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抬
。
“当初的事……”刀疤沉默半晌，“为什么不跟琰王说实话？”
云琅呼吸轻滞，静静坐了半晌，低一笑。
他垂了视线，将暖炉揣在怀里，往椅子里靠了靠。
刀疤知道他脾
，没再追问，悄悄翻出窗户，没进风雪里。
隔了良久，云琅终于睁开眼睛。
歇了这一会儿，他也攒了些力气，撑起身，从香炉中取了三支香。
云琅把香拿在手里，轻轻攥了攥。
屋内空
，风雪呼啸。
云琅回忆着来时路径，找了找方位，朝旧时端王府的祠堂跪伏在地，无声拜了三拜。
雪夜寂静，云琅额滚烫，用力抵在地上，闭紧眼睛。
第七章
京城的雪下了一整夜。
雪霁天明，御史中丞奉圣旨，一早就匆匆赶到了琰王府。
御史中丞在正门外锲而不舍地候了两个时辰。
终于在叫
搭梯子、准备一撞死在先帝亲手题的匾额上的时候，被从房檐上请下来，进了王府侧门。
萧朔在书房，披着件玄色外袍，正专心致志打着棋谱。
“琰王。”
御史中丞双手奉着圣旨，在门前站满了一炷香，终于再忍不住：“圣上有旨——”
萧朔点点：“放下罢。”
御史中丞看得诧异，还要说话，被边上的传旨太监笑呵呵拉了一把。
太监接过圣旨，朝萧朔恭敬俯身，承到了桌案上。
御史台奉命监察官员行止，御史中丞晾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违礼
例的条目一条一条往上加，不由皱眉：“公公……”
“大一回来这琰王府，不明白里面的规矩。”
传旨太监笑笑：“皇上对琰王宠
有加，这些小事，一律都是不管的。”
街巷尾传说的那些，最多只是寻常眼中的表面文章。在朝里宫中，厚待更是有增无减。
有朝不必上，有错不必审。一应贡品份例俱由琰王先挑，大宛进贡的汗血宝马，禁军和朔方军都没
到，先给了琰王府。
御史台上了弹劾的条文，圣上看都不看，就拨付给龙图阁烧了火。
哪怕和几个皇子比，琰王的恩宠也是独一份。
御史中丞听得隐约心惊，眉蹙得反而愈紧：“长此以往，岂不——”
太监笑道：“大。”
御史中丞醒，忙刹住话。
“前几任御史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都过来了。”
传旨太监与他私
尚可，顿了一顿，又低声道：“敢来府里的，都被结结实实打了一顿扔出去。非要弹劾的，都去补了冷清闲缺。”
“中丞是佑和年间榜眼，不涉党派，底子
净。”太监悄声，“前程无量。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御史中丞听得怔忡，站在门
，看着萧朔掌中棋子。
太监不再多说，笑吟吟告了罪，由府内下领着出了殿门。
萧朔打完了一副棋谱，落下最后一枚黑子，拂
棋局。
那封圣旨被晾在桌旁，萧朔看了看，随手搁在一旁：“中丞还有事？”
“下官……”御史中丞定了定，拱手道，“有些私事。”
萧朔点点：“来。”
御史中丞刚听了朝堂密辛，心一紧，往后退开半步。
萧朔抬眸，似是觉得有趣，轻轻笑了一声。
他眉眼薄凉，不笑已足够慑，一笑便更叫心中发寒。
御史中丞看了看两侧玄铁卫，下意识要再退，又听见萧朔出声：“不必找柱子。”
御史中丞抱着门框，愣愣抬。
“原来靠这个办法，就能困住他不跑。”
萧朔饶有兴致，拾了两枚棋子：“中丞这半个月，撞了几次？”
御史中丞脸涨得通红，松开手，飞快整理衣冠：“此事与王爷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