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心知肚明,宴衡和纪绰误解的癸水染衣,实则是她手上有伤,那会儿环抱他时蹭到的罢了。
纪绰估摸为使她安心,没出三日,便把姨娘接到宴家。
纪绰叫她圆房之后再拜见母亲,纪栩推辞先见母亲才生勇气和姐夫周旋,又因母亲为长,她提议她要扮作纪绰,亲自去探望母亲。
纪绰自是不允,但她寸步不让,再加委屈落泪,逼得纪绰只能应下。
姨娘住在宴府后花园的西北侧,那边是宾客休憩场所,纪栩随着温妪沿着花园里的回廊往那边去。
为了掩人耳目,她们是摸黑出门,晚间天上下起了大雪,如鹅毛、如飞絮,纷纷扬扬飘满了人间。
四周亭台楼阁、草木枝叶都覆上一层晶莹的洁白,但唯有殷红的梅花凌寒盛开,纪栩忆起母亲最是爱梅,转身下了台阶,想去园子里折两枝梅花给母亲插瓶。
“娘子……”温妪在后面唤道。
纪栩不理,小跑到梅花树下,摘下一枝矮梅,她还看上一枝欹侧横斜的梅花,踮了踮脚,几次够不着,正想要不要叫温妪和婢女帮忙,却见头顶伸来一只月白上绣云纹的衣袖,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替她折了下这枝梅花。
她回头,正是宴衡。
(八)干那夜未完成的事
纪栩行礼如仪:“郎君。”
宴衡将手中梅枝递给温妪,开口道:“身子好些了吗,雪夜出来玩耍。”
温妪极有眼色地接过她手中梅枝,纪栩搓了搓手,往其中呵了口热气:“好多了,谢谢郎君挂念。我正要去梅姨娘那边,知道她喜欢梅花,特意折了两枝。郎君呢,是要去探望母亲和祖母,还是从她们那边刚回?”
她模仿着纪绰的口吻与宴衡寒暄。
宴夫人和宴老夫人住在后院西侧,宴衡此时现身花园,想来和两位长辈有关。
宴衡淡淡道:“才陪母亲和祖母用过晚膳。”
纪栩心中飞快盘算,难得借着纪绰的身份,与宴衡私下偶遇,她要不要利用他做点什么。
她接姨娘过来,是为设法给姨娘体内的慢毒寻医问药,但照纪绰看管她们的架势,她想带姨娘出府看诊恐怕得费些功夫,何况还要甩开温妪、婢女和侍从等一众人。
她两世为人,但一直都被拘在院中,对扬州城内医士水平并不了解,若再找个庸医白白误事,而且就算她成功为姨娘看医解毒,纪绰动用纪家和宴家的力量,顷刻间便能得知她的不臣之心,将她和姨娘捉回审查、幽禁甚至抹杀。
纪家处置一个妾室和庶女,此乃家事,相信宴衡也不会过多询问。
纪栩斟酌一番,当机立断地想定,为姨娘寻医解毒,还是要从宴衡这里借力,更为妥当。
她思忖着该怎么开口,要与宴衡独处,正兀自出神,只见他朝她近前一步,纳罕道:“两三日未见,怎么瞧着变矮了?”
纪栩比纪绰小了两岁,不知是不是人没长开,身量比纪绰低了半根手指,平常乍看不觉,细察确有分别。
她重生初见宴衡那夜,他们在昏暗的寝房没说上几句话,就滚到榻上了,是以,他这会儿详看才发觉。
纪栩想着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忽见温妪插口道:“少夫人今晚出门得急,穿着家常平底绣鞋便到外面了。”
纪栩接口:“是,许是这个原因。”她抖了抖身上的狐裘披风,“这衣裳也压我身量了。”
宴衡不咸不淡地瞥了温妪一眼:“知道你家娘子穿的什么鞋子出来,你还放任为之,纪夫人便是教导你这般照顾娘子的?”
他黑发用玉簪高束,鬓角一丝不乱,穿着一身月白衣袍并玄青大麾,整个人立在雪夜里,仿佛天宫莅临人间巡视的神仙,神色和语气虽是浅淡,气势和言辞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
温妪躬身忙道:“郎君教诲的是,我这就叫婢女去给少夫人送双麂皮靴来。”
宴衡置若罔闻,温妪的肩背一直弯着。
纪栩猜测,宴衡是对温妪的回话不满,毕竟他亲自指出了温妪的错处,温妪仍倚老卖老,不对主子的事情亲力亲为以示弥补,反而使唤下人借花献佛。
可是,宴衡哪里知道,温妪是受了纪绰的命令要盯紧她,何况她这个替身恰巧遇上了他这个姐夫,温妪更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以防她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至于她穿单薄的绣鞋出门,这实属无奈。
纪绰接她过来宴府,便把她的旧衣旧鞋丢掉,她平日只在纪绰寝房旁边的东耳房活动,最多涉足寝房,冬天房里烧着地龙,纪绰不知是有意无意,也没有给她置办出门的冬鞋。纪绰的脚量比她大,她穿纪绰的鞋子走路拖沓,故而情急之下,就穿单鞋出来了。
温妪是纪绰的乳母,她既扮作纪绰,肯定得替温妪解围。
纪栩上前搀住宴衡的衣袖,娇声道:“我平日在温姆面前多有任性,她也是拿我没办法。你前几日不还说我身子不适也没仔细喝糖水,今晚之事,你睁只眼闭只眼了。”说着,轻轻地摇他手臂。
宴衡注定她半晌,失笑道:“是不是只有夜里,你才不会畏惧我?”
纪栩听温妪说过,纪绰和宴衡成婚的过去一年里,两人因着守孝,夜里极少独处。她代替纪绰和宴衡亲密的那一夜,恐怕是“夫妻”头一遭耳鬓厮磨。
想起那日纪绰对宴衡避如猛兽,她觉得好笑又可悲,此时宴衡问起,她少不了得替纪绰怪异的行为圆场。
纪栩想了想,压低声音:“我那会儿上面还疼,下面失血,可伺候不了你。”
宴衡在她脑门弹了一下:“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不知分寸的好色之徒?”
纪栩掩嘴笑道:“看着像张着血口,难以餍足。”说着,比了个鬼脸。
宴衡作势抬手,纪栩以为他要欺她,连忙小跑,却被他从后一把箍住腰身,打横抱起。
“干、干嘛?”
纪栩拽住他的衣袖,紧张得说话都支吾。
宴衡勾唇笑道:“干……我们那夜未完成的事,好坐实我难以餍足的罪名。”
(九)认清你的身份
在纪栩的前世记忆中,宴衡确实是个在床事上难以餍足的人。最新地址 .ltxsba.me
他一沾上她,如灾难临头要纵欲至死,一回回翻来覆去地抽w`ww.w╜kzw.MEe_插,她像那砧板上的鱼,
被他这柄利刃片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抽搐飙水、魂魄尽销。
若他只是交欢就罢了,他在床上还特别喜欢戏辱人,比如想要就得淫叫、欢愉不许泄身……想想就令人奔溃。
纪栩听着宴衡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该不会一时兴起真的要了她吧?他下身那样粗大,是会像前世初次那般直来直去插得她苦不堪言,还是会像二次那般手段百出撩得她欲死不能?
她原本推迟圆房,一则是想先找到避孕法子,二则是想探出母亲身体实情再伺机而动,把自己易给宴衡以求庇护。
可他若待会儿想要,她该找什么法子推脱?上回他插了胸,这回叫他插嘴吗?
宴衡瞧怀中女子埋在他胸膛,不知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侧耳垂和颈子漫上一片红晕,仿佛他已经怎么着她。
刚才路过花园,他原无意和纪绰碰面,但见她又跑又跳跟个孩子一般在那里折梅花,偏身量不够,急得似想喊人帮忙。
他决心再给他和纪绰一次机会,毕竟“红袖添香、琴瑟和鸣”的默契,也非一朝一夕便能磨合出来。
其实还是他看到她活泼身影的第一眼,莫名有种预感,他的“月下芍药”回来了。
“到了。”
纪栩听到宴衡开口,她扭头,一排排高耸的书架映入眼帘,原来他带她来了就近的藏书阁。
楼内不比外面地寒,她推了推他的手臂:“谢谢郎君体贴,我可以下来走了。”
宴衡置若罔闻,抱着她径直上了三楼。
走到一处“默思斋”的房间门口,侍从披云打开了檀门,叫人送上热茶和熏笼。
宴衡把她放到房内小榻上,给她脱鞋褪袜,握着她冻得冰凉通红的双足,轻轻搁在熏笼上汲暖。
纪栩捏着手里的茶盏,热茶入口浑不知味似的,一时苦涩,一时回甘,她眨了眨泛酸的眼睛:“郎君你无需这样,叫婢女们来就是了。”
宴衡边在婢女奉上的瓷盆里濯手,边回望她:“你是嫌我做的不好吗?”
纪栩哑口。
好,实在太好了,他堂堂淮南节度使肯这般低下身段伺候妻子,别说她一个庶女,连纪绰也得受宠若惊、喜不自胜。
但他这份“好”,是她偷来的。
纪栩竭力平复纷杂的心绪,思虑着该如何开口,请宴衡替姨娘寻医诊脉。
她正出神,宴衡夺过她手中的茶盏,递给她一杯温热的酒水:“刚煮的梨花春,饮下可祛寒。”
纪栩想说她不胜酒力,却见宴衡双目晦暗,一手持着杯酒慢慢啜着,那神色做派,仿佛她推拒便是不知好歹一样。
她接过,一饮而尽,谁知宴衡又给她手里塞了一杯,并煞有其事地道:“一杯,不能祛寒。”
纪栩才饮一杯酒水,许是喝得太急,已经有些头昏。
她瞧宴衡眼眸逐渐泛起光亮,像从容的猎人窥伺快要掉入陷阱的小兽,她知道她要挣扎逃脱,可她过会儿还有求于他……
纪栩端起酒水,再次饮完。
“娘子好乖。”
宴衡斟满自己杯中的酒水,坐到她身侧,一手解她的狐裘披风,一手把酒杯抵在她唇边:“最后一杯,喝完明日才不会生病。”
纪栩连饮两杯,只觉酒劲上来,浑身又热又软,瞧前方的书架都在晃动一样,她摇头:“郎君,我真不行了……”
“你是不是想要我喂你?”
宴衡揽住她的腰身,张口欲要饮酒再哺喂给她一样,纪栩忙把嘴凑过去,他眉目含笑地给她灌下。
她仰起脸看他:“郎君,你开心了吗?”
宴衡见纪绰如此柔顺,心中也是诧异,要知身为贵女,又是正妻,无需回回任郎君予取予求,可她这般,如同泥人脾性,仿佛他再过些,她也甘心承受的。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纪栩眨了眨眼睛,眸中迸出晶莹的光彩:“你怎么知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世道如此,何况结姻夫妻。宴衡不以为意地道:“你的心思都写脸上了。”
“啊?”
纪栩一愣,慌忙掩住脸,从指缝里偷偷看他,只见宴衡浑若无事的样子。
她掐住手心,强自清醒着在腹内斟酌一番,轻声道:“郎君,我最近不是央你同意,从纪家接来个梅姨娘,她缠绵病榻多年,我让她来宴府,也有用意。”
“她自入府,为纪家诞下一女一子,男婴虽夭折,但女儿乖巧伶俐,我嫁来宴府这一年,庶妹在府中多替我孝悌父亲母亲。我寻思,梅姨娘在生养上功苦之劳都有,便想借着郎君的名头和人手,替我寻个圣手名医,给梅姨娘瞧一瞧身体。”
宴衡似乎想起什么,沉吟道:“你那个庶妹,是不是与你长得有几分相像?”
姨娘体内毒药未知解方,纪栩不敢贸然捅破自己身份,搪塞道:“小时有几分相似,长大后就不怎么像了。”
宴衡继续追根:“我们成婚时,我没见过她,后来一月回门时,也没有……”
那是主母和嫡姐为了让她将来能悄息帮嫡姐圆房替孕而使的诡计!她们不许宴衡见到自己。甚至,从十二岁起,主母勒令她常年侍奉母亲病榻,见过她的外人寥寥无几。
纪栩想到前世她们阴谋得逞、而母亲和自己坠入地狱,她就觉得自己像天底下最大的一个傻瓜,帮着敌人持刀,捅死了自身和血亲。
而眼前的男人,她临死前多希望他能来拉她一把,哪怕是帮她惩治仇人。
可是,他没有来……
她至死他都没有来……
纪栩的眼泪落了下来,但她记着她在扮作纪绰,她佯作吃味:“你老问我庶妹做什么,难不成是看上了她,想享娥皇女英这一齐人之福?”
宴衡遽然起身,冷声道:“纪绰,你认清你的身份,女子七出之条便有忌妒,我想不想、受不受多人之福也不是你能置喙得了的。”
(十)验穴
纪栩早知宴衡心思深不可测,此刻他的话是对纪绰说的,但她不由以人度己。
宴衡能对成婚一年且有肌肤之亲的妻子疾声厉色,指责她的醋意,可想而知,前世他即便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不过拿她当个玩意罢了。
故而,她才会在他好像得知姐妹替孕的境况下,被主母和嫡姐轻易地害死。
因为他从来不曾真正地在意过她!
又何谈周虑、何谈庇佑?
纪栩一刹仿佛拨开云雾见月明,前世一直期盼的、破碎了,一直疑惑的、清楚了。
她以为神祇曾经垂青过她,却发现,原来那是普度众生。
就像他方才还在抱着“纪绰”来藏书阁,给她脱鞋褪袜,亲自捧着她的脚放到熏笼上取暖,转眼,也可以颐指气使地斥责“纪绰”,不要妄想在他的事情上越俎代庖。
今日之“纪绰”,前世之纪栩,其实她们没有什么分别。
她仍然是那个前世偷藏木雕、掩埋心事的小娘子。
……
纪栩觉得自己可笑极了、又可悲极了,泪水如窗外漫天的飞雪止都止不住,可人间情爱,与累世仇恨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她咬牙忍住眼泪,一把扑到宴衡身前,抱紧他的腰身,颤声道:“郎君,对不起,我失态了。”
“你说过敬我,在我没怀上子嗣之前不会纳妾,我有些杞人忧天了。”
“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我身为宴家冢妇,与郎君一同肩负着为家族开枝散叶的责任,家中人丁兴旺也是我的心之所向。只是,我们刚刚新婚燕尔一般,你在我面前提起别的娘子,哪怕是我的庶妹,我心里,是会有些不好受的……”
宴衡瞧着纪绰一连贯的变化。
起初她眸中掠过愤恨、伤心和绝望等神色,如一个含着余恨将要逝世的人,接着仿佛大彻大悟、断情绝爱了似的,最后显是痛定思痛,与他一诉衷肠。
他不清楚纪绰和庶妹之间有什么过节,其次成婚这一年,她执掌中馈、迎赴宴会风生水起,待他如座上之宾,看不出有丝毫情根深种的样子,方才做出弃妇模样,令人费解;再则,她一番话虽有条有理,可总让人觉得口不对心。
他觉得她言止十分蹊跷,却也想不出缘由。
怀中女子泫然抽噎,他不能置之不理,宴衡带她过来,本为偷香窃玉。
他抚摸她的长发,温声道:“好了,我只提了提旁的女子,你便如西湖漫堤,我怕若真生了二意,你得水淹府邸不可,为了我和府上众人的性命,我有娘子一人足矣。”
纪栩听宴衡话如掺蜜,若搁之前,她或许会心如小鹿乱撞,如今恍悟,更觉这像他笼络下属忠诚的手段。
纪绰在内为他操持家事、侍奉长辈,床笫间还要迎合他的欲望,他可不得仔细御下吗?
她忽然感到有些难受,她暗自心仪了两世的郎君,斯文周到的外表下,竟是这般的薄情寡意。
可她又想到宴衡的经历。
他十五岁时父亲因旧疾复发离世,他的叔父为了夺权,险些置他于死地,后来还是他的祖父力挽狂澜,一意扶持宴衡登上淮南节度使的位置。
可位高势危,他以少年之龄抚牧淮南十四州,四周盘踞地方的各大节度使不免对堪称“鱼米之乡”的淮南道虎视眈眈,于是刺杀、投毒等之类的事情在他身上层出不穷。
也就这几年,宴衡以菩萨心肠、霹雳手段稳住淮南内政,才没有了那些魑魅魍魉生事。
亲人反目、四面受敌,在这种境遇下,他于男女之情上淡漠,也未尝不能理解。
而且纪栩此刻扮作纪绰,哪敢真的在宴衡面前造作,不然纪绰事后得知,又要寻她麻烦。
她把眼泪蹭在他衣上,佯作破泣为笑:“郎君竟这般打趣我。”
宴衡抬起她的下颌,从袖中拈出一方绢帕,给她轻拭脸上的泪渍:“衣裳质硬,当心刮坏了脸。”
他这样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纪栩担心她哭掉了妆,宴衡会由此看出她和纪绰长相的端倪。
感觉双足渐冷,她故意低头“诶”了一声,小声道:“我的脚又变凉了……”
宴衡将她一把抱起放在小榻上,用双手握着她的两足:“我给娘子暖暖。”
他似乎使用了内力,为她输热驱寒,纪栩觉得脚底如有两股热流缓缓涌进皮肉,使得里面僵硬的血液和骨头都热和了起来。
不过几口茶的功夫,她竟感到体内的酒劲都被烘了起来,浑身又晕又热。
“郎君,不要了……”
“怎么了?”
宴衡改为捉住她的足腕,在上面轻轻摩挲:“是不是饮多了酒不太舒服?”
“嗯……”
“听说只要把酒意泄出来就好了,娘子要不要试试?”
纪栩感觉宴衡终于要暴露他带她来藏书阁的本意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扯着她的裤子。
纪栩微微挣动,央求道:“郎君,初次,我不想在这儿……”
宴衡恍若捉住她的字眼:“你身子干净了?”
她原就没来月事,纪栩“嗯”了声。
宴衡点头:“那我就先和小娘子见个面,给它点甜头,好叫它下次碰上正主、夹道欢迎。”
说完,把她的裤子扔在地上。
纪栩瞧她的夹裤如张纸片似的从下身褪去掷落,房内的凉气一下贯穿裙中,她不由拢紧双腿。
宴衡用茶水濯了手,见她这般,笑道:“娘子如此藏掖,是不想和我礼尚往来吗?”
纪栩品他话中深意,他是指上回她看过他的私处,这次她的也要给他瞧瞧。
她知道他想验穴,索性也没扭捏,慢慢张开双腿朝向他。
宴衡却不以为意地道:“我记得,我之前可是自己宽衣解带。”
纪栩虽历过情事,可在床上一直是由宴衡主导,鲜少有放浪之举,除非欲到酣处被他逼迫。
这会儿要她如秦楼妓子般蓬门大开、任君赏玩,她着实羞赧。
正踌躇中,只见宴衡笑吟吟地道:“今日怎么没有那夜请郎君噙乳的劲头了?”
他盯着她的双腿之间:“快些脱,露出来。”
(十一)开花吐露
她重生那晚,纪绰就在寝房隔壁的耳房窥听着二人床事,两世新仇旧恨累加,纪栩自是卯足了劲勾引宴衡,恨不得把纪绰气得发指眦裂、七窍流血。
可这会儿只有两人,她没脸行那狐媚做派,但见宴衡善罢不休,只得依从了他。
她轻轻地褪下亵裤,双膝拱起,露出下身的一口花穴。
宴衡饶有兴致地睃过她的裙内,却是叹了口气:“月下芍药虽美,可朦胧绰约未免叫人遗憾,还是显于烛火下,露出嫣嫣花瓣和瑟瑟内蕊,才更动人心弦、撩人魂魄。”
纪栩瞧宴衡好整以暇的姿态中总含着两分促狭,偏他故作神伤的模样,仿佛一尊白玉雕像眉间落了一抹微尘,使人不禁想把它拭去。
她心下一横,掀起裙子,整个下身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知我者,娘子也。”
宴衡赞了一声,将她上身扶起,从旁拿了一个引枕垫在她腰后,一本正色地道:“我们一起来赏花。”
纪栩闭眼。
他要玩弄她的穴就算了,还要她看着他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娘子不想看它开花吐露的样子吗?”
宴衡掰大她的双腿,煞有其事地道。
纪栩想起前世孕中交欢时,他便是这样,总旁敲侧击说些挠人心肝的话,使得她的身子被他越插越淫荡。
现下也是如此,她原就酒后燥热,他的双手在她大腿根摩挲,眼神不时瞥向光溜l*t*x*s*D_Z_.c_小穴o_m,她感觉自己如架在炭火上的鱼,要被烤得流水了。
她收紧l*t*x*s*D_Z_.c_小穴o_m,生怕他察觉什么异常,快速地道:“郎君想做什么就做,但要答应我一点,你得尽快给梅姨娘请个圣手名医。”
宴衡忽地在她穴上拍了一巴掌,眉目间浮上不悦:“我不喜欢娘子在床上和我谈交易,我是为了给你疏解酒意才这样劳力,再者,你的姨娘便是我的姨娘,我理当会费心。”
纪栩被他打得穴肉酥麻,只觉小口似乎涌出潺潺细流,她点头敷衍:“我什么都听郎君的……”
宴衡把手上的一抹淫液抹到她脸上:“想要了就什么都听我的,你倒会见风使舵……”
他捏住她的肉豆:“我要罚你,多泄两回。”说着指间使力。
“啊……”
纪栩仰头吟叫。
她身下传来一种微痛中夹着酥麻的快意,这种感觉她不陌生,前世宴衡最爱在她濒临极乐时拧捏她的豆珠,叫她从里到外彻底泄身。
花口仿佛有记忆似的,一张一合地翕动,像是引诱阳具插进来,穴肉的痉挛勾得深处发痒,可是什么也吃不到……
宴衡瞧着纪绰这张艳穴。
之所以称“艳”,因为它实在骚浪。明明生得雪白粉嫩,宛若少女的阴户,可他才碰外面的蒂珠,它如填了春药一般,汁水肆流,洞口翕张,饥渴连里面粉嫩晶莹的穴肉都翻了出来,活像个从出生到如今都没饱餐过的婴孩小嘴。
他慈悲地给它喂进半根手指。
“唔嗯嗯……啊……”
纪栩感觉宴衡插进来了。
他一面旋着她的肉豆,一面在穴内悠然搅拌,双重的夹击下,花心只想吞下他整根手指攀上w高k潮zw_点`m_e。
她谨记自己还是处子之身,不敢乱动,只默默夹紧了他的半根指节。
“嘶……”
宴衡感觉中指一痛,像被厉禽险些咬掉半根手指,分明无齿,却似能吮咽人的皮肉骨头。
他箍住她颤抖的腰身,重重捏了几下她的蒂珠,指头往穴内送了送,俯她耳边:“成婚一年,我竟不知你这般想我?”
他炙热的气息扑在她耳颈,像有条小虫子爬上肌肤无比酥痒,这抹酥痒如网似丝,疾速地笼缠了她的全身,她陷在他身上清长的沉木香味里,甜美地w高k潮zw_点`m_e了。
她怎么可能不想他?从前世的念念不忘、疑有回响,到今生的再度重逢、肉欲缱绻,有些东西神智可以控制,身体却骗不了人的。
——她喜欢和他亲密,即便他在床上肆无忌惮。
“已经开花吐露了,好快。”
宴衡按下她的后颈,示意她看自己痉挛喷水的l*t*x*s*D_Z_.c_小穴o_m。
那处湿淋淋的,两片粉红花瓣张开,露出被玩得鼓胀的肉豆和丰腴的贝肉,穴口如张婴孩小嘴,边吸吮他的大半截手指,边沁出清澈的水流。
宴衡似乎瞧她注视,手指往穴中抽送了几下,她“咕噜”又吐出一泡汁液。
纪栩忙用衣袖掩住脸:“我不要看。”
宴衡抽出手指,笑道:“敢溺不敢当啊。”
纪栩脱口:“我没尿……”见他戏谑地看她,她侧过头,“你别欺负我不知道,那不是……”
宴衡一把将她拉到他身上,撕开她的衣襟袜胸,咬了一口她的乳尖:“娘子告诉我,那是什么,有没有疏欲解火之效,我很需要。”
说着已经捞出灼热坚硬的阳具,抵在她湿滑的穴口。
“你说过只看看,不破……我的身子。”
纪栩赶忙提醒。
宴衡吮啮着她的乳肉,含混道:“可我也说要给你些甜头,你方才含的我手指都痛,显然不满足,我得再喂一些。”
他攥住她的两腿根,龟头直往花穴里送。
“郎君,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纪栩挣扎躲避,不想让他得逞。
宴衡拍了两下她的屁股:“你自己的贞洁,你留心护着,我进去一小半,饮些娘子的琼浆玉液止渴。”
(十二)肏着尿口
纪栩感觉炙硬的龟头缓缓顶开紧缩的穴口,她像被一把烧得滚烫的铁锤凿开下身,娇嫩的花瓣被烤得瑟缩,狭窄的幽径快被撑裂。
她无措地抓着宴衡肩膀:“烫……我快胀破了……”
宴衡攥着她的腰肢,仰头轻喘道:“想了你一年,这是厚积薄发而已,娘子可要怜惜我。”
纪栩瞧他微皱的眉头、滚动的喉结,俨然箭在弦上、忍而不发的痛闷模样。这才片刻,他面上泅起两片薄红,豆大的晶莹汗珠沿着乌黑齐整的鬓角滴落,有几颗甚至坠在了她的乳上。
交而不合,折磨的,不止她一人。
纪栩竭力打开身子,容纳他进去穴道。
“啊啊啊……”
宴衡借着她放松的间隙,胯下一挺,牢牢地将肉ww╜w棒.dy''''b''''zf''''b.c╜o''''m送入了穴中。
纪栩经过情事,身体凭前世经验以为能吮吞龟头,结果肉ww╜w棒.dy''''b''''zf''''b.c╜o''''m卡在径中一半不动,她觉得深处几乎在不满地挛缩,并流下渴望的涎水。
宴衡感受着纪绰的热烈,细窄的肉腔如一圈圈的牛筋绳子,箍得他阳具欲断,可那是一种被绞痛的舒爽,正尚在品味,里面似落了雨,几股热流劈头盖脸一般地砸在顶端。
他注定她,只见她小腹抽缩、双腿颤抖,半阖的眸中,掠过一抹难耐的失意。
他啄上她的下颏:“娘子,你不许我今晚破你的身子,可偏露出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是不是口是心非,实则期盼我再进一步?”
说着缓缓向上,直到触到一层蝉翼似的肉膜。
“啊!”
纪栩从迷蒙的春情里回神,察觉他已顶上她穴内的孱弱,只要稍稍用力,便会将她彻底贯穿。
她忆起前世圆房受精之后,纪绰就把她关了起来,不出半月她怀上身孕,紧接着又被送去庄子养胎产子。
她不想重蹈覆辙,若是那样,她如何救母、如何复仇?
依宴衡的性子,让他插而不射,或者不射在她体内,堪比登天还难,再则,他和纪绰成婚已久,她贸然说不想怀上子嗣,恐会惹他生疑,万一惊动纪绰那边,照她如今处境没法收场,纪绰和主母一定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和母亲摁死。
纪栩思量着,后背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事关她和母亲安危,她骑在他肉ww╜w棒.dy''''b''''zf''''b.c╜o''''m上瑟瑟发抖,瞬间落泪:“郎君不要——”
宴衡见她如遇洪水猛兽,一刹脸色煞白、瞳仁放大,仿佛他填在她体内的不是云雨的用具,而是一把送命的利剑。
之前纪绰也躲避过他,没想到这会儿更甚,他如当头被人浇下一盆冷水,只感兴味索然,但见她近乎光裸地坐在他胯上,幼嫩的l*t*x*s*D_Z_.c_小穴o_m被阳具撑得边沿薄肉发白。
他按捺下不悦,自穴里抽出一些,微笑道:“娘子,你是欲擒故纵,还是逢场作戏,若是前者,我认为玩过头了,后者嘛,你的清白如有他用,我也不会勉强。只是我宴衡夫人的名头,烦请你让出来,我从未打算与夫人相识相知,却不相亲相爱。”
言罢,瞥过她红肿的乳珠和颤栗的l*t*x*s*D_Z_.c_小穴o_m。
宴衡此话一出,纪栩知道她又惹他动怒了。
明明两人袒裎相对,她的花穴含着他的肉ww╜w棒.dy''''b''''zf''''b.c╜o''''m,眼下他却质疑纪绰心有所属而不愿叫他破了贞洁。
她后觉她方才反应激烈,故致使他疑虑,她飞快地思索着找补法子。
“郎君,我自幼怕疼,刚才你顶得我痛,我还没有做好敦伦准备,这才一时失态,你不要怪罪,我心里没有别人……”
她一面圆场,一面想着他说的“从未打算不与夫人相亲相爱”,若纪绰不是石女,他也会这样调弄她、给她甜美的欢愉吗,他也会这样情不自禁地想贯穿她、与她合为一体吗?
纪栩无声地吃味,又劝自己活在眼前,当下赴过极乐的是她,w吮ww.lt吸xsba.m`e他的肉ww╜w棒.dy''''b''''zf''''b.c╜o''''m的也是她。
她想起前世宴衡的癖好,主动放松身子,骑着肉ww╜w棒.dy''''b''''zf''''b.c╜o''''m在穴里旋转,待触到穴前一块凸起的软肉,她心下一横,叫龟头肏了上去。
宴衡不动声色地看着纪绰解释摆弄,忽地顶端撞上一块细嫩的淫肉,那淫肉似有小嘴,铃口撞上时那小嘴便会嘬吸,他被吮得腰椎一阵发麻。
为了哄他,她竟这么舍得下本钱,亦或在哪儿学的奇技淫巧,叫郎君操她的溺口,也不怕把自个肏尿。
他撑着她的后腰,使她起伏得愈加轻便。
纪栩觑着宴衡眸中的冷意逐渐退去,皱起的眉毛慢慢舒展,有时她骑得狠了,或用尿口吸得久了,他会仰颈喘上两声,宛然恢复一开始两人之间春意盎然的模样。
他肯接受她的献好就行,她再接再厉,捧上一只乳,喂到他嘴边:“郎君,含一含……”
宴衡从善如流地咬上她的乳。
他轻轻咀嚼着她的奶尖,不时重重一吸,直要把她的魂嗦丢了,她全身发软地依偎在他身上,由他箍着她的腰肢,抽w`ww.w╜kzw.MEe_插她的尿口。
“郎君,嗯嗯啊……”
他插起她来毫不怜惜,肉ww╜w棒.dy''''b''''zf''''b.c╜o''''m似要将她的穴口劈开,每一下磨得贝肉生疼,龟头顶着娇嫩的尿口,跟想把铃口送进去一般,她几乎都感觉到前端灼热的清液迸入尿道,激得她身子都痉挛。
“啊……啊啊……”
她咬唇忍耐,只求他快些完事。
宴衡似乎察觉了她的自抑,吐出她的乳尖,一手拧住她的肉豆:“叫些好听的……”
“郎君插我……”
纪栩仰颈呻吟。
宴衡吸咬着她的乳,一边重击尿口,一边捏压肉豆,她在这种三面夹击下,如落入陷阱的小兽,被从容的猎人剿戮得魂飞魄散。
“丢了、丢了、丢了啊啊啊……”
纪栩不觉发出高亢的吟叫,只觉铺天盖地的极乐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在其中不能呼吸、无法心跳,连魂魄都在静默。
“娘子丢什么东西了,可愿和我说说?”
片刻后,宴衡戏谑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眼前。
(十三)射入尿径
纪栩看向他胯下,湿淋得如被人泼了半壶茶水,l*t*x*s*D_Z_.c_小穴o_m仍含着肉ww╜w棒.dy''''b''''zf''''b.c╜o''''m在不断抽搐,清莹的汁液沿着茎身潺潺流淌。
她偎在他颈侧,有气无力地道:“你还揶揄我。”
宴衡狠插一通,心底的不悦泄了不少,她温暖丰沛的潮水也浇得他通体只剩舒畅。
他磨着她瑟缩的溺口:“娘子对方才失态的赔礼我收下了,以后尽管再犯,这种赔礼多多益善。”
纪栩闻言羞不可耐,忽听他又问:“你这出花招从哪儿学的?”
自然是他前世名师出高徒,纪栩腹诽,口上却搪塞:“春宫册子里。”
“哦?”宴衡饶有兴致一般,“哪本春宫册子,待下回圆房,我们一起观摩观摩好不好?我选个你喜欢的姿势……”
说着,龟头又肏起她的尿口。
“呜呜……啊……”
纪栩被他挟着腰身,重重地抽w`ww.w╜kzw.MEe_插脆弱孔径,刚才那处已叫他干出汁水,之前消退的快意如潮涨席卷而来,她不禁四肢颤抖、心神恍惚。
“郎君轻点……”
宴衡听着她婉转娇啼,不由好笑思量,纪绰声音一向优雅柔和,似琅琅琴音,床笫
之间怎么如此娇怯柔媚,可与一段缠绵幽咽的箫声相较。
她似乎得了畅快,仰颈渗泪,一头如缎黑发披泻身后,露出一张莹白娇丽的小脸。
经过方才的一番缱绻,汗泪冲消了她面上的胭脂水粉,愈发显得她肌肤细嫩、五官精致,当真天生丽质、出水芙蓉。
只是瞧着比平日年岁小了些。
可身段仍是丰腴得如桃李年华,他瞧着她荡似木瓜的双乳,波涛汹涌得宛若要坠落迸汁,他低头噙住一侧嫣红的乳晕和奶珠,身下加重力道捣送。
“啊……救命……”
纪栩无助地挣动尖叫,他一面嘬吸着她的乳,一面以雷霆之势干她的尿口,上身的酥麻和下体的酸胀如丝似线,全都缠凝在了小腹,她感觉五脏内的膀胱都在胀大颤栗……
她快尿出来了。
宴衡听她这一声惊叫,陡然想起他们亲密的初夜,他睨着纪绰长相,却未能想起来的一件事情。
——纪绰这般模样,与三年前他在纪府见过的纪家二娘子的容貌极为相似。
甚至,他觉得,若是那二娘子已经及笄,合该是纪绰这副样子。
可她刚才说,庶妹幼时与她有几分相似,长大后便不像了。
他没见过那及笄后的二娘子,不好评判,只是感觉纪家总将那二娘子藏着掖着一般,此举不大寻常。
纪绰也太过忧虑了,那二娘子在他面前曾自报过名字,他都未能记住,遑论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实在滑稽。
但这一句“救命”,他存有印象,尚未豆蔻的小丫头被五大三粗的门房拦着不让出府寻医,她瞧见他经过,如视命中救星,涕泪横流地叫着“哥哥救命”。
他替她找名医救治了她的母亲,她伏在地上,磕得额头泛青。
一面是府中主母寿宴众人欢天喜地,一面是偏房姨娘命在旦夕无人问津,纪绰这些年跟着纪母学了些什么样的人情世故他无心深究,世家大族里,总有些见不得光的腌臜。
连宴府也是。
不过瞧她近日接姨娘入府小住,又央他为姨娘延医治病,倒是有些菩萨心肠。即便是非自本心为博美名,只要做的是行善积德的事,他倒希望她就此伪装一辈子下去。
世上鲜有圣人,大多行善或为责任、或为名誉、或为己身志向……极少有人以心换心、舍己为人。
他不会对纪绰一个深居后宅的娘子有太多要求。
“嗯……郎君……”
宴衡见她睁着泪眸、张着红唇,一副欲到极致却迷惑他忽然行缓而不得纾解的模样。
“这就给你。”
他捣击她颤抖的溺口,待她双腿挣动、l*t*x*s*D_Z_.c_小穴o_m痉挛时,顶端抵上她那处的孔眼,酣畅地射精。
“啊……啊啊啊……”
纪栩被他插上w高k潮zw_点`m_e后,不能喷水倾泻,反而尿径还要受阳精冲击,她觉得身子又爽又胀,在这种畅快并着苦楚的滋味里,l*t*x*s*D_Z_.c_小穴o_m发狂痉挛流水,她眼前如频繁掠着道道白光,打得她意识全无。
“w高k潮zw_点`m_e了、w高k潮zw_点`m_e了……”
宴衡赏着纪绰双眸翻白、口吐浪言的欲仙欲死之态,只觉古人常言的“温柔乡是英雄冢”诚不欺人,他爱极了她在床上知情识趣、百媚横生的模样。
他把积攒了几日的欲求,全部灌给了她。
“郎君停……”
纪栩语不成声,陷在雷击电打般的欢愉里几乎窒息,她的魂魄在云端飘了良久,才回归身体。
“胀、好胀……”
她轻捶着他的肩膀,示意他移开肉ww╜w棒.dy''''b''''zf''''b.c╜o''''m。
宴衡抽出下身。
纪栩瞧着她整张花穴都被他肏得红肿,上面布满浓白粘稠的精液,瞅不清豆珠和尿口现下成了什么样子。
她小腹酸胀,于是暗自使劲,想泄出w高k潮zw_点`m_e时贮留的潮水和被注入的阳精。
“是不是堵住了?”
宴衡似乎看出她的举止用意,伸手刮掉了肉豆和尿口上的白液。
纪栩撇过肿胀凸出的肉豆和外翻露头的尿口,咬住下唇,默默用力,只听“噗”地一声,尿口飙出了一小柱阳精。
她羞赧地掩脸落泪。
“好了,谁破坏,谁治理。”
宴衡按上她的肉豆,似想帮她排出浊水。
“我不要你。”
纪栩推开他的手,她这会儿憋胀难忍,万一在他身上连喷带尿了怎么办?
“娘子射精很漂亮啊,只想让人日日往你那里头灌些,喷给我看。”
宴衡眉目含笑地俯到她耳边道。
纪栩听他语气,就像在说今晚的雪景很美一般,她自然不如他厚颜,找个托辞去净室了。
她在恭桶上蹲了很久,才把身子里的水液排泄干净,等沐浴更衣完,宴衡已经离开了。
他净身换衣后,曾问过她,要不要他送她回去,温妪替她回答,过会儿她要去梅姨娘那边一趟,他便回前院了。
温妪说得没错,今晚她好不容易出来,必要去探望母亲的。
只是有些遗憾,她没能问他确切什么时候能给姨娘请医看诊。
替身出门遭遇这么一出意外,温妪率先开口:“小娘子,阿姆之前距门外有十丈远,郎君和你相处,没多问什么吧?”
(十四)你怎么这么好
纪栩早知温妪会在事后盘问,今晚宴衡的举动,她们始料未及。
宴衡也不比纪绰的“好性”和居心,会带着下人或任由下人听主子的壁角,跟她出来的温妪及婢女们定是被宴衡的下属驱逐到一旁了。
纪栩佯作若无其事:“郎君会问我什么,颠鸾倒凤时,都只顾玩闹,没有心思说别的。”
温妪点头,仔细地瞧了瞧她,又问:“娘子承欢时,妆容难免脱落,郎君可会看出什么端倪?”
纪栩微笑:“我和姐夫欢好,都是埋他怀里,或以背对他,请姐姐放心。”
“小娘子素来懂事。”温妪说完,面带疑虑,“只我有一事不解……”
再一再二还再三地究根,若她是前世纯良的纪栩会乖顺作答,如今重生看来,只觉得她们虚伪至极。
——哄诱她给嫡姐做替身,向姐夫献出清白的身子,却又怕她生出二心,不会老实为她们办事。
果真是做了亏心事,唯恐鬼敲门。
纪栩暗掐手心,故作落泪地控诉温妪:“早知阿姆这般不放心,我就该在姐夫脱我衣裳时一把推开他,省得被人欺负了一顿还惹一身骚。”
温妪想张口分辩,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婢女们提醒似的问礼:“见过郎君。”
温妪看了她一眼,纪栩忙拭去眼泪、以发遮颊,扯开笑容迎接来人。
“什么不放心、姐夫、欺负和一身骚?”
两扇檀门自外打开,宴衡一字一顿的诘问随着他缓慢的步子贯了进来,仿佛夹着冬夜的寒雪,霎时将书斋的暖意一扫而空。
谁挑起的事端,谁来解决,纪栩沉默地看着温妪。
温妪许是见过大风大浪,面不改色地笑道:“回郎君的话,是我们纪家的小娘子近来在家中惹了些麻烦,少夫人不放心,想着您和他作为姐姐姐夫,理当去指教一二。老奴在劝她,嫡庶尊卑有别,万一小娘子不领情,再认为你们是欺负她,那可不惹一身骚。”
纪栩佩服温妪的一张巧牙利嘴,硬是把漏洞颇出的说辞扭转乾坤,还给她头上扣了一顶鲁莽狭隘的帽子。
宴衡闻言神色自若,只看着她:“娘子,是这样吗?”
纪栩很想当着宴衡的面把方才的话大声重复一遍,捅破自己替身的身份,让纪绰和主母的阴谋败露,但母亲的身体实况未知,她如栏圈之羊一般,还要受人挟制。
她不得不替温妪打掩护:“事情正如温姆所言。”
宴衡仿佛不信,走到她面前,垂头睨她:“你确定?”
纪栩搀上他的手臂,主动投怀送抱:“一件小事,我何至于骗你?”
宴衡朝后摆了摆手,披云将温妪和婢女们都请了出去。
他揽着她坐在小榻上,喂给她一盏茶水:“骗没骗,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没受了委屈,怎么分开一会儿,又掉金珠子。”
纪栩感慨他心细如发,她已经在温妪的指意下强颜欢笑,他还是窥到了她哭泣的迹象。
她咽下茶水,岔开话题:“你怎么折回来了?”
“原想回看娘子芙蓉出浴的美景。”宴衡挑起她一缕长发揉玩,慢悠悠地道,“谁知碰上老奴训主的一出热戏。”
纪栩垂眸:“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宴衡捏捏她的脸颊:“那你像个受气包一般。”
纪栩一怔,两世苦痛,难以用“受气”二字形容。
她担心自己的怨怼外露,致使宴衡误会纪绰和温妪的关系,后面生出事端。
她找补:“温姆是我母亲的陪嫁,又哺育我长大,我们在藏书阁翻云覆雨,老人家难免觉得小辈有辱古圣先贤智慧,故而教导了我几句。”
宴衡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不明所以地道:“我平日见你御下有方,怎么对待房里的人……”
他松开她的腰身和长发,语气略带冷淡:“总之,往后我见你时,别叫我看到这个温姆。”
纪栩沉默,这也算一件好事,以后宴衡在的时候,纪绰就少了一只臂膀监视她。
她暗自欣喜,又听他正色:“我返回是想告诉你,我今晚便会去信给兖海节度使,他手下有位隐世神医,应当对你姨娘的沉疴宿疾有几分把握。”
纪栩前世就知,宴衡与兖海节度使私交甚密,那时她产子,他正是领兵去兖海一州帮忙平乱。
国朝为加强边境沿海的地方管理,特设节度使一职,总揽数州军事、行政、财政和人事大权,堪比一方藩王。宴衡亲自去信兖海,想来那边很快便有佳音。
她原先懊悔只顾欢好,没和他确定什么时候给母亲请医,其实也是他在云雨时不许她讲闲事,但这会儿他特地折回交代,她悬着的心如被一双牢靠的大手稳稳捧住。
他三年前是她和母亲的救星,三年后亦如是。
纪栩感觉眼睛酸热,仰视着他如青峦般俊美的轮廓,情不自禁地在他脸侧亲了一下。
“郎君,你怎么这么好……”
宴衡瞧着纪绰感激的神色,那双晶晶如星、盈盈似水的眸子,竟与曾经的纪家二娘子无比相似。
他甚至,有种错觉,眼前是纪二在向他道谢。
思及方才听到的“姐夫”,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一个天衣无缝、浑若一体的谋划里,可他想不出、找不到这个谋划的破绽。
“郎君,日后我可能还有许多事要请你帮忙。”她偎进他怀里,手指抚摸着他衣襟上的云纹,“你不要嫌我麻烦,我会竭尽一切回报你的,真的……”
语末带了两分哭腔,仿佛落水的孩子扒到一块浮木,小心翼翼又自伤自怜。
人有所求,必有所困,他想知道,困住她的,是不是所谓谋划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