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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警察瞥了一眼后还是没放她走,对方明显是别有目的的。

“庄杳。”警察叫她名字,像要牢牢记住一般,念得缓慢而标准,“我姓严,严照,照明的照。”

“严警官,您不是普通警察吧?应该是领导一类的?”

开着迈赫,工作时间随意行动,再加上强大的气场……庄杳也是经常跟周千禄这类大老板们打道的主,看的眼力还是有的。

严照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房卡带了吗?给我看一下。”

“已经退房了。”

“退房了还能把浴袍穿出来?”严照明显不信。

庄杳低把玩着浴袍上的腰带:“衣服被撕坏了,只能穿浴袍,六星级酒店的服务水准不至于连浴袍都要跟客计较。”

“所以是跟男朋友一起住的?”

“嗯。”

“男朋友就放心你这么出来?也不给你买件正常的衣服?是跟你有恋关系的男朋友吗?”

“好吧,其实是炮友。”

庄杳承认得直接,严照有些意外,以他的经验早就看出来庄杳刚经历完激烈的事。

从这个静谧地出现开始就触动了严照敏锐的神经。

她穿着白袍,一动不动立在喧嚣躁动的流里,面无表地凝视着惨烈的事故现场,没有血色的脸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仿佛下一秒整个就要融化在风里原地消失一般。

严照没有理会同事的叫唤,撑着伞快步走过去替她挡住阳光,将她留了下来。

现在这个坐在他边上,能闻到她身上清淡香味,若有似无得像她本一样神秘。

但那双蒙着雾般的眼睛透露出几分灵动的狡猾,让她显得真实了不少。

她在动什么坏心思呢?

严照边好奇揣测边随问:“炮友是谁?”

“千源科技的首席执行官,周千禄。”

“……”

严照不说话了,低专注地吃完生鱼片,将盒子扔掉:“房间号记得吗?”

“1905。”

“开是19啊,你知道世一酒店的19层是什么地方吗?”

庄杳脸上带着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就是默认自己知道了。严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你自愿的吗?你是想跟警察举报他?”

庄杳心底涌起期待:“警察管得了吗?”

“刚才的死者你认识吗?”

“认识其中一个。”

“是什么?”

“郁悯,一个演员,我是他经纪。”

这些警方要查很容易查到,但她当然会如实相告,她需要知道周千禄的势力有多大,警方敢不敢动他。

听到是演员,严照现场百度:“代表作,《梅雨季》……哟,这电视剧他演的呀,还演的那个弟弟。演技不错,可惜设不对。”

设不对?”

“刘晴确实很聪明,但不是变态,剧里面跟有恋姐节似的,电视剧就整些没用的。”

庄杳没理会严照的吐槽:“刘晴是谁?”

“那个弟弟的原型啊。你不知道吗?这部剧是真实案例改编的,就是我们本地的案子。有十三年了吧,当时闹得满城风雨。”

严照见庄杳错愕,不由得咧开嘴:“刘晴,

哦不,应该是邓天晴杀的那个财阀后代也有原型,你猜死的是谁?”

“谁?”

“是你炮友的亲兄弟,庄小姐。”

(九)报复

如有一道闪电在脑中劈过。

郁悯在电视剧《梅雨季》中出演的角色有原型,是现实中杀死了周千禄亲哥的

难怪!

难怪以周千禄为首的那帮为难郁悯,一开始庄杳还以为周千禄看上郁悯了。

但要是喜欢,怎么可能下药

现在回想,下药是《梅雨季》里邓天晴的姐姐邓雨的遭遇。剧中仅是高中生的邓雨绝望自杀,没能走出那个雨绵绵的梅雨季。

她弟弟的饰演者现在也步了后尘,被困在了八月的开

“周千禄在报复郁悯。”庄杳得出结论。

听着庄杳笃定的语气,严照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庄杳这才想起来严照并不清楚周千禄那帮郁悯的事,周千禄此刻的身份还是“她的炮友”。

严照追问:“如果死者真是郁悯,那就跟周千禄有关系了?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确定跳楼的那就是郁悯呢?出事前他联系过你?”

不愧是警察,看问题一针见血。已经到了最后的试探环节,庄杳道:“我从今天凌晨的事开始说吧,说完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从她凌晨从家里赶往世一酒店的19楼找郁悯,确认被药迷晕的郁悯还没遭到毒手后愿意替他受辱,到她从周千禄的别墅醒来接到郁悯的电话,到郁悯明显受到刺激的神状态……庄杳没有保留地告诉了严照。

明明是糟糕的经历,但被庄杳平静地讲出来,就好像她是无关的三方。严照沉默良久:“好,我都记住了,谢谢你告诉我。身上有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之前有跳楼还砸死的时候都没这么严肃,庄杳打趣他:“严警官现在开始怜香惜玉了?之前不还觉得我是会所小姐吗?”

严照咳了一声:“你要去哪?我先送你回家吧,死者的身份被确定以后,警方肯定会传召你。或者你想现在去报案也可以。”

突然,庄杳纤柔的手轻轻握上他的手腕,跟往常那些受害者如抓住救命稻般抓住他的力道不同,他随时都能挣脱。

“严警官,您相信我说的吗?”

严照点了一下

“那我说了这些,你们会去把周千禄他们抓

起来吗?”

“死者跳楼前接触的都会被传召。”

庄杳叹了气:“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我不该自己闯进去的。发布页LtXsfB点¢○㎡ }你说,如果我在知道郁悯有危险后直接报警,他应该就能被及时解救出来了吧?”

严照面色严肃:“虽然不合时宜,但庄小姐,你一个过去救确实太冲动了,你应该知道能去那会所的都是些什么吧。”

“非富即贵?或许正因为这样,我潜意识里才没有想过要报警吧。”庄杳说着回过神来,赶紧找补,“对不起啊警官,我说错话了,你们是政府机关当然都秉公办事不会怕他们。”

“在我这里就算了,到了局里你这样话里带刺对自己没有好处。”

庄杳垂下:“我只是担心说出实后被报复,有些害怕。”

话音将落时,那个“怕”字带着细微的颤音穿进严照的耳朵,他的心脏仿佛也跟着颤了一下。

“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事随时找我。是我主动来问你的,你的安全我得管。”严照叹了气,“其他时候我不知道,但我管的案子只分对错,不讲。特权吗?特权只会在我手里,而不是罪犯。”

讲这话时,严照语气中透出理所当然的傲慢和冷漠,这正是庄杳想要的答案。

市如今是一线新城,全省的金融中心,地方越大势力越复杂。

周千禄这个家族集团在三线城市中或许真能一手遮天,但在市他只是个有地位的商。郁悯又是自带影响力的明星,市正在高速成长的道路上,管理者不会希望在此时出现丑闻吧?

更何况,严照看起来不到三十,在市中心区的警局当上领导,还大摇大摆地开着迈赫,绝不是背景简单的物。

报警是可行的。

见庄杳盯着自己的联系方式怔怔出神,严照开:“我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哪?”

“不用不用,你还要工作吧,不能再打扰你了。其实我刚刚已经打车了,师傅正在来的路上。”

“那行,你在我车上等吧,等你打的车来了再下去。”

“严警官,您真是个好。”

收到好卡的严照哭笑不得,想说些什么,偏看见庄杳似乎在跟发消息,玫瑰色的指甲在手机屏上敲出哒哒地清脆声响。发丝随着低飘落在耳边,像一道帘子,遮住白净的侧脸和手机,将他拒之门外。

什么嘛,原来只是客气地敷衍而已啊。

……

将定位发给那个陌生手机号,对面很快回复:【司机10分钟左右到。】

原来是让司机来接,庄杳松了气,她并不希望让严照看见自己上周千禄的车。

她不在意严照会不会起疑,毕竟她之前表现得很害怕周千禄。

都无所谓,庄杳只是担心这个姓严的警察会跟过来追问,费她的时间。

周千禄是在刚才主动联系她的,问她怎么不在别墅里。

庄杳回复了四个字:【郁悯死了。】

她想观察周千禄的反应,毕竟就算消息灵通第一时间知道世一酒店有坠楼,没有会像她一样立刻联想到死者是郁悯。

然而周千禄没有反应,他只是问:【你在哪里?】

居然冷血到漠视命的程度了吗?

庄杳有些愤怒地打字:【在郁悯死的地方。】

【我来接你,别跑。】

听说变态杀犯喜欢回到犯罪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周千禄居然有脸来郁悯死亡现场,如果周千禄不是变态,那就是不相信她的话了?

那就让他来看吧,庄杳答应:【行,我等着。】

结果来的只是个司机,庄杳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忽然,刺耳的声响起,由远而近,高调地盖过了所有警车和救护车的警报声。

一抹比阳光更刺眼的亮绿色强盗般闯所有的视野,一段炫技般的副角度漂移后,停在了路边,世界归于安静。

法拉利驾驶座上的司机站起来,把墨镜挪到顶,三百六十度四下张望,目光扫到边上的迈赫后顿了半秒又不太在意地移开。

骚包的亮绿色法拉利458跟跳楼现场一样吸引群众的目光,那司机见有拿起手机拍照,对着别的镜笑容灿烂地比了个耶后,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安静的迈赫里,庄杳的手机叮叮咚咚响起了音乐,严照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向了庄杳。

(十)肇事逃逸

庄杳按下接听,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小馋猫,你躲哪儿去了?堂哥让我来接你。”

“抱歉,我叫庄杳,不认识你说的什么猫。”

庄杳挂断,手机铃契而不舍地响起。

“喂,小……庄庄太无了吧!明明昨天晚上还很可的,让伸舌就伸舌,还会用小蹭我的鞋子卖乖……”

纪龄欢并没有因为讲露骨的话就控制音量,庄杳涨红了脸,偷眼看向严

照,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更要命的是,纪龄欢周边零零散散围着几个看跑车的,隔了一段路庄杳似乎看到那些脸上的神渐渐变得古怪。

“不要再说了!”

“你是不是躲起来了?”

“是,你车太丑,像一辆青蛙,我觉得丢脸。”

“……”

纪龄欢难得被噎住,就见不远处的迈赫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熟悉的影,穿着浴袍,因为刺眼的阳光眯起眼睛时神像懒散又高傲的白猫。

法拉利周边围观的也注意到——附近还有一辆豪车,豪车上还下来个长发飘飘的美,美还……还往这边走过来,最后居然坐到了法拉利的副驾!!

八卦的窃窃私语声中,庄杳目视前方巍然不动。

纪龄欢摘下墨镜架到庄杳脸上,指着一个男举起的手机镜:“大哥,你是在偷拍生吗?这样很没有礼貌哦。”

那个将上衣撂到啤酒肚上的男退后几步,依然举着手机对准庄杳:“拍一下怎么了?我光明正大拍的,我自己的手机你管得着吗?”

纪龄欢脸上的酒窝变淡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拍,麻烦你把照片删掉。”

“你烦不烦?那是你朋友吗?你花钱叫来的小姐吧!刚接完一单生意来接你的,你还上赶着舔了,怎么?昨晚她舔你,你今天报答她要舔回去啊?”

他说完,有发出了然的猥琐笑声,于是那个啤酒肚男也得到了鼓舞般笑起来:“小子,你是主播吧?你这种我抖音上天天刷到,借辆车过来再叫点美装富二代。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弘扬错误价值观的,今天我就来打打假,把视频发到网上去揭穿你!”

他正义地挺起了肚子,然后被不耐烦下了车的纪龄欢一脚踹翻在地,手机飞了出去。

“打了打了!”有喊。

也有热心地过去拉架,但很快退了回去,喃喃:“警察来这么快?”

嘛呢?前面刚出事这边又要开始了?都散开,别围在这里看热闹。”

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严照亮出了证件,围观的渐渐散去。

严照转身看向打量自己的纪龄欢:“怎么回事?当众打架闹事,不光如此,刚才你过来的时候车速得有90了吧?把市中心主道当高速呢?”

纪龄欢眨了眨眼,重新露出可友善的笑容:“警察叔叔,你跟小庄庄什么关系呀?你们睡过吗?”

严照的脸上没有表:“

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可以打探她的事?你留下,等警过来开罚单,然后跟我回趟局里。”

这时,那个还躺在地上的啤酒肚似乎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大声嚷嚷起来:“警察同志,我腰好痛,可能脊椎骨折了!我要叫救护车!”

严照皱眉走过去查看,趁着这空档,纪龄欢拔腿就跑冲回车里,拍了一下站在车边的庄杳的脑袋:“快点上车庄庄!”

在庄杳“我还没关车门”的尖叫和严照冰冷的目光里,将油门踩到底欢呼着扬长而去。

!这小子居然赶肇事逃逸,警察同志,你看看,这、这简直无法无天啊!”啤酒肚原本还躺着,此刻已经震惊得坐了起来。

严照:“你不是脊椎骨折了吗?”

“我,我······哎哟,是有点痛,这医药费得那小子出······”

啤酒肚的话被打断,严照向他伸出手:“手机呢,刚才拍的照片删了。”

“哦,好,好的。”啤酒肚结着答应,手摸向袋无果后,四下张望,“我手机呢?手机去哪了?我手机怎么不见了?!”

亮绿的超跑在跨江大桥上疾驰,纪龄欢随着欢快的爵士鼓点左右摇晃着脑袋,随手将一件东西抛向了车外,在空中划过银色的弧线,落向桥栏外的滚滚恒江。

庄杳的长发在风中飞舞,她眼睁睁看着纪龄欢毫不减速地来回变道超车,感受到胃在翻滚:“你刚拿到驾照吧?”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我说!你,刚,拿,到,驾,照,吗!”庄杳提高音量。

纪龄欢模仿她,一句一顿地大声反问:“你,觉,得,小,爷,我,车,技,差?!!”

庄杳双手拢在嘴边,迎着风大喊:“我是奇怪你怎么还没被撞死!”

“哈哈哈哈!”纪龄欢疯狂地大笑起来,在庄杳的尖叫声中再一次提速,周围的景致开始扭曲模糊,仿佛这辆飙速的车带着他们坠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空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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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杳闭上眼睛,在心里反复背诵周千禄和严照的手机号码,她觉得自己估摸着要车毁亡了,死前再复习一下吧。

结果,没死。

那就比死更痛苦了。

拔地而起的百层大厦、千源科技有限公司总部大门,在门童殷切的笑容里,庄杳从法拉利连滚带爬地出来

,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地呕吐。

纪龄欢将车钥匙扔给门童,小跑到庄杳身边,像哄小孩一样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吐出来就舒服了,来,纸巾拿着擦擦。”

庄杳接过纸巾擦刺激出来的眼泪,悲愤加:“我怎么还没死啊!”

纪龄欢歪注视她:“咦?难道你想跟我殉?”

“呵,我跟你之间有吗?”庄杳讥讽地瞥了他一眼,站起身,往公司大门方向走去。

(十一)没有明天

“纪公子,您来啦。”一个发盘起、穿着西服、气质优雅的似乎已经等在门有一段时间了,“这位就是庄小姐吧?周总都吩咐过了,我带二位上去吧。”

“好久不见,秘书姐姐又漂亮了。”纪龄欢弯起眼睛,露出蜜糖般的笑容。庄杳冷眼看着他,突然捂住嘴又呕了一声。

兰秘书见状,想去扶她:“庄小姐,您没事吧?”

“庄庄这是怀上了堂哥的孩子后正常的孕吐反应呢。”

兰秘书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察觉到纪龄欢正笑容灿烂地注视她,才勉强挤出笑容,试探着问:“庄小姐,您跟周总······不好意思,我居然不知道周总什么时候结婚有孩子了,居然也没有祝贺······”

庄杳摆摆手,问兰秘书:“你叫他季公子,他的全名是什么?”

兰秘书愣了一下:“纪公子的名字是纪龄欢。”

“具体是哪三个字?”

“额······”兰秘书看了抱着胳膊看戏的纪龄欢一眼,犹疑着回答,“纪念的纪,年龄的龄,欢乐的欢。”

这位庄小姐显然跟纪公子相熟,这个问题是有什么潜在含义呢?不知道庄杳是真心询问的兰秘书还在思考,电梯门开了,就听庄杳齿清晰地问了一句:“纪龄欢,你是不是有病?”

“庄小姐你!”

兰秘书吓了一跳,回看见纪龄欢靠在墙上捂着嘴笑得发抖,笑得她莫名其妙又毛骨悚然。她吸一气,做了个请的手势,“纪公子,已经到99层了。”

等纪龄欢走出电梯,她又踩着高跟鞋,追上走的庄杳:“庄小姐,那边是会议室,您跟我来,我带您去休息室。”

“可以先去洗手间吗?我想吐。”

“休息室边上有,您身子不方便,还是走慢点吧。”

庄杳看了她一眼,无奈道:“兰秘书,我没怀孕,我是晕车。”

“晕······原来

是晕车啊。”兰秘书松了气,觉得自己的也有些晕眩了。

庄杳从洗手间出来,进休息室时,兰秘书已经不在了。

纪龄欢抱着靠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真的是世一酒店楼下,居然还有没被封的高清视频!啧啧啧,好血腥好可怕,我要举报这条帖子。”

“尸体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导致这一切的吧。”

庄杳冷冷地看着纪龄欢,但这个害死郁悯的凶手之一全然没有自觉,还笑着朝她招手:“庄庄,坐下一起吃水果吧!”

一直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的男转过身,看到庄杳的样子皱了皱眉:“怎么穿成这样?”

纪龄欢也睁大眼睛:“咦?对哦,庄庄你身上的浴袍是酒店的吧?你不会真的去跟那个凶的警察开房了吧!”

周千禄眉皱得更紧了:“什么警察?”

眼前的两个男让庄杳觉得匪夷所思,他们是想逃避所以转移话题吗?

庄杳生硬地将话题拨回正轨:“死的就是郁悯,警方很快就会核实身份,你们打算怎么办?”

周千禄:“确定是自杀?”

“嗯。”

“你不用担心,我会让把消息先压下来的。”

“周总这话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威胁我?”庄杳怒极反笑,她作为郁悯的经纪不得现在就来一批警察把这两个拷起来带走。

周千禄没说话,倒是纪龄欢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小庄庄今天很不听话呢,是觉得没有了郁悯,就不需要像之前那样脱光了跪下来求我们了吗?真是无得让心寒。”

“那你想让我怎么听话?一看到你们就脱衣服张开腿求你们我吗?在包厢里我会那样,是因为你们答应了不会碰郁悯,结果呢?到了今天中午,郁悯还在包厢里哭得凄惨,哭完就跳了。

纪龄欢,你们后来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庄杳的眼眶红了,也许是悲伤,也许是愤怒,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直面这群罪魁祸首。之前她畏惧这些的权势不想牵扯更多,可现在她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就是想问个清楚,死个明白。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欺辱他?我是他的经纪,我很了解他,他缘很好不会轻易跟恶。事发之前我完全没想过那孩子会跟周总您这样的大物有什么矛盾,到底是为什么?现在都死了,周总,您能告诉您到底为什么这么对他吗?”

绪激动的她相比,

周千禄是那样的冷静,他在床上时的绪都比现在多得多。

他说:“没有为什么。”

“呵呵呵呵······”庄杳捂住嘴,“没有为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吗?不就是因为他演过《梅雨季》,演过那个害死你哥的吗?”

“够了,别说了。”

“被我说中了吧。可是,你要报复就去报复那个刘晴啊,对一个演员动手有什么意义?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他······”

“够了!”

周千禄第一次用这么大的音量跟她说话。

那些浓重的不可言说的绪和记忆风般在他黑沉的眼中翻涌,“他不知道,你又知道些什么呢?你就这么无知地闯进来,无知地为了他求我,现在又无知地指责我跟我发火,你把我当什么了?”

平静的假面碎开,庄杳看见了周千禄的愤怒和悲伤,多么荒唐!他有什么可不满、可伤心的?

休息室里的气氛压抑得吓,原本拎着纪龄欢点的外卖准备送进来的兰秘书默默收回敲门的手。这个庄小姐也不知道什么来,先骂了纪公子,现在又跟老板吵,这得有多大的背景啊!

纪龄欢认识周千禄这么久也没见过周千禄这幅样子。他想缓和气氛先把庄杳带出去,但看到庄杳眼眶里溢出来的眼泪像断线珍珠般顺着脸颊滑落,重重砸在地毯上时,纪龄欢也沉默了下去。

看来郁悯死了庄杳真的很伤心,纪龄欢有些烦躁了——

郁悯怎么就死了呢?

周千禄把庄杳带走后他觉得没意思也离开了,剩下的那些废物到底怎么搞的?闹出了命,把大家的心都搞坏了。

还是周千禄先打了沉默,他走到庄杳面前,按住她的肩:“先坐下吧,你脸色太差了,看见他在你面前跳楼,一定受到了很大惊吓吧?我说把消息压下来,当然不是威胁你,只是担心出了这样的事,你会被卷进舆论中心。”

庄杳坐到沙发上,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纸巾,抬定定地注视着他:“如果当时你们答应不碰他的时候,我求你们先把他送走,你们肯答应我吗?”

周千禄:“······”

她这样期待地看着他,是在期待什么呢?死不能复生,如果他现在点,庄杳一定又会自责当时做得不够好吧?

可是,还能怎么好呢?她还想对那个演员多好呢?!

随便一个男碰她她都不反抗,那样的顺从和讨好简直让他晕目眩,她到底知不知道

是什么概念?周千禄心里膨胀的毁灭欲让他有一瞬间想就这样旁观下去,旁观这个无知的为她的好心付出代价。

可终究,周千禄还是感到庆幸,幸好他作了阻止。

肌肤相贴、亲吻她、独享她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甜美,但不知为何总觉得虚幻,像只能在漆黑的夜晚才能捕捉到的月光。

无形的月光填补不了欲望的沟壑,只是饮鸩止渴,只会让他更在无法忍受黑暗。所以他一直继续一直继续,等回过神,发现庄杳的蜜还充满诱惑地紧紧吮吸着他的器,却已经蹙着眉、红唇微张地睡着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的庄杳看着周千禄的脸一点点泛红,正对着她的男部位一点点鼓起,显现出可怕的廓。

庄杳:“???”

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周千禄的勃起机制,她突然懒得跟这个饥渴过度的男流下去了。

反正有了这次经历,已经可以得出新结论——

拯救郁悯的方式有两种,一是立刻报警;二是依然代替郁悯以身饲狼,但要提前将郁悯送走。

第一种比第二种轻松许多。想到昨夜像块生蛋糕一样可瓜分的自己,庄杳就觉得自己是史上最倒霉寿星,哦不,寿星前夜。

说起来姚娜还约了她明天吃生大餐呢,可惜,她没有明天。

已经是第七次循环了。

已经是第七个8月2了。

(十二)循环伊始

第一次,接到郁悯在医院自杀的消息后,庄杳大脑一片空白地赶往医院,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穿各种制服的在她面前替出现,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然后又神无奈地离开。

扶她去休息,给她倒了一杯红茶。

杯底是暗沉的红,仿佛医院楼下的痕迹一样被生生端到她面前了。于是她开始呕吐、痛、呼吸困难······再然后呢?

再然后她去了医院楼顶,只是想呼吸一下没有消毒水味的新鲜空气,但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走,走到楼顶边缘还没有停下,于是掉下去摔死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四下一片漆黑,没有光亮。原来死后是这种感觉,还挺舒服的,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包裹着。

难道立刻就投胎了?已经在新妈妈的子宫里了?

庄杳大为震惊,那她岂不是六道回里的漏网之鱼?少了喝孟婆汤的流程,还保留着上一世的记忆。

话说上一世怎么就跟中邪一

样跳楼了呢?

原来自杀的其实是因为绪波动过大身体失控造成的吗,心里不一定想死但绪把身体谋杀了?

郁悯也是这样吗?那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着想着,庄杳又胃部痉挛想吐,赶忙坐起来后愣住了——

胎儿发育这么快吗?感觉自己身体好完整。甚至还能······她来回爬动着,然后啪得一声摔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好痛!变胎儿了怎么还能“跳楼”呢?!

庄杳终于意识到不对,自己这是从床上摔到了地上,这是在她自己的卧室啊!

居然没死,跳完楼一点事没有,难道之前只是一场真的噩梦?

打开夜灯,手机屏幕上显示着:8月20:21

果然只是梦而已啊,可是,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庄杳打开小红书,搜索着有关“梦见朋友自杀”的词条,一无所获后又下载了一个叫“周公解梦”的pp从玄学角度解析梦境。

梦见朋友自杀可能是现实中压力太大、担心失去朋友、未来会跟朋友关系变好······可能过多,庄杳最后还是不放心地给郁悯发了消息:【睡了吗】

没回复。

打电话过去,没接。

虽说是夜,可郁悯的作息比她还不规律,有时候凌晨四点发的消息他都会秒回。而电话更是没有过打不通的时候,除非他正在拍摄。

不安像野,埋在处的种子一旦发芽就疯狂地生长。

庄杳匆匆套上衣服,开着车去郁悯的家里找他。她有钥匙也录了虹膜,郁悯刚买这套公寓的时候就给她准备好了。当时她欣慰了许久,一直夸郁悯是“苟富贵勿相忘”的典范。

公寓里没有,灯都暗着,只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冷气将房间变成了冰窖。

难道是去了朋友家里过夜?

可是庄杳仔细一琢磨,突然发现郁悯虽然缘不错跟谁都能相处融洽,但似乎都停留在工作关系上,生活中的朋友庄杳一个都想不出来。也许——她自己算一个?

要是平时,庄杳就该往郁悯是不是搞地下恋、偷偷出去开房的方向猜了,可现在,她只有担心。

终于,她还是开车去了梦里郁悯跳楼的医院,又因为顾及郁悯明星的身份不敢随意询问,梦里是什么形来着?

她努力回想。

似乎是急诊大楼,早上做的手术······缝合···

····肠道······伤·······

侵。

庄杳大地喘息,一遍遍给郁敏打电话,可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在圈里见识过的各种裙带关系、肮脏易、潜规则······曾经带给她乐趣的八卦消息如同回旋镖,在她的心里防线上扎出一个个

在一次次猜测又一次次自我反驳中,庄杳意识恍惚,疲惫地在急诊大楼一楼大厅的休息椅上睡了过去,直到凌晨四点半,救护车尖锐的警报声划梦境。

许多白衣服推着担架进来了,子在地面焦急地滚动,庄杳睁大睡眼惺忪的眼睛,影遮挡的缝隙里,一缕蓝的发海藻般从担架上垂落,毫无生机地左右摇晃着。

庄杳大叫一声,在四周或惊诧或不满的目光中冲了过去。

又一次,坐在医院的长廊里,只是这次不是停尸间,而是手术室外面。至少郁悯还活着,其实也不是多严重的致命伤,更多的应该是心理创伤吧。

噩梦不会重演,她会陪着郁悯!作为经纪,作为朋友,她一定会陪郁悯度过难关的!

现在想想,那时的她是多么自信,多么傲慢。

她念叨着冗长无聊的安慰话语,直到郁悯站在阳台上,流着泪向她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也想努力,可我好像真的没有办法了。”

郁悯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恨,没有委屈······他只是有些迷茫又哀求地看着她,求她允许他放弃生命。

郁悯死了,轻飘飘地飞出了窗外,然后沉重地坠落。

不是鸟,不会飞行,所以满身枷锁。

庄杳又开始了一系列签署文件、被谈话的流程,郁悯是孤儿,一切后事都得有她这个有契约关系的经纪处理。

这次她没再跑出去呕吐,因为绪看起来还算稳定,警察也没有让她先去休息室缓缓。

可过了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庄杳像噩梦中发生的那样站在了医院天台上。

在熟悉的剧痛中熟练地摔成泥,然后大叫一声从卧室的床上坐了起来。

她像是上吊后不小心绳子断裂摔下来的,一边大喘息着,一边拿起枕边的手机——

8月200:00

不是噩梦,是鬼打墙,是重生,是陷了时间循环。

(十三)视频

庄杳在卧室里焦躁地走来走去,仿佛身体随着时间循环也会开始做一些无意义的重复

作。

发消息、打电话、开车去郁悯家······她好像没有记忆一样又重复了跟上次一样的流程。

只是这次在郁悯家寻找无果离开后,她如同幽灵,开着车在市里漫无目的地游,期盼着碰巧看见蹲在路边郁悯。

就好像曾经郁悯还是娱圈小透明的时期,连车都买不起的郁悯在试完戏后拎着给她买的烤红薯蹲在路边等她来接。

会有流的小狗以为这是同类,蹲在他的旁边。看见庄杳的车后,郁悯就摸摸流小狗的,将自己那份烤红薯送给它,只留下给庄杳买的那份。

可是今夜,这座金融之城的路边有激拥吻的男、拿着酒瓶的醉汉、收拾铺位准备打烊的夜宵摊老板······没有认识她,没有看见她的车就眼睛亮亮地跑过来。

那个现在在承受怎样的痛苦呢?

她不敢想,她连郁悯现在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都不知道。

市太大了。

命运连时间都能扭转,为什么不能让郁悯免受此劫呢?

庄杳靠在车门上,仰望着天上稀疏的星星,星星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告诉她只有她能够救郁悯。

好吧,那就去医院等待吧,那就拦在窗户前说什么都不许郁悯跳下去吧。

庄杳在心里向郁悯道歉,对不起,她很自私,她不想让他死。

这一次,当庄杳时时刻刻紧盯着他,将门窗,尤其是阳台大门全部上锁的时候,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郁悯笑着打趣她:“怎么了?姐姐是怕我想不开吗?”

“你,我······”庄杳语塞。

郁悯温柔地说出了残酷的话:“姐姐,如果一个想死,谁都拦不住的。”

庄杳一听就哭了。

之前几次郁悯跳下去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重迭然后炸开,她在郁悯的病床前跪了下去,求他不要死,求他再努力活着试试。

郁悯神色奇异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庄杳一般,以一种审视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庄杳的脸。

中途有护士进来,可庄杳没有起身,以一种固执的宣战般的目光直视着郁悯,郁悯也没有叫她起来,任由自己最尊敬最在意的经纪姐姐跪在冰冷的瓷砖上。

僵持了多久呢?

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膝盖早就疼得没有感觉了,郁悯终于弯腰抱住了她,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庄杳的领

这次,郁悯不再像前两次那样有种封

闭了内心后没有绪的木然了。

“会好的!”庄杳抚摸着郁悯的脊背,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而充满希望。

这一天,她一直陪着郁悯,并打算在病房过夜。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庄杳跑到急诊大楼门拿外卖送来的鲜花花束,想给白色的病房添些颜色。

突然,地面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数道尖叫声重迭席卷耳膜,庄杳跟坠落在地的郁悯四目相对。

郁悯像被刚钓上岸鱼,眼球突出,嘴唇一张一合,有血从他嘴里和身体底下汩汩地流了出来,打湿他的发。

怀中的花束坠落在地上,纯白的百合花瓣染上了红色,庄杳摇着缓缓后退,然后转身冲回自己车里,开着车逃回了家。

庄杳将自己埋进盛满水的浴缸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住急促的呼吸,肺开始疼痛的时候,庄杳才回神意识到差点把自己淹死。

她不想死的。

为什么明明已经躲回了家,躲进了浴室里,她还是会难以控制地走到自家阳台上呢?她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郁悯临死时直直盯着她的漆黑眼睛。

郁悯,你是在向我求救?还是在诅咒?

后脑勺碎裂的声音中8月2再次结束。

又再次开始。

庄杳像一具尸,一动不动地躺在卧室床上,躺到窗外的夜色悄然退去,天空越来越亮;躺到手机铃声响起又消失、再次响起再次消失······

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她没有进食也没有上厕所,甚至连翻身都几乎没有。

鸵鸟把脑袋埋进了沙地,于是在黑暗中被猛兽咬断了脖子,再也没机会看见光亮。

这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觉得死亡的过程持续了很久,每一寸皮肤都痛到钻心,整个都被痛觉一点点凌迟、灼烧、融化。

这是老天对她躺平摆烂的惩罚吗?

庄杳无声地笑了,郁悯难不成还是天命之子?老天都不让他死,派她这个隶一次次地去救。

第五次循环,庄杳重整旗鼓。

病房里,刚做完手术从麻醉中醒来的郁悯刚睁开眼,就看见了庄杳眼神炯炯甚至有几分古怪亢奋的脸。

郁悯艰难地抬起手,轻轻贴住她温热的脸颊,似乎在确认她是否真实存在。

“你终于来了。麻醉的时候我没说什么胡话吧?”

庄杳摇摇,抓住他的手将它放回被子里,又掖了掖被子:“你别动,好好躺着。”

每每见到郁悯苍白的脸,为了照顾她心努力挤出来的笑容,庄杳就难受得像有石卡在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郁悯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庄杳也没有移开目光,直到护士进来有些责怪地问:“病醒了家属怎么也不来说一声?”

郁悯对着护士柔弱地笑了笑,替庄杳解释:“我刚醒呢。”

护士也是个年轻的姑娘,即便隔着罩也能看出她耳朵泛红:“您,您是郁悯吧?”

“是要换药了吧?麻烦你了。”

见郁悯没有承认,护士突然回过神来:“我,我不会去外面说什么的。这是您的隐私······而且,您,您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吧!网上那些谣传我一句都不会相信的!”

庄杳想阻止已经晚了,郁悯问:“什么谣传?”

“没,没什么,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我自己看吧。”郁悯下意识找手机,没找到后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没再动作。

前几次,庄杳不是吓傻了就是一心想着阻止郁悯自杀,没有太过注意舆论的发酵。四面八方而来的电话和消息被她逃避地一律屏蔽,郁悯死后她更是直接将手机关机。

这一次,经护士提醒,庄杳难得打开了微信。

正好弹进来一条语音通话请求,来自郁悯的助理李运。

一接通,牛一样的嚎刺痛耳朵:“庄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世界末降临了吗?!我现在躲在三院科的男厕所,也只有这里还有一方宁静天地,还没有被丝和记者攻陷!”

“有泄露了郁悯在三院的消息?”

庄杳警惕地看向门外,考虑到郁悯的身份,她当然早就安排郁悯住进了这边的最高规格病房,不仅自带客厅、厨房、家属休息室,楼层的安保也是远远完善于普通病房,除了医护员,家属都要刷卡进。可以说是独立于普通病房管理系统的高级疗养中心。

“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的视频都有!还有自称三院里工作的发博发帖,真是的,没点职业道德!总之那个两个视频接连出来后,网上都成一锅粥了!”

“两个视频?”

“不是,姐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是在最不该2的时候断网了呀!”

李运真要哭了,“姐,你快去看吧!公司那边联系不到你,一直问我怎么回事,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顶不住了!”

“行了,你先上来吧。”

庄杳将病房号发给李运,并拜托了一个护士去门接他。

而后联系自己的直系领导,被狗血淋地一顿骂后,庄杳终于知道李运中的视频是什么了。

从救护车上抬下来的视频很模糊,根本看不清,重磅炸弹是另一个视频,一个似乎是从门缝中偷拍的半分钟不到的视频——

铺着地毯,陈列着红色沙发,水晶吊灯摇曳的房间内,蓝卷发的熟悉身影因为镜的抖动像跳动的烛火般不真切。

他背对着房门一丝不挂地跪在地上,手被铐在身后,背上爬满狰狞的紫红鞭痕。

被压得很低,只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们的小腿位置,屏幕中间那因为跪着所以才全身镜。

这时,有抬起脚,将跪着那踩到地上,跪着那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刺耳的笑声响起,似乎有谁缓步走到跪着那的跟前,一尘不染的皮鞋、西裤······

逐渐上移,庄杳屏住呼吸,看见了一张眼熟却忽然之间对应不上身份的男的脸。

是明星吗?

似乎更像是某个有身份的

似乎有所察觉,在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扫过来的瞬间,镜剧烈摇晃,画面只剩一片漆黑,手机屏幕上映照出了庄杳面无表的脸。

(十四)热搜榜一

案了,飞升这么快的原因找到了

公司是死了吗?麻烦拿起法律武器保护好自己的艺@星耀传媒@星耀传媒—庄杳@郁悯工作室

救命好吓啊居然直接叫救护车了,是不是被威胁强迫了啊?他不是明星吗【惊恐】【惊恐】

第一个发出来的博主是谁?是不是跟偷拍的是同一个?嗅到了谋的气息【吃瓜】

都2030年了还在信这种正脸都没有的视频这辈子也算是有了【鼓掌】【鼓掌】

有正脸也可以啊,是技术不到位还是钱不到位呢

一觉起来看见热一天塌了【大哭】

既然评论区这么热闹那就宣传一波新剧《夏夜风铃晚》将在8月5在企鹅v上映,男主多面设反差超大,前高岭之花学生会长后网络黑客,第一周每天更新三集,七夕直接甜甜大结局,追剧怕断更的宝宝们有福啦

前说母胎后跟一群男的开趴,角色还不如演员本反差大

造h谣的默认没有父母【蜡烛】

不认识,路过代一下

文学

我靠我也代了,跪着的背好好看腰好细,站着的更是y中的y呜呜呜【色】

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样了?!!!!给个回应拜托拜托拜托@郁悯工作室@李李好运来@星耀传媒—庄杳@郁悯工作室@星耀传媒

【哆啦梦惊讶】【哆啦梦惊讶】都玩进医院了到底谁在磕?麻烦孩子们保护好自己把现实和文分开

这是在拍戏吧?站着那个也是演员吧?

找我看1h无删正片【玫瑰】v7879(扩)0(号)(删)h

出镜那不叫拍戏叫下海【憨笑】黑子天天把转型挂在嘴边这次哥哥彻底转型成功了呢【憨笑】

偷偷问一句,你们都不认识站着的那个吗?

笑死,千源一把手玩个明星被网友当成在拍戏了,丝能不能别挽尊了【哈欠】

正常啊一直都这样只是没被曝出来,之前那个跳楼的明星不也是吗?公司只会说是抑郁症,其实懂得都懂,娱圈就是权贵的后宫

谁懂啊昨天才买进千源的今天就要卖掉了,老天难道我真的是理财黑【泪奔】

······

千源科技,周千禄。

庄杳在评论区中得到了答案。

视频里那道锐利的目光仿佛隔着时空跨越屏幕,利剑般刺来。

她垂下眼,盯着病房雪白反光的地面发怔。

千源科技业务很广,像他们星耀传媒大楼翻新后外墙的3大屏就是千源承办的,听说花了大价钱,现在也成了星耀的门面,二十四小时播放公司艺的v和影视剧预告片。由于播放次数导致的分歧,成了丝们间争吵和抨击公司不公平对待的一大原因。

但管理层很得意,因为自他们之后,其他娱乐传媒公司也纷纷开始在大楼外设立大屏。星耀传媒难得在娱乐圈领军了一次。

星耀传媒也是从市发家的,但之后把总部迁移到了省会,市因为离影视城近,所以将旧总部改建为了分公司。

大多数企业都是如此,只有千源科技发展到如今的规模,居然还留在市。民间传闻是千源跟政府有合作,市政府给了不少优惠政策把千源留下了。

与星耀传媒不同,本地真真切切会因为千源科技而自豪,年轻会把进千源科技工作当成目标,家长们会把孩子送进千源科技投资的学校,因为那些学校里会有更高科技的教学设备。

在,市引以为豪的地区领军企业的正在热搜第一玩弄流量明星。

难怪记者们会疯狂到在医院里上演包围战,庄杳想着走到窗边往下看,被大力拉了回来。她惊讶转,看见李运那张保养致的脸皱得跟苦瓜表皮似的:“姑,可别露啊,下面有举着望远镜往上看呢。快!快把窗帘拉上,我说你们也真是心大,居然都不拉窗帘!这不明摆着露隐私吗?”

庄杳被这帮记者的作气笑了:“望远镜?他们怎么不飞无机呢?”

李运竖起大拇指:“您还真猜对了,他们倒是想啊,可惜刚把无机掏出来就被伟大的帽子叔叔警告了。新闻要紧,但也不能吃牢饭啊。”

“小李哥,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正聊着,背后响起郁悯的声音。

“哎哟,亲的,还能有什么别的事!你的身安全就是等大事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让你李哥抱抱!”

李运要扑过去之际,被庄杳无地揪住后衣领,勒住了命运的咽喉:“给老娘安分点,别打扰家休息。”

李运被勒得说不出话,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庄杳才松开他。郁悯望着闹腾的两,弯了弯眼睛:“小李哥,你一来姐姐心都好了。”

“你姐这叫心好?你姐这是有了施对象好吗?可怜我这牛马,上班还得当上司的出气筒打不还手骂不还呜呜呜呜呜。”李运一边抹泪一边偷眼看郁悯,显然也是在努力缓解气氛。

跟郁悯相处久了,尤其是看郁悯自杀看多了以后,庄杳觉得自己似乎比以前更能把握郁悯的绪了。郁悯经常笑,可他的笑容更像是一种社面具,就比如现在面对李运,他看似被逗笑了,其实笑意不达眼底。

所以以前那个在剧组从不摆脸色对待谁都笑意盈盈的小太阳郁悯究竟有几分是真实的他呢?庄杳有些烦躁地瞪了郁悯一眼:“不想笑可以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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