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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异类

作者:杉燃

第一章 被盯上了

狂风裹挟着冰渣,在大街小巷横冲直撞。WWw.01BZ.cc com?com

江小梨缩着脖子,抱着断了肩带的书包,一步步往家走。她没撑伞,羽绒服的拉链也没拉上,风像一只只冰冷的手,往她衣领里钻,冷得她浑身发抖。

街上空的,偶尔驶过的车辆,将远处灯光拖出长长的影子。天空灰沉沉的,像是要塌下来。

她的眼泪早已透,眼眶却依旧酸胀。那种湿冷,仿佛从骨缝里渗出来。

刚刚在医务室发生的一切,如同荒谬可怕的梦,不断在脑海里回放。

她本来是去送张婷婷的,同桌的小姑娘脸色发白、说肚不舒服,她便跟老师请假扶着她去了医务室。可到了医务室医生并不在,她扶着张婷婷躺下,倒了杯热水放在床

后来江小梨闻到一奇怪的味道,像酒,却又夹杂着其他什么,说不清道不明。

然后——眼前一黑,意识断片。

她再醒来,是被彻骨的寒意激得清醒。身下的床垫硬冷,制服裙皱地搭在床边,内衣被丢在一旁。她浑身冰凉,四肢僵硬,喉咙像堵住了一样。

疼痛感真实得令发颤。

她本能地蜷起身体,颤抖着摸索着衣物,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她不敢想昏迷这段时间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只知道——差一点,她就真的失去了什么。

医务室空无一,张婷婷不见踪影。

她穿好衣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就在她弯腰捡书包时,肩带突然“啪”的一声断了,书包落地,笔散了一地。

那一声“撕拉”,像是将她仅剩的一点尊严,撕成碎片。

江小梨蹲下身,机械地捡拾东西,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随即被寒风带走。

她不知道该怀疑谁,但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是陈安语。

从初中起,陈安语就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那个家境优渥的孩,最初不过是嘲笑她的发型、鞋子,说她“装清纯”“太会表现”。那时的江小梨还会回嘴,以为只要努力,就能反击。

但事越来越不对劲。

她的书桌被翻动,笔芯被拔空,课本上出现污秽的涂鸦。关于她的流言悄然传开——说她勾引竞赛班学长

她一度以为,只是校园小打小闹。

直到某天傍晚放学,她在校门被几个陌生男生拦住

:“听说你脑子不错,来给哥几个补个课?”

她终于意识到,有把她当成了私下里取乐的对象。

之后,陈安语更加明目张胆:“你要是安分点,我就让他们不动你。”

她怕了。

她退了竞赛班,不再报名任何比赛。

老师说她状态下滑,父母问她是不是压力大,她摇,只说:“我想休息一下。”

可她知道,那不是“休息”,是投降。

那时的她真的很喜欢数学。

她曾在自习室做题到手酸,高年级的学长会拍拍她的肩:“坚持住,拿到国奖就能保送了。”

那是她憧憬的未来。

为了逃离那个噩梦般的初中,她放弃了保送考到了市一中。

以为能重启,却没想到,陈安语也来了。

据说她家花了不少钱走关系才进的这所学校,成绩依旧垫底,却依然过得游刃有余。

江小梨本能地避开她,安静行事,尽量不招惹任何

可有些,就是盯上了你,就不肯放手。

如今的医务室事件,虽无直接证据,但她的直觉像紧绷的琴弦,疯狂敲击着她的神经。

这像是一场警告。

风呼啸而过,吹得街边的广告牌哗啦作响。

她抱紧书包,指节冻得通红发紫,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她更不知道,那天医务室的后门外,一直有站着。

身影高瘦,穿着色校服,背靠墙角,像融夜色的影子。

他静静看着她狼狈离开,眼神幽,漆黑得像一井。

半晌,他掏出手机,发出一条微信:

——你不该碰她。

对面只回复了一个省略号。

他没再回复,收起手机,背影被夜色一点点吞没。

第二章 温暖的家

眼前是熟悉的小楼。楼道里弥漫着一湿而陈旧的气味,零散的光线透过斑驳窗棂照在剥落的墙皮和老旧的楼梯扶手上。江小梨吸一气,揉了揉冻得发僵的脸,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一点点安抚自己心底的不安与惶恐。

她轻轻推开家门,暖意扑面而来。与外的寒冷败不同,屋内整洁温馨。厨房里锅碗碰撞的声音柔和而有节奏,灶台上火苗跳跃,混合着饭菜香气的热流将整个家都包裹得暖融融的。

铺着米黄色桌布的饭桌边,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趴在作业本上,小脑袋歪

着,已经睡着了。他一只小手还紧紧攥着铅笔,呼吸轻缓。江妈妈正忙碌地切菜,听见动静抬看了一眼玄关,露出熟悉温柔的笑容:“小梨回来啦?今天煮了你吃的番茄排骨汤,外面冷坏了吧,马上就能开饭了。”

“哇哦!”江小梨一脸惊喜地叫出声,“难怪这么香,我都馋死啦!妈妈,我现在就能喝一碗吗?”

“先去洗手,我给你盛。”江妈妈切了些葱花,又回问,“小允是不是又趴桌子上睡着了?”

江小梨洗了手,走到弟弟身边,看见那张纸上画着一辆笨拙的大卡车,还有一家四的卡通像。她轻手轻脚地把弟弟抱起来送进卧室,给他脱了外衣盖好被子,小孩睡得沉,整个过程中一动不动。

回到饭厅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已经端在桌上,葱花漂浮其上,葱香与排骨香气织在一起,唤醒胃

她接过碗,强装轻松地抿了一,却还是没忍住眼角泛红。

“今天晚自习我陪张婷婷去医务室拿药,”她一边喝着汤一边嘟囔,“校医不在,等了好久。我们回来晚了,老师不听解释,罚我们站了半节课……”

江妈妈皱了眉,正想说什么,江小梨就低吸了一热汤,鼻子一酸,假装委屈地耸了耸肩:“我真的太倒霉了。”

她知道妈妈心软,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一直在维持“娇气包”的设,在家里哪怕切水果切点皮都会红着眼眶哼唧半天,说“好痛好痛”。

他们都以为她只是天敏感。

却没知道,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爸爸是跑长途的货运司机,视频打来的时候,她已经从“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书包带子也坏了”顺利切换到“我这次数学考得超好”。她眉飞色舞地展示成绩单,说自己年级第六,只差一点就能进清北班了。

“哎哟我家小梨真!”视频那的江爸爸在服务区喝着水,脸上满是自豪,“我一会给你转点钱,明天去买个好看的书包,那坏的就别用了。”

“谢谢爸爸~”江小梨对着屏幕比了个心,“你先转我嘛,我看看要是缝缝还能用呢,下次碰到喜欢的再买。”

饭吃得差不多,她把手机还给了江妈妈,打了个招呼后就回房写作业去了。

房门轻轻合上,屋内安静下来。

江小梨终于得以放松脸上的肌,把那些笑容卸下来。

她脱下校服,浑身湿黏的感觉让她想作呕。白皙的皮肤上分布

着大大小小不规则的红痕,触目惊心。她咬紧了牙,目光在那些痕迹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愤怒、不甘、恐惧,一层层堆迭在心

她不是在撒谎。她的确和张婷婷一起去了医务室,也的确等了校医。

她只是没想到,醒来时,那种身体被侵犯的屈辱感,会像泥泞般将她整个拖进渊。

这一年她一直很谨慎,尽量与陈安语避开,选修课不重迭,教室楼层不同,她甚至习惯避开群、背对摄像地行走。她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却仍然没能躲过这场猖狂而隐蔽的猎捕。

她无法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确定是不是有在拍照,还是录像。陈安语是怎么做到的?张婷婷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请来的是哪个职高的社会青年?保安和摄像就这么失效了?

她的脑袋昏沉沉的,却必须保持清醒。

她只能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把绪收好,再慢慢查。

手机这时亮了一下,桌上弹出一条新信息。

备注“孟胡栎”的发来消息

【学妹,我这有一套近三年数学竞赛初试题,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拿给你。】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很高兴,但现在,她只是努力让自己从混里抽离出一丝理智,打起神回了消息:【谢谢孟学长,周六下午可以吗?】

【可以,还是在咖香书舍?】

【好的,谢谢学长。】

她盯着屏幕发了几秒的呆,才轻轻合上手机。

有些夜晚,是没办法真的安然睡的。

第三章 学长的邀约

,江小梨照例六点醒来。吃过早饭后,她拎起书包出门,天色尚早,薄雾弥漫在校园的小路上。她将校服拉链拉至最高,低缩着脖子,像是在给自己筑一道防线。

到教室时,教室里已有稀稀拉拉的读书声。张婷婷正坐在座位上啃面包,看到她进来,顺手递来一瓶酸

江小梨没有接,只是打量了她一眼。她们的目光短暂汇,一个眼里是迟疑,一个眼里是善意。

“昨晚谢谢你找送我回宿舍哦。”张婷婷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我室友说那两个生说她们是三班的,和你认识。昨晚太困了,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你是走读吧,回去晚了吧?”

三班她并没有认识的。除了陈安语,江小梨实在想不到谁还会盯着她不放。

她沉默了两秒,摇。“我吃过早饭

了。”

然后,她看了眼即将走进教室的班主任,翻出课本,“我先背书了。”

一周的时间过去得很快。间或出时,她也会远远看见陈安语,对方仍是那副不屑又挑衅的眼神。江小梨心里也不是没有波澜,但她克制着不去回应,她知道,真正的强大,不是嘴上的逞强,而是内在的成长。

周六上午,孟胡栎约了几个朋友打网球。他们原本就有申请藤校的打算,运动常多是网球、橄榄球或击剑。

结束后,沉昕和陆砚一同跟孟胡栎回了家。三边吃午饭边讨论申请材料,一直谈到下午两点。

孟胡栎连续看了几次手机,神有些分神。

陆砚眼神落在他手上那块屏幕上,语气不疾不徐:“你手机是不是有点粘?”

“待会要出去一趟。”孟胡栎随答。

“嗯。”陆砚低继续看手里的资料,没再多问。

孟胡栎恢复话题:“你们两个托福和都稳了,但背景活动太单薄。沉昕你n初赛过了,就准备一下决赛。四月那场有含金量,能加分不少。”

沉昕靠着沙发翻着孟胡栎的简历,对比自己不禁感叹道:“你居然还有校长的亲荐信,真就天选学神。清澜怎么舍得和你分?”

“我们没分,双方都想冷静一段时间。”孟胡栎没多解释。清澜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两相识多年,厚。只不过这一年各自忙着申请,矛盾积攒得多,这才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消化。

三点整,孟胡栎的手机亮了,是江小梨发来的短信。

“学长,我已经出门了。”

孟胡栎起身回房间拿外套,下楼时手上拎着一个牛皮纸袋。

他经过客厅时道:“我先出去了。你们要留下来吃饭,提前和王婶说一声。”

“你丢下我们也太不讲义气了。”沉昕喊了一句。

回应他的是合上门的声音。

陆砚站起身,掸了掸衣摆。

“你去哪?”沉昕问。

“便利店。”他回答得轻描淡写。

院子外,司机刚要启动车子,副驾驶门被拉开。

陆砚坐了进去,侧看了眼孟胡栎手中的袋子。

“顺路,搭个车。”他说,声音不高,语气平静,却自带不容拒绝的理所当然。

第四章 我叫陆砚

的阳光斜斜地切过树叶,落在书吧的落地窗上泼出粼粼光斑。江小梨坐在

角落的位置正专注的解着一道数学题,笔挺的坐姿腰线拉出一道温柔的弧度,笔尖在稿纸上沙沙游走,字迹清秀雅致,一笔一画都和她一样透露出一种宁静的美。

孟胡栎在这家书吧给江小梨送过好几次资料,孩的习惯早已熟络,他只在门稍作环顾,便锁定了角落的

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扣了扣,那轻轻地扣击声拉回了江小梨的思绪。

她抬,目光和孟胡栎对上,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没有回过神的茫然,随即嘴角绽开清浅的笑,“孟学长。”

孟胡栎点点拉开里面的椅子坐下,他的视线落在大片的稿纸上,看到熟悉的符号,有些诧异,“你已经在做高二的竞赛题了?”

江小梨有些赧然,她拿出堆积了好几天的错题,“我最近在用梅涅劳斯定理解题时,总会遗漏一些条件,我思考了很久都都无法准确地找出问题。ht\tp://www?ltxsdz?com.com”

孟胡栎将手中的超大纸袋放在她面前,说道:“这是近三年的初试竞赛题,你如果后面计划走强基,应该是用的上的。”又抽出一本装帧美的16开硬皮书,“这本书详细介绍了q排名前30的大学及其录取标准,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补充的。”

“学长”江小梨犹豫着说,“我没有计划出国读书。”

孟胡栎闻言一笑,“没关系,了解一下也不坏,说不定以后你的想法会改变呢。而且,里面也有关于国内顶尖高校的介绍,对你走强基计划也很有帮助。”他翻了翻书页,继续说道,“这里面提到的学术竞赛和科研项目,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提前准备,这些都是申请时的重要加分项。”

说着合上书,拿起江小梨先前的练习题,“我先帮你看一下这些题。”

不是第一次讲题,孟胡栎是获得数竞金牌,放弃国内最顶尖大学保送的数学天才,江小梨所有的高校信息都来自他。

“孟学长你喝什么?我去给你点杯水。”江小梨将笔和稿纸递过去,才注意到桌面上只有自己的饮品。

“不用了,陆砚去买了。”

正说着,江小梨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抹修长的身影,不同于孟胡栎致到有点偏化的长相。

男生身材高大,脸部的线条优美流畅,下颌角有明显的棱角,搭配挺直的鼻梁,英气十足。眼睛是细长的开扇窄双,眼眸清澈明亮,对上她打量的视线,眼尾微微上扬,眼眸里像是藏着璀璨星光,他拿着两个咖啡杯朝他们走来,那挺拔的身姿更衬得他气质出众,整个

宛如从漫画中走出的俊美少年,让移不开眼。

咖啡杯被放在桌面,男生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利落沉稳。他身形颀长,黑色呢外套衬得肩背挺拔,净利落的短发下,眉眼清俊,廓分明,是那种不动声色也容易在群中脱颖而出的长相。『发布邮箱 Ltxs??A @ GmaiL.co??』

他没急着开,只是将其中一杯咖啡轻轻推到江小梨面前,语气淡淡:“这杯没加糖,怕你练题太久渴。。”

江小梨怔了下,正要说什么,孟胡栎接:“我的呢。”

“你那杯加了油,太甜,服务员说要晚点。”男生语气依旧平静。

他说完才抬起眼,视线轻落在江小梨脸上,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审视,却不失礼貌。

“你不介绍一下?”他偏看向孟胡栎。

孟胡栎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学妹江小梨,一直想走强基计划,数学底子不错。陆砚,我发小,信息学竞赛国一那位,比你高一届。”

江小梨轻轻点,正要打招呼,却听见那男生开:“陆砚。”他顿了顿,“砚台的砚。”

他没有解释名字的含义,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自然而然地说出,声音低而清朗。

她下意识应了声,声音很轻:“你好。”

他微微颔首,目光收回,举起咖啡杯轻啜一

那天之后,江小梨才知道,陆砚不仅是校内排名前列的信息学竞赛选手,也是全国少年组编程冠军——但她更记得的,是那书吧中,他看似寡言却强势的出现,像一道锋利却不张扬的光,令印象刻。

她回到家后想起那个男生,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不动声色的存在感。

第五章 撞见表白

再见面是周三。

场的早晨风有点凉,江小梨低拖着扫帚,一缕碎发从校服帽沿滑落。她下意识抬手捋了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握过扫帚柄的凉意。

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渐渐靠近。

她没抬,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边缘——

是陆砚。

他穿着藏蓝色的校服外套,领敞着,袖子挽起半截,露出线条清俊的手腕。他走得不快,却极有节奏,像经过密计算的齿,不疾不徐,每一步都稳而有力。

晨光正好落在他侧脸,五官廓沉静分明,唇线紧抿,不说话时有种令不敢轻易打扰的克制。

江小梨下意识顿住了手。

陆砚仿佛也认出

了她,目光略略一顿,眼神沉着而平静,没有多余的绪,像湖面一阵不动声色的风。

“早。”他语气清淡,像水落石,不响,却能泛起一丝涟漪。

江小梨“嗯”了一声,连看都没看他,重新低继续扫地。但耳尖微微泛红,出卖了她不动声色的心绪。

陆砚也没有停留,步子略一侧过,从她身旁经过。他的身上有种清冷的气息,像月光照过石板路,净、冷静,却带着无声的压迫感。

江小梨咬了咬牙根,扫把转了个方向,试图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不远处,同班同学谢雨绵提着簸箕快步走了过来,眼睛在陆砚背影和江小梨之间来回打量,再意味长地看向江小梨

“喂——他刚刚是不是在跟你说话?”

江小梨没抬,“谁?”

“陆学长啊!你别装傻,他难得张嘴跟生说话,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江小梨语气淡淡,边说边把扫帚推得更用力了些,像要扫走谢雨绵的好奇,“你看错了。”

谢雨绵看着她嘴硬的样子,撇了撇嘴,“你可别骗我,你那张脸,男神都要多看一眼。”

江小梨没应声,只是看向远处刚被阳光照亮的树影。她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也知道在这种校园里,漂亮意味着窥探、标签和嫉妒。

但她比谁都清楚,光靠一张脸改变不了命运。

她要走的,是另一条路。

后来的子里,江小梨除了学习,偶尔也会悄悄收集关于陆砚的信息。

她起初并不怎么搭理谢雨绵——那个话多、总凑热闹的生。但很快她就发现,谢雨绵是校园贴吧“一中之光”的资活跃用户,而那个贴吧里,几乎都是围绕着陆砚展开的话题。成绩排名、篮球赛场、竞赛比赛甚至是常走廊上的一抹神……在这些热切的描述中,陆砚像是被打磨得过于锋利的神明。

而谢雨绵,也不愧是那种眼观六路、嘴藏八卦的,总能在不经意间注意到陆砚的一举一动。

江小梨不动声色地听她分享,又翻阅校刊和公开的竞赛资料,慢慢将零散的线索拼成了一个大致的廓:

父辈从政,家世不凡,本格沉稳,几乎从不与起争执,成绩优异,据说还是因为一中要发展信息竞赛,他因为当校长的姑父,高一下以特优生转学来的一中,无论是学业家世还是长相,他都像是天生就被定义为“拔尖的存在”,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与压迫。

关于他的传闻看似唾手可得,却像一束打在高处的光,清晰、真实,却又遥不可及——离江小梨的生活远得近乎虚幻。

是啊,和孟胡栎一个圈子的。

那场被她刻在骨子里的初中往事,还没完全风化。当时因为孟胡栎,她差点被整得半条命都搭进去。没有教仗着漂亮,不懂规则,更不懂“有背景的强势友”到底意味着什么。

从那以后,她便知道,有些男生碰不得——特别是那些身边围着强势友或家族背景的,哪怕只是一句玩笑,都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她后面习惯地警惕,懂得退让。

可陆砚……他是单身啊,一个净净,身边从没谁占据固定的位置。

江小梨忽然有点分不清,那种遥不可及的吸引,是因为他太光亮,还是因为他没有属于任何的影子。

也许两者皆有。

这天傍晚,江小梨把作业本到教务处后,准备抄近路穿过图书馆边上的小径回班级,远远看到银杏道那的转角站着两个

她刚想转身绕开,却一眼认出了那个挺拔的身影——陆砚。

他穿着校服外套,羽绒内衬拉链拉到最上,衣角被风拂动,整个站在斜落的余晖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静。一个生正站在他面前,仰看他。

生江小梨有点印象,是校舞蹈队的,名字不知道,但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出挑——尤其今天,校服裙摆明显改短了几寸,一双穿着色打底袜的腿在寒风里依旧纤细显眼。

生手里捧着一封信,封面是心迭好的心形图案,纸边微微卷起,像是紧张得攥了太久。

“陆学长,”她鼓起勇气抬看他,声音软得像风,“我、我不是想打扰你,就是……很喜欢你。”

她声音轻,带着点撒娇似的颤音,“我关注你很久了,贴吧里……还有球赛,我都有去看。我知道你在准备出国申请了,但、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陆砚没有说话,冷风从两之间穿过,吹起生额前的碎发。他低看她,目光没有犹疑,也没有回避,却也没有多余的温度。

生像是怕他拒绝,迅速把书递过去,带着点小心翼翼地哀求:“可以收下吗?你不用急着回复我……”

陆砚低看她,眼神沉静,净得没有任何波澜。

他没有接信,只语气清淡道:“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不接受别写的信。”

生眼神一滞,脸上

的笑慢慢收了起来。

“那……”她轻声问,“能加个微信吗?就……哪怕只是普通同学也可以。”

陆砚顿了一下,“我微信不随便加。”

生手还举着,僵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眼角有些泛红:“我知道了……你能听我说完,就已经很好了。”

陆砚点了点,轻声说了句:“抱歉。”便转身离开了。

生那封信没送出去,被她紧紧握在掌心,指节泛白,她看着陆砚走远,目光垂落一瞬,转身朝另外的方向离开。

整场对话没有喧哗,只有银杏叶在风中簌簌而落。

江小梨站在不远处的影中,悄悄捏紧了衣服下摆,冷风吹得她指节冰凉,心却像被什么攥了一下。

她忽然明白,那样的光,即使有递上一整颗心,也未必能照进他眼里。

陆砚拒绝得克制、礼貌,却又不容置喙。那种距离感,像是一堵无声的高墙,不必解释,也不允许靠近。

她只能隔着群和时光,默默凝视那道光,不说话,没有机会靠近,却一寸一寸地记在心里。

第六章 进的不是学校,是猎场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拖得极长,像是从楼道处慢慢出来的回音。教学楼外风声凌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门外昏黄的灯光远远地投进来,连走廊里的冷气都带了几分凛冽。

江小梨将讲义和刚做了一半的练习册塞进书包里,她没有和班上几个说笑打闹的生一起走,悄无声息地走出教室,踩着光线稀薄的楼道往下。

晚自习后的教学楼总有种说不出的空感,像是谁抽空了所有热度,只剩下风在窗缝里撞。

她走到东侧楼梯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轻快却刻意压低,像是熟悉地摸准了她的节奏。

“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呀?”一个带着淡淡讥讽的声音打寂静。

江小梨回,陈安语站在楼梯转角的影里,身后是摇曳不定的安全通道灯。

“真有本事啊,江小梨。你这成绩上升的快,你晚上是吃卷子睡觉的吧?”

江小梨没有搭话,神淡淡就想离开。

陈安语却抬手拦住她,指尖故意碰到她的肩,低声道:“怎么,不认识老同学了?”

她笑了笑,语气忽然一沉:“你是不是觉得,换了所学校,就没记得你以前过什么事了?”

风正好从窗户缝里灌进来,吹得走廊灯轻轻晃了晃,仿佛气

氛也随之一沉。

江小梨站定,脸上没有表,手却在书包带上紧了紧。“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本事再贴上孟胡栎一次试试?。”陈安语靠近一步,声音更低,“你以为清澜学姐不在这,就没收拾你了?”

江小梨直视她的眼睛,语气平稳:“中考都结束了,你还是她的狗?”

陈安语神色顿时一滞,脸色微变,咬牙冷笑:“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孟胡栎出国的子就是你倒霉的开始。”

“陈安语。”江小梨不耐,“你跟着我考来一中,整天盯着我,是想证明你们比我强,还是只是怕我真的赢了?”

“就凭你?”陈安语眼里满是不屑,“你以为考进一中就能翻身了?哈罗礼德的游戏规则,你永远学不会。”

“也许我从没懂过,但我知道,只靠那些‘规则’换来的胜利,永远算不上真正的强。”

“真是可笑,你所谓的强,在我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陈安语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力道不大,却带着刻意的羞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江小梨,我可真迫不及待看你下场了,一定很有意思。”

她甩下这句,转身离开,脚步在楼梯间消失得脆。

江小梨没动,喉咙发涩。

那些过去,她从未忘记。

初一那年,她刚考进哈罗礼德,成绩不差,特别是物理和数学,在模拟考试中她逐渐冒

第一次被孟胡栎注意,是在一场数竞辅导课上。她在课后独自留下,反复推公式,一道压轴题怎么都算不出来。

是他走过来,在她旁边站了一会,用钢笔在演算纸上重新整理了一遍路径,字迹工整,“你少了一步换元,前提条件要先构建。”

她记得那时他穿着蓝色校服,眉目沉静,话说完就走,没多看她一眼。

后来几次,他被老师叫来指点低年级的竞赛生时,他都会路过她座位,问她题目有没有卡住;甚至在辩论社选拔时,提名鼓励她试试。

她心里当然泛起过涟漪——谁不会?

可她不知道,有些的靠近,是致命信号。地址wwW.4v4v4v.us

关于她“勾引学长”“不自量力”的传言,像雪崩一样压下来。有往她抽屉里塞写着脏话的纸条,有当众泼她的牛。她的水杯被装胶水,发被趁她打瞌睡时剪断了一缕。

她忍着,以为忍一忍就过去看。

直到清澜找上门。

后来陈安语的刁难不

再掩耳目,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后来她不再去竞赛班,疏远了孟胡栎,只求中考顺利离开那座学校。

终于,她逃出来了。

可现在,站在一中明亮又空的楼道里,她忽然发现,那些、那些羞辱,从未真正离开过。

她吸了气,压下喉咙那酸意,把手里的书包背好。

这一次,她不会再任欺负。

第七章 他的吉他声

期末考试的成绩在教室里公布时,江小梨站在群边缘,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她的心跳比任何一次都平静。成绩单上,分数清晰明了——她考得很好,顺利进了学校顶尖的清北班。

“哇,小梨你这次真的太猛了!”谢雨绵第一个凑过来,手里还捧着刚脱下的围巾,眼里满是佩服,“我再加100分都没你高,绝了。”

张婷婷跟着笑,“是啊,下学期你就要去清北班了,未来的清北苗子必须请客呀,别想赖。”

江小梨低收拾书本,唇角轻微弯起,“行。”

“说好了啊,我们可不白放你走。”谢雨绵立刻凑近,语气里带着调皮。

嘻嘻哈哈地出了教室,约定下周聚一聚。

当天晚上,江小梨就收到了谢雨绵发来的地址。

“我们挑的这家店气氛还不错。”谢雨绵在微信上加了个笑哭的表

她看了眼定位,地址在市区稍偏的一条街上。心想,也许是那种冬天有暖炉、有甜酒的轻餐馆。

到约定那天,雪下了一夜,早晨积了薄薄的一层。

江小梨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围着浅灰色的围巾,上戴着同色系的毛线帽,整个像是雪地里静静绽放的一朵花,净而温柔。

她抬手把刘海轻轻捞到耳后,眉眼便彻底显露出来——那张脸原本就出众,如今更显得夺目生辉。她的五官致而立体,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藏着光,叫一眼看见便移不开视线。平里那束垂落的刘海,像故意垂下的帷幕,遮住了她一半的美貌,也挡住了她眼底那份悄然生长的锋芒。

她按照定位穿过两条巷子,直到站在那扇漆黑的门前,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门上挂着风铃,昏黄的灯光透着半掩的缝隙飘出来。

立着一块木牌,上面手写着几个字:

v hu ·风铃

她微微一怔,又低看手机——谢雨绵

发来的定位确实是这儿,没错。

风卷着乐队调弦的声音从门缝灌出来,混着吉他试音的刺耳和贝斯的低鸣。她站在门有些犹豫,就在这时,门忽然从里面推开了,一阵热扑面而来。里面烟雾缭绕,光影摇晃,有笑着推杯换盏,也有站在角落安静抽烟。空气中混杂着皮衣的味道、金属音、和低低的酒香。

江小梨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但被涌出来的群一挤,她还是被裹着推了进去。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ōm

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合上,她裹着羽绒服站在昏暗灯光下,有点不知所措。

她刚想拿出手机联系谢雨绵,手臂就被拉住,“哎哟,终于来啦!”谢雨绵拉着她,往张婷婷坐的桌子走。

“怎么穿得这么严实?”张婷婷打量她一眼,“你现在整个就像一团棉花糖。”

江小梨把围巾摘下,随手抓了抓刘海,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冷。”

她把帽子摘下那一刻,谢雨绵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哇靠,小梨你最近是不是变漂亮了?这鼻子,这眼睛,这下的线条……你以前也好看,但现在……有点太顶了吧?”

“就是,刘海太遮脸了,刚才差点没认出来。”张婷婷也凑上来。

坐在靠近舞台的位置,音乐尚未响起,店内声嘈杂但不混。就在这时,江小梨忽然听见了一声吉他拨弦的预调。

她抬

聚光灯亮起的那一刻,她看见了台上的

——陆砚。

他戴着黑色耳返,修长的手指拨着吉他弦,灰蓝色卫衣,边牛仔裤,没什么特别的装饰,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冷傲与锋利。

江小梨怔在原地。

谢雨绵忽然凑过来,小声说,“惊不惊喜?”

江小梨一愣,转看向她。

“别看我啦,我也是前两天才无意刷到这里的视频,才发现他在这儿驻场,怕其他知道都来看他演出,他就不来了,我谁都没说,我们悄悄过眼瘾。”

江小梨没说话,只低低“嗯”了一声,但嘴角控制不住地翘了一点点。

张婷婷此时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台上,又看看她们两个,狐疑道:“你们谁喜欢他?谁跟我八卦一下?”

谢雨绵笑着拉过她的手,“看戏看戏,你就当今晚来沾沾桃花运。”

舞台灯光错,江小梨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那一个身上。

那一晚的演出结束得很快,观众开始散去,张婷婷说

太冷想回去追剧,谢雨绵看了一眼江小梨,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让她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江小梨一个站在酒吧门外,在冷风里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离开。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她几乎都来。

怕遇到谢雨绵,她都是全副武装躲在角落影处,不喝酒,只点一杯饮料,一坐就是一整晚。

可陆砚没再出现过。

她问过调音台的哥们儿,对方说他们乐队本来来的就很少,排班不固定。

江小梨没问到太多,只是继续来。

她在夜色里一等再等,雪越下越大,羽绒服外侧沾着一层晶亮。她裹着围巾,坐在暖气边,目光盯着台上却时常走神。

直到腊月廿七,酒吧门贴出了“年后初八恢复营业”的告示。

那天晚上,江小梨再次坐下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没抱希望了。

可第一段前奏响起时,耳边不同往常的沸腾声让她心里一紧,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是陆砚的吉他声。

他又回来了。

他穿着黑色帽衫,领微敞,吉他低垂着斜挂在身侧,弹奏时目光略带疏离。他从未看向群,却又像能感知到每一个注视他的

江小梨整晚都没移开过视线。

演出结束后,她没走。

后台的门虚掩着,陆砚抱着吉他进了休息室。

她站在原地片刻,犹豫一下,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昏黄的灯光下,陆砚刚把琴盒扣好,回看她一眼,眼里没有惊讶。

江小梨原本有点局促,但是陆砚看过来的眼神忽然让她生出几分勇气,“你们是不是要放假了?”

“嗯,除夕前最后一场。”他声音有点哑,像刚唱完一场,带着一丝疲倦。

“你...你弹得很好。”

“嗯。”陆砚坐到沙发上,把吉他靠墙搁好,“所以你连续来了七八天?”

“你知道?”

“吧台的说的。”他抬眼看她,“有事找我?”

江小梨站着没动,指尖揪着围巾一角,眼神却没躲闪:“没事,就是……很喜欢你们乐队。”

“喜欢我们乐队?”陆砚挑眉望着她,眼底的绪像是风雪加后的平静,也像是不动声色的拉扯。

江小梨没躲,迎着陆砚的目光,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那里面似乎有某种鼓励和期待。

进来前,

她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好几分钟,练习过眼神,想过用哪一侧的角度更显得自己漂亮。

她想在他面前,像个稍微有点分量的,而不是和其他一样只敢躲在群里偷偷看他。

她靠近他,语气低低地,带着些不确定的蛊惑:“陆砚……我可以吻你吗?”

陆砚微怔了一下,眼神像是被这句话撩拨出了细微的波澜。

江小梨看着他,睫毛颤了一下,声音不大,却够坚定。“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弯下腰,眼神带着一点紧张的青涩,却又固执得直勾勾地望着他,像试图在他眼底找到某种许可。

下一秒,轻轻地、靠近地吻了上去。

不是试探,也不是挑衅,而是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大胆,就像第一次纵身跃水的感觉。她心跳飞快,甚至不敢用太多力气,只是贴过去,唇瓣轻轻擦过他唇角的温度。

空气像静止了一瞬。

陆砚没躲,也没推开。

江小梨心里像有一只小鹿蹿过,带着仓皇与惊异。她对上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那双眼不再是清冷漠然,而是有一点什么在缓缓融化。

陆砚没有说话,但眼神却像一场无声的回应。

他微微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我......”江小梨嗫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喜欢我在台上的样子。”

“不是。”江小梨顿了顿,“我喜欢你站在我前面、我非常非常想靠近你。”

他忽然低笑了一声,像被她的话戳中了什么。

片刻后,他靠在沙发靠背上,手搭在额上,低声说:“小朋友,你别再往前一步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往后退。”

第八章 他的吻

江小梨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那个吻之后,她心里奇异的感觉在叫嚣,空气很安静,两内心都不平静,呼吸声都格外清晰。

陆砚依旧坐在那里,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说话,像是在认真看她,又像是在权衡什么。那样的注视太沉,让江小梨抖的更厉害了。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这份沉默,准备收回身子时——

陆砚忽然抬手,指尖落在她的下处,像羽毛一样轻柔地抬了抬,迫使她的视线重新对上他。

他的声音低而缓

,却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江小梨咬住唇,没敢点,但眼神分毫不退,“知道。”

她不是没有犹豫过。但她也明白,像陆砚这样的,如果她不主动一步,他们之间或许就永远只有舞台与群的距离。

他没再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她唇角,片刻后,他忽然笑了下,那笑意很轻,却像是冰层下裂开的第一道缝隙。

“好吧。”他说,“这次我默认。”

江小梨一愣,下一秒,整个被他轻轻拉进怀里。

陆砚低,吻了她。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也不再是靠近,而是他主动回应了她那份小心翼翼的勇气。

他的吻温柔却不失力道,像是藏了太久的克制终于被撬开。

起初只是唇与唇的轻触,柔软得像一场梦,带着不确定的轻颤。

可很快,那试探被某种更的渴望替代。

江小梨几乎是被他半抱着压怀中,跪坐在他腿上。

贴近的身体几乎没有缝隙,呼吸一重,她便能感受到他克制下起伏的心跳。

陆砚吻得更了,带着从未有过的炙热,像是潜藏太久的绪终于找到了出。他的舌尖探她唇内,细致地勾勒,搅动,带着一点耐心的蛊惑——又像是某种密算计下的侵占,一点一点剥夺她的意识和防线。

江小梨的手扣住他衣服下摆,指尖已经颤抖,却舍不得放开。

她睫毛轻颤,主动送上回应。舌尖轻轻一碰,便引来他喉间低低一声闷哼。

扣在她腰间的大掌缓缓上移,贴着衣料摩挲至她背脊,那力道不重,却像点燃她神经的火。

他的唇瓣微凉,却带着一难以抗拒的专注与沉的渴望。

不是粗的掠夺,而是蛊惑——那种一步步抽离她理智的温柔侵袭,才最叫失守。

空气变得黏稠,唇舌缠中,她几次喘不过气,却又不舍分开。

他几乎没说话,只是在她耳边低低地喘息,喉结上下滚动,指尖扣得更紧,像是在极力压制某种冲动。

江小梨整个都贴进了他怀里,像落某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渊。<>http://www.LtxsdZ.com<>

她知道,她在主动。

但他,早就不再只是被动。

这个吻太长,长到她忘了自己原本的理智、矜持和目的。只记得唇齿间的热度,耳畔错的气息,还有身体处那一寸寸升腾的战栗。

一刻,她忽然明白,欲不是烈火,而是雪夜里一点点升温的焰。越安静,越灼

她伏在他肩上,耳边尽是彼此迭的喘息声。

时间像在那个吻之后失去了流速,四周安静得过分,只剩两的心跳此起彼伏——仿佛每一次起伏,都在提醒她,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从前。

江小梨缓缓退开一点,想看清他的脸,却被他按住后脑,不让她躲。

“别动。”陆砚低声说,声音有些哑,他没再吻她,也没急着放开,就那么静静地抱着。

像是终于,舍得把她拉他的世界。

江小梨没忍住笑了一下,声音带着没收回来的心跳和一点点不安:“那……我现在算什么?”

陆砚没马上回答,只抬手捏了捏她的下,让她直视他的眼睛。

“你想算什么?”他问,目光带着认真和纵容。

江小梨盯着他,唇角有点发颤,但还是回答:“朋友。”

他看着她,沉默几秒,忽然低,又吻了她一下。

这次很轻,像是印章,像是回应。

“嗯。”他说,声音低哑,“朋友。”

她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他揽怀中。江小梨贴在他胸前,能听见他说完那句话时加快的心跳。

她没说话,只轻轻点,抱住了他。

那晚,雪下了一夜。

他们没有再回到群里,只在那个不大的休息室,坐了很久。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抱着彼此。

像是在确认,这一段关系,终于有了归属。

第九章 约会

江小梨回家后,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她一闭眼,就能回到那个吻里。耳边是他的喘息,唇间是他的温度。她在被窝里偷偷笑了好几次,又莫名有点发怵。

他真的答应了,她是他的朋友了。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八点多了,手机就在枕边,亮了一下,是陆砚的微信。

【醒了吗?】

她盯着这仨字看了好一会儿,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刚醒。你呢?醒来多久了?】

那段显示在输中【家里来了客,一早就吵醒了我。你今天有空吗?】

江小梨坐起身,裹着被子回【上午写作业,下午没有安排……你呢?】

他回:【乐队下午在练功房和新歌。】

江小梨眼睛一亮,有些踌躇打字:【可以去看你们排练吗?】

手机那停顿了一会儿。

陆砚发来一句:【可以,发个地址,我下午去接你。】

吃过午饭,江小梨站在镜前,认真挑选衣服。

她一件一件地试,从衣柜最处翻出一件米白色收腰呢子大衣,垂到膝盖的长度刚好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里面是一件浅蓝色高领毛衣,下身配了蓝色修身牛仔裤,再套上长靴,显得双腿修长又笔直。

她犹豫了几秒,拿起了莓色的唇釉,晕染开来,是那种看起来毫不张扬、却让移不开眼的颜色。

然后她蹲下身,贴着镜子,开始认真整理刘海。

里额前总是垂着一撮碎发,被她一缕一缕细致地拨上去,用极细的发卡别好。

刘海拨开后,整张脸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一双净明亮的大眼毫无遮掩地显现出来,眼尾微翘,眼型极好看,漆黑清澈,却透出一种不属于她年纪的从容与倔强。

像一只漂亮的猫。

她直起身,重新看向镜中的自己。

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眼神像是带着细细的钩子,这是她对镜练习多次的结果。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光——

嘴角甜,眼神纯,心思却藏得很好。

美而自知,撩却不浮。

手机震了一下。

【我快到了。】

江小梨吸一气,背上挎包,下楼。

冬风扑面而来,她缩了缩脖子,但整个像是踩着一团轻盈的云。

陆砚站在路边,黑色长款风衣里是高领灰毛衣,手在兜里,低在看手机。

江小梨走到他面前时,四目相对的瞬间,陆砚眼神里似乎微微怔了一下。

“你今天很好看。”他开,声音不紧不慢,“这样穿冷不冷?”

“冷。”江小梨的脸蛋被冬照的亮亮的,“但是我想在你面前好看一点。”

陆砚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嘴角微扬,轻轻替她整理了一下围巾,将她被风吹得有些散的发丝撩到耳后,“以后冷也别这样穿。”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反正都觉得你好看。”

江小梨偏过,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似乎怕她冷,陆砚没再多说,牵着她的手,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门关上那一刻,外面寒风呼啸,车内却

仿佛一点点升起了某种暖意,悄悄包围住两

练功房位于大学城一个老旧商业楼里,是他们乐队常去的地方,装修不新但设备很齐全。

他们到的时候,乐队其他成员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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