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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露均沾】(16-29)(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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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乔希累得在赵庭之的臂弯里睡觉,浅浅的呼吸,让赵庭之满心都是安稳。有妻有妾有子,还有什么比这更令心安的事?

夏夜静谧,只有寂寥的蝈蝈声,伴随直到天明。

————

九月初四,徐礼岸大婚。赵庭之带着顾乔希前去贺礼。他从未见过那小子面上有如此神,张扬,欣喜,如获至宝。

赵庭之将他灌得酩酊大醉才肯罢休。徐礼岸被送进了房,赵庭之这才闹够了带着顾乔希回了家。

顾乔希想了半晌,终于问道:“那个陆芳华,原是魏证的原配妻子,也就是说……是,是姐姐曾经的主母?”

赵庭之一想到顾乔帘就疼,敷衍道:“嗯。”

“看来徐大也是真心喜欢陆娘子的,不然也不会冒着得罪魏家的风险去娶她。”

“礼岸确实喜欢陆芳华难以自拔,到真是让我感慨。”

顾乔希忽然想起什么,有些难为地看着赵庭之。赵庭之看她欲言又止,笑道:“有话就说。”

“我姐姐先前来找过我……”

“她又来了?以后再来就寻个由把她打发了。”

顾乔希缓缓开,小心翼翼地瞧着赵庭之的脸色:“姐姐说……给你找了个良妾,是二皇子府上的丫鬟……官您看……”

赵庭之眉一蹙:“你答应了?”

“妾身没有……妾身……有私心……”顾乔希说话声越来越低,“但是官若是喜欢……”

“我不喜欢。”赵庭之决绝地直截了当,“乔希,后魏家的再来你就打发了,省的你心烦。”

顾乔希看他拒绝,心中松了气。她承认她是个善妒的,但也愿意努力维持家中祥和,看见赵庭之如此,说不欢喜是假的。

而赵庭之想的却是不同:朝中如今有望成为储君的,不过二皇子泰王尹厉和三皇子秦王尹荻。陆老爷说不要选择尹厉,不就说明陆家和徐家后就是秦王党,而魏家与镇国公便是泰王党。徐礼岸后势必会拉拢他,那顾乔帘与魏家也已经向他多次试探……

赵庭之叹了气:后的路,不好走啊。

方回府上,府里就有丫鬟冲了出来,发丝凌。赵庭之看了斥道:“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那丫鬟那顾不得被训,连忙跪地哭道:“老爷夫你们去蘅香苑看看吧!宓儿姐姐和春亭姐姐吵嚷起来晚,把胡小娘冲撞了!”

(二十三)旧事重提梦惊魂

顾乔希惊道:“宓儿和春亭怎么会吵架?”

小丫鬟一个劲地摇:“婢不知道,只是胡小娘看起来不好,肚子疼得厉害,秦嬷嬷已经去叫大夫了。”

赵庭之二话不说,冲到了蘅香苑,屋外站了一圈的,里面只有几个生养过的嬷嬷伺候着。赵庭之想进去,被顾乔希拦下:“官,胡姨娘今怕是就要产下这个孩子,产房血气重,让妾身就去吧。”

赵庭之担忧问道:“无碍吗?”

顾乔希叹气:“妾身不敢担保,但是妾身是个生养过的,官不要担心。”

赵庭之看着顾乔希进屋,只好在门外徘徊。燕婉也走进院子来,看这厢忙前忙后,也不敢上前添,只远远地看着。

赵庭之瞥见远处的她,摆摆手示意她回去。燕婉却是走了上来,站在他身侧宽慰道:“官别担心,会没事的。”

大夫和稳婆匆匆赶来,赵庭之拉住大夫嘱咐道:“务必大小保全,在下必有重谢。”

“老夫定当尽力!”说罢便走进了屋子。

没有动静,只有一盆盆血水端出来清水送进去。赵庭之在外站不住,转问燕婉:“宓儿和春亭是怎么回事?两个为什么会吵起来?”

燕婉托着肚子,皱了皱眉,将赵庭之拉到暗:“官,此事怕是与……”

“直说。”赵庭之看着她为难

,又道,“天塌下来我顶着。”

燕婉思索再三,终是说出:“恐怕与清路有关。”

赵庭之一愣:“清路?”

“您与夫去徐家后,妾身便在自己的院子里溜达。晚些时候传膳,宓儿便去了蘅香苑。”

“她去蘅香苑做什么?”

“今儿个厨子做了糯米藕,本也是给主屋留了一份的。只是蘅香苑的小丫鬟们不仔细,将主屋的那份拿了来。宓儿想着胡姐姐有孕在身,怕主屋的下们冲撞了她便自己去拿了。谁知道就和春亭吵了起来,胡姐姐不想闹得太难看,便去劝架。这才……”

赵庭之这就奇怪,宓儿在顾乔希身边待了那么久,是个懂事守规矩的。春亭就算骄纵,也不是个不分主次的,难道真是因为清路?

“那这与清路有什么系?”

燕婉不回答,只说:“她们两个现在被关在柴房,官自己去看看吧。”

赵庭之沉默半晌,吩咐道:“去,把清路去给我找来。”

胡夷倩在里半天没有动静,让他现在去质问两个下根本没有这个心思。他推了一把旁边的丫鬟,不耐烦道:“去,去里看看况。”

还没等丫鬟进去,大夫就走了出来:“赵大,胡小娘这况……怕是不好啊……”

赵庭之心惊,拉住大夫的肩膀道:“不好?什么不好?”

“胎儿异位,怕是……怕是不能两全啊……”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必要的时候,还请大做出决断吧!”

顾乔希生产时他不在身边,如今才知道原来子生产如此凶险。^新^.^地^.^址 wWwLtXSFb…℃〇M他的双手有些发抖,强忍着心的不安:“大夫,用最好的药。那是两条命。”

“老朽定当尽力!”大夫又转身走进屋子。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赵庭之的神经,他有些躁,转身走出院子,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清路,沉着脸道:“你跟我过来。”

来到柴房,赵庭之命将门打开。宓儿和春亭各据一,二互不看对方,脸上是被指甲挠出的血印子。宓儿抬看见清路,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清路哥……”

春亭听见这个叫声,冷冷一笑,面上是讥讽,她抬眼看着清路:“哟,自从你向老爷请求赐婚后,还是第一次敢这样直面我呢。”

清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只当春亭是个放,却从未想过她如此刚烈倔强。

春亭见他不说话,用脚踢了踢身边的宓儿,笑道:“欸,你哥哥来了,让他帮你向老爷求求啊。”

赵庭之听着,脸越来越黑,开道:“你知不知道你主子难产,危在旦夕?”

春亭听见这话,脸上表一滞,笑得凄楚:“婢知道。若主子又闪失,婢自当去黄泉路上陪主子。只是在此之前,婢还有一事要做。”

赵庭之冷笑:“倒是挺傲。说。”

春亭死死地盯着清路,冷笑开:“老爷,我跟您身边的这个……”

“公子!你莫要听她讲!”清路有些慌

赵庭之抬眼瞥了他,又对春亭道:“说下去。”

“这个……早与婢有私,还向您求娶宓儿。您不知道,还多关于您的事,都是他告诉婢的……”

清路听见这话吓得连忙跪下:“公子,清路自小跟着您,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啊!”他是当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赵庭之的事,只是春亭此番话让他误解。赵庭之如今在朝堂上做事,心思变得多疑,有碰上胡夷倩这档子事,即使平里会对清路信任,今也定会把气撒在他身上。

赵庭之转看向清路,半晌才说话:“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清路脑子一片空白。

“我问你,你们俩的私,什么时候的事?”

清路不敢不答,他支支吾吾半天,却被春亭耻笑:“哈哈哈哈哈,你个大男,敢做不敢当。是去年七月,大娘子刚怀胎时。您让婢去替我们小娘抓药,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勾搭上的。”

原来那么长时间了,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赵庭之俯视着清路,笑道:“瞒了我那么久,你让我如何信你?”

清路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还不止呢。”春亭又开,“老爷,您给我们小娘抓的药,不是促孕的吧?”

此话一出,在场之无不震惊。赵庭之本还对清路留着一份心软,可听见春亭说出这个,他当下就起狠狠地踹了清路一脚,骂道:“你个畜生,还说没有骗我!”

清路这下真的慌了,他的的确确是什么都没讲,他好色,但是不是不分轻重的,这样的事又怎么会讲给当事听呢?可如今春亭话已出,他怎么辩解都是没用的了。

赵庭之看向春亭,问道:“胡夷倩也知道吧?”

春亭歪一笑:“您觉得我们小娘能知道吗?我们小娘心直快,我若告诉了她,她不出一天必定来问您。”

赵庭之心中细想,却也如此。他看着柴房里另外三个,冷笑出声:“可以啊,我竟不知,我的府上有你们这等才,真是可惜了。”

清路没见过赵庭之这个样子,他伸手去抓赵庭之的裤腿,又被他一脚踹开。赵庭之是有野心往上爬的,所以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来。”赵庭之出声,“把这三个……”

“官。”燕婉喊住了他。

赵庭之蹙眉:“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快回去。”

“官,胡姐姐产下一。”

赵庭之一愣,眼里是欣喜,彷如枯木逢春:“当真?”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去看看他的和孩子。

“胡姐姐……”燕婉哽咽,“胡姐姐……没了。”

(二十四)有欢喜有

魏清漪又来了,这回是哭着来的。燕婉怀胎九月,身子沉重,却也只好听着她诉苦。魏清漪是魏家老二,老大老三皆已成亲,她已十八,再不出嫁就太晚了。魏毕贤为她挑了朝堂上的贤才,可魏清漪就是不喜欢。

“姐姐你不知道,我爹爹给我挑的我都不喜欢!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他们只在乎他们自己的前程!”魏清漪显然有些气短,“姐姐,我想要嫁的一定要满心满眼都是我。就像……就像徐公子对陆姐姐那样。我看着我三弟那些事请,我就疼。我怕我嫁过去了,也会变成我陆姐姐那样……不,我没有陆姐姐好命。我怕……我怕……”

燕婉有些疲乏地揉了揉太阳,安慰道:“魏娘子,你别如此担忧。魏大只是给你先给你物色,还没决定……”

“等决定就晚了!姐姐,等决定就晚了!”魏清漪眼里是泪,她抓着燕婉的手道,“姐姐,你帮帮我。你……你让师兄替我去求求?嗯?好不好?”

燕婉苦笑:“魏娘子,只是我们家后宅少,家里也没有老夫,夫与老爷心地良善不为难我们,我这个妾室才能过得那么好。可于于理,这外面的事,我都是不该置喙的。”

魏清漪急哭了:“这该怎么办啊!姐姐这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赵庭之走进艺灵斋,“你都在这儿呆了多久了?我出去应酬的时候你在,回来了你还在?”

魏清漪心里本就委屈,她“哼”了一声,不说话。

“你就算心里有气,应该撒到对的身上。婉儿有身孕,你还闹她?”赵庭之落座,“你不就是发愁最近老师给你相看夫君,烦的吗?”

“你有办法?”魏清漪眼睛发亮。

“没有。”赵庭之斩钉截铁。

“你!”魏清漪跺脚,“你活该现在一个儿子都没有!”

赵庭之知道魏清漪说的是气话,也不恼她,笑道:“这话你可得吃回去。你燕姐姐肚子里这个还未见分晓,还有我们大娘子呢。”

魏清漪听到这话,回问道:“顾娘子又有了?”

燕婉也惊讶:“大娘子有了?”

赵庭之呷了茶:“嗯,刚让大夫查的。两个月。”

燕婉点了点:“真好,希望是个嫡子。”

魏清漪看着他们一家几和和美美,“哼”了一声咬唇离开。

燕婉望着魏清漪离开的背影,轻轻叹了气:“多谢官相救了。”

“清漪啊,就是个孩子,也该让她嫁长大了。”

燕婉替他斟了茶,问道:“大娘子那边如何了?”

“一切妥当,她是生养过的了。可你却是胎,你要小心,明白吗?”赵庭之经历过胡夷倩那一遭,心里对着生产之事格外发憷。他不希望自己家里再有被抬出去了,何况那个,还有可能是他的结发妻子,他眼前的这个……

赵庭之抬眼看燕婉,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

燕婉奇怪:“官为何如此看着妾身?”

赵庭之摇,笑了笑:“没什么。大夫说你的产期是什么时候?”

“下月初一。”

赵庭之点了点:“下月初一,也就是三月初一。呵,去年今时,我还在赶科考呢。夷倩……也是在这个时候怀上念念的。”

想起那些子,燕婉轻叹一气,转移话题:“莲莲小姐会说话了吧?”

赵庭之点点:“对,已经会叫爹娘了。念念也咿咿呀呀,喜欢和姐姐玩。”他看向燕婉隆起的肚子,淡淡一笑,抚了上去,“只愿你和这个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呢?燕婉不知道,因为她起初接近赵庭之的目的不纯,她的妩媚妖娆,浅笑款曲,甚至是怀孕生子都有一份算计在里面。但只是这一瞬间,燕婉忽然觉得心安,许是窗外绵密的细雨,许是屋里摇曳的烛火。

她慢慢覆上赵庭之盖在她肚子上的手:“我会的,我一定给官生一个健康聪慧的孩子。”

赵庭之眉目温柔,应答:“嗯。”

燕婉知道赵庭之渴望一个儿子,可他就是不说,他太倔强,不愿表达自己的渴望。可燕婉明白,她轻抚着肚子,惟愿这个孩子,能遂了他的心愿——

魏清漪回到了魏府,见顾乔帘和三弟都在,二正帮着魏毕贤物色婿,一看见魏清漪回来了,忙招呼她过去相看。魏清漪气不打出一出来,但是见礼还是要遵守的。

“又去你师兄家了?”魏毕贤问道。

“嗯。”魏清漪没好气。

“你师兄近几如何了?”魏毕贤放下画卷。

“好得很,加官进爵,子嗣丰茂。”

魏证轻嗤:“切,还子嗣丰茂,生了两个儿算什么啊?连个儿子都没有。”

魏清漪最看不惯他=她三弟的嘴脸,反驳道:“家家中就一妻一妾,还是老。像你?三添一个,我们魏家的家产都要被你败光了!还有!家家中大娘子又怀了,妾室下月就要生了,你再看看你呢?嗯?”

顾乔帘本无意于他们的争端,听见这话目光一凛:“顾乔希又有了?”

魏清漪只当姐妹寒暄,答道:“对啊。三弟妹有空也去看看吧。师兄正得圣宠,多结也是好的。”

顾乔帘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些画卷。

魏证嗤笑:“结什么?都是我爹的门生,他来结我们还差不多。”

顾乔帘心中本就不痛快,两相对比,更加气愤难耐。当回家便与魏证吵了个天翻地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二如同仇一般厮打,真正地撕了脸皮。

可魏证左右都是个男,顾乔帘一个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顾乔帘遍体鳞伤,却还是倔强地反抗着。

魏证拿着椅子砸她,她就那几案抵挡,半个时辰下来,连魏证都被她伤得满鲜血。

“好啊,如今露出真面目来了。你就是羡慕你妹妹能嫁给赵庭之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本来是要你嫁给他的,偷梁换柱换成了你妹妹。现在你看着你妹妹过得比你好了,你就想去那家了呗。别特娘的装了,顾乔帘,你的嫉妒心早就写在脸上了。我他妈都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看上那赵庭之了!”

顾乔帘被戳了痛处,尖声喊叫着:“你闭嘴!魏证你个王八蛋!没良心的狗娘养的!我就不该嫁给你!当年进京路上,我就应该跑山上去!我嫁给土匪也不该嫁给你!”

魏证气急了:“好啊,现在承认了!我就知道你看上那个赵庭之了,我他妈现在还怀疑魏念遥就是你跟他的野种!”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顾乔帘慌了。

魏证以为这话真正伤了她的心,笑道:“你听着,如果被我知道这是真的,你和你的儿子,就别想活着走出魏府。”

(二十五)岁月漫长妻妾足

魏证又打顾乔帘了。她顶着半肿的脸颊,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憎恶懊悔厌烦所有所有的绪涌上心,她恨得咬牙切齿。

而魏证,有纳了一房新妾,正在别院里享受鱼水之欢。魏念遥睡在她的身边,她本来觉得即使她与魏证貌合神离,这样的子还能过下去。因为她觉得赵庭之总会来找她的,他成亲如许多的子,生了两胎都是儿,他总会来认他这个长子的。

可一切都变了,因为就在刚刚,魏清漪从赵府回来,满脸喜色,笑着同她说:“三弟妹,我那个赵家的燕姐姐,她生了大胖小子。”

燕婉是在今的卯时开始肚痛,届时的赵庭之仍未下朝,顾乔希听见后便匆忙赶了过去,她实在是担心又会发生像胡夷倩那样的事,到时候,官可就不是像对待胡夷倩一样对待燕婉了。她知赵庭之对燕婉的意。

“怎么样了太医?”顾乔希一把抓住行色匆匆往外赶的钱太医。

“夫放心,燕小娘生养的好,胎位也正,只是胎,有些艰难,老臣现在去厨房看药,里有稳婆,没有大碍。夫放心。”

顾乔希听见这话,不知是喜是忧,她一边希望燕婉安康,一边又想着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呢?

怎么样了?”赵庭之下了朝匆匆赶来,魏清漪也跟着来了。

顾乔希安抚道:“太医说了无碍,燕婉妹妹身体好,胎位也正,不会有事的。”

赵庭之实在是怕极了生产之事,也不管公务,就一直等在屋外直到夜晚。艺灵斋里一声啼哭,稳婆丫鬟们惊喜得喊道:“生了!生了!是个少爷!”

如同天光乍泄,赵庭之心中顿生希冀,什么也过不得地冲进屋子。顾乔希听见这话,心中猛一抽动,她咬了咬下唇,吩咐下道:“你们照顾好燕小娘,我乏了,告诉老爷一声,我先去休息了。”

赵庭之走进屋中,血腥气弥漫他也顾不得,抱起洗净的孩子左瞧瞧右看看,欣喜地对燕婉说道:“婉儿,我们的孩子。”

燕婉有些疲乏,却还是能说话。她点点:“是啊……我们的孩子……”

稳婆丫鬟们将屋子清理净,留下他们二耳鬓厮磨。赵庭之吻了吻燕婉的额:“辛苦你了。”

燕婉笑了笑,脸色有些苍白:“不辛苦,婉儿……很开心。”

“告诉爷想要什么?爷都听你的。”

燕婉噙着笑:“官给孩子起了名字吧。”

赵庭之看着怀里,自己第一个儿子,缓缓道:“就叫赵祁松吧。‘祁’字辈,第一个。”

燕婉点点:“好名字,妾身替孩儿谢过官赐名。”

“这不算你的奖赏,你再说一个。”

燕婉垂着眸,轻轻叹了气:“妾身如今觉得很幸福,没有什么可求的了。真要说什么,那就是希望我们赵家,平安顺遂,和和美美,姐妹们和睦相处吧。”

“姐妹们?”赵庭之挑眉看她,颇有些揶揄,“我如今就大娘子和你,怎么?你还想我纳别?”

燕婉无奈:“大娘子有身孕,妾身也无法伺候。官再纳几个,也是应该的……”

赵庭之拍着怀中的孩子道:“也好,等你先安顿了。我纳她个十个八个。”

燕婉听这话就知道他在说笑,轻轻地打了他一下。她倚在枕上,脉脉地看着赵庭之:“官。您现在能相信,婉儿是真的向着您的了吗?”

赵庭之沉默了半晌,道:“我一直都相信,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你自己说。”

燕婉伸出手,缓缓握住赵庭之的手:“会的。妾身一定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您。”

顾乔希与赵庭之成亲快三年一直没有嫡子,说到底,赵祁松应该养在顾乔希膝下才对,但是即使是燕婉还在月子中,赵庭之还是让儿子养在了艺灵斋。说是大娘子有身孕,已有两个孩子要照顾不方便,等大娘子诞下这一胎再说。

其实这话换言之,就是说大娘子肚子里这胎是男是还未可知,若是男孩也不必过继嫡子,若不是则另当别论。

顾乔希对此心中只是酸涩,却也没有多言。她又替赵庭之物色了几个模样周正的丫鬟,收到了他的房里做通房,但是也立了不得有孕的规矩,只要赵庭之留宿,每都会送去避子汤。

赵庭之乐见其成,顺便抬了燕婉的位份,变成了贵妾,又从通房里挑了以为自容不错的,改了名字叫衡倩,做了侍妾。那衡倩是从前胡夷倩身边的丫鬟,长得有几分姿色,还有几分像原主,这下一来本就惹得大家不满,一下子更加变本加厉,成了他中魅惑主君,不忠原主的才。

衡倩听见这话,便哭着去找赵庭之,上气不接下气地红着眼哭诉抱怨,惹得赵庭之又是心疼又是内疚,将那些嚼舌根的丫鬟们通通调离了她的蘅香苑。衡倩感念主君厚德,说要报答主君怜好好侍奉主君,逗得赵庭之又是一连好几宿在她的屋里,温言款曲,含脉脉。

这下倒好,那衡倩又被冠上了狐狸的称号了。

再说会孩子,赵胭已经会走路说话,最喜欢同妹妹赵容坐在床上玩,二虽非一母同胞,但感却是厚如同亲姐妹。赵胭也偶尔会跑到艺灵斋去看看弟弟,带点自己儿时的拨鼓,虎布娃娃去。

燕婉出了月子,本来风正盛的衡倩一下子被冷落多,气得她趁赵庭之上朝时闹到了艺灵斋。顾乔希本就受不了她的嚣张,这下子让她抓到把柄,直接罚了她的月例银子,禁足了三个月。赵庭之虽说有些不忍,但顾乔希如今管家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他也不会去拂了她的面子,左右只是个侍妾,自然是她大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家子这样过得倒也舒坦,虽有小打小闹,也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

直到有一,魏府来了,将顾乔希叫了去。

这一切,就都变了。

(二十六)往昔魂灭芳华望

魏府老三与三娘子服毒毙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连带着赵府大娘子被牵连的事,一时间京城满城风雨。

仵作去验尸,查出顾乔希体内的毒与顾乔帘、魏证一致,又问了魏府上姬妾们的径。下们听了个大概,你传我,我传你,便编出了个大概。

——魏三与魏三娘子早是貌合神离,魏三眠花宿柳,打骂魏三娘子,这才让魏三娘子寻了短见,又下毒害死了魏三。至于其妹妹顾乔希,只是个无辜的冤魂罢了。

其实故事只停留在这个层面,已经够了。赵庭之不想顾乔希后身再被诟病什么。乔希是无辜的,可他赵庭之无辜吗?不见得。

顾乔帘记恨顾乔希不是一天两天,只是他不当回事儿,他不觉得顾乔帘会放弃她现在的荣华富贵去冒险借着魏念遥胁迫自己妹妹。可没想到她比胁迫妹妹做得更绝,她不想活了,也不愿意让其他活着,或者说也不愿意让活着的心安。

诛心。

赵庭之在朝中告了假,在灵堂里守了顾乔希七天七夜,七一过,便要下葬。下们看他没动静,便小心翼翼地上前要去抬棺材,被他一把拉住。

们愕然,也不敢再动。燕婉带着三个孩子披麻戴孝跪在身后,哭得双眼红肿,看见赵庭之如此,心中更是难受,那是他的发妻啊。

可就是因为这样,燕婉才更怕他就此一蹶不振,那顾乔希的死便是个极大的笑话了。

燕婉膝行上前,轻轻地拉住赵庭之的手臂:“官,姐姐该走了。”

赵庭之转看向燕婉,那双眼浑浊木然,看得燕婉一惊,却还是稳住了心神,忍着颤抖安慰道:“姐姐不能白白死了。”

对,乔希不能白白死。赵庭之心中突然窜起一火苗:他要让还是乔希的付出代价。

“封棺吧。”赵庭之起身命令道。

们看他发声,大喘了气,其中一高喊:“封棺——”

咚!棺盖合上,榫钉嵌,这世间,再无他的发妻顾乔希了。

顾乔希下葬后,赵庭之半月没有回府,连来都宿在宫中办公。燕婉一带着三个孩子,赵胭已有些懂事,知道自己母亲离去常常半夜哭喊叫醒,赵容亦是失去两次母亲,可终归是年纪小不记事还能睡得安稳,赵祁松还小觉短,燕婉又要常常起夜喂哄他。如此半月下来,也消瘦了一圈,有些憔悴。

隔壁院的衡倩看她如此光景,虽说不想自己也那么辛苦,但老爷将三个孩子都托付给了她,可见对她的信任,不免有些吃味,生了嫉妒心,就想去艺灵斋里生事,看她不好过。

燕婉方起,正抱着赵祁松哄吃,衡倩就带着袅娜着扭着腰进了院子,花枝招展,一身脂气。燕婉闻见不由地皱了皱眉,啐道:“妹妹身上味道那么重,也不怕熏着孩子?”

衡倩恍若未闻,笑道:“姐姐可真是辛苦,妹妹看着都好心疼。不能梳妆打扮,被孩子缠了手脚也不能出去见官。唉……”

燕婉知她就是这个跋扈无脑的格,也不愿同她计较,叫将三个孩子们抱下去吃饭,自己一坐在堂上,倚着凭几闲适地看着衡倩:“难道妹妹进宫去见了官?”

衡倩用团扇掩唇笑道:“那哪能呀,妹妹我可是守规矩得很,只是姐姐身为贵妾,家中也无主母,却又带着三个孩子。有实却无名,妹妹看着乖心疼的。要不……妹妹替姐姐分担一下吧?”

燕婉冷冷一笑:“那你想要哪个呢?”

衡倩看燕婉本就生得温柔,平里相处也是个宽容的,没准今一求真能求个孩子过来。这下衡倩倒是来劲了,她厚颜笑道:“嫡少爷,妹妹我不敢奢求,妹妹只求……只求我原主的容姐儿,可是不可?”

燕婉笑了笑,扫视了一圈,朝后喊道:“秦嬷嬷。”

秦嬷嬷闻声走出来,后面跟了几个面色严肃不善的老嬷嬷一字排开。

燕婉起身,将手中的戒指转了个圈,雕刻玲珑的戒面朝里,抬手就是一掌朝衡倩甩了过去。还未等衡倩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的脸上就多了一道血剌剌的子。蘅香苑的仆从们见自家主蒙受这样的屈辱,连忙上来要推开燕婉,被眼疾手快的老嬷嬷们一个个压制住。

衡倩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燕婉,可燕婉还是一脸平静。她扯了扯嘴角,吐出生平最冷漠的字眼:“你给我听着,你这个小贱婢。你的名字不叫衡倩,叫小菊,只是个蘅香苑外院的丫鬟,你代替不了胡姐姐。今儿个老爷觉得你好玩,留着你。明儿你得罪了我,我上老爷那儿告你状,你觉得老爷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嗯?你给我记住:你,只是一只麻雀,永远飞不上枝。永远。”

这是燕婉府以来第一次动怒,不管是本院的还是外院的,都吓得胆战心惊,噤若寒蝉。

衡倩被燕婉训哭,捂着脸从艺灵斋跑了出去。接下去的十几天,只是喊大夫进去,再也不敢出来。

燕婉其实很想出去,赵庭之在外面待的时间越长,她越是心惊,怕赵庭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正想着法子怎么出去找,却听小黄门在外喊道:“四品副殿前都指挥使徐夫到。”

燕婉心跳漏了一拍,局促中,她拉过秦嬷嬷道:“嬷嬷您先替我挡挡。”

秦嬷嬷奇怪:“燕小娘,虽说您不是夫,但这家中如今也是您位份最高,合该您去。”

燕婉着急:“我……我去不得……”

秦嬷嬷从未见过燕婉如此,更加奇怪:“为何?”

燕婉实在是不方便说出事的原委,正琢磨着怎样推辞,前堂的丫鬟突然来报:“燕小娘,陆夫带了一些慰问礼品,说要见见您和孩子们呢。”

燕婉绞着手指,长长叹出一气,终是妥协:“行吧,你们……把她请到我房里来吧。”

(二十七)夺嫡争斗语惊休

陆芳华在赵府一直待到傍晚,燕婉将她送到门,直到她的马车消失在街尾才缓缓转身进屋。

她对秦嬷嬷说道:“嬷嬷,今夜老爷回来,烦请您吩咐下准备一下膳食送到我屋里去。”

秦嬷嬷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笃定,但还是命做了菜送到了艺灵斋。

燕婉掌了灯,拿出妆匣里的一个小锦囊,倒出里的印章,朱砂泥已风地嵌在“国成”二字里。她勾唇一笑,眼里的泪簌簌而下。

终于,终于来了。

赵庭之来的时候,秦嬷嬷

也是奇怪了,还真被燕婉说对了,她一路引着赵庭之来到艺灵斋,帮忙摒退所有下,自己也走得远远的。

燕婉坐在梳妆台前,长发散落,平静地看着自己镜中的容颜。

赵庭之走上去搭着她的肩:“陆芳华来找你了?”

燕婉点点:“嗯。”

“她说了什么?”

“他说……官选择了三皇子。”

赵庭之眸色幽,手指抚上燕婉的脸颊:“徐礼岸也告诉我,你有事瞒着我,非常……重要的事。”

燕婉身体不住地颤抖,眼眶里蓄满了泪珠,她闭了眼,抿着唇点点:“对,妾身……今就全部告诉官。”

她转身递上那枚小巧的错金印章,赵庭之接过它,反过来看见了“国成”二字。

国成,国成。为何如此熟悉?

突然灵光乍现,赵庭之心中大惊,一时间语不成句:“你……你和刘宰辅是什么关系?”

燕婉缓缓抬起,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决绝:“妾身是……刘宰辅嫡,刘亦菱。”

“亦菱亦菱,难怪你要将自己的院子起名艺灵斋……难怪你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通,为处世进退得体,原来是刘宰辅的……嫡……”赵庭之只觉得世荒唐,此前传颂的京城独秀,未来凰位的刘亦菱,如今竟然成了自己后宅的妾室。

他道:“当年你既然逃出生天,如今又为何回来?”

“父母兄长含冤而死,我又怎能苟活于世?当初见到官的时候,我便知道官后必定是要进京争高位的,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利用我进京,而后想再利用我报仇?”

燕婉泪流满面,她摇了摇:“京城夺嫡,官势必要站位,二皇子并非良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官,妾身是必定要劝解一番,争上一争的。”

赵庭之其实一早就知道燕婉有别的心思,也想过后知晓真相后的况。可如今这况却是比他设想的要好上千百倍,是以他心中并不生气难过。他一把搂过燕婉,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了,不哭了,嗯?”

燕婉窝在他的怀里抽噎,又听赵庭之问道:“你与陆芳华是旧相识吧?”

“是,曾经是闺中密友。我父亲遭难后,他们家也不好过,芳华也遇不淑,我来京城后停稳了她的事心中就一直很自责,所以……”

“所以你就给魏清漪支了那样的招,间接地促使魏证与陆芳华和离,对吗?”

燕婉点点:“是,想来芳华也是有所察觉,所以今才会来找我。”

赵庭之低,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哄道:“好了,我都知道,现在没有什么瞒着我了吧?”

燕婉急忙否认:“没了,这回真的什么都没了。”

赵庭之看她急色,轻笑一声,将她抱到榻上,揽在怀里:“那该到我了。”

燕婉脸上一红,以为他多没近色,今要开荤,正要开去灭灯,只听赵庭之正色说道:“我和徐礼岸一起,找到了魏家的把柄。”

燕婉一愣:“什么?”

“魏证强抢民,侵占田地,他后宅姬妾无数,但他又没有正经官职,你以为他的钱是哪儿来的?”

燕婉想了想道:“魏家本家给他的?”

“是,但是魏家不够他败家的。”赵庭之眼神狠厉,他望着窗外,似是已经看见了瞬间倾塌的魏家,而他站在魏家的废墟上,踏着那些伤害他的的尸骸,“魏证此前打死过,那户家说如果要息事宁,便要他们拿出两千两。两千两?你觉得魏证会有吗?魏家会有吗?”

燕婉皱了皱眉:“我记得魏廉如今是户部侍郎。”

“没错,”赵庭之笑了,“他们挪了国库。”

燕婉倒吸了一冷气:“二皇子知道此事吗?”

“应当不知,魏廉本是想让魏证去二皇子手底下谋生的,若让二皇子知道他出了档子事,后半生的路可都就断了啊。不过也好,我们就看看二皇子是如何……过河拆迁的。”

(二十八)魏府生死存亡际

今年夏季江南一带汛期来的太早,势又猛,淹了长江下游好几个城市。皇帝在朝堂上忧心忡忡,好几没能合眼。

赵庭之因发妻亡故,加之在宫中连着办公好几便也告了假几没有上朝。徐礼岸同赵庭之厚,也告了几假去陪他。魏家才发生那些事,魏家的也是没有颜面上朝,想等风过了再来。

这下倒好,明明是朝政关键时期,朝堂之上一个能用的都没有。皇帝看着底下黑压压的大臣们,隐忍着怒气。

“还有谁有本启奏?”

底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没有说话的。

皇帝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他们,挥了挥手就要散朝,只听门外传来一声:“且慢!”

赵庭之拿着账册,穿着官服,大步流星地从外走进大殿。他跪下拜了拜:“陛下,臣有本启奏。”

皇帝从未想过伴随着自己子民流离失所而来的,会使自己儿子的后院起火。赵庭之递上的账册是户部国库取舍的本子,而户部现今掌管的国库数额,与这账册根本对不上。

皇帝看着那一笔笔朱红色的勾画,抖着手问道:“还有谁知晓此事?”

“陛下。”徐礼岸抓着两个走进大殿,“臣亦知晓。”

那二得见天颜,齐齐跪下哭喊道:“皇上……皇上给民做主啊……”

这下皇帝更加疼,徐礼岸不待皇帝发话,继续道:“皇上,江南汛涝,户部本应该及早开国库赈灾,可如今赈灾的折子已经下了好几道,户部却如同未见一般迟迟不肯开库,皇上可知这其中的原委?

“魏家以权谋私,魏证强抢民侵占良田,以致百姓有苦难言,有冤难诉。为隐瞒此事,魏家不得不动用国库来上下打点,官官相护。皇上,犬戎在边境虎视眈眈,如今这皇城里竟有命如芥,贪赃枉法。若皇上不严惩,势必会寒了戍边战士和天下百姓的心啊!”

这几番话如同连环炮,炸得皇帝脑袋嗡嗡作响。他做在龙椅上有些发抖,太守指着底下的群臣,嗫嚅着嘴唇说道:“你们……竟都不知道?”

群臣面面相觑,实在不敢发话。

“好好,很好!来,散朝!”

皇帝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赵庭之知道,这回,魏家是当真要完了。

散朝后皇帝将魏廉与魏毕贤叫了去,到了傍晚还未见出来。赵庭之守在宫门,对下吩咐道:“去,告诉徐大,是时候让陆老爷进宫了。”

陆芳华的父亲带去的是边境的战报,犬戎压境,我朝军队溃不成军。而二皇子为保魏家私挪国库的事不泄露出去,压下了镇国公送来的战报。皇帝收到这封战报时,已是五后了。这一道折子是压垮魏家的最后一根稻,皇帝震怒,在福宁殿里拿起佩刀就要砍下去,被陆老爷一把拦下。皇帝冷静半晌,丢了佩刀,下旨将二大理寺监狱,择候审。

此圣旨一下,魏府上下哀嚎一片。眷们惶恐无措,一些不得宠的妾室也偷偷地从家里偷东西裹挟着跑路了。只留下魏夫,魏大娘子和魏二小姐魏清漪,魏廉膝下一,魏证膝下一子如今都在魏家本家。魏夫只觉大难临,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哭。

魏清漪从外听来是赵庭之与徐礼岸二联手将此事捅到皇帝面前,心中不知是气愤还是伤心。她本以为至少碍着师徒面赵庭之会手下留,可她到底是低估了赵庭之对发妻的义。

“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魏清漪被自己母亲哭喊声震得疼,她看向一旁抱着两个孩子的大嫂,眼神落在了魏念遥身上。

她走过去一把魏念遥,魏大娘子怔怔地看着她:“二妹这是要做什么?”

魏清漪眼中是绝处逢生的孤注一掷:“左右都是个死,不试试怎么知道活不下来呢?”

“什么意思?我们……我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魏清漪看着怀中的魏念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念遥是我们魏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住他。”

赵庭之听见魏家的圣旨后便回了家,二皇子如今受创,却也不可能动摇他的位子,若要拉下他,还缺一剂猛药。赵庭之合算着,燕婉走进了书房,她端着热粥来到他的面前笑道:“官歇歇吧,近几忙得脚不沾地,身子该累坏了。”

赵庭之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埋在颈间嗅了嗅:“快了,快要结束了。”

燕婉搂着他的,双手解开他的发冠发披散而下,用手按摩着他的脑袋,轻声道:“官为大娘子所做的一切,大娘子都会知道的。”

赵庭之轻轻叹了气:“我愿她不知道……”

“官说什么?”

赵庭之嗤嗤一笑,揽着她的腰,埋首在胸间:“无事……你最近……养的挺好……月子过了,身子养回来了吧?”

燕婉羞涩点点:“早就养回来了……”

赵庭之心领神会,打横抱起她往书房的床榻走去。二正耳鬓厮磨,意缠绵之际,书房外一小厮喊道:“老爷,魏家来了。”

赵庭之从燕婉的身上坐起来,颇为不耐烦:“谁?”

“魏家的二小姐,魏清漪!”

燕婉听见这名字一愣,也连忙起身,抚着赵庭之的脖子道:“官去看看?”

赵庭之厌烦,又亲了亲她:“不去。”

燕婉轻轻一推搡:“去看看吧?嗯?”

赵庭之叹气,蹭了蹭她:“你让爷这么去?”

燕婉笑道:“那爷就快一点儿呀。”

赵庭之实在被她的狡黠勾的难受,也不管外如何说,仍旧缠着她享受鱼水之欢。

忽然传来一个哭泣的声,大喊:“魏清漪前来求见!请赵大……请赵大救魏家一命!”

燕婉气喘吁吁:“官……您就出去看看吧。”

赵庭之满足后,什么事都好商量,将被子盖在燕婉身上,披衣起身出门去。

魏清漪见他终于现身,带着魏念遥跪在地上:“师兄……师兄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赵庭之俯视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魏家犯下滔天大罪,不是我能救得了的。”

燕婉也起身出来,看见跪在地上的魏清漪,不知为何,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魏清漪按着魏念遥的,让他给赵庭之磕:“念遥,这是你姨夫,快磕,快!”

魏念遥被自己的姑姑按着,不敢有丝毫反抗。

姨夫?赵庭之冷冷一笑,心底忽然就生出了恻隐之心,这孩子当真只是他的外甥吗?当然不是啊,就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所有知道真相的都死了,可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啊。

魏清漪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我们魏家对不起师兄,但是……但是孩子们是无辜的啊!这孩子……这孩子身上也是有顾娘子的血脉的啊!师兄难道愿意……难道愿意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为大的罪过而去死吗?”

顾娘子的血脉……赵庭之只觉讽刺,可他晃一看那孩子的面容,不知为何,竟有几分像他自己,顿时心中有些惊惶,急急掩盖下去。如今这孩子的生死存亡就在他的一念之间,皇帝会如何判魏家还不得而知,若只是杀了魏毕贤与魏廉,留下了这个孩子,等后他长大越来越想自己,难保不会出什么大岔子,还是留在自己地方才更加稳妥。

思前想后,赵庭之勾了勾唇:“回去。”

魏清漪以为他拒绝了,膝行上前抱住赵庭之的大腿哭喊:“师兄……师兄不要……”

“三后你和这孩子一块儿过来。”

在场之皆是一愣。

“其他就与我无关了。”

(二十九)新宅为絮果

赵庭之又进宫了,燕婉却在宅子里和魏清漪单大眼瞪小眼。

不过两三年的光景,这宅子里的换了又换,只有自己一成不变,目睹着物是非。

燕婉将魏清漪安排进了新院子,还未题字。依照赵庭之的吩咐,胡夷倩的赵容给了魏清漪抚养,而赵胭、赵祁松和魏念遥则养在了燕婉膝下。燕婉被抬为侧室,魏清漪则是偏房,只有衡倩还只是个孤零零的侍妾。可就算她心里再怎么难受想造作,也是见识过燕婉脾气的,她眼皮子底下,什么抱怨的话都不敢说了。

过了几,皇宫里下了圣旨,将魏氏父子斩首,魏府吵架,其余家眷被碾,此生不得京。而赵庭之在皇上面前求得几丝垂怜,说自己发起亡故,又大义灭亲害了师傅,内心十分难受愧疚,望皇帝开恩,能让他收留了师妹和那个孤苦伶仃的外甥,说自己后一定会好好教导自己的外甥,让她成为一个于家国有用之

皇帝没说话,半晌后长叹一气,感念他心底一片赤诚,应允了。

如此一来,魏清漪成了他的妾,而他那众以为的外甥却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他的儿子。

真是生何处不相逢

赵庭之回到府里,一脸郁的神色。燕婉看着可怕,不敢上前,他也没有理会燕婉,径直走过去了魏清漪的房间。

魏清漪诚惶诚恐地看着面前的赵庭之,忍不住瑟瑟发抖。

“满意了?”赵庭之出声,“既然到了我的赵府,你也应该想过会是什么后果吧?”

魏清漪竟是没有一滴泪:“妾身知道……”

赵庭之冷冷一笑:“我念着我师父的好,保你一世无虞,但在我赵家,你就得什么都听我的,你就是我的,!”

从小锦衣玉食的魏清漪如何受得了这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能点:“妾身知道,妾身会安守本分,绝不会有半点逾矩。”

“好。”赵庭之命令道,“跪下,过来,吃它。”他张开双腿,撩起衣袍,想尽一切办法折辱她。

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痛快,报复在魏家身上,他就觉得自己为乔希出气,在为乔希复仇。他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他痛快。

魏清漪吓傻了,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懂这个,膝行上前,颤抖着手分开衣袍和亵裤,她有些不敢看。

赵庭之怒了,捏起她的下,按住后脑勺一贯到底。

魏清漪被突如其来的冲劲顶到了喉咙,难抑地想呕吐,喉咙收缩,弄得赵庭之舒服地叹气。他又拍了拍魏清漪的脑袋,狠厉道:“牙齿给爷收起来,要是咬坏了,爷废了你。”

魏清漪被顶的难受,水眼泪流了满脸,但她还是尽量地避开牙齿,只用舌舔他。赵庭之讽刺一笑:“贵家学得还挺快。”

屈辱,魏清漪如今脑中只有这一个词,可她没有办法,她除了屈服,没有别的办法。

赵庭之被她侍候到临界点,他猛地抓住魏清漪的发扯着她前后抽送,魏清漪被顶撞地断断续续地哼唧。最后赵庭之也没有在意她是否会难受,全部在她中释放出来,的魏清漪满脸都是。

魏清漪被呛得伏在地上咳嗽,不敢有半点反击。

赵庭之收拾好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让你养赵容是让你把她当主子看,而不是自己的儿。若她有半点差池,你也别想活命。若养得好,我或许可以考虑……饶了你。”

魏清漪不敢抬,伏在地上,顺从地回答:“是,妾身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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