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和二十六年榜眼。”
萧朔今天难得的好兴致，并没计较他言语冒犯，看着下
分拣棋子：“你是那个刚赐了琼林宴，族中就有触法抄斩，被他保下来的？”
萧朔言语间已提了两次“他”，御史中丞来不及装听不懂，咬牙低
：“是。”
“他那时还同先帝说，一家之也有同室
戈，一样血脉未必同气连枝。”
萧朔道：“一犯罪抄斩全家，十分不好。”
“只可惜，先帝当时并未当真……笑谈几句，便罢了。”
下分拣
净棋子，重新摆正棋盘。萧朔拾起一枚黑子，在手里掂了掂。
御史中丞越听越皱眉：“王爷，陈年旧事，不必再提——”
“巧的是，他与他家，关系也势同水火。”
萧朔道：“镇远侯不曾养过他一
，连爵位也没留给他。父子冰炭不能同器，真论起来，早和决裂差不多。”
镇远侯家事，京中知之者甚多。
御史中丞
仕虽晚，却也清楚这些密辛，看着萧朔，慢慢站定。
“镇远侯不喜正妻，当初他才生下来，就被放逐偏院自生自灭。再过几年，连正妻也殁了，更无看顾。”
萧朔：“若不是被先皇后抱进宫里养着，说不定连命也没了。”
萧朔拈着那枚黑子，落在天元星位上：“镇远侯想什么，疯了才会同他商量。”
“既如此。”御史中丞抬，“王爷如此，岂非与迁怒无异——”
他话音未落，余光瞥见玄铁卫冷戾目光，不及反应，刀锋已抵在颈间。
御史中丞身形不动，咬牙站直。
炭火噼啪一响。
萧朔偏了偏，像是听到了什么格外有趣的话：“迁怒？”
御史中丞想要说话，被他眼底冰寒一慑，没能立时出声。
萧朔看了片刻，轻笑一声。
他显然已没了谈兴，随手挥了挥叫送客，再要去拿白子，忽然被抢在了前面。
“王爷。”御史中丞牢牢攥着白子，胸
起伏，“王爷同小侯爷究竟有何恩怨，下官确实不知。可下官还是要说——”
御史中丞将那枚白子落在角星，抬起：“进御史台狱的第一，小侯爷同下官要了三样东西。”
萧朔：“飞虎爪、夜行衣、蒙面巾？”
御史中丞：“……”
“这是三后才要的！”御史中丞连气带恼，拂袖沉声，“小侯爷整整三天，都没说要逃！”
萧朔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可自豪的，看了御史中丞半晌，稍一颔首，又落了一子。
他与云琅实在太熟，几乎不用细想，便能猜出十之八九：“太师椅、龙井茶、兽金炭？”
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这是七后才要的！王爷——”
萧朔按住棋盘，笑了笑：“说罢。”
面前琰王实在
晴不定，不知碰上了哪句话，眼下竟又似和缓了几分。
御史中丞警惕看了他半晌，摸起枚白子，放在棋盘上。
“是大理寺狱连夜送来的。”
御史中丞道：“送来的时候，铁锁重镣，一身病伤。”
萧朔色不动，又拾了枚棋子。
“当夜，侍卫司并太师府提审三次。”
御史中丞：“太师府主审，侍卫司动刑。一问端王当年暗中行止，二问……昔脱逃同谋。”
萧朔看着棋局，手中棋子轻顿，敲了下桌面。
“胡言
语！”一旁玄铁卫怒喝，“端王之事，分明已早有定论——”
“两夜一，手段用尽。”
御史中丞：“小侯爷只要说了同谋，就能免去一死。只要揭发端王……”
玄铁卫再听不下去，又要出刀，被萧朔抬手止住。
御史中丞定定看着萧朔，脸色煞白。
“揭发端王。”萧朔道，“如何？”
御史中丞：“下官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