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5-09
(十三)泣泪倾珠无人惜
院内之人,开始井然有序地进入内堂。|网|址|\找|回|-o1bz.c/om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高帽者带头,残疾人随后,接着新娘和壮汉两人一排。
直到最后一名新娘入场,身披红色绣金的嫁衣,莲足赤裸。
王汝凯缓缓站起身子,道:“祭典开始,诸位用餐。”说完再度落座。
一名戴着黑盖头的新娘,由壮汉搀扶出列。
靠近圆桌后,壮汉脱光了她。
傲人娇躯袒露,却仍蒙着盖头,看不清脸面。
壮汉将她拦腰抱起,放到桌面的毛毯上。
动作恭敬虔诚,既无情欲,亦无怜惜,仿佛只是在摆放一件贡品。
新娘粉嫩的阴部,正朝向绍宰宜。
绍宰宜看着这淫靡又惊异的景象,心中竟毫无情欲,暗暗决定:在这里,无论遇到多么奇怪的事,顺其自然即可,反正也做不了什么。
他已向神性屈服。
接着,仆人开始上菜,他们从内堂里墙小门一贯而入,端着盘子,将菜倒在新娘洁白无暇的娇躯上。
最后一样菜是拍黄瓜,绍宰宜眼看着菜被塞进新娘的阴道,把阴唇撑得鼓鼓囊囊。
“汝已被神选中。”王汝凯毫无感情地道。
鬼使神差般,绍宰宜拿起了筷子,往新娘阴道里夹了几根黄瓜放入自己碗里,若无其事地吃起来。
感受到下体的动静,新娘发出微不可闻的喘息,娇躯颤抖。
王榭燕一如往常地沉默,仿佛早已习惯。
“今日之会,皆为神示。”王榭燕举杯道。
众人纷纷举杯:“祝圣赐使。”
绍宰宜举杯回敬,眼光却偷偷寻找哲夫人的倩影。
座中人悉数戴有面具,方才从院内进来者却未戴,新娘只戴盖头。这些人按次序排着队,站在墙边候着,无福享受神灵的供奉。
酒足饭饱,菜肴已干干净净,桌上女体只裹着一层层晶莹透亮的油迹,既美丽又妖异。
绍宰宜认得,这种油乃是由雾晶树的果实提炼而成,此树长于绝地,常人极难取得。提炼出来的油质清澈透亮,略带甜腥,服用者会产生迷幻,陷入恍惚和兴奋。在昊宁朝属于稀有之物,即便王府,也只有仪式时会用上这种油。
绍宰宜喃喃道:“这就是神赐?”
瞬间,他感觉自己心跳失速,脸上臊热,恍惚间,在场众人皆已不见,青怜姨娘赤身裸体,肚皮朝天地平躺在圆桌上,活像待宰的羔羊。
绍宰宜血脉贲张,连一刻也压抑不住,跨上圆桌,扛起青怜纤弱的双腿,“噗呲”一声,鸡巴准确地刺进了干燥的阴道。
一股被释放的快感,油然而生。
青怜沉默着剧烈扭动身子,如同热油上的泥鳅,妖艳而诡异。
绍宰宜猛力冲刺着,怒吼连连,同时把肩上的一双玉腿往下压去,身下的娇躯仿佛被拦腰折迭了起来。
羊脂白玉般的双腿,在肩上猛烈抽搐,秀美的小脚凌空乱蹬,小腿肚优美的弧线,不住晃动,足趾紧紧蜷曲,纤细的青筋鼓胀。
接着,肉体最后在圆桌上像鱼一般弹了一下,便告静止。
喷涌而出,漫天血雨,一时模糊了绍宰宜的双眼。待视线清晰,他愕然发现,敬畏的目光,从无数面具后投向自己。
手里还扛着洁白的双腿,往下看去,腰腹间满是鲜血,阳物在新娘逐渐变冷的阴道里跳动,作最后的发射。
哪有什么青怜,绍宰宜恍然大悟,方才错把圆桌上的新娘当作了青怜。
耳边,只听高帽男子高唱道:“斯有信女,愿为人牲,以欢乐与牺牲之道,供奉神灵。皇土明鉴,验明正身。为其遗族,赐下神恩。”
这时,由全场唯二戴着银面具的哲夫人,素手轻扬,揭开了新娘的盖头。
盖头下,却是一张清纯貌美的容颜,却脸色苍白,唇角汩汩涌出鲜血,染红了整个下巴,缓缓往脖子滴落,旋即被凹陷的锁骨盛满。
接着,哲夫人伏下身,把面具掀到鼻子上,开始从新娘的锁骨里啜吸血液,不时伸出舌头,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唇边的血渍。
这帮人疯了吗?绍宰宜想着,却被臂弯上双腿的重量提醒,“你也是其中之一”。
绍宰宜拔出鸡巴,放下那对逐渐冰冷僵硬的美腿,理了理下摆,退下桌来。
他做这一切都很冷静,表情淡漠,眼神空洞若无物。
尽管内心不断自责:“她是谁,我杀了她?我应该做点什么挽回。”
但他只是坐下,静静等待。
王汝凯站起身来,朗声道:“神明召来,唤我众生。”
话落,王汝凯率先离座,走向右边的一扇门,只见那门已然敞开,里面黑漆漆地,竟是透不进一丝光亮,直如张着口的猛兽。众人纷纷起身跟上,银面具的两人排在前面,绍宰宜身后紧跟着王榭燕。
绍宰宜低头看着前面,哲夫人腰肢款摆,高耸圆润的双臀在裙子下颤颤巍巍。
她穿着更华丽的服装,袖口和衣领上,缀一层薄如蝉翼的绫罗,白嫩肌肤若隐若现。裙摆明显贴合臀部,而非时兴的宽袍广袖,长度只及小腿,莲步轻移间,曼妙的腰臀曲线一览无遗。
正看得如神,前面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银狸面具后,一双媚眼盈满笑意,看得绍宰宜心痒痒的,尽管他刚发射完。
十八岁的绍宰宜,精力旺盛,谁又说这不合理呢?
经过一条漆黑的甬道后,众人来到了一个奇异的领域,这里仿若置身自然,抬头看到月亮与星辰熠熠生辉,两旁是透明的墙壁。
绍宰宜被哲夫人撞破内心欲望,尴尬地朝两旁看。左边的墙壁里,一排姿态端庄的妙龄少女,浑身赤裸,每人分别跨坐在一个便桶上,便桶呈一个大肚缸形,极易分辨。其中有人正在排尿,哗啦啦,他清晰地看到尿液从阴道飞溅出来,清澈透亮,转瞬落入便桶中,随后便有人出现,迅速搬走便桶,并换上新的桶子,似是为确保尿液新鲜。
另一边,一群少女从桌上的大木盆里抓出白花花的米饭,送进口里咀嚼,并不吃下,咀嚼一会便吐到一旁的直木桶里。
再往前走,两边都摆着炉灶和酿酒桶,一边两人,正在生火酿酒,陆续有人搬来便桶和木桶。
他想到了宴会上喝的酒。
尿液为酒液,咀嚼过的饭团作酒曲。
这一联想,绍宰宜却并未觉恶心呕吐,反而生起一股新鲜的刺激感。
那酒味道很好,如同墙壁里那些美貌少女一般,令人陶醉。
隔着无形的墙壁,他仿佛闻到里面的体香,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粉嫩可爱的阴道,正往外哗哗地喷着水。
他又想念哲夫人的肉体了。既然她丈夫没用,不用白不用。
(十四)血眼迷途受天道
最后,众人停在一个黝黑深邃的空间。
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由石块组成,空无一物,没有任何装饰。四周的虚空中,出现无数触手,正如方才见过的那只,触手之中,一坨可怖的烂肉仿佛稳稳地贴在空气的边界上,烂肉中心却有一个宛如阴唇的突起。
天上一枚血月,发出摄人的红光。低头一看,地面仿佛消失了一般。
高帽者开始怪声吟诵经文,壮汉们搀扶着新娘越过行列,走上平台,面向众人,横向排列。
如法炮制般,壮汉们撕光了新娘的衣服,只留着盖头。赤身裸体的新娘们颤抖着,缓缓跪地,摆出一个狗爬的姿势。壮汉们也移步新娘身后跪下,解下腰带,开始交媾。
盖头不住晃动着,如风中旗帜。
绍宰宜注意到,这些壮汉的鸡巴硕大惊人,长逾十寸,粗如儿臂,真可谓个个天赋异禀,暗道:“她们会死吗?”
与圆桌新娘的沉默不同,平台上,新娘们高声嘶叫,卖力地摇臀甩乳,一时间,一片白花花的乳波臀浪。壮汉们嘶吼着,仿佛注入生命般地交合。
无论壮汉如何凶猛狂暴,女人们始终婉转承欢,毫无抗拒,只是娇躯战栗。
情欲的浪潮席卷着面具诸人,却无人妄动,只是神情淡漠地看着场中。
绍宰宜此时只想着哲夫人那风情万种的舞姿和媚术,色授魂与之下,丝毫没顾及王榭燕,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哲夫人面前,褪去自己的衣物。
雄赳赳气昂昂。
哲夫人这荡妇,早已娇喘连连,身子一软,柔若无骨般倒在他怀里,绍宰宜也不客气,伸手搂住。
软玉温香入怀,淡淡的木棉香气萦绕鼻间,绍宰宜早已按捺不住,飞快扯下两人面具,双手捧住哲夫人的脸蛋,对着娇艳欲滴的红唇,重重亲了下去。
她的唇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却如此甘甜。绍宰宜忘我地亲吻着,哲夫人檀口轻启,送上香舌。
她的舌头红润而柔软,微微颤动,往下淌着晶莹的津液,绍宰宜张口含住,尽情吸吮。
双手也不老实地解开了她的衣物,随着外袍脱落,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里面竟然没穿任何内衣。
“唔唔”,哲夫人急切地呜咽着,玉手捧住他的俊脸,难舍难分。
场中面具诸人却似乎没注意到痴缠的两人,只是向平台众人膜拜,满脸虔诚和狂热。
绍宰宜一手抱着哲夫人的后脑勺,一手搂住她腰肢,边吻边侵略性地按着螓首,使她娇躯逐渐后仰,终于,两人滚落地面。
数月不见,她的肌肤更细腻了,小腹的细纹完全不见,简直像返老还童了一般。
绍宰宜松开她的舌头,转身去脱她的鞋子。
她穿着布制的米色浅口船鞋,鞋面直开口到脚尖,露出整个白洁匀称的脚背,足趾根若隐若现,脚背上微微凸起五道柔和的线条,性感之极。脚趾隐入圆润的鞋尖,鞋尖上缝着一个洁白的花朵装饰,花瓣上,珍珠粉闪闪发光,如她的笑靥般勾魂。
绍宰宜心头一热,竟生出亲吻玉足的冲动。一手扣住她的脚踝,一手把鞋跟往下一拉,随手抛开。
她没穿袜子,脱了鞋便露出一双白脚,修长瘦削,脚弓曲线玲珑,脚背上丰富的血管和青筋,一一清晰浮现,宛如浮雕,巧夺天工,玉趾根根晶莹,第二趾最长,中高两低,煞是匀称可爱。艳丽的凤仙花汁涂满趾甲,似熟透的紫红色葡萄,圆润饱满得仿佛轻轻一咬,便要流出甘甜汁液,让人忍不住想含在嘴里,细细吸吮。
绍宰宜捧起哲夫人双足,像欣赏一件艺术珍品般,爱不释手,摸了又亲,还陶醉地嗅着,用力吸气以至于发出声来。
淡淡的木棉香混杂着轻微脚臭,在他感觉,却是馥郁芬芳。
哲夫人被他吻得脚心奇痒无比,不禁咯咯直笑,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坏宜儿......又来折腾......姨娘......快......进来。”
绍宰宜抬起眼皮,从脚趾上,顺着修长笔直的美腿往下望去,只见一双皓如霜雪、嫩如春笋的纤纤玉手,一左一右地翻开了棕色的阴唇,露出里面的血肉,手指微颤间,亮晶晶的粘稠液体沾染了一片,似是已等不及了。
绍宰宜想起她跟陌生男人的对话,不禁恼道:“你刚才说,等你官人走了,你要嫁给谁来着?”
说完,兀自舔着她粉红的脚心,舔得她骚痒难耐,脚弓紧紧蜷缩起来,连连求饶:“嫁给你嫁给你......啊哈哈......”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溢出来了。
心中想道:“痴儿,竟为我这荡妇吃醋了。不过他本钱雄厚,我确实喜欢得紧呢,日后与他作对野鸳鸯,倒也不差。”满腔柔情顿生,花径却更觉空虚。
绍宰宜不依不饶:“还不快叫相公吾儿。”却是把对青怜姨娘的幻想给说了出来。
反正都是姨娘,现姨娘跟前姨娘的差别。
“相公......吾儿......哈哈......相公我啊哈......的......好大儿......好相......公我......的儿......”
这称呼倒新鲜得紧,哲夫人心中生起一股乱伦的禁忌刺激,一边笑着,高声叫唤个不停。
绍宰宜这才心满意足,顺手分开两只脚,架在自己宽厚的肩膀上,由于哲夫人一直按着,洞口清晰可见,轻松对准,猛地撞进了花径之中,里面已是泥泞一片。
却是比上次更紧致了,无需增大,便能感受到。汁液依然丰富,一下子濡湿了圣器,一抽一拔,阴毛上便挂满
了晶莹的液体,从肉洞里拉出许多丝来。
绍宰宜把两条大长腿更加往外分开,便于自己看到那娇嫩肉穴被粗大巨锤夯打蹂躏的惨状。
只见他一抽身,阴唇外翻,肉穴里层层嫩肉就被翻了出来,褶皱迭出。猛地一次,嫩肉又缩了进去,一进一出间,“呲溜呲溜”的水声和撞击声交织,宛如乐章。
一顿猛撞下,她丰满结实的雪臀泛起一片血色。
许是雾晶树油的缘故,绍宰宜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每一下撞击都臻于极乐,简直欲仙欲死。
他双手猛地掐住哲夫人纤细的腰肢,“啊啊啊”猛吼着往前冲刺。
“我射了。”龟头一阵阵跳动着,阴道内更加泥泞,温度升高。他舒服得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极乐滋味,又狂顶了数下,待阴茎终于平静下来,这才张开眼,面前却是那团丑陋恐怖的烂肉,圣器正稳稳插在那阴唇状的肉缝里。
哲夫人不知何处,只见虚空中,无数触手缠绕卷曲着舞动,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
他吓得猛地拔出剑,下意识一模脸上,面具好端端戴着,再回看场中,只见众人尽皆跪地膜拜,场中鲜血淋漓,正在进行新一轮的献祭。
血泊里,缓缓飘着许多黑色盖头,少女们站在平台上,脸色苍白透明,眼波迷离,表情狰狞却带着快意,双腿叉开,两手扒开业已血肉模糊的阴唇,娇躯剧烈耸动着,乳浪翻涌,仿佛正在被空气奸淫。身后,壮汉们高举利刃,一个接一个地自残肢体,手臂、腿脚、耳朵、鼻子,甚至生殖器,纷纷滚落,旋即被血污淹没。
诡异神秘,触目惊心!
哲夫人跪伏在平台边缘,正如同那天舔舐自己胸膛一般,动作曼妙地舔舐着台上流下的血河。01bz*.c*c
这嗜血的饥渴魔女,难怪水这么多。
(十五)天人五衰之卷--满街俱是新丧鬼
天刚蒙蒙亮,阵阵嘈杂声,惊破了谆亲王府的寂静。
王府正门的阴影下,齐膝的雪地里,齐刷刷跪着十几个人,衣衫褴褛,裤腿上沾满冰渣,看样子是摸黑来的。
“求王爷开恩,救救茶农。”一人恭敬地磕了个头,向门里高喊道,似是领头的,声音沙哑,不知已喊了多少次。他一喊,其他人便跟着磕头,起伏间,洁白的飞絮纷纷从额头抖落。
终于,朱漆大门开始松动,发出沉重的声响。门缓缓推开,一个中年汉子,驾驶着马车出现在门口。
汉子一身整洁的蓝色布衣,腰间佩刀。
座下马车装饰华丽,车身上刻着繁复的图案,一顶珠帘遮盖了轿厢,帘子上坠着颗颗斗大的珍珠,在晨曦中隐隐闪烁莹润的光泽。
光是任意其中一条,便值得数百金!
轿厢内,谆亲王稳稳地坐在软座左侧,身边是绍宰宜。
谆亲王年过六十,自觉老迈,力不从心,便欲早早放手,独自去逍遥快活,沉醉酒池肉林,再不理会利益纠葛和官场鏖斗。当务之急是让王世子做好继位的准备。
此番外出,正是要叫王世子视察、检阅家业,让他熟悉其中的运作,顺便在各大管事那里混个眼熟。
车夫拉着缰绳,谨慎地驶出门槛,见众人挡路,喝问道:“大清早嚷嚷什么。”
方才那出声喊的,率先把头嗑进雪里,也不起身,带着哭腔答道:“十几年前,王爷托人在小的们这里收购一批茶叶,说是要做生意,可这账目一直没抹掉。”
车夫闻言,眉毛倒竖,恶狠狠道:“好家伙,打秋风打到王府来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被这一凶,众人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磕头。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ōm
车厢内听到动静,谆亲王皱了皱眉,却没说话,倒是绍宰宜坐不住,探头出来问道:“账上总共多少钱?”
“那是王世子。”人群中,却有人似见过绍宰宜,低声对同伴道。
领头一听见到了贵人,心中燃起希望,当下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小的冒昧打扰世子殿下,罪该万死。兄弟们合计了一下,账目上总共不过一百两金,实在没办法了,这些年年景不好,家里揭不开锅,娃娃饿得哭,求世子开恩,救救我们。”
绍宰宜闻言,心肠一软,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数额,正待吩咐去找管家领钱,一旁谆亲王忽然出声,语气极不耐烦:“少哭穷,谁跟你收的,你找谁要去。你这破茶叶根本没人要,你没帮王府挣钱,王府凭什么给你钱?滚。”
“父王,这些人怪可怜的。”绍宰宜求情道。
谆亲王瞪了他一眼,面露愠色,道:“同情是弱者的病,你今后继承家业,可不能心软。只有给王府挣到钱的,才有生存的价值。”
车厢外仍是哀求不止:“小的们一年到头,寒来暑往,从不敢怠慢地里的活,照顾那几棵茶树,比跟家人一块的时间还多,不能怪小的们啊。救救我们吧。”
车厢内一片静默,绍宰宜内心翻涌,愤懑不已,奈何父王在旁。
我一定不要像父王这样。
车厢晃动起来,马车再度启程。只听马夫粗声呵斥了一声,鞭声“啪”地响起,不知是鞭在马身,还是鞭在人身。
雪地中似有人栽倒,闷哼。
绍宰宜心头一震,却觉身上一片火辣地生疼,像是鞭在了自己身上。
当马车停下,绍宰宜率先掀起珠帘,让父王先下车,随后踏上地面。
眼前已不再是官道,狭窄的泥土路两旁,坐落着大片低矮破落的的土坯房,农民们正在最里头的地里劳作。
谆亲王问道:“宜儿,还记得小时候来过吗?”
绍宰宜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这片地,足五顷有余,是咱们家的农庄。本王接手的时候不足三顷。”王爷面露自豪。
绍宰宜奇道:“怎多出这许多,且恰好在此处,父王从附近人家买下了?”
谆亲王得意一笑,道:“那几户地荒着也是荒着,转来我手里才能起效用。”
绍宰宜更加疑惑:“天下佃农不计其数,正因无地可耕,哪有荒地的道理?”
绍曲辛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道:“那几户贱民,犯了王法,地自然得充公了,衙门又不种田,最后交由本王打理,也算为朝廷分忧。”
说着,遥向着皇都方向,拱手一礼,神情恭敬,口中语重心长:“宜儿,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谆亲王笃定,儿子早晚会习惯,会麻木,会变得跟自己一样。
绍宰宜心念一转,已是明白了个七八,胸口像被什么梗住,呼吸陡然沉重起来。
原来,高楼耸立的王府,竟是由罪恶堆砌而成。这一趟出游,绍宰宜才见识到真实的世界。
满朝士大夫,口称仁义,有兼济天下之志,却原来这般施展,莫奈何如此荒谬。
终究不过在替权力涂脂抹粉。
他们明知这条路已走不通,却仍然要拿理学束人束己。说白了,不过是怕乱,怕变,怕为世间苦难承担哪怕一寸代价。
所以用诸子那一套礼教,把人变成牲口,让天下人都以为,跪着,就是德行。
这时,马车后传来车夫愤怒的斥骂:“这傻子,死就死个清净,没的触我霉头。”
绍宰宜一惊,猛地转头看去,只见适才讨茶款的一名茶农,浑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双手死死抓着马车的后把,双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血迹从官道尽头延伸过来,洁白的雪和着刺眼的血。看来此人被一路拖行至此。
绍宰宜心中恻然,这人若非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也不至于非要用死来求得一线机会。
“处理干净。”谆亲王冷哼一声,满脸嫌弃地抬起脚步,踏进泥泞小道,绍宰宜和马夫随后跟上。
他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泥污沾染了整洁华贵的丝缎官履鞋面。
这一趟,却是去收租的。王爷本不必亲自去,只是不得不叫王世子了解。
连续数年严寒,收成凄惨,这趟租收得十分糟心,让马夫兼打手费了不少力气。
绍宰宜在一旁看着,马夫像拎小鸡似地,把挡在家门口苦苦哀求的农妇提起来,扔开,大摇大摆闯进人家里,“哐啷哐啷”地四处搜索,非要把人家的口粮搜刮干净了,还不满地揪着急忙赶回家的农夫衣领,厉声斥问:“粮食藏哪去了?不说是吧?”
一时间,村子里哀号遍野,连那不懂事的吃奶娃娃,都被马夫凶神恶煞的吼叫声,吓得哇哇大哭,奶声奶气的哭声嘹亮刺耳,叫人难以忍受。
绍宰宜心中异常难受,躲在肮脏的墙角,无力地靠着墙壁,试图平复心情,墙壁把他的新衣沾得污泥一片。
漫天的哭号在耳畔回荡,他只觉眼鼻酸痛难忍,泪水模糊了眼睛。
明明只消略减一些排场和日常奢华开支,便足以消弭佃农的苦难。
把他人当工具,原来并不是谆亲王一时自暴自弃的话语,而是已融入了他的生活准则,或者,是整个社会的准则。
任何人,有利用价值才配活着。对于这些佃农而言,租子就是其利用价值的体现。而茶农,不过是父王“小小的经营失误”的代价罢了。
(十六)暗室幽幽隐龙鳞
离开农庄后,行驶约一炷香时间,马车便转入了县城。
高大的石墙围绕,青石板路在地面纵横交错,延伸开来,街市熙熙攘攘,三教九流来往其间,虽也有脏乱差的一隅,总的来说,比起农庄来,体面许多。
车厢里有些闷,绍宰宜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繁华的景象,心头生出一丝侥幸:“这般体面之地,该不会再碰到那些惨事。”
然而,现实逐步逼近,打破了他的幻想。
王府的产业,林林总总,包括赌场、青楼、酒肆、猎场等等,几乎垄断了整个延川县所有的买卖,人们生产的价值,几乎都流进了王府的和官衙的库房。
这次视察,花了好几天,吃住都在自家客栈。一路上,绍宰宜都在想着,如何弥补那些可怜的人们。
归来时,绍宰宜身心俱疲,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将继承一笔怎样庞大的财富。
和罪恶。
琉璃国,雄视东方,年号昊宁,皇都西迁不动城。
宫廷深深深几许?
宗庙肃穆庄严,在不为人知的地下,却有一处密室,石阶千级,斜入地脉之下,灯火不燃,唯以夜明珠照路。潮湿的空气中,隐约有铁锈与血的气息。
四壁之前,皆有两根红色柱子,每一根柱子,绑着一个壮汉,嘴巴都被棉花堵住。正中是一座祭坛,祭坛上只树着一面铜镜,光洁如新,映出一个身着龙袍的男人。
金黄色的龙袍上正面,赫然绣着一条五爪赤龙,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口含明珠,腾云驾雾。
普天之下,一国之中,只有一人配穿这袍子。
他,就是今上昊宁帝绍涂辛,也是谆亲王绍曲辛的长兄。
只见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来回踱步,不时捋着上唇的两缕胡须。在他四周,围绕着十几名宫装美人,伏首跪地,浑身战栗不已。
绍涂辛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连日来,昊宁帝频繁受夜梦惊扰,其中数次梦见延川县火光冲天,而那里,正是二弟绍曲辛的封地。
昊宁帝顿感兹事体大,特在月中子时,秘密开坛设法,以请神示。
与其说请,不如说强。
皇土明宗视今上为明神在人间的使者,实际两者关系,远比想象更为复杂。以其纯粹的血脉之力,及在教中之权现,皇帝甚至可以污染神示,扭转规则!
明神在人间的力量十分微弱,根本不足以与皇帝抗衡,饶是如此,想要强迫明神出示谕旨,也大为不易。因此,自琉璃国第三代皇帝起,便迁都不动城。
-皇家在此发现了人神界的镜像,以皇帝之龙血感应为炉鼎,再佐以欢淫之祭,血肉为灯,便能迫使明神,不得不展示至高权现!
在神镜之中,显现出人间的倒影——或许并非真相,却足以洞察未来。即便被观测者是新诞生的神人之极,与皇帝旗鼓相当。
更鼓悠扬,子时已到。
皇帝拔出佩剑,剑光如雪,晃过他冷峻的面容,和杀意凛然的双眼。
壮汉们心惊肉跳,颤抖不已。紧接着,昊宁帝舞起剑来,身形翩然,步伐神妙,大开大合,手中剑时而优雅风流,时而势如千钧,转换自如。
满室剑光,却不见人。在场诸人,一时间忘了生死,无不为昊宁帝精湛绝伦的剑术而折服!
待剑光黯淡
,只见皇帝原地踩着剑步,双目端视前方,却是看也不看,一手握鞘,一手将剑收入剑鞘,竟是准确无误,一气呵成。
壮汉们的脖颈上,开始渗出殷红的血液,接着,头一歪,滚落地面。
头颅双目圆睁,状极惊恐,嘴唇却一动不动,来不及求饶,也来不及惨叫。
镜中闪过一丝波纹,转瞬即逝。
“君权神授,雷霆雨露,莫非天恩!”昊宁帝朗声唱道,站直了身姿,接着,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嫔妃们,一个个面无人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曾经娇贵的身子不住颤抖。
这些女人,或因争宠,或因僭毁,也或者只是失了皇帝的欢心,而被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之前,昊宁帝对她们早已无任何念想,却并未忘记她们。
她们还有用,否则为何建造冷宫呢?
那里幽暗不见天日,蛛丝密布,空无一物,就连床榻也是冷硬的木板床,晚上没有蜡烛,一日三餐只有太监从窗口送入食物,就连便溺,皆极为不便。
设想你坐拥后宫佳丽三千,那么一个两个,你也不会太关心了。可是当一个女子,做过皇帝的女人,终究不可能放出宫去,再与平民婚嫁。
这就是皇权的威严和霸道。
最年轻的谯毓妃,十六岁入宫,如今只十八岁,昊宁帝甚至不知她如何被打入冷宫的,也被太监送了来,只依稀记得,曾经临幸过一次。
心念一动,绍涂辛漠不关心地道:“谯毓妃,过来。”
那淡眉细目,模样乖巧的少女便跪行了过来,尽管膝盖早已麻木,面对皇帝,仍是不敢起身。
何况待罪之身。
皇帝俯下身子,朝她伸出手,那手温暖而有力,那么久违的感觉。
一瞬间,谯毓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皇上回心转意了?
在冷宫一年多,受到的委屈顷刻爆发,珠泪连连:“皇上......”她颤抖着,迟疑地伸出手。
绍涂辛抓住了她。这双手本应柔嫩无骨,如今已有些粗糙。
久违的怀抱,龙袍下,胸膛宽厚结实,却毫无温度,尽管感觉异样,终于有了依靠的她,不免被安全感填满。
谯毓妃有很多话想对眼前的人说,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埋首在皇帝怀里,呜呜地哭着。
皇帝一只手温柔地安抚着她的秀发,一手在她腰间摸索。随着腰带解开,裙摆落下,露出一双纤瘦的美腿。
大小腿非常匀称,没什么脂肪,关节明显,小腿骨隐约可见,有一种骨感美。
他低头盯着那双腿,,眼底泛出异样的光。那不是怜惜,是审视。
他偏爱这种瘦弱无力的躯体,年幼的、无害的、像未雕的木偶,容易摆布,容易臣服,也无需他袒露半分真心。
谯毓妃身为贵族女子,日常解手、洗浴,都由侍女服侍,早已习惯,因此在众嫔妃面前暴露身子,也并不觉得羞涩,只是隐隐察觉不对,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猴急。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
谯毓妃想推,却推不开。
绍涂辛也不言语,接着将她的亵裤褪到腿弯处,然后撩起自己的袍子。
绍涂辛柔声道:“朕知道你委屈,朕来晚了。”言语中流露出怜惜,眉头却是一蹙。
龙袍上传来湿湿凉凉的触感,那是谯毓妃的眼泪。
印象中并非自己打她入冷宫,不过无所谓了,他并不关心,尽管曾经临幸过,那也不过是完成皇室传承的使命,那晚翻牌子恰好翻到她罢了。
绍涂辛素不干涉内务,尤其是后宫小事。更何况……那位宦官从不擅自做决定,除非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会惹怒皇帝。
绍涂辛急不可耐,伸出两指,粗暴地闯入了谯毓妃的阴道,呜咽声渐渐止息,取而代之以急促的娇喘。
谯毓妃兀自抽动着肩膀,扬起脸来。
只见绍涂辛脸色如不波古井,冷冽如冰。她心中一凛,似乎看透了什么,凄然道:“臣妾,不过比别人死得晚一点罢了,”
然而,皇帝眼中蓦地光芒大盛,充满摄人魂魄的邪异,霎那间,谯毓妃脑中一片空白,遍体酥软,全身心投入生理反应。
绍涂辛,向谯毓妃展示了污染的神示。
(十七)耿耿长天为谁雪
风一更,雪一更。
鹅毛大雪迷了眼,行人艰难地拔出步伐,步步陷于雪中。耳畔风声如啸,树木几欲折断,癫狂起舞。
绝望的天空,覆盖了绍王庄,仿佛要压下来。
一些佃农们已开始忙碌,去菜地里铲雪、铺马粪,再围上高粱秆遮风。身上的棉衣似乎穿了一辈子,破破烂烂,污渍斑斑。
通红的手,不敢丝毫停歇,他们的脸,也早已麻木。
破旧的土坯房下,一些人呆呆坐在门口,眼神空洞,只是望着远方白茫茫的天地。
没人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也没人问他们在等什么,只有耳边渐次微弱的婴儿啼哭,和妻子的啜泣。
远方,一辆马车驶来,两道深深的车辙跟了一路。
那是王府的马车。
眼神由空洞转为恐惧。
马车驶近了,车夫衣着华贵,戴一个银狐面具,不似下人。
一名佃农远远怒骂道:“你们这些吸血鬼,把我杀了吧,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正打算把我儿煮了吃呢。”
此言一出,群情沸腾,有人开始朝马车砸泥块,却不敢真砸到马车上。
他们已习惯了逆来顺受和隐忍,因为他们知道,惩罚可能比死更可怕!
车夫不为所动,高喊道:“诸位息怒,我来帮你们,请叫乡亲们过来集合,领粮食和银两。”
嘈杂声瞬间停止,鸦雀无声,一个个满脸狐疑,却无人敢近前,只是焦虑地盯着马车,眼里布满血丝。
盖因他们活了这几十年,不少人更是世代为绍家服务,从未见王府如此慷慨,这般慈悲。
年景好的时候,能有口饭吃,年景不好,就饿死一些,打死一些,甚至有人易子而食。
总之,王府是绝不吃亏的,该交的租子,一点也不能少。
车夫见众人一动不动,又转头朝车厢里说道:“出来吧。”衣袂扬起,翻身下马。同时,一名丽人,婀娜地从车厢里探身而出,踏上雪地。
细看那丽人,体态丰腴,梳着端雅的高髻,秀发如云,肤若凝脂,竟比身周的雪,更白三分,正是世子妃王榭燕。
佃户们并不认得,毕竟世子妃刚嫁入王府不足一年,兼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会来这等泥污之地。
不用说,那银狐面具自然是王世子绍宰宜,他下决心要减轻王府的罪恶,也为父王晚年积德,却苦于谆亲王每日里耳提面命,无法长时间离开王府。
近日,王府收到了哲家传信,邀请谆亲王前去庆贺哲安升迁之宴席,绍宰宜于是托辞赴宴,而谆亲王亦正欲世子广结人脉,当即应允。
然而,行程紧张,他必须前往赴宴,思来想去,身边可信赖之人,唯有妻子王榭燕。
其他任何人都可能向谆亲王告密,但妻子绝不会。婚姻早已将他们的利益紧紧绑缚,王榭燕比谁都清楚,未来她该依靠的是谁。最新地址Ww^w.ltx^sb^a.m^e
只见绍宰宜走到车厢旁,上半身探进去,随后搬出一个个麻布袋子,堆在雪地里。丽人把袋口一打开,便露出白花花的银子和大米来。
短暂的震惊、犹豫过后,众人仿佛惊醒一般,红着眼,纷纷从雪地里奔来。地里的佃户却听不到动静,仍在劳作不休。
绍宰宜见状,急喊道:“不要慌,排队一个个来领,麻烦通知一下没到的。”
上次一行,他已记下,庄子里总共四十户人家。
待到近前,一个女人看了看银米,忽地背过身抽泣,咬牙对男人说:“哪家还有娃?也去叫来吧。”
男人低声骂道:“多个人来,分的就少了。”
骂归骂,他犹豫再三,仍是转身往地里跑,奔走相告。
绍宰宜望着他们,深深感动,眼眶泛红,几欲落泪。
他并不以救世主自居,他很清楚,自己是在赎罪。
王榭燕看着一张张诉说苦难的脸,一句句真挚的道谢,亦不禁动容。
自出生以来,除了照顾自己与家族,她从未真正想过他人。可眼前这个戴着银狐面具的男人,已注定与她的命运紧紧相连。
她懂得这世道,也看得出他太过柔软。这样的男人,真的能走多远吗?
心中柔肠百转,最终,她选择信任。
——无论如何,就陪他一起走下去,走到尽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银米一空,绍宰宜驾着马,带上妻子,再度启程,留下身后一张张笑脸。
“恩人叫什么名字?”
他已经听见父王的怒斥:“败家子。”
“就叫败家子好了。”他远远地笑道。
那又如何,与其终生背负罪恶活着。
这种罪恶,正是权力最深的恐惧来源-高墙挡不住它,重典压不住它,便用酷吏去杀,用道学去骗,杀得人怕了,骗得人信了——权力才能安心。
王榭燕的声音从车厢传来:“夫君,你这样做,不怕王爷知道吗?”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绍宰宜轻快地道,“可大家都知,父王已虚弱不堪,我才是他们的未来。他们看的是我,跟的是我。小王爷不过从库房里拿了几百两银,几石大米,算得什么大事?敢得罪我?”
王榭燕芳心一颤,从他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决心与气魄。
马车平稳地驶入县城,及到一家绍家的银号前停下,只见王榭燕匆匆下车,奔入银号内。
骑士挥动马鞭,车轮滚动,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绍宰宜自去赴宴,王榭燕则肩负所托:去青楼,买下正遭幽禁虐打逼迫的女;赌坊里,有几个输到卖妻鬻女的的混账,须得好好教训;茶农们的账目也要平了。某处客栈门可罗雀,掌柜为了交岁贡,负债累累,被打手们上门催债。
离奇的是,连这高利贷钱庄都是谆亲王家的。
想到王榭燕一介弱质女子,做这些事,颇为危险,绍宰宜自然不放心,临走解下腰间绶印,交了给她,叫王榭燕可任意行事。
她先去银号取了钱,准备再雇几个打手。
临行前,王榭燕依依道:“你放心,我会办妥的。”
绍宰宜握了握她的小手,面具后脸色凝重:“燕儿,若有不妥,立即回府。”
马车轰轰隆隆,驶出了延川县。
正是:王榭燕义向苦海,绍宰宜身赴宴席。
延川县隶属于富都郡,离郡府女贞城,也还隔着两三个县城,大概一天半路程,出了延川,途中歇马,颇花了几两银子。
每个县城的产业,皆有各自主人。在延川县,绍宰宜做什么都不用付钱,但县外可不行,何况失了印绶,银两还是硬通货。
由于走得都是阳关道,倒也没遇上剪径贼人。
一路上最大的印象是:王府外的饮食太过简陋,即使路过号称东南第一食肆的快饮楼,也不过如此。
胜在人多热闹,让绍宰宜尝到了人间烟火的味道。
(十八)天威可测一镜中
地室之中,烟雾缭绕。
淡淡青烟中,两具赤条条的肉体正激烈纠缠。
昊宁帝挺动着可怖的肉棒w?ww.lt?xsba.m`e''''ww╜w.dy''''b''''zf''''b.c╜o''''m,骑在谯毓妃雪白瘦弱的娇躯上,肆意驰骋,毫无温柔。每一下,都顶得谯毓妃仰头惨叫。
身旁,跪着十数名宫装美人。
即便皇帝临幸,一次也只一人,这般奇异景象,闻所未闻。
围观的嫔妃们,眼中流露出恐惧,和春情。
昊宁帝方才一剑斩杀数十名壮汉,令她们惊惧不已,转眼间,他脱光了衣服,竟当众临幸起谯毓妃来。
只见绍涂辛肌肉虬结,宛如爆裂般隆起,线条起伏,即使剧烈抽w`ww.w╜kzw`.MEe_插,也毫不动摇,结实无匹,散发出强烈的雄性诱惑。
那一条硕大的怒龙,在谯毓妃的阴道里不断深入浅出,带出花径交迭的嫩肉,把她们吓得心惊肉跳,却又满含期待。
众妃嫔冷宫日久,早已寂寞难耐,若重得皇帝临幸,或可就此离开冷宫。她们本就是娇生惯养的贵女,怎受得如此苦楚?
“噗呲”的水流声,“啪啪”的腰腹撞击声,混杂着高喊浪叫,整间密室充斥着淫靡的气息。
一名面色苍白如纸,似许久
不见天日的嫔妃,似是终于受不住了,娇躯微微颤抖,斗胆跪行着上前。膝盖疼痛难忍,但她不敢起身。
她抬起上身,玉手温柔地攀上绍涂辛的肩膀。
肌肉隆起,坚硬火热,令她心都要醉了,轻启朱唇,用甜腻的声音道:“皇上,臣妾好想,也疼疼臣妾吧。”
绍涂辛手臂一振,一股大力将她推落地上,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那嫔妃被推开,以为触怒龙鳞,侧躺于地,脸色愈加苍白,面无人色,身子抖若筛糠。
她不敢想象,自己会面对怎样的命运。
伴君如伴虎。
皇帝只是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叫什么名字,等会就轮到你。”说着,顶到尽兴处,不禁低喘一声。
一句“轮到你”把她吓得几欲昏死过去,这是要步壮汉们后尘吗?
她翻身跪地,不住磕头,道:“臣妾千子薰,只是一名常在,无知冒昧,求皇上开恩。”
皇帝却不理她,任她内心煎熬,自顾抽w`ww.w╜kzw`.MEe_插着身下谯毓妃娇美的肉体。
“毓妃,你可真是个硬骨头。”绍涂辛一手扳着谯毓妃紧绷的右肩,一手往后拉住她左手,更突出凹凸有致的背部线条。
那一对蝴蝶骨格外清晰、深刻,随着绍涂辛的耸动,蝶翼扑棱着,仿佛就要飞去。
祭坛上的铜镜泛起微光,如水荡漾,映出交合的两人,仿佛有一种神秘存在,躲在镜后窥视。
绍涂辛动作愈发剧烈,指甲陷进谯毓妃的肉里。娇躯动弹不得,被动地承受着撞击,毫无缓冲,左手仿佛要被扯断,撕心裂肺,疼痛难耐,偏生欲罢不能,欲仙欲死。纤纤十指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抠出血来。
皇帝嘶吼一声,身子抖了三抖,迅速拔出沾满精液的龙根,松开谯毓妃,把一旁的千常在急切地拽过来。
谯毓妃颓然瘫倒,晕厥过去,身子兀自抽搐,从狼藉的下体里,缓缓爬出一条蛇行般的血迹。
千子薰正心急如焚,被一股大力拖拽,暗道我命休矣,准备引颈就戮。只觉臀部一凉,一根火热的铁棍破体而入。
“啊。”疼得千子薰泪水夺眶而出,惨叫声仿佛震碎了屋瓦,众人不禁捂住耳朵。
心里却艳羡千子薰重拾恩宠,一个个跃跃欲试。
铜镜里出现了新的影像,一个穿着太监服的模糊身影,渐渐浮现,又缓缓消失。
绍涂辛一面抽w`ww.w╜kzw`.MEe_插,眼睛却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镜子。
他知道镜子里那个人,司礼监大太监英仁贞,炙手可热,私底下,人称“九千岁”。
他当然知道,九千岁背着皇帝,干的所有勾当,也许并非所有,有些事,绍涂辛不在意,自然就“不知道”。
廷有硕鼠,蚕食黎庶,其罪莫赎,罄竹无书。
廷有硕鼠,忠良见黜,其行残戮,罄竹何书。
廷有硕鼠,欺君罔主,其心可诛,罄竹难书。
这硕鼠养肥了,要留给太子充实国库,现在杀不得。
绍涂辛不急,纵然民间朝堂洪水滔天,与他又有何干?大可做他的安乐皇帝。
“西林党”那些儒生,一个个自称忠臣义士,整日里苦口婆心的,正烦得紧,就让英仁贞送进囚笼,看看雷霆手段,再好不过。
任你铜浇铁铸男儿,三贞九烈巾帼,到了英仁贞手里,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不止认罪伏诛,还要供出一大帮亲朋好友,不管有罪无罪,叫你供谁你就供谁。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
想到这,绍涂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残忍中透着快意,胯下金枪不倒,猛力冲刺。
饶是英仁贞胆大妄为,也断不敢谋反,最近的异梦,背后一定另有神启。
绍涂辛喝道:“你们几个,把裙子脱了,排成一排,屁股对着我。”
众嫔闻言,心中一喜,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羞耻,羞答答地照做,转眼间,密室里十来个白花花、环肥燕瘦的美臀,一字排开来。
个别妃嫔,甚至已开始流出蜜液,以避免像千子薰般痛苦。
然而,皇帝毫不留情的挞伐下,谁又能全身而退?
没多久,血液顺着千子薰大腿留下,绍涂辛拔出凶器,急吼吼地推开刚刚交合的肉体,紧接着插入最近一人的嫩屄里。
那被插入的妃子娇躯一震,欢喜得连连叫唤:“陛下好久没光顾臣妾了,臣妾好欢喜。”
绍涂辛淡淡道:“是吗?”说着用力一顶,那妃子登时龇牙咧嘴,极为痛苦。
求生的欲望,驱使她竭力逢迎着皇帝。只一瞬间,她便恢复那诱人的笑容,主动扭过螓首,向皇帝微吐香舌。
早已充分湿润的舌头,红润柔软,唾液淌下白嫩的下颌,随后滴落,构成一副极致香艳的画面。
绍涂辛一时兴起,伸手拽过她的螓首,狠狠吻住樱唇,胯下仍旧狠狠顶着。
嫔妃摆出一副最迷人的微笑,然而,紧蹙的双眉,泄露了她的痛苦。
娇躯紧绷,粉腿乱蹬。
而绍涂辛,根本不在意她快乐抑或痛苦,甚至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只是无情的抽w`ww.w╜kzw`.MEe_插着。
铜镜里,水波荡开,光芒大盛。
绍涂辛知道,关键时刻到了。
一座王府展现在镜中,观楼高耸处,紫气冲天而起。
绍涂辛冷笑道:“谆亲王,他终于坐不住了?”
“把心爱的女人拱手奉上的废物,也配挑战我?那女人,不过是个贫贱丫鬟,早被打入冷宫不知死活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朕不过试探,没曾想,二弟如此能忍,如今终于露头。”他猛地一挺,身下传来惨叫,冷笑道,“可惜,天道在我。”
(十九)市井繁华藏虎穴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的闹市之中,却有一俊美少年,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宛若潘安再世。发髻轻挽,青丝如云。更着轻袍缓带,一袭白罗袍,两袖傲风骨,袍上绣着幽幽竹影,脚踩黑色锦官靴,身姿挺拔,行走间如玉树临风。端的好一个浊世翩翩美少年。
手执一柄折扇掩面,只露一双眉目,清澈明亮,便引得女儿家心慌意乱。
便真有不矜持的女儿家,若想上前搭话,也得掂量再三-那公子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名彪形大汉,腰间佩刀,凶神恶煞。
“公子。”左边那粗眉大汉咽了口唾沫,道,“你好俊”。
右边络腮胡看不惯了:“丈六子,你偌大个男人,语气竟似姑娘般忸怩。不过公子,他说的是实话。”
两人口中的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世子妃王榭燕。她女扮男装,替郎独当一面,可没心思嬉闹,闻言眉毛一皱,板着脸道:“少拍马屁了,工资一个子都不会多。”
不过,王榭燕也只是嘴上严肃,内心其实早乐开了花,若非这两个大汉煞风景,非要勾搭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过过相公的风流瘾不可。
见她出言训斥,粗眉大汉借势嘻笑道:“没错,枚老大就爱拍马屁,啥本事没有。”
王榭燕一时无语,明明自己连着这两人一起训斥。不过丈六子倒也不是误会,而是故意使坏。
这枚老大恰好似脑子缺了根筋,闻言挺不服气地争辩:“唉,公子爷别听他瞎说,周边几条街您去问问,谁不认识俺枚老大?横街一霸!咱凭本事吃饭。”
三人边说边行,不觉间已到了一座高高的牌楼前,横额上写着“亲王赌坊”,便到了王榭燕此行的目的地。站在牌楼门往里看,街道两边建筑物层层迭迭,这时已近傍晚,大红灯笼密密麻麻地透出红光,晕染了整片街道,一派灯红酒绿的印象。
王榭燕马不停蹄,带着两大汉便沿着一家家赌坊搜起来,不得不说这两保镖确实管用,大块头往那一站,纵然赌坊这等三教九流之地,也少有几个敢招惹。
偶尔遇上几个喝醉了酒的小混混不长眼,算他们倒霉,被两人揍得哭爹喊娘,趴在地上嚷嚷要报官。
赌坊这地方,确实人多嘈杂,把王榭燕看得眼花耳鸣,好险目标挺好认,一众赌徒里数他最落魄,穿着缝补了无数次的红色短衣,胡子拉碴,两颊凹陷,表情跟喝醉了酒似的,直勾勾盯着庄家手里的骰子。
“小......小......”这哥们嘴里不住念念有词,忽觉左臂一紧,抬眼看去,却见一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粗眉大汉正抓着自己。
“枚......枚哥,咱没结梁子吧?”他心里发怵,说话结巴起来。
枚老大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一点,龇牙笑道:“俺们公子爷找你。”一排白森森的牙露出来,对方反倒更加害怕,打了个冷战。
王榭燕站在枚老大身后,“哗”地一声,潇洒地打开折扇,粗着嗓子问道:“允笃儿,你老婆呢?”
允笃儿闻声望去,见到王榭燕右侧的丈六子,面色仿佛又白了一分,脑子里一团浆糊,硬着头皮道:“小的......小的......不要老婆,谢公子关心。”
王榭燕忍不住咳了一声,这才憋住笑,正色道:“本公子问你把老婆卖去哪了,不是给你介绍老婆。”
允笃儿被问得脑壳发懵,眼神四下乱飘,嘴里还想狡辩:“这、这事儿不是您想的那样,我……”
王榭燕懒得听他废话,扇子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慵懒道:“到底怎么回事。”
允笃儿涨红了脸,嗫嚅道:“赌输了,被这家赌坊抓去抵债了。”
王榭燕怒道:“怎么不抓你,偏抓你老婆?”
允笃儿飞快地道:“有钱的老板都喜欢女人,男人只能去干体力活,累死累活还挣不到几个钱。”
王榭燕咬牙切齿:“你还有脸说,把自己老婆卖去做......那个,你是不是个男人?”
允笃儿顿时脸红脖子粗,也顾不得两大汉在场,似是不服气地争辩道:“不是我,我没卖,是赌坊打手闯进我家抓的,我打不过他们!再说了,这是我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莫非跟那贱人有奸情?”
说着说着,他竟然理直气壮起来,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王榭燕见他不知反省,心中气不过,便对枚老大使了个颜色,“啪”地一声脆响,允笃儿摸着红肿的脸,头昏眼花,站也站不稳,半晌没敢再吱声。
王榭燕折扇一收,冷声道:“走。”
三人扔下这混球,径直找赌坊老板去了。
老板是个敞亮人,探明来意,悠悠道:“五十两银子。”
王榭燕奇道:“允笃儿欠你家,也不过二十五两。”
老板满脸堆笑,眼睛挤成一条缝,道:“这是利息,规矩就这样。>https://m?ltxsfb?com</”
王榭燕针锋相对道:“你不像是规矩的生意人。”她并不在意银子,只想讨个公道,或者教训这老板一顿也不错。
老板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瞥了两名打手一眼,道:“看来是有备而来,这样吧,见公子是个体面人,交个朋友,鄙人也不想伤了和气,四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