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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露出失望的样子。

唐筱谨已然抓到了我的意思,她没有退缩,而是用颤抖的声音说:「但我是你的婊子……」

我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吻住了她。

唐筱谨喉中发出解脱般的嘤咛,她用力将舌伸到我的嘴里,和我搅在一起,迷和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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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疯狂地吮吸着我的水,彷若如此就能诉说忠诚。

一个漫长靡的吻,直到我掐着她的脖子强行将她推开。

我将手伸进她的裙底,她期待地望着我,等我将她征服。

一个吻,她胯下已经变得又粘又湿。

而我触到了里面的一抹凉滑,那是她动之际遗出的

前菜都还没上,关就已经漏了,更进一步的话她肯定扛不住。

如果在治疗结束之前上了她,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修补的机会。

我把湿漉漉的手指送到她面前,孩伸出舌意绵绵地舔舐了净。

「不来吗……」

她小声问。

「前两天被那么个法,都没把你够?」

「他们我的时候,我脑子里满满的全都是你!」

唐筱谨身体向前一探,竭力剖白着。

我曾经给她的那些虚幻感与极端快感,在她心底已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好啊。那以后被别的时候也要想着我。」

我嘲弄着。

「不……不,我以后只让你……」

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变凉:「你说了算吗?他们把进你里的时候需要你的允许吗?你说出的「不」

字,有用吗?」

面对我格外严肃地质问,唐筱谨无法思考,她只能

迷蒙着眼睛不断摇:「你我就好,只要你我就好……」

「你觉得,我会是和那个屋子里的男们一样,饥不择食,闲着也是闲着?」

我露出讽刺地笑,「我有很多。比你漂亮,比你腿长,比你胸大,比你翘,比你的净。你的都给烂了,而她们有的是我的处,有的还在等着我来处。你算什么?你不会认为,自己对我来说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东西吧?」

轻蔑而残酷的羞辱压的孩抬不起,唐筱谨颓靡下去。

可很快,她却又仰起脸看向我。

她说:「但我就是……」

种子种好了。

如果她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为什么在那里独独选了她?一次不行,还要把她从姜东辰那里要来?她必然会这样问自己。

她会发现,那个时候自己早已在朦胧中抓住过答案:因为我她。

虽然那凭空捏造的、虚无缥缈的感时效短暂。

但我的不断否定,反而会强化孩的认知。

当这个念被她自己再次种下去的时候,就会拥有旺盛的生命力。

她自己说出来,那对她来说就是真的。

我的否认与肯定再无意义。

于是我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把手放在她上,摸着她的发:「你溃烂了,但还没烂透,小婊子。」

她体验过被力量碾成虫蚁的感觉。

价值被贬低到极致,格、生、希望全都不复存在,唯一有用的就是双腿间的小

毫无反抗之力,被像垃圾一样对待,作为一个又一个光中的其中之一。

然而现在,在我面前,哪怕只有一点点,至少她不再是了。

于是她会无比满足于我赐予她的现状。

可是真的是这样么?她是

当然永远不可能被满足。

不过那不是现在的问题。

我对她说:跟我上来。

她便踉跄站起,一瘸一拐地跟着我往上走去。

我一直走到二楼,给她挑选了一间次卧,然后解开了她的双臂。

净而安静的套间,洁白的床铺,侘寂风的家具。

如果地下室是属于欲的泥沼,那二楼就是供喘息的世外花园。

「之前给你打的针,用来解姜东辰给你打的药。还要打两天。所以你今天开始禁欲。也不许出房门。」

我扶着门框,对屋子里的孩说。

孩脑中的想象力将我的命令自动化作巨大的善意,她乖巧地点,面露红光。

「想要了,流水了,就让它流,不许摸。哪怕把自己手捆上,懂么?」

我用目光向房间角落的摄像示意,「我可以给你上贞带的,」

我玩味地对她说,「不过没这个必要。母狗不听话,我习惯直接退货」

「你说什么我都听。」

唐筱谨一副挖心掏肺的模样。

拨弄她的双唇,她立刻顺从地把舌伸出来。

我用力舔了舔她因恋慕而变得香甜的小舌。

「三天以后,我来你。」

一句话就让她酥了半个身子,她靠过来还想吻,被我推了回去。

我给赵峰去了电话,把他叫过来负责唐筱谨的饮食。

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我曾经教过赵峰一些基本的护理技术。

只要提前配好药,赵峰完全可以胜任打针注这种小工作。

赵峰还没到,我就自顾自离开了别墅。

一路上,我忍不住想,放赵峰这么个壮小伙与一个春欲勃发的孩同处一室,说不定会搞出些事来。

那就更有意思了。

若是赵峰没把持住,真要把唐筱谨坏了,我不介意把她丢掉。

但从那一刻开始,赵峰就会变成另一个

我给唐筱谨下了命令,却没和赵峰提一字半句。

所以就算他那么做了,我也没有责怪他的理由。

可他会责怪自己,会像看偷了我东西的贼一样看待自己;而与此同时,他的自我意识也会觉醒萌发。

那时候的赵峰,将不再属于我。

他朝远离我的方向迈步了,而我乐意看到他做出这种选择。

我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弟弟,但在他真正离开我的圆环之前,还不够格。

如果身侧能够多一个自立于此的赵峰,我会很高兴。

但我现在只有韩钊。

我现在就在去往韩钊会所的路上。

提前知会过他,所以当我抵达落云山的时候,已经有站在院子里等着引我了。

会所往里走便是一派树繁叶茂的景象,走在石板小路的时候就像在丛林中穿梭。

我跟着服务员七绕八绕,险些在其中迷路。

午后一点,我进了韩钊的茶室。

里屋一张长榻,当间儿架着一张矮腿中桌。

这家伙还算心细,几道致菜肴配了三壶小酒温在池里,没打算让我饿肚子。

我坐上去,稳稳往榻枕一靠,绰起筷子开始朵颐。

「姜东辰见了?」

他也不动筷子,老神在在地坐在对面看我吃喝。

「你这都给我介绍的什么呐。」

我故意恶声恶气。

这点儿绪也不完全是假的。

虽然我早有准备应对得当,但高瓴和姜东辰确实怀着摆我一道的念,而殷茵也凿凿地给他尝到嘴里吃了个饱。

韩钊不可能猜不到这事儿,但他压根没想要提醒我。

「你在国内时间还是太短了。姜东辰家的事,你再混两年,就算捂着耳朵也会知道个一清二楚。这地方,不管做什么,一旦往大了做,怎么都绕不过他们家的势力。」

「呵呵。」

我敷衍地朝他冷笑,把面前的烤鳗鱼全都划到了自己盘子里,「你说吧,我听着。」

「他家老爷子,比我后这几位高了不止一级,细的便不说了。重要的是他家的两个儿子,姜东辰和他哥哥。姜家规划的很好,两兄弟,一政一商。大哥托着老爷子的衣钵,姜东辰一坐,代着家势把住了姜家门的财源滚滚。」

姜东辰生意脑怎么样,我不知道。

但东方世界有个规矩皆知——最值钱的永远不是钱。

「他有根刺儿扎的很。」

我漫不经心地对韩钊说。

「你觉出来了?」

韩钊说着话酒兴渐起,给自己斟了一盏。

「姜东辰心思细密,但是生又狂,这就是让那跟刺儿扎疼的。两个特质相辅相成,融洽无间,许是他从小就这个样子长起来的。」

「是。那根刺儿就是他哥哥。两兄弟不对付,姜大在台面上光明伟正,压得他放都不敢出声。」

我抬眼打量韩钊:「你不待见他?」

「和我无关。是我后面那老几位,与姜家不是一系。平时呢,互有成全抬举,也有小磕小碰,论不清,尽量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没意思。」

我摆摆手,「你别和我扯这个了,这地方抢椅子的烂轱辘事儿我从来不感兴趣。我就想问,你打算怎么赔我?」

「赔你?」

韩钊恶狠狠地对我笑,满脸的故意,「我欠你什么了?」

「姜东辰把我姑娘给上了,又神神秘秘,不知道要代我什么麻烦活儿,推都推不掉。」

我朝他呲牙裂嘴,「我缺那一吗?你暗搓搓把我拽出来亮他眼里了,给我找多大麻烦。」

噼里啪啦一顿抢白,韩钊既不羞也不恼。

他把喝光的酒盏顿在桌子上。

「妈的,我可是一点便宜都没有。这事儿全他妈是为了你,你还在这跟我上脸。」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怎么就变成为了我了?」

「当初你还没回来。有那么个聚会,有点儿类似上回咱们一起去的那个……」

韩钊悠悠说道,「当时也是巧。姜东辰在。我在。还有另一个,也在。」

我笑不出来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背后由我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韩钊看我不说话,便继续道:「姜东辰在聚会上一眼瞟中方颜,眼珠就拔不下来了。我当时没多想,但也本能的凑过去替她支应着暗示了关系。姜东辰当时没动声色,事隔几又专门请我单独吃饭,我才明白不太妙了。」

「他碍着我的面子,没在第一时间对方颜下手,但也没打算就此罢休。个中细节不多说了,就凭我哪敢得罪姜家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安抚下了。姜东辰那边也不想真的开罪我所在一系,一来二去也就松了嘴,就此揭过不提。」

「不过,现在况变了,左欢。」

韩钊大叹一气,「之前跟你说过,楼纪晴去伺候的那位不是要北调么?制衡就此一歪,再也挑不回来了,若是姜东辰琢磨过味儿想起这茬,我已经做不了什么了,这张脸面不值钱啦。」

韩钊嘴上说做不了什么,但他还是做了。

他给了我一个尽展示的机会,让我在姜东辰那里有了一席之地,施力的桥梁已经建造完毕,后面的事水到渠成。

这都是韩钊的功劳。

「后面的一切麻烦,都是你的责任了。我可不受这冤枉罪咯。」

韩钊翘着腿,抖来抖去。

我沉默着,足足五分钟。

最后我举起酒杯:「韩钊。」

韩钊伸手,和我碰杯,两一饮而尽。

他不需要我说感谢的客套话,正如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我是无法定型的污泥,但这团软软的污泥中心仍然有一颗微小而坚硬的核。

我向里探去,几乎摸不到它,但方颜就在那个核里。

它可以被碾碎,但不能被别碾碎,因为碾碎它的手将不得不穿过我的身体。

「我近年来一直在想。」

韩钊望着窗外的绿荫,缓缓说道,「这条路走到哪儿算是个。骑老虎很威风,我拼了命爬上来的。这么多年,甚至不敢动下去的念,也不知该怎么下。现在只恨当年没好好念书。」

我忍不住笑出声:「你什么时候辍学的来着?」

「十

五,倒腾打带去了。」

我咂么咂么嘴,回忆起来:「我上初中那会儿,你就撺掇我跟你一起撂挑当二道贩子,跟我在耳边大套大套的摆你那读书无用论。那个年代,全城能有几辆汽车?你不出两年就买断了那辆出租,威风大了。要不是有方颜拴着,可能我还真被你哄了。结果到现在,你和我说什么「当年没好好念书」?我去你大爷的。」

「那时候谁还不是个傻,也亏着你没听我的。」

韩钊淡淡微笑,「但我确实和你不一样,你家里有钱没愁过吃喝,你不知道钱对我们这种有多重要。我不是不想念书,是不能把时间费在念学校的书上。现在就觉着,要是当年硬着皮多念念英语,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上不去下不来。」

韩钊很少和我谈起他自己的境遇,这是天荒第一次。

「想学英语,去学校里泡个漂亮老师,床上躺着就学了。」

我觉得他绪不太好,便开始科打诨。

「来不及了。土生土长的这个地方,我明里暗里什么都吃得开,脖子一梗牙一咬什么都摆得平。这一路正往上爬着,有一天上大手一挥,让我去接个外资,我立刻就傻眼了,脑门狠狠撞在天花板上。要是早年多会一门语言,我这白手套早就伸到海对面去了,哪还会憋在这里不得动弹。」

「别太贪心,你是什么起点,自己不知道吗?有几个能走成你的路?你还想弄个民族品牌,当个世界级企业家是怎么着?」

我说的话,韩钊自己心里也是清清楚楚,但我还是要对他说,因为他在动摇。

「你觉得我是贪吗?」

韩钊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我看了他一会儿,叹气:「不是。」

不是贪,而是生存。

是我对殷茵描绘过的一切的地基。

贯穿我和韩钊的是同一根矛,所以我们能够和对方站在同一个地方。

「我经手的太多了,知道的也太多。」

韩钊抿着酒,「上的把柄,下的把柄,我自己的把柄,毛线团儿一样,早就搅的缠。要是当年走的是外资这一道,心气沉了,那就快刀麻,留在国外申请庇护,谁也没辙。现在啊,我前脚去申请护照,后脚就要上法制晚报。」

韩钊自嘲般笑着,和我沉默对坐良久。

我拎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

「你会做木匠活吗?」

我没没脑地问。

韩钊不明白我的意思,但他还是嗤笑着回答了我:「那个年代什么不得会点?给家里钉个椅子修个橱,能多用好几年。」

我点点:「在另一边的时候,我们什么都得自己做。往社区外走五十米,挑棵树砍了,削板材上漆,一群叮叮当当半个月,能起一座小房子。绝对环保,原生态住宅。」

韩钊听着我说话,静静喝酒。

「有一天,我想我会回去。」

我抬眼看他,「要是有个能跟我一起做做木匠活,能省很大力气。」

韩钊闭着眼,让酒劲轻轻上涌。

「左欢,我们还不算老吧?」

他把枕在榻背上。

「怎么?你不好使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开始想的越来越多。」

「想着提前退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呓语着:「如果你再也没有回来,就好了。」

「为什么?」

「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不会冒出不切实际的希望。然后我会娶了颜颜,演一出重病的戏码,急流勇退,和她在那条河的河边边弄个大院子,养狗。」

「那条河……」

我感到后脑勺微微发麻,某种柔腻的触感在记忆中若隐若现。

「我赢了整整六十元钱,高高兴兴地开车回来找你们。但你们哪还看的到我,我只好远远地依着车门,点一根烟,看着你和颜颜躺在河边的甸上。你光着,她也光着,两条雪白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忘地吻,颜颜被你得一颤一颤上扬,轻轻地叫。你的嵴背很瘦,每一次用力,清晰的肌线条就在阳光下流动。我在十几年后才明白,这才是活着。」

「你应该下来和我们一起。」

我感到有些熏醉,可能是酒,也可能不是。

「那时候的你会拿起石,直接把我的骨打瘪。你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你变了,左欢。」

「是么……」

「你变得那么假。嗯,别会觉得这就是你。但我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个假壳子。」

我有些兴奋,一种撕开表皮的冲动在诱惑着我。

「所有都戴着假壳子在脸上。」

但我还是选择了圆滑的话语。

「是的,所有。但我原以为,你不会。」

「我没什么不一样的。」

「你当然不一样。」

我有些出神,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与唐筱谨之间就有过相若的对话。

只不过,这一次主导对话的已被对调。

这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彷佛自己依旧可以跟在韩钊的后面,安心的被他庇佑。

那是沉重的踏实感,可以让我心无旁骛地重新缩回茧里,又或者张牙舞爪。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令怀念。

然而它已经遥远到无法回去。

我和韩钊一直喝到暮沉,然后同塌而眠,酒醒的时已至夜。

我睁开眼睛的刹那,他也一同醒来。

「我该走了。」

「去找颜颜。」

韩钊慵懒地说,「她还在等你。」

「她没有。」

「她只是以为她没有。否则,现在在她身边睡觉的男不会叫吴沛江,而是叫韩钊。」

真实的自我在壳子里波涛汹涌,韩钊的敲打让它险些碎。

我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陷了混沌,那是令我最舒适的状态,如同一只安睡的伊鲁坎奇水母,无有目的,抛却逻辑和理智,随波逐流,只是触碰它的会死。

我丢下韩钊,于午夜中驾车离开。

放任着不去触动思绪,只让本能决定着去处。

尖锐的汽笛声从身旁掠过,那是一辆救护车。

它的目的地和我相同。

我走进中心医院的大厅,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映出顶的苍白挂灯。

没有嘈杂的流,只有偶尔在寂静中响起的唤叫。

我连方颜今天是否在医院值班都不清楚,但我还是来了,坐在角落那一排供病等候的橙色塑料椅子上,出神地看着门外空旷的黑暗。

没有悉心准备的流渠道,没有神分析式的调教规划,甚至没有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失控感像令成瘾的烟,让眉心麻痒。

斜对面,注室外,一排排患者挂着吊瓶昏昏欲睡,偶尔走动的护士彷佛是这座苍白丛林唯一的活物。

我就这么看着她们,直到方颜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走廊尽

她正在把白大褂重新穿在身上,鬓角发被汗水粘在脸上,面颊残留着罩的勒痕,看起来是刚刚做完一台急诊手术。

她走的很慢,带着一冗长的疲惫,一步步迈向黑沉沉的院子。

我站起来,缓缓跟上去。

她走了很远,一直走到医院主楼后面供住院患者散心散步的园子。

方颜倚在园子角落那座白求恩塑像高高的底座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给我一支。」

我向她走过去。

园子里的路灯很亮,她可以轻松地看清我的脸。

「你怎么在这?」

方颜一愣,「你生病了?」

她当然无法想象,我会神使鬼差地来到医院,又像游魂似的和她偶遇。

「嗯。拉肚子,过来打个吊瓶。正好看到你走出去。」

我信胡说道。

「我都没注意到你在。」

方颜礼貌一笑,将烟夹递给我。

朴素的银质烟夹,只有边角上勾勒了一条细细的蔷薇花纹。

我打开它,里面躺着五根细细的士香烟。

「现在已经随身带着烟了啊?」

我记得上次她还没有这个习惯。

「我半个月才抽那么一根的。」

方颜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但就这么巧被我撞见了,哈哈。」

我也靠在了凋像底座上,距离她一米外的地方,以免激起她的防御

「嗯,就这么巧。」

方颜面无表,「刚刚,有个病死了。」

我扭脸看着她,她对我无谓一笑,「不用担心我。我们这么大的医院,平均每天都会有两三个死者。了这些年,自己送走的也少不,我不是小姑娘了。」

「但你不是天天出来抽烟。」

我打了她的遮掩。

方颜低看着手里冒着青烟的焦红色,许久之后才再次开说话。

「是个小姑娘。」

她说,「五岁。父亲酒驾出的车祸,那当爹的没事儿,轻微脑震。她从后座飞到前挡风上,肋骨撞断了。我们给她切了一个肺,手术很成功。然后,她刚推进监护室没有五分钟,肺栓塞,三分钟以后就没了。」

我长长的呼了一气,没有接话。

「她父亲哭的嗓子咳血,后悔的想死。我很生气,脏话就在嘴边,看他的样子,又骂不出来。想想算了,脆出来透透气。」

方颜语气很平常,但我知道她身体里有一愤怒在跳动。

我能感觉的到,我足够了解她。

可我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她的怒意会这么盛。

就像她说的,方颜早就不是第一次目睹这种愚蠢的悲剧了。

「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直白地发问。

这个愚蠢的问题戳中了方颜的忍耐力,她说:「我觉得那个司机很像你。」

「我从不酒驾。」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就像你一样,对这个世界的规则嗤之以鼻,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幸运儿,无比喜欢别没有勇气尝试的捷径,还以为自己不会付出代价。」

突然间发的攻击,让我有些意外。

方颜几句话

之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她扭过去,闭上了嘴。

「对不起,脑子了,刚才都是胡话。」

她抽了烟,捂住额

「我觉得说的挺对的。至少没有太冤枉我。」

我一副大度的样子。

方颜抿了抿嘴,还有话想说,但这一回她忍住了。

「你朋友呢?没陪你来打针?」

她吐出一气,努力把肩膀放松下来。

「你问几号朋友?」

我故意这样说,我知道这样对话她一定会生气。

「左欢,你真是很恶心。」

方颜再也无法保持表上的冷静,她用着火的目光盯着我,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然后转身丢下我离开,「哪里恶心了?她们愿意,我也愿意。」

我倚着背后的石没动,用挑衅的声音对她说。

方颜如我所愿停下了脚步,她走回来,又急又快。

「就凭你有点钱,你就可以玩弄她们的感,对么?然后用那种借给自己开脱,说「她们愿意」?她们愿意什么?愿意陪伴你的时候,任你心里想着另一个!?」

横冲直撞的怒火,从她瘦削的躯壳里发而出,像是根本没有逻辑。

但我确定了,韩钊说的没错。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挑逗着她说出这些话,犹如另一个格早就为我做好了计划。

那没来由的怒火源自方颜本身,而她所斥责的也并不是我。

她有负罪感,因为「想着另一个

的就是她自己。

对某个行为最层的抗拒,正因为他们无法自已。

被颠倒的角色。

「我今天和韩钊喝酒,一直聊到现在。」

我看着面前怒火中烧的孩,丝毫没有被她影响。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方颜释放绪的一拳打在了空气中。

职业的冷静让她很快控制了怒意。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抄着手,侧着身子,彷佛不想多看我一眼。

「韩钊说,他最想要的生活,就是娶了你,然后去少的地方隐居。」

非常直白的信息,磨得快快的刀,根本无法防御。

方颜身体剧震,她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我、他、我一直当他是大哥的,我、我们俩没什么、什么都没有过!」

看着一贯冷静而独立的方颜变得结结,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你也不该跟我解释。韩钊一直没有结婚,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不用我多说吧?」

我胡用自己手的信息编造故事。

看着方颜陷窘迫,对我来说是一场难得的游戏。

我相信方颜和韩钊在往中把分寸掌握的很好,但我同样相信,她和他不是没有感的。

韩钊没有撒谎的必要,他对我说的是真话。

而方颜,也绝不会只是将他视为兄长。

原因很简单,异恋的男,不存在纯洁的友

存在的只是止乎于礼的距离,以及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缠。

就像韩钊说的,没有我的存在,方颜会选择他,而不是吴沛江。

方颜在她和韩钊之间建的那堵墙壁,就是一纸婚姻。

她对他是有欲望的,占有的欲望、亲近的欲望、依赖的欲望。

不仅仅是因为韩钊带着我的气味,更是因为他早已与她产生了羁绊。

在我和她将彼此捅的鲜血淋漓、最需要拯救的时候,在她身边的是韩钊。

当我们带着的伤去拥抱一个,伤愈合之时,彼此的血就生长在一起,无法分离。

我和方颜在一起时,分享的是蚀骨的恋、灼烈的欲望以及剧毒的疼痛。

我从没给过她安全感,又或者内心的平静,而韩钊做到了。

如果我和韩钊加在一起,对她而言就是天衣无缝的恋

但我们是两个,而是不能分给两个的——这个无聊世界驯化了方颜的观念,她信不疑,不可动摇。

但我和韩钊都知道,方颜有资格同时拥有我们两个。

看着我玩味的模样,方颜意识到了一些什么:「左欢,你又在胡说八道!」

「你可以自己打电话问他,看我是不是编故事。」

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做,因为在我将这件事点明之后,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我所言不虚。

「我没神和你们俩闹。」

方颜选择闪避,就像她还未长大时一样。

「那么你就想这样过下去?把全部心神都投到治病救,然后看他们死去,再在这种地方一个抽烟。复一,年复一年,假装自己可以为之满足,活在自我欺骗之中……」

「你和韩钊都傲慢的不可救药!」

方颜用力打断我,「你们以为只有自己有资格获得我的感吗?你们觉得我自己选择的男就一定不如你们?你们自恋的让恶心!左欢你记住,你也告诉韩钊!

我很好!我不需要你们把我当成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小姑娘!」

我静静地看着她对我吼着,直到她停歇下来,不住地喘气。

沉默了一分钟,我扬起眉毛问她:「那,他有多长时间没过你了?」。

方颜狠狠地将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几乎用了全力。

「左欢,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冰冷地扔下这句话,快步走进灯下的黑暗。

我揉了揉红肿起来的脸颊,感到出奇的畅快。

这一年以来的拙劣演出就此结束,方颜演不下去了,我也脱掉了戏装。

她对我的恨意和意都没能真正在时光中削减,火星点燃枯的柴,只需一瞬。

我彷佛回到了那个夏天,稚的她在蝉鸣中用力咬我的嘴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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