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闵把她从被子里解出来，轻声细语地说：“那爸爸给你擦擦，行吗？”他把帕子拧得只有一点儿温热的水分，贴在她胳膊上开始擦，把四肢擦完了才开始犯难。
好吧。
他给自己催眠，我是妈妈，我是妈妈，我是妈妈。
孩子舒服最重要。
他闭上眼睛把
儿的衣服下摆掀开一点儿，隔着一块毛巾贴着她柔软的肚皮开始擦，擦完了翻面，擦背。
他唯一的感想只有：太瘦了，得喂胖点儿。
之后又重新把她裹进被子里去，问：“舒服点了没？ ”裴芙看上去还是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点
。
她下午还得去医院挂水，今天按理来说应该是最后一天，也不知道捂一个晚上能不能好。
王姨从家里骑着电驴过来了，递给他饭盒，里是熬得开花的白粥，没加糖也没有小菜，反正裴芙现在味觉都病退化了，吃啥都没味儿。
他坐在床边上一勺一勺喂给她，吃完了让她喝了一点儿补充电解质的饮料。
“你说你怎么不躺在家里好好养着，过来
什么呢？”他把裴芙汗湿的发从额上拨开，轻
轻地问。
裴闵以为裴芙已经睡过去了，没想到等到了回答。
她嘴微微张开了，声如蚊呐：“陪你。”
裴芙把眼睛睁开，看着他。她脑子里都烫得一片混沌，还是磕磕绊绊的讲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能放你一个
在这儿。”
第六章
裴闵花了很久来整理父母的遗物。
他没有丢掉什么，只是按照他们的生活习惯整理好那些东西，仿佛他们还在那栋宅子里生活……只是这里的时间和空气，从此以后都凝滞而非流动。
裴芙的暑假结束的时候，他合上了那扇大门，好像在告别什么，他再也不是小孩子了，再也不是某的儿子了……现在的他，只是裴闵，是裴芙的父亲。
他的额抵在门上，心里说，爸爸妈妈，我出门了。爸爸……妈妈……我出门了。走了。
裴芙升
那所私立学校的初中部，但是她并不打算高中就出国。“大学再看吧。”她这么说。
她并不希望自己离家千里，因为脑子里有一个幼稚的想法，就是这家里不能没有她。
或者说爸爸不能没有她。
裴闵现在已经炒得一手好菜，但只要她不在家，他宁愿在街边上随便吃个包子馒应付，也不会自己下厨，她有理由怀疑，如果她真的走了，裴闵会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他在照顾她，而她也在某种意义上矫正着裴闵。
她不愿意打
这种平衡。
裴芙端起杯子喝了一
水。
那水晶杯其实是威士忌酒杯，但是她很喜欢，就用来喝凉水了。
这个杯子的制造商坐在一边开会，公司里一批都出去学习了，他也懒得坐班，正在居家办公中。
她凑过去，裴闵把几份产品图挑出来给她看，“你觉得哪个好看？”
其实只有切割弧度上的细微差别，但就是这一点差别，足以让杯子在光下折
出截然不同的光影。
她看了半天，选了其中一个投影看起来更震撼华丽的：“这个。”
“我也更喜欢这个，果然是亲生的。”裴闵一摸她脑袋，笑眯眯地给设计师发消息。
越漂亮越难做，且看看他们去学习能学习些什么成果回来吧。
裴芙坐在他办公桌旁边看书，也不多话，安安静静的。过了半天，才忍不住开：“爸爸，我想今年生
能出去旅游。”
“哪儿？”裴闵从文件里抽离
出来，抬看她。
“云南。”
“我得看看有没有时间。”他故意吊吊裴芙，“得有空才行。”
“……嗯。”裴芙眼睛轻轻眨了眨，乖乖地说，“好，你有时间就去。”
“要是我没时间，你怎么办呢？”裴闵看穿她眼里那点儿期待，继续逗她。
裴芙回想起她小学补课那码子事，犹豫了一下。“……就，不去了。你反正也不可能让我一个去。”
“也是……旅游要爸爸陪你去。”裴闵故作苦恼的样子：“那你得答应爸爸一个条件。”
“什么？”
“多笑笑吧，”他直视着她，“好不好？”
“你越长大话越少了，也没有小时候那么
笑了，有什么都和我说说吧。”
他声音低下去，也很轻，“要不然，我也会觉得很寂寞的。”
他试图用对付外的手段来感化裴芙，尽管他的确如此想，但话一出就变了味。裴芙神
复杂地看着他，寂寞？你？
裴闵摸了摸鼻子，“我是说真的，宝宝。家里就我们两个了，你还不和我说话。”
“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两个基本天天都在一起，又不新鲜。”
裴闵反驳：“怎么会没有呢？你在学校里了什么，
了什么朋友，有什么麻烦，都可以和我说啊。”他顿了顿，又说，“你不要觉得我是爸爸，是个男的就不说……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的。爸爸和妈妈，差不多的。”
“……好吧。”裴芙挪着滚
椅子，滑得离爸爸更近了一点。“我学习就那样，都还可以，朋友了三四个，有一个叫……”
她一边汇报裴闵一边做笔记，他还画了一个表格来记载她的朋友，以及那些朋友的特征。
裴闵嘴角噙着笑意，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在靠近她、了解她，他们可是唯一的家了……能心的、最可靠的。
如果可以，最好连秘密都不要有。
他合上笔帽长舒一气，恨不得抱着她吧唧一，“可惜你现在年纪还小，再长大一点儿，我就能和你吐槽我公司那些二百五了。”
他长腿一蹬，靠背椅滑出去老远，裴闵此刻心非常明媚，对着儿说：“走，宝宝，吃饭去。”
裴闵指的吃饭就是下馆子，具体指的是小区附近的东北饺子馆。
他点了三盘饺子三碟子凉菜，一瓶豆
一瓶凉茶，非常大气地出示付款码，那一刻，这个二
十年老店东北饺子馆蓬荜生辉，老板娘手里的扫码器都像刷黑卡的p机。
“不要自己煮真是什么都好吃啊。”他感慨。
裴芙沉默了一下：“没事，我也可以随便吃点食堂，你平时不想煮可以不煮。发布\页地址{www.ltxsfb.com”
“那不行。”裴闵把豆往桌角潇洒地一磕，盖儿就掉了，颇有当年叱咤酒场的豪迈。他把吸管往里一
，递给儿：“慢点喝，冰的。”
裴芙接过来咬着吸管慢慢喝，饺子还烫，怕里汤汁呲嘴，就捡旁边的凉菜吃，一碟鹅肠，一碟猪蹄，一碟豆笋，都挺好吃的。
她味重，待会儿还要用里的辣油蘸饺子吃。
裴闵在饭桌上话也多，问她之前那个事儿，“你怎么想去云南玩？”
“我在网上看了个照片。”她把手机掏出来翻给他看，是雪山笼罩在朝阳的橘光里，照金山，无比宏伟、圣洁，震撼心。
裴闵看见那照片心也忍不住动了一下，“你想去爬雪山？”
裴芙点。
“那还得先做做功课。”裴闵往嘴里塞了个饺子：“不知道暑假是什么样的，雨季来了，估计很难看见照金山……我不是在打击你的积极
。”
裴芙确实没考虑到这一点，愣了一下。她想了想：“那要不，我们去西双版纳？”
“也可以。”裴闵说：“答应了你就会做到，这些事都可以等你考完再商量。你先把东西吃了。”
裴芙这下算是开心了，她毕竟还是个小孩，脸上根本藏不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连带着对裴闵都亲热很多。
裴闵吃完了和她去水果店买了点水果，脑子里还在盘算旅游那个事。
要玩就玩久一点，他得想想工作要怎么安排。
这就是大的痛苦！
不比学生，一放假除了那两本暑假作业什么都不用想。
裴芙倒是很开心。她回家了之后在裴闵的书房里用电脑查资料，打开他的抽屉想找支笔，却看见那里有一张随意放进去的名片。
庄辛仪。
庄……？
她想起来那是谁，她还记得那只手。
她想把那张名片悄悄藏起来，却害怕会耽误裴闵的工作，于是撕了张便签，把她的公司地址、电话给抄了下来。
庄辛仪。
她在心里有一次默念，真是好听的名字，也很美。
最重要的是，她……让她想到了妈妈，那种莫名
其妙的依恋感让她魂牵梦萦，毫无理由地吸引了她。
她想要再次见到庄辛仪。
之后的某个工作，因为学校用作模考的考场，裴芙放假在家。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只知道庄辛仪的工作地址，可工作她也要上课，总也找不到机会去。
裴芙和爸爸说了要出门看书，却在蛋糕店挑了一块茉莉千层，转搭车去了庄辛仪的公司。
庄辛仪看见助理领着小姑娘上来，其实是很震惊的。
现在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她也许是在下面等了、徘徊了很久，才鼓起勇气上来。
“芙芙。”她快步走过来，目光落在裴芙身上。
那是一种极为真诚、坦
的目光，包含着惊讶以及一些喜悦和担忧。
裴芙无法形容，但她没来由地觉得庄辛仪的一切都是好的。
“庄……姐姐。”她从等待区的皮椅上站起来，视线忍不住垂下去一些。
“你怎么会来找我？”庄辛仪语调轻柔，声音也很好听，抚平了裴芙那一点儿不安。
“会打扰到你吗？我来得太突然，也没有告诉你……”
“没事的，我很高兴，只是有一点意外。”庄辛仪把她被风吹
的发理了理，“真的。”
“我……”裴芙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呢？那高烧里的一面之缘？
她眼神飘，最后还是抬起来，迎着庄辛仪的目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裴芙的目光是柔软、羞涩、湿漉漉的，像小鹿。
庄辛仪心里一悸，险些被烫到。
她已经三十岁，见多识广，那眼神里有几分意被她读得明明白白。
这个孩子……她自己是不是都不太清楚？
庄辛仪心里震颤，接过了裴芙递给她的盒子。
“是我选的蛋糕，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她有些期期艾艾地望着她，于是庄辛仪在她的目光里打开盒子，用叉子送了一到嘴里。
一份不多，她对裴芙说，“芙芙，你来。”
她喂了一勺到裴芙嘴边，裴芙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嘴张开，那叉子就抵着她柔软娇
的唇瓣，把油蛋糕送了进去。
裴芙舔了舔沾在唇上的油，说：“……好吃。”又看着她，问：“你喜欢吗？”
庄辛仪看着她就会想起一些动物，比如可的小狗，此刻就在摇着尾
，眼睛亮晶晶的。
她实在是无法拒绝这小孩纯粹的好感，忍不住揉了揉裴芙的脑袋，“喜欢。谢谢芙芙。”
刚好这时下班时间到了，庄辛仪今难得不用加班，或许……再晚一点会被叫回来，但此时此刻她可以下班了。
她问身边的小孩：“我送你回家，好吗？”
“好。”裴芙甚至被她牵住了手，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烫熟了，公司里其他叫她n，问她裴芙是谁。
庄辛仪很亲密地搂住她肩膀，笑着和同事说，是我妹妹。
裴芙简直要融化了。
她跟着上了庄辛仪的车，她的车里也是香香的嘉柏丽尔的味道，整个私下里的气场非常温柔而松弛，问她在哪里读书，在学校里的一些事。
听说她要去云南，庄辛仪吃了一惊，说自己也有计划，暑期要休年假去云南玩。
“我还要听爸爸的安排，他有他的工作。”裴芙说，“要不然，真希望和你一起去。”
“他不带你去我带你去呀。”庄辛仪笑着侧眼看了她一下，她这个角度很美，卷发浮动着，云雾一样堆在肩。
“可以吗？姐姐。”裴芙又像小狗一样，尾都要摇断了。
这时候刚好到了楼下，庄辛仪已经提前和裴闵发过消息，此刻那位就站在单元楼下看着她俩，脸色并不算很好。
裴芙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外出的说辞是：看书。而不是暗度陈仓去找庄辛仪。
裴闵面上工作还是做得很好，过去说谢谢庄小姐把我儿送回来，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怎么好意思工作打扰你。
庄辛仪说没有没有裴总客气了芙芙很乖的还给我买了蛋糕呢，我们还约好要一起去云南，对不对芙芙？
裴芙意识到空气里有一种诡异的火药味，好在双方短暂手以后就分别，裴闵在前走，回看见她还在和姓庄的依依不舍，十八相送。
他简直怀疑生，这和在他面前文静寡言的儿是一个吗？认真的吗？这是什么差别待遇还是别歧视？
老庄，你告诉我，你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
第七章
庄辛仪最后还是没能和裴芙一块儿去云南，她那位置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裴芙还因为这个事伤感了一会儿，换来裴闵的
阳怪气。
“你和她认识才几天，就一起去旅游？”这话一出他自己都觉得酸，一手养大的儿给家三言两语就拐跑了！你就说这事儿气不气吧。
裴芙把遮阳板拉下来，已经戴上了耳塞：“你不懂。”
裴闵想再说什么都作罢了。
他酸溜溜的，手机上还是庄辛仪发来的消息，她整理了一些攻略，甚至做成了pp发给他，让他带着芙芙替她去玩。
好家伙，好家伙。他还是没忍住在开飞行模式之前把那个pp下载了下来，打算路上研究一下。
……别说，真的做得挺好看的，简直就是模板啊。而且也很实用，价比拉到最高。
裴芙也真是厉害，这也睡得着。他往旁边看看一眼，已经盖着小毯子带好眼罩颈枕睡过去了。只剩他，看着pp，卧薪尝胆。
裴芙一觉睡到飞机落地，拿了托运的行李以后直奔订好的公馆，换上非常具有波西米亚风的裙子，冲出去喝老挝冰咖啡、吃芒果糯米饭。
裴闵只想睡觉。
但还是强打起
神，换了薄恤和半截运动裤，穿得像个男大学生似的陪儿出门觅食。
现在已经是晚饭的点了，夜市也慢慢开起来了，裴芙买了一套傣族服饰换上，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
我的天。
裴闵恨不得把自己的恤套她上，就这，一个抹胸！
这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他看见有几个男的目光偷偷瞟过来，于是一身匪气地跟在裴芙边上，像个肌
发达的保镖。
她要穿他不会拦着，毕竟也是民族风的东西，留下一些特别的回忆嘛。但是他至少得护住她别被揩油。
“好多蚊子。”裴芙跺着脚，腿上已经有几个包了。
裴闵挎了个单肩包，他从里边掏了青
膏和驱蚊花露水，蹲下去给她抹，但是他果然还是觉得这样的肌肤接触不太妙。
“……你自己来。”他把东西递给裴芙，自己撒手。
“你帮我涂好不好？”她有点害羞又非常矜持，凑得离他近了一点：“……我这个裙子不太方便蹲下去。”
裴闵没有办法，只能又蹲在那儿往她腿上摸。
她两只脚腕子，他一只手就能扣住了。
裴闵看着这细胳膊细腿儿，耳朵发烫。
该死。
他其实心里也没什么七八糟的事，只是突然意识到儿已经长大了，有点前凸后翘的样子，那抹胸和裙子穿在身上，已经有些味道。
他联想起有一回一个炮友上床就是穿的类似的款式……有些事儿一想就刹不住车，他绝望了。
心火烧，罪过。
晚上回了酒店，他订的是双房，两张床其实在两个不同的隔间里，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公共区域，洗手间和浴室是分开的两间。
他脑子里开了会儿车，半硬了一路，回来还是勃着的，幸好裤子宽松晚上也比较暗，看不出什么端倪，一回来就躲进厕所把兄弟从裤裆里放出来。
他握着茎缓缓撸着，另外一手很有技巧地揉捏
、睾丸。
有多久没打过炮了他都不记得了，近一年时间都相当洁身自好，现在被勾起来一点儿就和野火燎原差不多，他撑着墙壁握着
，腰还忍不住向前顶着
空气，前的眼儿里流出腺
，把润得红润水亮，熠熠生辉。
他抚摸自己，甚至有些粗
，他现在需要的其实不是手而是活色生香的。
他一边撸一边唾弃自己虫上脑，而且怀有极强的罪恶感。
虽然说他硬起来不是因为芙芙，而是过往的一些床事，但儿却成为了引子去勾起那些带着欲的回忆……裴闵忍不住轻轻用手扇了一下自己肿胀发亮的茎，暗骂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
最后濒临的时候，他下腹、手臂甚至大腿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胸肌微微跳动，底下的在手里已经勃到了极致，直挺挺地箍在掌心里。
他压抑着自己的喘息与低吼，只是呼吸紊，眼睛因为过的快感而脆弱地紧闭。
他忍不住伸手摸自己的身体，从下腹一路摸到胸，手指夹住
揉捏。
不行了。他唔了一声，此刻轻轻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裴芙的声音传进来：“爸爸？”
裴闵已经在关键时刻，被这样一吓，嘴没绷住真的他妈的喘了出来，抖着了。
裴芙被里面一声听似痛苦的呻吟吓到了，想也不想就把门打开往里一冲，不会是摔倒了吧，还是他又胃痛？
裴闵靠在墙上，手里握着刚完的器，还在高
以后的不应期，毫无防备地被儿抓了个正着。
他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就听见儿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究竟是谁被吓到啊？！裴闵赶紧套好裤子洗了手，冲出卫生间，裴芙缩在自己那个隔间里的床角，极快速地扫了一眼他又用被子蒙住自己。
裴闵自己还要克服自己的心里影，这是何等的社死……可是他不希望这个事让他们之间变得尴尬疏远，他站在那儿等裴芙冷静下来，至少她愿意看他的时候，他才走到她床边坐下，看
着她。
“你……刚刚在做什么？”她现在对两知识还一知半解，教育不普及，她也没有那么好奇，还处于懵懂期。
裴闵本来还想骗骗她说自己是在撒尿什么的，但是他长叹一气，放弃了。
“自慰。”他说，“我在自慰。”
“男有冲动的时候，器官就会勃起……它平时是软的，然后会变硬。”裴闵一张脸慢慢地红起来，耳朵发烫，他努力以最学术的语言来解释，给儿普及男的生理知识。
“只要……刺激它，出来，就不难受了。”他补充：“……就是。”
“不自慰，就会不舒服吗？”裴芙从被子里伸出来了半截身体，靠近他坐在床边的大腿。她身上有一种纯洁的懵懂，眼神净又羞涩。
“一直硬着，有一点难受的。”裴闵垂下眼睛，不敢看裴芙。
“爸爸告诉你这些，是想告诉你……嗯，你也长大了，也来了月经，是个比较成熟的孩子了。可能学校里不太会直接教你们这些事，但是爸爸希望你清楚一些。”
裴闵想握住她的手，却还是缩回来了，那手刚刚过坏事，洗了也脏。
他把话说开了就好了，“我希望你不要在爸爸看不见的地方受伤。世界上不是全是好的……也有会……强
、猥亵。他们会因为自己的欲，去伤害别。”
他看着裴芙，心里酸涩而柔软：“爸爸不可能一直保护你，只能一点一点教你。你以后长大了、成年了，也会和喜欢的发生关系。你要知道他是不是健康，有没有什么病会传染给你，要做好保护措施……要用套套，保护好自己……”
“你明白吗？”裴闵说完一大堆，开始总结陈词：“有欲，是不可耻的，但自己、尊重他，很重要。”这句话倒是有点像在为自己开脱，但他知道不是。
他只是想让裴芙不要因为欲望而羞耻或者被蒙蔽，少走一些弯路错路。
裴芙现在靠的很近，她点说明白，又问：“那生也会自慰吗？”
“……啊……会、会的。”裴闵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你还没到那个年龄。”
裴芙点点，眼睛又扫了一眼爸爸的裆部。她看得见那儿有一点形状，简直是猛如虎，伸手摸了一下。
“什么！”裴闵被吓得一弹，“不能随便摸别的这里！”
“你不是别啊，”裴芙愣住，“你是爸爸……我还能去摸谁的？我就好奇想看看……那儿和
我完全不一样。”
裴闵给她一摸立刻又勃起了，这根刚没多久，敏感的食髓知味，受一点儿外界刺激都能起来。
他简直佩服裴芙的天然呆，逃去浴室洗冷水澡。
裴芙脑子里还是他说的那些东西，于是她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很难看，很恶心。
她刚刚只是瞥到一眼爸爸手里那一根大家伙，紫红的吐着白，配上他迷离的表，脸上仍然还有欲的红和汗水，并不让反感，只是她被冲击到了。
但裴闵的解释为她撩开了这事儿的面纱，她心里也能接受，她爸是一个正常的、有需求的男，他也有自己的事，只是她突然了解到了作为“裴闵”的他，而不是作为“爸爸”的他，难免好奇。
她现在甚至想去偷看他洗澡，就像伊甸园里的类，望向树上的苹果一样。
第八章
昨晚的事虽然让父两个有短暂的尴尬，不过睡了一觉醒来还是一切照旧，裴闵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好声好气地劝她起床：“不是说今天要去看植物园吗，起床吧？”
裴芙睡得懵了，眼睛睁开一点都被胶住，半靠在爸爸怀里又要睡过去。他开始挠她脚掌心：“宝宝起床啦！”
“别动。”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脚轻轻踢了一下他胳膊：“……痒痒。”
裴闵说：“那你起来，长这么高了还要爸爸抱你去洗脸啊，老了抱不动了。”
裴芙揉了一下眼睛，裴闵找到一次拖鞋套在她脚上，啪嗒啪嗒地踩着洗脸去了。
庄辛仪在之前来看过她一次，是来给她送生礼物。
袋子里有一支红一盒眉
，还有一瓶小小的香水。
她说，孩子出去玩，弄得漂亮一点，多拍点照片发给她看，好不好？
裴芙把发编好，拿起眉轻轻描了一下，又浅浅抿了抿那水红色的唇膏，整个都透着一种含苞待放的水灵感，把裴闵都看愣了一下。
“怎么还涂了红？”他掰着儿的脸看了一下：“还不错，庄辛仪给你买的？”
“嗯。”裴芙把他的手摘开，又露出那种含羞带怯的表。
裴闵一看这表就知道她又在想那个，他沉默，他反思，试探着问：“你喜欢她？”
“啊？有……有一点吧。”裴芙摸了一下耳朵。
“你是想让她当你妈妈还是，想和她做朋友？”
“当妈妈？！”裴芙大惊失色，“你配不上她的
。”
裴闵：“？”
他悲愤欲绝：“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埋汰吗？我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产有家产！”
裴芙说：“可是你不聪明啊。”
“……”
得。
他咬牙：“我真服了，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不就是红吗，我回给你买一桌子，”
“你不懂。”裴芙再一次抛出这句话噎住他：“辛仪姐又漂亮又聪明，格也温柔。她哪里都很好，我长大以后就像变成那样子的。”
“她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都是演的！”裴闵因为嫉妒面目狰狞：“你就做你自己，你跟她学什么！”
“爸，你不觉得你对她敌意太重了吗。”裴芙已经走到玄关换鞋了：“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她勾勾手，“你过来帮我绑一下这个鞋带。”是那种罗马绑带凉鞋，要一直绑到小腿上。
裴闵蹲下去帮她系带子扎蝴蝶结，他又回想起昨天晚上给她抹花露水，以及后来那些事儿。
他耳朵又发红了。
这时裴芙看着他蹲下去给自己穿鞋，大发慈悲似的摸了摸他的顶。裴闵的发有些硬，手压下去也会弹起来。
“没事的，虽然你不聪明，你也是我爸爸，我还是很你的，全世界最你。”她揉了两把裴闵的发，难得地说了句甜话来哄他开心。
裴闵蹲在她脚边抬起看她，这句话太怪了，先抑后扬得让他措手不及，但是还是让他陶然，像大狗狗摇尾似的蹲着，让儿摸他的。
不聪明就不聪明吧，他想，在儿面前不聪明，又不丢。
他给裴芙撑着太阳伞，从告庄出发，搭着直通车去景区，在车里又把两个身上补一层防蚊
雾，手腕上套好了驱蚊手环。
裴闵随身背了双肩包，带了水、伞、各种七八糟的东西，其实这一切还得感谢那位高级打工庄小姐，资料整理得明明白白细致微。
他还是打开微信给发了句谢谢。
庄辛仪回：“不用谢，都是为了孩子好。”
裴闵按下息屏键。王姨，本宫的好痛。
进了园区其实主要就是看植物，天热又湿，蚊虫也多，没过多久就奄奄一息。
裴芙被硕大的毛毛虫惹得皮发麻跟在爸爸后面当跟
虫。
不是每个都是植物学家，他们俩这种凡夫俗子只是过来长长见识，兴冲冲地去，蔫了吧唧的回来
。
裴芙回了公馆，进房间就洗澡，两个洗完以后就瘫在床上吹空调，元气大伤。
裴芙挣扎了一下，起来从行李袋里掏了一罐芦荟胶出来给身上抹了一层，又坐到爸爸边上，给他抹，做晒后镇定。
“我自己来吧。”裴闵想起来，被裴芙拦住：“你今天辛苦了。”打了一天伞，各种事都是他来做，肯定比她更累。
她挖了一勺涂在他胳膊上，用手抹匀，手腿都抹了一遍。
“好痒。”裴闵动了一下，“算了。难得让你尽尽孝，没白养。”
“我很不听话么？”裴芙捏了捏他腿肚子：“平时不孝顺吗？”
“没有。挺乖的。”裴闵把她扯到自己旁边躺着，没让她继续对着空调出风吹，“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儿？”
裴闵转过身背对她：“嫌你爸不聪明呗。”
“开玩笑的。”裴芙蹭过去用手指戳他的背：“怎么还自闭了，我说着玩的。你最聪明了，又会赚钱又会养家。”
“你早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嫌我配不上庄辛仪。”他扭了两下：“我背上有点痒，好像蚊子叮了，我看不到，你看一下。”
裴芙把他衣服卷上去，看他的背，一直掀到肩胛骨才看见确实有个很大的包。
这边的蚊子很多都是花脚蚊，一下去养得要命，也难为裴闵忍了这么久。
“我帮你涂青膏。”裴芙在床柜里翻，裴闵打断她：“太痒了，你抓一下行不行。”
“越抓越痒。”裴芙给他缠得没办法，想起爷爷以前逗她的招儿。
老宅夏天蚊子也多，就开玩笑说水可以止痒的，指在舌尖上蘸一下，涂了点水在蚊子包上吹一吹就好了。
“这样吧。”她故技重施，也涂了点水在那个包上，贴上去吹了一下。“还痒不痒？”
“你什么你。”裴闵吓一跳：“还给我涂水，你也太……”他想不到什么形容词，也不能说她恶心，纠结了半天续上：“也太那个了。”
“那你还痒不痒嘛。”裴芙笑了，她笑起来是又轻又甜的，就是奥利奥夹心那种感觉。
裴闵伸手去捏她的脸，但是真感觉不痒了。
“哪儿学的这招？我小时候也被这样弄过。”
“教的呀。”她还是用青膏涂了上去，凉得裴闵嘶了一声。
他看着裴芙突然就不说话了。
啊，是…
…是妈妈教她的。
妈妈小时候也给他的蚊子包上涂过水，外婆以前也是这样对妈妈的……怎么传承了这东西啊，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
他觉得熟悉、亲切、怀念、温暖。他把裴芙抱在怀里：“教的？什么时候？”
裴芙回忆了一下：“四五岁过生的时候。她在露台那儿……你知道露台上很多蚊子吧？”
老宅的露台上全是爷爷种的花，夏天特别藏蚊子，偏生她又往那儿跑。
还有楼顶做了菜园，葡萄藤架子下面是爷爷以前给爸爸做的秋千。
还养了很多鸽子……
裴闵听她絮絮叨叨的说，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她的脑袋。
裴芙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她轻轻往爸爸怀里蹭了一下，嗓子哑了，“……我想他们了。”
“嗯……”裴闵叹了气：“我也想。”
他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这句话其实两个心里都想过，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过。好像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患得患失与不安。我们有且仅有彼此了。
裴闵说：“你还要被庄辛仪抢走了。”
这一句话把裴芙从伤感的气氛里粗地扯出来，她猛的抬：“你怎么还在计较这个事？”
“因为你爸比较小心眼。你打小就喜欢认妈。”他呵呵一笑：“你最好别在外面给我认一个爸回来。”
裴芙忍不住要翻白眼：“不至于。”
“你今天出门之前，说了句什么来着？”
“就是那个什么……全世界……”
裴芙皮疙瘩起来了：“停。”
“再说一次听听嘛。”裴闵闹她，到底谁是爸谁是孩子啊？幼稚死了。
她被缠得没办法，“那你说啊！”
“全世界我最你。”裴闵看着她，坦坦、不假思索。他重复了一次：“芙芙，全世界我最你。”
第九章
裴芙被那一句“全世界最你”冲得脑袋发晕，接下来三天看到裴闵都脸红心跳过度呼吸。
“天啊，好大的反应。”裴闵有意调侃她：“你说的时候怎么就脸不红心不跳的呢，真是不许百姓点灯啊。”
“是你的脸皮太厚了。”裴芙懒得和他扯皮，明天就要坐飞机回家了，她赶紧洗完澡还得收拾行李，然后早早睡觉。
她把编发拆下来，和小皮筋作斗争，余光看见裴闵走近
，他伸手把她鬓边的花取了下来。
他觉得这几天好像是偷来的时间。
现在他又要回去了，回到工作里，回到水晶杯子里，回到钢铁森林里，看狭窄的天空。
旅行的后遗症提前开始发作。
他手里轻轻捏着那朵花出神，一天了，已经有点蔫了。
这朵小小的蛋花被他拢在掌心里，用体温捂热。
看着裴芙拿了换洗的内衣去洗澡，他坐在窗户边上，外还是滚烫明亮的烈，郁郁葱葱的树木，他的心却已经老僧定似的秋。
“爸爸，”裴芙在里喊：“帮我拿一条毛巾，这个浴巾掉在地上湿掉了。”
裴闵起身去自己那拿了两块的，看见那门张开一点儿缝隙，一条雪白的胳膊挂着水珠，像一节削了皮、生生的藕，从水雾里招他。
裴闵把浴巾递给她，却不小心在门缝里看见她被打湿的发和脸庞，水妖一样，满脸都是涉世未
的懵懂，又已经有了让心旌摇曳的姝色。
“爸爸，”她轻轻拽了拽，“松手。”
裴闵愣愣地松开那两条帕子。
刚才的那几秒钟他好像又坠一场湿的梦里，时间被无限放慢拉长，他恍惚着看着那扇门关闭，又猛然惊醒。
他回想起她撞见他自渎，她伸手触碰他的器。
那一刻他差点跪下。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对裴芙有任何一丝绮念，可是他是个男，无关道德，当生理的、视觉的刺激被他所接收到时，欲念无可避免。
他要如何……压抑男的劣根，与越来越大的儿共处朝夕？
裴闵明白今夜自己又会失眠，果不其然辗转反侧到三更半夜。
裴芙听见了这的声音，走过来看他：“怎么不睡，老是翻身。”
“吵到你了？”
“不是，我也睡不着。”裴芙坐在他床边盘着腿，“感觉很不真实，明天就要回去了。”
她望着窗外婆娑树影，又看了看黑夜中裴闵的眼睛。她换了个姿势，抱着自己的膝盖像是自言自语，但是她知道裴闵能懂。
“在这儿只有我和你，一整天都呆在一块儿……我觉得很少会有这种机会，平时你要上班我要上学，一天可能就晚饭的时候能说几句话。但是在旅游的时候，生地不熟，我们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变得更紧密、更依靠对方了。”
“我很珍惜这样的时间……等我们再回去，一切又会走
上正轨。在这里的时间，就只能偶尔拿出来回忆，却回不来这种感觉了。”
裴闵的心都在跟着她的话发颤。
他突然意识到裴芙惊的成熟，她说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初中的孩子的吻，她究竟是怎么成长成这个样子的？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间流逝中，她已经蜕变了。
裴芙的一半侧脸沐浴在月光和远处漫进来的灯光中，看起来恬静而美丽。
她躺了下来，钻进被窝里。
裴闵的体温把空调被烘成了温暖的温度，她的困意在这样的温度里袭来，“我那边虫子的声音好吵，在你这里睡。”
裴闵想起身去她那床上，裴芙让他别动了，就这么睡吧。“你身上暖和。”
她面对着裴闵睡着了，裴闵却还沉浸在儿刚刚那一段话里。
裴芙在睡梦里翻身靠近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缩着。
他认命了，伸手环住她往怀里拢，手指抚摸着她散开的柔软的发。
他在心里悄悄说，我的宝贝，真的很让舍不得……怎么就把我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了？
回程一帆风顺，没过两天庄辛仪就开车到她家楼下来接她去吃饭。裴闵站在楼上看着裴芙高高兴兴约会去了，自己却还要居家办公。
庄辛仪你很闲吗，什么天天找她玩啊。
今天是司机开车，庄辛仪说这样方便她们两个路上说话。裴芙就把p掏出来，给她看自己在旅游的时候拍的照片。
“好漂亮啊。”庄辛仪指着她穿着香槟色抹胸在夜市和船上的照片，“我看很多去拍都很一般，你这个是卖家秀了。”
“你如果穿这个会比我漂亮一百倍的。”裴芙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她的发怎么都是香香的……“我当时看见一件湖水绿色的，就想一定特别适合你。”
她翻了一下，找出一张照片：“就是这件。”
庄辛仪说：“我好喜欢这件！希望我去的时候也能碰见它。”
“我真希望能和你去哪儿走走。”裴芙说，“我……和你在一起，总是觉得很安心很高兴。”
“是吗？”她看着裴芙，笑着说：“这是心灵感应，一见我就觉得合拍？”
“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妈妈。”她袒露出自己的脆弱，向庄辛仪乞怜。
庄辛仪心里警铃大作：“你想让我做你妈妈么？”
裴芙却靠在她肩缓缓摇了摇。她说：
“你和他，不合适。”
“不是喜欢你就非得要把你和他凑在一起，我可以用别的方法留住你，不是吗？”裴芙的睫毛扫在庄辛仪的脖子上，“姐姐。”
庄辛仪差点设崩塌跳起来，这时裴芙及时地补充：“我们两个，也可以做朋友啊。虽然我比你小很多，只要你不嫌弃我。”
她松了一气，果然芙芙不是那个意思，吓死了。
她们两个吃完饭又去最近很火的咖啡店喝下午茶吃蛋糕，傍晚吃完晚饭了才把裴芙送到家。
“好玩吗。”裴闵问。
“挺好玩的。”裴芙脸上还残留着笑意，凑到他跟前，“爸爸，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裴闵看向她手里的袋子，被她拿出来，展示给他看：“是保温杯。”
啊……啊。保温杯。裴闵拿起那个杯子，膳魔师的普通的黑色保温杯。
“今天在商场抽奖中的！可以给你喝热水用。”她语重心长：“多喝热水，总喝冰咖啡、喝酒，伤胃。”
裴芙这个学年要备考了，时间不那么充裕。
她暑假就开始自学完教材，开学上课就当复习。
把杯子往裴闵那儿送完之后，就自己回房间看书去了。
裴闵捧着那个杯子，心里五味杂陈，被关心了很感动，但是他还正值壮年呢……
他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有给他发了微信。
没有多余的话，一张穿着华伦天高跟鞋的腿照和一个定位，外加一个问号。
裴芙学到晚上九点，一出书房门发现外面是黑的，家里怎么没？她带着耳塞，也没注意。
她走到主卧室门，那个杯子被他放在桌子上。
她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也不知道他发没发现，其实这个杯子是刻了字的，藏在底下的防滑套里。
她眼睛瞥到桌子最下面那个抽屉被扯开了一点，用拖鞋抵了一下，却不知道是因为用力太大了还是怎么样，那个屉子反而弹了出来，她蹲下去，看见里面是半屉子的小盒子……什么东西？
她拿了一盒，全是外文。
她突然像被烫到一样扔开了。因为她刚刚大脑突然短路才没意识过来。
避孕套，半屉子避孕套。
这个开了一拳宽的屉子必然是刚刚被他开启过没有完全合上，他拿了一盒套子，去了哪里呢？
她想起她撞见他的好事，他教她，欲望不可耻。
……
所以，他现在在哪里。
裴闵揣着套子开了酒店套房的门，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氛围灯亮着，过来压着他就亲。
“想我了？”他把那细腰一搂，倒在了沙发里。
“想你……这儿。”那手指在他西裤的裆上轻轻抚摸了一把，“很难遇到这么大的，别的都索然无味了。”
“那你当初叫什么痛，是还没被开？”裴闵懒洋洋地靠在那儿，渣得风流倜傥，“这么想，就先伺候伺候它吧。”
他手往那红上一抹：“先擦净，别舔得哪儿都是。”
在他跟前跪伏下去，唇舌挑逗他，卖力地为他，伺候的得快了，才被甩了一个套子给她：“帮我戴上。”
裴闵做起来其实很野，他也懒得为方做前戏，要么自己玩湿要么直接上润滑，他只负责提杆
，把得服服帖帖，甚至要失禁吹、小死几回，他自己舒舒服服完还得回家睡觉。
他今天晚上用了两个就打道回府，兴趣缺缺。才十二点呢。门一开，看见裴芙坐在客厅里，她什么都没，好像就是坐在那儿发呆。
“芙芙？”他换了拖鞋走到她面前，“还不睡觉？”
“你去哪儿了。”裴芙抬着看他，那语气也不像
问，语气很淡，让猜不透她的绪，“我等了你好久。”
“等我什么？”他心虚得要命，也不敢太靠近，怕她闻到自己身上的味……他也不知道有没有。
裴芙站起来，她眼皮垂着，发也软软地披散着。
“没什么。”她说，“想问问你有没有看见那个杯子上的字。”
“其实我是骗你的，觉得特地买一个那么普通的杯子，有点……才说是抽奖中的。”
“其实是我买的。谢谢你抽时间带我去云南玩。”
她的眼睛闪着湿漉漉的、柔软的光，让裴闵发不出声音来。
裴芙说完就回房了。裴闵快步走到自己的卧室里把那个杯子拿起来，看上面哪儿有刻字。他把底部硅胶的杯套掀起来才看见似乎有一行小字——
y .
他站在那里，沉默、碎。
第十章
裴闵倒在床上。他脑子里七八糟。
过了一会儿他翻身起来走到裴芙的房门前，看见门缝里还透着光，于是轻轻敲了敲门。
“你进来吧。”
“睡不着吗？”他坐在她床边，看着她。他的
眼神是邃温柔的，又有一点不自觉的痛苦纠结掺杂其中。
“嗯。”她往边上靠了靠，“你陪我躺会儿吧。”
她流露出一点娇气的柔软，向他说：“……我生理期来了，肚子不舒服。”
“今天是第一天？”裴闵大概知道她这方面的一些事，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
“我自己灌了。”她掀开薄被子给他看，果然肚皮上贴着一个热水袋压着。
“你帮我揉一下吧。”她说，“就按着那个热水袋揉一下。”
裴闵照做。
这么热的天气，还要开空调，可是这热水袋又烫……矛盾的两重天里，他无法感同身受，却可以想象出一些。
于是心泛起难言的愧疚和自责。
他沉默地替她按肚子，直到她已经昏昏欲睡了才停手。
热水袋滚烫，热量顺着小腹的皮肤熨到四肢百骸，她额上都有一层薄汗。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发，盖好了被子。
这时候裴芙睁开眼睛看他：“你以后早一点回来，好不好。”
“……别丢我一个在家里。”她的下唇被咬出一点儿血色，却又低下了，不让他看见。
这样的场景。
汗湿的鬓发，冰冷的夏天，她半睁开的眼睛。
别丢我一个。
裴闵被拉回回忆里，他回想起裴芙对刚刚丧母的他说，不会让他一个。
他因为庄辛仪的“介”而感受到了危机感，自己却把她一个扔在家里，出去偷腥。
可是她说什么了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被剥夺了小肚肠的资格。
生理期第一天，肚子疼，因为等他回来枯坐到十二点。
她送他的杯子，刻的字是给我最的爸爸。
究竟是谁背叛了谁谁抛下了谁？
裴闵，你真不是个东西啊。
此刻他哑无言。
只是点了点，答应下来。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房间来摆脱这种心虚难堪，他唯恐在她这面镜子里照出自己的虚伪嘴脸。
裴芙笑了一下，让他早点睡，自己往被窝里钻了钻，说想睡了。
裴闵轻轻合上了门，没看见她悄悄滚下的一滴眼泪。
裴芙的感很复杂。一开始她觉得疑惑、愤怒、被背叛，甚至还有一点恶心，但缓了几分钟以后，最多的是的焦躁
和不安。
她害怕的事出现了，那就是她或许完全不了解裴闵这个，她了解的只是她的爸爸。
他会和别做那么亲密的事，意味着会有别更加了解作为一个个体的裴闵，他们会有感吗，会相恋甚至走向婚姻吗？
甚至会孕育另外一个孩子吗？
裴芙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对自己的身世也有所了解，所以她不会和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替母亲感到愤怒和不值，而是陷了更的恐惧。
当我唯一的爸爸，成为了别的丈夫甚至是别的父亲……
到时候他们相，那我呢？我的位置呢？
我要去哪里？
裴闵走回自己的卧室，但突然心里一动。某种敏锐的第六感让他毫无目的地折返，然后看见了她的眼泪。
她安静地流着泪，被他撞见了，脆放弃了忍耐，小小地抽噎起来。
裴闵紧紧地抱住了她，“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你，会、不会……不要我？”她抓着他的衣服，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你会不会，和别在一起，结婚……就把我丢掉？”
“不会，不会！”他为她擦眼泪：“不会的芙芙……别哭了好不好？爸爸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爸爸不会和别结婚的，答应你，行不行？”
“真的？”
他说：“爸爸保证。”
他跪在床边给她擦眼泪：“不要哭了好不好？”
裴芙的脸颊贴在他的大手里，严丝合缝地占满他滚烫的掌心，她被泪沾湿的睫毛仍然在簌簌颤抖，脆弱得让心碎。
她是很少哭的绪稳定的小孩，但每次
发都带来毁天灭地的系列效应，把裴闵的心摔碎得稀烂。
她说：“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你。”她说，“我到了大学就会出国了，到时候，就分开了……谁、谁也管不着谁了。”
裴闵跪在那儿，无助，迷茫，束手无策。“那你就在国内读，不，你想在哪儿在哪儿，我跟着你走，行不行？”
“你能跟我一辈子吗。”
他快要崩溃了，“你也会恋，也会结婚生子的，我也跟着住到你家里去，行不行！”
“你有了别的孩子，会比我更她吗？”裴芙自顾自地问，她看着裴闵慌的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你。”裴闵捧着她的脸，慌不择路地吻她的额，像是给她签订保证书，“我这
辈子都只有你一个孩子……你都要十六岁了，芙芙……这十六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对吗？我怎么可能会别胜过你？没有比得上你。”
“真的吗？”裴芙红着眼睛看他：“你认真的？”
“认真的。”他说：“信我，好不好，宝宝。”
他抱着裴芙，为她擦眼泪，他说，“我不是说过了吗，全世界我最你。我只有你。你傻不傻？”
裴芙的绪逐渐稳定下来，她不愿意探究是生理期的激素异常还是埋于心的忧患，她一定要紧紧抓住裴闵，她在走吊桥，而他是唯一的稻。
但是这根稻究竟是救命的还是用来压死她的，谁都说不准。
她哭累了，裴闵把手收回来，只觉得手心得像蓄了一片咸咸的海。
他去洗手间拿了冷水帕子给她擦脸、敷肿眼泡，末了又被她拉下来躺在她身边。
裴芙从小时候就依赖于这个姿势，缩在他怀里睡觉。
裴闵妈还在世的时候说，这可能是一种依赖……可能是出生以后没有妈妈的哺育，她再也没有听过在子宫里那种心跳的频率。
她得贴着，听的心跳声，才能回到胎儿的那种安心感。
裴闵任她缩在自己怀里，不再考虑男大防。他也需要休息，他太累了。
这混的一晚让他身心疲惫，但他的疲惫全都是因为他自己犯的错，而绝非归因于裴芙。
他抱着她，觉得她也许是察觉到了他今晚在做什么事，是怎么发现的呢？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他把这一切归因于与生俱来的直觉，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