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几本厚厚的自考习题集和教材,索性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开放办公区,借着应急灯和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继续啃着那些艰涩的题目。
时间在笔尖和键盘的沙沙声中流逝,接近午夜,狂风暴雨没有丝毫减弱。
张招娣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顶楼的方向。
总裁办公室区域的灯光,依旧固执地亮着。
这几个晚上,江贤宇都住在总裁办公室配套的休息室。
自从技术部卡脖子之后,江贤宇的情绪就一直处在边缘,并非岩浆喷发,而是雪山崩塌。而两人的关系就再也没有多少进展。
据说这一关卡不突破,赶不上11月乌镇的峰会,投资人就要撤资。生死存亡之际,谁还有心思花花肠子。
但是今天,暴雨侵城,这仿佛是个机会。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寻╜回?╒地★址╗ шщш.Ltxsdz.cōm
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向茶水间。不多时,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走向总裁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她轻轻敲了敲
门。
“进。”江贤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
张招娣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
江贤宇靠坐在沙发上,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手里捏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线条冷硬却难掩疲惫的侧脸。
“老板。”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台风天湿气重,我煮了点姜茶,您喝点驱驱寒吧。”她将温热的马克杯轻轻放在茶几上,氤氲的热气带着姜的辛辣和糖的甜香弥漫开来。
江贤宇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她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素面朝天,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
然后,他的视线才落到那杯冒着热气的姜茶上,最终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张招娣没有立刻离开,她抿了抿唇,声音里带上一份刻意的轻快:“老板,还有个好消息呢,技术部今天在内部组会同步了进度,说咱们那个项目的进展比预期顺利很多,李工说……有希望提前把东西做出来!”昏暗的灯光下,她眼睛亮晶晶的。
“他们……他们都很振奋,让我一定跟您报告一下!”
“提前?”他重复了一句,声音里终于有了点人气。
“嗯!”张招娣用力点头,脸上露出真诚的喜悦,“李工说,团队士气很高!”
江贤宇沉默了几秒,他伸手端起杯子,滚烫的温度透过瓷壁传来,辛辣的姜香钻入鼻腔。
“那,那我先去刷题了,老板您早点休息。”张招娣见他缓和了些,似乎准备离开。
“你还在准备高考?”江贤宇放下杯子,忽然问道,目光重新审视在她脸上。
“嗯。”张招娣应了一声。
“考上了全日制学校你会不会辞职去上学。”
她不说话了。
他忽然话锋一转:“你现在工资多少?”
张招娣愣了一下,报了一个数字。
江贤宇的目光落在雨幕里,语气听不出情绪:“知道今年全国高校毕业生的就业率是多少吗?他们平均入职的薪资是多少?”他报出了两个远低于张招娣当前工资的数字。
“你现在这份工作待遇,是很多名牌大学毕业生都难以企及的。如果你考上全日制大学,就意味着要辞职。放弃现有的一切,去赌一个未知的未来,值得吗?”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她握紧了手指,指节微微发白。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值得。上大学不是为了立刻赚多少钱。它能让我看到更大的世界,学到更多的东西,以后的路也能走得更宽一点。”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倔强。
江贤宇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神似故人的眸子里,此刻有着如出一辙的认真。他心底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
顾涵也曾这样认真的宣告,她不会放弃万云。
他压下心头的翻涌,语气缓和了些:“你想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
“还没完全想好,但想学金融或者管理。”张招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又鼓起勇气好奇地问。
“您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呀?您懂得那么多,一定很厉害!”她的眼神干净澄澈,映着台灯昏黄的光。
江贤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牛津大学天体物理,那是他偷偷追逐星辰大海的梦想。
而顾涵也曾漫步在牛津古老的学院里。
如今,他在金融的泥沼里挣扎,而她早已化作了流星。
心口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他猛地转头,不想看到这张脸,声音陡然变得冷硬:“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就在这沉默与风雨声交织的尴尬时刻——
“哐当——”
平地惊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猛然炸开。
办公室一侧,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在台风的疯狂撕扯下,原本就有些松动的老旧金属窗格栅,被狂风硬生生扯脱。
沉重的格栅如同巨大的钟摆,狠狠撞在玻璃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哐当”巨响!高强度玻璃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张招娣瞬间反应过来,扑倒办公桌前搬文件,这些都是重要的机密文件。
紧接着,第二下撞击接踵而至!
“哗啦啦——”
整面玻璃窗应声而碎!如同水晶瀑布般轰然坍塌!狂暴的台风裹挟着冰冷的、密集如子弹般的暴雨,瞬间从巨大的缺口处狂灌而入。
更可怕的是,厚重的遮光窗帘被飓风卷起,带着千钧之力猛地抽向离窗户最近的张招娣。
“小心——”江贤宇瞳孔骤缩,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猛地扑了过去。
他强有力的手臂一把揽住张招娣纤细的腰肢,将她狠狠地扑倒在地!
两人重重地摔在湿滑冰冷的地毯上。
沉重的窗帘几乎是擦着张招娣的后脑勺呼啸而过,“砰”地一声砸在后面的文件柜上。
狂风裹挟着暴雨,疯狂地灌入办公室,冰冷刺骨。文件像四处飞舞,瞬间被雨水打湿浸透。
一片漆黑中,江贤宇压在她身上,他清晰地感受到身下女孩剧烈的心跳和微微的颤抖,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着一丝血腥味。
血腥味?!
江贤宇心头一紧,立刻撑起身,急切地查看:“伤到哪了?!”
张招娣脸色苍白,一块巴掌大的深色玻璃碎片,如同深深扎进她的小腿肚,血流如注。
“我没事……嘶……”张招娣试图坐起来,却被伤口牵扯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江贤宇的声音不容置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焦灼和关切。
“陈明!叫……”他下意识想喊陈明安排车去医院,但随即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窗外是末日般的台风天,道路必然瘫痪。
“出不去的,江总。”张招娣忍着痛,声音虚弱。
江贤宇环顾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文件在雨水中迅速泡烂,昂贵的电子设备冒着火花……他面露犹豫,但目光回到张招娣流血的额角时,那点痛惜瞬间被更强烈的情绪取代。?╒地★址╗发布ωωω.lTxsfb.C⊙㎡
“文件不要了!”他斩钉截铁。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张招娣,避开地上的碎玻璃和积水,将她安置在相对干燥的休息室门口。
“医药箱!医药箱在哪里?”他大声问,目光急切地扫视。
“在……在茶水间储物柜最上层……”张招娣指了个方向。
江贤宇立刻冲进茶水间,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很快找到了那个急救箱。他提着箱子回到张招娣身边,半跪下来。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他的声音低沉,动作却异常轻柔。
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腿上的玻璃碴,然后抬高小腿,让她自己用手指按压,压迫止血。
然后用蘸了碘伏的棉签,仔细地清理额头的污渍和血迹。冰凉的药水触碰到伤口带出刺痛,张招娣忍不住一阵阵瑟缩。
江贤宇的动作立刻放得更轻,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他温热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窗外,是台风毁灭般的咆哮;窗内,在这方寸之地,却是奇异的安静。
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棉签擦拭伤口的细微声响,冰冷的雨水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空气潮湿而粘稠。
江贤宇替她包扎好伤口,他的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参杂着后怕和怜惜,还有透过这张脸看到另一个永远失去的身影所带来的尖锐刺痛。
“还疼吗?”他低声问,声音沙哑。
张招娣摇摇头,琥珀色的眼眸泪眼迷蒙。
风雨如晦,明明灭灭,看着这张酷似顾涵的脸,所有的界限,都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他情不自禁的抱住她。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眼神飘忽悠远。
想到前段时间看到的高空外立面构件风险告知书,年初例行安全巡检时,工人报告过金属装饰格栅连接件老化严重,存在脱落风险。
但因格栅是定制件,更换流程繁琐,预算审批在财务部卡了很久未能通过。
台风季前再次紧急申请高空作业更换,却因连续雨天无法施工,最终耽搁至今……
她看着窗边的雨水汇成潺潺的水线,突然想到了一个成语。
水到渠成。
第7章乌镇
十一月的江南,空气仿佛能拧出水来。
乌镇,这座千年水乡,桨橹轻摇,漾开圈圈涟漪。
然而,弥漫在青板石桥之间的,已不止是往昔的静谧与诗意。
一股属于数字时代的潮流强势注入,搅动着古老的宁静。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召开,让这座水墨画般的小镇瞬间成为全球科技风暴眼。
江贤宇无疑是这次大会最耀眼的新星之一。
什州科技的智能交互平台,在开幕式上一经亮相,便引爆了全场。
它并非简单的语音助手迭代,其核心在于创新的神经符号混合架构,能将深度学习与逻辑推理结合,真正理解用户意图的上下文和隐含需求。
更关键的是其场景预判能力,系统能根据环境传感器主动预判并提供服务,而非被动响应。
这精准击中了当前智能家居生态的痛点:割裂的体验与迟钝的反应。
演示环节,当智能交互助手“小十”流畅地预判并协调灯光、空调、安防系统,甚至在用户开口前就建议最优通勤路线时,台下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
江贤宇站在聚光灯下,眉宇间意气风发,言语间充满自信,这几个月呕心沥血的冲刺,终于在此刻终于开花结果。
然而,这闪耀光芒的背后,是近乎透支的行程。
短短四天会期,必须出席四场重量级分论坛,每场都需要亲自登台,每一次演讲,都是对体力、脑力和意志力的极限挑战。
豪华商务车在乌镇狭窄的街巷中平稳穿行,驶向下一个战场。车内,江贤宇闭目靠在真皮座椅上,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倦色。
张招娣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从平板电脑上的行程表移开。
“还有十分钟到展馆,总助说展台那边人流量比上午预估的还多了三成。”张招娣的声音很轻柔,音量在闭塞的车厢里恰到好处。
她递过来一块撕开包装的能量棒。
“另外,彭博社和华尔街日报的专访临时加塞,安排在下午三点半的间隙。”
相比概念性的论坛,展台才是真刀真枪的主战场。
面对络绎不绝的参观者和手握重金的投资人,需要一遍遍地演示、讲解、答疑。
整个团队忙起来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挤不出,更别提吃饭。
张招娣那个塞满能量棒和电解质水的托特包,成了展台后方短暂喘息的“补给站”。
江贤宇睁开眼,接过能量棒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勉强压下些疲惫。
他看向身边,张招娣正低头快速划动着平板屏幕,屏幕上密密麻麻是下午需要重点对接的客户名单和他们的核心诉求摘要。
她眉头微蹙,神情专注。
感受到他的目光,张招娣抬起头:“下午场两点半正式开始,好消息是,隔壁酒店协调出一间小会议室,我们团队能在一点半挤进去吃顿简餐。”她目光扫过他胸前,自然地倾身向前,纤细的手指灵巧地为他调整了一下领带结。
动作轻柔而娴熟,带着一种超越职权的亲昵。
“歪了。”
他的心也跟着歪了。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抱着浑身颤抖的她,那短暂却紧密得超越界限的相拥,以及她全心靠在在他怀里的瞬间,似乎都成了高强度运转中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插曲。
之后,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起。
那点微妙的尴尬,被接踵而至的繁重工作和巨大的成功压力无声地冲淡掩埋。
女孩身上带着柑橘与雪松尾调的淡香,混合着会场沾染的昂贵雪茄和香槟气息,幽幽地萦绕过来。
她今天显然经过精心装扮:深灰色羊绒混纺套裙完美勾勒出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身和流畅的肩背线条。
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光洁的低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段优美如天鹅般的颈项。
淡扫蛾眉,薄施粉黛。
“这几天连轴转,辛苦了。”江贤宇的
声音低沉。
辛苦是必然的。踩着高跟鞋奔波于各个场馆,脚踝早已酸痛不堪。连续几晚睡眠不足,全靠遮瑕和意志力支撑。
“不辛苦,”她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兴奋,“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第一次……亲眼见证奇迹的发生。”她亲眼看着什州引爆全场,见证着那些象征着巨大商业价值的意向书如同雪片般纷至沓来。
仿佛站在了时代浪潮的顶端,呼吸着前所未有的空气。
闭幕式前夕,捷报频传。神州科技接连斩获了三份足以震动行业的战略合作协议:
与国内云计算巨头腾云达成深度技术整合,将作为其智能家居生态的核心交互入口,实现底层架构的强强联合。
顶级风投红杉环球巨额b轮领投,估值远超预期,为后续研发和市场扩张注入强劲动力。
与欧洲工业巨擘“施耐德-霍夫曼”签署了全球供应链智能化升级的框架性意向书,这标志着什州科技技术正式切入千亿级工业物联网市场。
任何一项合作最终落地,都足以将什州和江贤宇推向行业金字塔的顶端。
消息如同一剂强心剂,瞬间点燃了市场热情,港股科创板大涨。
财经媒体头条纷纷冠以“新一代科技领军者”的头衔,
江贤宇心中雪亮,只要这几份协议顺利执行,他不仅能在沪市彻底扎稳根基,更将在整个中国互联网科技版图上刻下无法忽视的坐标。
重返京都核心舞台的目标,从未如此触手可及。
闭幕式后的夜晚,乌镇表面的喧嚣渐歇,但真正的权力与资本的盛宴,才刚刚在官方议程之外拉开帷幕。
几家主导了本轮投资盛宴的顶级资本方和行业寡头,在乌镇旁的嘉兴,包下了临湖而建的顶级度假酒店“水云间”,举办了一场低调奢华的私人庆祝酒会。
“水云间”最大的宴会厅内,巨大的水晶吊灯将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苏绣屏风后流淌出高山流水,空气中浮动着顶级古巴雪茄的醇厚,勃艮第红酒的芬芳,以及更浓烈的资本力量与权力交织的气息。
江贤宇无疑是当之无愧的焦点,他手持香槟,被热情洋溢的合作方和经销商簇拥着,谈笑风生,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意气风发。
张招娣一身剪裁极简的黑色丝绒小礼裙,像一道沉静的影子侍立在不远处,手中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苏打水,柠檬片在水里缓缓下沉。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不着痕迹地扫视着全场,捕捉着每一个靠近江贤宇的身影,评估着潜在的合作信号或微妙的敌意。
作为江贤宇今晚的女伴和“眼睛”,她需要保持着既能随时响应召唤,又不打扰谈话的距离,还得确保江贤宇的酒杯空了之前,会有侍者适时续上。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身影出现。
那成杰来了,他一身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脸上却堆砌着过于热络浮夸的廉价笑容。
科技部某非核心司局副职,按理说跟这场投资宴会没什么联系,他能出现在这里,大抵是某些不可言说的关系。
“哎哟!贤宇!恭喜恭喜!这回你可真是放了个大卫星啊!”那成杰嗓门洪亮,试图盖过周围的低语,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熟稔地伸出手,作势要去拍江贤宇的肩膀,仿佛和他极其亲昵。
江贤宇几乎在同一时间,极其自然地侧身半步,仿佛是为了与身旁的一位投资人碰杯,恰好避开了那只落下的手。
“成杰处长?你也受邀了。”划清界限的意味明显。
“这么大的盛事,关乎科技发展前沿,我们科技口的当然要支持嘛!”那成杰的声音拔得更高,试图强调自己的官方背景。
“这次确实轰动,连我们司里几个老领导都赞不绝口,说要好好研究研究!”
他自顾自地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端起一杯香槟,环视一周:“贤宇啊,你今天确实抓人眼球,概念很新!不过呢……”他话锋一转,刻意拖长了语调,“我最近在部里也听到一些风声,像你们这种系统,数据合规性可是重中之重啊,还有底层算法涉及的那些专利边界……是不是还得再仔细打磨打磨?我们最近对这个领域的规范可是盯得很紧哦!”他试图营造一种无形的监管压力,给江贤宇添堵。
周围几位风投大佬和科技公司掌门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资本游戏玩的就是信息差和风险评估,江家内部的明争暗斗在他们这个层级并非秘密。
这种故弄玄虚,属于班门弄斧了。
没等江贤宇开口回应,旁边一位来自硅谷的资深合伙人,操着一口略带加州口音但异常流利的中文直接问道:“excuse?这位先生提到的数据合规新动向和专利风险,是指贵国监管部门近期发布了新的强制性指引吗?据我所知,这款产品的的架构设计从一开始就严格遵循了gdpr和ccpa的核心原则,其零信任架构(zero-trustarchitecture)和动态数据脱敏方案是经过麦肯锡法务和金杜律师事务所双重背书的。专利包更是在wipo完成了全面公示,清晰无争议。江,难道你们遇到了新的、我们尚未知晓的监管挑战?”他的目光锐利,直接越过那成杰,看向江贤宇。
他代表的是真金白银的投资,最忌讳政策的不确定性。
那成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什么gdpr、ccpa、零信任、wipo……这些术语对他来说如同天书。
他所谓的“听到讨论”,不过是敲打人的由头。
但是不想投资的意思他听懂了,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另一位国内科技界元老淡淡接口:“那处,您这信息渠道怕是有点滞后了。什州上周就在wipo官网完成最终确权公示,流程透明得很。至于数据安全,”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那成杰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他们的全链路加密和实时审计日志系统,用的还是最新的同态加密技术雏形,安全等级比某些老牌金融it系统都高。怎么,部里最近有新精神?”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搞黄了投资,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周围几位原本还带着点看热闹心态的投资人和业内人士,此刻看向那成杰的目光彻底变了,不再是之前的轻微轻视,而是变成了毫不掩饰嫌恶。
在这种场合,搬弄毫无根据的监管风险,试图搅黄重大招商引资的项目,简直是破坏游戏规则,来砸场子的。
江贤宇甚至没有浪费眼神在那成杰身上多停留一秒。
他只是微微举杯,向替他解围的二位投去一个致意的眼神,便极其自然地转向身边一位欧洲工业集团的cto,用流利的英语无缝衔接上刚才被打断的关于在智能工厂预测性维护应用的技术细节讨论。
那成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本想敲打江贤宇,顺便在几位大佬面前露个脸,最好能搭上点关系。
没想到,非但没人买账,反而差点引发投资人的恐慌,弄巧成拙。
他强撑着还想挤出几句话挽回颜面,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他根本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和资本逻辑,只能被晾在了原地。
端着酒杯的手指因为愤怒和羞耻而微微颤抖,他恨恨地剜了一眼江贤宇的背影,转身像无头苍蝇般在衣香鬓影中乱窜,想找个台阶下,或者在女人堆里找点什么能够掌控的乐子。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落到侧后方不远处那个一直安静侍立的黑色身影上。
从头到尾都安静的站在那里,极易被人忽视。但是现在看起来又有些熟悉,仿佛似曾相识。
他以为是某个相好的模特,毕竟人来人往好聚好散,在这种场合见到也不算奇怪……突然,他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
柔和的光线下,一袭简约的黑色丝绒小礼裙勾勒出纤细挺拔的身姿。挽起的发髻一丝不乱,露出一段洁白优美的颈项。
她正微微侧着头,似乎在专注地倾听江贤宇与德国代表的交谈。
这个角度,她的侧脸轮廓暴露在精心布置的光影中,饱满的额头,挺秀的鼻梁,紧抿的唇线,还有那微微低垂的眼睫弧度……
那成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倒流。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猛地窜起,直冲天灵盖。
“啪嚓!!!”
这突如其来的破碎声打破了和谐,所有的交谈声都戛然而止。
目光聚焦到刚刚摔了酒杯的那成杰身上。
但此刻的那成杰,对周围的一切都恍若未觉。他像是见了鬼一样,嗓音变得尖细,手指颤抖着指向张招娣。
“顾……顾涵?!!”
第8章垂涎
那成杰的尖叫,划破了宴会厅精心营造的优雅氛围。
张招娣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得一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瞬间睁大,里面盛满了无辜。
她茫然地望向状若疯癫的那成杰,端着苏打水的手指微微收紧。
身体下意识地后缩。
她看起来完全不明白这个人为何突然指着自己,还喊出一个全然陌生的名字,甚至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江贤宇,用眼神向他求助。
江贤宇的反应快如闪电,在众人还未完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已一步上前,高大的身躯如同坚实的壁垒,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张招娣与那成杰之间。
那成杰见过顾澜。
过世的人活生生站在眼前,可不就是活见鬼。
“成杰处长!”江贤宇拔高声量,“您今晚确实不胜酒力,醉得不轻。这失态之举,吓到我们张助了。”他根本没给那成杰任何继续发疯的机会,看向远处守着的陈明,沉声道:“送那处长出去醒酒。他需要休息。”
陈明立刻带着两名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上前,一左一右,看似礼貌实则强硬地架住了那成杰。“那处长这边。”声音冰冷,动作不容抗拒。
“不!不是……她……她是……”那成杰浑身颤抖,还想指着张招娣,但他被人架着动弹不得,只能被半拖半架地带离。
惨白的脸和狼狈的身影,在鄙夷冷漠的目光注视下,消失在门后。
一场闹剧似乎草草收场。
江贤宇转过身,换上了一副略带歉意的微笑。
他举起手中的香槟杯,对着周围面露惊讶的宾客朗声道:“一点小意外,扰了各位雅兴,实在抱歉。我们继续?”他的目光扫过刚才相谈甚欢的宾客,传递着无需多言的默契。
气氛在他的掌控下,迅速回暖。悠扬的琴声适时重新响起,宾客心照不宣,仿佛方才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拙劣表演。
张招娣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呼吸和表情。她微微垂眸,再次恢复成那道沉静可靠的影子,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夜风裹挟着深秋的凉意,吹在那成杰滚烫的额头上,却丝毫无法冷却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瘫坐在花园里,昂贵的西装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浑身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顾涵……顾涵……”他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冷汗浸湿了后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死了……飞机都炸成碎片了……”鬼魂回来索命了?还是江贤宇用了什么邪术把她召回来了?
远离了恐怖的来源,巨大的恐慌渐渐消退,残存的理智渐渐回暖。
他猛地想起,在宴会厅里,当那个顾涵被江贤宇挡住之前,他好像听到江贤宇称呼她……“张助”?
张助?助理?
不是顾涵?
他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翻找了半天通讯录。
电话很快接通,背景音有些嘈杂。
“喂?那处?您找我?”对方的声音带着谄媚。
“小刘,是我!”那成杰声音急切得变了调。
“快告诉我,江贤宇身边那个女助理,姓张的,什么来头?!快说!”小刘是之前宏杰的中层,宏杰收购重组之后他被留了下来。
此人左右逢源两头吃,很会来事。
电话那头的小刘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位前任老板大晚上查岗就问这个。
但他还是迅速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哦,您说张招娣张助吧?她啊,嗨,能有什么来头,以前是从底层破格提拔上来的,以前好像是……保洁?”
“保洁?!你他妈放屁!”那成杰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哎哟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现在传是这么传的,具体怎么提拔的我不清楚,但江总确实很器重她,好多重要场合都带着。背景嘛……查过,干净得很,穷乡僻壤出来的,潮汕那边哪个旮旯里的农村,家里穷得叮当响,初中都没念完就跑出来打工了……喂?那处?您还在听吗?”
那成杰根本没听后面的话,反手狠狠掐断了电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椅背慢慢撑起瘫倒的身体。
不是什么鬼魂,更不是顾涵。
江贤宇会玩啊,他竟然找了个长得像顾涵的乡下丫头,玩起了替身。
脸上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淫笑的狂喜。
那个顾涵!
当年仗着家世和江贤宇的势,眼高于顶,对他那成杰的示好不屑一顾。
那身段,那脸蛋,勾得他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梦里都把她压在身下!
可恨姑妈(江家二婶)当时严厉警告他别动歪心思,这份垂涎才被强行压下。
即使时间久远,也不妨碍这份的垂涎和嫉恨被翻了出来。
好啊,江贤宇,他妈今天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你得意是吧?
今天这样下老子面子。
老子今天就玩烂你这个心肝宝贝替身!
看你顶个绿帽子还怎么得意!
一想到能把那张酷似顾涵的脸压在身下,听着她发出屈辱的呻吟……那成杰下腹一阵燥热。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是前几天在一个乌镇本地土豪组的酒局上认识的“地头蛇”。
很快,一个负责宴会厅酒水服务的服务生找到那成杰面前。
服务生年纪不大,脸色有些发白,眼神躲闪。
那成杰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先是用身份施压,暗示服务生之前“不小心”打碎过一瓶名贵藏酒的事情他可以“不追究”,接着又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拍在对方面前。
“很简单,”那成杰拿出一个小瓶,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熊熊烈火,“水边上那个穿黑丝绒裙子的女人,就是那个张助,你把这东西滴到她喝的酒里。记住,必须单独给她,别让其他人经手。盯紧她,只要她一动身离开宴会厅,立刻通知我。”
服务生脸色煞白,手抖得厉害。那成杰的身份和威胁是真实的,钱的诱惑也是巨大的。最终,他颤抖着手,都接了过来。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
那成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酒店大堂监控死角的阴影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双眼死死盯着通往宴会厅的侧门,每一次门开合都让他心跳加速。
他不停地看表,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那个服务生踮着脚再次出现,脸色依旧苍白。
“酒送过去了,按您说的,单独递的,”服务生声音发颤。
“但……她好像突然不舒服,捂着额头,没几分钟就匆匆从侧门离开了,看方向……像是回客房了。”
那成杰兴奋得几乎要叫出来,药效发作了!她肯定是头晕发软,撑不住回房了!
“去!立刻给我查清楚她住哪个房间!还有,想办法给我弄到开她房门的权限!现在!马上!”
服务生效率很高:“房号1608,刚……刚打电话让前台远程开的门,好像很急,可能真的难受得厉害,连房卡都……”
那成杰几乎要笑出声来,药效发作,仓促回房,连房卡都忘了拿需要远程开门!简直完美!
“干得好!”那成杰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对方一个趔趄。
“你,现在就去前台附近守着!等我到了1608门口,你想办法让前台远程再开一次门!就说……就说客人要求再开一次确认门锁好了!听懂了吗?办成了,好处少不了!办砸了,你知道后果!”
深夜的酒店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那成杰五步并作三步的溜到1608门口,他硬得发疼。
几秒钟后,只听一声轻响,房门锁的指示灯由红转绿。
门开了。
他狠狠拧开门把手,闪身进去,迅速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内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怪香味。
借着踢脚线极其微弱的绿色夜视指示,隐约可见大床上隆起一个人形,正在不规律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
药效发作了!她在难受!
那成杰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他迫不及待地开始解自己的皮带,嘴里发出猥琐的低笑:“小美人儿……顾涵……不,张招娣是吧?别怕,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他一边脱着裤子,一边摸索着朝床边扑去,黑暗中完全没注意到床上那人抽搐的幅度带着一种不自然的亢奋。
就在他饿虎扑食,扑到床垫上的瞬间——
“砰——”
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几道强光手电筒如同利剑般瞬间刺破黑暗,光柱精准地锁定在床上衣衫不整的那成杰和那个正在扭动的女人身上。
“不许动!警察!扫黄打非!”严厉的喝令声在门口炸响。
变故突如其来,吓得那成杰一跤扑倒在床上,裤子还滑稽地挂在膝盖上,底下直愣愣撞到床上的硬物,剧痛之后瞬间瘫软。
“接到实名举报,1608房间正在进行非法性交易及涉毒活动!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为首的警察双手举枪,声音刺冷。
这时,房间的大灯“啪”地被打开,床上那个被强光刺激得如蛆虫般扭动的女人也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廉价,眼神涣散迷离,嘴角甚至流着口水,明显是嗑药后高度兴奋的状态。
她根本不是张招娣!那成杰看着床上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再看看门口闪烁的执法记录仪……
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
第9章借刀
水晶吊灯的光芒依旧璀璨,落在江贤宇脸上,却映出不自然的潮红。
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沿着下颌线滑落,砸在昂贵的西装面料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此刻,张招娣正扶着江贤宇,在宴会厅边缘一处的沙发区坐下,绝大的绿植投下阴影,恰好遮住了人。
“您感觉怎么样?”她轻轻扶着。
江贤宇闭着眼,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喉咙依旧干涩发紧。“没事,歇……歇几分钟就好。”声音沙哑,带着竭力控制的虚弱。
体面,他必须维持最后的体面。
几步之外,总助陈明正代替他,与几位尚未离场的投资人进行着最后的确认。
陈明笑容得体,言语滴水不漏,正完美地编织着“老板只是不胜酒力”的假象。
只有江贤宇自己知道,身体深处涌动着怎样一股毁灭性的热流。
意识在清醒与迷乱的边缘拉扯,越来越失控,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她的心,也在胸腔里激烈地跳动着。
药效发作了,那杯本属于她的“特调”。
那成杰被狼狈驱逐后不久,她注意到面前这位侍者的不同寻常。他端着托盘,上面孤零零地只放着一杯香槟,这本身就很反常。
常规侍应生送酒会端着十来杯香槟,巡回一圈,供多位宾客取用,到她这个位置手里一般还有三五杯。
更可疑的是,他端着这杯“独苗”香槟,目标明确的绕过其他宾客,直挺挺地就朝她走来,眼神飘忽,手指紧张地抠着托盘边缘,。
她微笑着,仪态万方地婉拒:“谢谢,暂时不需要。”目光却牢牢锁定了那杯在璀璨灯光下泛着可疑气泡的液体,以及那个心神不宁的侍应生。
果然,不出二十分钟,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
还是那个人,还是那杯孤零零的酒杯,依旧在璀璨灯光下,香槟已经放得太久,气泡近乎于无,却固执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杯,恍如不经意间踱步,那人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目光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她,而对不远处的江贤宇视若无睹。
那这杯酒就是专门给她的了。
结合今晚发生的事情,不难想到这是那成杰的手笔。他认识顾涵,又用了半个多小时摸清楚她的底,随后要给她下药。
男人,能对女人下什么药?无非是想从敌人的手里,猎取羔羊,作为战利品。
但她不是猎物,她是猎手。
她端着这杯“特调”,面带微笑,步履从容地走向被众人簇拥的江贤宇。在恰当的时刻,将这杯酒无比自然地递到了他手中。
这本就是她今天的工作之一。
张招娣看着他喉结滚动,咽下那口酒,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计划成功了一半。她立刻用眼神示意不远处正与投资人交谈的总助陈明。
陈明会意,很快找了个话头脱身过来。
张招娣低声快速交代:“陈助,我有点不舒服,需要去下洗手间补个妆,这边暂时麻烦您。”她的理由合情合理,姿态放得极低。
快步转身,离开了喧嚣的中心。一踏入相对安静的走廊区域,脸上的温顺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脚步陡然加快。
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快速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走向后厨通道附近一个相对僻静的消防出口。
今天承办这种大型宴会,鱼龙混杂,必然存在一些见不得光的后门。尤其是这种嘉宾大多留宿的夜晚,某些特殊服务一定存在对应的供应渠道。
厚重的消防门推开,外面是一条光线昏暗的长廊。她抬起头,目光貌似无意,快速扫过天花板角落。果然,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长廊尽头通往后勤区域的拐角阴影处,一个穿着酒店维修工制服的中年男人,正叼着烟,百无聊赖地靠着墙,目光不时瞟向宴会厅出口方向。
她径直走过去,高跟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了角落的寂静。
中年男人抬头,看到一位穿着昂贵礼服的年轻女子独自走来,眼中闪过警惕:“小姐,有什么事?这里员工区域,客人不能……”
她直接打断他,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我需要给我老板找个人。现金,立刻。”她从手包里抽出一小叠崭新的大额钞票。
男人贪婪的看着那叠钱,又看看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冷艳的脸,脸上浮现出暧昧的深情。
“嘿嘿,老板好福气啊,有您这样漂亮能干的助理,还用得着外面找?”他搓着手,暗暗试探着。
“不该问的别问。”她板起脸,直接碾碎了男人那点试探。
“要快,要会玩花活的,要‘飘’着的。1608总统套房,人到门口直接给前台打电话,报身份证尾号832x远程开门。进去后,不许开灯。”
男人收起钱,脸上的轻慢也一起收起来,点头哈腰:“明白!明白!马上安排!包您老板满意!”他迅速拿出手机,躲到更暗处。
做完这一切,她迅速折返,找了个偏僻但能清晰看到前台大厅的位置。目光貌似无意的流连在前台。
等前台接到电话,核对信息之后远程打开房门,她又耐心等待了一刻钟,估摸着人已经进入房间后,才转身,走向真正的女士洗手间。
在女士洗手间里,她找到一个正躲在里面玩手机的年轻服务生,女孩看起来很稚嫩。
她换上一副焦急无助的表情,快步走过去,找女孩借手机,借口手机掉了联系助理。
女孩涉世未深,看着她妆容精致却一脸焦急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她拿起手机,清晰的打了举报电话,内容详细的举报电话,派出所必须出警。
挂了电话,在女孩因震惊而瞪圆眼睛时,从手包中又掏出一扎崭新的、厚度远超手机价值的钞票,塞进女孩颤抖的手里。
“记住,你的手机,今天被人偷走了。只要你以后再也不提这件事,你就绝对安全。”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蛊惑力和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但如果你泄露半个字……”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女孩看着丢进垃圾桶里的手机,又看看她,抓起那叠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鬓发,补点口红,重新覆盖上那种带着焦虑和疲惫的助理神情,快步返回宴会厅。
陈明正代替他与几位关键投资人进行着最后的细节沟通。江贤宇靠在沙发上,脸色潮红更甚,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眼神迷离中带着挣扎。
她回来得恰到好处。药效显然已到高峰。
这时,陈明那边似乎也谈妥了关键条款,他快步走回来,准备确认一些细节,看到江贤宇的状态时,脸色骤变。“老大?”
“后面……收尾交给你了。”江贤宇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我……先回房休息。”
“好!您放心!”陈明立刻应道。
电梯上行,江贤宇身上散发出的异常的高热,紧绷感几乎令人窒息。
身旁传来的幽香在幽闭的空间里格外诱人,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声音嘶哑:“不是酒……该死的……”
“去,去医院……”她立刻提议,带着恐慌的哭腔。
“不行!”江贤宇猛地睁开眼,眼底布满血丝。
“现在去医院……媒体会怎么写?投资人会怎么想?”他喘着粗气,每一个后果都清晰无比,“回房间…帮我…浴缸放冷水……”
在他痛苦挣扎的背后,她眼中快速闪过奇异的光芒。她没有再坚持,只是顺从地点头:“好。”
电梯抵达套房门一关上,隔绝了外界,江贤宇几乎虚脱般靠在门后。她快步走进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哗哗地注入。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浴缸边,动作变得异常仔细。
似乎在调试水温,动作却比平时慢了许多。
她拿起旁边的浴盐,慢条斯理地研究着成分,又去查看毛巾的摆放是否整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水汽濡湿了她的鬓角,几缕发丝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花洒偶尔溅起的水珠打湿了裙摆。
“好…好了吗?”江贤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扶着门框,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濒临崩溃。
药效已经如同爆发的火山岩浆,彻底焚毁了理智,只剩下原始的本能在咆哮。
她这才转过身,脸上带着温顺的歉意:“马上就好,水温有点低,我再调一下……”话音未落,江贤宇疯狂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她。
在水汽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饱满的额头,挺秀的鼻梁,紧抿的唇线,尤其是那双在灯光映衬下的琥珀色眼眸——与他魂牵梦绕的那张脸,瞬间重叠。
“顾涵…!”
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地扑了过来!将她狠狠地撞在瓷砖墙壁上。
她被狠狠撞进水中,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浴盐瓶应声落地,颗粒如同细小的星辰,溅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第10章错认
浴室里水汽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橙花浴盐的清香,混合着酒气,氛围奇异而暧昧。
巨大的浴缸里,水波微漾,清澈见底,水温恰到好处的微凉。
被扑倒在浴缸里,她脑子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幸好水是温的,不然明天非得感冒不可。
接着,背部撞到浴缸边缘的剧痛传来,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但她没时间痛,下一刻就被就被汹涌而至的男性气息彻底淹没。
沉重的身躯压下来,带着酒后的灼热和一种近乎蛮横的渴望,滚烫的唇舌不由分说地攫取了她的呼吸,浓烈的酒气和他身上独有的雪松木质香霸道地侵入感官。
她下意识地抗拒,贝齿在他探入的舌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换来他一声含糊的低哼,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深入地纠缠上来。
他的吻技高超,带着醉后的放纵,舌尖灵活地扫过口腔的每一寸,w吮ww.lt吸xsba.m`e着柔软的舌头,力道强势,令人沉沦。
那抗拒的力道渐渐被一种汹涌的快感所取代,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软化下来,喉间溢出一声细微的呜咽,像是叹息,又像是投降。
意识在沉沦的边缘,她猛地想起自己的“角色”:此刻被侵犯的女下属,应该恐惧,惊惶还有挣扎。
于是她开始用力推搡,企图远离坚实的胸膛,指尖陷入湿透的衬衫布料里,哭得柔弱和无助:“放开……你疯了……放开我,我是张招娣啊!”
欲拒还迎的挣扎似乎更加刺激了他,他低吼一声,大手抓住她身上那件丝质连衣裙的领口,用力向两边一扯,只听“嘶啦——”一声,在空旷的浴室里格外清脆。
那件丝绒小礼裙瞬间被撕出个大口子,从胸口直到腰际。
冰凉的空气骤然贴上裸露的肌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他并未停手,动作粗暴地拎着那胸前的口子,胡乱地缠绕几圈,用力一拽,一绕,然后挂在水龙头那冰凉的金属柱体上。
她只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禁锢,两只手被那湿滑的布料死死勒住,束缚在水龙头下方,动弹不得,胸口大开着,被这种极其羞耻的姿势固定在浴缸里,冰凉的水浸没着腰臀。
“你……你干什么!放手!”她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双腿胡乱踢蹬着,水花四溅。
他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挣扎置若罔闻,反而增加了兴致。
他直起身,站在浴缸里,动作有些急切地解开自己的皮带扣,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接着是西裤的拉链被粗暴地拉下,被他胡乱地蹬掉。
那的男性象征,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昭示着迫切的欲望。
脱裤子倒是利索,意识不是挺清楚么。她在心里腹诽着。
他重新跨进浴缸,高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再次覆压下来。
他的目光注视着胡乱挣扎的腿,呼吸猛地一窒,眼神瞬间变得直勾勾的,再也挪不开分毫。
那层薄如蝉翼的黑色丝袜,被水濡湿后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在浴室顶灯柔和的光线下,湿透的黑丝隐约透出底下肌肤的柔腻光泽,特别是腿心那神秘的三角地带,被深色布料包裹着,若隐若现,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他像被本能驱使,一只手猛地探向那诱人的深渊。
没有半分怜惜,带着酒后的粗暴和急不可耐,粗糙的指腹隔着那层湿滑的黑丝,用力地揉捻抠弄,动作狂野而直接,布料摩擦着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混合着轻微刺痛的奇异快感,强烈到令人眩晕的。
“嗯啊……”她控制不住地弓起了腰,一声压抑的呻吟脱口而出。
这粗暴的刺激,竟让她身体深处涌起一股汹涌的热流,瞬间润泽了那被侵犯的入口。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带着同样的急切,复上了她胸前那饱满挺翘的柔软。她今晚参加宴会,为了搭配礼服,里面只贴了硅胶胸贴。
他大拇指一抹,毫不费力地就推开了那层薄薄的屏障,带着薄茧的掌心粗暴地包裹住那团滑腻绵软的丰盈,用力揉捏着。
指腹更是恶劣地捻住顶端悄然挺立的蓓蕾,或轻或重地拉扯拨弄。
这还不够!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舌立刻攫取了另一侧无人照料的嫣红。
湿热的舌尖如同绕着那敏感的乳尖疯狂地舔舐,时而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啃咬,带来一阵阵尖锐又酥麻的电流,直冲脑髓。
强烈的快感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让她头皮阵阵发麻,身体在他身下无助地颤抖,下意识的迎合。
剧烈的快感让她舒服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但残存的理智在尖叫着提醒她,你是一个被强迫的女下属!
于是,趁着那几乎将她吞噬的快感浪潮稍稍退却的间隙,她猛地曲起一条腿,膝盖带着水花,用力地向他的腰侧顶去,试图将他掀翻。
然而,江贤宇甚至没有抬头,只是顺势一把抓住她踢来的脚踝,动作强悍地将她的腿高高抬起,直接扛在了自己汗湿的肩头。
这个姿势让她门户大开,最隐秘之处彻底暴露在掌控之下。
他俯下身,滚烫的侵袭到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湿热的舌尖恶意地舔舐着耳垂,牙齿轻轻啃咬着耳后的软肉,灼热的气息裹挟着浓烈的酒意,把她熏得身子都软了。
他低笑一声,那只在腿间肆虐的大手,猛地抓住那早已被抠弄得破破烂烂的黑丝袜和蕾丝丁字裤,用力向下一扯!
“嘶啦——”
薄薄的布料应声而裂,被粗暴地剥离身体,那最私密的花园再无任何遮挡,羞涩地暴露出来,暴露在他灼热如烙铁的视线下。
蓄势待发的坚硬顶端抵住那已然泥泞不堪的入口,腰身猛地一沉!
“啊——!”
被强行撑开的撕裂感骤然袭来,那远超她预想的尺寸的进入,让她痛得瞬间弓起了身体,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下意识地张开嘴,狠狠一口咬在他肌肉贲张的肩膀上!
“呃!”江贤宇吃痛闷哼,但动作却更加凶狠!他非但没有退出,反而借着这股冲力,更加深入!粗壮的顶端狠狠碾过她脆弱敏感的阴蒂花核!
“嗯啊——!”那一下剧烈的摩擦,如同点燃了引信,在尖锐的疼痛中炸开一片短暂而强烈的快感火花。
小腹深处瞬间窜起一股奇异的、酸麻的痒意,让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声带着痛楚与极致欢愉的尖叫,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野兽本能!
他不再有任何迟疑,双手死死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下,然后——
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征伐!
每一次退出都带着粘腻的水声,每一次进入都用尽全力,重重地、深深地捣入她身体最柔软脆弱的核心!
那强横的力量和频率,仿佛要将她整个人贯穿,钉死在浴缸底部。
水波被激烈的动作搅动得哗哗作响,不断从浴缸边缘溢出,流淌在光洁的地砖上。
“唔…不…不行了…停下……你混蛋…”她被撞得语不成调,破碎的呻吟从紧咬的唇齿间断续溢出。
然而,身体却背叛了她的言语。
纤细的腰肢不受控制地微微拱起,去迎合那凶悍的入侵,紧致的甬道内壁如同无数张小嘴,在他每一次抽离时都依依不舍地w吮ww.lt吸xsba.m`e挽留,每一次深入都热情地包裹绞紧。
这欲拒还迎的姿态,比任何邀请都更令人疯狂。
就在她又一次失声喊着“不行”的时候,他猛地俯下身,再次狠狠攫取了她的唇舌。
带着惩罚的意味,近乎窒息,将她所有的抗议和呜咽都堵了回去。
他的舌头在她口中攻城略地,模仿着身下那凶猛冲刺的节奏。
上面是唇舌的激烈交缠,w吮ww.lt吸xsba.m`e舔舐,下面是身体最深处那狂风骤雨般的撞击,每一次都精准地碾过她最敏感的点,力道又深又重!
“呜……嗯……”她被这上下夹击的快感彻底淹没,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挣扎和伪装都土崩瓦解。
身体深处累积的快感如同不断充气的气球,濒临爆炸的边缘。
终于,在他一次前所未有的深重撞击之后,那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一股灭顶般的强烈快感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席卷全身!
眼前仿佛有刺目的白光轰然炸开,耳中嗡鸣一片,身体内部剧烈地痉挛、抽搐,温热的潮水汹涌喷薄而出,冲刷着那依旧在她体内肆虐的凶器。
“呃啊——!”她发出一声高亢的、近乎哭泣的尖叫,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地弹动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摔在了水中,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
那突如其来的痉挛和温热潮涌的冲刷,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闷吼一声,如同野兽濒临绝境的嘶鸣,猛地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深深地埋入她痉挛不止的柔软最深处,然后——
一股滚烫的的激流,毫无保留地喷射而出,灼热的液体冲刷着敏感的内壁,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余韵。
浴室里只剩下粗重如牛的喘息声,水波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情欲过后的气息。
她浑身脱力地躺在冰冷的浴缸底部,手腕还被那湿透的破布束缚着,眼神失焦地望着天花板上朦胧的光晕,身体内部残留的悸动和那被填满的触感,让她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