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脆别拿武器了，直接冲上去抱住她！」
打斗吸引了
灵们的注意力，让他们丢下训练
隶的任务都聚集了过来。终
于，嘈杂的围观者中有
点醒了男。对啊！反正对面连武器都拿不动，直接擒
抱不就好了么！得到启发的男丢下了手中的长矛，猛地向少
扑了过去。然而，
脚下传来的阻碍感让他动作变形，失去平衡摔倒在了地上。周遭随即发出了热闹
的哄笑声，被绊倒的男忍受不住嘲，一边吼叫一边站起身来。
「这不算！只是我一时大意没注意到——」
「你难道还想耍赖不成？」妮芙丝用反问句做出了答复，随后装作自傲的模
样对着观众们挺起胸膛，「还有谁不服气的吗？就算你们一起上，也决不是我的
对手！」
「一起上？小姑娘，你也太看不起了！不过只是小聪明侥幸生效了，该不
会真以为自己能打得过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吧？」
「我说，『一起上』也没有关系哦~ 」她稍稍提起裙摆，脸上浮现出微醺的
迷醉神色，「除了这个已经输掉的倒霉蛋不算，你们都可以一起上喔......之前的
约定也有效。要是我输了，你们都可以随意处置我~ 」
「哈哈！果然是发骚了！」
「来来来！我也要来！」
暗示
的举动不出意料地将无谋的挑衅变成了充满
趣的
邀请，已经聚
集在一起的灵们完全
信了眼前这个清纯的蜥蜴少其实是个渴求男的
婊子。他们纷纷拥上前来，甚至不吝于抛弃同伴之将那个被小姑娘厌恶的失败
者拉住拖到一边——第一步计划完成，接下来就该进
正戏了。
妮芙丝伸出手去握住了双手巨剑的剑柄。下一刻，这件沉重的兵器就被她单
手拔起，如同新手的训练用轻木剑一样轻巧地提在手中。
仍然保持着前冲姿态的灵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理解眼前的异象。但，当被切
断的肢体与飞溅的鲜血撒落在地时，他们终于发出了混而恐惧的尖叫声。
没有任何多余的技巧，仍然是那连初学者都算不上的愚蠢握剑方法，可接下
来发生的事令完全无法理解——双手剑需要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执握，还要用特
殊的步伐与姿势来适应其特殊的重量以保证进攻效率。但眼前的少却根本不需
要那种凡才需要的技巧。她只是单手拖着这件武器，用难以想象的蛮力将其挥
动，切开砸烂了所有阻拦在路径上的障碍而已。
仅仅只是一瞬之间，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灵就在横扫之下死伤殆尽。所谓的
体无非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其中蕴含的生命在沉重的剑刃面前是如此不堪一
击。总是轻易夺走隶命的灵们几乎要将这么基本的道理给遗忘了，此刻终
于回想起了刻在骨髓中的对死亡的恐惧。待到龙再度拖剑蓄力挥砍，将吓呆在
原地的两个敌拦腰斩断，终于丧失了士气的灵们再也不敢直面这有悖常理的
形怪物，哀嚎着四散逃跑了。
然而，龙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她提着巨剑，如闪电一般追击起了溃
逃的灵们。从后方刺胸膛的重刃确切地杀掉了落在最后的倒霉蛋，但将武器
拔出所用的时间比刺进去更长。于是下一个目标遭到的灾厄是对准脖颈的挥砍斩
杀，靠着惯前进了数步的无
尸体终究瘫倒了下来。还有想要靠着地上的木箱
阻拦脚步的，也被隔着箱子一起砍成了碎块。最后，她直接掷出了双手剑，将来
不及躲进通道里的逃兵钉在了岩壁上，看着他惨叫着步无可避免的末路。
不过，这就是极限了。毕竟一个是追不上分散逃离的一群的，还有一小
半的灵没有被当场杀死，成功逃离了变成血腥屠宰场的前厅。
「......跑光了啊。」
和刚刚那副娇媚的模样不同，此刻铁青着脸的少
中吐出的是冰冷无比的
话语。既然目标已经达成，也就不用继续保持作为诱饵的伪装，平常那处变不惊
的表重新浮现在了未加伪饰的俏脸上。她向着被钉住的倒霉蛋迈步，脑海中不
由得思索了起来。
要说的话，这应该是第一次的刻意杀。尽管事前在心中冠以了审判的名，
实际的处理方式却是无法被称之为公正的处刑，仅仅只是单纯的杀戮罢了。以前，
维伦纽夫队长说过初次上战场的雏鸟往往会对尸体的味道恶心难受，但自己却从
来没有这样的体验——是因为感淡泊么？不，应该是有更说得通的解释：本地
的灵长类不知为何会对生与血
的气味感到不适，但作为半龙的自己却能正常
辨别出食物的香味，因此就不会有什么杀之后的生理负担......真可笑，明明有
这种厌恶尸体的特，这里的智慧生物在互相残杀方面和龙类不也没有两样么？
「求求你...别杀我......」
只是被贯穿了肩膀的灵还未死去，尚有力气发声求饶。但妮芙丝只是连正
眼都没看他一眼，就伸手拔出了双手剑。
「以前有隶这么讨饶的时候，你们难道停过手么？」
这不是诘问，只是为了坚定信念的自言自语。少重重一脚踹向灵，一击
就踹断肋骨将男的胸腔踩扁。她转过身来，前厅中的隶战士们已经陷了混
之中——有的还呆在原地，有的已经开始和灵们一样溃散，还有的抱住脑袋
趴在地上求饶......然而即使自己只杀死了那些压迫者，失去控制的隶们也只是
远远地躲开，连一个敢靠近过来的都没有。
「你们自由了！跑吧！」
往好处想，起码避免了隶们在灵的指挥下围攻过来的最糟糕的状况。如
果隶们真的听自己的话向外跑了，来时所见的营地地上部分稀疏的守卫可拦不
住他们。没有片刻的停留，提着剑的妮芙丝就向着
处冲去。
要做的事很简单：结束隶营地中灵们的生命，然后尽可能地释放隶。
这里是圣都郊外，隶们只要能跑出去就可以获得自由。而一但消灭了足够多的
隶贩子，
坏了其中的器械装置之后，就能够极大程度上阻止这处营地继续运
转甚至将其摧毁。
坚定了目标之后，她便不再有任何迷惘。顺着已经走过两遍的通道返回追击，
更处的此刻已经像烧开的水罐一样沸腾了起来。逃过来的灵们的喊声不
仅没有起到预警效果，反而将各个支路里的灵都呼喊了出来。他们纷纷抽出武
器聚集，准备看看究竟是什么引起了骚动——然后，不约而同地战栗了起来。
「哦！母树啊——」
哪怕是最坚强的战士，在看见了浑身浴血的娇小少单手挥舞巨剑将竖劈
成两半后，也会萌生立即转身逃跑的念。不过，在被这处隶营地雇佣之前，
这些灵中有不少有过战争经验，明白只有团结列阵保持战线才是最容易生还
的方法。为了争取到集结的时机，两三个率先拔出了兵刃的灵迎着龙上前准
备阻拦，同时也有老兵开始在一片混中试图呼喊指挥。
「拦住她！」
「都向我这边靠过来！有盾牌的去第一行！空着手的快找借一把备用武器！」
不准备沟通，也不需要沟通。紧咬着下唇的半龙少没有丝毫犹豫，冲刺的
脚步也不曾放慢分毫。即使战斗经验并不丰富，她也意识到集结完成前的这片刻
机会是最好的突袭时机。向着迎面而来的敌，以及稍远处正在聚集的阵型，她
双手握住剑柄，高高举起了巨剑。
「喝啊——」
只不过是毫无技巧与变化的一记全力斩击而已，面前的两个敌就变成了
洒血雨的块。继续向前冲锋横扫，无论是盾牌还是体组成的未完成墙就都
在重刃劈砍下支离碎。并不需要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与技巧，双手剑的长度重
量优势加上龙的力量就决定了战局只能是毫无悬念的一边倒。勉强维持的阵型瞬
间就被突，仿佛风
中的细枝般瞬间就被摧枯拉朽地毁灭。
「怪物！」
「妈妈呀！」
有着军旅经验的灵们同样也知道，一旦维持纪律的尝试失败，对个体而言
要在混中存活的最优方案就是跑得比队友快了。尚有秩序的阵型只维持了不到
片刻，就在血横飞之中消失殆尽了。失去了战斗意志的灵们继续溃逃求生，
或是毫无章法与纪律地各自而战。而虎羊群般的少只是不断挥剑，像是割麦
一样收割着脆弱的生命。
切断、斩断、劈断，即使意识到自己是在进行平时一向厌恶的杀戮行为，此
刻涌现在心中的却是某种异样的畅快感，仿佛重压在全身的负荷全都被卸下了一
般轻松了起来——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般轻松的感受了喔？从登上大陆来到布莱
丹并被那里的居民劝说留下开始，就都是需要担负重任的沉重经历。或许最开始
几次击退进攻后与居民们欢庆的
子是难得的充满被需要的成就感的幸福时光，
但这明明不久前的记忆已经淡化在漫长的痛苦中了。城市陷落之后，被抓住的自
己所经历的就尽是些悲伤与沉痛的遭遇，虽然偶尔会用放空大脑的事作为发泄，
却仍有苦闷的气息郁结在心底。理智并不能成为排解的渠道，反而像催化剂一般
加剧了心境的恶化。但此时此刻，使用纯粹的力将作为施虐者的灵们杀死之
后，那
愁闷之气却开始在血淋漓间排遣消散，仿佛久旱之后扎身没
涛中
一般，所有纠缠难解的思绪都投身溶解进了急湍的血色漩涡，烦扰与忧郁也被清
扫一空。
但是......她隐隐觉得这并不正确，不能也不应该依靠这堆积在尸山血海之
上的酣畅感。可另一强烈的意志却瞬间将自省反思冲散，将行动正当化的理由
也随之而来填满了虚无的空缺——这些灵都该死！哪怕没有细致的审查与判决，
将他们就地击杀也同样意味着更多的隶能够得救！不能再有丝毫犹豫，必须将
这些噬的豺狼恶兽统统剔除！
「喝啊啊啊啊——」
没有利爪，没有尖牙，但只要挥动手中的铁块，就能撕裂眼前所见的一切敌
。只是携带了短剑长刀的灵们根本无法形成阻拦，也失去了战斗的士气做不
到前后夹击。不过多时，原本还打算集结的灵都已经被杀散了，不是殒命就是
向着更处逃去。立在遍地断肢残骸中的妮芙丝终于停下动作，稍稍驻足休
息——并非是体力有什么损耗，而是稍微放空被杀戮所填满的大脑，以便执行计
划的下一步。生与血的香味诱使着作为龙的半身以猎食者的身份进食品尝，
但演化得到的理智阻止了这一无意义的行为，驱使身体向着支路处走去。
这是最为弯绕的一片区域，不少灵们都躲进了错综复杂的通道之中，而
隶们也被分类关押在其中。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地图，但使用穷举法也能把隶都
救出来。默记着路线的妮芙丝很快就来到了第一处关押点——没有灵，几个戴
着镣铐的类隶或坐或卧在烂的
席上，排泄物与血的味道弥散在房间里。
「我杀了很多灵，你们自由了，快跑。」
短暂的思考得出了效率最大化的做法，她挥剑斩断了隶们的脚镣。可僵在
原地或缩进墙角的隶们并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只是要么沉默要么发出惊恐
的声音做出躲避动作。应该是自己的样子太吓了吧——浑身都是鲜血，甚至剑
柄都有些打滑了，被怀疑也很正常。
没有继续在这些隶身上费时间，妮芙丝立刻离开这里向着下一条通道走
去。沿路继续斩杀了两个装备良的灵之后，通道尽的景象让她愣了一下—
—是刚刚处理祭品的地方，自己从房间的另一边绕过来了。
原本被绑在椅子上的隶已经不在了，她应该是因为被伊比斯选中而被灵
们带走了。但铁笼里还有，数量大概有十多个，虽然都很虚弱但大部分都还活
着。龙赶忙靠近，从外面打开卡扣，将这些铁笼都一个个地敞开来，解救了这
些将要被杀死的可怜。
「快跑！我来的那条路没有灵！」
但是没有隶有什么反应。他们连挪动一下身子的意愿都没有，宁可蜷缩在
狭小的牢笼中也不愿走出笼门获得自由。倒是有个看起来还有些活力的矮的抬
起，发出了虚弱无力的喔喃声。
「逃...逃去哪儿......逃了也是死......」
也许吧。这些看起来快要撑不下去了，就算没有遇上守卫也很有可能会死
在半路。妮芙丝只觉得心低落了下来，手中的动作也渐渐放缓——咔哒，她正
要机械地拉开下一个牢门，里面的住户就迫不及待地推门冲了出来。那是个浑
身发绿的矮个生物，同样肮脏虚弱却活泼得和他完全不同。这个生物怪叫了两
声，就一溜烟地跑出处理室消失在了拐角......好像是个地。也是第一次见到地
的龙愣了一瞬，却只觉得像是被这个小东西顽强的生命力鼓舞了一样，重新
抬高音量对着牢笼里的囚犯们呼喊起来。
「难道还有比留在这里被宰杀更可怕的下场吗！你们为什么不再试一试喔，
自由就在咫尺之遥了啊！」
她的话终于起到了效果——或者说，那个智力不高的地的行动终于为在场
的隶们树立了榜样。即使动作缓慢而衰弱，隶们还是陆陆续续地钻出了笼子，
互相帮忙搀扶站好，迈着虚浮的脚步开始逃生。这幅蹒跚求生的模样让龙感到
宽慰不少，她自知没法提供更多帮助，便马不停蹄地离开处理间向下一个通道赶
去。
接下来的这一路都没再见到灵。是不是都通过绕路逃回到地表上去了喔？
少对此不得而知。看来，还得重新沿路回去，如果他们要在营地门阻止隶
们的逃生，就要再杀出一条路来。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抓一个活。这里的道
路实在比自己想象得要复杂太多了，如果能抓到灵指路，解救隶的效率会快
上不少。思考着之后的行动，她又接连路过数个空房间，很快来到了下一处有
隶的地方。
这是处充满着脂
香味的房间，年轻的们赤
地围坐在一起，房间门
并没有任何卫士在警戒。也没有时间解释自己为什么浑身是血，妮芙丝向着房间
内的隶们呼喊起来。
「快走！外面已经没有——」
她的声音瞬间就淹没在了高分贝的尖叫声里。看起来，作为隶而囚禁在
这里的们无论是神还是体力都很不错，也没有受到虐待的痕迹。既然身体
健康，她们逃生的能力也不会差。说起来，自己也是来着......不过，这种特
有的经历可不能作为参考，不是所有隶主都像那家伙一样奇怪的啊。等待了一
会儿尖叫声却仍未平息后，不耐烦的龙才重重跺脚，终于让聒噪的们住了
嘴。
「你们可以逃命去了。」
她的话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又
发出了音
量更大的吵嚷——这一次不再是无意义的尖叫，而是充满恶意的呼唤声。
「卫兵！卫兵！这儿有个疯子！」
「救命！有侵者要绑架我！」
「快滚开！我才不要跑喔！」
没有灵响应这些的求救，但妮芙丝也陷了不知所措的境地。看起来，
这些很享受作为隶的生活，甚至将立场都站到了隶主一边去。少的脑海
中很快浮现出理智思考得到的答案——和苦力们终归是不同的，她们的身
安全在年老色衰之前总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保障，也更容易被富裕家看上而衣食
无忧。说不定在她们看来，出现在这里的自己
-10-13
并不是拯救者，而是教唆她们逃亡
陷生命危险的坏喔。
半龙少不再费时间思考如何处置她们，丢下这些们继续向前走了。
穿过两个岔路之后，她又看见了影——这次是个丢下了武器的灵，看到自己
的身影就转逃跑。虽然可以不用理会丧失了战斗意志的敌，不过也没有不追
击的理由，何况自己还需要活来指路喔。
妮芙丝握住双手剑，疾步前冲，瞬间就拉近了和猎物的距离。眼看着要进
能够伸手触及对方的距离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却觉得脚下一空，好像是踏
在了什么空处，随后身体就被重力拽得跌落了下去。
＊＊＊＊＊＊＊＊＊＊＊＊＊＊＊＊＊＊＊＊＊＊＊＊＊＊＊＊＊＊＊＊＊＊＊
「朱利安大！那家伙被引溶解里去了！」
「很好！」
听到了难得的好消息，朱利安才终于松了一气。
他不久前才结束了和客的友好磋商，订立了报酬丰厚的合约。但喜悦的
绪没持续多久，就有慌的手下跑过来说那个客带来的正在营地里胡杀
。虽然觉得这是胡说八道，但营地陷了一片混之中的景象可做不得假，之
后陆续传来的消息也验证了相同的报。没有办法，他只能叫上附近有武装的手
下，试图清楚营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所有遇到的手下都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那位叫做查尔斯的客已
经不见了踪影，遗留在中部的尸体块也更像是被什么大型猛兽袭击了一样。但
一路收拢的手下的证词全都指向那个看起来就显得娇滴滴的半蜥蜴，一时也
找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真该死！如果马格努斯大甚至是费尔南多少爷知道了营地发生的骚，非
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可！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保证别被那少模样的猛兽杀死。
要是在这里丢了命，再考虑怎么脱罪也没意义了！
所幸，对地形了如指掌的主场优势让朱利安很快想出了办法，而这个绝妙的
主意也不出意料地获得了成功。这让他终于没有再双腿打颤，而是重新对属下露
出了颐指气使的傲慢模样来。
「溶解里的软泥怪可不是吃素的，就算那家伙力气再大，也不可能讨得了
好，最后还不是要被吃掉消化净！」
「大料事如神！」一旁的下属适时送上了马
，「那咱们接下来要不要去
追——营地里成了一锅粥，只靠刚才去的几个可不能保证隶全都安然无
恙没有逃走。虽然守住几个就能保证
翅难飞，不过现在恐怕已经有胆子大
的隶溜出去了。」
「对。那可都是各个家族预订的货物，丢了不仅会有亏损，对营地的声誉也
是损失。还有那个叫查尔斯的——不对，不对！」
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苍白的朱利安发出了前后矛盾的声音。
「不对，错了，那种货色丢了多少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禁闭室里的东西——
那个如果不见了，我们都会有大麻烦的！」
就在不久之前，那个可疑的客还了解了铁门背后货物的真相。如果名为查
尔斯的拜访者别有所图，而的走也是出自他的授意......如果他一开始就是
冲着这个而来的喔？一凉意爬上了朱利安的脊髓。母树啊！千万不要是那样，
否则这个篓子自己可担不起！
后知后觉的他正要下达命令，身边的下属却赶紧送上了建议。
「大！钥匙还在不在！」
「对，钥匙——」
朱利安摸向自己的胸，金属片的触感让他安心了下来。钥匙还在的话，就
不要担心重要物品会被偷走了。那扇特意安设的重型铁门不仅有阻隔一切声音
的作用，安保方面的考量也能说是万全无比。就算那个查尔斯要做什么小动作，
也一定会拿那扇门没辙！不可能有能把那么重的门给砸开！
「那就先去把隶们安顿好，杀几个立威的话，再的局面也能安定下来。
然后咱们去营地门的岗哨那里确认有无员外出，如果那个叫查尔斯的没有离
开，再沿着外向处一点点把他找出来......」
「那，那个怪力的怎么办？」
有个死里逃生的灵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你该不会是想上她吧？放心，之后会有机会的。」
「不是，我就是怕她......怕她从里面逃出来......」
「她都掉进溶解里了，难道还能爬上来不成？」打断属下对话的朱利安摆
了摆手，「你不放心的话就自己去确认，看看她是不是被溶解进史莱姆里了。要
是想要玩玩她，就等晚些时候自己准备点盐把尸体捞上来。」
巨型史莱姆通常得用个把月才能溶解掉一整个活，不过被他捕获的猎物往
往会在片刻之间就死于窒息。虽然知道落其中的孩下场已经注定，仍然有些
心悸的灵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慢慢靠近。如果她真的要爬上来了，就用矛刺
过去——想着这样七八糟的事，他向着黑魆魆的探出了。
「咿啊啊啊啊啊啊——」
身后传来的惊叫声刺了静谧，正要离开的一行猛地回，却正好看见了
无比骇的一幕：那个前去探查的灵突然被什么东西一拽，跌落进了溶解中。
随后，恶兽般的白发从爬了出来。她满是鲜血的双手已经因为徒手攀爬
而多处撕裂，原本整洁美的服装也被溶解出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唯一完整
的衣物只剩不知什么材质的长手套与吊带袜。但那怪异瞳孔中炯炯的目光无疑显
示着，她并没有被溶解里的巨型史莱姆杀死，而是再度活蹦跳地出现在了这
里。
「呸、呸......」
吐出中透明的胶质残渣，甚至觉得下身里面还残留着被侵的痕迹而忍不
住想要扣出来，忍住了冲动的妮芙丝重新审视了现在的处境。就在刚刚，自己落
陷阱之中，掉在了一团充满弹的胶质物上。那团胶质物仿佛有生命一样，想
要把自己给包裹进去，不仅很快淹没了双腿，甚至还顺着缝隙侵了下身，稍微
探了些花径的内部。如果不是及时丢下武器，双手嵌岩壁用尽全力把自己拽
出来，或许就要向落流沙之中窒息淹死了......现在，姑且算是还有一个好消息
和一个坏消息。
「这个怪物......快保护我！」
好消息是，这里聚集了不少的灵，就连那个朱利安也在其中。至于坏消息，
就是丢了武器的自己不知道还有多少战斗力......但现在可不是犹豫长考的时候，
即使急智得到的快棋也要比超时判负更好！眼见簇拥着朱利安的灵们开始组织
阵型，来不及细想的龙迈出脚步，向着敌阵冲刺而去。
一行举着圆盾的墙几乎是瞬间就组建完毕，其后的长矛手和刀剑手也在集
结。但仍有一个倒霉的家伙似乎是因为担心友而落在了最后，此刻没能够躲回
到阵型里去，慌张地拎着长矛向后狂奔。疾冲而来的妮芙丝伸出手来，咔嚓一声
拧断了这个灵的脖子。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举起这具新鲜的尸体就往墙
上砸了过去。
「——哈！」
被砸中的阵型瞬间就遭到了坏——不是不愿意伤害同袍的尸体，而是那上
面附着的力道实在太过巨大，一瞬间就压倒了数，将阵型砸出了一个缺来。
紧随而上的龙已经将长矛握在手中，用最原始的动作将其挥舞起来砸向敌。
木杆立刻在巨力之下碎，同时被砸烂的还有一颗脑袋，并让数个勉强想要抵抗
的灵又站立不稳倒下。她接着用蛮力夺走了某手中的圆盾，将其重拍在另外
一个灵的脑袋上，登时又是清脆的碎裂声。没有武器就抢，就用拳重击、挥
舞尾
拍碎敌，即使是这样纯粹依靠蛮力的不讲理即兴做法，对于已经失去了
士气的敌也仍然是一边倒的屠杀。
已经不再有什么阵型了，即使朱利安再怎么呼喊，丢下武器逃跑的灵也只
会带走更多陷恐惧的战士成为逃兵。他微弱的命令声也很快随着钉脑袋的长
剑而终止了。原本尚且还能维持纪律的灵们排山倒海般地溃逃，然后一个个地
被追上杀死——然后，又是一支生力军在此时出现在了战场。
「母树啊！这究竟是——喂，你们快散成三列让他们过去！」
是一支新的小队。领的灵经验丰富，立刻下达了变阵放逃兵过去的命令
以防阵型被冲散。尾随追击而来的妮芙丝在看清这支队伍后，却是停下了脚步没
有乘机冲阵——这是一支隶战士们组成的队伍，两三个灵率领着他们堵在了
面前。因为武器架就在前厅的缘故，他们的装备和之前所见的灵差不多良，
经受过充足训练后也绝不是什么能够被威吓吓跑的乌合之众。
面对着这样的敌，龙终于犹豫了下来。她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尝试呼
喊。
「我已经杀掉了营地大部分的灵！你们也快跑吧，获得自由就在今天了！」
这番话确实动摇了一些隶战士的心智。然而，面前的队列却是终究没有发
生动摇——没有离队逃跑，也没有发声应答，只有无言难耐的沉默。随后领
的灵又发出了新的命令。
「包围上去杀掉她，她手上没有武器！杀了她以后，我准许你们都能从训练
中毕业！」
这一次，隶们忠诚地执行了命令。他们的步伐坚定，握紧的武器直直指向
面前的少，散发出不言而喻的恶意。「自由」和「毕业」相比，竟然是后者的
分量更重要！手足无措的少第一次后退了半步——她还是不想伤害这些隶，
继而向着他们再度高声呼喊。
「难道你们不想要自由吗？难道你们宁愿继续受到役、继续作为随时会死
去的士兵，也不愿意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杀！」
前进到足够近的距离后，隶战士们像训练时那样发出了整齐的战吼，开始
举起兵器冲锋。如果完成了包围圈，即使力气再大的怪物也一定会被围攻砍成碎
片，胜利的天平也毫无疑问地向着没有错过战机的一方倾斜了。
龙也不再犹豫，选择了转就跑。她的动作确实要更敏捷，瞬间就将两方
的距离再度拉开。重新保持间距后，少回过身来，原先讶异的神色再度被坚定
的沉默所取代——她的已经重新捡起了一根完整的长矛，屈臂举在了肩。
然后，掷出。
蕴含着可怖力量的投掷武器瞬间贯穿了最当的战士胸膛，随后去势不减，
将他扎在了身后第二的身上，接着是将两与最后的第三钉在了一起。眼见
了如此超乎常理的可怖一幕，所有的隶战士都被震慑在了原地。接着，妮芙丝
又捡起了第二根长矛——于是不想变成穿成一串的隶们终于溃逃了，丢下兵器
撒腿就跑，生怕慢一步成为了恶兽的牺牲品。
「......」
已经，没有再战斗的必要了。
随手丢掉长矛，面露落寞之色的龙没有再去追击那几个组织了隶战士的
灵，而是再度抱住膝盖坐了下来。不知何时，上涌脑的血气退散了，清醒与
理智重新回到了上风——或者说，用于思索战斗方式的理智消退了，用于考量战
略失误的理智终于开始了运作。
自己做的这些事，究竟有什么意义喔？就算从这处营地逃走，逃到了圣都的
郊外，那之后又还有哪里可以去喔？无非是要么像野兽一样藏身在难以生存的密
林之中，要么再度被哪个灵领主捕获，重新沦落失去自由。而且，即使自己这
次摧毁了这处隶基地，对于圣都隶们所处的大环境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有权势的家伙还是会有需求，于是想要讨好他们的灵仍然会踊跃地从各地将
隶运来、会寻找新的地址建立营地、会把更多活生生的生命变成祭品......隶需
要的不是一时出现的好心，而是更稳定的整体改变，那才是能够恩泽所有受苦
者的方法。否则，任何有理智的隶都会做出选择，向自己亮出利刃而非听从什
么鬼话逃跑——哪怕监视者虚弱无比，握着武器的隶也不会反抗，因为站在
灵背后的是一整个社会的运转规则。
所以，自己现在的做所作为不过是自欺欺罢了，除了自我满足之外没有任
何意义......或许还有一点，就是用屠杀来发泄心中的郁闷。但是，自己明明是知
道的——只是杀而不建设是从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那么，为什么刚刚亲手
收割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时，又会毫无负担地想出让自己行为合理的借喔？既然
自认并非是灵社会中的一员，又有什么资格去审判什么罪恶喔？就算有会对
此拍手叫好，也不能证明自己行为的合道德——没有程序、没有拥簇，只有被
不属于此的道德所浸染的特殊个体在释放天罢了。
根本没有来自于公道的正义，社会的道德只能从社会中来。从到尾，都只
不过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臆想病患者在屠杀而已。
「我也...烂透了......」
「怎么烂了？不是做的挺好么，我的小宝贝？」
熟悉的、令讨厌的声音再度响起。她抬起，果然看见了稍远处青年微笑
着的面孔。
「......你怎么找过来的？」
「用了点特殊能力——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耀眼，让想要忽视都困难？」
迈步走近的伊比斯看到地上的尸体后又皱起了眉，「我以为你只会专心救的，
顺带着可能会杀几个灵立威......但你居然快把整个营地的灵都屠净了。啧，
是不是我太过低估你心里的压抑程度了？」
妮芙丝咬住嘴唇，却是没有做出回答。回忆起之间专注猎杀灵时的狂记
忆，她又忍不住再度闭上了眼。
「别缩着啊，该起来了，要哭也回家去哭，地上多脏啊。」
「......你让我一个安静一会儿吧。」
又变成了油盐不进的样子啊。伊比斯叹了气，来到少面前蹲了下来。
「你又在责怪自己，是不是？除了自我埋怨以外，你能不能偶尔也抱怨一下
别？」
「......」
「我看看......哦，这样啊，你想要杀灵，却被隶们给围住，最后不得以
投矛杀了他们才脱逃......我
。」
这家伙居然说了粗。是被隶们的死状吓到了么？仍然陷在内疚中的妮芙
丝稍稍为伊比斯的异常所惊，随即被拉住手臂拽起——她抬起，面前的青年脸
色铁青，显然是发生了意料外的状况。
「我没想到你杀掉了朱利安，这下就麻烦了......得赶紧做些补救才行。」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杀的......」
同鸭讲啊！烦躁起来的伊比斯罕见地挠了挠。虽然很想让妮芙丝振作起
来，但现在不是花时间安慰她的时候。稍稍思考，他很快想出了这时候该用的话
术。
「我是说，我现在有任务要给你——这处营地的靠山你也知道，是欧顿家
族的费尔南多少爷。如果你不希望他以后继续在别的什么地方建立起同样的魔窟
来，就得照我说的去做。」
他的话起到了一点效果。半龙少涣散的眼瞳稍稍聚焦，随后流露出了迷茫
的神色。
「我知道。你想我帮你杀了他......」
「不。」青年笑了起来，「这次，只要送个信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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