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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粉奇谭(1)(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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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气闷,指挥佥事吴亮献计道:“邪法最忌秽物,前番已有效验。

标下又曾访问真,知以胎儿法,可收效。

若将几个孕体杀在阵上,妖邪法,必然不灵。

”左右谏道:“多杀民命,不免太过残忍。

”柳总兵怒道:“那班叛逆,杀盈野,血流成河,莫非不残忍么?一家哭强似一路哭。

”即刻下令,分付麾下军士,快将附近村中孕,通都捉来。

早起,将捉来的孕,个个绳穿索捆,麾军驱着,复至卸石棚寨前搦战。

只见寨中又卷出一阵黑气来,内中统是狰狞厉鬼,高可数丈,大约十围,腰间系着弓矢,手中执着大刀,恶狠狠的杀将过来。

吴佥事眼明手快,一脚奔至一个孕面前,出其不意,拖着便走。

说道:“娘子,今要借你肚里胎儿一用,那妖匪邪法,你只好为国尽忠,不必怨俺狠心。

”孕听说,大哭道:“将军,妾不要尽忠,将军快快饶我一命。

”吴佥事恐怕迟则有变,疾将那个孕,拖到阵前跪下,随着手起一刀,对准孕那便便大腹之上,飞快的戳了进去。

说时迟,行时快,当下只听“肐查”一声,一阵血腥之气,使无不掩鼻。

吴佥事拔出刀来,又将那孕的衣裳,用刀划碎,开肚腹,取出一个血胞,奔至阵前,将那血胞,照准卸石棚寨所在之地,抛将过去。

妖法,果被胎儿血光所污,那阵黑气及狰狞厉鬼,登时散去不见。

正是:谩夸幻术能多获,须知热血可通灵。

柳总兵引军还攻卸石棚寨,却见寨中已虚无一,赛儿以下,尽行遁去。

柳公登望真阁从容一望,竟是一座窟,不由叹道:“妖胡为至此,恨死晚矣。

”命登时焚毁。

分兵追捕,获妖党刘俊等男百余,而赛儿竟不可捕。

末几,宾鸿复率寇兵,转攻安邱,围困数重,城几被陷。

幸得都指挥佥事卫青,方屯海上备倭,闻警飞援,与邑令张璵等内外合攻,杀败宾鸿,毙寇无数。

剩了些败残

马,逃至诸城,被鳌山卫指挥使王贵,截住中途,一阵杀尽。

事平定,械送刘俊、王宣、徐辉、白拜儿、高羊儿等所获妖党至京师诛之,止唐赛儿在逃末获。

及柳公至安邱,卫佥事迎谒帐前,公反斥他无故移师,喝令捽出。

于是刑部尚书吴中,劾柳升玩纵无状,由成祖召还下狱,擢卫青为都指挥使,一面大索赛儿。

以妖久不获,虑削发为尼或混处道士中,遂命法司:凡北京及山东境内尼觋道姑悉捕至京师诘问之。

可怜大众无辜,枉遭刑虐,到底通是假赛儿,不是真赛儿。

其时山东各司官,多以纵寇获谴,别擢刑部郎中段民为山东左参政。

段公到任,颇能实心办事,所有冤民,尽予宽宥,惟密饬役,往捕赛儿。

内中一个役名唤宋忠,生得身体雄健,一表非俗。

一夜偶巡至一古祠,只见上有匾额,写着“圣姑之祠”。

宋忠走进去,见中间塑一个仙姑,左边一个仙鹤,右边一座碑。

宋忠自思量:“既是个仙祠,何不祷吿一番?”当下对天祷吿道:“唐赛儿谋害亲夫,妖法惑众,杀伤命,公然叛逆。

末知还能猖獗几时,何授首?求上天报应。

”不道有这般巧事!宋忠祷吿方毕,只听得万花处,一声响喨,背后一笑道:“星主此言差矣!那唐赛儿上应曜,尊贵无匹,她倡此番杀劫,也是帝命使然,天机不可预示。

”宋忠回一看,只见一个仪态万方、光四照的美,结束得麻姑仙一般,罗裙裊娜,微踅金莲,笑吟吟满面生春,喜孜孜梨涡堆俏,手执云拂。

宋忠见她飘飘然有仙之貌,慌忙上前叩吿道:“末知仙姑下降,有失迎迓,请问上仙姓氏。

”美道:“吾本帝前侍书,某偶有小失,帝命谪莅此土,血食一方,俗称吾为圣姑,专在此茫茫世运中保全善类。

”宋忠道:“夫既保全善类,合该助正邪,为何反要偏袒妖?”那知被美一手揽住脖儿,一手握住手儿,却将红馥馥香腮偎向他道:“星主,你如何一落凡劫,便昧本来?我二思凡堕落,帝命有一段姻缘。

你本当辅佐唐赛儿,以成大业;吾镇兹土,亦所以暗护真主。

功成之后,你我同返天上。

如今虽殊,却体魄可接,趁此良宵,快完成帝命良缘,吾当置汝真主之旁,将来富贵寿考,为盖天一品之勋臣,且是生平意足哩。

”说着一扭纤腰,竟自扑怀中。

最^^新^^地^^址:^^YSFxS.oRg宋忠自听美偏袒赛儿,便猜疑她是甚么邪妖物,今见她不但说出一席撩天刮地的无耻话,并劝自家辅佐妖匪,心中愈发生疑。

定睛看时,又见她年甲、相貌正与赛儿相符,心中猛省,晓得遇到妖正身了。

却不说,假作欢喜道:“仙姑既有此美意,小怎敢推却,愿伏侍夫

”正是:踏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赛儿大喜,当下携他转过大殿,只见角门以外路西,单有个门儿虚掩,挨身而,却是三间茅屋,惟有东间明亮。

同携素手,共其中。

宋忠但觉异香袭,摇魄

赛儿请他坐于榻上,取出一枚红丸,大如栗米,含笑递与他道:“此名回元丹,星主服之,立复。

”宋忠服之,顿时心旌摇摇,

再看赛儿时,业已自弛亵衣,露出白生生下体,含笑趋近,便与她解衣掠裤,纤纤玉手向下伸进,一阵摩弄。

宋忠大骇,顿觉思火炽,中峰特起。

原来他所服红丸,却是赛儿秘制的一粒春药。

赛儿见了,兴大发,欲罢不能,随即流眸登榻,将朱唇吞裹玉茎,没棱露脑,不住咂吮起来。

宋忠看去,那里还有花嫣柳媚,却似一个面罗刹,伏在自家肚儿上,就要吸饮血一般。

忙道:“夫且住,小也有一丹,仙姑服之,可以助兴。

”亦从囊中取出一丸药,递与赛儿。

赛儿,不假思索,登时吞下,顿觉一倦怠之气由丹田而上,顷刻散四体,一阵软洋洋的,俨如抽去通身骨节。

双足一软,跌在地上。

只听宋忠喝道:“妖!可识得俺宋老爷么?”赛儿自知中计,叫道:“你这原来这等坏心烂肺,我却与你休不得!”宋忠已中她妖媚之技,引动怀,遏止不住。

也不答话,当将赛儿双手反扣,用铁线拴在一处,压在身底下,挺身大弄起来。

又闻妖会采战,便取出一根数寸长的檀木在牝户里,自家那话放后庭花内,极力扇硼,硼得连声响喨。

此刻赛儿前门中塞得涨满,后门又被滚热的硬物出出进进,直攮得死去活来,狂呼叫,极尽妍媚之致。

多时事毕,起身一看,只见妖星眸半闭,檀微张,目瞑气息,已自晕死去了。

宋忠见她昏了,急忙整衣出门,连放数枝号箭。

少刻便有无数官军到来,将古祠团团围住。

众士卒聚尔围捕,皆惧其诡道异术,乃用铁索缚之。

将赛儿反剪双臂,捆缚停当,项上带了行枷,一条铁练扣了她的脖儿,由宋忠拖了便走。

众军合在一处,列队进城。

此时天已大明,赛儿悠悠醒转,见自身披枷带锁,不由长吁道:“可惜我唐赛儿竟如此结果!”宋忠回骂道:“这都是你虐果报,如今悔之迟矣!”一手将赛儿拖拖拽拽,众军汉提剑威凛凛左右相随,一迳地直奔藩司衙门。

看得无数军民欢呼雷动,便有顽皮小儿们各拾瓦石,单掷

赛儿的前,幸得兵卒向前止住。

话说赛儿缚到,由段公亲讯。

升堂一看,只见妖生得冰肌玉骨,皓齿朱唇,隆胸纤腰,盛修腿,姿容绝艳,活色生香。

端详良久,叹道:“有甚美者,必有甚恶,古所言非虚哩!”分付左右拷问。

狱卒把赛儿两脚吊在枷稍上,且显挣揣不得,着实打了三百棍子。

赛儿不则一声,也不叫疼。

狱卒又吆喝一声,把夹棍向堂一掼,两个扳翻了妖,把她两只腿套在夹棍里。

扯绳的用力把绳一收,只听“肐查”一声,那夹棍迸为六段。

段公叫换了新夹棍,硃标一条封条,用了印,贴在夹棍上,从新再夹。

那知道绳子尚末及扯,又是一声响,那夹棍又断了。

一连换了三副夹棍,足足的迸做十八截,散了一地。

赛儿只是笑,并无一句供。

段公惊道:“这厮果有邪术!”于是改颜温谕。

赛儿虽然邪,却是个英伉非常的子,谈笑自若,直认不讳。

段公讯知妖许多凶事儿,十分慨叹。

当下叫狱卒取具大枷,将她枷了,上了铁镣手肘,下到死囚牢里,牢固监候。

京师得山东军报,说是真赛儿已拿到了,盈廷官吏,相率庆贺。

有诗为证:四海纵横杀气冲,无端寇犯山东。

指挥一扫妖氛尽,月缺花残送落风。

却说段公因见妖异术,虽囚在牢中,恐有变异,当时申文恭请圣旨,将妖渠不待献俘,即于本地处决。

不则一,倒下圣旨来,说:“匪首逆唐赛儿,不合兴妖惑众,诲伤生,潜蓄异谋,犯上作

实属元凶渠魁,罪大恶极。

着令山东左参政段民,会同都指挥使卫青,即将妖就本地方凌迟示众。

剉碎其尸,传首京师。

”段参政接了圣旨,先令将赛儿所犯过恶,写在榜文上,满城张挂。

早起,穿了吉服,升了公座,命大开衙门,一任百姓观看。

那时堂下看的海,好不热闹。

刑房隶役,标牌呈上。

段公即用硃笔标写明白。

当厅读了朝廷明降,写了犯由牌,判了一个剐字。

随即会同卫指挥,点起城军和刀斧刽子手约有五百余,都到藩司牢门前伺候。

在监中祭过牢,着令绑起唐赛儿,推出市心,加刑示众。

那些受赛儿煽惑的愚民,昨看了榜文,方晓得往昔信奉之佛母,竟如此烂污不堪,做下许多狠凶的事儿,皆切齿,纷纷涌到街市上,要看妖下场。

赛儿将伏法,恬然不惧。

见了刽子手,从容问道:“是甚么?”刽子手亦听闻她妖法利害,不敢怠慢,向前叩道:“是服侍娘娘的刽子手。

”赛儿道:“如此,有劳列位生受了。

”刽子手道:“有个一字旗儿,禀娘娘上。

”服侍赛儿问:“是个甚么字?”众道:“是个剐字。

”遂将招子撇在地上,把朝廷发落文书,教赛儿看了。

赛儿见了,颜色不变,伸手拾起招子,自读了一遍,徐徐说道:“恭谢天恩了。

赛儿擅自称兵,罪犯凌迟,合当赐一个剐字儿。

领戴领戴。

”又问:“敢问今是怎样剐法?”刽子手道:“奉参政相公钧旨,今剐一个‘鱼鳞样’,一片一片剐来,一齐投火灶。

”赛儿道:“剐一个‘冰纹样’也好。

”刽子手道:“此则不难,‘雪花样’也剐得,请娘娘快随我们到法场上去,好歹是我们服侍娘娘升天。

”当下用些胶水与她摩,而后铺了篷席,摆下斩酒杀筵,一样花茶饭。

道:“趁早受用些。

是时候了。

”赛儿跪领一杯酒,谢道:“家所犯罪重,饮了此杯便行罢,免得误了时候。

”遂将酒一饮而尽。

撤去酒筵,刽子手道:“娘娘跪下。

”赛儿跪下受绑。

当时去了锁枷镣肘,洗剥净,取出索子来,而缚之,背上起招子。

照例以灵符贴其双,再用铜铃系之。

两下里一齐簇合,拥出监门。

段公分付:“有北京捎来的那驴儿,牵来与妖骑了去罢。

”赛儿道:“法场就在云阳市内,犯走了去罢。

”卫指挥喝道:“好贼泼贱!你称兵叛逆,得罪当今圣上,与你木驴骑着哩!”吆喝一声,众军汉“扑碌碌”一拥上前,将赛儿横拖倒拽,推上木驴,拥出长街,诣市临刑。

赛儿肢体吃钉住在驴床上,发穿于驴桩铁环中,挣扎不动,遂将双目紧闭,听摆布。

只见:四道长钉钉,三条麻索缚。

两把刀子举,一朵纸花摇。

军役等,两鼓,一声锣,簇拥推着赛儿,前往十字街示众。

看的压肩叠背,只见招子上面写得明白:“奉旨凌迟枭示,剐犯妖唐赛儿一”,都道:“这正是明有刑法相系,暗有鬼相随。

道不得个善恶到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其中一位老先生,花白胡须,连连跌脚道:“俺活了这大年纪,今却见了绝世妖哩!若非妖艳绝伦,如何煽动教,创造这场大劫?”道犹末了,身旁一个小媳,将他奋力一搡道:“依看,你这老怪物便是妖哩!”众有晓得他二底细的,都不由掩而笑。

原来那小媳是个私门,正被那老先生包占着。

也是赛儿时衰运败,合当挨骂出丑。

木驴方至街前,忽有一个贫婆子披散发,如飞跑来,不容分说,指着赛儿大骂。

原来城内有一巨室,生平止有一个子,素有“璧”之誉,却被赛儿掠得去,生生嬲而死。

巨室怀恨在心,也非一

当时见官府宣布赛儿罪恶的招帖,张得到处皆是,却因官文有体,不能尽指陈,不由暗想道:“止如此宣布妖罪恶,济得甚事

?须使一悍骂街,将这烂污货儿生平的丑恶秽事,尽抖擞一场,方才出得这恨气哩!”于是请了个能言快语的贫婆子,有名叫做“绰板婆”,若相骂起来,一连骂十来,也不;专等赛儿木驴游街时,当着满城百姓之面,骂她出气。

只见那绰板婆,一面跳,一面指天划地,似翻花,将赛儿生平通养汉、嬲杀娈童的恶丑事,一件件痛骂出来。

少时骂得兴发,竟自脱却上衫,打着赤膊,手指赛儿骂道:“你这千骑,万压,的贱母狗;纸花,坐木驴,挨千刀的骚花娘!如今背上明明的标着剐字,上系着符铜铃,赴法场餐刀。

这正是你小孽惨报,端的是报应昭彰,分毫无爽。

”一声骚娘,一声,骂不住

唐赛儿被她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羞恼道:“老咬虫、吃贫婆,怎敢骂我?我唐赛儿出世以来,还不曾被这般当面羞辱。

也罢,你也不必短,骂不绝,我总叫你认识我是了。

”提起气来,一香唾正啐在绰板婆脸上,甚有劲道。

当时看的众,也有哂笑的,也有惊诧的,也有咂得嘴儿怪响的,也有微微叹息的,纷纷不一。

正鼓噪议论间,忽见赛儿面通红,香腮带露,星眸半闭,檀微张,色变声颤,态毕现。

原来段公晓得赛儿教徒众多,虽做下许多凶事体,然众不可户说,张挂榜文,总不若目见为真。

故使将一枝圆木杵,约一尺长短,上粗下细,置于驴床背上,却是可上可下的。

赛儿绑跨木驴,只一推动,那杵便鼓动起来。

赛儿素,自被擒下狱之后,末得半点云雨,已是久旷之,如何敌得过?直捣得花心欲碎,欢叫迭迭,声亵语,无般不喊出来。

娇躯颤,摇得驴床“格吱吱”响,又听铜铃撞个不休。

少时一阵昏迷,津溢下,竟软瘫热化在木驴之上。

良久方醒,也不觉羞了,娇声叹道:“死我哩,却也好个爽利!真个受用!能这般尽兴,就万剐我,亦所甘心哩!”众先前听那绰板婆一番痛骂,还在将信将疑间,而今见着赛儿这番丑态,不由的群鼎沸起来。

当下各拾砖瓦块,望赛儿身上打将来,皆言自作之罪,应当自受。

一时间詈辱之声,响振云霄。

赛儿受万唾骂,犹面带春色,俊目四瞟,只有微微娇吁,任推着往法场去了。

但见:犯由前引,刀剑后随。

前街后巷,这番过后几时回?把眼睁开,今始知天报近。

正是:但存夫子三分礼,不犯萧何六尺条。

当时来到十字街心,围住法场,单等午时三刻开刀。

只见地方夫已据地搭厂,幡竿下立标为罚。

法场当中立起犯由牌来,厂内坐着是段参政、卫指挥。

少停,行刑之役俱提一小筐,筐内俱藏贮铁钩与利刃,时出其刀与钩颖,以砂石磨砺之。

辰巳二刻,集如山,屋皆覆,声亦嘈杂殊甚。

一队旗军在前开路,逐赶闲,将赛儿从丛中牵之而

赛儿遥望幡竿,问左右道:“此即我悬首处邪?”来至法场中间,左首放着筐篮木桶,右首生着火盆烙铁。

赛儿问道:“这是何说者?”刽子手道:“国法凌迟,刽子手割一刀,监刑指挥报一刀,每刀用火烙烫焦不流血,再下刀。

尽了,刮骨凑成刀数。

这零碎骨,盛在筐篮,撇去旷野中喂猪狗。

首级装木桶,号令城门。

”赛儿道:“是这样处我才尽法哩。

”目犹灼灼而四顾,连词于极鼎沸中。

午时三刻,监斩官宣读圣旨,结句声高:“照律应剐三千六百刀。

”刽子百,群而和之,如雷震然,栗也。

霎时间,炮声震天,画角齐鸣。

炮声响后,皆跂足引领,顿高尺许,拥挤之极,亦原无所见。

刽子手取了招子上来。

段公用硃笔一勾,望案台之下,丢将下来,一面传令开刀。

监刑指挥手执一面红旗,到法场喝一声:“剐!”刽子手见了行刑牌,叫起恶杀都来,齐掣出柳叶尖刀。

动手碎剐,先以利刃截妖手足。

谁知纯钢硬铁,反不及玉臂莲钩,刀锋已缺,手足依然,刃不得

众皆大惊,一齐发声道:“自古至今,不曾见有这般异的怪事!”好场热闹。

监刑指挥无计可施,连忙奔至厂前,禀知段公。

段参政见说,大惊,亲至桩前来看。

只见赛儿绑在桩橛之上,颜色不少慑,而刃皆不得

段公教刽子手换执大斧,照她当胸剁去,亦不能伤损一毫。

枪刺剑刳,莫想伤及其身。

分付放火煨烧,真可作怪:一时间天昏天黑,色无光,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播土扬泥,你我不能相顾。

看的惊得四分五落,魄散魂飘。

少顷,风息天明。

段参政惊得麻木,不得已,复将赛儿下狱,依旧三木被体,铁钮系足,俄皆自解脱。

狱卒恐其遁去,系非轻,乃遣几个官媒贴身看护,一使飞报段公。

段公亲到监中,只见赛儿一丝不挂,坐在笼中。

看见段公进来,忽将双目一斜;段公的心里,竟不能自主,心猿意马起来。

左右急将一块秽布,向她上顶去,又命官媒与她穿衣。

岂知妖只把双目一注官媒脸上,便个个满面通红,大现态起来。

段公无计,乃令严加桎梏,把她娇怯身躯,概用铁索缠住,然后置囚车。

上抹了红绢,一个纸旗,上写着:“卸石寨逆首妖唐赛儿”。

差遣得力员,监押囚车。

并带二三百军汉,各执着缨枪棍,腰下都带短刀利剑,簇拥着车子,解送京师。

行到半途,天光渐黑。

赛儿坐槛车,欲行采补,伺机遁去,乃语解者曰:“此去京师,必死

无疑。

前路漫漫,幸赐我片刻云雨之欢,以解渴。

”护解者见她一个妖媚绝世的,绳缠索捆,锁在囚笼,胜似海棠醉,宛如梨花带雨,一时起,按纳不住,遂与众军汉一齐打开车辆,取出赛儿,争与行

赛儿赤露玉体,满面春光,直舒双足,马伏在下。

见了,兴发如狂,乃三四个一伙,与她媾。

夜不息,达三

赛儿每每夜,上下并用,翻云覆雨,如醉如痴。

赛儿吸足阳,正欲坐“鬼抬轿”逃脱。

蓦见一个红脸虬髯的大汉从天而降,使一条红绒套索将她栓牢,牵着便走。

赛儿身不由己,随他缥缥渺渺,来至一座法台。

只见台下祥云缥缈,瑞气缤纷,法台当中,端坐着一位真,周围排列着天兵将。

赛儿看见如此威,不觉心中畏惧,不敢仰视。

大汉将她牵至台前,大声叱道:“妖!还不与我跪下。

”赛儿登时吓得去了筋骨一般,不由自主,跪伏在地,连动也不敢动。

只听大汉禀道:“奉着仙公钧旨,已将盗习天书的妖拿到,请上仙发落便了。

”那真听了,用手一指,说道:“你这妖,盗习天书,无故兴邪,采阳补,伤害命,自犯天诛,罪在不赦。

如今主诉于天庭,要拿你正法。

你的恶处一言难尽,自古及今,杀者偿命,你既犯了这命关天的杀戒重,实是非同小可,便应授首伏诛。

”分付大汉:“就将这妖绑赴斩仙亭上,碎剁其尸,杀坏了罢。

”赛儿听说,唬得两泪流,欲待分辩,却是不能言,只得叩首如捣蒜。

众将上前,将她夹起,推推搡搡拥至斩仙亭内,细细密密缚于亭柱之上。

只见那个红脸虬髯的大汉,双目里出两道火光,挥刀尽力杀来。

赛儿自觉随刀落,一腔热血迸出,闹得淋漓满身。

血流到处,犹如火烧一般,热得手足舞。

当时奋力一挣,跌扑于地。

赛儿心中一惊,猛然醒转,张眼一望,只见几个军汉伏在自家身上,兀自耸动不已,竟是一场噩梦。

赛儿此时但觉浑身火热,两耳雷鸣,登时变了颜色,叫一声:“不好了,我要死。

”只见狂泻而出,即瘫软下去,目闭张,只出冷气。

军汉这才丢开,将她抬到车上。

捱到半夜,忽然大叫了两声,气绝而亡。

看时,只见身体枯,竟是一个腊。

原来泄尽,了她的命门,竟将一个妖法,活活死。

解者恐上官查问之,遂弃其尸于荒涧。

此乃赛儿贪纵欲的现报,可为妖术杀身之鉴。

有诗为证:早通武艺杀亲夫,反获天书起异图。

青州旋被戮,福兮祸伏理难诬。

且说解者回报段参政,皆称妖遁去。

段公没奈何,也只得据实覆奏。

朝廷一班官吏,方闻妖解京,都想前去验视,至段公奏至,愈发诧为事。

惟成祖默然无言。

当夜卧于龙榻,正若有所思,忽见一对青衣童子执幢幡、宝盖,高叫道:“阎王有请。

”成祖魂灵迳出,随他缥缈而去,不多时,便至森罗宝殿。

只见十殿阎王降阶而至,控背躬身,迎迓成祖。

成祖森罗殿上,与十王礼毕,分宾主坐定。

只见秦广王拱手曰:“陛下前所诉妖,已由纯阳帝君正法,如今魂魄拿到地府,特邀陛下亲来判断。

”成祖闻言,躬身称谢。

阎君便命速带鬼犯上来。

只见两旁马面牛,高声恶气,将一条臂膊粗的铁索牵着赛儿鬼魂,钢叉护送,铁鞭频打,拖至殿前跪下。

掌簿判官将善恶簿子呈上御览。

成祖看罢,怒道:“你这恶,在阳间贪作孽,邪无度。

嬲杀幼童,火宗嗣,罪大莫赦!合当遍历地狱受罪,而后发到枉死城中,永世不得超生!”阎君听罢,传下令来:“快叫众鬼司来,尽把地狱所有种种极刑,一一与那恶受用些!”当下有夜叉小鬼过来,持锤向赛儿一槌打将下来,那槌竟有千万斤,将她打成饼。

一时痛极难熬,呼呼喊饶。

又来一个鬼役,青面獠牙,相貌古怪,好不害怕。

手拿一碗清水,对着一去,那赛儿幽幽醒转。

鬼役又立一铜柱于殿下,其中飞红炭火,烧得通身滚烫。

将赛儿用铁练盘于铜柱之上。

一时间,烫得身上流浆大泡。

胜比滚油煎心,疼痛难熬。

好不苦杀也。

在这铜柱之上烧了一回,竟周身如同红炭,寸俱已烧焦。

放她下来。

又来一个鬼卒,拿了一碗清水,对她一,又成原体。

将她绑在一柱上道:“她在阳世,良心不好,做了这许多大冤大孽之事,故剜她心肝出来。

”一个鬼卒,手持一柄明亮的尖刀,走上前来,向她心上一刀戳将进去,将心肝剜了出来,丢在地上。

那边来了两只恶狗,抢去你拖我拽,不过拖拽一回,狗都不要吃的。

赛儿怕又受苦,转身欲逃。

那里逃得去?被个鬼卒看见,手中一把长柄铁勾,照她心窝一勾,勾倒在地。

赛儿一时痛不可当,浑身的筋骨,尽被她勾将出来。

又见牛马面下来,手持虎牌,说道:“奉了玉旨,送她遍历一十八重地狱受罪。

”那鬼卒领了文牒,一把将赛儿扯起,牵了练条,拖到刀山地狱来。

赛儿胆战心惊,叫饶命。

不料那鬼卒将她一推,跌将下来。

刚刚跌在尖刃之上,把她身体戳住,竟于肚腹对穿,好不疼痛。

连忙叫喊饶赦。

可怜喊喉咙,也无答应,只好仰面困于山上。

动也不能动,直僵僵卧在刀刃之上。

鲜血淋淋,腥臭异常。

如此七七夜,方才将她放出。

阎王差两个鬼卒,押解赛儿逐殿游狱,逢地狱经过,每受七七夜

,丝毫不许放松。

那赛儿走一步扒一步呼天叫地,拳也打足也踢好不悲伤。

里扒刀山骑木驴咬牙切齿,卸八块剁手足鲜血洋洋。

这是她为妖匪果恶报,到曹受苦刑分毫无爽。

待诸狱游遍,到了第十殿下,押到望乡台上。

那鬼卒将她望台下一推,跌将下去。

有万丈之高,飘飘跌将下来。

一看下面便是枉死城中,那城中有无数鬼魂,上前来将她你拖我拽,都是要与她讨命的。

那林三领着一众童子也来了,将她一把拖住,拖到酆都府里。

此时赛儿在阳世,做过这些罪,尽行明明白白,懊悔已迟。

当下发到枉死城中,囚她在那黑暗牢里,永不许出来。

此等曹之事,不在话下。

却说十阎王见成祖发落了赛儿,便差崔判官送他还魂。

成祖出了森罗殿,相揖而别。

崔判官执一首引魂旛,在前引路,直送至超生贵道门前。

成祖脱了司,迳回阳世。

醒来看时,天已大明。

心知妖已囚酆都地狱,遂命将所拘尼媪,一律放还,连柳总兵亦释出狱中。

又着画工将唐赛儿带纸花,背上着招子,钉上了木驴,押到十字街受剐的形,绘成图像,榜示天下。

其一挂在卧内,以供夕观赏。

各处百姓,看了赛儿狱词及处决图,无不称颂天子威,彼此勉励,俱为安分良民。

从此内外安谧,天下太平。

诗云:天命从来自有真,岂容术恣纷纭?黄巾张角徒生,大宝何曾到彼?发布地址:收藏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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