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阶神殿。发布 ωωω．lTxsfｂ．Ｃ⊙㎡_)发布LīxSBǎ@ＧＭＡＩＬ．ｃＯＭ邮箱>
那是一座悬浮在无垠星海之上的殿堂，穹顶镶嵌着亿万流光，宛若永恒不灭的天穹。柱廊直
无尽的苍穹，
白色的圣辉自穹顶垂落，照耀在圆形议会厅中。这里是“天界的心脏”，所有最高阶天使议事的圣所。
空气凝重。
十二名金发天使立于环形石台之上，她们皆为
，姿态优雅，双翼散发出神圣的光焰，美艳与威严并存。她们的肌肤白若圣雪，身材修长丰腴，却披着简洁而光辉的圣甲。光翼在她们背后展开，层叠如火焰，却毫无欲色，只有至高无上的压迫与神圣。
她们的目光同时投向中央的幻象之池。池水翻涌，映照出一个凡
世界——黑暗笼罩，城市燃烧，血流成河。类的贪婪与欲望，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极致。
一位手持黄金长矛的天使率先开
，她的声音如雷霆般轰鸣：
“类腐化至极，他们已不再配拥有生命。我们应当降下神罚，焚毁这个世界，让秩序回归纯净！”
“赞同。”
“必须净化。”
“这是唯一的答案。”
一道道冷酷无
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殿堂被肃杀的决断回
。每一位天使都笃定地认为：毁灭是唯一的出路。
然而，只有一——
她立于最边缘，身姿纤细却昂然挺立。金发如阳光般倾泻，碧眼却燃烧着坚定的光芒。她的翼羽最洁白，胸圣环闪耀，是议会中最年轻却最耀眼的一位天使。
她在此时的名字是赛拉菲尔。
“不……毁灭并不能带来纯净。”
她缓缓开，声音清澈却坚定。天使议会因她的发言骤然一静。所有的目光如刀锋般汇聚到塞拉菲尔身上。
“类并非全然堕落。”赛拉菲尔直视幻象之池，那映照出的屠戮与鲜血并未让她动摇，“他们有选择善的意志，有抗拒黑暗的勇气。哪怕他们脆弱、短暂，但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光辉才更可贵。”
一名天使冷笑，声音如寒冰碎裂：
“天真！你看不见吗？他们沉溺于欲望、杀戮、亵渎！他们是污秽的根源。若不根除，终将祸及诸界！”
另一名天使厉声道：
“赛拉菲尔，你的心被凡蒙蔽了吗？你是要背叛天堂，为这群污秽的虫豸开脱？！”
黄金长矛的天使向前一步，目光凌厉如焚：
“你是要与我们为敌吗，赛拉菲尔？
”
气氛骤然紧绷，圣殿的光焰仿佛都暗淡下来。赛拉菲尔的唇角颤动，她抬起
，直面十二翼辉煌的同胞，声音高昂而悲壮：
“英普瑞斯，我不是背叛天堂！我只是忠于信念！类……他们值得被守护！”
话音落下，四周响起轰然的怒斥：
“亵渎者！”
“堕落者！”
“你将为你的愚昧付出代价！”
圣辉骤然汇聚，矛与剑齐齐抬起，矛直指她的心脏。赛拉菲尔却没有退缩。她缓缓张开双翼，羽毛在光辉中熠熠生辉。
“如果守护类是罪，那么……我愿意以此罪为名。”
她的手缓缓抬起，握住了自己羽翼的根部。下一瞬，刺耳的断裂声响彻殿堂——
“咔嚓——！”
洁白的双翼被她亲手折断，羽毛四散，染上鲜血。那曾经象征圣洁与荣耀的羽翼，坠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化作灰烬。
一瞬间，整个神殿死寂。
赛拉菲尔的背影在光中单薄而坚定，她缓缓转身，背后的断仍在渗血，却被光芒吞没。
“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同伴，不再是天使了。”
她的声音在殿堂回，像是最后的宣言。
神力如
涌来，她的身影被烈焰吞噬，下一刻，她便从高阶神殿坠落，直直跌向凡尘。
血色的天空下，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气味。这个世界早已被魔物占据。灰烬铺满大地，残肢横陈，猩红的血浆顺着裂痕缓缓流淌，汇沟壑，像是一条条活生生的血河。类的堡垒只剩下残垣断壁，火焰在风中摇曳，映照出无尽的绝望。
我挥动雷霆风剑，血雾在刀锋掠过时弥散开来。盔甲被利爪划出一道道裂痕，但我咬紧牙关，身影仍旧屹立。
“亲
的，小心后面！”
夜来香娇媚的声音在杀戮间响起，她双手高举，指尖紫焰凝聚成恐怖的地狱火，重重砸落，将一群蜂拥而至的魔犬化作焦炭。黑色的翅膀张开，她带着媚笑扑到我身旁，尾
缠上我的手臂，仿佛是战场上的护符。
“哼……”
黑蔷薇冷冷甩动她的巨剑“兄弟会之怒”，鲜血溅在她雪白的颈侧，她红瞳闪烁，步伐从容，脚下倒伏的是成片尸骸。她没有多言，只默默守在我的另一侧，剑刃在火光中映照得如同血月。水仙双目半阖，低声吟唱着
森的咒文，黑色雾气笼罩战场。那些冲上来的魔物一个个瞳孔放大，陷错
，互
相撕咬，惨嚎声连绵不绝。她的蓝眸在暗中闪烁着令不安的光，宛若病娇的恶魔，却偏偏温柔地低唤：
“放心吧，有我在呢。”
金盏则冷漠得像一具钢铁造物。她的身体在战火中变形，手臂化为沉重的巨型太刀，另一只手伸展为铳械。每一次挥斩，都带着金属摩擦的锐鸣声，每一次
击，火光和硝烟都会吞没大片魔物。她的声音依旧冰冷：
“r，前方二十三只目标已锁定，清除中。”
牡丹
喝一声，挥拳如烈焰坠落，她的身躯高大健美，鳞片浮现，红瞳熠熠生光。她像是一团火焰的化身，拳脚之间，魔物的身躯
碎崩裂。她哈哈大笑：
“达令！今晚得好好奖赏我啊！”
战斗激烈，但在我的安排和众的全力发挥下，已然平静的逐渐趋近尾声。
我本以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猎杀魔物行动，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
“轰————！！！”
天空猛然裂开，一道炽烈无比的火光从天穹轰然坠落，带着震耳欲聋的啸声，仿佛星辰脱轨，刺
苍穹。空气瞬间扭曲，狂风席卷，大地为之颤动。那火球划长空，拖曳着尾焰，径直砸落在不远处的废墟。
烈焰冲天而起，蘑菇云翻腾，整个战场仿佛被撕裂，魔物们皆因恐惧而嚎叫四散，仿佛这是末
的宣告。
“那是什么？！”
夜来香瞳孔一缩，紫焰在掌心凝聚。
“过去看看！”
我低声咬牙，提剑疾步向前。我们杀出血路，跨过成片焦尸与崩塌的城墙，终于抵达那处陨石坑。火光尚未散去，坑底翻滚着热
与烟雾。石屑和余烬不断坠落，空气中弥漫着灼烧的焦香。就在这片焦黑的废墟中央，有一个蜷缩的身影。她浑身赤
，却散发着柔和的圣光。肌肤白皙得仿佛会发光，金发凌披散，像融化的阳光覆盖着背脊。她紧紧蜷缩成一团，双手护着胸，仿佛在最后的时刻仍旧守护着什么。
即便满身灰烬与狼藉，她的面容依旧圣洁而美丽——长睫如羽翼，鼻梁
致，唇瓣微颤，像一朵濒临凋零却仍散发芬芳的百合。
这不是凡。
除了如陨石一般从天而降却不死不伤这个证据外，她的身上还有着一种与魔物截然相反的气息——那是圣洁、纯净，高阶的几乎让想要跪拜的存在。
“契约者，这……”
黑蔷薇眼神一冷，剑刃微微抬起。我们不知道她是敌是友
，但唯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个是我们现阶段很难与之匹敌的存在。
一旦与之战斗，不论胜负，必有死伤，黑蔷薇想要先下手为强倒也不难理解。
“别急。”
我伸手拦住，凝视着她那虚弱却不灭的光辉。
“我想她应该不是敌。”
我俯下身，脱下披风，将她轻轻裹住留下体面。那一刻，她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感受到了某种温度，却依旧沉睡。
“我们先带她回罗格营地再说。”
夜幕之下，类的营地篝火闪烁。我们为她搭建了临时帐篷，夜来香亲手为她清理伤痕，黑蔷薇冷眼守在外侧，水仙低声吟咒驱逐残余的黑暗，牡丹和金盏则在营地周边巡逻。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内轻微的呼吸忽然一滞。
那子的手指微微颤抖，长睫缓缓抬起，露出一双澄澈如海的碧眼。
她迷茫地望着顶上的帆布，神空白。
篝火摇曳，帐篷里的空气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我缓缓靠近那名失忆的子，她端坐在毛毯上，姿态端正而冷静，金色的长发在火光中泛着柔亮的光泽。虽然她的眼神中有一抹茫然，但更多的，却是谨慎与思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开，语气温和。她怔了怔，随后摇了摇。
“……我不知道。”
声音清澈，像是湖面泛起的涟漪，却带着空
的哀伤。
我没有停顿，换了个角度：
“那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她抬起眼睛，先望了望篝火，再望向四周。片刻沉默后，她的声音变得坚定：
“这是战场的边缘。空气中混杂血腥与硫磺气息，说明有大量魔物死去不久；这里不是城市，因为没有建筑残骸的层次感，只是荒野。至于你们——”
她的视线缓缓掠过我，又扫向我身后的花妃们。目光很轻，却像一柄锋利的刀。
“你们是一支冒险小队——你们身上的气息彼此相融，说明已经经历过多次生死战斗。而你——”她看向我，眉尖微蹙，“你是其中的核心，她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在你身上，说明你是领袖。”
我的心一紧，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这并非敌，却给我一种恐惧的感觉。
毕竟没喜欢被陌生完全看透。
“你在我昏迷时出手相救，我没有遭受你的囚禁或威胁，所以我推断目前我们并非敌对关系—
—这是你的预期，我也一样。”
她看出来我此时的抵触，但还是打算以智慧化解——帐篷里一片死寂，我的花妃们目光互相
汇，眸底掠过惊讶，却没有开。她们看着这名失忆的子，仿佛看着一个谜团。
我压下心的震动，换了个问题：
“你从天而降，带着火焰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是剧烈的冲击导致你失去了记忆，可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凡？还是别的什么？”
她垂下眼帘，静默良久，才缓缓开：
“……我的确能感觉到自己与常不同。”
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在火光下微微发亮。那不是单纯的光，而是一种温暖的流溢，照亮帐篷的一角。
“我能触碰光明，它回应我的召唤，却不告诉我是谁。”
她轻声说，目光却始终注视着我，清澈而冷静。<>http://www.LtxsdZ.cｏｍ<>
“所以，在我找回记忆之前，我只能靠推断……你们看似各有不同，相处的状态却没有堤防和警惕，说明你们之间虽种族各异，却有共同的目标，而我必须判断你们会不会在未来成为我的敌……目前看来可能并不大，我们没有本质上的冲突。”
我怔住了，心中涌起一
说不出的感。她失去了记忆，却依旧用理智与逻辑在黑暗中寻找方向，而非单纯的脆弱到没有帮助就无法生存下去的程度。老实说我的本意只是想救，内心并不想和眼前这个聪明过的陌生扯上关系——我要做的事是在危险的环境下战斗，身边的都是与我有极度亲密关系的子，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对方的程度，而这个陌生的显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和我们这般默契。
营地夜色沉下来，篝火把
尖烤成金红色。四周都是仓促搭起的木栅与帐篷，受伤的民兵在临时医棚里低声哼着。这里是“罗格营地”，是类对抗恶魔的最后据点之一，只要不是作恶多端的家伙无论谁都能在此歇脚，为类这个种族生存下去贡献一份力量。我把披风又给她裹紧了一点，心里却在权衡一些事。
或许把这个“天降之”留在这里最合适。营地有粮秣、有医者、有城防，我还能继续带队外出清剿，最多偶尔回来看看她，打探一下她的况……可我的念刚起，她便已经抬眸看我。
“你在考虑把我留在这里。”
她语气平静，没有责怪。
“你的瞳孔收缩一次，视线落到物资车，随后扫过西门，说明你在安排下一次出征；你摸了摸披风
的下缘，确认我是否会受凉，是善意。但你右手的指骨在无意识敲击剑鞘，这是思考节奏……结论很明显。”
我讨厌这种不是被魔法，而是直接被智慧之眼察一切的感觉。而我还没想好怎么反驳，她又继续说道：
“我很感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但我不能留在这里——若要找回记忆与使命，我必须去更远的地方，去见识更多的与事，去寻找尽可能多的线索，而不是偏安一隅费时间。而现在在这个营地里，或许只有你具备外出冒险，和魔物们战斗的条件了。”
她并未央求，只把利害摆在面前：
“我虽然失忆，但身体的‘用法’并未遗忘——我能调动某种光，治愈、净化、庇护；我对战斗并不陌生，反应也足够快。我感知过你们的气息：魅魔、吸血鬼、邪神、龙裔、机械体……你们各有强项，但缺少与恶魔对战时最直接有效的‘圣光’。带上我吧，有我的加，你的队伍将更完整。”
夜幕
沉，营地的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在帐篷帆布上，摇曳不定。空气里混杂着硝烟与血腥的余味，却也笼罩着一层令压抑的安宁。我和“天降之”隔着火堆对坐。她的金发在火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晕，那双碧眼冷静而专注，仿佛每一个细节都被她捕捉、推演。
“实话实说，”我开时嗓音略带沙哑，“凭你刚才的表现，就算没有所谓的圣光之力，光是你的脑子就已经够让我动心了。”
她眨了下眼睛，神却不见喜悦，而是带着理所当然的冷静。
“所以你明白了，”她轻声答道，像是总结一个推理的结论，“把我留在你的队伍里，比把我丢在这里更划算。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ＧＭＡＩＬ．￠ＯＭ”
篝火在她的眼中闪烁，她微微前倾，继续陈述：
“按照你的说法，当时我如陨石一般从天而降，却没有死，这说明我的身体本身就承载着常没有的韧。如果我能找回记忆，恢复力量，战斗中一定只会发挥出更强的实力。而在那之前我能以圣光辅助你，庇护你的小队成员。”
她的语气平稳，几乎没有绪波动，像是在列出冷冰冰的事实。
“而且，”她顿了顿，目光微微抬起，直视着我，“我的脑比武力更有价值。你是战士，也是领袖，但你不可能在战斗的同时计算所有局势——我可以辅佐你，带上我对你而言几乎没有风险，你唯一要做的只是给予我最基本的信任，相信我不是你的敌。”
火光在她的脸颊掠过，她的神仍旧镇定，却在此时添了一丝近乎倔强的
锐利。
“如果你依旧犹豫……”她缓缓道，“那我只能再强调一次：我不可能留在这里，无论如何我都要走出去。你可以带上我，也可以在任何时候抛弃我——但我绝不会停下。”
她的声音里没有哀求，只有近乎冷酷的决绝。
我的呼吸一窒。
这比我想象得还要难缠。她不像夜来香那样以撒娇博取恩宠，也不像牡丹那样直白热烈，她的攻势是理、逻辑，甚至强硬的。一步步将我的退路推至绝境。
沉默在篝火间拉得很长，我甚至听见自己指尖轻敲剑鞘的声音。
最终，我吸一气，抬起手用力揉了一把额角。
“好好好——”我低声咬牙，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你不要再说了，我会带上你。”
她静静看着我，未曾露出任何得意的神色，只是轻轻颔首，仿佛早已料到结局。
“但是……”
我压低声音，目光冷厉，像要把这彻底框死在规矩里。
“我要和你事先约法三章。”
她抬眸，安静等待。
“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沉声道，“无论任何时候你都要听指挥，不许擅自行动，就算你自认聪明也要在执行前向我确认。”
她点了点，表极其认真：
“理所当然。”
“第二，”我继续，“不许对我的队伍内任何持有种族上的偏见或歧视。如你所见，她们是魅魔、吸血鬼、龙裔、机械，但她们都已经用生死证明过忠诚。你还没有，所以你暂时没资格怀疑她们。”
话音落下，我明显看到她的眼神闪动了一下。那双碧眼处掠过若有若无的复杂绪，或许是警惕，或许是释然：
“……我不会冒犯你的信任。”
“第三，”我吐出气，声音冷硬，“任何时候你都不能独处。睡觉要和其他一个帐篷，行动时要保持小队节奏。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能做到吗？”
篝火噼啪炸响，她凝视着我，没有立刻回答。
帐篷外，夜来香正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场对话，嘴角勾着一抹笑意；黑蔷薇则微微眯起眼睛，冷冷注视着这的反应；水仙的唇角泛起一丝病态的笑，仿佛在享受这紧张；牡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金盏则目光空冷，像在扫描数据。
在所有的注视下，那子终于开。
“我接受。”
她的
声音不高，却坚定得没有一丝犹豫：“这三条规矩我都遵守，只要这能让我继续走下去。”
火光下，她的神圣洁而倔强。她的眼底闪烁着一种特殊的光芒，那是与夜来香的媚、黑蔷薇的冷、水仙的病态、牡丹的火烈、金盏的冷逻辑截然不同的气息——那是一种近乎信仰的坚守。
我盯着她许久，终于收回目光，长长吐出一气。
“那就好，欢迎你的加。”
时光在冒险中飞快流逝，转眼已是一个月过去，“天降之”如今已与我们一同行走沙场。
她仍旧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最初的几天，我一度犹豫是否该为她取名，可她却自己开，
脆地在火堆前宣布：
“以后你们可以叫我茉莉。”
语调平稳，眼神清澈。夜来香听见时挑眉笑了笑，说这名字倒挺可。牡丹哈哈大笑，问她是不是喜欢花朵。可茉莉只是摇：
“没有特别含义，只是根据你们的花名规则随便取的一个代号——真正重要的不是名字，而是我们的冒险要顺利的继续。”
那一刻，她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格外冷冽，像一朵白花在荒野中独自绽放。茉莉很勤快，加队伍以来我从未见她真正的懈怠和放松过——无论是白赶路还是夜间歇脚，她总会主动为大家做些什么。在战斗中她能张开圣光屏障，硬生生挡住魔物的撕咬与毒息；当我们的伤溢血不止，她抬手之间便有温和的光流拂过，肌肤合拢、骨骼再生。她的治愈既迅捷又准，总能在最危险的瞬间挽回局势。她的价值还不止于此。在古老的遗迹里，刻在石壁上的文字对我们来说晦涩难懂，她却能凝视片刻，便娓娓解释出其中的含义；封印的魔阵闪烁诡光时，她能分辨符文间的细微差别，指出解与安抚的方法。
有几次，我们在黑暗荒原中追查魔物的踪迹。线索只有残缺的脚印与被焚毁的营地，可茉莉蹲下身，指尖拂过灰烬，寥寥几句就推断出敌数量、方向，甚至行动目的。结果与我们后来遇到的事实毫无二致。
我的伙伴，或者说我的们，已经逐渐接受了她作为队伍的一员，对待她的态度已经和信任的同伴无异。
而我呢？
我不得不承认，茉莉的存在，让队伍的每一步都顺利了许多。
以前我们遇到困境，总是依靠蛮力突围，靠经验与默契赌生死。可如今，只要有她在旁冷静分析，许多险境在尚未真正展开前，便已经找到突。
渐渐
地，我也开始信赖她。甚至在篝火边，在夜色下，我们会单独对坐，分析今的战况，推演下一次行动的风险。夜风带着沙漠余热吹拂过罗格营地，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把帐篷与木栅的影子拉得修长。白天的血腥气息尚未彻底散去，空气里还弥漫着铁锈般的苦涩。但在这片火堆边缘，氛围却静谧而温柔。
我拒绝了那些罗格战士盛的饮酒邀约。她们艳丽、豪放，酒杯碰撞时带着嘶哑笑声，能把任何男卷进酒意与欢愉的旋涡。但今晚，我没有选择沉迷在她们热烈的拥抱里，而是带着茶水，静静坐在茉莉身旁。她身姿端正，双膝并拢，手里抱着一本残的圣典。那是她从修手中借来的，古老羊皮纸边缘卷曲发黑，字迹因烟火与岁月而残缺。可她指尖轻触，目光流转，像是把缺漏的符文与残文一点点拼接复原。篝火的光映照在她的睫羽上，显得专注而宁静。
我抿了一茶，苦涩之中夹杂药香气，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冲动。于是我开，声音低缓：
“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其实我也是外来者……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话音落下，篝火噼啪炸响，仿佛为这句秘密做出回应。茉莉的指尖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翻页。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打断我，只是轻声吐出一句话：
“我知道。”
我侧首望向她，她的神仍然专注，却在火光映照下多了一丝淡淡的光辉。
“你知道？”
我忍不住反问。
她缓缓抬眸，碧眼与我对视，澄澈得仿佛能映出我的灵魂。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对，你的行为在我的眼里映出来你的身世——你不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为什么这么说？”
茉莉合上圣典，指尖轻抚书页，像是掸去灰尘，实则为话语积蓄力量。她轻轻呼出一气，声音平稳：
“因为你对于冒险任务的安排太过合理了——你在制定计划时追求效率与利益的极致，这种近乎冷酷的理……很多时候连我都没有更优的方案。”
她的眼神犀利起来，仿佛剖析一件器物：
“如果你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你的判断必然被感裹挟。亲、同伴、家族被魔物吞噬，你绝不可能在屠戮之前冷静布阵，准计算哪一支队伍该去支援，哪一个方向该放弃。”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却又充满逻辑的冷静。
“你就像是
一个被拉到棋盘边上接手残局的看客，”茉莉低声道，“你的存在目的不是为了任何一方势力的崛起，而是被迫来解决其他更加严重问题的。”
我心轻微一震。夜风穿过篝火的缝隙，带来火苗摇曳的低吟。我注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撒娇，也没有柔，只有透彻的理，仿佛在我灵魂处点亮一盏明灯。篝火劈啪作响，火星偶尔飞溅，映在茉莉白皙的脸庞上，让她看起来像是被一圈淡淡的圣辉环绕。她低着，纤细的指尖在残的圣典上勾勒补字，羽毛笔发出细细的摩擦声，仿佛在夜里织补失落的经文。
我端着茶杯，半倚在木桩上，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
“茉莉，”我忽然开，声音低沉。ht\tｐ://www?ltxsdz?ｃｏｍ.ｃoｍ
她抬眼看了我一瞬，却没说话，继续写着。
我笑了笑，心底却有点不自在。自从她加队伍后，她看的方式一直很锋利，像一把直
内心的细剑。最开始我并不喜欢这种目光，被她那样看时总觉得自己的面皮被当场剥开，血
和骨骼都
露在她冷静的分析里。那不是仰慕的眼神，也不是敌意，而是一种剖析，一种让我感到颜面扫地的冷厉。
可如今一个月过去，我反倒渐渐习惯了。甚至……我很想知道她到底看到了多少。
“我有点好奇。”我缓缓道，把茶杯放到一旁，手指敲了敲剑鞘，“你总是用那种眼神剖析我，好像知道很多……那你到底知道多少呢？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听你说说。”
茉莉的笔尖在圣典上顿了顿，她没有立刻抬，像是想忽视这问题。可我没有退开，反而静静盯着她。篝火映在我眼底，带着一不容回避的执拗。
空气拉长。
她终于停下笔，合上残页。纤细的手指扣在封面上，抬眼凝视我。
半分钟的沉默。那双碧眼里映着火光，却冷得像冰。
“……你真想听？”
她的声音清澈而冷静。
“我想听。”
我点。她似乎在权衡，又似乎早就准备好，只是懒得开。最终，她吐出一气，缓缓说道：
“你是一个很奇怪的。”
我挑了挑眉，没打断。茉莉直视着我，像是要把一把解剖刀送进胸腔里：
“你有明确的是非观、善恶观。你知道什么该守护，什么该毁灭，从未在此迷惘。就比如我们半个月前讨伐血鸦那次，你下手狠辣，脆果决，甚至用上了诱饵诱骗等手段去对付一个堕落的英雄，只关心击杀她之后
能否得到对应的报酬，简直可以说是对传统的价值观毫无敬畏——可纵使你如此杀伐果决，你的身手却不是‘科班出身’的。你的剑术、步伐、甚至用兵方式，混杂了各种流派和痕迹，不像是从小训练的职业战士，而更像是一个半路出家的业余者，靠不断实战把自己磨砺成刃。”
我沉默，眼角抽动了一下，听她继续说：
“你的魔法天赋也很出色，你要知道这已经很难得了，但你却并不沉溺于是用魔法，而是更重视法术的实用——我见识过你释放的法术，天马行空，不拘泥于教条。你的魔力储备还算扎实，使用方式多种多样，不像那些学院派法师只会按书本吟咒。你用法术的方式里有创意，也有实验的痕迹，像是不断试错得出的结果。”
她的语气平淡，可每一句都像一锤敲在我的心。
“你的道德标准很高，经常为了利益微薄的任务去挑战强大的恶魔，招惹难缠的麻烦。”她低声补充，手指轻轻叩着圣典，“但你的关系非常混。”
我猛地一僵，目光跳动了一下。篝火映照，她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除我之外，你身边的其他都和你有亲密关系。”茉莉平静陈述，“不只是魅魔和吸血鬼，就连那个机械体……我从她的言行与数据反馈里能判断，你们之间也有体的结合。可她们并不介意共享你，甚至把这种多关系当作一种纽带，你甚至能维持这种混却又不坏整体的信任……这让我大为惊讶。”
我喉结滚了滚，没有说话。
夜风吹过，火苗骤然跳起，把影子拉得修长。她没有停，像是把我彻底放在解剖台上：
“根据现有的信息，我根本无法推测你的成长环境。”茉莉的眼神更锐利了些，“你不是土生土长的战士，也不是学院培养的法师，更不是追逐利益毫无底线的流游侠。你身上混杂了太多不该同时出现的痕迹。若要用比喻——”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腰间的雷霆风剑，又抬起：
“你就像是一柄从奇异熔炉里锻造出的武器。形制怪异，却异常锋利。”
我呼吸微紧，喉咙里涌出一丝苦笑。
“熔炉？”我开，声音低哑。
“是。”她轻声道，“但我不知道那熔炉是什么。是另一片大陆？另一条时空？还是……另一个世界？”
夜色退去，篝火余烬在风里断断续续地闪烁。茉莉依旧低伏案，圣典摊开在她的膝，纤长的指尖一笔一画地补全那些支离碎的古文
。她眼神专注，睫毛投下的影在羊皮纸上颤抖。
我看着她不免暗暗叹息，或许她根本对我这个没什么兴趣——她失去了记忆，如同一只被剥夺归巢本能的鸟，每一片羽毛、每一阵风声都可能是她找回过去的线索。观察我，剖析我只是她习惯地抓取信息，用以拼凑属于自己的真相。她的眼神从来都不是带着感的凝视，而是冷静的审视。想到这一点，我胸微微一闷。
想到之前还对这个不感兴趣，不想跟她扯上什么关系，如今我真觉得自己是个贱骨。最新地址Www.ltx?sba.m^e
“今天早点休息吧。”我轻声开，手指拨弄火堆里的木炭，火星飞溅。
“明天就是讨伐安达利尔的子，我们都需要保持最佳状态。”
茉莉的笔尖一顿，随后微微摇。她合上圣典，抬眼与我对视，神平静如水：
“别担心。做这些不会影响我的战斗。相比战斗，这些字迹更单调，也更轻松。”
她的语气太过冷淡，像是将自己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一个是记忆缺失、急切追寻真相的她；另一个，是在战斗里能以圣光屹立的守护者。
我张了张，却没再劝。翌，晨曦苍白。罗格营地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在木栅外集结。我和花妃们整装待发，踏上前往安达利尔巢
的道路。一路上的空气逐渐变得湿冷，腐烂的恶臭从修道院的大门向外弥漫开来。那些被蛛丝缠绕的枯骨、沾满黏
的岩壁，预示着我们即将的，是一片丑恶的梦魇。
茉莉随行在我身侧。她的动作和往常一样谨慎，却隐隐透出一说不清的异样。她的目光时常游移，呼吸略显急促。
“你没睡好吗？”
我低声问。她摇没有回答，只是将掌心微微抬起，一缕圣光在指尖浮现，像是给自己一份镇定的力量。我当时却没多想，或许昨夜她太过沉迷修复圣典，以至于没得到足够休息。反正我们在场的几彼此配合默契，就算她偶尔分神也不至于左右局势。
可我错了。
安达利尔的巢处，烈焰摇曳。那是地狱的味道。她的身影从蛛网与血筑成的王座上缓缓站起，丑陋而妖异。半半魔的身躯，蛇蝎般的下肢，毒从她的指尖滴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颅上长出的犄角扭曲丑恶，却衬托她妩媚扭动的躯。那对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我们，泛起嘲弄的笑意。
“真是愚蠢的蝼蚁——你们竟敢闯我的领地，来送死吗？”
她的声
音妖冶而低沉，仿佛毒渗耳膜，让心神震颤。夜来香抬起手，指尖凝聚起紫焰，冷笑一声：
“贱，你的死期到了——我要把你烧成灰烬。”
黑蔷薇眼神冷厉，双手握紧巨剑，剑身上滴落的血迹在岩石上滋滋作响。水仙吟咒，病态的笑容浮现在唇角。牡丹全身肌绷紧，像蓄势待发的猛兽。金盏的机械眼闪烁红光，太刀与火器已然成形。
我举剑在手，目光冰冷，向前踏出一步。
战斗在下一瞬间骤然发。安达利尔吐出绿色毒雾，腐蚀气息瞬间充斥整个窟。夜来香立刻张开地狱火屏障，将前线保护起来；黑蔷薇冲锋上前，剑刃带着狂的力量斩下，却被安达利尔扭曲的蛇尾狠狠抽开。火星四溅，岩壁崩裂。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可怜的虫子，也配挑战恶魔之母？”
安达利尔挥舞双臂，毒化作飞溅的雨点腐蚀大地。我握紧雷霆风剑冲锋而上，剑锋划空气，带起闪电般的光弧。牡丹紧随其后，拳脚带着烈焰狂击，与我形成前后夹击。金盏则在后排锁定目标，火光轰鸣，每一枪都掀起血与毒浆的裂。
安达利尔的笑声冷刺耳。她身形灵动，攻击狡诈，时而佯攻，时而突然
吐毒，
得我们不得不分散与合围。她的速度与力量远超普通恶魔，毒素更是致命。战斗持续不过片刻，我的胸膛与手臂已被划开数道伤痕。
但即便如此，我仍旧冷静分析：她的攻势凌厉，却并非不可解。她过于依仗毒素与狡诈，自身素质却并不过硬，一旦那三板斧用光，迫她正面对抗我们未必没有胜算。
我回看了一眼后方。
“茉莉——”我开，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你也和我一样对胜利有信心对吧？”
按理说，此刻的她应该会点回应，甚至主动张开圣光庇护，为我们扫清毒雾。可这一瞬，她却只是站在后方，眼神晦暗，唇瓣紧抿。
她没有回答。
那一刻，战场的喧嚣仿佛被抽离。毒雾弥漫，火光狂舞，我却清晰地捕捉到茉莉的沉默。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冷静陈述事实，也没有释放圣光为我们分担。只是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碧眼中掠过一抹我从未见过的迷惘。
我胸骤然一紧。
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沉默？
安达利尔尖锐的笑声在修道院的最处回，毒雾翻涌如同水，将整个空间吞没。我原以为茉莉会像往常一样在后方展开圣光，以那令安心
的白色屏障抵挡腐蚀气息，可这一刻，她却沉默不语。她的碧眼泛着暗光，神恍惚，似乎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抗争。
这是她第一次在战斗中表现出不佳的状态。我的心一紧，但并未慌——作为领袖我早已准备好应对这种突发况。任何都有状态失常的时刻，重要的不是苛责，而是如何在战局中作出最稳妥的布置。
“给我吧。”
我低声呢喃，收起剑刃，单手紧握厚重的风之盾，硬生生迎上安达利尔横扫而来的蛇尾。巨力轰击在盾面上，震得我手臂发麻，脚步在石屑与血中滑退半丈，却稳住了阵脚。与此同时，我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那枚镶嵌着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宝石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微凉的触感贴在掌心，我屏息凝神，快速低声咏念古老的咒语。
“元素之灵，请回应我……治疗链！”
翠绿的光芒骤然自我手中的回复宝石向外迸发，宛若水波般向四周扩散。它化作一道道细密的光丝，按照顺序穿过夜来香、黑蔷薇、水仙、牡丹与金盏的身上。姑娘们体上那些正在渗血的伤开始缓缓愈合，筋重新拉拢，裂痕逐渐闭合。
治疗的效果并不迅捷，与茉莉那种几乎瞬间愈合的圣光治疗相比，简直像是缓慢的溪流在滋润渴的大地。但在绝境中，这点温暖的绿光足以让我的们重新鼓起斗志。
“哼，早就让你切治疗躲在我们后面了，结果小坏蛋你非要在关键时刻才耍帅……”
夜来香舔了舔唇角，黑色翅膀抖动间，紫焰更盛。她眼波流转，带着妖媚笑意，“不过……既然你愿意庇护我们，那我就加倍燃烧给你看咯~”
她的声音像是战场上的妖歌，下一瞬，地狱火自她掌心薄而出，轰然砸落在安达利尔身前。火光吞噬了腐蚀的毒雾，轰鸣声震碎了蛛丝与骨架。
“契约者……看好我，接下来是我的主攻时间！”
黑蔷薇吐出低冷的字眼，手中的“兄弟会之怒”剑刃迸出赤红血芒。她的雪颈溅满鲜血，却丝毫不为所动，脚步如同死神般踏在骸骨上，锋刃与安达利尔的肢体正面硬拼。水仙的蓝眸在毒雾中闪烁病态的光辉，她的唇瓣翕动，咒文低沉森。忽然一阵黑色雾气自她指尖蔓延，将部分毒雾吞没反转，竟强行迫安达利尔吸自己的幻毒。那怪物的猩红眼瞳骤然扩散，身形迟滞片刻。
“呵呵……看见了吗？她在咬自己的舌呢。”
水仙病娇般的笑声刺耳，却也带来一丝骇的镇定。
“喝啊！！！”
牡丹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她全身烈焰腾起，赤红的龙鳞在肌肤上闪烁，拳宛若火焰流星般轰击在安达利尔的胸。剧烈的冲撞声震得岩壁
裂，毒飞溅，她却哈哈狂笑：
“达令，看好了！这一拳是为了今晚的奖励！”
金盏的机械体在我身后冰冷运转。太刀与火铳替变形，每一次斩击都带起金属摩擦的尖锐嘶鸣，每一次枪响都撕裂空气，火光照亮窟，仿佛一尊钢铁神在冷酷地执行清除程序。
“r，侧翼目标已削弱三成。<tt>www.LtXsfB?￠○㎡ .com</tt>正面火力不足，请安排补位。”
她的声音冷漠无，却正是我最可靠的支撑。我吸一气，盾牌重重格挡住安达利尔骤然吐的毒息，绿光环绕在我周身，虽缓慢却顽强地为我修补裂。心底的压力像重石压迫，可我仍清楚——即使没有茉莉的圣光，我们依旧能战斗。
这就是领袖的职责。不能依赖某一个，更不能因某一个失常而动摇。战术布置的髓，便是把最危险的任务给状态最佳的，把最稳定的方案执行到底。
我仰天怒吼，雷霆风剑自背后再次出鞘，电弧劈开黑暗。修道院的空气早已被硫磺与腐臭填满，碎裂的蛛丝在火焰里嘶嘶燃烧，散发出令作呕的焦臭。安达利尔那庞大的身躯在我们层层围攻之下摇晃不止，蛛形的肢体布满伤，溃烂的黑血不断涌，打湿了石板地。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却依旧扬起一抹狰狞的笑。
“愚蠢的虫子们……”她吐出低沉的嘶声，舌尖舔过满是毒的獠牙，“你们以为赢了吗？我不会死，就算你们把我撕碎、烧成灰，我也会从地狱的渊中重生。”
夜来香冷笑，紫焰滚烫：
“那我们就再杀你一次。”
安达利尔却发出嘶哑的怪笑，声音在窟里回，仿佛一阵阵寒的毒风，直往心底灌去。
“但你们不会一样了……你们会分崩离析，你们会互相怀疑，你们会失去如今的团结……当你们在彼此的背叛中挣扎，下次我便不会再输！”
她的猩红瞳孔闪烁疯狂光芒，在我们剑锋与烈火的压制下，她突然猛地低吼一声，整个庞大的身躯不再后退，而是骤然向前，带着全部力量硬生生撞开了黑蔷薇与牡丹的合击。
“轰！！！”
巨力震得石壁崩裂，碎石雨点般坠落。黑蔷薇闷哼一声，脚步被迫滑退，剑刃斜斜地面才止住去势。牡丹则直接被扫飞，
重重砸在蛛网覆盖的墙壁上，龙鳞碎，中出一热血。
安达利尔撕裂了战线，张开骨节突出的手掌，指尖出漆黑的毒针，径直朝后方的茉莉扑去。
“不好！”
我心中猛然一沉，然而已经迟了。她速度快得骇，根本不给任何阻拦的余地。
“茉莉！！！”
我怒吼着伸手，却只能眼睁睁看见毒针刺她的胸。尖锐的倒钩瞬间没血，紫黑的体沿着针管注她的体内。
“哈哈哈哈——！！！”
安达利尔的笑声尖锐而癫狂。
“看啊！这就是你们的绽！”
她的笑声还未完全落下，雷霆风剑已斩落在她的颈项。黑蔷薇怒喝着紧随其后，巨剑猛劈直接将她的一条手臂斩断。夜来香双手高举，地狱火宛如坠落的陨石，重重砸在她扭曲的身躯上。牡丹带着咆哮挣脱蛛丝，燃烧的拳轰碎她的腹腔。金盏的火铳连续轰鸣，子弹与能量束将她的颅打得血模糊。
最后，水仙的低吟咒语化作黑雾缠绕，影撕扯着安达利尔的残体，将她压制在地。
我怒吼着踏上前去，剑光如风横扫，将那残的身体斩成数段。
“去死吧——！”
烈焰猛然席卷，安达利尔的身躯在紫焰与烈火的夹击中彻底化作灰烬。她的笑声却在火焰中拖得极长，仿佛带着诅咒：
“我会……回来的……哈哈哈哈……”
火光炽烈，将她的扭曲灰烬吞没，直至化作一地黑渣。
战场一瞬间安静下来，但没有胜利的喜悦。
因为茉莉确实被那魔刺中了——她缓缓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胸。圣光在她掌心闪烁，努力驱逐那渗体内的毒素，可这次与以往不同。她的治愈之力仿佛被某种力量扼住了喉咙，明明体的创在愈合，毒素却并未消散。
“茉莉！”
我疾步冲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扶住。她的肌肤冰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我扶着茉莉的肩膀将她缓缓放倒在地面上，修道院处的战火逐渐熄灭，灰烬在空气里翻腾，仍有余烬从碎的蛛丝上滴落，散发出焦灼的气味。火光映照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急促得令心惊。
安达利尔在战斗时释放的毒素我很清楚——那是类似某种强酸的腐蚀之毒，能在顷刻间侵蚀肌肤与血，给带来极度痛苦。但那种毒素只作用在体层面，从未扰过神或意志，可茉莉现在的
症状明显完全不同。
她的眼睛半阖，碧色的瞳孔中倒映着火光，却失去了往的清明。那一贯冷静到令心悸的目光，此刻却泛起了迷离的水光。她纤长的睫毛不断颤动，仿佛每一息都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煎熬。我迅速检查她的伤势。针孔早已消失不见，胸皮肤完好无损。体没有被腐蚀，血管甚至比往常更清晰可见。可她的心跳快得骇，呼吸急促，脸颊泛起红。她的身体没有中毒反应，却像是被一团火焰从体内焚烧。
“这不像是刚才那种毒素……”
我低声喃喃，手掌紧紧握住她的手，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我的掌心。夜来香走上前来，眸光狡黠，舔了舔唇角：
“小坏蛋，你不会没看出来吧……安达利尔那贱临死前给她埋下的隐患的根本不是毒……而是媚药。”
我眉一拧，对此大为意外。
“媚药？”
“没错。”
夜来香轻笑，伸手按住茉莉翻涌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