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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劣的,势在必得的。

他掰开她双腿,舌尖缓缓舔过:“这就是我渴望的,是你想要的吗。”

喜欢这种滋味吗。

爽吗,宝贝。

24、弄痛

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倏地炸开,噼里啪啦,与雨水融合,失控流淌在肌肤上,由热变得湿冷。

雨幕中泛着腥气,不是从他家逃出来那晚,闻到的泥土被浇灌的味道,而是掺杂丝丝甜的,悄无声息地充盈眼前的世界。

然后肩膀一紧——

汽车鸣笛与周遭流一并涌进这丝丝甜里,空气流动,世界清晰起来。

倪亦南回过神。

她差点闯了红灯。

“在想什么。”

停在马路边,他直视前方,却好像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不知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失神的原因。

倪亦南盯着路面残缺的斑马线,视线缓慢重新移到他的脸上。

“没有。”

“就是,发了下呆。”

他依旧盯着前方,在她话音落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说话,可倪亦南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压。

很低,很冷。

胜过迎面而来的,用力砸在她眼睛和耳朵上的雨加风,她瑟缩肩膀。

下一秒,肩上的桎梏下滑,移至腰间,一个力道过来,她整个被笼进伞下,撞进他怀抱。最?新发?布地址?w?ww.&ltxsdz.xyz

身体紧紧贴合于他的,迎面而来的成了他身上令无法忽视的气味。

总是令她舌燥,呼吸不畅,浑身像长满倒刺一样的葡萄柚味。

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味道过敏,侧呼吸新鲜空气,去压抑身体的异样感。忽然一段很细微的,却像雨滴砸落在伞面上,存在感极强的触感追了上来。

一下又一下。

他指尖轻轻搭在她校服上,规律地轻叩。

如同直接敲击在肌肤上,没有阻隔,好痒好麻,惹得心跳也一下接一下地加起速来。

“倪亦南。”

倪亦南吞咽了一下。

沈迦宴连名带姓地喊她,声音始终没什么温度,动作未停。

“我忘了和你确认一件事。”

“希望我和你始终一对一,无论体还是神上。”沈迦宴顿了顿,“如果你有想发展的男生,可以直接告诉我。”

倪亦南默了几秒,抬眸道:“......告诉你就可以直接断掉吗?”

音落,腰肢猛地一痛。

她看见沈迦宴瞬间沉了脸,眼皮下压出凌厉的弧度,瞳孔中的森令她发怵。

倪亦南很久没有看到他这么凶的模样,意识到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解释:“我不是说要断掉,至于你说的一对一,我同意。”

既然提出来了,索一次约定好,公平公正嘛,她补充:“如果你有想发展的生,也可以告诉我的。”

“......”

清明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饱满的唇瓣恣肆吐出柔软的声音,湿润的舌若隐若现让浮想联翩。

说出的话却让想堵住她的嘴。

沈迦宴凝了她两秒,偏开,吸了气,不再和她流。

冷风呼啸,汽车在雨中奔跑出一道道虚影,漫长的倒计时在一秒一秒的缩减中变了颜色,松动,倪亦南被带着往前走。

穿过这片十字,转进铺满石砖的行道,他的手才松了点,倪亦南双手兜,唇瓣微启。

她不常为自己去解释什么,一是不喜欢,二是觉得没必要。

懂她的不需要她解释,不懂她的,她解释也无益。

但此时此刻,不知是不是这一路压迫感太强,她鬼使神差地主动开:“我和那个男生不怎么熟,今天本来潇潇要送我回家的,她家里突然有急事,就随手抓了个有伞的同学。”

毕竟不是什么正当关系,她也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多在意,于是又洒脱道:“既然说到这个话题,不管你有没有误会,我觉得还是提一下比较好,比较公平。”

......

躲进楼道里,沈迦宴按下伞柄上的按钮,伞面歘一下收起来,开一圈水花,洒落在燥的水泥地面。

目光掠过他冷峻的下颌,湿透的衣服,和湿淋淋往下在滴水的手臂,倪亦南转身,往上走。

很快后面有脚步声跟上来,声音黏得很紧,她摸着袋里的东西,食指在塑料包装上摩挲过一次又一次。

在第二三楼之间的平台上,她停住脚步,身后的脚步随之也停住。

转身,拿出来递给他。

“你擦一下唔......”

餐巾纸掉到地上,她后退几步被压到半截短的铁栏杆,沈迦宴抵着她的后脑,两指掐住她下颌,舌尖强势地钻了进去。

她张着嘴,被迫承受他带着绪的吻,手指紧紧攥住他湿的衣角,幸好天色灰蒙,他们动作不大,声控灯没有亮起来。

才得以让这一狭小空间变得隐秘又缠绵。

好半晌,沈迦宴才放过她,黏腻地分开彼此拉扯磨的唇瓣。

他轻喘着气,嗓音很哑,贴着她鼻尖。

“如果你今晚和他共伞,那么那些肢体接触都会发生在他和你身上。”

“我不觉得公平。”

倪亦南也在喘,因为他吻得太用力,脸颊红透了,眼睫在颤,手里还捏着他的衣料,身体发软地撑在他臂弯上。

她的衣服被他弄湿了,脸也被他弄湿了,她掀起眼皮,眸光也有些湿润,拖着软绵绵的音调,不高兴地说这些都是他的臆想,那他想怎么样嘛。

他就低下来。

解开她领三颗纽扣,偏从颈侧舔吻了下去,灼热的呼吸洒在肌肤上。

好烫。

好痒。

倪亦南瑟缩着去躲,被捏着后颈转回来,动作一如既往的强势,他的唇一点一点碾磨下来,沿着肌肤纹理,留下一串酥麻。

倪亦南仰着下,不断分泌出的唾被她咽下去,咬唇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可体内热的异样感愈发难以抑制。

忽然她感到一阵钝痛,敲击在她脆弱的骨上,持续了四五秒那样久。

坚硬的触感变得柔软,他收起牙齿,在那圈咬痕上用力吮了一下,然后移上来重新咬住她的唇。

弄痛她。

“这样才公平。”他哑声说。

25、转校

邬霜影正常返校后,为表达感激,特意问了倪亦南的时间,邀请她去江边吃米三法餐。

说她想的话,可以喊上她的朋友一起。

出门得征求温希同意,温希通常不会同意。倪亦南时常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是她亲生的,却要遭到她这样糟糕的对待。

于是她照温希的排班表玩了个时间差,只要保证转钟之前到家就好。

约好单羽潇后,在手机上回复邬霜影,看到半小时前的未读。

沈迦宴:【来吃饭。】

“......”

这句话完整版是:晚上来我家吃饭。

可能懒得打字吧,发了几次之后就缩减成这样。

每次去他家都要被他按在不同的地方舔,就算不舔也要亲很久,倪亦南敲键盘。

【邬霜影今天约了我和潇潇。】

【下次吧。】

上课铃拉响,在老师踩进教室的前一秒,她发送打好的文字,手机塞进抽屉,全神贯注投课堂。

中途,数学老师叫拿出上周周考的试卷。试卷今天中午刚发下来,她还没来得及收进去,就压在桌角那摞书上。

余光中倏然多了两道影,她边抽试卷,边扫过去。

半黄半绿的枫树下,少年身着全套校服,衣领扯得严整,远远望去,给一种光风霁月,谦恭有礼的三好模范生的气质。

和他并肩的是年级主任,看方向是往办公室去。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

讲台上,老师背过身在黑板上画图,倪亦南低眸,拿出手机快速瞄一眼。

没有信息。

-

放学后,邬霜影家的司机把三个小孩送到餐厅楼下。

倪亦南问她是不是真的解禁了,不要没放几天又像小鸟一样被关进笼子。

“我房间的监控、锁什么的全拆了,我哥现在每天起老早了,亲自送我上学。”

听着更像监视了,不过是把冰冷的机器换成了有温度的眼睛。

但她看上去真的挺开心的,倪亦南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你到底咋跟迦宴说的,他好像比我想象中的嗯……还要听你的话。”邬霜影好奇地问。

“你啥时候找的他啊,咱俩跟连体婴似的。”单雨潇抬了抬眼皮,“哦我想起来了!是不你问我艺术楼怎么走那天?”

落地窗外辉煌的江景,令倪亦南对自己此时落座于五十二楼的高空有些不真实。她没来过如此高端的场所,吃不惯这些漂亮菜的味,身上还穿着与这家餐厅氛围格格不的校服。

刚邬霜影点菜时她瞄了眼菜单,一道菜的价格抵得上她一个月生活费,突然想起沈迦宴扔了她的饭,眼都不眨就给她转两千。

这才是他们那个阶级的真正的消费水平,和惯常去的场所,如果不是他转来一中,可能这辈子他们唯一一次见面的机会就是,她兼职来这里打工问一句“先生,需要点什么”。

“嗯……就是你的原话,我替你转达了一下。”倪亦南说,“拜托他让你哥哥别关你了。”

邬霜影凝神望她,显然在等她继续,但倪亦南已经说完了。

“就这?”邬霜影瞪大了眼。

“那我弹的那些电话、语音,他轻描淡写一句‘与我无关’就屏蔽掉的微信算啥?”

“......”

就?

倪亦南抬手摸了摸锁骨,怎么感觉,还蛮不容易的......

一些过程不好铺陈,倪亦南也没那意思,讪笑着打马虎眼绕过这个话题,问他们为什么要转来一中。

“我是跟沈迦宴来的,至于沈迦宴……”邬霜影蹙眉回忆,“我记得他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还挺严重的都闹进警察局了,就被他爸罚来吃苦了。”

“盛停泊当时好像跟他一起进的局子,就也被流放了。”

单羽潇:“所以那栋楼真的是沈迦宴他爸捐的?一栋楼塞进来你们仨?”

“前半句是真的。”邬霜影摇了摇高脚杯,猩红的体绕杯壁缓缓摇,她轻抿一,“我是求哥哥来的。”

“谣传啊。”单羽潇拱了拱旁边安静咀嚼倪亦南,“南南,凌叔叔也太神通广大了吧,这都能给你塞进来?”

一中严进宽出。

不只单雨潇,班上很多同学都隐晦地问过她,都被她模棱两可地应付过去。

不是她藏着掖着。转来之前,温希特意叮嘱过千万不要在外面讲,一传十十传百,别到时候传歪了牵连到家大老板。

说的老严重了,恨不得她一下收不住嘴,老板直接铁窗泪。

应该有夸大的成分,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倪亦南就真没说,连单雨潇也瞒着。

就是现在当着明确表示自己走了后门的邬霜影的面,她也只能说一句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妈妈没告诉她。

26、冰美式

很快,高三年级进月考倒计时。

这段时间,倪亦南可谓是睡眠严重不足,课间正趴着补觉,陡然被同学摇醒,通知她要拍校园宣传照。

办公室聚集了几位老师和年级主任,以及宣传照的另一位主角。

他悠闲地着兜,在听他班主任讲话,听见这边的动静,侧瞄了一眼,两视线对上。

可能是在画室的话起了作用,越到考试周,他就越安静,虽然这几天没怎么骚扰她,但存在感依旧拉很满。

不定时的,她桌上会多出一些吃的喝的,起初以为是哪个追求者,全分了。

直到有一次,徐珩之默默还回来,鼓起勇气问了句:“可这是沈迦宴给你的啊。”

“刚刚午睡,沈迦宴从窗户那塞进来的,我亲眼看见的。”徐珩之指着盒子上的,“而且他们家慕斯每限量,卖很贵,每天都排长龙。”

“你真不吃啊?”

“不吃我可吃了......”

倪亦南夺过来:“你还看到过其他吗?”

“呃,之前你给单羽潇的巧克力牛、抹茶生巧还有果切什么的,不过是他那个朋友送过来的。”徐珩之一拍掌,“哦还有一次!那杯星克你记得不?那个是沈迦宴一大早放你桌上的,我都没敢问你,怕你觉得我八卦......”

......星克?

倪亦南想起来了。

上周二晚上,她在房间挑灯夜读,沈迦宴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得知温希上夜班不在家,借说有东西要给她。

一开门就亲上来,推推搡搡的,两个就缠到一起,差点擦枪走火。

最后是提醒她必须睡觉的闹钟打黑暗中的旖旎。

接吻声骤停,呼吸急促。

倪亦南按住睡裙里的手,扯上肩带从他腿上下来,打开灯,问要给她什么。

沈迦宴不知从哪变出一沓试卷,是数学专题和套题。

离开前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早点睡觉。

闹钟响的时候已经两点,于是第二天她成功起晚了,匆匆忙忙赶去学校,看到桌上放着一杯冰美式,救了她半条命。

......

倪亦南回过神。

所以现在,她和沈迦宴两个转学生,要一起拍一中宣传片?

这段时间倪亦南一分钟恨不得掰成十份用,下课都不带挪一下的,埋就是学,哪分得出力拍这些。

“老师,要不您再考虑一下,一定有比我更优秀的同学。”

“这是学校综合考虑之后给出的结果,宣传照嘛不能总是同一个拍,你就是今年

的最佳选,要挂上一中官网的,多光荣啊。”

“......”

“我之前拍过其他学校的,现在又拍一中不太好吧。”

“这不更说明一中在教学资源上更胜一筹吗。”

“可是马上月考了,我可能抽不出——”

“很容易的,就几张公式照,你俩的颜值连妆造都省了,咔咔几分钟就能结束。”瞧她表不太自然,主任以为她紧张,拍拍她的肩安慰,“放轻松放轻松。”

“......”

倪亦南沉默了。

主任以为她被说服,转喊:“沈迦宴同学呢,有没有问题?”

正在说话的班主任停顿一下,沈迦宴侧:“没问题。”

-

这一消息很快在校园传开。

第二天中午,负责梁老师在学生会挑了两个骨,把大家聚在空办公室开了个短暂小会。

“今年有点特殊要拍两组,一组校服,一组正装,这是脚本。”

脚本很细节,标注了场地、对应服装以及注意事项。

倪亦南没有放太多力在这事上,快速浏览一遍,就塞进抽屉最下层。

直到拍摄当天,明湛举着相机,录下光影下她专注学习的侧脸。

“咔嚓咔嚓”,连续的快门声打断倪亦南的思路,抬看到相机后一双俊朗的眉眼。

“今天下午就要开拍了,在这之前我想拍一下你认真学习的画面用作素材,你不介意吧?”

倪亦南摸了摸鼻子,其实不太愿意,但想着家也是为了工作,摇说没事。

拍摄小组请了半天课假,梁老师领着四个学生在学校各个地标架机打卡。

主任坚持要求素颜,于是两底都没打,顶着惯常的学生装扮就上了阵。

不过在上阵前,倪亦南被按着涂了个唇釉。

“相机超级吃妆,其他的可以没有,气色不能没有,你淡淡涂一层就好。”

单羽潇特意选的色号,颜色柔和偏暖调,很适合倪亦南。

表现力很足,轻而易举在镜前展现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容和表管理。

见过数不胜数好皮囊的摄影师忍不住感叹:“你们学校有你俩真了不起啊,这脸太适合大荧幕了,小美小帅哥有没有兴趣做模特?”

今天太阳有点大,摄影师一开始闲聊,沈迦宴就径直往树荫底下走,坐那石凳上,背抵着石桌,蹙眉闭眼,

满脸就写着好热好烦好几把想走

唐择乐呵地笑:“大哥,你上哪儿挖来了?”

“又不白嫖!我给钱的!”说着,摄影师掏出名片塞给倪亦南,“勤工俭学嘛,有意向联系我哈,帮我给那帅哥一张。”

倪亦南瞅了眼名片上的内容,收进袋。

一板一眼的公式照很快拍摄完毕,第二套在艺术楼拍摄,放在内页,姿势相对可以自由发挥。

一行扛着大包小包往那边走,倪亦南不好意思空着手,帮忙去拎地上的工具包,刚有弯腰的动作,怀里就扔来一个手提袋。

沈迦宴拎起工具包,从她身边擦肩,轻风裹着他惯有的香气飘来。

“没手了,帮我拿着。”

27、正君子么

时间还很充裕,大家在一楼做准备工作,梁老师让他俩别慌,换完衣服可以找个空教室坐会。

倪亦南打算去卫生间换衣服,但沈迦宴的衣服还在她这,刚刚好像看到他上了楼梯。

倪亦南掏出手机,问他在哪,手在键盘上敲,他的消息登时弹过来。

沈迦宴:【202。】

沈迦宴:【上来。】

“......”

这次来便轻车熟路许多,这一层好像都没什么,静悄悄的。

门没锁,她敲了敲,推开。

里面散着充足的冷气,窗帘都闭着,一点阳光进不来。

沈迦宴倒是很悠哉,靠在椅子里,两腿岔开,眼睛闭着,脑袋往后仰,露出锋利流畅的下颌线,影面折下去隐进洁白衣领。

像一幅致又立体的画作。

“你在这嘛啊。”倪亦南把手提袋递过去,“你的衣服。”

沈迦宴不接,嘴唇动了动,“累。”

“......”

倪亦南皱起脸,她比他多拍一组单照都没喊累呢,走过去,手提袋放他旁边。

沈迦宴睁开眼,去看她。

“我给你放这。”

放下就走,沈迦宴把拉回来,颠了颠腿,没什么正形,“坐上来。”

“......嘛,大家还在楼下等着呢。”

沈迦宴点,把她又拉过来点,拉到两腿之间。

“那抱一下。”

也没等她答应,就两臂一环,给圈住了。

脑袋贴在她小腹上,贴得特紧,倪亦南呼吸一凝,下意识就吸肚子,推

他,但没推动。

沈迦宴很安静,没说话也没动手动脚,老老实实抱了两三分钟,倪亦南盯着时间,又去推他:“可以了吧。”

沈迦宴放开她,大喇喇靠回椅背上,仰着瞅她,微蹙眉,“这么积极,不是不乐意拍么。”

“所以才想赶紧结束啊。”倪亦南说着,拿起自己的衣服往外走,还不忘催促他,“你快点换好下来。”

“你去哪?”

“卫生间。”

“......”

沈迦宴三两步走到她前面,咔哒一声给门锁上。

倪亦南傻眼。

沈迦宴懒着声:“在这换。”

“......”

这怎么换啊,他在呢,一点隐私都没有。

倪亦南:“......嗯,我还是去卫生间换吧。”

“那地方又脏又小,全是细菌,你衣服脱了放哪?”

沈迦宴盯着她的嘴唇看了几秒,手指微动,灯灭。

“就在这。”

......

视线一瞬间变得很暗,连环境都显得陌生且没安全感,倪亦南没有立刻脱衣服,抱着衬衣在那磨时间。

捱了将近两分钟,身后才慢慢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知道是他在换衣服了。

那么,应该不会突然开灯吧。

倪亦南先把裤子脱了,换藏青色百褶裙,裙子不长也称不上短,刚好卡在膝盖上面十公分的位置。

然后拉拉链,脱外套,双手错捏着短袖衣摆,正要兜脱下,背后的动静戛然而止。

周围一切瞬间沉了下来。

手指紧了紧,她问:“你换好了吗?”

“嗯。”

“哦。”

安静须臾,彼此都没有出声,他也像静止了,倪亦南听不见任何声音,无法由声判断他在哪,离她多远。

于是感官被放大。

“沈迦宴。”倪亦南不放心地提醒,“你不要突然开灯。”

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知道。”

又捱了一会儿,确认他真的真的——或许应该大概不会突然开灯之后,倪亦南火速脱下短袖,拿起桌上衬衣往身上套,压到一旁装衣服的塑料袋,发出不小的噪音。

以至于没有听见附近正在近的脚步。

等她感到一具赤又火热的身体贴合上她的背脊时,为时已晚。

手里的衬衣只套了半只手臂,愣了好一会才想起去躲,她胳膊肘往后捅他腰,力道挺重,捅得沈迦宴闷哼了一声。

沈迦宴半点不躲,喘在她耳畔,双臂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打还挺疼的。”

“......”

倪亦南就又去捅他,这回沈迦宴直接连她两条胳膊都圈进来,倪亦南彻底动弹不得。

“笨蛋。”

“任何你都无条件信任吗。”

唇瓣有意无意地剐蹭到她耳朵,倪亦南觉得他故意的,在他怀中扭了扭,反驳说才没有。

“那为什么相信我会对全身赤的你无动于衷?”

倪亦南负气道:“以为你是正君子。”

沈迦宴没说话,咬了咬她的耳朵,听见她轻呼两声,放手。

倪亦南迅速拢起袖子继续,不想那宽大的掌心重新覆上来,搂着她的腰肢把她翻了个面。

彼时,衬衣已经穿好,只差系好胸前纽扣。

但,沈迦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

......

或许是在黑暗环境中待太久,瞳孔适应之后,慢慢能看清她瘦瘦窄窄的身形框架,比周围黑色的背景要更一点。

因为慌急,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手忙脚,像游戏里的卡通物,很可

只是腰太细,胳膊也细,轻轻一拧就有断成两半的风险。

目光由着那影影绰绰的黑影游走变化,最后拢上衬衣,娇娆的曲线彻底被挡住。

沈迦宴太阳跳了跳。

君子么。

他从来不是。

28、撸

“唔嗯……”

黑暗的空间里,体摩擦发出的声音之外,替着少极压抑的呻吟。

她双手被禁锢在背后,被一只手锁住往后拽,力道并不重,却足以令她挺起胸膛,将双喂到嘴边。

而他另一只手伸进裙子,从侧摸上去,手掌停在尾椎骨,往下压。

异常用力地,往下压。

湿濡的软体沿着锁骨往下,在胸肆意横行,倪亦南起伏着,感到胸有什么东西被掀开了。

被更为柔软的,热的包裹住,然后她的手被放开,腰肢瞬间过电般塌下去。

“......不行。”

她撑在他的胸膛喘息,他没穿上衣,手直接按到他硬邦邦的胸肌

上。

被他弄了那么多次,倪亦南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摸到他,脑海中不为知的邪念瞬间跳脱出来。

饱满而结实。

手感比看上去带劲,忍不住想用力捏一捏。

但她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才刚说完不行。

倪亦南手掌搭在他胸,食指轻抬起,用几乎微乎其微的力道按了按。

“行不行?”

沈迦宴从她双间抬,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倪亦南眨眨眼,撤回手,心虚地嘟囔:“......什么行不行。”

沈迦宴按住她的手,也摁住她的,恶劣地往上顶了一下。

“嗯......”

“硬度。”他说,“行不行?”

倪亦南哼唧一声,脸通红,咬着唇,害羞不讲话。

沈迦宴便覆上她的手指,带着她往下,像他之前亲吻她的身体一样,指尖从喉结一点一点往下......

感受他吞咽时带去的波动,喘息时带去的起伏,标准又完美的腹肌块,指腹碾过一层层沟壑,最后他包裹住她的小手,手指错带着她解开皮带,裤链。

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倪亦南后知后觉感到恐慌,想临阵脱逃,沈迦宴却不允许。

内裤边被拉下来一点,再一点......倪亦南羞赧偏过,恍然想起没开灯。

可为什么,还是像亲眼看见了一样。

她僵着一动不敢动,沈迦宴凑过来亲她下颌,在她耳边哑声启唇。

“我,我不会......”倪亦南磕道。

接着,她的手重新被牵引到那硬物上,五指收拢,握住,上下套弄起来。

她的手心很软,没有一点茧,恨不能连骨都是酥的,沈迦宴呼吸有些沉,腾出一只手把她往怀里抱,让顶部能戳到她的小腹,一手带着她动,一手去招惹她。

......

......

过了好久。

电话番响过三四次,倪亦南浑身湿淋淋的,已经在他大腿上高过一回。

在她双手握住,拇指指腹压着顶部摩擦一圈之后,他闷喘了一声,嗓音开始变得黏。

比以往任何时候,哪怕是在这里给她时,都要缱绻得多得多。

倪亦南手酸到不行,有点不开心了,但沈迦宴吻着她的下,一边带着她的手提速,一边说宝贝做得很好,再坚持一下就好,

辛苦宝宝了。

做这种事哄骗她时,就显得他特别温柔。

末了,倪亦南喘着气,唇瓣被吸得麻麻的,神色略有些僵硬地望着自己手上的体,以及胸前的泥泞。

愣住。

倏地,肩膀一沉。

一团黑色的毛茸茸的颅压上来,唇瓣挨着她肌肤动了动,很黏很哑。

“倪亦南。”

倪亦南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沈迦宴收拢臂弯,不留半丝缝隙地抱紧她,脸埋进她颈窝,很用力地吸了一,“好舒服,谢谢宝宝。”

身体没有阻隔地贴到一起,尖蹭得有点痒,倪亦南咽了咽水,脸颊发烫。

她用净的手指去戳他,轻声说:“他们在催了......”

又过半晌,沈迦宴终于抬起,窸窸窣窣地在捣鼓什么,随后一淡淡的酒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沈迦宴摸出一包湿纸巾,替她擦净胸,小腹,还有下挂上的两滴。

29、拍摄

下楼之前倪亦南去卫生间补了下红,沈迦宴在外面等她。

出来后,倪亦南盯了他几秒,有点崩溃地勾勾手:“你低一点......”

沈迦宴俯身。

倪亦南扣着他下,把他嘴上沾上的红都擦掉。

在202耽误不少时间,倪亦南为了避嫌先下楼,让沈迦宴缓两分钟。

沈迦宴很叛逆,偏要跟她前后脚。

十分钟前梁老师被同事叫走,楼下只几个男生围着在吹牛,见着主角登场,立刻又忙活起来。

小助理在一楼的小画室给沈迦宴拍单组照,摄影师盯着两看了会,凑到倪亦南跟前,狐疑道:“你俩一起消失又一起出现,咋?他肚子不舒服,你也不舒服?”

“啧啧,光天化,血气方刚啊,你俩待上面啥呢?小心我告你们老师。”

明湛给摄影师肩膀来了一拳:“能什么,你说什么呢......”

“没说啥啊,哟,妹妹脸怎么还红了。”摄影师呵呵笑两声,“小小年纪——”

“你笑什么?”倪亦南打断他。

摄影师一噎,随即两手一摊,一脸正色去问明湛:“我没笑啊,我笑了吗?”

明湛:“笑了,而且笑得很猥琐。”

转去问唐择。

“......”唐择挠挠,“呃,哥你确

实在笑。”

摄影师摆摆手:“害,开个玩笑嘛,妹妹别这么认真。”

“你的玩笑很冒犯,指向很强,除了你有觉得好笑吗?”

她的神和语调都很平静,边上两愣了下,明湛眼睛黏在倪亦南身上,张嘴:“我觉得不好笑。”

拍摄才到一半,不想中途闹僵耽误收工,倪亦南皱着眉往边上站了点。

摄影师拱了拱一边的唐择,企图进行眼神流,唐择不搭腔,一脸“自己的烂摊自己收”的表

摄影师只好跟过去:“哎哟别生气,不好意思啦妹妹,我们和成年道久了,顺了,忘记你俩还是小朋友,真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

沈迦宴那边拍摄完,过来就听着后半句。

吭声,个个面部表还蛮丰富,小助理抱着相机过来,也感受到氛围的微妙。

“咋了这是,都啥表?”

唐择低看手机,明湛耸耸肩,表示啥也不知道。

小助理看向倪亦南和摄影师。

倪亦南面无表,摇说:“没什么,拍下一条吧。”

沈迦宴掀着眼,视线从倪亦南脸上移开,慢悠悠地扫向摄影师。

摄影师回避,若无其事道:“对啊,没啥,都等着你们结束呢。”

之后,摄影师没再嬉皮笑脸,举着相机咔嚓咔嚓,仅剩的流只存在于工作相关。

挺低俗,专业素养确实一等一,梁老师一直没来,一些姿势都是他教摆。

本以为小孩生气是因为他点鸳鸯谱,是真不熟,毕竟刚刚拍校服套时,也没见有什么互动。

但渐渐的,在相对自由且轻松的艺术照之后,两的默契就藏不住了。

他俩可能还没意识到,但相机里闪过的每一帧,都记录得无比清晰。

比如现在在琴房。

他只说了一句摆出四手联弹的感觉,动作美观一点。

沈迦宴将琴凳拖出来,坐下,掀起琴盖,倪亦南坐去他身边,两默契地把手放去黑白键上,指尖下压时拼出一道和弦,意外的和谐又悦耳。

好听不是关键,关键是仅对视一眼,没有任何流还能这么好听。

摄影师嗅觉敏锐:“这样,你俩合奏一段呗,自然美观一点,我来抓拍。”

“还要合奏?老师没说啊。”

倪亦南搁在琴键上的手指蜷缩起来,老师没说脚

本也没标注,怎么还带突然拔高的。

“是这样的哈,拍摄通常有些意外,临时改计划这都很正常的,你俩都会吧?”

倪亦南:“会一点吧。”

等她应了声,沈迦宴才出声:“来。”

“来来来!一点两点都没事哈。”摄影师冲小助理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会意,掏出手机。

琴房光线不大好,唐择在侧面举反光板,明湛被挤到后面:“没排练过不好弹吧,这快放学了来得及吗?”

“我看他俩蛮有默契的,刚刚那声多好听啊。”摄影师不以为然,想了想说,“......嗯会一点......不然就路小雨?”

“正好妹妹弹生部分,一只手就行,还简单。”

沈迦宴偏,看向身边的孩:“我不是很熟,先摸一遍?”

“好。”倪亦南快四年没碰,手生得不行,曲子不难,依着记忆里的旋律,纤白的指尖在琴键上走过一遍,没出什么差错。

“这不配合得蛮好嘛!来正式的嗷!背打直,切记动作美观!”

摄影师举着摄像机,两个配合得非常默契,像排练过无数次,圆满收场。

梁老师姗姗来迟,恰好赶上拍摄结束。摄影师赞不绝,老师也挺满意,拉上倪亦南一起看照片,还夸两颜值势均力敌。

倪亦南瞥了眼门打电话的沈迦宴,收回视线时,无意和对面的明湛撞上。

他坐在单椅里,握着手机,屏幕亮着光,但眼睛注视在她身上。

似乎盯住她许久,像在发呆,又像想事想了神,四目相对之后他瞳孔像是有了聚焦,瞬即闪躲开。

梁老师的事还没处理完,没多久又离开了,很快放学的铃声响彻整个校园。

“照片到时候要拷给你们学校,估计一个星期左右。”摄影师边收工具,边试探,“要不单独给你俩拷两份?不收钱。”

“别问,问就是要。”唐择低收架子,转眼一看就他一在忙活,“明湛呢?这个一打铃就溜?”

“......”

“小唐,你一会儿把我联系方式推过去,小帅哥小美有兴趣的话,以后可以找我约拍哦。”

“......”

“多少钱?”

单羽潇拎着倪亦南的书包找来,后面还跟着盛停泊。听了这句,她顺嘴一问。

“他俩的话,免费。”

“......”单羽潇白

眼他,“我是问你准备给多少,我南之前可是拍过平面的,一次四位数......”

“......”

听得倪亦南脑仁疼,拽了拽她,阻止她继续吹牛,“走吧,回家吃饭了。”

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一个影一闪而过,被假山掩住,倪亦南无意瞥到,没看清正脸,但身影好眼熟。

这时,盛停泊搓搓手,挤去他们中间:“迦宴,林阿姨今天做了啥菜,让兄弟蹭一顿呗。”

“清炒苦瓜,拔丝胡萝卜。”

“不是吧,你已经沦落到每天只能吃这些?”

“是不你爸又限制你消费了?缺多少跟兄弟说,兄弟养你啊!兄弟舍不得你受苦......”

盛停泊喋喋不休,单羽潇出声怼他,发现身边心不在焉,视线随她看去。

“你看啥呢?”

“......嗯?没什么。”

推搡间,其中那个男生被推出来,只一瞬又掩回去。

注意力从假山背后收回,倪亦南回忆跟男生拉扯的孩,看向走在前面的少年的背影。

貌似是在画室向沈迦宴表白的孩,那时听他叫......

叶婧菲?

30、逗猫

倪亦南被沈迦宴捞去家里吃饭。

他说阿姨今天做的全是她喜欢的菜,还连带报了几个她无法抵抗的菜名。

上次落荒而逃的场面还历历在目,都闪到门了,书包忘在沙发上,尴尬地折返回来,轰一声关上门,留挥之不去的尴尬在沉默中嚣张开。

倪亦南未雨绸缪,这次让沈迦宴先上去,她回家放书包。

沈迦宴没上楼,替她拉开了门,就站在门等。

好像她不出来,他就不走了。

倪亦南:“......”

玄关,隐约听见厨房传来水流声,以为水龙忘了关,她赶紧跑过去,刚迈出两步。

“回得正好,洗了手过来做事。”

吓得倪亦南瞠目,慌忙冲门外摆手让他离开,边还维持镇定的声线:“哦,马上来。”

门外不仅不走,还在她来关门时一把拉得更开,对她勾了勾手,启开嘴唇,无声吐出两个字。

吊儿郎当的,从到脚就写着使坏两个字。

倪亦南摇

温希坐在水池边的小板凳上,背对着厨房门,回看见她傻愣愣站着一动不动。

“你站那嘛呢,你这穿的什么东西,裙子这么短?你校服呢?”

“......”

“学校今天有活动,这是统一服装。”倪亦南不是很想多说。

“什么活动,家长群怎么没通知,这衣服要不要钱啊......”温希嘟囔着,边拿出手机点进屏蔽已久的班群。

倪亦南:“免费的。”

闻言,温希打量了她会儿,说:“哦,书包放了过来剥蒜。”

倪亦南抿唇,咬着腔里的软往房间走。

“咚咚。”

大门被叩响。

倪亦南吸气,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书包还没放稳,快步跑出来:“有敲门,我看看是谁!”

彼时,沈迦宴已经穿上校服外套,拉链拉到最上。

她弄出开门的声响,同时用几乎气音的音量:“你到底想嘛,赶紧走!”

沈迦宴学她用气音:“亲我一下。”

神经病啊!

当着她妈妈的面提这种要求!

“别闹了......”倪亦南把往外推,两只耳朵竖得像只兔子,留神厨房,“快走快走。”

“谁啊?”温希围着围裙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截莴笋。

倪亦南弹式躲开,而沈迦宴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恭谨道:“阿姨,我住您楼上,我们家衣服好像掉您家了。”

“诶,你也是一中的?”在他说话期间,温希不动声色把打量一番,笑问,“小帅哥,你掉的什么衣服?”

“白色短袖。”

“白色短袖。”温希手是脏的,于是使唤倪亦南,“你去阳台看看。”转亲切道,“你等一下哈,我让我儿去找了。”

“......”

哪有什么衣服啊,张就来。

倪亦南撇撇嘴,随手取下一件白,回来时温希已经回到厨房择菜,听到脚步声问。

“嗯,找到了。”倪亦南应。

沈迦宴抱臂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睨着她走向自己,从她怀里接过衣服,展开一看,挑了下眉:“你的?”

刚才那幅品学兼优的模范生姿态全然消失。

“谢谢”两个字却字正腔圆。

倪亦南白他一眼,关门。

沈迦宴就犯起浑,在她伸手来拉门把时,顺势一拽,掐住她的后颈吻了下去。

“唔——”

倪亦南睁大眼,心惊

胆战,双手握拳揍上去。

他说亲一下那就是亲一下,吮着她的唇珠用舌尖勾了一下,就分开了。

倪亦南的拳还没落下,又收回去擦嘴,皱着小脸重新握上把手,他又得寸进尺地压下来。

跟逗猫似的。

沈迦宴低颈在她唇上碾了碾,又亲她睫毛,低沉的嗓音压在耳边,说红是巧克力味的,宝贝今天好漂亮。

......

镜子里,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倪亦南抬手碰了碰唇,麻麻的,还在发烫,嘴角晕开的一点红被她揉开。

压下无法平息的心跳,直到完全看不出异样,她才进厨房。

“刚刚那个小帅哥跟你一个学校的?”

倪亦南拿起一颗蒜开始剥,含混着:“应该吧,没见过。”

“我看他蛮有礼貌的,白白净净气质又好,一看家境就不一般。”温希一边切菜,一边用余光瞟她,“上下楼,有机会接触接触,对你没坏处。”

“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是真钝还是读书读傻了,你妈我像你这个年纪早就出去打工了,年轻美貌是资本,这个时候不抓紧利用,以后就只能嫁给你爸那种......”

“......”

又来。

倪亦南吸一气。

指甲陷进蒜瓣,涌上来一难闻又冲鼻的,她讨厌的味道。

猝不及防的吻带来的惊心与悸动被尽数抹平,被一种难过,却不能用“难过”轻易带过的绪蚕食。

水流冲刷指缝里残留的蒜沫,可味道经久不散,倪亦南憋了好久。

“我不会变成你,不会怨天尤,更不会和没担当的男结婚。”

言毕,捡起池子里带泥的菜,水流开到最大,淹没厨房所有刻薄的声音。

31、喜欢

咚咚咚。

咚咚咚。

油烟机的镜面映出一双瞪得可怖的眼,那双眼二十年前曾明媚勾,却被时间和阅历蒙上一层浑浊。

斥骂噎在喉咙,被敲门声打断,温希把菜往池子里一扔,溅起泥水在倪亦南的白衬衣上。

“真是翅膀硬了长本事了!你给我好好看着锅!”

温希离开后,倪亦南关掉水龙,火开最小,竖起耳朵。

房子很小,很容易听见外面的对话。

“对,住在楼上,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你太

客气了,举手之劳,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的,还要感谢你之前做的芝士蛋糕,我家小孩特别吃,赞不绝。”

“是吗,我有空下次再做点,让我儿送上去!”

只见温希的身影在餐厅和玄关来回,手里的菜一盘接一盘。

倪亦南挪步到冰箱旁边,这个角度能瞥见饭桌上多出的几道家常菜,是沈迦宴报的那些菜。

是林阿姨不厌其烦从她嘴里问出来的,她吃的菜。

凌恪和凌远在家时,餐食通常就着他们,不在家,温希就弄些简单的自己吃的菜。

亦南喜欢吃什么,外婆曾在饭桌上问过一次。

在那之前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没有“我喜欢”的意识,自然而然花了些时间思考,所以回答慢了几秒钟。

“做什么吃什么,桌上这么多菜不够她吃吗?妈你别惯她。”

倪亦南就闭了嘴。

喜欢吃的东西也成了无在意的秘密。

家里貌似没知道她喜欢吃的菜,没知道她不喜欢葱姜蒜,没知道她喜欢运动。

也没知道她学钢琴是为了偷偷学架子鼓。

六岁那年,倪亦南刚上一年级,学校门新开了一家琴房,橱窗里摆着一架三角钢琴,一把电吉他,一套架子鼓......

这是当年小小的她叫得出来的三个乐器名,她喜欢隔着厚厚的玻璃盯那套架子鼓。

透明的,好酷。

在门停留许久,不少穿着和她一样校服的小朋友被家长牵着往里走,规规矩矩坐在鼓前。

一天去外婆家吃饭,她小心翼翼问可不可以学乐器,外婆问什么乐器,她说架子鼓。

六岁的她的确学上了乐器,不过不是她喜欢的。

孩子要有孩子的样,学什么架子鼓,格都学野了!你妈说了,要么学钢琴要么不学。”

倪亦南怯声问:“可以去校门那家店学吗?”

后来她成功在那家琴房学上钢琴,第三次课后她问老师可不可以摸一下那套鼓,她不会弄坏的。

那套鼓很贵,鼓皮是全定制款,代课老师没有橱窗的钥匙。于是倪亦南最后只敲了敲普通皮鼓,也很满足。

后来她认真学钢琴,能在一节课的时间消化同龄小朋友两节课学习的内容。她表现得很好,偶尔到她的钢琴老师值班,会免费教她会儿架子鼓。

十二岁,温希跟倪振华离婚

,她的去留都成问题,钢琴自然被停掉。

那时的她已经弹得一手好琴,拿过大大小小的奖项,也真的有点喜欢上钢琴了。

初中学校没有琴房,心不好时,只能在音乐教室偷偷摸那台教学钢琴,被逮过几次,被批评教育多了,她就不弹了。

时间一长,好像也没多么喜欢了。

就像在同龄调皮捣蛋或文静过家家的年纪,她喜欢去小区公园找小伙伴赛跑、骑脚踏车、打羽毛球......

但倪振华和温希不允许,说会被贩子拐跑。

他们又不肯抽出时间陪她,于是把她关在家里,扔几本课外书,反锁上门。

时间长了,她便不喜欢运动了。

便成了这些年为数不多的见面时,倪振华心疼的“花那么多钱学钢琴,学出个什么名堂?打水漂”。

成了温希走亲串友重复一遍又一遍的“还不是懒,从小就不动,扔本书一坐能坐一整天”。

感丰沛的动物,能久生,也能相看两生厌。

32、出国

林阿姨是沈迦宴十二岁那年来到沈家的,沈迦宴的饮食起居她照顾偏多,自然和他的接触比其他多点,可如今回忆起来,却翻不出几帧。

沈迦宴从小就没有什么大开大合的绪,上个月被沈先生抽得皮开绽,仍犟着不服软,回来都没跟她说一声,还是她从那边打听到的。

原因恐怕只有沈迦宴和沈先生两个知道,她问不出来,只能强行给他上药。

多数在后背,那鞭子磨开的血她看着都疼,拿生理盐水碾上去时他也只是拧了下眉,一声疼都没喊。

沈遥很犟,生的儿子比他更犟。

阿姨送完餐上来:“我照原话转达的,她妈妈没有起疑。”

沈迦宴点了下

阿姨嘴唇蠕动,欲言又止,辗转进厨房,将卫生收拾净,出来时沈迦宴还在吃饭。

他一个静谧地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咀嚼,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迦宴,楼下小孩的家庭况是不允许她出国的。”林阿姨拎着垃圾停在门

“你现在这个阶段,有些事不适合做,一旦被沈先生知道——”林阿姨叹气,“何必呢,上次的伤都没好全呢。”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照顾你吧。”

沈遥手伸得很长,能轻而易举且不动声色地处理掉秋叶姿养在外面的每一个小,也

肯定不止安排一个保姆来监视他。

这点小手段在沈家是家常便饭一样的存在。

“我这边的况呢,您就如实汇报,但和她有关的——”

沈迦宴掀起眼皮,邃的瞳孔中流露出比六年前更加淡漠的成熟。

“您就别说了。”

......

晚上,沈迦宴在小区遛狗,收到一则好友申请,来者备注两个字:

【唐择。】

有点印象。

今天协助拍摄的

视线从屏幕挪开,往上面挪,挪到第三层楼停下,次卧灯灭的,主卧灯是亮的,窗帘留了个掌大小的缝。

沈迦宴仰着,在原地站了会儿。

站到有蚊子来咬他,他撕掉袖的防蚊贴,不知道谁放在他家的,没什么用。

回家后沈迦宴迅速冲了个凉,手机多了好几则好友申请,分别来自两个,他百无聊赖地扫了眼。

其中一个是今天的摄影师,备注说要把他们合奏的小视频发给他。

另一个还是唐择,备注说有急事。

沈迦宴通过唐择,顺势敲下一行字:【在画室,那个拍照的说了什么。】

唐择秒回:【你咋知道是他?】

唐择:【摄影师调侃倪亦南跟你同时消失同时出现,就是用词有点那啥。】

沈迦宴:【原话。】

唐择:【说光天化,血气方刚,你俩待上面啥。】

唐择:【还调侃了下倪亦南脸红的事。】

看到这两句,沈迦宴眉蹙了下,下一条紧接弹上来。

唐择:【不过被她呛回去了,我都震惊了。】

唐择大概复制了遍倪亦南的原话,连着发送好几条。

最后的最后,结尾在一句:【宴哥,问你个事儿呗。】

【你俩是不是在谈?】

指尖右滑,退出。

沈迦宴通过了摄影师的申请,点进他朋友圈,置顶一条是他工作照及介绍海报,一条是公司简介海报。

春风吹摄影,廖宇捷。

沈迦宴手指敲了敲,将两张海报保存到手机,退出来,对方正好发来视频,以及:【小帅哥,有没有兴趣当模特赚点外快?】

“......”

沈迦宴反复拉进度条,在两侧脸同时镜没被遮挡,角度最好的那一帧,截屏保存。

同时,顶端弹出一

个消息框,来自视频主角。

稀奇。

难得主动。

倪亦南:【?】

倪亦南:【让你别画我,不是让你别画脸!】

哦。

看到了。

生气了?

沈迦宴挑了下眉,字打得飞快。

沈迦宴:【只是觉得很美。】

沈迦宴:【宝贝,除了我没知道是你。】

然后没了下文。

沈迦宴弓背坐在沙发上,两腿大敞着,手肘撑着膝盖,懒散地摸着狗。

等了一会。

又一会。

他“啧”了声,敲下一个问号。

发送。

没拉黑。

顶部很快显示“对方正在输”,但始终没输过来。

耐着子,沈迦宴又等了一会。

三十秒之后,一个语音通话弹过去。

静默躺在桌面的板砖忽然震动,倪亦南吓了一跳,手里还捏着一副五颜六色的油画。

画室的一幕幕重现,生动而具体的展现在画纸上。

躺在洁白展台上,一手揪着腿间的脑袋,一手伸下去牵住他。

稍显婴儿肥的脸型,铺满台面的长发,身材弧度还有腰间红痣依旧刻画得妖冶,但与之不同的是,这次她的面部是空白的。

被手指压住的地方,依旧刻着一行极小却颜色显着的编号。

今晚,倪亦南本打算刷一张试卷,因书柜容量有限,试卷被挤得皱皱,她单手捏住装订边抽出来。

试卷散开,一张白纸摔出一声轻响,落在地上,她弯腰去捡。

纸张被压出几道折痕,翻过来,今的动容然无存。

生气吗。

似乎还好。

欣喜?那更是半点没有。

要怎样形容自己复杂的心呢,最后倪亦南垂眸睨了一眼那副画,抚平折角,压进桌边那一摞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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