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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唐妤笙身体紧绷,眼前白光闪过,脑袋一片空白,上身突然软了下来,趴在顾淮宴的胸膛。

大开,水滴答下来,淋湿了顾淮宴整个大腿根,就跟尿了一样。

还一直坚挺着,再次撞开那红肿的,唐妤笙刚刚平复下来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栗,粗长的一下又一下再次朝宫颈顶去。

低下,咬住一侧,提胯迅猛地顶撞,粗长的茎像是要把她的烂,睾丸撞击她的大腿,拍打的通红。

“慢!慢一些!”

唐妤笙发凌,双手没有了抓力的地方,只能抓紧两侧的被褥床单,一把咬住顾淮宴的肩

剧烈的撞击,她下体酸涩的难受,只想让顾淮宴赶紧出来,好放自己去休息!她真的好累。

这样想着,她夹紧双道也一并夹紧,本来就在细窄的甬道中艰难的进出,被这么一刺激,差点让顾淮宴缴械投降。

他“啪啪”两下,惩罚一样的打了她,瞬间留下掌印。

的身体浑身颤抖,雪白的肌肤透着,脸色泛着红晕。

顾淮宴特别喜欢唐妤笙在床上的这副模样,他想起刚开始的几次合,唐妤笙疼的一度在床上十分不配合,但是现在的她身体异常敏感,偶尔一个吻,一个抚摸,她下面都能溢出水。

果然,多调教调教就好了,她就会习惯了。

“嗯啊……”羞耻的呻吟从她中溢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痛苦夹杂着欢愉从她下面传递到大脑,雪也随着顾淮宴的撞击晃动起来。

“嗯——

笙笙,舒服吗?”

撞击力度慢慢减弱,顾淮宴开始慢慢磨擦,擦过壁的褶皱,不断的被挤压又被放开,刺激一点都不比刚刚少。

唐妤笙趴在他的肩,默不作声。

手指从部绕到前面,捏住了那粒凸起,往下狠狠一压。

“啊啊啊!”巨大的刺激感让唐妤笙尖叫出声。

“不要!不要——”

“舒——舒服。”

又酸又麻,又爽又痛,唐妤笙这个蜷缩在男身上,浑身发烫,这副模样让顾淮宴真的打心底里极了。

粗长的茎又开始加速,的更加红肿,二合处水光泛滥。

道收缩夹紧,温暖的甬道紧紧的吸着顾淮宴的,他一边抽一边,直到所有的她的子宫内,他才将抱坐起来。

唐妤笙一下子失去重心,搂住男的脖子,小腹滚烫,里面都是浓厚的

进子宫,还埋在她的道中,顾淮宴低下看去,唐妤笙的小腹鼓起,男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唐妤笙泪眼朦胧的看着顾淮宴,喘气声带动着胸脯,一下一下上下起伏。

看盯着二合处,唐妤笙脸红的想从男身上下来,却被顾淮宴死死的摁住,逃离不开。

”不,不行了,那里,那里很疼。”

再来一次的话,她真的觉得自己会死的。

听到唐妤笙这么说,顾淮宴往后一坐,中滑出,唐妤笙双腿大开,水混着迫不及待的从红肿的中涌出,足以表明刚刚进去的有多少。

顾淮宴没回答,唐妤笙以为他放过自己了,随即打算下床去浴室洗漱,却忘记了自己全身发软,脚刚踩在地上,就往前摔去。

“啊!”

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手疾眼快的捞住她,往床上一带,她整个再次摔进顾淮宴的怀中。

“急什么。”

他抱着唐妤笙,她下意识的用手圈住他的脖子,虽然已经浑身无力,还是艰难的用双腿勾住男瘦的腰身上。

顾淮宴心满意足的勾起嘴角,两个就这样浑身赤的贴紧,他双手捧着唐妤笙的往浴室里面走去,两的下体在行动中触碰在一起,摩擦的让顾淮宴又起来了反应。

粗壮的身再次昂首挺立,扬起了,唐妤笙很快就感受到那个物体的存在,摩擦着自己又痛又

胀气拍的

她抓住顾淮宴的脖子,往上抬起身子,想让那个恐怖的东西离自己远一点。

“啪。”一掌重重的拍向唐妤笙的部。

“老实点,还是说你想在浴室再来一次。”

冷冷的警告声让唐妤笙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只能老老实实搂紧他的脖子,走进浴室。

一起坐进巨大的黑色大理石浴缸中,温水溢出。

细心的给她再次洗净,脖颈,胸,小腹,再到红肿的l*t*x*s*D_Z_.c_小o_m。

每一个地方他都很认真细致的搓洗,不带欲,揉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忽略掉下面那个顶着她的硬物,以及l*t*x*s*D_Z_.c_小o_m不舒服的话,在这么舒服的氛围下,唐妤笙丝毫没有戒备心,脑袋依偎在他怀中,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看到唐妤笙这副模样,顾淮宴加快速度给她冲洗身上的沐浴露,给自己简单的洗漱了下,拿过浴巾裹着她出了浴室。

刚洗过吹过的发再次被打湿,他看着依靠在怀中渐渐有着睡意的唐妤笙,给她吹发,搂着她上床。

唐妤笙已经迷迷糊糊睡着,顾淮宴从另外一侧床柜上的一个袋子里面拿出药膏,拧开盖子,掀开唐妤笙的浴巾,掰开她的双腿,看到了那一处红肿。

他略微皱了皱眉,叹了气,挤出药膏在手指上,往那处红肿上抹。

冰凉的药膏引起唐妤笙的不适,她下意识的想并拢双腿,却被顾淮宴摁住,她呻吟出声。

“睡觉了还不安分。”

真是个天生勾引的狐狸。

困意大于下体的不适,唐妤笙没有醒来,顾淮宴任劳任怨的给她擦好膏药,盖好被子。

自己一个去到浴室开了冷水澡解决自己的剩下的生理需求。

再次回到床上,唐妤笙被顾淮宴紧紧搂在怀中,她习惯的靠在他的胸膛,手搭在男的腰上。

这副温顺的样子,让顾淮宴十分满意。

的手掌划过她的小腹,盯着那处看了许久,才再次紧紧搂住她闭眼睡了。

(41)回国

在瑞士的三天,对唐妤笙而言,像偷来的一段时光。

尽管她知道,这短暂的自由和温,是她用近的乖顺和晚上在床上卖力的讨好换来的,但她依旧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顾淮宴难得地“大发善心”,没有时时刻刻将她拴在身边。

他甚至允许她在疗养院

留宿了一晚,让她能和母亲唐棠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挤在一张床上,说些母间的体己话。

虽然那些话她大多只能含糊其辞,但仅仅是听着母亲温柔的絮叨,感受着身边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就足以让她那颗饱受惊吓和压抑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和慰藉。

她贪婪地呼吸着母亲身边温暖的空气,试图将这一切烙印在记忆里,用以对抗回国后必然面对的冰冷现实。

唐棠对儿的到来本来就十分惊喜,更是将这一切归功于顾淮宴的通达理,言语间对这位继子的感激又加了几分。

尤其是唐妤笙跟她说的,以后每个月都会抽时间来瑞士见她,一到两天。

这是顾淮宴最慷慨一次的决定了。<LīxSBǎ@GMAIL.cOM/>

她丝毫不知道,她跟自己儿这难得的幸福,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换来的。

唐妤笙看着母亲毫无霾的笑容,心中酸涩无比。

她想起小时候,她们母相依为命的子,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她,上学被骂小野种,而母亲把所有的都给了她,她是母亲的全部,而母亲也是她的全部。

后来母亲嫁顾家,她一度以为她们终于有了依靠,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却没想到,是踏了一个更致、更无法挣脱的牢笼。

而那个亲手打她对“家”最后一丝幻想,将她拖渊的,正是母亲此刻感激不尽的男

这三天里,顾淮宴似乎真的很忙。

顾氏集团在瑞士及周边欧洲国家的产业不少,他需要亲自巡视和处理一些重要事务。

周岩跟在他身边忙得脚不沾地,这倒让唐妤笙松了气,至少不用时时刻刻活在他迫的视线之下。

然而,这种自由是相对的。

她很清楚,无论她走到疗养院的哪个角落,身后不远处总有不同的眼睛盯着。

她甚至怀疑,她和母亲房间的谈话,是否也处在某种监控之下。

这种无处不在的监视,像一张无形的网,时刻提醒着她真实的处境。指定网址不迷路: 1 9.

转眼间,三天即逝。回国的子到了。

离开的那天清晨,天色灰蒙蒙的,如同唐妤笙的心

她没有去疗养院跟母亲道别。

她怕看到母亲不舍的眼神,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绪,更怕分离场面。

让自己能够想起几年前,母亲跟父亲离开顾宅踏上去往瑞士的行程,她被顾

淮宴压在书房里,没有去送母亲,而是趴在落地窗前,一边用力的承受着身后男强有力的撞击,一边看着母亲上了车。

她宁愿让母亲以为她是悄无声息地、平静地离开,回去继续她的学业。

顾淮宴却没有出现。

周岩恭敬地告知她,顾总在苏黎世还有重要会议,无法亲自送她,由另一位助理陈临负责护送她回国。

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已等候在酒店门

陈临是一个看起来比周岩更年轻、也更沉默寡言的男,同样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表严肃,眼神锐利。

他替唐妤笙拉开车门,动作标准得像机器

“唐小姐,请。”

唐妤笙最后回望了一眼瑞士的天空,今的夕阳美得不像话。

这里有她最温暖的牵挂,也有最冰冷的现实。

然后,她弯腰坐进车里,将最后一丝阳光也关在了门外。

车子驶向内瓦机场,一路无话。

直到飞机冲上云霄,透过舷窗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如同模型般的瑞士山川湖泊,唐妤笙才恍惚地意识到,那短暂的三天,真的像一场镜花水月的梦。

美好,却不真实。

而现在,梦醒了。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平稳降落在国内机场。

熟悉的、带着些许雾霾和都市喧嚣的空气涌鼻腔,瞬间将唐妤笙拉回了现实。

陈临效率极高地办理好一切手续,领着她通过vp通道,一辆熟悉的黑色迈赫早已等候在外,是顾淮宴在国内常出行的车。

坐进车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景,唐妤笙感到一阵强烈的恍惚和排斥。

她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空旷、充满了顾淮宴气息的顾家老宅。

那里对她而言,从来都不是家,而是囚禁她的华丽宫殿,每一寸空气都让她窒息。

吸一气,像是鼓足了勇气,对前排副驾驶的陈临开:“陈助理,麻烦送我去茗亭。”

茗亭那套复式单元,是母亲唐棠在她十八岁生时送给她的礼物。

面积不大,但布置得温馨舒适,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窝。

虽然在那里也发生过很多不一样的事

但是那是她在国内唯一能感到一丝喘息和安全感的地方。

陈临闻言,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恭敬表,语

气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抱歉,唐小姐,顾先生明确吩咐,直接将您送去他的住宅,如果您想去其他地方,我需要先请示顾先生,我做不了主。”

一句话,像一盆冰水,从顶浇下,瞬间熄灭了唐妤笙眼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微弱希冀。

果然…

她怎么会天真地以为,顾淮宴会真的给她选择的权利?

那个男,从来都是这样。

给一颗甜枣,让你恍惚以为看到了希望,随即再用更坚硬的现实告诉你,你的一切,依然牢牢攥在他的手心里。

瑞士的“温”是假象,眼前的冰冷和掌控才是常态。

巨大的无力再次涌上心,却又迅速被更的疲惫和绝望所取代。

争辩吗?反抗吗?有什么用呢?

陈临只会用那句“请示顾先生”来堵她。

而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甚至可能招来更严厉的管控。

她疲惫地靠回椅背,闭上眼,不再说话。

只是紧紧攥着的拳,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车子没有丝毫犹豫,平稳地驶向了坐落于城市的南端——那座位于城市黄金地段、戒备森严的柏丽庄园。

是顾淮宴的私产,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

窗外的霓虹灯闪烁,勾勒出城市的繁华与冷漠。

唐妤笙知道,她的梦彻底醒了。

等待她的,依旧是那四四方方的天空,和无休无止的、令窒息的控制。

她又能怎么办呢,她的七寸被已经狠狠拿捏住,顾淮宴太知道她的心理了,或许给她每个月能去瑞士探望的条件,都是建立在他用这事拿捏她的前提上。

车子抵达柏丽庄园,这里隐私极强,来识别出车牌是庄园主常出行的车辆,才打开致的金色铁门,将车辆放了进去。

穿过主路,足足行驶了三分钟才到达庄园的大门

陈临已经将所有都安排好了,他下次给唐妤笙打开车门,领着她进去,并朝着里屋的吩咐一切事宜。

(42)庄园

柏丽庄园处在的地理位置很好。

这片占地惊的谷地,并非天然形成的幽静之所。

仅仅在一年前,这里还是被标记为“政府预留发展用地”的区域,图纸上规划着某个大型公共设施或另一个千篇一律的高端住宅区。

直到顾淮宴在一次无意中俯瞰到了这片被群山环抱、自

带湖泊的宝地。

它足够大,足够私密,远离喧嚣却又在通可控范围内。

几乎一瞬间,顾淮宴就认定,这里应该矗立起一座只属于他的、绝对掌控的堡垒。

于是,一场不见硝烟的争夺战悄然打响。

政府最初并无意出售这块地的开发权,规划已有了雏形。

但这世上很少有顾淮宴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他动用了多方脉,辗转通过数家看似毫无关联的海外投资公司进行迂回报价和施压,以集团在其他领域的部分利益作为换筹码。

过程堪称曲折,牵扯了无数桌面下的易和博弈,最终,他以一个高到令咋舌的天价和一系列复杂的附加条件,硬是从政府手中“撬”走了这块地的独家开发权。

拿下土地只是第一步。

之后的一年里,这片山谷彻底封闭,成了地图上一个不对外显示的禁区。

顾淮宴亲自参与了庄园的整体设计,聘请了欧洲最顶级的建筑事务所和园林设计团队,投了难以估量的力物力。

所有建材均从全球各地选而来,施工团队经过最严格的背景审查。

他要的不仅仅是一栋房子,而是一个绝对安全、绝对私密的所有物。

如今,呈现在唐妤笙眼前的柏丽庄园(?? n),便是这场漫长争夺与心建造的最终产物。

首先映眼帘的是一道绵延看不到尽的、高约三米金色锻铁鎏金浮雕围栏。

在这份优雅漫之下,是毫不掩饰的森严壁垒——围栏顶端,每隔五米便矗立着一个造型流畅、科技感十足的银色监控摄像,那冰冷的镜如同猎鹰的眼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缓缓转动,闪烁着幽红的微光,将所有试图靠近或窥探的目光无地挡在外面。

这围栏不仅是界限,更是一个明确的宣告:私领地,擅者后果自负。

早已等候在门的,是一位穿着得体制服、表一丝不苟的中年管家和几名佣

“唐小姐,欢迎来到柏丽庄园。”管家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疏离。

陈临上前,对管家低声吩咐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声音不大,但唐妤笙能清晰地听到“顾先生的吩咐”、“唐小姐的起居”、“不得有任何打扰”、“未经允许不得离开庄园范围”等字眼。

最后,陈临转向唐妤笙,语气依旧是那份公式化的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唐小姐,顾先

生吩咐,请您在此安心休息。没有他的指示,请您不要离开庄园半步。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管家。”说完,他便微微躬身,转身上车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唐妤笙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迈赫消失在梧桐大道的尽,感觉自己像一件被准投递到指定地点的货物。

沉默地提着她的行李。

管家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唐小姐,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门内,是另外一个世界。

挑高近八米的宏伟门厅瞬间夺走了所有视线。

地面是光可鉴的白大理石,拼接出巨大的几何图案。

顶是一盏无比璀璨夺目的巨型水晶吊灯,无数水晶坠饰如同星河坠落,折出炫目的光芒。

楼梯是优雅的弧形设计,扶手是手工雕花的实木与黄铜组合,铺着红色的天鹅绒地毯。

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极尽奢华:除了门厅走廊,两侧墙上挂了跟这个房子格格不的画作。

是唐妤笙早些年的作品。

有涂鸦,也有后面她靠着自己能力在黎画廊上可以展出的作品。

有几幅被顾淮宴拍下,放到了这座庄园里。

她心中讶异,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管家领着她走上那宽阔得如同舞台的弧形楼梯,来到二楼。

走廊邃安静,地毯厚实得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现在已经国内凌晨,她脑袋有些晕涨,虽然在飞机上补了一会觉,但是突然的时差让她现在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困意。

推开房门,一个极其宽敞、奢华到令咋舌的卧室映眼帘。

整体是低调的灰黑色调,搭配色胡桃木家具和昂贵的丝绸软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视野极佳的露台,还有一个白色摇篮。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她无比熟悉的、清冽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烟的气息——那是独属于顾淮宴的味道。

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从床品的质地到桌面上文件的摆放习惯,都明确无误地宣告着这是顾淮宴的绝对私领域。

唐妤笙的心猛地一沉。

“抱歉,”她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涩地对管家说,“这不是我的房间,麻烦帮我安排一间客房。”

管家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但语气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非常抱歉,唐小姐,陈临先生特意代,这就是为您准备的房间,顾先生在国内

期间,也都是住在这里。”

话已至此,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个庄园里所有的下,显然都早已得到了明确的指令,并且自然而然地将她视为了这个庄园男主的附属品,甚至…是默认的

这种认知,比直接的羞辱更让她感到难堪和窒息。

唐妤笙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还能说什么呢?跟一个执行命令的管家争论吗?毫无意义。

连续的飞行、时差的混、以及面对这无所不在的掌控而产生的巨大心理压力,让她感到一阵阵晕目眩。

所有的反抗念,在此时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管家朝后面招了招手,其余佣将她的行李送了进来开始归置。

唐妤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行李,她的一切东西都是顾淮宴安排好的。

管家细致地告知了她房间内各项设施的使用方法,并询问是否需要给她安排餐食,唐妤笙疲惫的拒绝了。

管家带着佣恭敬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偌大的、充满了顾淮宴气息的卧室里,只剩下唐妤笙一

她走到床边,那张n的大床大得惊,睡下几个她都绰绰有余。

她伸出手,指尖划过冰凉丝滑的床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男的体温和味道。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席卷了她。

她走进浴室,机械地冲洗掉一身的疲惫和风尘。

热水暂时舒缓了紧绷的神经,却冲不散心底的冰冷。

换上柔软的睡衣,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庄园的夜景。

灯光点缀得恰到好处,美丽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现实的残酷。

最终,极度的疲惫战胜了一切。

她掀开被子,躺上了那张属于顾淮宴的床。

被那熟悉的、强烈的男气息所包围的瞬间,她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

但奇怪的是,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的适应在作祟,那曾经让她恐惧和抗拒的气息,此刻竟然带来一种诡异的、令安心的困意…

意识模糊间,她简直要嘲笑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淮宴的存在,竟然能如此刻地影响到她。

甚至连他的气息,都能让她这只惊弓之鸟,

找到一丝可悲的、用于睡的依凭。

这真是…太可笑了。

带着这最后的嘲讽,她扛不住睡意,沉沉睡去,坠了并不安稳的梦乡。

(43)懊悔

另一边的瑞士。

苏黎世湖畔顶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

距离唐妤笙踏上回国的航班已经过去快二十个小时了。

城市中午热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投下繁华的光影。

顾淮宴褪去了常巡视集团时的冷厉与威严,只穿着一件色的衬衫,领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他靠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面前的茶几上散落着几份需要他紧急处理的文件。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烟的醇香和一种无形的、凝重的困倦感。

连续几的高强度工作和神紧绷,即使是他,也感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了室内的寂静。

“进。”顾淮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周岩推门而,一如既往地穿着笔挺的西装,神恭敬而严谨。

他走到沙发前,微微躬身:“顾总,唐小姐乘坐的航班已安全抵达国内,陈临将顺利送达您位于……。”他换了一句话,“您的私宅。”

顾淮宴闻言,只是极轻地点了下,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一份财报上,仿佛这只是汇报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微微放松的肩颈线条,还是泄露了他内心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对安全抵达的确认。

他其实也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他给唐妤笙配备的安保员都是年薪上百万的顶级保镖,甚至有几个是曾经的雇佣兵。

连他自己的安保团队都没有如此严谨。

周岩顿了顿,继续道:“陈临汇报,唐小姐在抵达后,曾提出想去茗亭,被他以您的命令为由拒绝了,唐小姐当时有些绪,但并未激烈反抗,最终顺从地去了私宅。”

听到这里,顾淮宴才缓缓抬起,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

想回自己的领地,她倒是时刻不忘那点微不足道的、关于“自我”和“独立”的幻想。

他抬手,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松了松领

这种无休止的、猫捉老鼠般的拉扯,有时也会让他感到一种的倦怠。

但他绝不会放手,一丝一毫的可能都不会给她。

“宋烨钦那边,”顾淮宴忽然开,声音冷了下来,像是淬了冰,“有什么新动静?”

他当然知道,以宋烨钦如今的手段和在他黎公寓对面堂而皇之的蹲守,不可能查不到他带着笙笙来了瑞士。

他甚至没有刻意隐瞒行程,某种程度上,是故意让宋烨钦知道的。

周岩面色一凝,语气更加谨慎:“如您所料,我们离开黎后,宋先生的就开始多方打探行程,我们留在黎的眼线回报,他目前仍在黎,但手下活动频繁,似乎在调查疗养院的具体信息。”

顾淮宴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如同结冰的湖面,不见底,却暗藏汹涌。

果然没走。

而且动作这么快,直接就想摸清他最后的底牌——疗养院。

宋烨钦…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还要…执着。

极其复杂的绪在顾淮宴心中翻涌。

被挑衅的怒,有一种领地被迫害的极度不爽,更层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究的…隐隐的不安。

他太了解宋烨钦了。

或者说,他太了解能从宋家那种吃不吐骨的泥潭里,以如此短的时间、如此狠戾的手段爬上最高位的,该有着怎样的心、城府和耐力。

两年前,他以为将失去宋家庇护、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宋烨钦赶回意大利,对方就算不死,也必然元气大伤,再也无法构成威胁。

他甚至享受着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可现在看来…

他似乎是…放虎归山了。

而且是一蛰伏两年、磨利了爪牙、带着满腔恨意和明确目标归来的猛虎。

这个认知,让顾淮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棘手和…一丝极其罕见的、被称为“后悔”的绪。

早知道今,当初或许就该更狠一点,彻底绝了后患。

如果于思铎知道顾淮宴内心暗的想法,他就该庆幸当初拽离了宋烨钦,而他们的友谊也在那个时候,变得不再重要。

更让他心烦意的是,宋烨钦的出现,像一颗投平静湖泊的石子,彻底打了他原有的全盘计划。

其中,就包括与岳家的联姻。

原本,娶岳涵闵是一步完美的棋。

岳家在新兴科技和东南亚市场有着厚的根基和广阔的前景,能极大弥补顾氏集团在该区域的短板,是一次强强联合

、互利共赢的战略合作。

岳父在新加坡政界的确有很大的脉,跟副总理黄伟文关系极度较好,黄伟文现在负责新加坡总体方向或宏观政策,协调经济事务,同时又负责新加坡经济复原力,在新加坡金融管理局担任主席,担任贸工部长。

最近他有意引一批新能源企业在国内发展,很多都冲他递出橄榄枝,他态度暧昧,始终没有松将大饼予谁。

岳涵闵本聪明、识大体,是理想的联姻对象。

而他,则可以继续将唐妤笙留在身边,维持着他想要的平衡。

可是现在…

唐妤笙那的激烈反应,她甚至对他联姻之事那毫不在意的态度,不在乎娶得谁,只沉浸在他要是结婚了,她就自由了想法中,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虽然他用强权压下了她的反抗,但她那种无声的、彻底的漠视,比任何哭闹都更让他感到挫败和…失控。

而宋烨钦这个变数的出现,更是让联姻这件事变得敏感而危险。

他几乎能预见,一旦他和岳涵闵正式订婚,宋烨钦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甚至可能不惜代价地去接触、煽动唐妤笙…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能冒这个险。

或许这一步棋,真的下错了。

良久,顾淮宴吸一气,强行压下心翻涌的各种绪,重新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绝对理智的状态。

无论如何,当下最重要的,是对现有局面的控制,绝不能给宋烨钦任何可乘之机。

“周岩,”他开,声音已然恢复了平的冷硬和决断,“加派一倍的手,盯紧蒙特勒疗养院,不仅是外围,内部所有工作员,尤其是能接触到唐姨和父亲的,背景必须重新彻查,确保万无一失,有任何可疑员试图接近,无论用什么方法,立刻处理掉,并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我要那里固若金汤,连一只陌生的苍蝇都不准飞进去。”

“是,顾总,我立刻去安排。”周岩知此事的重要,毫不迟疑地应下。

“另外,”顾淮宴补充道,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去联系一下于笑笑,尽量安排她也回国陪陪她,顺便盯紧她,每行程给我汇报。”

“明白。”

周岩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套房。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顾淮宴一

宋烨钦…

岳涵闵…

唐妤笙…

一个个名字在他脑中盘旋,织成一张复杂而危险的网。

他知道,一场更艰难、更隐蔽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

而他,绝不能输。

(44)好朋友

于笑笑给唐妤笙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接,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她去她公寓找过,但是那里早已去楼空,她摁了密码进门,却只看到空的房间。

她心里极度不安,又跑去学院查找,却被告知她请了长假。

怎么可能呢,马上学校就要放春假了,而且唐妤笙这么好学的除非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她才会请那么久的假,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联系下自己堂哥帮忙询问的时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于小姐,您好,我是周岩。”

周岩公事公办的语气从听筒的另外一段传来。

“唐小姐已经被顾先生接回国了,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什么行程安排,如果没有的话,我这边安排您回国陪伴唐小姐,您看可以吗?”

于笑笑简直要气笑了!胸腔里一火猛地窜起!

顾淮宴!他把她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佣吗?

使唤还真的有一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所有的行程他都要手。

但是最终还是担心唐妤笙,她让周岩麻利的订机票。

因为她现在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

于笑笑其实是第一次经历唐妤笙这种好几天联系不上的况。

哪怕之前就算再怎么联系不上,唐妤笙都会在事后打个电话给她或者是发个短信告知一下。

她不明白,唐妤笙为什么回国了也不联系她说一声,按照道理来说,哪怕顾淮宴没收她的手机,她也会在手机被拿走之前给她发消息说一声。

除非是。

她自己想远离自己。

于笑笑并不是什么只知道吃喝玩乐脑袋空空的大小姐,虽然她从小就是被父母宠溺长大的,但是也没有很单纯。

她联想到之前的事,真的是又气又心疼。

气的是唐妤笙根本没有把她当做真正的好姐妹。

心疼的是,顾淮宴这个真的太有手段了,将唐妤笙拿捏的毫无翻身的机会,唐妤笙怕连累她只能渐行渐远。

所以周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只犹豫了两秒就答应了。

她没有去请假,而是速

度极快回到了自己公寓拿上证件打车去了机场。

飞机落地的时候她时差还没有倒回来,走出机场就接到了陈临打过来的电话,然后她就在vp停车场见到了站在劳斯莱斯幻影旁边那抹高大的身影。

顾淮宴的另一条忠犬,以前她在国内的时候,见过几次,沉默寡言,面无表

她没告诉于思铎也没告诉自己家里,陈临载着她很快到了唐妤笙的那套小公寓。

一上车她就开始狂补觉,根本没在意陈临开哪条路,她以为家至少会带着她去顾宅,毕竟唐妤笙是被顾淮宴“押解”回国,自然而然的要安排在他的领地之中。

但是完全没想到来的是唐妤笙自己的公寓。

陈临在下车的时候又代了番顾淮宴的话术,无非就是来来去去的话。

“顾先生说,希望于小姐能够在他不在国内的这几天好好陪伴唐小姐。”

“顾先生说,希望于小姐吸取上次的教训,什么事该说该做,什么事不该说不该做。”

“顾先生说,希望于小姐摆正位置,像上次的事他不希望您再做出一次,否则他不保证会对您或者于家做点什么。”

看似“叮嘱”,实则警告,尤其是最后一句,威胁意味都快溢出来了。

这个公寓于笑笑来的不多,但是门牌号跟几层楼她是门清。

站在唐妤笙的门,她好几次抬起手又放下来。

不是,这算几个意思?

吸了几气,过了一会儿,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被打开。

门后的唐妤笙,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手里还拿着块抹布,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看到于笑笑时巨大的、毫不掩饰的震惊和恍惚。

“笑…笑笑?”唐妤笙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你…你怎么会…?”她下意识地看向于笑笑身后,空无一

于笑笑看着她这副活见鬼的样子,又好气又心疼。

她二话不说,推开还有些发愣的唐妤笙,挤进门内,反手关上门,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把自己像扔沙包一样重重摔进客厅那张柔软的沙发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然后,她猛地坐直身体,双手叉腰,开始火力全开:

“唐妤笙!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他妈这几天死哪儿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啊!我还以为你被顾

淮宴那个变态杀抛尸塞纳河了!”

她越说越气,声音拔高,像连珠炮一样:

“请长假?你请哪门子长假,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几个意思,啊!是不是根本没把我当朋友,有事就知道自己扛着躲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报警了!”

最后一句当然是唬她的。

于笑笑嘴上骂得凶,眼睛却飞快地上下打量着唐妤笙,确认她四肢健全、身上没有明显伤痕、神状态虽然有些憔悴但还算稳定,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她当然知道唐妤笙为什么疏远她,上次黑市项链的事差点引火烧身,笙笙是怕连累她。

但越是知道,她就越生气!这个傻子!总是想着别

唐妤笙被劈盖脸一顿骂,却没有丝毫恼怒,只是默默地低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抹布,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于笑笑的骂声里包裹的关心,像暖流一样涌进她冰冷的心底,让她鼻子发酸。

于笑笑一顿输出,骂得舌燥,终于停了下来,没好气地朝唐妤笙摆了摆手:“渴死了!有水吗?赶紧的!”

唐妤笙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放下抹布,小跑到厨房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于笑笑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这才长长舒了气,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躺倒在沙发中。

她看着唐妤笙那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发堵。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顾淮宴怎么突然把你弄回来了?还这么好心地把你放回自己窝里?甚至…”她撇了撇嘴,语气有些复杂,“还特意把我这尊佛从黎请过来‘陪’你?”

唐妤笙在她身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矿泉水瓶身,声音很低:“我也不知道。”

她刻意忽略了于笑笑前面的问题,只简单的回答了她询问的将黎请回来陪她这个话题,也没跟她提起那座华丽如牢笼般的庄园。

“今天早上,陈临才过来告诉我,说顾淮宴国外的事还没处理完,让我先回自己公寓住几天…”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于笑笑在楼下其实看到了那群“狗”。

形影不离,跟个甩不开的影子一样。

于笑笑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他怎么可能真给你自由。”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那…他怎么突然把我叫回来?该不会以为我可以监视你吧,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存心

挑拨我们俩!”

唐妤笙摇了摇,清丽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的迷茫和困惑:“我也不知道…笑笑,我真的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会儿是瑞士冰冷的威胁和掌控,一会儿是允许她见母亲的“恩赐”;一会儿将她囚禁在华丽的金笼,一会儿又放回她自己的小窝;一边用联姻刺伤她,一边又把她最好的朋友找来陪她…

顾淮宴的心思,就像一团不见底的迷雾,她越是试图看清,就越是陷的困惑和不安之中。

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两个孩坐在安静的公寓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那层无形的压迫感。

(45)反应

宋烨钦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即将燃尽的香烟,烟雾缭绕,却无法驱散他眉宇间那层冰冷的霾。

窗外是黎璀璨的夜景,塞纳河如一条闪烁的玉带穿梭而过,但他此刻毫无欣赏的心

他身后的客厅里,艾伦正垂首恭敬地汇报着,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的确认,顾……顾淮宴带着唐小姐离开了黎,目的地是瑞士内瓦,对面公寓现已空置,留有基础安保员。”

宋烨钦没有回,只是吸了一烟,任由那辛辣的雾气在肺里打了个转。

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剧烈绪——不甘,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担忧。

在那场充满火药味的对峙之后,他并非没有预料到顾淮宴会有所行动。

那个男的控制欲和独占欲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绝不可能容忍自己这只“苍蝇”在他心打造的所有物旁嗡嗡作响。

但他没想到,顾淮宴的动作如此之快,如此决绝,直接就将带离了黎。

当他看到对面公寓门那比平更加森严的守卫和里面死寂般的安静时,他就明白了——那个男又一次,用最简单粗的方式,将唐妤笙从他能触及的范围内彻底“抹去”了。

强烈的挫败感和怒火瞬间冲上顶。

他几乎要立刻下令,动用一切力量去拦截、去追查。

但最终,那强大的自制力将他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然而,极致的愤怒之后,一种极其复杂的、近乎扭曲的绪又悄然浮现。

他应该感到…欣慰?不是吗?

至少,他的出现,他的挑衅,成功地引起了顾淮宴前所未有的警惕

和慌

那个向来运筹帷幄、视一切为掌中物的男,竟然需要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来回击他的“侵”。

这证明,他宋烨钦,不再是两年前那个可以被他随手捏死、驱逐出境的蝼蚁了。

他成功地嵌了顾淮宴和唐妤笙之间那密不透风的关系里,撕开了一道细微却真实存在的子。

可是…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唐妤笙那张苍白脆弱、写满惊恐和无奈的脸庞。

那个男会怎么对待她?恐吓?威胁?还是更过分的…惩罚。

即便拥有了足以抗衡的权势,在面对那个被牢牢掌控的时,他依然感到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艾伦的汇报还在继续:“…顾淮宴陪同唐小姐在瑞士蒙特勒的一家顶级疗养院停留了三,前,唐小姐已独自乘坐航班返回国内,顾淮宴及其特助周岩仍留在瑞士处理事务,不过我们查到,他近没有安排回国,我们的在机场看到他踏上去新加坡航班。”

独自回国——新加坡——

宋烨钦捻灭香烟的手指微微一顿,放唐妤笙独自回国,他去新加坡。

他脑子中瞬间转过好几个思绪。

他想起岳涵闵给他提供的信息,顾淮宴再一次推迟了订婚。

感觉有什么事,脱离了一开始的安排。

顾淮宴不在国内,只有唐妤笙一个,这无疑是上天赐予的绝佳机会。

如果他此刻立刻动身回国,趁顾淮宴鞭长莫及,完全有机会强行将带离。

这个念如同野火般瞬间燎原。

但仅仅几秒钟后,他那被严格训练过的冷静和理智,强行压下了这几乎要失控的冲动。

不行。

时机不对。

顾淮宴不在国内,不代表他在国内的势力是瘫痪的。

相反,那个男心思缜密,控制欲极强,必然在国内布下了天罗地网,尤其是在看管唐妤笙这件事上,绝不会因为本不在而有丝毫松懈。

贸然行动,成功率极低,反而会彻底露自己的意图和底线,打惊蛇,甚至可能将笙笙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更重要的是…

他想起了上次在学校活动室,唐妤笙那言不由衷的“幸福”宣言,和她眼底藏的、无法掩饰的恐惧。

她就像一只受惊过度的鸟儿,任何过激的、强硬的靠近,都可能将她彻底吓跑,甚至推向更封闭的自我保护的壳里。

他不能她太急。

他需要耐心,需要一步步瓦解顾淮宴在她心里筑起的高墙,需要让她自己生出逃离的勇气和意愿。

强取豪夺,那是顾淮宴的方式,不是他宋烨钦想要的,他要的,是她心甘愿地跟他走。

“最令感到不解的是——”

艾伦划了一下平板,一张照片出现在宋烨钦面前。

“他随身的特助前几找到了这位中国,我们查到是唐小姐在黎最好的朋友,将她也安排送回了国。”

是周岩在于笑笑公寓楼下接到她的照片。

于笑笑,宋烨钦并不陌生。

他突然自嘲的笑出了声。

艾伦不解。

“嗤——我真是愚蠢。”

他怎么就没从于笑笑身上下手呢,导致两年来费了多少时间跟势力——

还有于思铎,他肯定知道于笑笑跟唐妤笙的存在和地方,他联系过于思铎那么多次,于思铎都没跟他讲。

他抄起桌子上的玻璃茶杯砸向墙边。

玻璃碎开,碎渣子落了满地,照出他的神

房间很安静。

宋烨钦缓缓转过身,脸上所有的绪已被收敛得净净,剩下冰冷的沉稳。

“瑞士那边,查清楚是哪家疗养院了吗?”他问,声音恢复了平的冷静。

“已经初步锁定范围,最符合条件的是位于蒙特勒湖畔的‘阿尔卑斯静养中心’,安保等级极高,私密极强,符合顾淮宴的一贯风格,正在做最终确认。”艾伦迅速回答。

“很好。”宋烨钦走窗边,敛去脸上沉的气息,“确认之后,以我的名义,给顾诚天先生和唐棠夫送一份拜帖,措辞要恭敬,表达晚辈对长辈的关切和探望之意。”

艾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立刻领命。

“是,如果…如果那边的,拒绝探望呢?”他指的是顾淮宴安排的肯定会阻拦。

宋烨钦唇角勾起一抹意味长的冷笑:“拒绝是必然的,没关系,他们拒绝一次,我们就换一种方式再送一次,用不同的名义,不同的渠道,拜帖本身能不能送到顾诚天手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顾诚天跟唐棠夫知道,我在联系他们。”

虽然他知道拜帖根本无法递到那二手上,但是他可以给顾淮宴造成一点危机感,就足够了。

他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在思考什么。

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施

压。

哪怕真的有万分之一的概率,顾诚天或者唐棠,其中任何一看到拜帖,都会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突

“先生,如果真的想见到二,或许可以联系下岳小姐。”

艾伦适时开

他在调查岳涵闵的时候就查到过,岳家夫给顾夫曾致过电,但是因为顾淮宴的,顾夫没有答应岳家夫的邀约。

“不着急,顾淮宴既然能让你们查到这些,就肯定知道我想做什么——”

宋烨钦转过身,外面的灯光照在窗户上,给他身后打上了一层光圈。

“先递拜帖——”他冷冷的开,“他想跟我玩,那就好好跟他玩。”

“我明白了,先生,这就去办。”艾伦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宋烨钦一

他侧过脸,望着外面的灯火,眼中闪烁着冷静而坚定的光芒。

这场拉锯战,试试看吧,到底是你,还是我,能掌握主动权。

(46)愁云

岳涵闵最近的子可谓是极其不好过。

烦心事像梅雨季的苔藓,悄无声息地滋生,缠绕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首要的麻烦,来自于顾淮宴单方面推迟订婚宴的决定。

虽然他以极其官方和礼貌的措辞表达了歉意,并给出了“希望有更充足的时间进行筹备,以确保给岳小姐一个最完美的仪式”这样无可指摘的理由,但这依然在她父亲岳明峰那里引起了极大的不满。

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预定的婚期,再加上如此不尊重岳家,迟迟不来岳家进行拜访,岳明峰本身对顾淮宴仅存的好感也烟消云散了。

他作为一个商,看重的是利益,不是什么,越南项目在稳步推进中,多一个顾家少一个顾家掺和他都不在意,他只在意顾家能够在这个项目上提供什么支持跟帮助,而岳家可以从中谋取到什么利益。

但是很显然,顾淮宴对这个项目没有真正放在心上过,那么既然这样,选择新的合作商也成了岳明峰进一步的需求。

这几,岳涵闵没少在父亲的书房里听他拍着桌子怒斥顾家“目中无”、“仗着祖荫摆谱”、“毫无合作诚意”,每一次她都需耗费大量心力去安抚、解释、转圜,试图维持这脆弱的联盟关系,身心俱疲。

内忧外患,那个依附于她父亲的,和她那个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私生子,近来越发猖獗。

许是

嗅到了岳明峰对顾家联姻的动摇,那竟敢公然闯她母亲休养的山顶别墅,用最恶毒刻薄的语言进行挑衅,字字句句直戳她母亲最的痛处——“下不了蛋的母”、“只能靠卖儿攀高枝来维持娘家风光”、“岳家的辉煌到了”…

这些淬毒的利刃,瞬间击溃了母亲本就因长期压抑而脆弱不堪的神防线。

潜伏多年的重度抑郁症和躁狂症以前所未有的猛烈态势发,母亲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哭喊尖叫,最后甚至用碎瓷片割向了自己的手腕…

虽被忠心耿耿的老佣拼死夺下并及时送医抢救了回来,但这场骇的风波已在岳涵闵身上席卷起来。

岳涵闵几乎是动用了雷霆手段,才勉强将这件事死死压住。

所有知都被严厉警告封,母亲被迅速转新加坡最隐秘的康疗中心,对外统一径只是“旧疾复发,需长期静养”。

处理这一切的同时,她还要稳住集团内部因创始家庭变故而可能产生的动,应对父亲近对顾淮宴的不满,短短数,她仿佛被抽了力气和力,疲力尽,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难以掩饰的憔悴。

在跟父亲对峙的时候,她强烈要求父亲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处决了,知晓父亲不在意她们母,她无所谓,但是她的母亲做错了什么,让一个小三如此羞辱。

岳明峰不愿,他已经给了岳涵闵母亲该有的岳家太太地位了,养几个跟孩子,她们更是没资格手。

岳涵闵没想到父亲竟真的冷血到这个程度,无奈之下,她拿之前父亲提出的“换个合作”来做换。

真正让岳涵闵感到心惊和紧迫的,是父亲态度的微妙而彻底的变化。

接连的打击似乎让岳明峰失去了耐心,也动摇了信心。

在父的激烈争吵中,岳明峰彻底撕了脸面,指着她的鼻子低吼:“顾淮宴那小子根本没把我们岳家放在眼里!这婚还有什么好结的?难道离了他顾家就找不到更好的合作了吗!笑话!”

如此作呕,如此疯癫的岳明峰,让岳涵闵仅存的一丝渴望“父”,彻底熄灭。

她是待估的商品,谁出的价格高,价格合适,岳明峰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她送

美其名曰“拓宽社,多些选择”,实则就是为抛弃顾家、寻找新的联姻目标铺路。

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件礼物,完美的致的被打扮好的礼物,遇上合适的,岳明峰就会把这件礼物送出去

此刻,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岳涵闵感觉自己几乎要用尽毕生的修养,才能维持住脸上那抹僵硬而疏离的微笑。

对面坐着的,是父亲目前最在意的的对象——越南某位手握实权的政要之子。

这位“青年才俊”大约三十上下,身材管理却早已失控,昂贵的定制西装紧紧包裹着隆起的腹部,稀疏的心地梳成地方支援中央的造型,油光满面。

他一双被肥挤得有些狭小的眼睛里,闪烁着明算计和毫不掩饰的欲望,从落座开始,目光就如黏腻的油脂般在她身上来回逡巡。

“…岳小姐,不瞒您说,”他啜饮一红酒,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桌面上,“家父对岳氏集团的发展一直非常关注,对小岳总您的才华也是赞赏有加,我们两家若是能强强联合,绝对是珠联璧合!您看,我们在越南政界的脉和资源,加上岳氏雄厚的资本和您卓越的管理能力,未来在新加坡越南,乃至整个东盟,还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

他越说越兴奋,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令不适的熟稔,“只要您点,我立刻让家父亲自去拜会岳伯伯提亲!保证风光大办,绝不会让岳家失了体面…”

岳涵闵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把面前那杯冰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指甲掐进掌心。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相亲,而是在进行一场令作呕的商业并购谈判,而对方给出的价码低廉又充满侮辱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该如何得体而又迅速地结束这场荒谬的闹剧。

就在她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放在手包里的私手机发出了一声极轻微的、特定的震动。

岳涵闵如蒙大赦,立刻对面前仍在夸夸其谈的男露出一个无比抱歉的笑容:“失陪一下阮先生,有非常重要的紧急公务,我必须立刻处理。”

她甚至没有等待对方的回应,迅速拿起手包,起身离座,动作流畅而决绝,高跟鞋敲击在百年历史的柚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嗒嗒声,仿佛在逃离什么令窒息的存在。

坐进那辆早已等候在酒店门的轿车后座,色的车窗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彻底隔绝。

岳涵闵才允许自己卸下假面,疲惫地靠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秘书发来的信息:

“岳总,顾淮宴先生已抵达新加坡耶利峇机场,落地新加坡。其特助周岩先生十五分钟前致电,以

顾先生的名义,询问您近期是否有空闲时间,顾先生希望就此前未尽事宜与您当面一叙,地点可由您定夺。”

顾淮宴来了?!

岳涵闵的心猛地一跳。

一种极其复杂的绪瞬间涌上心——有被怠慢忽视的不满和怨怼,有面对当前家族内外困境地的焦虑。

利弊得失在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打了秘书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起。

“回复周助理,”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明晚八点,地点他们定,我会准时赴约。”

挂断电话,她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繁华街景,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

不能再拖延了。

父亲的动摇、家族的内部危机、所有的一切都在着她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而顾淮宴,无论他之前出于什么原因推迟订婚,他依然是目前所有选项中,最强大、最符合她利益需求的那一个。

明晚的见面,她必须抓住机会。

无论如何,都要和顾淮宴谈妥一切条件,将联姻这件事,彻底敲定下来。

这场易,必须继续下去。

这场以利益为纽带的结盟,必须继续下去。

为了岳家,也为了她自己。

(47)重现

公寓里,难得地弥漫着一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慵懒的气息。

阳光透过净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于笑笑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手指在手机界面上飞快地作着,嘴里不时出几句粗,然后又没心没肺地大笑。

唐妤笙则窝在旁边的沙发上,抱着一本厚厚的艺术画册,目光却有些飘忽,并没有真正看进去。

没有顾淮宴的消息,没有周岩的指令,甚至连陈临都没有出现。

这种突如其来的状态,让她在最初的忐忑不安后,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松弛感。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收到任何来自那个男的只言片语了。

他就像突然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连同他带来的那些令窒息的压迫感和控制欲,也暂时远离了。

这种被遗忘的感觉,虽然带着点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偷来的自由。

她和于笑笑像回到了在黎读书时的子,睡到自然醒,点外卖,追剧,打游戏,聊一些无关紧

要的八卦。

于笑笑甚至又重新买了几套新的护肤品,占据了半个卫生间,甚至网购了好几套衣服,天天收快递不亦乐乎。

刷的钱都是从于思铎那边撒泼打滚要来的。

上次的事导致她的卡再次被停,她就赖上于思铎了。

唐妤笙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将思绪从自己脑中甩出去,询问于笑笑:“你回来这几天,有没有跟家里说。”

于笑笑撇撇嘴:“我妈跟我大伯母跑去澳洲享受阳光沙滩了,我爸?得了吧,我可不想回去被他啰嗦,再说了回去看他脸色还不如在你这儿自在,到时候又要在我面前念叨。”她语气轻松,于笑笑的家庭关系简单,她又是父母老来得,母亲慈祥随她百般纵容,父亲对她基本上也是有求必应,当然前提是不涉及原则问题。

“笙笙,晚上我们出去吃吧?”于笑笑扔下手机,兴致勃勃地提议,“我知道新开了一家重庆火锅,据说巨正宗,排队排到疯,我们现在就去拿号。”

唐妤笙看着于笑笑亮晶晶的眼睛,不忍扫她的兴,压下心底那丝莫名的不安,笑着点了点:“好。”

火锅店声鼎沸,热闹非凡。

辛辣浓郁的牛油锅底香气混合着各种食材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刺激着的食欲。

等位的排成了长龙,她们运气好,抢到了最后一张小桌。

于笑笑显然做过攻略,,麻利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毛肚、黄喉、肥牛…全是招牌。

红油锅底很快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对面的脸。

于笑笑一边兴奋地往下涮着毛肚,一边习惯地拿出手机刷着新闻和社媒体。

忽然,她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

脸上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瞬间凝固,几不可闻地蹙起了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担忧。

她下意识地快速瞥了唐妤笙一眼。

唐妤笙正夹起一片肥牛准备下锅,敏锐地捕捉到了于笑笑这细微的绪变化和那个快速的眼神。

她的心轻轻一沉。

太熟悉了…上次在黎,于笑笑看到顾淮宴和岳涵闵绯闻时,也是这副模样。

“怎么了?”唐妤笙放下筷子,声音平静地问。

“啊?没…没什么!”于笑笑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按熄了手机屏幕,语气有些慌地掩饰,“就……没事没事!快下!老了就不好吃了!”她试图用夸张的催促来

转移话题。

但唐妤笙已经不再相信了。

她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不需要特意搜索,几条加粗的、刺眼的标题瞬间跳了她的眼帘:

【重磅!顾氏掌舵密会岳家千金,新加坡共进漫晚餐,婚期或将重启?】

冰之旅?顾淮宴紧急飞抵狮城,与岳涵闵高级餐厅私下约谈数小时!】

配图是几张明显是偷拍但角度刁钻的照片:顾淮宴和岳涵闵一前一后进一家格调极高的餐厅;餐厅窗帘未完全拉拢的缝隙里,两相对而坐的模糊侧影。

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唐妤笙瞬间苍白了些许的脸颊。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用力按熄了屏幕,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

于笑笑担忧地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笙笙,你也知道,这些无良媒体就喜欢捕风捉影…都好久没传出消息了,估计也是——”

是假的吗?于笑笑也不能够保证。

毕竟上次那条新闻就是她跟唐妤笙一起看到的。

“没事。”唐妤笙打断她,声音轻得像一缕烟,目光重新投向面前那锅依旧在热烈沸腾、散发着诱香气的红油火锅,眼神却有些空,“下菜吧,不然真老了。”

她看起来异常平静,甚至拿起勺子,将一盘虾滑慢慢下进锅里。

仿佛刚才看到的那些劲标题和亲密照片,只是无关紧要的娱乐八卦。

原来他说的有事吃几天回国,就是飞去新加坡跟岳涵闵谈恋啊——

她心里冷笑,窒息感攫住她的心脏。

是因为已经开始免疫了吗?

还是因为内心处,早已接受了这个注定会发生的结局?

或者,仅仅是…累了,无力再去挣扎、愤怒、或者难过了。

她不知道也不清楚,从一开始以为可以通过顾淮宴的联姻从而结束这段关系,再到后面被男一次次强压着接受命运,再到她最在乎的被顾淮宴一次次利用,让她根本无力反抗。

这顿饭的后半段,气氛明显变了调。

原本令垂涎欲滴的火锅,吃在嘴里却变得味同嚼蜡。于

笑笑努力想活跃气氛,讲着蹩脚的笑话,但回应她的只有唐妤笙心不在焉的“嗯”“啊”。

喧嚣的声、沸腾的锅底、美味的食物…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无形的隔膜将两笼罩。

她们各怀心事,沉默地

吃着这顿已然变味的晚餐。

结账离开火锅店,夜晚的冷风一吹,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沿着街道慢慢往公寓方向走,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

唐妤笙包里的手机接连震动了两下。

她停下脚步,从袋中拿出手机。

两条信息,来自两个不同的号码,却代表着同一个源

第一条来自周岩,言简意赅,一如他本的风格:

“唐小姐,顾总将于明晚上九点抵达国内。”

第二条来自陈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行力:

“唐小姐,一小时后我到茗亭楼下接您,今晚需返回柏丽庄园。”

手机屏幕的光,在夜晚的寒风中,冰冷地映照着她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

刚刚在火锅店里强装出来的所有平静,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碎。

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无力感如同冰水般当浇下,瞬间掏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刚刚偷享了没几天的“自由”。

他回来了。

并且,没有丝毫拖延,立刻就要将她重新抓回那个金色的、密不透风的囚笼之中。

于笑笑看着她骤然僵住的背影和侧脸,担忧地问:“怎么了?谁的信息?”

唐妤笙缓缓收起手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望着城市夜空那被霓虹灯染成暗红色的、看不到星星的天幕,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苦涩的弧度。

短暂的假期,结束了,像是跟瑞士那几一样,一场梦。

他回来,又要跟她说什么呢,她不知道,只感受到压抑感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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