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靠！
啥！啥子嘛！别打了！”刘汉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全武行吓醒了，连滚带爬地从上铺翻下来，穿着裤衩就冲过来试图拉架，胖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懵
，“耗子！涛哥！有话好说！别动手啊！为啥打起来嘛？！”
“滚开！死胖子！”姜成昊一把推开刘汉生，力气大得惊
，眼睛依旧
死死瞪着我，“李涛！你今天不给老子说清楚！老子弄死你！”
“说清楚？好！”我喘着粗气，指着他的鼻子，“我现在就告诉你！这
群！这该死的‘妄想序列’！老子不要了！我现在就把它解散！谁都别想再用它这种恶心事！”我以为这个威胁会让他害怕，至少会犹豫。
没想到姜成昊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夸张的、充满嘲讽和鄙夷的冷笑，他松开我，甚至整理了一下被我扯
的衣领。“解散？呵…呵呵…”他笑得肩膀都在抖，“解散啊！随便你！”
他上前一步，用手指狠狠戳着我的胸
，一字一句，充满了极致的轻蔑：“李涛，你听好了。没有这群，没有这能力，老子姜成昊照样活得潇洒！照样开跑车，泡妞，想嘛嘛！而你……”他顿了顿，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你还是那个躲在寝室打游戏、简历投不出去、连李妮娜那种妞都搞不定的废物！垃圾！懂吗？！这能力对你来说是救命稻
，对老子来说，就是个玩具！丢了就丢了！无所谓！”
他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准地捅进了我最自卑、最脆弱的软肋。地址LTXSD｀Z.C｀Om我僵在原地，浑身血
仿佛瞬间冻结，拳
攥得死紧，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废物。”姜成昊最后唾了一，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摔门而去。沉重的摔门声在寂静的寝室楼里回
。
刘汉生还傻愣在原地，看看摔上的门，又看看我，张着嘴，完全搞不清状况：“涛……涛哥……你们这到底咋回事啊？耗子他疯求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姜成昊最后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
“……你还是那个废物、垃圾……”
“……没有能力，老子照样潇洒……”
“……对你来说是救命稻……”
冰冷的绝望和巨大的屈辱感，如同
水般将我吞没。我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里那部手机。那个“妄想序列”聊天群依旧静静地悬浮着。
解散？
我真的…敢解散吗？
他的话像两把钝刀，在我脑子里反复切割，喉咙里泛起一
铁锈味的腥甜。 解散它！现在！立刻！这个念缠住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看了一眼再次回到电竞椅上的刘汉生，他并未把刚才的争执当回事。 我颤抖着抬起手，眼中带着一丝疯狂，拇指悬在“解散群聊”的红色按钮上，微微发抖。
指尖落下。
“滴——”
一声轻响。
下一秒，整个世界开始扭曲。
手机屏幕猛地
发出刺目的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等再能看清时，眼前的寝室已经变了样——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淌，天花板上的灯管扭曲成螺旋状，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尘埃。
【时空锚点失效。群聊数据开始崩解。】
【群成员回收：启动！】
冰冷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质感。
“什么？回收？什么意思？”我踉跄着后退一步，撞翻了椅子。眼前的景象让我震惊，手机屏幕显示的画面犹如全息投影一样出现在我眼前。
我最先看到的是刘汉生。他蜷在寝室最里侧的电竞椅上，显示器蓝光映着他发红的眼眶，键盘被敲得噼啪作响，嘴里还叼着半根辣条，油渍沾在嘴角。屏幕里是的团战界面，他的英雄又被对面五围殴，血条疯狂下跌。
“我
！这辅助又卖我！”他骂骂咧咧地拍了下桌子，手指在键盘上疯狂跳动。
下一秒，他的屏幕突然扭曲成雪花状。电竞椅的金属框架发出“嘎吱”的呻吟，椅背像融化的蜡一样往下淌。刘汉生的后颈率先开始溃烂——皮肤像被滚水烫过的纸，卷曲着剥落，露出下面暗紫色的肌
，血管凸起如蚯蚓。他猛地抬，眼球
凸，嘴里还叼着半截辣条，却发出无声的尖叫。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抽搐，最后一个“q”键被按到底，屏幕里的英雄应声倒地。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撕扯，左臂“咔嚓”一声折断，骨茬子刺皮肤；右腿的膝盖以下瞬间消失，只剩一截白骨
在椅子上。最后，他的颅滚落在键盘上，眼睛还圆睁着，瞳孔里映着游戏结束的“”界面，随后“噗
”的一声，连颅骨都化作了齑
，被空气中漂浮的幽蓝尘埃吞噬。辣条的油渍渗进键盘缝隙，和着血水，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暗红。
他的身体彻底化作一团灰黑色的雾气，带着腐的恶臭，猛地钻进我的手机屏幕。
……
全息投影泛起一阵涟漪，第二幅画面切到姜成昊的车。他的跑车正以180码的速度飙在环线上，车窗摇下，风灌进来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副驾上堆着没喝完的可乐，易拉罐被颠得叮当响。他对着蓝牙耳机吼：“老子说的是让她滚！你他妈听不懂话？！”
下一秒，前方的路灯突然扭曲成螺旋状。姜成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自己的
车正在融化，金属像被高温炙烤的黄油，缓缓坍塌。挡风玻璃“咔嚓”裂开蛛网纹，他的手按在方向盘上，皮肤却开始溃烂：指缝渗出黑血，指甲盖“啪嗒”掉在仪表盘上，露出下面暗灰色的骨骼。
“搞什么…搞什么鬼！”他疯狂拍打车窗，可玻璃早已融化成水状，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淌。副驾的可乐罐突然炸，褐色体混着血水溅在他脸上。他的胸“嘭”的一声炸开，内脏混着碎骨涌出来，染红了方向盘。最后，他的颅被一无形的力量扯断，滚落在副驾上，眼睛还圆睁着，似乎在瞪着我。瞳孔里映着仪表盘上跳动的“120/h”，随后被幽蓝的光吸进手机屏幕。
跑车的残骸在屏幕里化作一滩态金属，缓缓凝固成手机壳的形状。
……
“不！！！”当李妮娜的脸撞进屏幕时我的心跌
谷底。她蜷在下铺，被子裹成一团，床小桌板上散落着半袋薯片和可乐罐。她刚咬了一薯片，含糊地嘟囔“这包…咋受了…”，嘴角还沾着薯片碎屑——那是她生前最
的麻辣味，此刻却成了死亡的预告。
时空涟漪开的刹那，她的指尖先渗出黑色黏。薯片在掌心“滋滋”融化，变成暗绿色毒，顺着指缝滴在床单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小孔。她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指甲盖“啪”地崩裂，露出下面暗紫色的甲床。接着是左手，指节像被无形的手掰断，一节节垂落，露出白森森的指骨。
“妮……妮娜？”我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
她的猛地向后仰去，后脑勺重重磕在床板，发出“咔”的脆响。后颈的皮肤开始溃烂，从耳后蔓延至锁骨，暗红色的疹子迅速膨胀成脓包，“噗”地开，黄绿色脓水溅在墙上，滋滋作响。她的左眼突然凸，眼白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接着“啪”地裂开，玻璃体混着血水流出，挂在脸颊上。
“啊…辣…辣条…”她突然发出含混的呓语，右手痉挛着抓住喉咙，指甲在皮肤上抓出十道血痕。她的嘴
大张，舌肿胀成紫黑色，舌尖挂着半截辣条——那是她死前最后一食物。蛆虫从她的鼻腔爬出，白色的幼虫扭动着钻进她的耳朵，又从另一只耳朵钻出来，掉在枕上，留下黏腻的痕迹。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像被电击的布娃娃。脊椎骨“咔啦咔啦”作响，一节节错位，肋骨刺穿皮肤，露在空气中，末端还挂着碎的内脏。她的双腿突然分开，膝盖骨碎
骨折，小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脚趾甲全部脱落，露出青灰色的脚掌。最
后，她的上半身猛地向前栽倒，额撞在床沿，鲜血混着脑浆溅在墙上，形成暗红色的“花”。
“妮娜——！”我尖叫着扑向屏幕，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她的身体仍在腐烂，皮肤像融化的蜡，从指尖开始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暗灰色的肌组织。发大把大把脱落，发梢还沾着薯片碎屑，掉在床单上，像一蓬枯萎的黑色野。蛆虫在她溃烂的腹腔里翻涌，成百上千只白色幼虫钻进钻出，将她的内脏搅成一滩稀泥。
当最后一丝皮肤剥落时，她的骸骨“咔嚓”一声碎成无数骨片，被手机屏幕吸了进去。屏幕里的幽蓝光芒中，飘着几缕她生前扎发的皮筋，还有半块没吃完的麻辣薯片。
……
金秀妍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时，像一幅被泼了墨的工笔画。她站在浴室的浴缸里，好像要往出走，水漫过小腿，雾气氤氲。她刚抹完沐浴露，白色泡沫顺着锁骨滑进
沟，发梢还滴着水，那是她生前最在意的仪式感，此刻却成了死亡的序章。
时空涟漪扩散的瞬间，浴缸里的水突然变成血红色。她的右手刚抬起，指尖就渗出黑色黏，像被墨汁浸透的玉。泡沫凝结成黑色的絮状物，黏在她的手臂上，顺着皮肤向下爬，所过之处，皮肤像被腐蚀的瓷器，“滋滋”作响，露出下面暗灰色的肌。
她的左眼突然裂，玻璃体混着血水溅在浴室里的镜子上，镜面“咔嚓”裂开蛛网纹。右眼瞳孔缩成针尖，眼白布满血丝，接着“噗”地裂开，眼球像熟透的葡萄般滚落，在浴缸里浮起，又被血水淹没。她的鼻梁塌陷，鼻尖的皮肤溃烂成蜂窝状，脓水混着血水滴在水面，激起细小的涟漪。
她的嘴唇开始肿胀，从嘴角向两侧裂开，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牙龈萎缩，露出牙根，黑色的牙菌斑像霉斑般覆盖在牙齿上。她张开嘴，想喊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她的声带已经腐烂。
蛆虫从她的耳朵爬出，白色的幼虫扭动着钻进她的鼻腔，又从另一个鼻孔钻出来，掉在水面上，留下黏腻的痕迹。她的发开始脱落，发梢还沾着沐浴露的泡沫，掉在浴缸边缘，像一团团黑色的水。皮溃烂成暗紫色，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颅骨，骨缝里渗出黑色的脑脊。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像被风吹动的芦苇。脊椎骨“咔啦咔啦”作响，一节节错位，肋骨刺穿皮肤，露在空气中，末端挂着碎的内脏。她的双腿突然分开，膝盖骨碎骨折，小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脚趾甲全部脱落，露出青灰色的脚掌。最后，她的上半身猛
地向前栽倒，额撞在浴缸边缘，鲜血混着脑浆溅在水面，将血红色的水染成更
的紫褐色。
“秀妍——！”我撕心裂肺地喊，却只能看着她的身体在血水中慢慢解体。皮肤像融化的蜡，从指尖开始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暗灰色的肌组织。发大把大把脱落，发梢还沾着沐浴露的泡沫，飘在水面上，像一蓬枯萎的黑色睡莲。蛆虫在她溃烂的腹腔里翻涌，成百上千只白色幼虫钻进钻出，将她的内脏搅成一滩稀泥。
最后，她的身体连同浴缸里的蛆虫，化作一滩黑色的黏，被手机屏幕吸了进去。
屏幕在我眼前不断重复播放他们四个死前惨状：
李妮娜的骸骨在黑暗中重组，她的左手握着半袋麻辣薯片，右手举着辣条，冲我咧开嘴，露出黑
的腔：“李涛！你他妈……”
金秀妍的骸骨站在黑暗的水面上，长发漂浮如墨，她的眼眶里爬满蛆虫，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救我……”
姜成昊的骸骨坐在驾驶座上，颅滚落在副驾，眼球凸，对着我嘶吼：“垃圾……”
刘汉生的骸骨蜷在椅子上，手指还搭在键盘上，嘴里叼着半根辣条，发出模糊的笑声：“这把必赢……”
…………………………
结局：妄想的回响
黑暗如同水般退去。耳边骤然炸响熟悉的游戏音效和队友的嘶吼，混杂着键盘噼里啪啦的敲击声。一浓烈的泡面味和汗味钻鼻腔。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糟糟的524寝室。我正弓着背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花里胡哨的游戏界面，团战正打得激烈。
“我！刘汉生！闪现撞墙了！你他妈会不会玩？！”一个略显尖锐的男声在耳机里骂道。
“怪我？！老子被控到死！
妈呢？呢？！加血啊！”另一个有点油滑的男声紧跟着响起。
“加你个！你一扎进堆零点五秒蒸发，老娘条还没读完呢！”一个泼辣的
声立刻怼了回去，语速飞快，“金秀妍你评评理！是不是这死胖子送太快！”
另一个清冷的声淡淡响起：“别吵了，下一波。李涛你指挥。”
我浑身猛地一僵，血仿佛瞬间冻结。这对话……这场景……我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屏幕右下角——时间，清晰地显示着我记忆刻的那一天，那一刻！我们正在打那场决定钻石段位的、刘汉生坑到炸的团战！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狂喜和巨
大的解脱感还没来得及涌上心，我就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劲。声音不对！
耳机里那个骂刘汉生“闪现撞墙”的男声，虽然语气和当年的姜成昊一样骚包欠揍，但音色更尖细一些，少了点耗子那种低沉的磁。那个喊“妈”的油滑男声，虽然咋咋呼呼像刘汉生，但声线更扁，没有胖子那种浑厚的、喘着粗气的质感。
那个泼辣怼的声，虽然语速和用词和李妮娜一模一样，甚至带着点川普音，但音调偏高，少了点李妮娜嗓音里那种独特的、带着点沙哑的活力。而那个清冷的声…虽然同样言简意赅，带着疏离感，但声音更柔和一些，没有金秀妍那种冷到骨子里的、仿佛能凝出冰碴的质感。
我猛地扭看向身旁那个原本属于刘汉生的座位。
一个陌生的、瘦高的男生坐在那里，戴着耳机，正手忙脚地作着，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这辅助真菜！”他的脸很陌生，不是我记忆里那个胖乎乎、总是一脸憨笑或怒骂的刘汉生。
我心脏狂跳，视线猛地扫向寝室里那个永远空着的、属于姜成昊的床位——现在那里坐着一个染着黄毛、打扮时髦的男生，正翘着二郎腿，对着麦克风懒洋洋地指挥：“切后排啊！傻站着嘛？”那张脸，也完全不是姜成昊！
耳机里，那个像李妮娜的生还在喊：“李涛！发什么呆！指挥啊！快点！这波团要没了！”
那个像金秀妍的生也补充道：“集中。”
我手指冰凉，皮发麻。眼前的景象熟悉到刻骨铭心，每一个细节都对得上——混的寝室、激烈的团战、熟悉的对话内容、甚至空气中泡面的牌子都一模一样…… 但，全换了！
刘汉生、姜成昊、李妮娜、金秀妍他们存在过的痕迹被彻底抹除，替换成了四个声音相似、扮演着同样角色、却完全陌生的“演员”！
这个世界被重启了，却用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填补了那四个“消失”的空缺！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一寒意从脚底板直冲顶。我以为解散群聊是解脱，是救赎却没想到是更的、更令毛骨悚然的吞噬和替换！
我颤抖着手，下意识摸向袋里的手机。冰凉的触感。屏幕是完好的，没有裂痕。我把它掏出来，屏幕自动亮起。没有微信消息，没有推送通知。
屏幕中央，只有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图标简约到近乎苍白的pp——【妄想序列】。
它自动打开。幽蓝的界面浮现，中央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由无数细微光尘构成的
沙漏。沙漏下方，一行冰冷的蓝色小字无声浮现：
【能量吸收完毕。版本更新完成。妄想序列升级为pp】
【新增功能：［平然］】
【描述：维系表象，抚平涟漪，确保一切“合理”与“寻常”。】
我死死盯着那两个字——【平然】。原来那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 耳机里，“李妮娜”还在催促：“李涛！死了啊？说话！”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冰冷的新功能，又看看身边这群扮演着“故”角色的陌生，一巨大的、荒诞的、令窒息的孤独感和恐惧感，如同冰冷的铁钳，狠狠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世界依旧喧嚣。
但我所知的一切，都已彻底湮灭。
只剩下我，和这部藏着魔鬼的手机。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