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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在上(11-22)(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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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珏。

这个看似放不羁、行事乖张的长公主。

可若她真如传闻中那般只知享乐、纵声色,又怎会有此魄力?

此手腕?此……近乎冷酷的决断?

淤田案,看似惩治宗室,实则是将侵占的土地清退,用于安置流离失所的百姓。

手段虽凌厉,结果却指向了民生。

沈复看不清她。

她的所作所为,不断颠覆着他固有的认知。

他原以为,如长公主这,多半会纵容,至少是默许皇亲贵胄的胡作非为。

毕竟,他们宗室利益盘根错节,动他们如同自断臂膀。

可她没有。

她处理起来,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甚至带着一种碾碎蝼蚁般的漠然。

方才醉仙楼上的那番动静,惨叫与死寂替,群的惊惶议论飘他耳中。

他虽未亲见,却也猜到了七八分。

她竟敢这般肆无忌惮,当众折辱英国公的孙儿,将百年国公府的脸面踩在脚下!

那份视勋贵如无物的睥睨…… 究竟是无知无畏,还是……底气十足?

看着她径直朝着他的马车走来时的风流恣意。

距离越来越近。

那张在灯火与夜色织下更显妖冶绝伦的脸庞清晰地映眼帘。

忽而,心一滞。

赵珏心里可没沈复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她行事,随心而论。

论是非,不论亲疏。

观其行,不揣其心。

道她心思莫测,行事诡谲。

实则,诸多琐事,她不过懒得计较。 装聋作哑,权作壁上观。

天下悠悠众这么多,她可没那份闲逸致,一一与分辩。

但是若有敢……真触她逆鳞,那她可就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了。

当然,也有些事是例外的,譬如与沈复这块硬骨周旋——越是难啃,她反倒越觉趣味盎然,乐在其中。

她盯着他,看着他清隽苍白的面容,看着他沉静如水的眼眸。

刹那间,沈府内室那夜烛影摇红、罗带轻分的画面鲜明如昨,那般令欲罢不能的耳鬓厮磨……

啧啧。

眼前这男呵,床上床下倒是生了两副面孔。

月华流淌在她身上,将那一身石榴红映照得如同燃烧的冷焰,墨色长发如瀑倾泻,衬得那张妖艳绝伦的脸庞此刻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清冷,仿佛是月下索魂的艳鬼。

沈复发现,原来妖艳与冷冽,是可以并存的。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迟滞,唇畔带笑,骤然点亮了此间夜色。

她负着手,一步步近那辆停驻的青帷马车,悠然道:“真巧,沈大。”

她停在马车前,微微歪,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沈复。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

他波澜不惊,动作却比方才更快、更脆利落地将臂弯里那只睡得正香的小东西轻轻托起,只道:“物归原主。”

随后,那手递向车窗外的赵珏,那姿态,仿佛多耽搁一秒都是煎熬。

那沉睡的小东西被移动,不满地哼唧了一声,在他臂弯里蹭了蹭,才不不愿地落赵珏手中。

指尖触及猫儿温热的皮毛,那暖意仿佛还残留着沈复怀抱的温度。

这只小叛徒。

手指报复的收紧了些,惹得小猫又委屈的“咪呜”了一声。

“殿下若无事……”

他开便要告辞,话未完,赵珏却忽然动了。

她身形极快,在沈复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已如一阵风,不容分说地掀开车帘,坐进了他那辆宽敞的青帷马车内。

沈复眉心骤然蹙紧,本能地向后退了半步,然而车厢空间本就有限,他这一退,脊背便抵上了冰凉的厢壁,退无可退。

赵珏将整个丰腴柔软的身体又向他欺近了几分。

之间,呼吸瞬间纠缠不清。

那带着酒香的温热气息,密密匝匝地洒在他敏感的颈侧、耳廓,像无数细小的火苗舔舐着他的皮肤。

那气息滚烫、湿,饱含着一种近乎糜烂的诱惑。

沈复的身体在她靠近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他的身体是有记忆的。

即便,他努力的想要否认,想要远离,想要当做看不见。

可那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仿佛又要将他拉进那无底的泥沼。

在他的注释下,她握上他的手。

就是这双手

那瞬间,记忆如水般裹挟着滚烫的欲汹涌而来。

赵珏的眼神变得幽迷离,仿佛穿透了衣料,直直看到那双手在她身体里肆虐的模样。

她清晰地记得那修长、带着薄茧的指节是如何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强硬地挤开她腿心湿透的软,探那紧致滚烫的甬道处。

那般生猛,带着攻城略地的霸道,每一次都带着研磨的力道,刮蹭着她内里最敏感的褶皱,得她脚趾蜷缩,腰肢失控地向上挺送。

指腹粗糙的纹理摩擦着娇,带来一种混合着轻微痛楚的极致快慰,让她痉挛着绞紧、吮吸。

那般快乐。

那种灭顶的、被彻底填满和掌控的快乐,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让她失神尖叫,汁水淋漓。

她忽而想起来那他的眼神。

不是现在这副隐忍克制的模样,而是染着浓重欲,像盯紧猎物的猛兽,是那般强制、霸道。

他俯视着她,汗水从他紧绷的下颌滴落在她颤抖的尖,而他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凶狠,指节屈起,碾磨着处那颗饱胀的花蒂,用近乎残酷的力道和速度,磨得她魂飞魄散,欲仙欲死,而她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的臂膀,在灭顶的快感中沉浮、哭吟。

此刻,仅仅是握住这双手,仅仅是回忆那被贯穿、被揉弄的极致滋味,一强烈的、空虚的渴望便从她腿心处猛然炸开,湿意不受控制地氤氲开来,浸透了腿根最娇的肌肤,甚至隐隐晕染了身下昂贵的锦缎。

目光在他脸上巡弋。

“瞧着沈大这脸色,白得跟宣纸糊的灯笼似的,孤还当是缠绵病榻,快不行了呢?”

笑容愈发璀璨,也愈发刻薄。

沈复端坐车中,月华只吝啬地勾勒出他清隽的下颌线,大半身影隐在车厢的影里,更显沉莫测。

面对赵珏这连珠炮似的、句句戳心窝子的问候,他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只淡淡回了一句,声音平稳无波,“托殿下的福,阎王嫌臣命硬,克他。”

“托孤的福?” 她将尾音拖长,听起来醉醺醺的。

“孤的福气……”

声音陡然压低,缠绵,恶意。

红唇几乎贴上他耳廓。

指腹恶意地碾过他下唇的线条,“……可不是谁都能消受的,行之。”

她伸出柔软的舌尖,带着湿热的黏腻,缓慢地,舔过他耳垂下方那块薄皮。

沈复下颌绷紧

。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

她的指尖已不再满足于覆盖。

而是带着火,带着贪婪的占有欲,强硬地,挤开他微蜷的手指。十指紧扣!

掌心死死相贴。

他掌心的汗,瞬间迸发,灼热黏腻。

“你这手……进孤里面的时候,可没这么老实……”

她仰起脸,在幽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亮得惊,像锁定猎物的兽。

一个一个字的,提醒着那段下流的过往。

沈复身体猛地一颤!

电流窜过脊椎。

赵珏脸上的笑更了。

又毒,且媚。

第17章 耳鬓厮磨(微h)

他按下那双不安分的手。

“早闻殿下裙下之臣如过江之鲫,”沈复倚在锦垫上,墨色常服衬得他面如冠玉,眼神却鸷如潭,要将她溺毙其中,“怎么,竟无一能‘喂饱’殿下,非要屈尊降贵,来臣这里‘讨食’吃?”

“讨食”二字被他咬得极重,是羞辱,也是警告。

可这二字落在赵珏耳中,不过是困兽犹斗的虚张声势。

她非但不恼,反而像听到了什么绝妙的笑话,低低的笑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开,直往心最痒处挠去。

“喂饱?”她眉梢轻挑,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嘲弄,红唇却弯起惑的弧度,“行之这话说的……莫不是忘了?雍州那封痛斥孤‘白’、伤风败俗的折子,可是你沈大亲笔所拟,御前力陈!孤那些个解闷儿的后宅美男,不都拜你所赐,被你一纸清肃令给赶得净净?”

她身体微微前倾,近他,坦道,“如今孤在这东都,可是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的,连个说话解乏的男影子都寻不着了。”

“所以啊,行之啊一一”

“你造下的孽,怎能置身事外呢?”

她刻意拖长了调子,尾音上扬,带着一种慵懒又危险的意味,目光大胆地在他紧实修长的身躯上逡巡。

“就拿你来赔给孤好了。”

从宽阔的肩膀,滑过壁垒分明的胸膛,最后带着令无法忽视的、赤的欲望,飘忽着准落在他腰腹之下。

“何况…”

吐出的气息灼热得几乎要将他点燃,“他们都不是沈行之你啊……”

她故意停顿,欣赏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绷紧如弓弦的身体线条。

那眼神贪婪而露骨,反复流连在他双腿间,充满了

直勾勾的、令窒息的挑逗。

“唯有你,沈行之……”

她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间的呓语,却裹挟着致命的诱惑,“让……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欲罢不能”四个字被她含在唇齿间,辗转厮磨,仿佛带着滚烫的钩子,轻而易举地、却又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进沈复的耳廓,更似带着倒钩的细线,准地勾缠上他早已绷紧的心弦,狠狠一拽!

恰在此时,车外滴滴答答的雨声骤然变大,细密地敲打在车顶和窗棂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冲不淡车内的旖旎与火药味织的诡异氛围,反而像一层冰冷的纱幔,将这一方狭小天地与外界隔绝得更加彻底。

车帘外,侍卫沈尧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清晰地穿透雨幕:“主子,雨势大了,我们是……回府吗?”

这声请示,像投死水的一颗石子,打了车内近乎凝固的对峙。

沈复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赵珏那张妖艳惑的脸上,眼底风翻涌。

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比窗外的雨更冷冽,“臣记得,沈府与公主府,可是南辕北辙。殿下金尊玉贵,这湿滑雨夜,还是及早回府为妥。”

逐客之意,昭然若揭。

赵珏唇角笑意更,葱白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虚虚点向他:“无妨。沈卿一一送孤回府。”

她的语气不再是商量,而是命令。

她强势的姿态,让本就狭窄的车厢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原本就因方才的言语锋靠得极近,衣料几乎相贴,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传来的、截然不同的温度——她的暖香与他身上的冷冽松柏气息无声地纠缠。

猛地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子!

车身剧烈一颠!

赵珏猝不及防,低呼一声,身体完全不受控地向前扑去!

电光火石间,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迅疾伸出,准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那力道极大,稳住了她前倾的势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俱是微微一震!

赵珏抬眸,撞进沈复幽的眼底,那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她非但没有立刻抽回手,反而借着这被他拉住的力道,腰肢如灵蛇般一扭——

她竟顺势欺身而上!

那双原本被沈复攥住的手腕巧妙一滑、一翻,柔若无骨的手臂

便如藤蔓般勾缠上了他绷紧的脖颈!

同时,她整个借着惯,丝滑无比地侧坐进了他的怀里!

温香软玉,瞬间盈怀!

沈复的身体骤然僵硬如铁!

她勾在他颈后的手臂微微施力,迫使他的脸不得不更低地俯向她,两灼热的呼吸瞬间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赵珏坐在他结实紧绷的大腿上,仰着脸看他,眼波流转着得逞的媚意和赤的挑衅。

气息温热地洒在他紧抿的唇线上,“多谢。”

她说话时,温软的唇瓣几乎要擦过他的下颚。

沈复扣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

隔着层层衣料,似乎都能感受到掌下肌肤惊的弹和热度。

他想起她在他身下绽放的模样,想起她蚀骨的呻吟,想起她如何用最放的姿态承受他指尖最凶狠的撞击……

那些画面此刻被她的言语和眼神无限放大,与眼前这张妖媚又危险的脸重叠,成了最烈的春药。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对欲望的绝对掌控,在她面前土崩瓦解。

他恨她的放形骸,恨她的步步紧,更恨自己身体这无法抑制的、可耻的诚实反应!

形状,热度,清晰烙进她

“唔……”

她故意娇喘,峰下意识恶意地蹭了蹭那硬物。

“瞧……” 声音又低又哑,像裹了蜜的毒,“它可比你上面这张硬嘴……乖多了。”

她低语,另一只手大胆地抬起,带着滚烫的指尖,轻轻拂过他因欲蒸腾而微微汗湿的喉结。

沈复闷哼一声。

那骤然加重的呼吸,在寂静的车厢里清晰可闻。

他恨自己,被怀中滚烫的柔软死死禁锢。

第18章 她的肆意(微h)

赵珏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沈复的颈侧,舌尖轻巧地卷走一颗滑落的咸涩汗珠,动作缓慢而充满占有欲。

“孤这般主动献上的美恩……”她的气息灼热地烫在他的皮肤上,声音哑得只剩下蛊惑的气音,“沈大,当真不愿尝尝?”

她不给他喘息之机,借着又一次颠簸,腰肢如水蛇般轻旋,准地压向他绷紧的腿根。

即使隔着数层衣料,那勃发的、滚烫的硕大廓也清晰得骇

“呵…”她发出一声似叹似笑的声音,唇几乎贴上他烧红的耳廓,“你下面……生得这般天赋异禀……雄伟

,寻常的稚处子哪里承受得住?只怕真要给你……捣碎了、弄烂了不成……”

她断断续续地低语,每一个字裹着欲的粘稠,呵出令战栗的笑,“这般利器,何苦……藏着掖着?”

“不如……就从了孤,嗯?”

她的手指灵巧地钻他微敞的衣襟。

春夏衣薄。

指尖轻而易举的便触碰到那紧绷而灼热的胸肌,坚硬如铁,线条分明。

甚至能感受到其下狂野的心跳。

她扭动腰肢,尖恶意地画着圈,挤压、摩擦那怒龙的最为敏感顶端。

一次!

又一次!

每一次摩擦,都出布料下更惊的硬度和灼热!

那根东西,坚硬而滚烫的搏动着她那最柔软的核心。

那动作靡得令发指。

每一次上下都带着要把骨髓里的欲火都榨出来的力道。

沈复试图格挡的双手被她更快地抓住,强行牵引着他微颤的手,死死按在了她衣襟下那饱满高耸、剧烈起伏的绵软之上!

丝滑的衣料下,是丰盈滚烫的软

随着她刻意的挺送,在他掌心下弹动、变形。

“行之……”她唤他的字,声音蛊惑,湿热的唇瓣擦过他鬓角,“忘了么?那一夜……你向我讨要玉佩时……可比眼下诚实得多,也凶狠得多……”

她腰肢猛地一沉,重重碾过他腿根骇的坚硬,漾,重重撞向他紧绷的胯骨,得他喉间不得不溢出一声压抑至极的闷哼。

“又揉又吮,那般不管不顾……”她舌尖暧昧地舔过自己的唇瓣,峰恶意地再次施压,“那时……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仅仅只是想要拿你的东西?”

“还是——”

昏暗的空间内,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

“一把我……压在榻上,狠狠贯穿……嗯?”

最后一个音节被她含在喉咙处,化作一缕婉转缠绵。

无声地,却又蛮横地,撕扯着他所有冷静自持的伪装。

她就是要用这语和放姿态,将他从那高高在上的神坛拉下来。

用最磨的方式,一寸寸撬开他紧闭的记忆。

她在他!

他回忆!

回忆那个月色都被欲望染脏的夜晚。

回忆那个撕下所有道貌岸然的夜晚。

回忆,他的疯。

这个妖

这专来克他的妖

沈复的指节绷得青白,扣在她腕间,冷得像一截玉石,却又烫得惊

他眼底不见波澜,似是一片不见底的寒潭,可那潭水之下,却像有万钧雷霆在无声涌动。

他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顿,清晰地、缓慢地,像冰棱擦过琉璃,“一次次的越界,一次次的撩拨……将臣的体面与克制踩在脚下,很有趣,是么?”

“您是在丈量臣容忍的底线,还是……”他顿了一下,声音里淬上了一种沉的、令脊背发寒的东西,“……真的好奇,一个习惯了克己复礼的,一旦撕所有枷锁,究竟会变得……何等不堪?”

那并非质问,而是陈述。

一种冷眼旁观自身濒临毁灭的、令胆寒的清醒。

第19章 一孤月

天旋地转间,已被他牢牢困在身下,锦缎软垫陷下去。

强势而滚烫的男躯体严密地覆盖下来,影将她完全笼罩,将她死死地困在他与冰冷车壁之间,再没有给他无半分退避的余地。

不等她惊呼,沈复的面容在她眼前猛地放大,他捏住她的下,迫使她抬起脸。

“殿下——”灼热的呼吸落擦过她的耳边,“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引火烧身……嗯?”

最后一个字音湮灭在骤然压下的唇齿之间。

灼热的唇瓣狠狠碾上了她的唇!

生涩、凶狠、蛮横,全凭一失控的蛮力,重重碾磨着她的唇瓣,甚至鲁莽地撞上她的齿列,磕得她齿龈生疼。

对于赵珏这般场老手而言,那根本算不上一个吻,更像是一场毫无章法的啃噬与掠夺。

唇齿间弥漫开一丝淡淡的铁锈味,不知是谁的唇被磕了。

这绝非温存。

赵珏在一瞬的惊诧后,眼底猛地迸出极亮的光,她非但没挣扎,反而极自然地仰起脸,承受并纵容了这份失控。

一只手臂如水蛇般柔媚地缠上他的脖颈,在他短暂的换气间隙,她稍稍退开毫厘,被吮得艳红的唇瓣擦着他的唇角,声音带笑,气息融,湿热暧昧,“别急……孤来教你。”

指尖早已他的发间,用力将他更按向自己。

说罢,不待他反应,她已再次吻了上去。

她的舌尖轻易便撬开他因惊愕而微松的牙关,长驱直

柔韧而坚定地扫过

腔内每一寸未曾被触及的敏感地带,舔舐过方才被他莽撞磕碰出的细微伤,那刺痛过后引燃的是更剧烈的战栗。

她勾缠住他无处可避的舌,缓慢而地吮吸纠缠,极尽撩拨之能事,吮吸间带起令面红耳赤的啧啧水声和他陡然变得更加粗重急促的喘息。

缱绻,却霸道至极。

瞬间便反客为主,将他所有笨拙而凶狠的进攻化为乌有,节奏尽数掌控在她手中。

沈复的呼吸猛地窒住,浑身剧烈地一颤,绷紧的肌如同冰遇烈阳般寸寸化、溃散。

他只能被动地跟随她的节奏,喘息变得碎而凌,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模糊的低吟。

在这令窒息的暧昧里,她清晰地听见了他胸腔里那失了章法、擂鼓般急促心跳声。

一声声,撞在她的耳膜上,也撞在她的心尖上。

喘息间,她低声道,“原来月亮…跌进怀里时……,是这般…烫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吮着他微肿的下唇,喃喃送中。

第20章 春夜喜雨(高h)

马车在夜雨中微微摇晃,车帘外淅沥的雨声遮掩了车内压抑的喘息。

赵珏跨坐在沈复身上,指尖攥紧他的衣襟,迫使他仰首承迎她的唇。

身躯紧密相贴,他灼热的欲望正抵在她腿心,隔着一层薄绸仍能感受到那处渗出的湿意,比先前更为润动

她喘笑着偏躲开他追索的唇,青丝散在锦垫上,雪脯上绽开红梅似的吻痕,随着动作在衣襟间若隐若现,晃出令目眩的白。

车厢内空气稀薄,他的呼吸声愈发沉重——不止因为这个缠绵的吻,更因她悄然下滑的手正复上他灼热的坚硬。

赵珏故意直起腰身,如愿听见他骤然紊的喘息,她熟练地抚弄着他,指尖准掠过每一处敏感。

他绷紧腰腹竭力克制喉间的呜咽,在她掌中颤动着近失控的边缘。

她曾经也不止一次的亵玩他,但也只有今,这般彻底令他动至此。

他的主动,令她兴奋,令她快乐,这远远比她一个的勾引来得更有乐趣。

她喜欢看着他清醒的一步步的沉沦,最终成为她的掌中之物。

裙裾已被他卷至腿根,莹白肌肤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

她引导着他的欲望抵上那片湿泞的绢帛,掌心轻撑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前。

衣襟散间,浑圆曲线随

着动作微微晃动,晃碎了他最后一丝清明。

沈复突然撕开那层碍事的阻隔,滚烫的顶端直接抵上沁着花蜜的

每一次磨蹭都恰好滑最柔软的缝隙,像在啜吻般将他轻轻含吮又推开,始终只容下小半截尖端。

他低笑一声,齿尖不轻不重地碾过她耳珠,“殿下还要戏弄臣到何时?” 声音湮没在喘息中,双臂猛地环住她的腰肢。

脸庞埋进她衣襟散落的胸,鼻尖蹭过那颤动的雪腻,呼吸灼热地烫在她肌肤上。

他想要彻底占有这片温软,想要将她揉进骨血处——这个念此刻在他眼中燃烧得明明白白。

赵珏能感受到自己的腿间一片湿泞,春水浸染了他的昂扬,让每一次滑动都泛起黏腻水声。

可她偏不愿就此成全,强忍着被他撩拨出的战栗,双腿仍紧紧并拢着抵抗侵。

她喜欢清醒的看着他此刻沉沦。

“殿下…”沈复嗓音低哑,带着一种危险的磁,轻轻碾过胸前的樱果,留下浅淡红痕。

他指节用力掐住她纤腰,青筋隐现的手背显出一种近乎凌虐的美感,只要向下按压分毫就能长驱直

她抬起染着丹蔻的指尖抵住他滚动的喉结,“沈大此刻倒知道唤殿下了?”说话时腰肢轻扭,故意让那体内的灼热又陷进几分。

沈复倒吸一凉气,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将拉近,眼底暗沉如夜:“殿下若是喜欢玩火……”车辕轧过青石板,颠得她鬓间步摇珠翠颤,叮当声混着黏腻水声,在雨夜里格外清晰。

“方才…是谁拒孤于千里之外?”赵珏仰着脖颈任他啃咬,声音却还带着笑,“现在又是谁撩了本宫的裙裾?”

他斥她时,可曾想过有一,也会把自个搭进去?

赵珏忽然咬住他泛红的耳垂,呼出的热气烫进他耳膜,“行之,孤从第一眼见你时,就想狠狠的吃掉你。”

“想狠狠的把你骑在身上,那样的念已经缠了孤好几个月了。”

身下不断吞吐着前端,像张贪吃的小嘴。

“终是……得偿所愿。”话音未落,她忽然沉腰坐下,将他完全吞体内。

她发出一声似哭似叹的嘤咛,像被烫到般剧烈颤抖起来。

他的,果真很大。

比摸上去的更大,更硬。

嗯,跟他的嘴一样的硬。

她牝内不住收缩吮吸,湿热的幽径不断绞

紧,又像最上等的江南绡纱,一层层裹住他勃发的欲望,又似渴极了一般,吮得他脊背发麻。

内里层层叠叠地绞紧,在最之处涌出温热,浇淋在他绷紧的顶端。指尖陷进他后背衣料,整个瘫软在他怀中。

他看出来了,这样的表跟那一夜一样,那一夜,他光靠手指就送她上了高

她已至浓处。

火辣的硬物犹自抵她体内那处娇柔湿润的所在。

他扣住她腰肢的手突然收紧,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影完全笼罩住她,唇角勾起一抹近乎邪气的弧度:“殿下玩够了,现在该到臣了。”

她纤软的腰肢被他牢牢扣住,指尖几乎要陷进雪腻的肌理之中。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喘,另一只手攥住她丰腴的瓣,将两贴合得严丝合缝。

那柔软触感竟教他心生摧折之念,恨不能将她缚于身下,恣意挞伐。

欲念渐如利刃出鞘,尖锐而侵掠。

他气息渐重,指节几乎陷进她玉之中。

就着这般姿势,他掌控着节奏,每一次进都又又重,撞得她娇喘连连。

不过数下,合处便传出黏腻水声,每番撞击皆带出旖旎响动。

进去是什么滋味?”赵珏声音含糊,勾着他问道。

话音未落便觉他猛然发力,车驾随之轻晃,鎏金香球叮当相撞。

他失控地往赵珏身体最处挺进,粗硕反复磨开那处,带着几分惩罚意味。

“啊……”

“轻……点……”换来得是她的娇喘连连。

两具身躯不时摩擦相触,黏腻汗水融,肌肤相贴处仿佛难舍难分。

他仿佛早已将她身体摸索透彻,熟知顶到何处能让她销魂,捣到哪儿能让她花径舒爽咬吮——此刻这份熟知成了他反客为主的利器。

什么君臣纲常,什么尊卑有别,在此刻都碎为齑

他现在的心里,眼里,只有当下的这抹春色。

赵珏半露的上满是他吮出的红痕,与雪肌织,时而紧贴他胸膛,时而在她眼前晃动。

他喉结滚动,突然低咬住那晃动的尖,听到她猝不及防的惊喘,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暗光。

她指尖压着他喉结,每次吞咽都感到她的压迫。

他渴得如同要撕裂,只想咬住赵珏的唇,却一次次被她轻巧偏躲开。

她目光里带着

明知故问的笑意,又追问一遍,“什么感觉?”

语调轻扬,分明是对他方才片刻漠视的不满。

沈复呼吸沉重,突然狠狠顶,看着她猝然睁大的眼睛,胸膛起伏间挤出低哑的一声,“紧。”

她却不放过,唇畔笑意更,低声追问,“什么紧?”

他像是被到极限,却又像是享受这个过程,仰起颈,喉结滚动,从齿间艰难逸出话语,“是殿下的小……又紧又。”声音沙哑得撩

这话不像他平会说的,却显然取悦了她。

她轻笑一声,还未回应,就听见他难得泄出一丝急不可耐的喘息,“快给我…”

她终于肯让他吻,却不是彻底的给予。

她微微张开唇,放他的舌进来,却只是浅浅地勾缠,又退开,引得他不断,却始终得不到一个扎实的、的吻。

他的手在她上揉捏,几乎要留下指痕,她却只是轻笑,腰肢轻轻摆动,迎合着他的撞击,又在他即将失控时稍稍退开。

“这么急?”她在他唇边低语,气息拂过他滚烫的皮肤,“沈大里在朝堂上……可不是这般模样。”

他答不出话,只能更用力地顶进去,听着她终于泄出一声轻吟,感受着她体内又一次的收缩和绞紧。她的腿缠上他的腰,将他拉得更近,更

她忽然仰咬住他喉结,贝齿碾过滑动的那处,感受到他骤然绷紧的腰腹,似时想起来了些什么往事,故意作道,“沈大这般孟…”她朱唇微启,呵出的热气烫红了他的耳廓,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他后背,“若是教御史台瞧见…可不好……”

尾音陡然拔高成颤吟,因着他突然加重的顶弄。

“有殿下在,御史台不敢发难。” 汗珠从下颌滴落,砸在她胸前的牡丹刺青上。

他拇指摩挲着那处娇艳的花瓣,那处早已被蹭得绯红,尖在他胸膛摩擦间硬得发疼。

“嗯…”她喉间溢出的呜咽被吞进两缠的唇齿间。

这一次是的、占有般的吻,仿佛要将他所有的喘息和呜咽都吞吃腹。

他的手终于从她上移开,一路向上,握住她一边晃动的,拇指擦过挺立的尖,感受着它在掌心中变硬。

她的呻吟被他吞下,化作模糊的音节。她的指甲陷他后背的皮肤,划出细长的红痕。

他在她体内进出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下都撞在她最敏感的那一点上,让她不住

地收缩、吸吮,仿佛要将他彻底掏空。

第21章 一个疯子(高h)

呻吟声,喘息声,透过雨幕传了出去。

车辕上的沈尧,这一路听得可谓是坐立难安。

起初只有压抑的喘息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可后来,声响渐渐变了调。

一种近乎呜咽的、带着颤音的呻吟难以自抑地逸出,旋即又被什么堵了回去,只剩下碎的尾音,湿漉漉地融在雨声里。

紧接着,是更为清晰、更为急促的娇喘,仿佛溺水之抓住浮木,却又被一次次打翻,带着哭腔,酥媚骨。

听力极好的沈尧只觉得耳根发热,连握着缰绳的手都不自在起来。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被雨打湿的路面,心中却惊涛骇——

自家那位向来清冷自持、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竟也有被……摆布至如此地的时候?

恰在此时,公主府的牌匾近在咫尺。

沈尧几乎是如释重负,看了眼怀中那只雪白的猫儿,立刻吸一气,“大,公主府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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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珏指尖掐自己腿,整个花毫无遮掩地朝沈复敞着。

原已攀上极乐边缘,身子被他死死扣在怀中,腰肢却仍不受控地弓起,挣脱他的禁锢抬起又落下…

门外声惊扰,得那紧致之处不住收缩,溢出湿漉漉的水光。

“嗯……啊……唤你呢……”她音调颤得不成样子。

“沈复…啊……哈……”她神智涣散,如坠云雾,汹涌意自小腹窜起,快意如层叠席卷直冲颅顶,竟让她眼前泛起白芒,势要她拖无尽渊。

“沈复——”她嘶哑唤他,一声接一声,仿佛这名字已蚀骨髓。

剧烈快感窜进久未得慰藉的花径处,连小腹都随之急促收缩战栗,蜜奔涌,溅上他玉白手背。

他冷眼瞧她失神模样,嗓音却沉得骇,“殿下怎这般不经疼?”

他托着她腰肢往前送,指尖力道却不容抗拒,“看来雍州府里的男们一个个的都是摆设……都没好好‘教’过殿下何为真正的疼惜。”

赵珏心中蓦地窜起一怒火——这男哪里学来的荤话。

她气得几乎想立刻堵上那张嘴,可身体却在他掌控下不住颤抖,快感如般吞没她的理智,“嗯……啊……”只觉得身下春水如注涌出,淅沥淋漓仿佛失禁。

她喘息间,垂眸便能见那断珠

零露溅上沈复清冷面容,生生将谪仙姿容染上凡尘欲色。

“嗯?”他指腹恶劣地捏着两合处那粒肿起的蕊珠,声线低哑带讽,“殿下原是这般不经弄,流了这么多水。”

“可臣——还未尽兴。”

她咬唇瞪他,心底又恼又羞,恨不得将他那张吐出污言秽语的嘴狠狠堵上,偏偏身子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

“你…你究竟有过多少子?你说实话!”她忽然伸手攥住它——那物竟较之前更硬、更烫,若有一线微光,便能瞧见何等狰狞气象:粗长青脉盘错,水光淋漓,尽显动痕迹,却偏偏没有丝毫宣泄之象。

这一刻,她脑中一片混

报说他从未近色,可这般手段……怎可能毫无经验?莫非那些关于他风光霁月的传言,全是骗的?

他倏地扣住她手腕压向车壁,俯身时气息灼热拂过她耳廓,“殿下难道不知,”声音低沉似玉磬轻震,却字字清晰,“臣虽未尝间风月,却最擅触类旁通——”温热吐息拂过她耳垂,“譬如现在,不就无师自通了……知道该如何让殿下哭?”突然,腰身重重一顶,撞得她呜咽出声。

无师自通。

轻飘飘一句却似惊雷在她心底炸开——

她气得浑身发颤,心里暗骂这男分明是故意的,嘴上却只剩碎的呻吟,恨不得撕了他那副游刃有余的皮囊。

话音一落,已被他整根撞进汁水丰沛的幽处,挤开柔褶瓣直抵最

他将她的喘息撞得零碎不堪,她只能勾着他颈子娇吟不断,直至他再按捺不住,掐着她的腰猛烈进攻。

“…嗯啊……”她泪眼朦胧地哀吟,“求你了……停……下……”

他垂眸凝视,眼神暗沉如夜,“真要停?” 以灼热顶端蹭弄她那粒肿起蕊珠,感受她剧烈颤抖, 更的顶,嗓音低哑带笑,“可殿下的小…似乎…还没吃饱呢?”

赵珏说不出话来。

沈复倏然抽身,一手托起她身子向前展露。那处娇红蕊还在簌簌收缩,不等他触碰又吐出一清露,顺着腿根蜿蜒而下

她又羞又恼,恨极了自己的反应。

竟被这狗男给吃的死死的。

他指节慢悠悠的顺着湿滑缓缓探,又退出,模仿某种节奏,出她更羞耻的呻吟, 才贴近她耳畔,气息灼热 ,“不是自诩见过风?怎么这点雨……就湿透了裙摆?”

“你不过是比孤的那些玩意……啊

……”

他以那物紧压她阜,在敏感处反复碾磨,直至赵珏腰肢颤方换作手指上下拨弄。

她绷紧脚尖攀附他肩,再无力思索,吟哦声声又娇又媚,全送他耳中,“便这样…”他咬住她耳垂,身下重重撞,碾着花心狠戾顶弄, 声音里混着欲的沙哑与不容置疑的掌控,“一直弄殿下——直到殿下记住,是谁让你这样的——可好?”

极致快感如决堤,顷刻淹没了她。

她浑身颤不成声,被他死死箍在怀中,指甲掐进他肩,整条花径剧烈收缩,疯狂挤压,如饥似渴地吞吮。

赵珏内里绞紧,高频缩搐,合处早已泥泞不堪,细软绒毛沾满蜜,每一下进出都磨蹭娇外缘,带出更多滑腻。

沈复撑着她大半身子,只觉她兴奋得浑身抽搐,心痉挛般绞紧他胀痛的阳根,失控地又连撞数下,挤得她涌如泉,淋淋浇洒在他顶端。

他浑身一僵,迅速退出仍埋她体内的器,湿漉漉的顶端抵住她柔软阜,只滑蹭两下,便猛地搏动,将热浊尽数在她腿间。

白灼滚烫,滴滴溅落她玉肌之上。她能清晰感知那体从温热渐次变凉,顺着身体缓缓滑落。

她久久失神,直至沈复俯身,执帕细细拭净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才渐渐回神。

她微微睁眼,试图看清他此刻神——却见那已是平那副清冷模样,唯有眼尾一抹残红,似佛子堕凡尘后未散的业火。

他整理衣袍的动作从容不迫、神疏淡,仿佛方才那般凶狠索要、得她哀吟不断的并非此

窝囊,真窝囊。

赵珏越想越觉羞愤难当。

原本是她蓄意撩拨,要看他失控沦陷的模样,怎料反被这般弄得丢盔弃甲、泣声求饶。

而她浑身酥软、狼藉不堪,连抬指尖的力气都无。

赵珏咬唇暗恨,以后定要好好想法子报今夜之仇。

她鬓发散,眸光水色潋滟,唇瓣红肿,气息不匀地瞪着他,眼底怒意织却只挤出两个字,“……疯子。”

沈复慢条斯理地为她系好最后一根衣带,指尖甚至没留下一丝颤迹。

他抬眼看她,目光冷静得像潭寒水,唯独唇角牵起一抹浅笑,他微微倾身,贴近她耳畔,用只有两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是的,臣本来就个疯子。”

第22章 夜宴

后,英国公府。夜宴已过三巡,丝竹声声,觥筹

英国公张懋踞坐主位,虽年过古稀,鬓角微霜,但眼神锐利,气度沉雄。其世子张铭坐于下首,眼神活络,时刻留意着席间动静。

沈复则安然坐于客位首席,一袭玄色常服,在满堂华服中显得格外素净,却也衬得他面容愈发清俊冷冽。

他指尖搭在温润的白玉酒盅上,对于周遭的奉承与谈笑,只偶尔微一颔首,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眸光静,与这暖融香艳的氛围格格不,却又奇异地融其中,不显突兀。

他心下清明如镜,这英国公府的宴,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风月场。邀他此番赴宴,怕是别有用心。

堂下乐声悄然一变,由清雅转为靡丽缠绵。

一行身着轻绡、身姿曼妙的舞姬翩跹而,水袖翻飞间,雪肤若隐若现,媚眼如丝,勾魂摄魄。

领舞者尤其出众,绿腰轻折,旋身时面纱被风撩起刹那,惊鸿一瞥的眉眼。

尤其是那眼尾微微上挑的风流意态,烛光下眸中水光潋滟,扎进沈复眼底。

他执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

并非因这舞姬容色有多倾城,而是那一眼的风,那眉梢眼角的弧度,倏然想起了一个

在那辆马车内,那方仄的空间,那也是这般眼尾微挑,眸中水光潋滟,却并非全然是媚,霸道、不羁、挑衅……狠狠地撞进他的心湖。

她那温热的喘息,柔韧腰肢在他掌下不堪一握又极力扭动的弧度…… 那些他试图用理强行剥离压制的画面,此刻因这一点似是而非的眉眼,骤然变得鲜活滚烫,几乎要灼伤他引以为傲的冷静。

绿腰亦见他并未立刻移开目光,胆气渐生。

足尖金铃脆响,腰肢折出更妖娆的弧度,纱衣悄然滑落半肩。

她随着乐声顺势旋进沈复席前,纤指托起银壶为他斟酒,衣领处幽香袭,呵气如兰,“久仰中书令之名,妾身敬大。”

沈复眸光未动,只在她倾身时,视线不经意掠过她点地的足尖,那踝骨伶仃的曲线在轻绡下勾勒得恰到好处。

与他掌中曾经握住的那截如玉脚踝何其相似,细腻,脆弱,仿佛稍用力便能留下痕迹。

他为她强穿罗袜,指腹下的肌肤微凉,她却挣动得厉害,那抹因力道而泛起的红痕,惊心夺目,如同她这个,蛮横地在他一贯井井有条的世界里,烙下了一抹擦不掉也绕不开的印记。

他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烦躁与自嘲。

他竟会因一个舞姬的些许形似而屡屡失神,想起那个最不该想的

这绝非好事。

他不动声色地饮尽杯中残酒,将那点不合时宜的燥意与联想一同压下,面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八风不动的模样。

英国公将沈复那片刻的凝滞与随即的恢复尽收眼底,只当他终究难逃美关。

他挥退所有闲杂等,堂内顷刻间只余三,气氛陡然从暖昧转为沉凝。

英国公叹息一声,语气沉重,“沈大,今请你过府,实在是……心中有郁结,不吐不快。如今朝中,谁不知沈大病中仍忧思国事,是个难得的忠臣,竭力维持着朝纲平稳。奈何……”他话锋一转,痛心疾首,“奈何长公主手段愈发酷烈,处处挑动风波,视朝廷法度与勋臣体面如无物!便是老夫那不成器的孙儿,前不过年少气盛,虽有错,何至于被殿下亲自下令,当街廷杖三十,几乎去了半条命!这岂是教化,分明是折辱!”

沈复眸光微敛,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长公主行事,确有雷厉风行之处,有时难免显得……乖张恣意。” 他选用了一个看似中实则隐含批评的词语回应了英国公的指责。

但又未全然附和,毕竟在某些事上,他对赵珏是刮目相看,并非全然否定。

英国公观察着沈复的神色,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老夫知她与沈大素来……政见相左,她亦处处寻沈大的错处。老夫这里,或可助沈大……稍解烦忧。”

世子张铭恰到好处,从袖中取出一个不过寸余宽的细长锦盒,材质普通,毫不起眼。

他并未直接递给沈复,而是放在了两之间的案几上。

“此中之物,并非是那些风月闲话。” 英国公语气凝重,手指在锦盒上点了点,“此事若得以重见天,足以让她身败名裂。”

他在等沈复的表态。

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联手扳倒那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沈复目光落在那锦盒上,并未立刻去取,只是淡淡问道:“国公爷所指何事?”

他心中已飞速盘算,英国公所能拿出的,无非是些贪墨、结党或跋扈的罪证。

英国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缓缓吐出几个字:“顾平川之死,另有隐。”

顾平川。

沈复记得这个名字。

当年风无两的探花郎,策马游街时引得洛阳万空巷。

十六岁的昌平

公主赵珏于高楼上惊鸿一瞥,对其倾心。

可谁知天妒英才,一月后,顾平川回冀州老家探亲途中,下榻的官驿夜间突遭凶悍山匪袭击,大火冲天,其未能生还,葬身火海。

朝廷震怒,发兵剿匪,擒斩贼首,此案遂成大理寺铁案,尘埃落定多年。

英国公紧盯着沈复细微的表变化,继续低语,“他并非死于匪患,而是死于……灭。”

“而下令灭,就是昌平公主,赵珏。”他说得言之凿凿。

堂内烛火跳跃,在沈复不见底的眸中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他面上依旧平静,但心底却因这直指赵珏亲手谋杀的指控而掀起了波澜。若此事为真……

“沈大,老夫知你素来清正,长公主命、欺君罔上,践踏朝廷法度!陛下若知她竟犯下如此骇听闻之罪,绝不会容她!”

沈复沉默了。

空气仿佛凝固。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白玉杯沿摩挲。

英国公此举,哪里是递刀,分明是把他沈复当做那把刀。

成了,英国公一派坐收渔利,败了,首当其冲的是他沈复。

这老狐狸,算计得妙。

然而,这把柄……确实诱

良久,他缓缓伸手,取过了那个锦盒,指尖触及微凉的盒面,并未打开查看,直接纳袖中。

动作平稳,不见丝毫波澜,仿佛只是收下一份寻常礼帖。

“国公爷。” 沈复开,声音听不出绪,既未显得热切,也未露怯,“今宴饮甚欢,多谢款待。您提及的这桩旧闻,听着倒有几分意思。”

他随即站起身,身形微晃,恰到好处地显出一丝醉态,揉了揉额角:“只是酒力实在不胜,恐要先行告退,失礼之处,还望国公爷与世子海涵。”

马车驶离英国公别院,辘轳声响起。

沈复靠坐在车厢内,眼底一片清明冷静,哪还有半分醉意?他取出那锦盒,指腹缓缓擦过粗糙的盒面,眸光幽

赵珏…… 若此事为真。

那指向她咽喉的刀,此刻正握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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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沈复离去后,堂内只剩下英国公父子二

烛火噼啪,映照着两神色各异的脸庞。

世子张铭脸上的殷勤笑容瞬间收敛,转为凝重。

他趋前一步低声道,“父亲,他收了东西却

未给准话……若真捅出去,赵珏反扑,会不会牵连我们?”

英国公张懋冷哼一声坐回主位,摩挲着玉扳指,“顶不顶得住是他的事。老夫本就没指望他跟我们站在一条船上。今夜目的,不过是把刀递到他手里。”

他眼中闪过厉色,“赵珏这丫,自新帝登基便想过河拆桥。淤田案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要的是铲除我们这些老臣。她既不留面,就休怪老夫借刀杀。”

世子沉吟片刻,又道,“沈复身居高位,位极臣,又与崔氏有婚约……”

两两结合,怕是风不低。

英国公冷笑,他自是明白这话中之意,补充道,“崔家自老将军去后早已式微,不足为惧。那纸婚约……”他语气转,“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指节轻敲案几,带着几分了然:“听说沈复对这婚事一拖再拖,崔家早就不满多年——这两家,怕是早不如表面那般和睦了。”

“就让赵珏跟沈复继续斗个两败俱伤。即便不能,也能大大削弱双方。这局棋,于我们而言怎么走都不亏。”

世子面露敬佩:“父亲谋远虑。”

英国公望向门外,眼中光闪烁:“且看吧。这水越浑越好。”

沈复……别让老夫失望,也别死得太快。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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