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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第二部(37-40 [第五卷])(1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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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七折 并孪孰先,凝气应手

孪生。<>http://www?ltxsdz.cōm?<q> ltxsbǎ@GMAIL.com?com<排除其他的可能之后,仅存的就算何等离奇,也必然是正确的答案。

渔阳地近北关,在生存环境严苛的北域,能存活下来的力是最宝贵的资源,本就无分男。尽管故老多以为双生子不祥,但本地已不甚在意;仍坚持着“孪生不祥,必杀一子”此种残的古老传统的,也只有流亡自白玉京的碧蟾遗老。

以玉京石氏的家格,石世修很可能依循前朝皇室成例,仿效王世子遇双星降世时的做法,在儿呱呱坠地后,杀尽稳婆、近婢等相关之而藏其一。被藏起来的孩子从此不见于族谱、祀位乃至世眼中,须得秘密抚养于某处,悄悄而来,默默以终,恍若无形,比幽影鬼魂要通透得多。

从结果来看,被唤作“石厌尘”的神秘簪花郎,恐怕就是孪生姊妹中抽到了下下签的那一位。

耿照不愿想像她异于手足的纤瘦骨感,是因为从小到大被圈养于暗处,衣食供给远不如石欣尘所致,那实在太令哀伤。明明是同胞所生,待遇却有云泥之别,如何能不心生怨恨,不怨苍天不公?

以“厌尘”为名的妖娆郎目光却无半分怨毒,反倒像是在瞧什么趣致的小玩意似,手托香腮,似笑非笑,美眸中掠过一抹狡黠。

“怎会没打招呼?我的‘招呼’还不够火辣么?那浑小子的家生简直比驴儿还粗,胀得美死了——”

“住……住!”

石欣尘双颊绯红,是就着烛焰看都觉滚烫的程度,缩颈抱胸,仿佛突然变成了无助的小孩,全无早前出尘仙子的姿态。“你……你这可憎的、!你明知我俩浑如一体……你怎能这般对我!”说到后来竟隐带哭音,捏紧了光致致的拳,裙布上清楚浮出紧绷的腿线条。

画面固然美不胜收,耿照却生出一异样感应,皮发麻、鸟肌不自觉悚立,明明石欣尘不是对着他——

(……杀气!)

她的内功修为,已至迸发的气机隐然具形的境地,往下一步,便是如李寒阳李大侠或魏无音前辈那般凝气成剑,不役于物,直至随心所欲之后,即可挑战前述先贤了。

按武登庸的说法,此一层级的高手,天下五道间也不过十几二十,战得一位少一位。耿照的修为虽是不合理的高,然境界未至,在进渔阳前还在持续积累中,以求早修境一如,取得挑战资格。

石厌尘却无惧意,贝齿衔指,杏眼眯得猫儿也似,连刻意装出的无辜

模样都像是嘲讽。“不是我啊,我就想亲他一而已,他强我难道是我的错?”

耿照到此刻才终于确定郎说的是自己,想起那无比香艳的缠绵,不禁面红过耳,裤裆里硬得发疼,胀勃起的上似还隐约留存着膣管的紧凑,麻麻的甚是夹;蓦地灵光一闪,不知怎的便想到了阙侠风、阙芙蓉兄妹,脑海中掠过阙松掌掴三子,却连幺也一并咬牙昏厥、仰倒在自己怀里的模样,突然省悟过来:

“孪生子的共感!难怪石姑娘会说‘我俩浑如一体’。既如此,我与那厌尘姑娘……时,岂非也等若与她——”始知在院后撞见石欣尘那会儿,郎面泛红、娇喘絮絮,摀胸并腿,几乎难以站起,原来是高未褪,兀自身乏体酥。

想像自己着匀细苗条的蜜肌美时,屋外另一侧的雪腻佳正环着沃腴绵软的酥胸,挟着大腿奋力摩擦,咬唇昂颈、欲仙欲死的模样,耿照胸中怦如擂鼓,硬到几乎产生七孔流血的错觉,本能拱背,差点撞着柜板,吓出了一身冷汗。

衣橱外,石欣尘闻言微怔,本能忽略了话里满满的嘲弄挑衅,似也觉身不由己的话,确实不能说是妹妹的错,紧绷的娇躯略一放松,又拉不下脸安慰她,僵硬地回

“那赵公子模样挺老实的,瞧……瞧不出这般坏。明儿我同爹说,不能留他在山上,阙二爷那厢也要想法子知会一声,莫教这般邪恶之徒给蒙蔽了,顺便替……顺便向他讨个说法。”

对比郎欲言又止的老实相,锦榻边上的石厌尘美眸滴溜溜一转,叠腿托腮,嘴角微扬,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俏丽脸蛋,却有着迥然相异的风,清清楚楚就是两个,摆在一起看绝对不会弄错,既魔幻又真实。

“欣尘妹妹心疼我呢,这是替姐姐讨公道了,姐姐好开心。”

石欣尘俏脸微红,但也就是一瞬间,旋即敛起被叫心思的羞赧,吻清冷。

“阙二爷识不明,本来就有责任。换作其他受害,一般的要向二爷讨个代,厌尘妹妹多心了。”

耿照心想:“便是双胞胎,也有先来后到。两个都争做姐姐是怎么回事?”

却听石厌尘咯咯笑道:“虽说是受所迫,但也只是前半截;待尝到那做神仙也不换的滋味,后半截便是我强他了,这要闹到二爷处,怕是讨不了好。毕竟欣尘妹妹太老实,兴师问罪到一半,忽想起那美死的滋味,气势当场便馁了一半,万一湿了裙底——”

“住、住!”石欣尘简直要疯,本能掩耳,手举到

一半,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幼稚,但放下又更难堪,进退维谷,气得眼眶泛泪,羞红雪靥,只恨脚下没有地可钻。

耿照悄悄叹息。看石欣尘被双胞胎姊妹玩得如此凄惨,从容娴雅的形象残碎一地,心中不无同,但他完全能理解石厌尘为何乐此不疲。

石欣尘实在太容易中招,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可到无以复加,与郎平素的端庄成熟形成强烈反差。

雪润丰颊气鼓鼓的简直像花栗鼠,瞬间胀红的匀腻肤质已非“吹弹可”能形容,比完熟的水蜜桃更鲜滋饱水,果到稍碰便欲化水,薄到极处的饱胀果皮似将沁出蜜来。

阙牧风绝不能看到这个,耿照严肃地想。他会死的。

“我……我明儿就把他赶下山,你不许……不准再跟他……绝对不可以……听见没有!”石欣尘恨恨地一抹眼角,全没意识到这动作有多稚气,可见愠恼。“你再敢如此玷辱我,就算是同胞手足,我也决计不——”

“可是你湿了耶,欣尘妹妹。”石厌尘眯眼昂颈,猫儿似的从鼻端迸出一声腻吟,钢片般的薄薄柳腰微微律动着,节奏轻缓而致命,宛若弄蛇。“唔……好润!嘶————啊……”

石欣尘雷殛般娇躯一颤,冷不防地夹紧大腿,腴挺凸,被夹在腿间的右手像要避开狰狞兽般远离腿心,揪紧右腿内侧,左手则掐着左大腿,藕臂撑直,不住昂颈轻颤。

“不是我……才不是……”郎摇呜咽。“是你……别再湿了……”

石厌尘匀腻的苹果肌泛起晕红,咬唇哼笑:“我才不是忒没用的体质,只有欣尘妹妹你……呜呜……才会两句话便湿成这样。没用的雏儿!”

耿照未必同意她就是了。在他所历诸中,石厌尘算是极容易高的,也就比元的宝宝锦儿稍好些,在粗硬过力仿佛无穷无尽的少年看来,是一样的不济事。

但石厌尘有个谁也比不上的独特之处,便是异常贪欢。她面对如迫来的快美刺激时,非但不避、不求缓过气来,反而是在抽搐痉挛中凭借本能迎凑,贪婪如饕餮食,永难餍足。

相对于这个隐晦的“优点”,石欣尘强于手足之处则更明显,那便是远超其上的武力。

“喀喇!”一声脆响,姿势尴尬却又无比撩的石欣尘左手微扬,拨步床左侧的镂花门围应声迸裂,留下一道斧斤斫落似的狭长锐痕。

“别……”郎咬牙切齿,黏着湿发的红唇瞧着倍显凄艳。“别我伤你,妹妹。抑下

……抑下那些个肮……肮脏龌龊的念……快!”

石厌尘媚眼如丝,似极享受,轻声笑道:“不是我,是你,妹妹。你知我起来是什么样。这才不是我。”

“住、住嘴……住嘴!”

石欣尘泫然欲泣,左袖一扬,又迸出喀喇裂响,门围上再添刀痕。

耿照看得分明,郎的修为不能强过墨柳先生,却有着过的凝练,气刃已粗具雏形。若非如此,要在同等的距离下隔空击中镂花门围,或须数倍于此的劲力,而门围当如锤击掌轰,成片迸碎,断不能留下这般锐利集中的痕迹。

即便耿照内力未失,也只有在掌握《寂灭刀》刀境时,有过类似的表现。自龙皇祭殿之后,哪怕大半年来修为益,也未能如当时那般,信手挥出无坚不摧、无可匹敌的无形气刀来。

石欣尘固然未至《寂灭刀》之境,只能勉强说是略具雏形,但两刀均是动念即出,考虑到腿心里正捱着的快美,非是能专心聚力的状态,可知她毋须摒气凝神,天赋和努力非同小可。

渔阳虽是古族旧地,暮气沉沉,但自踏上这块土地以来,耿照连遇藏不露的墨柳、剑出无形的小姑姑,以一吻便能夺内力的神秘郎石厌尘……此刻又见识了石欣尘的隔空凝刃,佩服之余,忽生一念。

渔阳故地近五百年的积攒,实不容小觑,哪怕门阀落,仍藏有这许多奇材异数,纵无籍籍之名,亦令难以轻忽。奉玄圣教欲染指此间,怕不只是为了金钱而已,若这些全集中到一帐之下,该是多么可怕的一力量!

耿照担心第三刀便到石厌尘修长的美腿了,石厌尘却仿佛吃定孪生姊妹,莫说防御,就连浑身酥软的娇慵劲儿都懒得掩饰,衔指乜斜,眼丝缝里水波盈盈,笑得不怀好意。

石欣尘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腿软到几乎站不住,扶腰撑桌俱都无用,索坐倒,盘起单膝,手捏莲诀,低诵:“观自在菩萨,行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那副发湿粘唇的凄艳狼狈分明未变,眉宇间的惶急、困恼,乃至欲扰动随诵经声一一沉落,坠地如星散,消失殆尽。娴雅俏丽的脸蛋渐不见其娇俏靓丽,似笼罩在一圈若有似无的光晕里,宛若观音下凡,令心生敬畏。

耿照终于明白,她何以会有“玉面观音”的浑号。

在粥棚义诊处见到这幅景象的流民百姓,想必会由衷地相信自己并未被上苍抛弃,眼前正是

显圣下凡的菩萨,一切的苦难终有尽时,还不到自自弃的时候——

原本带着姨母笑的石厌尘笑容忽凝,露出一抹狞戾。耿照自与她相遇,从未在郎脸上见过这样的表,不觉栗。

那是怨毒,还是憎恨?不,或还有满满的厌恶鄙夷,仿佛是她此生所见最肮脏最猥琐之物,她是着自己直视它,用尽气力抑住作呕的冲动。

“念经?这就过分了啊,妹妹。”石厌尘微微后仰,抬起结实的薄,右手滑裙衩,蓦地响起“唧唧”的腻响,声音大到令少年面红耳赤,带强烈腥臊的鲜浓气味飘散开来,宛若嗅着血的狰狞恶兽,无比凶猛地钻鼻腔!

这回石欣尘连凝气成刃都来不及,整个如活虾离水般一弹,蜷着身子侧卧抽搐,双手夹在腿间,原本十分感的丰腴瓣绷出棱峭如岩的肌硬线条,激颤如摇筛,可见用力。

“啊啊啊啊————不、不要!啊啊啊啊……哈、哈……呜呜……不要这样!放手……里面不行……啊啊啊啊啊啊————!”

不但会叫,叫起来简直教七孔血,硬得难受。

石欣尘的嗓音和微哑富磁的孪生姊妹不同,那子稳重是刻意为之,加上岁月历练所致,原本的音色更偏甜美,意外的充满少感,吟起来直是如诉如泣,带着娇腻的鼻音,是差一点便沦为色媚侍的逢迎做作,偏偏石欣尘叫起来就是毫不做作,酥得无比自然,完全可以想像她有多不堪采撷,美得难以禁受,只能泣唤着求饶。

“不要……呜呜呜……两根手指不行……啊啊啊啊……太、太粗了……好胀!厌尘不要!呜呜……饶了我……不要再进来了……要坏掉了、要坏掉了!啊啊……外面……外面也不行!好麻……呜呜呜……好麻!啊啊啊啊啊————!”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不仅面颊耳垂,连雪颈和露于诃子外的肌都泛起大片红,或也是石厌尘的抠挖太过疯狂所致。寻常子捱不住她对体刺激的需索的,两姊妹绝非一次共感欢愉,在石厌尘有心“惩罚”下,可怜的石欣尘只能疯狂扭动腴腰,美得涕泪涎直流,仿佛被下了骇的强力媚药。

也不知醒过来又昏过去几次,石欣尘摇着晕沉的小脑袋,几欲脱力的藕臂连撑几次,才得勉强自锦榻上坐起来;回神觉得有些不对,伸手去摸小腹,指尖却在触及耻丘前便缩了回来,但已足够她确认所想。

“我帮你收拾净了,还系了骑马汗巾。”石厌尘坐于圆桌畔的莲墩上,依旧是单手托腮,叠腿翘

脚的模样,两相当于换了个位置。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有时候美得太过,月事是会提早来的,不必放在心上。”

石欣尘匆匆低扫视一遍,见外衫、裙裳无不穿得妥贴,下身给换了条藏青色罗裙,约莫是原本的裙子被经血或水弄脏,石厌尘随手替她换上了自己的。她穿着鞋袜卧于榻上,裙摆拉到掩踝的位置,理得十分平顺,适切地遮掩住她不想被看见的那条腿,又不致太明显。

几乎同她自己做得一般好。

石厌尘若有意折辱或刺激她,甚至可以完全放着不理,石欣尘的动作本就不是急惊风似的快,换衣受限于病腿,更是半点也利索不起来,从小到大她准时的秘诀就是提早半个时辰起床,以达到父亲的标准。

有什么比艰苦褪下浸了血污的裙子,光着满屋找替换衣物更难堪的?至少石欣尘想不到。况且她还遮住了她的腿,按她属意的方式——石厌尘从来不觉得她妹妹的腿有甚不好看,夏天时总想方设法把在岸边观看的石欣尘的衣裳弄湿,怂恿她脱得赤条条的,下来一起玩水。

那时她们多开心啊,石欣尘忍不住想。

便在撑直坐起的片刻间,她便原谅了厌尘——不原谅又能怎样?郎心底暗叹了气。

石厌尘眯着猫儿眼打量她,难掩得色,像在欣赏呕心沥血的杰作。“你瞧,美过之后,整个便松了,气色都好上不少。你就是压力太大,什么都往肩上扛,才会活得这么辛苦。”

石欣尘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最不想被你说。你懂什么叫‘辛苦’?今儿山上来了不速之客,又有恶徒意欲行刺父亲——”忽然闭,露出一丝疑色,只是无论如何不肯相信,只盯着孪生姊妹瞧,面色晴不定。

石厌尘哼笑。“妹妹放心,我若欲取那老不死的命,绝不假手他。把最好玩的部分拱手让出,那还有什么玩?”

郎思量半天,确实也不信妹妹会弑父。https://www?ltx)sba?me?me</strike>厌尘是嘴坏了点,顽劣了些,……罢了,总之不是她。却不喜她轻佻的吻和称谓,蹙眉道:“别在背后说父亲的坏话,有一天你会忘记改的。”

石厌尘笑道:“指不定我是故意,不是忘记。”石欣尘知道绕着这个话题谈不出结果,索不纠结,正色道:“住到我院里去,想待多久都行,随时要走,同我说一声便罢;不说也无妨,留几个字,让我知道妹妹不是失踪,是旅行去了。”

“我会偷光你藏的私房钱喔。”郎咯咯笑。

石欣尘也笑了。“姐姐没什么钱,怕你失望。”

笑了会儿,石厌尘才垂眸道:“不了,住这儿挺好,起码老……起码他不会来。这山上除了妹妹你,我还会想念的也只有阿好啦,住上几天,权作怀缅。住腻了我就走。”

耿照想了一下才会过意来,中的“阿好”,兴许便是石世修的小妾、那被取名为“于好”的南陵子。她嫁舟山时孪生姊妹若已非幼,可能同于好的年纪差得不多,毕竟好色慕少艾是男子的通病,石世修纳了个比儿们大不了多少的少为妾,也非不可能的事。

石欣尘俏脸微沉,明显忍着恼怒不想坏气氛,吻却不自觉地严峻起来,连旁观的耿照都能感受,约莫这个阿好真是她的逆鳞。

“她不是什么‘阿好’,是夺了父亲之、令母亲含恨的。娘走的那天,她心碎的表我永远记得。你不在娘床边,没能看见娘含泪阖眼的样子,姐姐不怪你,但你别忒亲昵地叫那个,还说要住她院里,姐姐听得心里难受。”

“我不在娘床边么?”石厌尘的声音有些诧异:

“那时候我在哪儿?”

石欣尘道:“你在阿好——”突然闭,雪润的腮帮子绷起明显的峰棱。

鬓边簪着黑曜石珠花的苗条郎轻掸膝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我在阿好院里。就在这里。那个我喊他‘老不死’你听不下去的男,也在这里。阿好本在陪我玩,他来了便把我赶到前庭去,不许我过门,但我听得见这房里有声音,猫儿似的,就他们俩——”

“别说了!”石欣尘手肘微动,忽又垂落。不知怎的耿照知道她非是要动武,而是想掩耳朵。

簪花郎没打算放过她。“我一直很乖很安静,没去打扰他们,只躲在门边上听猫儿叫,直到开始打第一声雷,花生米大的雨点一颗颗砸在我脑袋瓜上。你陪在娘床边,想必清楚:娘是打雷之前走的,还是打雷后走的?”

“……别再说了!”石欣尘撑榻欲起,却差点失足摔落,她的孪生姊妹如脱兔般离凳掠至,又似苍鹰攫兔,半搀半架将她揪起,俯首眦目,狰狞戾笑:“你知道阿好说了几次‘不要’,他还是使劲她么?就算是夺丈夫的妾,也知那天不能这样……但娘的丈夫不在乎。

“是你还管他叫‘爹’的那男,让娘心碎而死的,不是别个!你以为阿好有得选么?这个世道,什么时候让选过了?就因为生下一双儿,娘从此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在他面前再抬不起来,死后他都不曾原谅她;阿好没能生下一男半

都消失不见,没准给他杀了,埋在彼岸花下……他待你有比以前和气么?你现在能与他同桌吃饭了?谅必不能。因为我们连活着都对不起他,是那个没能替他传宗接代的无能,白白生下的无用块!

“你弄不清真正该恨的是什么,姐姐不来怪你。但阿好和我们一样,都是被囚于此间不得自由的可怜,娘还有你早晚替她拈香,阿好连坟都没有,我缅怀她有啥不对!”

石欣尘离开的时候,整个像被抽走了两魂三魄,脚步虚浮,手里的白纱灯笼晃得厉害,却不是因为微凛的夜风。

不管谁是姐姐,论掐架石厌尘明显才是技高一筹的那个,后半段石欣尘连像样的话语都拎不出一句,只余断断续续的嚅嗫夹在饮泣吞声间,遑论反击。石厌尘半掖半搂着她,用下轻摩她的发顶,有一度她怀中似乎传出摀紧的哭声,但她只是将石欣尘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将她塞进她薄薄的胸脯内,与外界的一切彻底隔绝。

直到石欣尘轻轻挣动,簪花郎才松开手,两安静地分开。

石欣尘临走前,像要挽回颜面似的撂了话,大意是让妹妹离“赵公子”和阙家二郎远些,不许住在留梦轩。她会把自住的独院打扫净让出来,在石厌尘盘桓山上的期间,暂时搬到客舍住,不会打扰妹妹,也不会向父亲透露。说完回就走的样子,简直跟逃跑差不多。

“……真可。”石厌尘托腮叠腿,眺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片刻再望不见,才似笑非笑道:“出来罢,浑小子。便宜你了。”

耿照本就不以为能逃过她的眼色,郎没当石姑娘之面、甚至挑在共感欢愉后揭发他,耿照已是谢天谢地,硬着皮爬出衣橱,老实地说:“记着今夜与姑娘有约,故来相候。姑娘勿怪。”

石厌尘嗤笑:“少来这套。你个厚颜无耻、卑鄙下流的强魔!装什么老实?要弄的是我可的妹妹,早被一掌劈成两截了,还能在这儿耍嘴皮?”

适才她一一个“强”,听得男儿硬透,那是因为忆起欢好的状,兼且意了圣洁如观音的石欣尘所致,此际听她再说,耿照不觉有些窝火。身处险境却无内力,是谁害得?还装什么受害者!淡淡反

“后半截姑娘说是强我来着,也算扯平了,这便两不相欠了罢?”

石厌尘对他的冷静镇定颇有些诧异,冷笑道:“你小子是七月半的鸭子,兀自不知死活呢,还是胆大包天,连内力全失都不怕?”凑近故作上下打量状,好闻的肌肤香泽混着一丝

蜜骚刺,撩得心尖儿一吊,直欲上天。

耿照不闪不避,沉落视线对正她上撩的媚眼波,淡道:“姑娘以香唾暗藏害机关,这是有心算无心了,在下便是坐怀不,掩耳闭眼,谅必姑娘也有其他厉害手段,终能得逞。却不知姑娘为何害我?”

石厌尘的鼻尖几乎碰着他面颊,似挑衅似诱惑地游近嘴唇、鼻梁,她异常发达的核心肌群令这个袅袅上移的动作稳而轻盈,缓摆如弄笛舞蛇,说不出的魅惑。

“……因为我喜欢。”郎在他耳畔吃吃笑,气音伴着湿暖香息耳蜗,嗡嗡酥颤。“把持不住的男都该死。在悬崖边推你们一把,实在太有趣了,我就是忍不住。”

凉凉的樱唇若即若离,小啄米似轻触少年的耳垂、颧骨、鼻尖,终又回到唇上。耿照目不斜视,挺直的虎背熊腰宛若铜浇铁铸,任由滑腻的青竹丝吐信攀缘,嘶嘶勾挑,冷冷说道:

“姑娘可曾想过,妄挑男子欲念,便要有后之事的准备。我家乡有句话说:‘先撩者贱,打死无怨。’斗殴欢好皆是见血贴,其理能通。”

石厌尘本欲抽退,冷不防他双臂一箍,死死将她箝于怀中。郎正跨于少年腰上,两颈贴面,锤膝锤皆无用武之地。石厌尘挣了几下纹丝不动,被少年堵住嘴唇,张嘴便咬。

腥咸血味渗中,少年却无闪躲意,反而撬开她的贝齿,霸道地进舌,搅得滋滋有声。回过神时,两已搂在一块,吻得如胶似漆,浓浓的色欲在唇、指掌间翻腾着,静静燃烧。

耿照终于明白,他俩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拍即合”,论媾的力欲念,石厌尘与他可说棋逢敌手、将遇良材,鏖战难止,至死方休。他开始相信她并不是一连串谋的某一环,非是与方骸血、奉玄教勾结图谋舟山的协力者,对于他俩的相遇她与他同感意外,但理并不能停止两需索对方。

不涉意的纯粹欲听着肤浅,到了石厌尘与他的这般境地,却又莫名单纯爽快,至为减压,堪称世间罕有之乐。

她的蜜气味变得更骚也更厚,带着浓浓的血气息,然而无比催。耿照从没想过会为如此腥臊的骚味疯狂,但此刻他只想狠狠她。

石厌尘用力抓他囊,少年眼前一白,便被疼痛阻住,仍紧紧抱她,两抵额喘息,分明都衣裳齐整,却仿佛两于嘶咬之间暂停的伤兽,野毕露,再赤也不过。

“……下回我再勾撩你的话,准你我。我说‘不要’你都别停,听到没?”

郎闭眼轻笑。“但现在不行。你白天得太狠,我月事提早来了。血秽伤身,你我都是,所以你得乖乖的。活该!”咯咯笑起来。

耿照在喘息中缓缓收束兽,嘴角扬起的瞬间倏又收敛。“姑娘习惯说谎。你答应了石姑娘的,我们不能再这样。你不是骗她,便是骗我。”

石厌尘点点,忽又摇摇,娇喘轻絮。“我……我想起来啦,确实答应了妹妹。我们……再想想办法。我还是想你我。”说完忽有些害羞,但说也就说了,没什么可收回的,咬唇嫣然一笑。

“你很特别。你是我遇过的男里,失去内力最不惊慌的。尝过我的销魂一吻后,我见过的男丑态多到你想像不到;武功越高,崩溃得越惨,下场往往也越可悲。你是怎生办到的?躲到舟山托庇于不应庐,我猜你仇家来不小,内力一夕成空,你不怕么?”

“因为我有个假设。”耿照调匀气息,终于坦率地微笑起来,睁开眼睛。

“我猜内力从未消失,始终都在那儿,是不是?”

第卅八折 无患刳肠,知有所困

差不多在石欣尘进屋之后,耿照对“假设”便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若无内力,断不能掩藏声息,致能瞒过石欣尘,而石欣尘竟未察觉有

他推测石厌尘香唾中所藏,该是某种迷魂药物,迷惑的却非心识,而是对于真气的感应,只不知效果是暂时的,抑或将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郎并未否认“藏于唾”这一点。

“我的涎、汗水乃至血皆有此奇能,这是修习一门名唤《啖噬元》的功法所致。”

石厌尘托腮笑道:“猜猜哪边的效果最好?”换将左腿叠上右膝,改用左手捧颊,动作间滑顺的裙纱在两条修长大腿间流淌,细沙般熨出平坦的小腹线条,以及微微隆起的饱腻阜,答案不言可喻。

难怪她以为津唾无效后,改用腿夹他的,诱使少年舔舐私处。

自相拥于榻的“观音坐莲”姿势分开,石厌尘改坐圆桌畔的四脚莲墩,耿照则踞于长背的酸枝太师椅,与其说隔桌对峙,更像避免柴烈火搁在一块儿,十有八九要糟。

须知来红不仅不碍阳物,据说部分子于月期间,欲特别旺盛。她在来时自渎过,那膣壁又厚又腻、气味极膻,充血的挤胀感异常鲜明的滋味她并不讨厌,所以格外危险。

石厌尘虽玩火,亦谙“不立危墙”的道理,她与少年棋逢敌手,对自己能否把持

并无信心,索坚壁清野,免得说没两句又上,回神已到天亮,把留梦轩弄得到处是血,宛若杀现场,石欣尘那丫肯定要疯。<va/r>lt\xsdz.com.com</var>

她对“赵阿根”的尺寸、体力乃至技巧都非常满意,但自今夜之后,少年吸引她的怕又不只如此。他那处变不惊的冷静极迷,非是出于无知的无畏,相反的他具有某种思考家的特质,不曾有片刻放弃寻找突困境的可能;郎完全能想像那有多挫折,而挫折居然不足以使他放弃。

“我曾挫断脊椎、半身不遂,被囚在绝崖的巨笼,也曾陷于无知晓的地底幽牢,夜遭酷刑拷打,长达数月。”耿照淡道:“相较之下,眼前所遇实称不上艰难。我大胆猜测姑娘非我之敌,与那帮恶徒无涉;若姑娘高抬贵手,解除《啖噬元》禁制,在下必涌泉以报,一生不与姑娘为敌。”

郎啧啧摇。“想不到双燕连城是这般险恶的地方,这是虐童来着。”耿照苦笑:“我真不是梅少崑,姑娘明鉴。”

“非常诱的条件,我很想答应。”

石厌尘难得一本正经,甚至看得出有一丝淡淡的懊恼。

“可惜我无法办到。”

因为《啖噬元》没有解法。

“……姑娘不明此功原理么?”

“我且打个比方。”郎道:“练五毒手,你知要用哪五种毒物、捣烂后在三伏天里曝晒若时辰,混沙土铁砾,贮于布囊,早晚拍打;完功后须浸醋散功,否则手掌将溃烂如糜,毒骨髓更有命之忧……秘笈中写得清清楚楚,独独不会解释为什么。

“五毒手如此,《啖噬元》亦然。我练成了,教我这门功夫的那自然也能施展,但我俩怕都说不出它是什么道理,遑论改弦易辙,从根本上逆转效果,使你复原。”

耿照心底发凉,但他早想过这个可能,失望却不意外,思绪由以毒虫淬成毒掌的五毒手发散,脱问:“《啖噬元》也是借虫蛇虺等外物练成的么?”

“聪明。”石厌尘毫不掩饰激赏之色,咬唇似笑非笑:

“还能不能再聪明些?”

既须仰赖有生来练功,必与土地风物有关——

耿照双眸骤亮,猛一击掌:

“……彼岸之花!”

石厌尘双颊酡红,乜着他吃吃笑。“我从不知聪明能如此诱。你乖乖坐好别动,万一我忍不住扑过去,你要负责翻窗逃走,决计不许让我逮住。我怕会活吃了你。”耿照摸摸鼻子苦笑:“《啖噬元》秘笈有

没提到,这效果是会叠加的?有的话姑娘要先说啊。”

石厌尘怡然道:“以黑色彼岸花淬成的功体,有迷心魄的效果。接触我汗水唾沫之,对我的话特别没有抵抗力;配合独特的发声法门,或可强迫对方服从命令,越短促的效果越好。譬如——”喉音忽变,如男子所发:

“‘过来’!”

耿照浑身一震,仿佛一记闷雷在颅中炸开,眼前倏白;恢复意识时,赫见自己双臂大张,凌空飞越圆桌,余光瞥见身下莲墩空空如也,不知怎的放下心来,整个狼狈地撞进锦榻。

垂落的纱账外,石厌尘不知何时已坐于他那张太师椅上,两算是对对扳换了位。郎掩嘴忍笑,耸着平削的香肩,露出一副“你看罢”的夸张无辜眼神,比更要挑衅百倍,非常之欠。

而石厌尘显然还没玩够,再度运起震音秘法,低喝:“‘褪衣’!”

耿照耳中嗡震,但这回听着更接近郎原本的声线,不若先前铁砂磨地般的浑厚男低音,连教他动动手指的效果也无,遑论解带宽襟。

“……这样你就懂了。WWw.01BZ.cc com?com”

石厌尘居然能毫不脸红地解释着,仿佛一切都是出于清楚说明之必要,而非成功与不成功的两次恶作剧。

“《啖噬元》效果参差,有些命令贴合对象原本心中所欲,看着就会很神;相反的,违背意愿的命令就没什么作用。对手有无准备也会极大地决定成功与否。出意表更容易得手。

“而《啖噬元》秘笈内所载一切法门,只对某一件事特别有效,仅此节毋须依赖运气,出则必中,绝不空回——”

“……让武者丧失对内息和经脉的感知。”耿照叹息。

“仿佛它便是为此而生。”郎听着似乎比他更遗憾。

依石厌尘所言,她施展《啖噬元》时仍须凝神致志,才能夺取对手的经脉感知;若未存想,仅仅让接触汗唾体,只能使之短暂失神,看上去像发呆恍惚,未必会丧失运使内息的能力。

此术与其生源——黑色彼岸花——质相近,也是对男子远比对子有效。至于剥夺内息感知,石厌尘并未在子身上试验过,只能对耿照两手一摊,露出招牌的夸张无辜表

“……姑娘没遇过习武的子么?”耿照有些诧异。

“你知子习武有多难么?”石厌尘翻了翻白眼,仿佛在说“男呵”。

何苦为难?我祸害你们就行了,找子做甚?”

耿照再次感到意外,忍不住微笑。看来双胞胎不只外表相像,除了共享高,内里有些东西也是一样。

石厌尘瞪他,连威吓都媚得惊。“别说。别夸我。我不是。我就是懒。”耿照闭举手以示投降。原来姊妹俩都是傲娇呢!他开始相信她们感其实不错,好过他最近所遇的另一对双胞胎。

《啖噬元》秘笈不同于寻常武典处,在于记载了这门奇异武功的源流。

千年以前,南方的桃源乡出了名盖世英雄,率领同胞对抗恶龙侵。恶龙是大地之上最强最恶的存在,所向披靡,吐息足以熔毁一切,浑身刀枪不,更有着所难及的无双巨力,即便英雄已是中龙凤,拥有神鸟的血脉与祝福,最终仍不敌恶龙。

英雄虽然落败,却赢得恶龙的敬意。它无敌得太久,在世上已无看得眼的事物,但英雄的强横令它耳目一新,承认彼此是同等的存在,巍然并立于芸芸众生之上。

恶龙将英雄和桃源乡美艳绝伦的公主带回了北方栖息处,连象征神鸟降临大地的圣木也一并砍伐带走,做为征服桃源乡的战利品。

英雄之所以忍受这样的屈辱,除保全同胞命,不欲多有牺牲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与沦为恶龙禁脔、备受宠的公主恋合谋,要为世除去巨患,他的实力与恶龙仅有半步之差,有心算无心,结果必定不同。

不幸恶龙早一步察觉,英雄公主双双罹难,桃源乡的百姓也被屠戮一空,仅有藏匿在故乡林中的一小撮逃过劫难,幸存至今。

英雄的盖世武功连在恶龙的栖息地也备受觊觎,他殉难之后,武学被恶龙麾下的虾兵蟹将悄悄瓜分,视为是对抗残主上的希望。然而无论怎生钻研,它们都难及英雄于万一,因为铸就这般强大的最后一块拼图,早被英雄留在家乡,这些愚蠢猥琐的北方龙伥永远都得不到。

毕竟黑色彼岸花无法在青丘山以北生长,遑论开花。

“……你知道,英雄和公主是什么关系么?”

石厌尘喃喃道,眼丝缝中漾着潋滟波光。

“在成为恋、乃至夫妻之前,他们便在一块儿了,因为是兄妹。阿好说,在从前南方的兄妹是可以成亲的,便到如今,南陵某些地方仍不禁旧俗,哥哥娶妹妹偶有所闻,连封国王室内都有。”

耿照知道这故事,甚至亲眼看过某部分。

——风陵族。伐倒后被运往侵略者都城、髹金饰玉的圣树建木。那场心策划却功败垂成的三重刺杀。

忌飏与陵……接天宫城。

故事里的恶龙,指的便是龙皇玄鳞。在烟丝水的幻象中,附于玄鳞视角的耿照见识过忌飏之能,他虽被玄鳞的“真龙燃息”所杀,那短暂的鏖斗却是少年平生仅见的惊心动魄;如今想来,绝对是峰级高手的等级、甚至凌驾其上的灿烂之战,千年难遇。

只逊龙皇半步的绝顶高手,其武学会被玄鳞的身边瓜分,实是再合理不过。毕竟龙皇虐,偏又永生不死,侍奉如伴虎,自危朝不保夕,想除掉玄鳞的决计不只风陵族的孤臣孽子而已。

其时龙皇座下分龙臣、龙血、龙祀等三大势力,忌飏的武功也被一分而三,由权臣、宗室与天佛教团各得其一。但风陵族第一高手的遗绪,终究没能在推翻玄鳞的大业占得一席之地,因为练成忌飏绝学的关键——彼岸之花——受限于水土,只能存于青丘大山以南,东海难觅。

直到石世修于此间复育为止。

“……那在逃离白玉京时,据说带了上万本的书籍古卷,详细的数字你可以问我妹妹,毕竟她才是循规蹈矩的好孩子,我是有不如无的坏东西。”石厌尘眨了眨眼,很难说是俏皮抑或顽劣。“他虽是混蛋,但不碍他读书厉害,他那些打铁、篆刻、水利农事的本领,全是从书里得来。书中自有什么什么的鬼唠嗑,旁或是随瞎说,于他可不是。”

看来种花和练武也是。

石厌尘有个理论。她认为她父亲从卷帙浩繁的古籍堆里,掘出了忌飏武学的廓,直到在舟山种活了彼岸之花,这才着手重现。

“……是因为阿好补齐了某个缺失的关键么?”考虑到“南陵”的关键字,这是相当合理的推论。南陵少带来了南陵秘境的传说花卉,听着很有说服力。

石厌尘却摇。“从我记事以来,书斋外便种满了彼岸之花,年年由红转黑,不曾变改。阿好是我七岁那年才来的,那年她刚满十六吧?就是个不幸遇上的倒楣蛋而已。”

但南陵少于好的出现,确实为石世修停滞不前的研究带来了一线曙光。

如五毒手要将蛇蝎之毒练进体,这类武功的先决条件是身体不能排斥。彼岸花先天对男子具有加乘效果,连想在花边久待都不能够,接触、乃至服食那是更不用提,只能再找一层媒介,间接图之。

“且慢!”耿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让子汲取彼岸花的华,再拿来练功?这是以牲祭祀的意思了,岂有此理!”

石厌尘冷笑。

“你以为我娘是怎么死的?她生不出男丁,只能以身试药,想替丈夫成为彼岸花之媒,哪知也不是这块材料,博取宠不成,落得身死收场。

“我妹妹不知这事。但连我都能猜想得到,我不信她是真不知晓,或许是不愿去想、不愿承认,更糟的是认了这就是娘的命,而不是有害死了她。”眸焦投于虚空,似望极远,却又极其凝聚苛烈,微勾的嘴角由冷转狞,平静得令栗。

“但她就是。我知是谁害死了她。”

耿照无法安慰她,总觉冲说点什么会很廉价,不免伤到她的憎恨与哀伤。他不会说石世修是对的,当今之世豪门氏族重男轻,视妻如衣服,随手弃之,并不是什么标新立异的举动,不乏以豪杰自居、颇有声名的这么做;石世修至多是不够伟大,不称其超逸绝俗的名士派,却也绝难因此受千夫所指,非向亡妻儿道歉不可。

石厌尘的视线移到他脸上,又恢复原先的似笑非笑玩世不恭,托腮笑道:“你很懂怎么让舒服,必有众多红颜知己,现在便未,将来她们也会一一被你哄骗上床,记得风流不妨,莫这等伤心取命的缺德事。周旋在孩子之间,想必很辛苦吧?”

“你这是赤的嘲讽。”耿照提醒她。

石厌尘笑够了才直起身,双手叠于膝,直勾勾地盯着他,微笑道:“你方才的提议我很心动,虽说敌对的两方起来也别有滋味,但我还是喜欢体己听话的小狗,该坏的时候坏,该乖的时候也得够乖。所以我想修正下你的提议。

“我把《啖噬元》的秘笈给你,并就我对于这门功夫的了解,尽力助你解复原,但不保证结果。”

耿照不置可否,片刻才道:“武林各派莫不坚守门户之见,姑娘于此,算得上是出意表的大方。”

石厌尘挥挥手。“我不在乎这个,什么狗门户,不如一根够粗够硬的滚烫,在我想要的时候随时能上,不想要时不碍我的眼。<q> ltxsbǎ@GMAIL.com?com</q>你用不着信我,我可先让你看货,看了再做决定不妨。反正书是死的,是活的,我就不信自己会输给一本秘笈。你不能没有我。”

她如此坦率洒脱,再犹豫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耿照想了一想,点道:“姑娘想让我做什么?”

“那厮喜欢你。我妹妹说得没错,你是他想要的那种儿子。”石厌尘道:

“他会频频找你过去,聊这聊那,乐此不疲。你有大把的机会进出书斋,待上许久,能看到许多我拿了你那块小小的血玨夜闯、时间上

不允许实际上也办不到的细琐物事,包括他想让你看的、不想让看到的……林林总总——”

耿照打断了她。

“石姑娘,我不能协助你杀……伤害你的亲生父亲。我做不到。”

石厌尘微怔,忽然噗哧笑出,大概意识到这对少年而言,不是能拿来嬉闹戏谑的事,虽仍带着笑,却无半分轻佻。

“我还没决定好,要拿他怎么办,现在还没。我娘挺可怜,但那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可以坚拒那厮纳妾,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可以一剪子捅死阿好,可以不替那厮试药……她的决定导致了结果,怪不了别

“我没有替她复仇的理由。在她心里,说不定不觉得有仇。”

耿照无言以对。

郎从追忆中回过神,淡道:“我只想知道阿好怎么了。她最初来到舟山,是被派来照看我的,此前照管的瞧我都像瞧着什么怪物似,唯恐沾染灾气,只有阿好待我像个普通小孩,也是她让我和妹妹见了面——这原是不被允许的。

“阿好教我读书练武,带我们姊妹俩一起玩……如今想来,在那厮最疼她的时候,她恃宠所求的,不是什么好看衣裳、好吃的东西,全用在了我们姊妹身上——或者该说是我。若无阿好,我早烂在某个暗无天的僻院里,指不定比我娘亲走得早。”

他发现石厌尘其实是个不擅作伪的

但凡不是发自内心,彰显于外的便只“夸张”二字:夸张的笑,夸张的故作姿态,夸张的媚惑勾引……仿佛怕看不出假。除此之外,她却是直率无隐的,想,想恨就恨,不明白的就说不明白,相处起来意外的舒服。

就像她毫不隐瞒对阿好的感那样。

“我想过是他杀了阿好,悄悄埋在彼岸花下。”石厌尘道:

“但我现在懂男了,知男欢是怎么回事,回想起来,应是那厮阿好,胜过阿好他,我不信他下得了手。你须为我探查阿好的下落,无论是那厮杀埋尸,或阿好终于鼓起勇气逃离此地,书斋内必留有蛛丝马迹,拿来给我。之后,我才能决定要拿他怎么办。君子一言?”朝他伸出纤长的五指。

耿照无意介她父俩的争端,但石厌尘与他有着几乎一致的目标,他们都想确认石世修对于某事的意图,且不能为其所知;在弄清石世修是友是敌之前,石厌尘无疑是绝好的制衡与保险。况且在解《啖噬元》一事上,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

“快马一鞭。”两右手握,又不

约而同松手缩回,对“握久了会出事”居然莫名有共识。石厌尘滴溜溜转开美眸,胡掠了掠鬓丝,强抑着拿眼角瞟他的冲动,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有些着相,忽生疑惑:“且慢。我是在心虚么?有甚好心虚的?”本想扭抛他个销魂媚眼,证明自己坐怀不,蓦地脸颊发烧,好像正做着什么极端羞耻之事似的,浑身都不对劲。

弥漫在空气中的燥热,同样令少年躁动难耐。

子来红总给秽恶不洁之感,无分男,避之唯恐不及。然而不知为何,一想到郎来了月事,耿照的欲念竟难遏抑,兴许是她窈窕如天仙般的纤细美貌,与裙底那浓厚鲜烈、充满血气息的骚味反差过大,初嗅时虽有些刺鼻难受,却总在脑海中萦绕不去,越发地渴求起来。

少年唯恐失去理智,咳两声,打难受的沉默,讷讷道:“石姑娘,那个……秘笈……”

石厌尘顿如开窗迎风,从满脑子自我怀疑和艳绮想中浮起来,也咳两声,拍手笑道:“是了,秘笈。重要的重要的,我明儿写给你,一定啊。别担心。”

“明儿写给——”耿照都听傻了。

《啖噬元》或有所本,但石厌尘没见过。她所知的一切,全是那南陵少于好教她的。于好不知彼岸花于有害,怜惜石厌尘孤绝于至亲之外,才想着将得自其父的真传,也教给另一个无缘习之的儿。

“所以说书斋之内,或还有一部《啖噬元》的珍本。”耿照抱臂沉吟,若有所思。

石世修传授于好的,必定是淬成彼岸花之媒的部分,纵有解法,于好也没有知道的必要。如此想来,《啖噬元》未必没有逆转解除的救治手段。

石厌尘以为他担心自己赖皮,拍胸脯保证:“待我睡一觉起来,默给你便了,反正你啥也没,怕我混赖不成?合作贵乎互信,你怀疑我我怀疑你的没啥意思,要不我先付前订,未买菜先送葱,便宜你了。”兴致所至,一把抓住少年的手,拖着他奔了出去。

耿照连灯烛都来不及拿,所幸屋外月色皎洁,倒也毋须照明。石厌尘拉他一径往前山去,全不怕被目击,回见耿照眉紧锁,安慰道:“不怕不怕,这帮弟子十分犯贱,往往子时才睡下,寅时便赶着起床练功,这会儿全睡成了猪,放火烧屋都醒不了。”说得好像她放过似的。

不对,没准她真放过——

耿照心中喀登一响,见郎余光乜至,赶紧转移话题:“万一被瞧见……”石厌尘咯咯笑道:“那也是我妹拉着你跑。这山

是归她管的,谁敢多嘴?”耿照越听越愁:“所以才不妙啊!”只不敢说出

石厌尘专挑僻径走,与记忆中大相径庭,直到弯出小路,来到双冢对峙的山道间,抬见得熟悉的“龙跨千山”诗句碑帖,才意识到是与阙牧风傍晚分食炖之处。

“这儿有《啖噬元》的秘笈可看?”耿照简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石厌尘轻搔螓首,脸皮子居然变薄了几分,瞧着颇不好意思。地址发、布邮箱 Līx_SBǎ@GMAIL.cOM

“不是,今儿我不想写字,说了明天默给你的,不写是小狗。这前订呢,是跟另一套武功有关的秘密,买菜送葱,不收你钱。”耿照心想:“你同阙家二郎倒是有话聊,一个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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