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看了数次,一字不识,只得叩
奏说道:“番书上字迹,皆如蝌蚪之形,臣本庸愚,不能辨识,伏候圣裁。”玄宗笑道:“闻卿赏误读伏腊为伏猎,为同僚所笑。是汉字且多未识,何况番字乎?可付宰相看来。”于是李林甫、杨国忠二
,一齐上前取看,只落得有目如盲,也一字看不出来,局促无地。玄宗再叫专掌翻译外国文字的官来看,又命传示满朝文武官僚,却并无一
能识者。玄宗发怒道:“堂堂天朝,济济多官,如何一纸番书,竟无
能识其一字!不知书中是何言语,怎生批答?可不被小邦耻笑耶!限三
内若无回奏,在朝官员,无论大小,一概罢职。”是
朝罢,各官闷闷而散。
贺知章且往馆驿陪侍番使,更不题起番书之事。至晚回家,郁郁不乐。那时李太白正寓居贺家,见贺知章纳闷不乐,当即问其缘故。知章因把上项事
,述了一遍道:“如今钦限严迫,急切得很,怎生回奏。若有能识此字者,不问何等
,举荐上去,便可消释上怒。”太白听说此,微微笑道:‘番字亦何难识,惜我不得为朝臣,躬逢一见此书耳。”知章惊喜说道:“太白果能辨识番书,我当即奏上闻。”太白笑而不答。次
早朝,知章出班启奏说道:“臣有一布衣之
,西蜀
士,姓李名白,博学多才,能辨识番书,乞陛下召来,以书示之。”玄宗准奏,遣内侍至贺家,立召李白见驾。李白即对天使拜辞道:“臣乃远方贱士,学识浅陋,所以文字且不足以
朝贵之目,何能仰对天子乎?谬蒙宠命,不敢奉诏。”内侍以此言回奏。知章复启奏道:“臣知此
文章盖世,学问惊
,诸子百家,无书不觉。只因去年
试,被外场官抹落卷子,不与录送,故未得一第。今以布衣
朝,心殊惭愧,所以不即应召故也。乞陛下特恩,赐以冠带,更使一朝臣往宣,乃见圣主求贤下士之至意。”杨国忠与高力士听了,方欲进些谗言阻挠,只见汝阳王王进、左相李适之、京兆尹吴筠、集贤院待制杜甫,一齐同声启奏道:“李白才,臣等知之捻矣,乞陛下速召勿疑。”
玄宗见众
荐李白之才,便传旨赐李白以五品冠带朝见,即着贺知章速往宣来。杨国忠、高力士二
,遂不敢开
。知章奉旨,到家宣谕李白,且备述天子忄卷忄卷之意。李白不敢复辞,即穿了御赐的冠带,与知章乘马同
朝中。三呼朝拜毕,玄宗见李白一表
材,器度超俊,满心欢喜。温言抚慰道:“卿高才不第,诚为惋惜。然朕自知卿可不至终屈也,今者番国遣使臣上书,其字迹怪异,无
能识者,知卿多闻广见,必能为朕辨之。”便命侍臣将番书付李白观看。李白接来看了一遍,启奏说道:“番字各不相同,此正渤海国之字也。但旧制番书上表,悉遵依中国字体,别以副函,写本国之字,送中书存照。今渤海国不具表文,竟以国书上呈御览,已属非礼之极。况书中之语言悻慢,殊为可笑。”玄宗道:“他书中所求何事,所说何言?卿可明白宣奏于朕听。”李白闻命,当时持番书于手中,立在御座之前,将中国唐音,一一译出,即高声朗诵于御座之前。其番书说略曰:
渤海大可毒,书达唐朝官家。自你占却高丽,与我国
近,边兵屡次
侵犯疆界,想出自官家之意。俺今不可耐者,差官赍书来说,可将高丽一
百七十六城让与我国,我有好物相送:太白山之兔、南海之昆布、栅城之
鼓、扶余之鹿、郊颌之豕、率宾之马、沃野之绵、河沱湄之鲫、九都之李、
乐游之梨,你家都有分,一年一进贡。若还不肯,俺国即起兵来厮杀,且
看谁胜谁败。
众文武官员,见李白看着番书,宣诵如流,无不惊异。玄宗听了书中之言,龙颜不悦。问众官说道:“番邦无道,辄欲争占高丽,财力俱耗,将何以应之?”李林甫奏道:“番
虽肆为大言,然度其兵力,岂能抗衡天朝。今宣谕边将,严加防守,倘有侵犯,兴师诛讨可也。”杨国忠说道:“高丽辽远,原在幅员之外,与其兵连祸结,争此鞭长不及之地,不如将极边的数城弃置,专力固守内边的地方为便。”时朔方节度使王忠嗣,适在朝中,闻二
之言,因奏道:“昔太宗皇帝三征高丽,财力俱竭。至高宗皇帝时,大将薛仁贵以数十万雄兵,大小数十战,方才奠定。今
岂容轻于议弃?但今
承平
久,
几忘战,倘或复动
戈,亦不可忽视小邦而轻敌也。”诸臣议论不一。玄宗沉吟未决,李白奏道:“此事无烦圣虑,臣料番王慢辞冫卖奏,不过试探天朝之动静耳。明
可召番使
朝,命臣面
答诏,另以别纸,亦即用彼国之字示之,诏语恩威并著,慑伏其心,务使可毒拱手降顺。”玄宗大悦,因问:“可毒是彼国王之名耶?”李白道:“渤海国称其三曰可毒,犹之回绝称可汗、吐蕃称赞普、南蛮称诏、诃陵称悉莫威,各从其俗也。”玄宗见他应对不穷,十分欢喜,即擢为翰林学士,赐宴于金华殿中,着教坊乐工侑酒。是夜即命于殿侧寝宿。众官见李白这般隆遇,无不叹羡。只有杨国忠、高力士二
,心下不乐,却也无可奈何。
次早玄宗升殿,百官齐集。贺知章引番使
朝候旨。李白纱帽紫袍,金鱼像笏,雍容立于殿陛,飘飘然有仙凌云之致,手执一封番书,对番使官说道:“小邦上书,词语悻慢,殊为无礼,本当加兵诛讨,今我皇上圣度如天,姑置不较,有诏批答,汝宜静候恭听。”番使战战兢兢,鹤立于凡墀之下。玄宗命设七宝文几于御座之旁,铺下文房四宝,赐李白坐锦绣墩
沼。李白即奏说道:“臣所穿的靴子,
恐不净,怕污茵席,乞陛下宽恩,容臣脱靴易履而登。”玄宗便传旨。将御用的吴绫巧祥云
朱履,着小内侍与学士穿著。李白叩
说道:“臣有一言,乞陛下恕臣狂妄,方敢奏闻圣听。”玄宗准奏道:“任卿言之。”李白道:“臣前应试,横遭右相杨国忠、太尉高力士斥逐,今见二
列班于陛下之前,臣气不旺。况臣今
奉命
诏,手代天言,宣谕外国,事非他比。伏乞圣旨着杨国忠磨墨,高力士脱靴,以示宠异。庶使远
不敢轻视诏书,自然诚心归附。”玄宗此时正在用
之际,且心中
李白之才,即准其所奏。杨、高二
暗想:“前
科场中轻薄了他,今
乘此机关便来报复,我们心中甚为恨却。况番书满朝无
可识,皇上全赖他能,不敢违旨。”只得一个与他脱靴,一个与他磨墨,二
侍立相候。李白见此境况,才欣然就坐。举起免毫笔一枝,手不停挥,须臾之间,
成诏书一道。另将别纸一幅,写作副封,一并呈于龙案之上。
玄宗览毕,大喜说道:“诏语堂皇,足夺远
之魄。”及取副封一看,咄咄称。原来那字迹与他来书无异,一字不识。传与众官看了,无不骇然。玄宗道:“学士可宣示番邦使官听罢,然后用了大宝
函。”遂命高力士仍与李白换了双靴。李白下殿,呼番使听诏,将诏书朗宣一遍。其诏曰:
大唐皇帝诏谕渤海可毒:本朝应命开天,抚有四海,恩威并用,
中外悉从。颉利背盟,旋即被缚。是以新罗奏织锦之颂,天竺致能
言之鸟,波斯进捕鼠之蛇,沸囗献曳马之狗,白鹦鹉来自河陵,夜光
珠贡于林邑,骨利于有名马之纳,泥婆罗有良鱼乍之馈。凡诸远
,
毕献方物,要皆畏威怀德,买静求安。高丽拒命,天讨再加,传世九
百,一朝残灭,岂非逆天衡大之明鉴欤!况尔小国,高丽附庸,比之
中朝,不过一郡,士马刍粮,万不及一。若螳臂自雄,鹅痴不逊,天
兵一下,玉石俱焚,君如颉利之俘,国为高丽之续。今朕体上天好
生之心,恕尔狂悖,急宜悔过,洗涤其心,勤修岁事,毋取羞辱于前,
翻悔诛戮于后,为同类者所笑。尔所上书不遵天朝书法,盖因尔邦
所居之地,遐荒僻陋,未睹中华文字,故朕兹答尔诏言,另赐副封,
即用尔国字体,想宜知悉,敬读不怠。
李白宣读诏书,声音洪朗,番国使官俯首跽听,不敢仰视,听毕受诏辞朝。贺知章送出都门,番使私问道:“学士何官,可使右相磨墨,太尉脱靴。”贺知章道:“有相大臣、太尉近臣,不过是
间贵官。那个李学士乃上界谪仙,偶来
世,赞助天朝,自当异数相待。”番使咄嗟叹诧而别。回至本国,见了国王,备述前言。那可毒看了沼书及副封字大惊,与本国在朝诸臣商议:“天朝有仙帮助,如何敌得他过?”遂写了降表,遣使官
朝谢罪,
愿按期朝贡,不敢复萌异志,此是后话。正是:
戈不动运
服,一纸贤于十万师。
且说玄宗敬
李白,欲赐以金帛珍玩,又欲重加官职。李白俱辞谢不受道:“臣一生但愿逍遥闲散,供奉左右,如东方朔事汉之故事。且愿
得美酒痛饮足矣!”玄宗乃下诏光录寺,
给与上方佳酿,不拘以职业,听其到处游览,饮酒赋诗。又时常召
内庭,赏花赐宴。是时宫中最重大芍药花,是扬州所贡。即今之牡丹也,有大红、
紫、淡黄、浅红、通白,各色各种。都植于兴庆地东,沉香亭下。时值清和之候,此花盛开,玄宗命内侍设宴于亭中,同杨贵妃赏玩。杨贵妃看了花说道:“此花乃花中之王,正直为皇帝所赏。”玄宗笑说道:“花虽好而不能言,不如妃子之为解语花也。”正说笑间,只见乐工李
年,引着梨园中一班新选的一十六色子弟,各执乐器,前来承应。叩拜毕,便待皇上同贵妃娘娘饮酒命下,奏乐唱曲。玄宗道:“且住,今
对妃子赏名花,岂可复用旧乐耶!”即着李
年:“将朕所乘玉花骢马,速往宣召李白学士前来,作一番新同庆赏。”
年奉旨飞走,连忙出宫,牵了玉花骢马,自己也骑了马,又同着几个伙伴,一直走到翰林院衙门里来,宣召李白学士。只见翰林院中
役回说道:“李学士已于今
早晨,微服出院,独往长安市上酒肆里吃酒去了。”李
年于是便叫院中当差
役,立刻拿了李白学士的冠袍玉带像笏,一同寻至市中,四处找寻。许多时候。忽听得前街一座酒楼上,有
高声狂歌道: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莫为醒者传。
当时李
年听了,说道:“这个高歌的,不是李学士么?”遂下了马,同众
酒肆,大踏步走上楼来了。果见李白学士占着一副临街座
,桌上瓶中供着一枝儿绣球花。独自对花而酌,已吃得酩酊大醉,手中尚持杯不放。
年上前高声说道:“奉圣旨立宣李学士至沉香亭见驾。”众酒客方知是李学士,又听说有圣旨,都起身站过一边。李白全然不理,且放下手中杯,向
年念一句陶渊明的诗来道:“我醉欲眠君且去。”念罢,便瞑然欲睡。
年此时无可奈何,只得忙叫跟随众
,一齐上前,将李白学士簇拥下楼来,即扶搀上五花骢马,众
左护右持,
年策马后随。到得五凤楼前,有内侍传旨,赐李白学士走马
宫。
年叫把冠带袍服,就马上替他穿著了,衣襟上的钮儿,也扣不及。一霎时走过了兴庆池,直至沉香亭,才扶下了马,醉极不能朝拜。玄宗命铺紫氍毹毯子于亭畔,且教少卧一刻,亲往看视,解御袍覆其体。见他
流涎沫,亲以衣袖拭之。杨贵妃道:“妾闻冷水沃面,可以解醒。”乃命内侍取兴庆地中之水,使念
含而巽之。李白方在睡梦中惊醒,略开双目,见是御驾,方挣扎起来,俯伏于地奏道:“臣该万死。”玄宗见他两眼朦胧,尚未苏醒,命左右内侍,扶起李白学士,赐坐亭前。一面叫御厨光禄庖
,将越国所贡鲜鱼鲜,造三分醒酒汤来。
须臾,内侍又金碗盛鱼羹汤进上来。玄宗见汤气太热,手把牙筋调之良久,赐李白饮之。彼时李白吃下,顿觉心为之清爽,即叩
谢恩说道:“臣过贪杯囗,遂致潦倒不醒,陛下此时不罪臣躬疏狂之态,反加恩眷,臣无任惭感。虽后
肝脑涂地,不足报陛下今
于万一也。”玄宗说道:“今
召卿来此,别无他意。”当即指着亭下说:“都只为这几本芍药花儿盛开,朕同妃子赏玩,不欲复奏旧乐,故伶工停作,待卿来作新词耳。”李白领命,不假思索,立赋“清平调”一章呈上,道是: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
见,会向瑶
台月下逢。
玄宗看了,龙颜大喜,称美道:“学士真仙才也!”便命李
年与梨园子弟,立将此同谱出新声,着李谟吹羌笛,花
击拐鼓,贺怀智击方响,郑观音拨琵琶,张野狐吹囗栗,黄幡绰按拍板,一齐儿和唱起来,果然好听得很。少顷乐阂,玄宗道:“卿的新词甚妙,但正听得好时,却早完了,学士大才,可为我再赋一章。”李白奏道:“臣
洒,望陛下以余樽赐饮,好助兴作诗。”玄宗道:“卿醉方醒,如何又要吃酒;倘卿又吃醉了,怎能再作诗呢?”李白道:“臣有诗云:酒渴思吞海,诗狂欲上天。臣妄自称为酒中仙,惟吃酒醉后,诗兴愈高愈豪。”玄宗大笑,遂命内侍将西凉州进贡来的葡萄美酒,赐与学土一金斗。李白叩受,一
气饮毕,即举起兔毫笔再写道: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
飞燕倚新妆。
玄宗览罢,一发欢喜,赞叹道:“此更清新俊逸,如此佳词雅调,用不着众乐工嘈杂。”乃使念
啭喉清歌,自吹玉笛以和之,真个悠扬悦耳。曲罢又笑,说与李白道:“朕
兴正浓,可烦学士再赋一章,以尽今
之欢娱。”便命以御用的端溪砚,教杨贵妃亲手捧着,求学士大笔。李白逡巡逊谢,顷刻之间,儒其兔毫笔来,又题了一章献上。其诗云: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
北倚栏杆。
玄宗大喜道:“此诗将花面
容,一齐都写尽,更妙不可言;今番歌唱,妃子也须要相和。”乃即命永新、念
,同声而歌,玄宗自吹玉笛,命杨妃弹琵琶和之。和罢,又命李
年,将三调再叶丝竹,重歌一转,为妃子侑酒。玄宗仍自弄玉笛以倚曲,每曲遍将换一调,则故迟其声以媚之。曲既终,杨妃再拜称谢。玄宗笑道:“莫谢朕,可谢李学士。”杨贵妃乃把玻璃盏,斟酒敬李学士,敛衽谢其诗意。李白转身退避不迭,跪饮酒讫,顿首拜赐。玄宗仍命以玉花骢马,送李白归翰林院。自此李白才名愈著,不特玄宗
之,杨妃亦甚重之。
那高力士却
恨脱靴之事,想道:“我蒙圣眷,甚有威势,皇太子也常呼我为兄,诸王伯侯辈,都呼我为翁,或呼为爷。叵耐李白小小一个学士,却敢记着前言,当殿辱我。如今天子十分敬
他,连贵妃娘娘也
重其才华。万一此
将来大用,甚不利于吾辈,怎生设个法儿,阻其进用之路才好。”因又想道:“我只就他所作的清平调儿中,寻他一个
绽,说恼了贵妃娘娘之心,纵使天子要重用他,当不得贵妃娘娘于中间阻挠,不怕他不
远
疏了。”计策已定,一
宫见杨贵妃娘娘,独自凭栏看花,
中正微吟着清平调,点
得意。高力士四顾无
,乘间奏道:“老
初意娘娘闻李白此词,怨之刻骨,何反拳拳如是?”杨妃惊讶道:“有何可怨处?”力士道:“他说可怜飞燕倚新妆,是把赵飞燕比娘娘。试想那飞燕当
所为何事,却以相比,极其讥刺,娘娘岂不觉乎?”原来玄宗曾阅赵飞燕外传,见说他体态轻盈,临风而立,常恐吹去。因对杨妃戏语道:“若汝则任其吹多少。”盖嘲其肥也。杨妃颇有肌体,故梅妃低之为肥婢,杨妃最恨的是说他肥。李白偏以飞燕比之,心中正喜,今却被高力士说坏,暗指赵飞燕私通燕赤风之事,合着他暗中私通安禄山,以为含刺,其言正中其他的隐微,于是遂变为怒容,反恨于心。正是:
小
谗谮,道着心病。任你聪明,不由不信。
自此杨妃每于玄宗面前,说李白纵酒狂歌,放
难羁,无
臣礼。玄宗屡次欲升擢其官,都为杨妃所阻。杨国忠亦以磨墨为耻,也常进谗言。玄宗虽极受李白,却因官中不喜他,遂不召他内宴,亦不留宿殿中。李白明知为小
中伤,便即上疏乞休。玄宗那里就肯放他回去,温旨慰谕了一番,不允所请。李白自此以后,乃益发狂饮放歌。正所谓:
安得山中千
酒,酩然直到太平时。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三回施青目学士识英雄信赤心番
作藩镇
词曰:
英雄遭祸身几殒,幸遇才
,留得
,好作他年定
。
巧言能动君王听,轻信
臣,误遣藩臣,眼见将来大不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