己的名字。

江燧俯身,唇贴上她的肩胛,声音低得像要嵌进骨里:“你现在这个样子,时之序,我是真的……忍不住。”虽然这姿势看起来是他的主导,但江燧却感觉自己完全成为了她的俘虏。他愿意为她去死。

江燧话没说完,动作已经压了下来,手掌箍紧她的腰,更用力地到最处,卵蛋拍打在她的蒂上,撞在她的子宫,每一下都得时之序想往前躲。

他把她扯回来,固定在自己胯下,像一只必须雌伏的母兽。

时之序呼吸一下紊了,指尖死死扣住床单,扭动着细软的腰肢,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

江燧轻轻笑了一声,终于抓住了她真正的软肋。他一边吻着她的背脊,一边低声呢喃:“早该是这样。”

“江燧……,

”时之序回过来,欲在她的脸上晕开一层细微的红,眼尾微红,唇色被咬得发亮,像一朵刚被撕开的玫瑰,危险又诱

她喘得不稳,声音低哑,“吻我。”

江燧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俯下身去,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是几近野的侵占,以及侵占得逞的胜利号角。他的舌撬开她的唇齿,中,与她缠绵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呼吸被他彻底夺走,只能仰承受这场汹涌的吻。江燧吻得狠,每一下都像是在宣誓主权,他一手扣着她的脖颈,一手揉着她的尖,掌心滚烫,仿佛要把她整个融化在自己怀里。

他们像缠在一起的两只动物。江燧的在时之序温暖湿润的里进出,大力抽着,用唇舌控制时之序的呼吸。

“嗯……不行了,江燧……。”她皱着眉,感觉到处累积的快感即将将她送上高

时之序难耐的蹭着江燧的鼻尖,轻咬着他的唇,整个烫得像是发了烧,又用手去挠他的手臂。

江燧伸手,在她的上打了几下,惹得时之序又不停颤抖,故意刺激她:

“骚货,等老公一起。”

他加重抽,记得时之序喜欢这样。又用指尖去揉她硬立的可怜蒂,借着粘腻的汁,手掌在户和他们合的上轻轻揉动。地址wwW.4v4v4v.us

时之序把脸埋在枕中,爽得浑身发麻,追随着快感的来源更用力地塌腰,撅起,把整个户都露给江燧使用。

她现在真觉得自己像动物了。

她高中的哭声被掩盖了一部分,但尿道出的清澈的体,已经预告了身体主有多崩溃。

江燧看着时之序水的样子,被她的反应刺激得不行,几乎是同时,她抱住高中她绷紧肌的腰肢,把了出来。

时之序还没完全缓过来。

江燧一手撑在她侧旁,低下身,将她的脸从床单里捧起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睫毛被打湿,眼尾泛红,整个像是刚被一场风席卷过,安静、柔软,却也脆弱得令心悸。

他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指腹掠过那点未的湿意,动作小心得像是怕她碎掉。

“哭什么?”他声音低哑,压得极低,却没有嘲弄,只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时之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像是还困在绪的余波里,既倔强又脆软,仿佛再轻轻一碰就会崩溃。

“我错了……”嘴上是道歉了,但江燧的还没从她的里退出,他轻笑着,“对不起……我太流氓了。”

“你出去。”时之序听出他话里的得意,又有点羞恼,不愿意理他。

江燧抽出茎,取下避孕套,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里。

他回过来盯着她几秒,低吻了吻她的眼角,低哄她:“时之序,我你。”

她愣住,眼神瞬间失焦,像是被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心湖掀起了无数涟漪。她的思绪一下子了,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江燧料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伸手理了理她的发,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一缕发丝,目光温柔,却又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坚定。“没关系,你不用回应我。”

时之序的心跳一阵阵加速,耳边只剩下她自己混的呼吸声。她想要说什么,却始终开不了

她看着江燧的眼睛,只低声“嗯”了,眼角又有一滴泪掉下来。

江燧原本以为时之序不会哭,没想到她有这么多眼泪。他低下,吻过那滴泪,然后抱着她,指给她看床单上她高水的证据。

时之序被他气笑了,抬手一掌虚打在江燧的左脸上。江燧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吻她的手心。

第二十二章 谁驯服谁

毕竟高烧才退,江燧没吃太多东西,又出了汗,此刻身上又开始微微发热。

“你先去冲个澡,”他说,声音低哑,喉咙还没恢复,“我收拾一下。”

时之序看他脸色不好,“要不待会我来弄?”

“不用。”江燧把她拉起来,找了一双拖鞋放在床边,“别着凉被我传染了”。

她没多说什么,进了浴室。

江燧慢腾腾拆了床单和被套,抱成一团扔进洗衣机,加洗衣后启动程序,机器开始发出低低的嗡鸣。他回看了一眼床,又走过去,拎起他扒下来的时之序的内裤,小心地拢着布料带进了洗手间。

他蹲在洗手台前,把水调温,拿了块香皂搓出泡沫,慢慢洗着。动作不急,神专注,像是在处理一件很珍贵的小物。洗完后,他拧,挂在阳台晾衣架上,手背在衣角擦了擦,坐回沙发歇了会儿。

不知是不是蒸汽从浴室门缝飘出来,屋子里渐渐暖了些。他靠着闭了闭眼,鼻尖有点红,还是晕,心里却很平静。

茶几上还有那封时之序的信。江燧打开来看,内容简洁:

“江燧,

首先,很抱歉,可能我说了些让你不愉快的话,谢谢你的关心,我习惯了一个处理问题,所以会有那样的反应。其次,我不喜欢班长。最后,希望你快乐。

时之序。”

江燧叹了气,把信纸收进抽屉里,站起身走到阳台,打开了窗户。凌晨一点,楼下的夜市街最热闹,烧烤的香味混杂着汗味、笑声、划拳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时之序洗完出来,看见江燧已经把床单重新铺好,洗衣机还在阳台边转着。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他站在窗边,靠着窗沿,像是在观察楼下的,又像是在走神发呆。夜色把他的廓拉得很长,背影安静而松弛。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声音很轻。

“在笑什么?”她看见江燧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开问。

江燧被吓了一跳,回看了她一眼,声音低了点:“没什么。”

她往阳台扫了一眼,看见衣架上晾着的内裤,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你把我衣服洗了?”

江燧“嗯”了一声,低看她:“我顺手。”

时之序穿着自己的黑色恤,衣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发还滴着水,两条腿光着,被灯光一照,皮肤冷白。他眼神扫了一眼就移开,喉结动了动。

江燧伸手绕过她的后颈,把发尾捏起来拧了拧,水珠落在他指尖。

“没找到吹风机吗?”

“嗯。”

他转身进了屋,从抽屉里翻出吹风机,回过,“坐那儿。”

时之序走到沙发坐下,抱膝等着。他拿了毯子,盖住她白的晃眼的双腿,,跪坐在她身后,打开开关。

热风拂过顶,她沉默地低着,他的指腹穿过她湿漉漉的发,动作不快,也不温柔,但奇异地让安心。

“你还生气吗?”她突然问。

他没说话,只是把风速调小了些,继续吹。

她也没等答案。

“那封信你看了吗?”

“看了。”江燧带着笑意,“挺像你的。”

“那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选择写信。”

“怕你不让我来。”

江燧停了一下,风声随之顿住。他把吹风机关掉:“你以为我会不让你来?”

时之序没接话,只是坐着,过了会儿才轻轻说:“是你说的,不联系了。”

江燧看她一眼,眼里掠过一点后悔,他叹气,又像认命。他把吹风

机丢在一边,手指从她肩上滑下,慢慢抱住了她。

“对不起,”他说,“但你来就够了。”

她靠着他,忽然觉出他身上热得不正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

“你在发烧。”

“没事,”他拉住她,“低烧,主要是有点饿。”

时之序毕竟有个当护士的妈,知道有的烧得狠了会习惯高烧的体温,误以为自己只是低烧。她眉皱得更紧,显然不信,转身想去拿外套,打算出去买药。

可江燧的手扣在她腰上,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现在是晚上一点钟了……时之序。”他低声说。语气不重,却拦得住,因为不像命令,更像撒娇。

时之序有点犹豫。

“真没事。”江燧想了想,说:“实在想做什么,就帮我热一下刚才的饭吧。”

时之序把腿上的毯子给他,起身准备去厨房。江燧却拉住她,继续帮她把发吹才放她走。趁着她去热饭的间隙,进浴室冲了个澡,感觉整个清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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