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鹏，有什么事。”顾启铭一看就知道石小鹏有话要说。他拿出一根烟，石小鹏就立即走上来用桌上火机给院长点烟。
“是这样的。院长，卢晚晚你还记得吗？”石小鹏谨慎地笑着。
“记得，她怎么了。”顾启铭眯起眼睛，
吸了一
烟。
“卢晚晚不是有个哥哥，最近组了个乐队，好像还挺火的，他们需要一个可靠的司机。卢晚晚记得我车开得不错，说乐队正在招聘司机，待遇什么的都不错，就问我要不要去试试……所以，我就想来问问院长这事儿……”
石小鹏是被遗弃的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卢晚晚是8岁来到福利院，到15岁离开，这7年间两
成了朋友。石小鹏小时候患有脊椎病，无法正常走路，经常被福利院其他健康孩子嘲笑捉弄。福利院有大量残疾儿童，都是类似的命运。是卢晚晚来后，帮他查阅了这种病症可以通过锻炼克服，当时不满十岁的卢晚晚通过网络学习，根据石小鹏的病症，设计出一套锻炼
，并每天督促石小鹏练习。
坚持锻炼2年后，石小鹏终于彻底克服了病症，从此可以自由走路跑步，与健康无异了。经由此事，卢晚晚不仅是石小鹏的朋友，还是他的神，他很崇拜这个比自己小的听障姑娘。晚晚的内心也是无比强大，福利院的孩童一开始也会戏弄她，但仅一两年后，所有孩子都拜服在晚晚脚下，晚
晚成了福利院一个冷酷的孩子王。
石小鹏当然愿意和晚晚一起工作，乐队的收
比在福利院高许多。外面的世界宽广又
彩。不过石小鹏必须要先问问院长的意见，院长是他的再生父母，就算让他去做皇帝，他也要先征得院长的许可。
“小鹏啊，去吧，是个好机会，要把握住。╒寻╜回?╒地★址╗ шщш.Ltxsｄｚ.ｃōｍ一个男怎么可以永远在福利院打杂呢。我同意你去。”
“真的吗，院长，我……但是……”石小鹏还有顾虑的，因为他除了福利院的杂活，还有一项隐秘的工作，就是帮院长运那些见不得光的【货物】，这件事必须得落实，他才能安心。
“我知道你的顾虑，有些事
我只信得过你，目前还是必须让你来做。只要你答应，我的事优先级在乐队之上。你能做到吗？”顾启铭吐出一烟圈，平静地看着石小鹏。 “我必须做到！院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是院长养大的孩子，永远替院长办事！” “很好，那就去吧。”
“好，院长，我会全力以赴，争取应聘上。不会给福利院丢脸的。那～院长，我先出去了。”
石小鹏走到门，顾启铭叫住他，“卢晚晚的那个乐队，叫什么名字？”
石小鹏拍拍
，“哎呦我一下忘了。挺普通又挺奇怪一名。回我去问问，再告诉院长。”
“去吧。”
石小鹏欢天喜地走了。担任乐队司机的工资真挺丰厚，是一个正经工作，五险一金都齐全，前途肯定比在福利院好。而且还能见到晚晚，他也挺高兴的。从小他就觉得晚晚不是普通，跟着她混准没错。
顾启铭把烟叼在嘴里，看着画上林澄的背影出神。乐队么？她也曾是
音乐的。可惜她短暂的生，只不过是半首哀伤的歌，连副歌都没唱到。
＊＊＊ ＊＊＊ ＊＊＊
宿晓羽让晚晚今天不做饭了，兄妹俩出去吃。自从组建乐队以来，兄妹两个好久没有单独出去玩了。
【想吃什么，哥哥带你去吃。】宿晓羽说话同时比着手语问晚晚。
【想吃那家的面。好久没吃了。】
【吃面？我们难得出去吃一次，吃点好的吧。我最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或许合你味。】
【不，我就想吃面！】
【好，晚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家面馆是吧，我们就走着去吧。你去换衣服。】 卢晚晚蹦蹦跳跳回自己房间去了，只有和哥哥单独在一起时，她才会出表现出少
活泼的一面。
走
在去面馆的路上，兄妹两闲聊着。
【晚晚，你那个朋友怎么样，车技怎么样，怎么样？】宿晓羽问的是石小鹏，这个已经通过了面试，大概率成为乐队的专用司机。不过司机这个职位还挺重要的，首先车技得过关，乐队成员生命都
在他手里，其次品得过关，司机注定会知道很多隐私的内幕，嘴
要牢靠。
【他开车很稳，但比较笨。】晚晚如此评价道。
宿晓羽笑了，轻轻拍拍宝贝妹妹脑袋，【在你这小天才眼里，谁还不是个小笨蛋啊？】
看在是妹妹在福利院时期的朋友，宿晓羽就给季岚打了招呼，他们乐队成员内部决定让石小鹏担任乐队的司机，试用期三个月，先看看他这具体怎么样吧。
兄妹来到【老崔家肥肠面馆】，此时是晚上7点半，店里生意还不错。这家面馆在网络上的碑算是中等偏差，有的顾客评价好吃，五星好评，但也有的顾客认为店里很脏，光线暗，座位少，老板服务态度差等，打了一星差评，综合起来只是中等评价，可能是面馆一直没有装修，比较昏暗，桌椅都有些
旧了，也可能是因为面馆没给这些点评软件塞钱，碑始终是马马虎虎，不太起眼，成不了那种有反差感的苍蝇馆子。
但宿晓羽觉得这家的肥肠面味道简直绝了，又香又辣，肥肠处理得也很
净，整个h城应该都没更好吃的面馆了。比不少徒有其名的网红饭店好吃太多。
而且兄妹俩早几年隔三差五吃不上饭时，来这家面馆吃面，那天兄妹两身上的钱只够买2个馒一碗面，那位面馆老板看他们可怜，就送了2碗素面给他们，说是素面，但面里加了香油，还加了
蛋和素菜。
两兄妹就着馒把面吃得净净，一汤汁都不剩。不知道妹妹怎么想，反正宿晓羽觉得那天那碗素面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面，哪怕后来有钱了，再来这家面馆吃肥肠面，都没有当初那种狼吞虎咽，味蕾
炸的幸福感了。
“老板，一碗肥肠拌面，一碗三鲜汤面，拌面加一份面，再加一份肥肠2个煎蛋；三鲜面加一份虾，一份墨鱼，一份菌菇，多点汤。”宿晓羽对老板说道。他经常带朋友来这里吃面，知道每个吃什么，晚晚，青橙，念惜，季岚，还有阿彭。
【哥哥，太多，我吃不完的。】晚晚比划手语。
【没事，吃不完哥帮你吃。】兄妹俩旁若无地用手语流。因为晚晚心态很好，从来不介意别异样的眼光。
如今条件好了，再来这家面馆，
宿晓羽总是习惯多点一些，照顾下老板的生意也好。 这家面馆有些年了，当年来时还只是老板一个在忙活，如今已经多了一名小伙计了，想来生意总归是变好的。但店里始终没有装修，外面的门也还是老样子，脏脏，连个醒目的灯光效果都没有。老板是打算纯以面条味取胜吗？宿晓羽还挺欣赏这种男的。
也不知道老板还记得他们兄妹不，从眼神看似乎是不记得了。不过这个老板看谁都恶狠狠的，宿晓羽都估摸不出他的年纪，看着像四十多，但也有可能只有三十多，主要是他这个秃顶造型，顶中间是一块
渐稀疏的孤岛，两侧则完全秃了，配上他壮硕的身材和凶狠的眼神，要不是当年的素面恩，只是这副恶汉尊容，这小面馆宿晓羽可能都不会再来第二次，更别说那些姑娘了。
“你们的面上齐了。”老板硬邦邦地把两碗摆上桌，那表像是宿晓羽还欠他钱一样，而宿晓羽一开始就把钱付了。不过两兄妹不以为意，对的感觉，先为主是很正常的，兄妹俩就觉得老板是那种面恶心善的。
晚晚夹了自己碗里的两只虾，两段墨鱼给宿晓羽，宿晓羽便夹了一块肥肠给她，他故意逗妹妹的，明知道晚晚不吃肥肠。
“哥哥坏！”晚晚撅嘴说道。她把肥肠又夹回来。
宿晓羽笑着，嘴型清楚地慢慢说道，“我们钱快攒够了，到时就送你去治好耳朵。”拿着筷子不方便用手语，反正妹妹是能读懂唇语的。
两兄妹不再说话，开始吃面。
吃完面，肚子里饱饱的，身体热热的，现在况真的变好了，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妹妹治病的花销也有着落的。宿晓羽唯一放不下的心事就是调查318案真相，还冤死父亲一个清白。
兄妹两离开小面馆，晚晚开心地挽起哥哥的胳膊，悠闲地在夏夜凉风里散步。 昏暗的崔家面馆，面相凶狠的老板还在忙活着，经营这家生意不上不下的小面馆并不是他想要做的事，他的目标也是找和复仇。宿晓羽万万想不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318案主犯之一就在这里。
老板名叫崔立昆，正是318案的幸存者。他是崔源的侄子，就是当时崔源找来的【另一个】，四名持枪抢匪中的第四。
在318抢劫案发生的前2年，崔立昆还是北部战区陆军某侦查连的一名极优秀的战士，他留下的400米障碍赛跑纪录和自动步枪多姿势
击分数至今仍是队内的最好成绩。由于学历和
格问题，他或许成不了军官，但他已经是最好
的士兵。
然而，在一次联合军演后的聚餐，个孤傲的崔立昆冒犯了一位初级军官，彼此看不惯，有了舌之争，双方继而大打出手，崔立昆把对方几个打得不轻，惹出事来。那个初级军官不巧却是师部某位上级领导的儿子，发誓要搞死他。多亏连长才，向上替他求。崔立昆只是被罚关禁闭，写检讨，赔医药费。但崔立昆这个认死理，不是他的错，要他认错，除非杀了他。他拒绝写检讨，更别说赔钱给那个孬货。禁闭出来后崔立昆痛骂部包庇，徇私枉法，甚至连为他求的连长也一起骂，说连长是软骨，一条被驯化的狗，上下沆瀣一气，这样的地方，不待也罢！
求仁得仁，一周后，崔立昆就被诊断出“神状态不稳定，有严重
力倾向”，不适合继续在部队服役，并由于多次严重违纪，被革除军籍，失去军福利和一切退伍后待遇。也就是说崔立昆7年的士兵生涯，一位最优秀的战士，短短一周所有过往都烟消云散了。但崔立昆绝不后悔。
回到家中，老父亲早几年已经病故。崔家是世代开面馆的，有一手好配方，如今面馆只靠上了年纪的母亲一持。当初不愿意继承面馆的儿子能回来倒也挺好。崔立昆在面馆帮母亲做些杂活，学一学开面馆的手艺。崔立昆就像一条龙被困在浅水滩上，原本玩枪的手，只能用来和面熬汤。
回家没个半年，老母亲也因为中风瘫在床上了，要请保姆照顾，崔立昆只能自己来经营面馆。好在他这智商高，看着粗鲁实则灵巧，有祖传配方和一身使不完的蛮力用来和面，面馆生意反比之前还好了。
但这不是崔立昆要的生活。原本在边防部队，他就希望打仗，杀敌，建功立业，那才是一个男的作为。可是没办法，老母亲要养，自己也得吃饭，手一点积蓄都没有，只能经营面馆。
经营了面馆一年，堂叔崔源来北方找他。崔源当时丢了工作，是个不务正业的老光棍，为贪心好色又自私，没皮没脸地到处混，他来北方是找老崔家借钱的。崔立昆是瞧不上这种，看在都姓崔的份上，还是借了一笔钱给崔源，也没打算他能还上。
崔源问了崔立昆的况，知道他也不得志。忽然之间，崔源对整个社会不公的怨恨在崔立昆身上找到了共鸣。崔源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蓄谋已久，早就蠢蠢欲动的犯罪念。
“小侄儿，别急，我知道你也不甘心这辈子就开一家小面馆，叔有条门路能赚大钱，你信叔不？”
“什么门路？”
“现在
不能和你说，这样，你把面馆先关个把月，跟叔回趟h城，那【买卖】能行就行，不行就当旅行消遣下。”
“你不说是什么买卖，我不去。”
崔源笑了，“你这孩儿，还死心眼。叔悄悄问你，你敢开枪杀不？”
崔立昆的眼睛亮了一下，冷冷说道，“那得看是什么了。”
于是之后，崔立昆安顿好母亲，崔氏叔侄来到h城，崔源去找了顾鸣野联系，经过几个月筹划准备，3.18那天，四实施了抢劫运钞车的行动。
要不是崔立昆的枪法好，冷静练，凭小径手枪掉了两名步枪安保，欧阳他们的抢劫计划还真未必能实现。
崔立昆从一名战士变成了抢劫杀犯，内心并没有太多波动，抢到这么多钱和黄金也没有太兴奋，他只是觉得这活儿比煮面要刺激一些，比起开面馆他更喜欢开枪的感觉，手臂肩膀承受开枪的后坐力，鼻子闻着火药的味道，承担着随时被子弹中毙命的高风险，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不过崔源却以这个理由，向欧阳要求自己这边2个多分钱，七三开。
崔立昆不喜欢崔源这种贪得无厌，坐地起价的丑陋吃相。不过他也看不上顾鸣野和欧阳那两个，不过都是些喜吃腐
的苍蝇罢了。分多少无所谓，他不想掺合其中，赶紧分钱走吧。
在换车地点，由于顾鸣野手指断了，由欧阳出的小径手枪子弹，一枪结束了崔家两个。那发子弹近距离贯穿了崔源的大脑后，发生折后再从崔立昆的侧后脑。一枪两命。
不过崔立昆脑部的这粒子弹，穿透皮层，被削弱过动能的子弹最终停留在崔立昆的下丘脑下侧，压迫住视觉神经。却没有第一时间使他死亡。
被中的崔立昆处于意识丧失的彷徨边缘，他知道被同伙背叛了，被从背后开枪，对方要黑吃黑。但是身体一时无法行动，而且也不能动，若再补上一枪的话，即便强壮如他，也得死得透透的。
把两具尸体搬上面包车，顾鸣野给这辆抢劫用车浇上汽油，等火燃起来后，他们才上车带着钱离开。
大火蔓延到崔立昆身上，他咬着牙，硬挺在车里一动不动，扮演一具尸体。直到对方的车离开视野后，他才带着火嘶哑着从车里爬出来，大呼气，在地上翻滚，熄灭火焰，脑子里一阵阵的剧痛，痛到要发狂。
崔立昆几乎是爬着离开这里，不能昏倒在这里，这辆着火的面包车很快就会被发现。
不知道是命大
还是大脑结构异常，崔立昆竟然活了下来，那枚子弹始终留在他大脑处。但他也没法去医院，取出这枚子弹。
由于警方没有公布318案件的具体信息，所以欧阳和崔立昆两边各有信息差，欧阳这边以为崔立昆已经死了，而崔立昆也查不到欧阳和顾鸣野的线索，两个用的都是假名，他必须要找他们报仇。他只知道这两个在h城，经营色行业。
于是崔立昆就在h城开了老崔家肥肠面馆，暗中调查318案的任何线索。他的生突然有了盼。仿佛面包车上的火从未熄灭，化作复仇之火继续在他体内燃烧。
同时崔立昆自己觉察不到，那枚子弹带着崔源的一部分脑组织，在他脑子里生根发芽，竟然让他继承了一部分崔源卑鄙贪婪的格。压迫住视神经的子弹，也时常让他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像，好像获得了一双
阳眼。崔立昆多次凭空看到【欧阳和顾】的字样，以及一个名字不完全显示的歌舞厅招牌，那其实都是崔源脑细胞残留的记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