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觉一花香扑鼻,
未至,香袭
,不由心中一动抬起
来。只见书
房外栾采晴提起裙角跨道:「没有妨碍你吧?」
「事总也做不完,打扰不打扰的无妨。」吴征心
大佳,露出个微笑道:
「请坐。公主有什么指教?」
栾采晴从凉州来盛国,一路上安分守己从不出幺蛾子,到了盛国以后也是
居简出,除了偶尔上街采买 之外,其余时间均不曾离开居住的小院。今突然来
书房,算是稀客。她听吴征叫她公主,做了个鄙薄的鬼脸,也不客气自行寻个舒
适的位置坐了。吴征为她沏上一杯茶,她也大喇喇地等候,待沏好了伸手接过。
「你叫我公主是什么意思?羞辱么?」栾采晴眯眼乜目,沉下了花容道。
有些事心照不宣,除了公主 之外,姑姑当然是叫不出,也不怎么愿意承认
的,吴征实在不知要如何称呼她。不想栾采晴直接说,着实让吴征
疼了一会
儿,索道:「不然要怎么称呼你?」
栾采晴冷哼一声,倾过上身凑近吴征,以手支颌,忽然展颜一笑道:「若按
辈分喔,就叫我姑姑,若是不愿叫喔,以后叫彩儿怎么样?要不叫晴晴也成。」
一时霜雪一时百花绽放,变脸比起翻书还快,连吴征都有些适应不来。从前
祝雅瞳也时常难以捉摸,可善意却是满满,栾采晴则难以分辨。这句话可叫吴征
已经十分厚的面皮有些微红,看栾采晴笑得真诚,双目还清纯得无辜,话中暗指
的雅儿和瞳瞳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即使已在秋季,江南的气候依旧 温暖,加上吴府诸内功均
,栾采晴现下
的衣着依然清凉。她撩的动作几乎不加掩饰,甚至有些刻意。前倾之时那怀藏
汹涌的恩物几乎将轻薄半透明的衣衫给压塌,看似不经意,实则必然地露出半痕
幽沟壑与雪
的
白肌肤来。
吴征不自禁地冒出冷汗,几点汗珠还止不住地顺着鬓角滴落。
即使早先在吴府与祝雅瞳的相处,吴征也不曾如此狼狈过。当时心态大为不
同,对祝雅瞳全是一番仰望,还自觉癞蛤蟆想吃天鹅,几乎也不抱任何希望。
祝雅瞳偶有逗之心,也均是亲昵的动作,展露体态之感全是无意中为之,比
起栾采晴可收敛得太多。吴征不得不承认,这位公主从前就有放之名,她显然
对男子的痒处了若指掌,刻意放起来杀伤力巨大。何况吴征近来诸事繁杂,
家中眷也是一般如此,算算已有数月少近
色,他又不是坐怀不
的君子,现
下面对如此绝色的卖风骚着实难以招架。
「你若不介意,我就叫姑姑吧。但是你不许喊我侄儿。」吴征板着脸道,也
不知是为了缓解失态的尴尬,还是欲正色言论,警告栾采晴莫要过。
「好哇。」栾采晴挑着眉扬了扬下颌,凤眼中四的媚光忽然敛去,也板起
了脸冷冰冰道:「看你一副嫌弃的模样,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不是故意
来找你麻烦打扰你办正事。」
吴征怔怔看了栾采晴片刻,有些怜悯道:「其实府上也没不许姑姑做什么,
平里常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事。」
「呵,这些好听的话儿,你对柔惜雪那个贱去说!」栾采晴全然不假辞色,
甚至对吴征的怜悯厌恶道:「我没甚么喜好,更不需来可怜我!」
「不是可怜......那姑姑喜欢什么,我着去办就是了。」吴征无奈说道,心
中也有几分狐疑。栾采晴无论如何都是燕国公主,从前一贯养尊处优。到了吴府
之后一应用度吴征给的并不少,但怎么也比不上她在燕国之时,要说没有半点不
适,那也未免太过随意了点。而且不是吴征要把她软禁在吴府,除了这里还
能当她是个普通子对待,甚至有保护她的意思,在外她是寸步难行。栾楚廷绝
对不介意皇宫里多上这么一位可做炉鼎的绝色。
「祝雅瞳不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还偏要当她的面做给她看,你着去
办吧。」栾采晴依然寒着脸嘲道。
吴征清楚这倒是真真的大实话,若是祝雅瞳在这里,方才那段彩儿,晴晴的
怪话她会说得更加大声,做得也会更加过分。被她抢白了好一阵子,吴征就是泥
捏的也心
火起,忍不住沉下脸冷冷道:「姑姑要是有事相商,那就好好说事。
若是无理取闹或是嫌子过得太安稳了无聊,想找
耍子儿,恕我现下实在没空
奉陪。」
「嗳,怎么好端端地发起火来。别别别,我一应吃穿用度都是靠着吴大官,
得罪了今后可怎么办哪?」栾采晴转瞬又换了副颜色,一脸讨好,双目里水汪汪
地可怜望着吴征。
「那就好好说话。从前的恩怨我现下没工夫算,姑姑等我过了眼前的难关,
咱们再好好算清楚不迟。」吴征暗中早决定不能给她好脸色,否则不知道她还要
作什么怪,依然冷言冷语。
「恩怨先不算,你能活过了明年咱们再算不迟。」栾采晴微微一笑点了点,
居然变了个正经模样道:「不过帐还是要时时算清楚的,我不喜欢欠,也不想
被说靠了你接济才没被饿死。」
她伸手在怀中一掏取出张小笺道:「你先看看。」
吴征的冷汗又冒了出来,这一回比先前还要多。只因栾采晴将小笺贴胸收藏,
不说取出时的动作如此暧昧又大胆,还可想而知这张小笺上还带着体温与 余香...
...
「你怕什么?是怕我下毒,还是怕烫手啊?」
栾采晴一本正经责怪的模样,让吴征心里暗骂,抬眼看了她半天,也看不出
到底是不是故意耍自己来着。硬着皮接过小笺打开一看,上面以娟秀的字迹列
全了吴府用在她身上的种种开支。
「什么意思?」
「我问过你那个没把儿的兄弟,这份清单罗列无误,自我来了这里以后,一
共花了你三百八十四两五钱银子,你若是不信,不妨去问问你那个没把儿的兄弟。」
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怪话几乎让吴征跳起脚来。她说的是赵立春,这一次
吴征跳脚之余,都有些佩服那张利嘴。就算是个太监,被她套上个新词儿就变得
怪怪的,还让心
不痛快。偏生她双目里可以不含半点杂质,清澈见底,又清
纯得像个未出闺阁半步的处子。生气之余,想骂也骂不出来。
「不用查了,你说多少就多少。吴府和祝家的光景就算不比从前,这些钱还
拿得出来。」吴征反唇相讥,把祝家二字说得很重。一来祝家现在的残,当然
有姓栾的功劳,另外也讽刺她身无分文,靠祝家的银钱度。
「那行,这笔钱算我向你借的,另外我想再赊一笔钱,最迟两个月之后连本
带利一并还你。」栾采晴伸出一只手掌摇了摇道:「五百两即可。你不用拿祝家
来激我,不需她的钱,我照样能养活自己。」
「那也不必了吧?府里上上下下,不差你那点用度......」吴征心中略有后悔,
栾采晴只是嘴上讨些便宜,自山谷里出来之后从未有过分的举动,这激得她放不
下面子,是不是有些过分。至于这般心态从何而来,归根到底还是祝雅瞳总是欠
了她的。这债务若是想替还上,总会有种欠了双倍的感觉。
「总用你的钱,也是不好。我不愿混吃等死,让看扁还不成么?你是不是
不信我能赚出钱来?」
纯净的目光让吴征难以分辨真假,无奈点道:「成,我让赵立春给你送五
百两银票去。字据届时再立。」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吴征不愿意不尊重 一个。就算她是个养尊处优的
公主要放下架子去做个满身铜臭味的商,在吴征眼里自食其力足够让他尊重。
至于能不能赚到那是另外一回事,大不了赊欠的账期延长一些,金额再加大一些
就是了。
「你不必担心,这点钱我要赚出来还真是不难。改我做几十身衣物给你,
你随便放在哪家铺子里卖,一件少说五十两银子起价,不是难事。你信不信?」
栾采晴正色道。只是说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露出鄙薄之色来。
吴征恍然大悟!
早忘了这位公主可是穿搭的大行家,在长安时她若认真打扮起来,衣品上连
陆菲嫣都有不如。当时见她每穿搭皆有 不同,但无不宜静宜动,且完美地贴合
她感惹火的身材。吴征在长安时就猜测她不仅衣品极佳,更有一双纺帛织锦,
剪体裁身的巧手。
以她的能耐和品味,肯亲自缝制几件衣物,摆上了货架岂是五十两银子就想
买的着?
吴征揉着下的胡渣,忽然灵光直冒心中大动。他搓了搓手,目光左右飘忽
不定道:「你不必鄙薄我。我虽是穿着随意,衣品实在不怎么样。但是我不是傻
瓜, 一个穿得好不好看合不合适,那也是一眼就能看清。所以,我当然信你,
在这一样本事上面,我家没能比你更在行。」
栾采晴慢条斯理地举起茶碗,揭开杯盖吹了吹热气,又小饮了一,再盖上
盖子放回原位,就此闭目,不闻不问。
这可急坏了吴征。一个大男忽然和个
讨论起穿着打扮,在当时的世道
已经太过娘炮,若被外知道了还会被安上个毫无志气的名
。何况这一番马
话可谓他一生的巅峰——不仅玄机暗藏,还恰到好处。最高明的恭维不就是先夸
自己的在行,再评价对方无可比拟么。
只消栾采晴接上一句话,吴征立刻就打蛇随棍上,不想栾采晴居然装聋作哑,
显然看透了吴征的心机——无事献殷勤,非即盗。
「咱们打个商量,这钱不算借,咱们合伙做个生意如何?」吴征此刻脑也
是无比地清明,同时也是心中的渴望激发了无限的想象力。眼珠子一转便抛出句
话来。
「呵呵,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栾采晴自以为得计,满意一笑,又忽然板下
了脸道:「我 不同意!」
「姑姑总得听我把话说完吧?」吴征叫苦不迭道。
「不必。你知道我做一身衣物要耗费多少心力?你可又知道这些衣物普天之
下除了我没能做得出来?合伙?莫不是要我当你的苦力,成天做衣服么?老娘
就算累死又能做得几件?」
「错了错了错了。」吴征连连摆手道:「我不蠢,也不把别傻子。第一,
不需要你成天做衣服,有道是物以稀为贵,一年有个十来件足矣!姑姑可以大笔
银子,保管比在燕国还富裕,也不用拿手短让
说闲话。第二,姑姑你这是小
看天下英雄,呵呵,有些衣物姑姑就做不出来,而且,姑姑的衣物能卖多少,这
些衣物就能卖上十倍的价!」
「呸!」栾采晴蹙起了柳眉。她明知吴征这总有些出其不意的怪招,而且
花样层出不穷,所学驳杂得不可思议,这番话里有话显然已设好了圈套想让她钻。
可要说什么衣物旁做得,她做不得,这话她压根不信。也明知有问题,还是一
火气直冒道:「你把这
找出来,看她敢不敢在我面前说这等话!」
「我说的是实。」吴征双手一摊道:「也不用找了,那
就是我。」
「你?」栾采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自觉失态,忙掩住了嘴吃吃笑道:
「什么时候心系天下的吴大还钻研起
子衣衫来了?嘻嘻......」
宽大的水袖像屏风一样立起,将她丰满的双唇掩住,只露出挺直的鼻梁与水
灵灵的凤目,仍能看出满面笑意妍妍,像朵晨露间初放的牡丹一样,又是艳丽,
又是纯洁。自她来到书房起,这一刻最真,也最美。
吴征为她蓄满了茶杯,平实道:「从前天马行空有些想法而已,非姑姑的妙
手不足以织就。还真的不是我夸,若是摆到市面上去,大富
家里争宠的
就算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也是愿意的!」
「那快让我开开眼界。」吴征不是信开河的
,他既然说得认真必有把握。
栾采晴不禁怦然心动,子
美之心难以估量,吴征所言简直像是天上仙衣,但
凡子谁又不想看一看,甚至还想拥有一件。
「我们的生意成不成了?」
「只要是我没见过的,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好!另外先要说清楚,子的衣物若是贴身的难免有些不好启齿,可不是
我要亵渎姑姑。」
「废什么话,你比我还懂这些么?谁来与你计较!」
「我来做图,若有看不明白的我再一一分说。」吴征提起笔来,饱蘸浓墨,
双目放着光神采奕奕!这份神
可比他练字时不知要足上多少倍。
栾采晴看得好奇,只见吴征几笔落下,简单的笔画立刻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来。
吴征画的第一件自是旗袍了。他画工不高,但不知是衣物确实前所未见,又
十分好看,居然画得极是传神。只见图中的衣物无袖,长刚至膝弯,身体处在腰
际有一个明显的收。栾采晴
于此道,一眼看去就知这件衣服的巧妙之处,脑
中凭空便可想象出子露出大段
生生的藕臂,胸与
虽包得密不透风,可衣物
几乎贴裁剪,可将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何况腰际一束之下,不仅让纤腰如弱
柳迎风,还更显胸的突出与饱满。至于双腿两侧的开
,不仅让如此贴身的剪
裁在行步时多一分轻松自在,还让两腿迈开与收拢之际每每裂开一隙,还有半截
洁白修长的小腿展露无遗。这一套的款式可谓风骚与礼节并存,将端庄与诱惑完
美地融于一体......
栾采晴目不转睛地看下去,只见吴征的笔下可的吊带再到
感的 内衣,一
连七八种款式,全是见所未见。吴征停笔之后她依然瞪视半晌,暗思若是祝雅瞳
穿上旗袍,陆菲嫣穿上感 内衣,韩归雁穿上比基尼......这才抬
冷笑一声道:
「这些衣物做出来之后,莫不是吴大要全数先买上一套吧?」
「啊?嘿嘿......哈哈哈......这个这个......当然要自己先试一试了......哈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