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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概都这个时间点更新,大家可以第二天来看,舒舒身体好多了,去睡啦!

第七十章:我帮你(自慰h)

第七十章:我帮你(自慰h)

岁岁合欢

边缘事最终结束的时候,是在大课间结束铃声响起的前十五分钟。

彼时季茹整个都瘫在坐垫上,大半个身子在他的校服上,部以下在校服外面。

她的裤子被褪到了膝盖,两条白的大腿靠在垫子上,在墨绿色的衬托下,白的晃眼。

温谨之垂眸盯着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收回视线,免得自己把持不住。

秉持着一向良好的事后习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收拾的。

随身携带的湿巾用来擦净她的小,将多余的水都吸收掉,甚至还抽了几张用来擦拭她的胸和脖颈。

因为那里出了点汗,胸还有他留下的浅淡水痕。

冰凉的湿巾擦过炙热的肌肤,季茹眯着眼睛急促呼吸,小腹缩了缩,抬腿下意识想要蜷缩身子,被他抬手摁住。

“乖,马上就好,擦净点你会舒服。”

等收拾完季茹,给她穿好衣服,温谨之才有功夫去解决自己。

当然,他所谓的解决自己,不仅仅是清理净,更多的是需要纾解。

他怕季茹看见了尴尬或者害羞,自己坐在垫子的另一端,背过身去,掏出器,握在手里准备撸出来。

他的器早已发热肿大,直挺挺地一整根立在那里,方才早就撑起了好大一块校裤,这会儿好容易被解放出来,躺在他的掌心上,沉甸甸的。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方才季茹通红的脸颊和湿润的唇瓣,温谨之开始一点点前后撸动起来。

这个空隙里,季茹已经回神,正收拾好两的书本,扭想跟他一起出去,却见他离自己很远。

望着他的背影和不断挥动的小臂,季茹反应了两秒,才猛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距离打铃结束还有十分钟。

她吞了吞喉咙,缓慢地向前靠近,最终轻轻抱住了温谨之的腰。

“要不要……我帮你?”

她说话声音不大,脸颊贴在他的脊背上,声音也被挤压的有些沉闷,但温谨之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邀请无疑是诱惑力极大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他们无法真的进行下去,但光是想想有她的帮助,温谨之就觉得自己的快感会翻倍。

听见他沉闷地应了一声,季茹便从他的身后爬到了身前,跪坐在他的身侧,一次如此认真又近距离地观察

到了这个曾经进过自己身体的东西。

她觉得这个东西原本应该是偏色的,只不过这会儿因为兴奋充血,而变成红色,柱身的维度也大了一圈,甚至她还能看见上面隐约的青筋。

在温谨之的带领下,季茹握上这个看起来非常蓬勃有力的,掌心被异物充斥,她不免有些紧张,下意识手指并拢收缩,便听见他低喘抽气的声音。

这个嗓音与平常的他很不同。

过分低沉嘶哑,因为身体挨得近,温谨之的声音像是贴着她的耳朵一般,直接钻了进来,季茹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觉得浑身莫名发痒。

“我不太会…你带带我。”眼见着他要松开手要她自己来,季茹连忙开

温谨之也料到她不会,因为自打他们有身体接触以来,基本上都是自己先主导的。

他们对这方面的知识都算不上充足,但跟她比起来,他还不是那么匮乏。

于是,温谨之的手掌裹着她的开始前后撸动。

看着手心里的器越来越兴奋,顶端渗出些许汁,那里与众不同的肌肤摩擦在她的掌心,季茹垂眸看着,只觉得好神奇。

而温谨之则低靠在她的肩上,将控在怀里,埋在她的颈窝里一边喘息一边带着她的手前后撸动。

不知道维持着这样的动作进行了多少下,到后来季茹的手心都有点酥酥麻麻的痛,她才感觉到他的手在明显加快速度。

而回在耳边的喘息声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种低喘中带着点隐晦的低吟,季茹曾经在和他真正的事上就听过。

她明白,这一般是他即将到达顶点的象征。

于是她自己手下也稍稍用力,加快速度的同时,指尖会不经意地抚摸过他的顶端。

这样的小动作进行了没几下,手背上的力道骤然消失,温谨之将她的手搁在腿上,身子一偏,自己握着来了最后两下,猛地出去几浓白

空气中漂浮起淡淡的气味,算不上好闻,季茹正欲偏,却见温谨之再次抽出两张湿巾,低握着她的手开始清理。

只不过他此刻裤子还半褪着,疲软的器也露在外面,甚至裤脚上都有一点不明显的白色痕迹,但他依旧不管不顾地拉着她的手给她擦拭。

季茹看着他低眉垂眸认真的模样,唇角悄悄勾起。

“抱歉宝宝,让你的手又脏了点。”

她低看看自己的右手,其实那上面基本上没沾

上多少他的体,只不过中间有点红而已。

“没事。”季茹摇摇,乖乖等他给自己擦完。

等他打理好地面还有自己,穿好衣服,季茹看他一眼,果然又恢复到了那副温柔禁欲的模样,跟方才判若两

“你真的差距很大。”

“怎么讲?”他抱着两个的书,开门问道。

季茹站在他身侧看着他锁上门,“现在看起来就又是那个大家熟知的温谨之了。”

温谨之扭,声音轻缓:

“这很正常,毕竟我的另一面,只想给你看。”

第七十一章:无限缩短的假期

第七十一章:无限缩短的假期

岁岁合欢

子照常过着,在数场考试和试卷里,高二分科后的时光一闪而过。

等季茹已经习惯在周叁和温谨之见面后,才在恍惚间发觉高二已经快要结束,他们即将进高叁。

对于即将步高叁的学生来讲,最后的那个本就缩短至两周的假期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不是数不尽的卷子就是改不完的错题。

而季茹他们,甚至还有竞赛集训课。

短短两周,一晃而过,再开学时,季茹他们已经正式成为了一中的应届高叁生。

校园里的老槐树绿了又黄,槐花落尽,待着凉意的风一吹,树枝上没剩多少叶子。

柳树亦是如此,禁得住考验的好像就剩下窗外那些屹立不倒的长青柏。

从夏季的短袖到秋时节的毛衫好像也没有花去多少时间,不知不觉间,衣服就变厚了。

后来的子像是上了发条,时间在无声无息间划得飞快,等季茹从数不清的考试里缓过神来时,已经又是一年的冬季。

这一年是他们步高叁的冬天。

一中的学生又穿上了冬季的校服,在穿上冬季校服的第一天,周一的升国旗仪式上,季茹收到了冬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她获奖了,还是和温谨之一起的。

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榆肃省二等奖。

季茹是在开学后不久的九月底去参加的全省比赛,先是通过了校级的选拔赛,因为上一次季茹在前十名,所以校级的选拔赛她不用参加,就直接在一中的代表队名单里。ht\tp://www?ltxsdz?com.com

后来通过校级比赛的还有十个,谢白桉和时茵他们也都在里面。

最后,一中的代表队一共二十个

获奖的有十八个。

季茹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只是省二等奖,但对于她来说,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她对自己的认知非常清晰,能有今天的奖项,已经是她尽最大的努力换来的,她很知足,而且跟温谨之站在同一个讲台上领奖,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所以,她很开心。

周一的升旗仪式总是漫长的,值周的班级汇报完上周的况,还有教导主任的每周例会,讲着讲着校长也会上去讲两句,但是今天的况不同以往,多了一项任务,颁奖。

升旗仪式进行到第四项,就是颁奖仪式。

获奖的十八个早早的就站在了主席台的一侧,等着排队上去。

一等奖一队,二等奖一队,叁等奖一队。

差异分明,为的就是怕校领导念错了名字认错了再颁错了奖。

温谨之刚好站在季茹的右侧,和她并排,余光就能看到温谨之高大清瘦的身影。

“紧张吗?”

温谨之站在距离季茹一拳的位置,目视着前方,声音不大不小,脸上的表却是柔和的。

呆了一瞬间,季茹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看着他,她却忽然想起几个月前他们一起在学校里集训补课的场景。

气温最高涨的那两天,他们一行二十都还在学校的多媒体教室里补课。

一厚沓的演算纸、阳光下飞舞的笔灰,还有额上的汗水,都是那个夏天短暂暑假里的回忆。

一中甚至为此还专门请了很有名的竞赛老师来辅导,大家在那个夏天里,伴随着不断旋转的风扇和数不清的物理公式,度过了最炎热的时光。

而为之付出努力的成果,在今天终于揭晓。

周围的都站得很近,温谨之的话显得格外清晰,学生们之间又都基本上都知道温谨之和季茹的关系,一时间,大胆的回过看了一眼温谨之,胆小却八卦的就用余光瞄着两的方向。

许多视线悄悄地落在了季茹和温谨之的身上,季茹侧着飞快地扫了一眼温谨之,抿着唇点点,脸有点红。

“那这个给你。”

温谨之的手忽然伸过来,在季茹虚张的手掌心里塞了块方形的东西。

季茹掌心一凉,激得她低下,摊开手掌,才发现,是一块巧克力。

看这包装,还是块白巧克力。

季茹一愣,刚想问他哪里来的,一抬,就撞上了温谨之的眼神,他淡淡地笑着,伸出自己的

左手,在一堆学生的中间,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牵住了季茹的右手。

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才在季茹惊讶的眼神里缓缓地开:“听说,甜食可以使愉悦。”

这话听着,格外的熟悉。

很久以前,在那个昏暗的巷子,她好像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来安慰他。

主席台上是正在讲话的校领导,身边站着十几个同学,耳边尽是喇叭里传出的声音。

脸上还有时不时刮过的风,散发着冬的凉意,但此时好像什么都被弱化了,周遭的一切在不断的被淡化虚无着。

季茹的眼睛里,只有温谨之的那双眼睛,邃柔和,净清冽,含着浅淡的笑意,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冬里午后的暖阳,温和舒适,柔和肆意。

她轻轻笑了起来,眼睛完成了月牙,白皙的脸上尽是笑意,慢悠悠地开“我知道,谢谢你。”

主席台上的讲话刚好结束,主持升旗仪式的学生念着:第四项,颁奖仪式现在开始。

后方的老师走上来,催促着季茹他们排好队上台。

第一队上台的是一等奖的,路过季茹身边边的一瞬间,她就听见了,站在温谨之身后的谢白桉的声音。

那声音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了点隐隐的嫉妒。

应该是对着温谨之说的。

“大庭广众之下,你搁这儿虐狗呢?”

隐约间,温谨之还回了一句。

他说:“虐的就是你。”

隔了叁四步的距离,不止季茹听见了,旁边的其他学生也都听见了,谢白桉紧跟着的那句“”。

她弯着唇笑了笑,脸上未散的笑意更甚。

其他也憋着笑。

等叁队领好了奖状,拿着奖状站在叁阶楼梯上,成了叁排,各种校领导站在两侧和后排,准备一起合照,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竞赛班的都认得出来,是辅导他们学习的白教授。

“终于赶上了,来来来,照相啊!”白教授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站在了第一排的正中间。

随着“咔嚓”一声落下,相片照好了。

在高叁的冬天,季茹和温谨之在众的眼里,站在了一起,出现在了同一张相片里,温谨之在第一排,季茹站在他的身后,拿着奖状,笑脸盈盈地目视着前方。

私下相处的时候季茹不拍照,温谨之反而是那个拍照的

不过大多都是侧脸

和背影,真正的合照,他们还没有。

所以这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也是季茹第一次证明自己的实力,站在了温谨之的身边。

-

榆肃是北方的城市,家家户户都是通暖气的,学校也不例外。

室外是燥寒冷的寒风,室内是热气肆意的暖意。

教室里的暖气烘烤得昏昏欲睡,更何况进高叁以后,学业越来越重,每晚熬夜挑灯夜战的不在少数,被这暖气一熏,困意和倦怠直接冲上,让忍不住想要倒就睡。

为了防止自己睡着,班里时常弥漫着一风油的味道,熏得来上课的老师都皱眉。

二班的班老陈知道后,说开窗通通风,一堆坐在后面的大老爷们儿叫唤着怕冷,老陈走过去抽了好几掌在男生的后脖颈上,男生们才笑嘻嘻地又慢悠悠地打开了窗户。

彼时的季茹正趴在桌子上休息,一阵冷风忽然灌进来,刺激得季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她半张脸被压得红,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了眼窗户,空气中多了几分寒意,少了几分热意,风油的味道也散了不少,冷风吹得脑清醒了不少,比风油管用多了。

下午还有一场理综的周测,因为今天是十二月叁十一号,要跨年过元旦,所以考完试就放学。

高叁的学生难得的拥有了两天的假期,今天还要提早放学,全年级都是兴高采烈的,连周测的事都影响不了这高涨的兴致。

下午的一场理综考完,季茹整个的脑子都像是被了,马尾也耷拉着,出了考场她还在想那道生物的选修大题。

时茵从考场出来就拉着白芮去找季茹,想着跨年大家一起过。

季茹在呆愣中就被拉着和时茵她们凑在一起,坐在走廊的拐角处,叽叽喳喳地商量着晚上去哪里玩。

时茵捏了捏季茹的脸,让她回神,说:“回神啦,晚上我们一起出去玩呀!你这是不是瘦了啊,脸上怎么没多少了!”

说着她还眨了眨眼,紧跟着加了句:“温谨之也去哦!”

“嗯?温谨之?”

季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听见温谨之的名字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看着她的样子,一旁的白芮笑着说:“在学校是不是跟温谨之不怎么联系,看你这样子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季茹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她和温谨之的脑电波式恋真的是尽皆知。

“对啊,咱们几个还

有温谨之和谢白桉,我听说江边有烟花展,去年的没去成,今年的一定要看啊!”时茵拉着季茹的手说。

季茹笑了笑,点点,应声说了好,心里却在担心自己能不能征得严云的同意。

晚上在家吃完饭,季茹思虑再叁,还是老老实实给严云说了要出去和时茵他们一起去江边跨年看烟花的事

严云思索了片刻,看了季茹一眼,点答应了。

看她答应了,季茹下意识松了气,她以为严云不会答应的。

因为严云应该能猜到,温谨之也会去。

严云当然知道温谨之会去,光是看着季茹眼里的希冀,她就已经心软了,更何况下午的时候,温谨之专门跑到她的办公室来,说了这件事,说是晚上一定把安全地送回来。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忍心再拒绝了。

晚上八点,季茹把自己裹得就剩下一双眼睛和半截鼻梁在外面,戴着厚厚的围巾和手套,踏上了去江边的路。

今晚季茹提前给自己的手机充上了电,换了电话卡,久违的又接触到了智能机。

刚戴着耳机走到小区门,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温谨之打来的语音电话。

季茹摘了一只手套,有点惊讶地接起来,埋在围巾下的嘴角翘了起来,声音很软:“你怎么知道我拿手机了?”

“因为我看见你的耳机了。”

温谨之的声音停了一秒,又接着,“季茹,回。”

季茹一只手握着手机,耳机的听筒里回着他的话,回过,就看见了站在门的大树旁的温谨之。

看不清她的嘴角,但她笑得眼睛都弯了,温谨之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应该很开心。

他微微张开双臂,眉梢眼角带着点点温柔,看着不远处的季茹。

再也没有停留,季茹一下子冲过来,扑进温谨之的怀里,抱着他的腰,仰起,半张窝在围巾里的脸露出来,眉眼清秀,皮肤白皙,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替季茹摆正上的毛线帽,又给她掖好围巾,温谨之才把她揽的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里。

正准备低说点什么,一低就看见了,季茹那只没戴手套的手。

细小的一只露在空气中,才一会儿的功夫,皮下的血管已经开始泛了点紫,温谨之拉过她的那只手,放在嘴边哈了几气,熏得季茹手心痒痒的,开始左扭右扭地躲他的嘴。

季茹怕痒,掌心的暖意

和感觉传达到心尖,她笑着躲避温谨之,温谨之看她手热了,给她戴上那只手套,伸出自己的大手握着,不许季茹躲。

季茹因为前面掌心的痒意,笑得眼睛都染上了雾气,看得温谨之心一动,故意凑过去挠季茹的痒痒

只可惜她躲来躲去也躲不过温谨之。

本来就又被他握着手,没一会儿就整个被温谨之拽进了怀里,温谨之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季茹,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季茹的耳朵,她笑出声,往他怀里钻。

被他搞得没了脾气,季茹戴着手套笨拙地去捏温谨之腰间的软,嘴唇贴在他的耳边小声地问:“走不走啊,再不叫车来不及了。”

被这么问的时候,温谨之忽然萌生了放鸽子的想法,但又觉得不厚道,才不不愿地松开季茹,一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找到打车的软件,叫了一辆车。

坐在车上,温谨之的手机来了好几通电话,无一例外都是谢白桉在催他。

说温迁也来了,家一个后来的都比温谨之早到,一旁的季茹挺听着谢白桉的话微微红了脸,撇过不去看温谨之。

作者有话说:

拉快了一下时间线,为了不太突兀,这章也就长了点,要过一个甜甜的跨年夜啦,然后就是到达剧点了!

第七十二章:你最好看(甜章)

第七十二章:你最好看(甜章)

岁岁合欢

快到目的地时,坐在前面的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好几眼,最后忍不住才笑着问出:“小姑娘,这是你哥哥啊?”

季茹闻言转过看了眼温谨之,想了想,用戴着手套的手笨拙地握住温谨之的,牵起来晃了晃,笑着说,“不是的,他是我男朋友。”

明显是被吓了一跳,司机看着季茹的打扮,又看看旁边的温谨之,想着自己真是个老古板,不好意思地开,“哎呦,你看着小,我还以为你是他妹妹呢…”

眼见着后视镜里温谨之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司机明智地闭了嘴,温谨之前一秒刚因为能和季茹出来而正开心,下一秒就听见别说季茹小,他老。

他明明没比季茹大多少,确点来算,也就大了一个月零叁天。

直到下了车,温谨之都再没有说过话。一旁的季茹憋笑憋得辛苦。

最后看着温谨之紧绷的下颌线,才忍不住凑上去,挽着他的胳膊,说:“我们温温最好看了,别生气了?”

“就只是好看?”

“噗嗤。”看着他的脸色,季茹忍不住笑出声。

“季茹,你不许笑。”

“好啦,你不止好看,还年轻!”她搂住他的胳膊,晃了晃。

她盯着眼前的温谨之看了看,他只是今天穿得是件黑色的毛呢大衣,里面穿着灰色高领的厚毛衣,整个气质过于沉稳,色系的衣服衬托的他成熟了些。

其实单看还好的,主要是季茹穿了一身的面包服,还带着白色的毛线帽,又戴着画了卡通小猫的围巾和手套,个子又娇小,所以整个看上去比温谨之小。

“别失落啦!”

季茹抱着温谨之的胳膊,笑了一下,踮起脚尖,露出自己的下半张脸,飞快地在温谨之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她停下来仰着看他,温谨之被她的动作搞得哭笑不得,捏了下她的鼻尖,“走了,他们该等急了。”-

大街上往,因为今晚是跨年夜,即使时间有点晚,街上的行也多了起来。

街道的两旁都是被彩灯和气球装饰的店铺,里面满为患,就连马路两旁的树木上都挂上了明黄色的彩灯,世界仿佛陷了一片温暖的海洋。

季茹一行在中心广场终于集合,看着姗姗来迟的季茹和温谨之,谢白桉和时茵忍不住调侃,就连着白芮都跟着一起。

今天周斯也来了,站在一旁却安静的很,分明平常也跟谢白桉一样是个大大咧咧的

只不过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旁边的白芮身上。

季茹笑着跟温谨之对视了一眼,大概明白了原因,周斯喜欢白芮。

只可惜白芮一直在和季茹说话,不太想去搭理身边那个存在感很强的

温谨之扫了一眼站在白芮身边的周斯,挑挑眉。

看来还没成功,任重而道远。

一行沿着广场的边缘往前边走边逛,反正目标是江边的烟花展,顺着路走下去就能到。

一路上遇到好吃的小店,大家就一起买点东西吃,走走停停。

等到快到江边的时候,季茹的肚子已经吃得撑得不行。

抱着自己的小肚子,她步子慢慢悠悠的,温谨之跟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可他又担心她走不动,眼看着和前面那几个的距离越来越远,温谨之索发了条消息给谢白桉,说自己和季茹单独走走,让他们别管了。

发完消息,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季茹此刻是又困又撑又累,步子越来越慢,一手拿着手里的茶,一手牵着温谨之的手,生怕自己在拥挤的流里被挤散了。

温谨之抬手摸了摸季茹的脸颊,凑到她的耳边问:“困了?”

彼时的季茹已经有些迷迷糊糊,她点点,看着眼前的,下意识地就想往温谨之身上靠。

温谨之顺势搂紧她的身子,思索了两秒,弯下身子,这次靠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季茹的耳朵,“上来,我背你。”

季茹想摇,但看着温谨之已经蹲在了地上,怔愣了片刻,最终还是勾着嘴角,缓缓地趴了上去。

她双手勾着温谨之的脖颈,戴着毛线帽的小脑袋贴着温谨之的侧脸,触及到一片凉意后,季茹就轻轻地蹭着温谨之一侧的脸,另一只手捂着他的耳朵,想要给他暖热。

两条细腿被温谨之勾在臂弯里,身子轻飘飘的,温谨之往上掂了掂,心想她还是太瘦了,穿着这么厚也没什么重量,看来以后还要多喂喂。

他就这么被这季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少年的脊背平坦宽广,清瘦却有力 ,很有安全感。

“我重不重啊?”

和大多数生的关注点一样,季茹虽然有点困倦,但还是好奇自己对于温谨之而言重不重。

“一点都不。”

温谨之说着又往上掂了掂,吓得季茹赶紧抱紧了他的脖子。

他就这么背着她走,一步接着一步,仿佛没有尽

周边原本因为跨年夜而格外热闹嘈杂的声,此刻都成了背景音,季茹的耳边只有心跳声,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一下又一下,坚定有力。

不知不觉间,温谨之已经背着季茹快走到江边。

只是他脊背上的儿好像已经睡着了,温谨之侧着想看看她,结果反而弄醒了正在打盹儿的季茹。

“到了嘛?”

“嗯,到了,困就继续睡会,还有一会才到零点。”

“我下来吧,好重的。”

说着季茹就要往下跳,温谨之怕她动摔了下去,胳膊上使劲,勾紧了季茹的腿。

“让我下来啊,你背着很累!”季茹挣扎着。

“我不累,你乖乖待着别动。”温谨之隔着厚厚的衣服拍了拍她的

季茹的脸红了红,手里的茶杯子早就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现下她空出两只手,挤了挤温谨之的脸,“我想下来啊,腿麻了,难受

。”

闻言温谨之才叹了气,把放在了地上,转身看着她。

“还有多久啊?”

季茹问他,温谨之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十二点准时开始。”

她点点,犹豫了好一会,从随身的包包里翻了翻,掏出一个东西,是一个拍立得。

“温谨之?”

“嗯?”

“我们…拍张照吧。”

“好。”

“为了庆祝…”

“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跨年。”

去年的这个时候,季茹刚好发烧生病了,别说跨年了,她连房门都没跨过去。

所以,今年才是他们的第一年。

五分钟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

等季茹找好角度,摁下快门的一瞬间,零点到了。

江边升起了无数的烟花,五彩缤纷,漫天的绚烂,时间也仿佛就在那一刻定格。

周边是刺耳的尖叫声,大家都在互相说着新年快乐。

江边有风吹来,虽是冬,却在季茹的心上吹出了一片温暖。

她也不例外,快门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和温谨之同时转过,望着对方,说了句“新年快乐”。

照片的主公是他们,背景是漫天五彩的烟花,还有江面的波光粼粼,季茹和温谨之的靠在一起,笑得开心有灿烂。

“烟花好看吗?”温谨之问站在身边仰看天的季茹。

“好看啊。”季茹应声转过,却在下一瞬间听见了手机的快门声。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但温谨之的照相技术大概真的是天赋异禀,因为季茹在看到照片后,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上镜。

“你最好看。”

世间万物,在我眼里,都不及你半分。

他说着,伸手将捞进怀里,贴上她的耳朵,轻轻落下一吻。

季茹随即弯唇笑起来,眼睛里仿佛含着一片星子,熠熠发光。

第七十三章:她像一道曙光

第七十叁章:她像一道曙光

岁岁合欢

跨年夜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忙碌的子照旧。

那晚温谨之送季茹回家,站在小区门,用手背轻轻蹭她的脸,“以后我们照更多的照片,来记录咱们的点点滴滴。”

彼时的季茹已经困得找不着

北了,憨憨地笑着去蹭他的手,点点

她转身走了几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晃晃悠悠地又走回来,扑在温谨之的怀里,小声强调了好几遍记得把那张她的照片发给自己,她也想保留下来看一看。

温谨之笑着说好,扶着她走了一段路,又看着她走进了单元门,才打开手机,给严云发了条短信,说已经安全地把季茹送到了家。

过了马路,温谨之在对面看着季茹的那栋家属楼好一会儿,才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半阖着眼眸靠在后座上休息。

街边昏黄的路灯一盏一盏从车窗外划过,光的影子不断地亲吻着他的鼻梁,他睫毛低垂着,看不清神色。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他抬眼扫了一下屏幕,眉下意识地一皱。

吸了气,回了句“马上到”,又摁灭了屏幕。

眯眼思索了几秒钟,他又打开相册,那里面的第一张,就是季茹的那张侧脸。

当时江边有风,季茹戴着毛线帽,发散了大半在外面,有几缕被风鼓起来,勾勒在她的下颚处,扫过小巧的耳垂,不听话的贴在眼尾和脸颊上。

她从围巾里探出了尖尖的小下,鼻尖有点红,微微侧着,皮肤白皙,眉梢眼角里都是笑意和幸福,嘴角勾着,美得不像话。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安静却无声地叩击着温谨之的心。

指尖在发送的界面上停留了一会儿,他才摁下去。

对面没有回应,温谨之猜这会季茹应该已经睡下了,发了个晚安,便关闭了手机屏幕。

凌晨一点半,温谨之到了家。

到了那个本应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家。

一进院子,刚推开大门的小门,他就看见那个四层的别墅。

别墅只有二楼是亮着的,看那个方向,不是他的房间。

是温谨行的房间。

温谨行,温谨之的哥哥。

无声地捏了捏拳,温谨之才抬步往里面走。

用指纹打开门,一楼的灯黑着,什么都没有,家里的阿姨估计都已经睡了。

温谨之连鞋都没换,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楼梯的拐角处已经有了光亮。

那是从二楼的房间里散发出来的,距离有些远,光被打散,浅浅淡淡地落在空中,地板和楼梯的扶手被染得隐隐发亮。

莹白的光线越来越清晰,在黑暗的夜里显得有些苍白,亦如此刻温谨之的心

,是苍白无力的。

上次踏温谨行的房间,还是在他的葬礼之后。

年幼的温谨之偷偷跑进来,一次外露自己的绪,因为想哥哥而哭得撕心裂肺,晕倒在了温谨行的房间里。

家里都找疯了,直到听见了温谨之的哭声,才寻到这间房里来。

最后他被温玥找到抱走,从此以后,温谨行的房间被上了锁,家里的钟点工也不准打扫。

只有温戈每隔一段时间会进去打扫,其余的时间,没有进去,也没有敢进去。

任谁都知道,整个家里,温谨行的房间是个禁忌的存在,谁都不能触碰。

所以再一次站在这个房间门的时候,温谨之是陌生的,但那种从心底迸发的感觉却是久违的熟悉。

是沉闷的,无力的,还有愤怒的,甚至带了些怨怼。

温谨之立在门,半个身子隐在光影的边缘处,低着,不说话。

好半响,门里的才开

“就打算一辈子站在门不进来吗?”

是温戈的声音,难得的,温谨之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颤抖。

绷紧了下颌线,呼吸了一下,温谨之才一脚踩进了那道光线里,紧跟着一步,走进了那个房间。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个房间的样子,今天再一次站在这里,他才意识到,有些记忆只是被埋没了。

房间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甚至连摊放在书桌上的书,都保持着原样,还是打开的状态,没有合上。

像极了,温谨行还活着的样子。

就仿佛下一秒,他会从浴室里走出来,笑着去揉温谨之的

温戈坐在书桌旁的沙发上,他摘掉了眼镜,穿着家居服,眉眼间有些疲惫,显然是等了温谨之很久。

没了眼镜的遮挡,温戈眼角的皱纹一下子明显了起来,岁月终究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男,终归是老了。

“爸。”温谨之走过去,在距离温戈的不远处坐下。

“新年快乐谨之。”

这话很难得能从温戈的嘴里说出来。

当时自己和季茹同时进了医院,温戈不近地训斥还历历在目,甚至当时温戈并没有过多重视季茹,只吩咐了手底下的去办了季茹在医院的各项手续。

温谨之顿了一下,才扭过看着温戈,紧绷的表有了一丝裂痕,回了一句:“新年快乐爸。”

“您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温谨之直击中心,挑了凝固的空气。

“想好考哪里了吗?”

温戈的问题很突然,温谨之下意识转看了温戈一眼,想了一下还是答道:“永济大学。”

像是猜到了温谨之的选择,温戈叹了气,捏了下眉心。

片刻后,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忽然握住了温谨之的肩膀,“爸爸提前给你说句对不起,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不能去永济读书了。”

那晚从温谨行的房间里走出来的的时候,已经快要凌晨叁点。

温戈一个坐在温谨行的房间里一言不发地看着温谨之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的非常失职。

因为连最起码的保护,他都很难给。

这种无力的失落感像极了当初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死亡的时候,而此刻,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出国的费用他支付得起,去部队还有温迁,这两条路是他能做到保护温谨之的最大化。

温谨之离开的时候没什么表,脑子里回着的只有温戈最后的那句话“出国还是从军,你自己选”。

那晚温谨之并没有在这个家里留宿,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回自己的公寓的车上了。

凌晨叁点的街道,寂静无声,即使有路灯在为前行的方向照亮,此刻看来却也是昏黄黯淡的。

温戈不出意外是做不了市长了。

他被诬陷,栽赃了涉黑的案件,而栽赃他的是他最为信任的秘书,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几乎没有绽。

紧跟着一封举报信,直接惊动了上面派来的调查组,而且很快就要来,温戈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最大程度的保障家不受影响。

里,没有任何自保能力且也最令他担心的,就是温谨之,尽管这个儿子跟他这么多年来从未走近过。

突如其来的遭遇让温谨之的未来只剩下这两个选择,两个都不能陪在季茹身边的选择。

他不傻,也有理智,所以他能理解温戈的决定。

他也知道温戈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这个家里所剩不多的亲

在温戈所说的那种况下,他几乎是没有选择的余地,温戈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只有一天,时间很紧迫,因为不论是出国还是去部队,都需要准备材料和打点

一切都太猝不及防,时间太紧张了。

出租

车还在行驶,马上就要到他的公寓了,但温谨之却看了一眼斜前方的对面,那是季茹家的小区,凌晨时分,家属楼大多都灭了灯,只有几家亮着,孤寂安静。

“师傅,绕一下,去对面停。”

车停在季茹家的小区门,温谨之就站在那棵大树下,很久都没有动。

凝望了好久之后,温谨之抬起脚步,朝里面走。

一步一步,离季茹家越来越近,最后他停留在能够看见季茹窗边的那盏路灯下,仰着,看着那扇窗户。

今夜的星星不够亮,月亮倒是看得清晰,明晃晃地挂在天上,代替路灯,照亮了温谨之。

他双手捂住脸,手指抵着眉骨低低地苦笑,他的指尖冰凉,在这冬夜里刺得他心颤。

那一夜,他看尽了月亮的光芒,从黑暗迎来了新一年的第一缕曙光。

那道曙光很像季茹,他这么想着。

她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

-

高叁的寒假和暑假一样,也因为补课,而缩短成了半个月,半个月的假期一闪而过。

季茹怕冷,一到冬天就缩在家里。

所以那个寒假她基本上就窝在家里做作业、刷卷子、练听力。

半个月的小假期下来,成绩不知道提高了没有,体重倒是提高了五斤。

季茹的小脸圆了起来,原本尖尖的下圆润了起来。

严云笑着说自己的厨艺渐长,才会这么有效的让季茹胖了起来。

高叁越到后面,严云对季茹的态度就越来越好,管得还是很严,但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还会专门叫季茹陪她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季茹知道,严云是觉得她子闷,不愿意多说话,又怕她压力大,老憋在心里不好受,就多陪陪她,说是自己走路散心,其实是想让她心好点。

开学以后时茵说她胖了点,季茹还稍微有点担心,愁眉不展了一个课间。

然而下一秒就见时茵捏着她脸上好容易长起来的一点叫唤说什么涨了五斤还不到一百,那还叫胖的话,不直接杀诛心了。

开学后温谨之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他们在学校基本算是公开了,但还是会保持着一定距离。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每次季茹出教室门,在走廊上总是能碰见温谨之,而且每一次温谨之手里都会有东西。

不是季茹吃的东西就是季茹正好需要的东西,例如:一本习题册的答案、一盒她想要很久的

明信片或者是偶尔也会有小玩意儿,类似于一个荷包,一个比季茹自己绣得都丑的荷包。

当时季茹收到这个荷包的时候错愕了好久,又想笑,可又不忍心打击温谨之的自信心,只能硬着皮说好看。

只是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

这是温谨之要走的征兆。

作者有话说:

最近都是字数多的长章,酷酷走剧

请宝子们留下你们白白胖胖的珠珠可以嘛?(星星眼卖萌)

第七十四章:他要离开了

第七十四章:他要离开了

岁岁合欢

那天第一次看见温谨之的荷包的时候,季茹就有些惊讶。

往常在走廊里碰见,时间都很短暂,温谨之要给的东西给完,然后就跟一阵风似的又钻进了一班的门。

他要走,季茹也没拦他,她知道温谨之在乎她的想法,想要低调。

但这一次,收到温谨之的荷包的时候,季茹叫住了准备回班的温谨之,示意陪她一起上完厕所的白芮先回,她有话要跟温谨之说。

白芮点点,一脸“我都懂不用解释”的表也不回地离开。

温谨之有点疑惑,站在原地等着下文。

季茹看了他一眼,扫了一眼对面班级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这会是大课间,有二十分钟。

“你跟我来。”季茹拽了下温谨之的衣袖,自己转身往消防通道走。

温谨之敛着眸,没说话,跟在她身后。

消防通道一向没什么,里面就一扇窗户,空气湿冷,光线有点暗。

直到走到消防通道里,厚重的大门关上,门外喧嚣的打闹声一下子被隔开。

空气里是从未踏足的闭塞和寂静,这时季茹才回过,定定地看着眼前的

“怎么了?”

“把手给我。”说着季茹就要去抓温谨之的右手。

温谨之的右手半隐在身子后面,听到这话,眸光闪过一丝慌,微微侧了下身子,堪堪躲过季茹伸过来的手。

她皱了下眉,“别动,给我看看。”

她看见了。

前面温谨之给她那个小荷包的时候,指尖上有几道不明显的红印。

叹了气,温谨之把手伸过去,修长匀称的手掌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白,掌心向上,指尖有几个红印和不甚察觉的红点。

四下无,季茹伸手轻轻地握住温

谨之的指尖,很是无奈:“不会就不要做,你一个大男生手又不是很巧…”

她的话还没说完,温谨之就出声拦住了。

“我愿意的。”

他的声音沉稳温润,像是一个石子落季茹的心里,激起一片涟漪。

“慈静寺的。”温谨之的视线落在季茹左手掌心的那个小东西上。

她沉默了一秒,才发声:“你去求的?”

“嗯。”

良久,季茹都没说话。

慈静寺在榆肃的城郊,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半天,平常周内高叁要上六天课,唯一休息的那一天还有不少的试卷要做。

温谨之这一来一回只能是周天。

何必呢?不就只是一个平安符。

平安符是从慈静寺求的,装平安符的荷包布料也是温谨之去求慈静寺的师太那里寻来的。

细细闻去,整个荷包上都有一淡淡的檀香的味道,令心安。

摸着手里的东西,又垂下眼看了下温谨之的指尖,季茹叹了气,开唤他:

“温谨之。”

“嗯?”

他的视线落在季茹因为低垂而露出来的半截白的脖颈上。

“为什么?”季茹抬起,毫无征兆地撞进温谨之的眼眸。

“家里老说过,有平安符能万事如意。”顿了一下,怕季茹不相信自己的话,末了又加了一句,“下周不是要诊断考试,图个吉利。”

空气忽然沉默下来,无声的寂静流淌着。

“很丑吗?”温谨之以为季茹嫌弃它,有点小心翼翼。

季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隐去眼底的异样,扫了眼那个小荷包,憋着笑,戳了一下他的脸颊,“很好看。”

闻言温谨之松了气,捏住季茹的那根手指,看着她:“手疼。”

“你还知道疼啊,喏,创可贴。”

说着从自己的袋里掏出两个创可贴,塞到温谨之的手里,嗔了他一眼,手还没收回,就被他握紧。

片刻后,季茹叹了气。

她接过手里的创可贴,看着装可怜低蹭她的温谨之,故意凶地开:“装可怜的最讨厌了,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啊。”

“你不会的。”

“什么?”季茹正贴着创可贴,注意力一时被分散,反应慢了半拍。

“你不会不管我的。”温谨之又说了一遍。

这次季茹听

清楚了,处理完他的小伤,她抬起,眼底染上笑意,安静地看着他。

温谨之却忽然俯下身,轻轻地靠在季茹的肩膀上,闷声说:“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季茹听得一愣,拍了拍他的背,小声说:“我知道,谢谢你,温温。”

后半句声音很小,但温谨之还是听清了。

在季茹看不见的角度,他笑了一下,紧随而来的是翻涌的不舍,但季茹不知道也看不见。

她不知道,温谨之去慈静寺时的心

她也不知道,温谨之在夜里第一次捏着针线缝荷包时翻涌而出的思绪。

她更不知道,温谨之的平安符是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后来季茹每每想起那天温谨之给她平安符时的样子,才从他掩盖得很好的眼神里读出了不舍和思念。

他这么撒娇装可怜不是没有原因平白无故的,只是因为,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机会。

只可惜,等季茹全部理解知道的时候,温谨之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在这一年的四月初,榆肃所有的高中进行了一次统考,是高叁的第一次诊断考试。

统考结束的那天,放学比以往要早点,季茹收拾了书包往外走。

难得提早放学,时茵开心的不得了,拉着季茹的手说了十分钟的小吃和茶,跃跃欲试地想去试一试,走之前还不忘叫上隔壁考场的谢白桉。

原本也想叫白芮的,走进去才发现白芮提早走了,季茹正疑惑着,扒在一班的门框上探探脑,眼前忽然有个拐进她的视线,挡住了大半的视线。

一抬,就看见了谢白桉。

季茹有些疑惑,谢白桉堵在门什么,找她吗?

没等季茹先说话,谢白桉率先开了

“我有点事跟你说,你来一下。”说完话就绕过季茹,沿着楼道往水房走。

她最后看了一眼一班的教室,确定温谨之不在之后,才捏着书包带子,往水房小跑。

这会儿刚考完试,大家都回家了,水房没

走进水房,刚一拐弯就看见了谢白桉,在他对面站定。

“怎么了吗?”

季茹很疑惑,因为谢白桉从来没有这样跟她私下说过话。

“温谨之要走了。”

谢白桉一句废话都没有,一语落地,像是个重弹一样,忽然炸开。

季茹被这话砸的脑一懵,眨了眨眼,花了叁秒才反应过来。

温谨之要走?走去哪里?

“要走?去哪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茹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蹦出来。

看着她的样子,谢白桉就知道,季茹什么都不知道,温谨之全是瞒着她的。

他轻皱了下眉,捏着眉心,“我要是知道他现在在哪,就不会私下来找你了。”

季茹的手心有点润湿,脑子里忽然蹦出温谨之那天在消防通道里的话,一下子浑身冰冷。

她记得他说。

“你要平平安安的。”

当时不觉得有问题,现在想想,这话的语气是不对劲的。

怎么想都像是,一个离开前的寄语。

空气沉默着,季茹低下,眼神有些空

谢白桉扫了一眼她,接着又说:“他没参加完这次的统考,今天一天都是缺考。我只知道他要走,要出国,但是不知道具体去哪里,前几天他心不太好,我本来想着今天考完问问他,结果他不见了。”

见季茹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一处地砖,谢白桉知道她在听,难得叹了气,“我不担心他的安全,也担心他的状态,总之,不是很好。”

跟谢白桉分开后,季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水房走到校门的,只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很快。

一路上她的脑子都有些迟钝,只记得自己匆匆跟时茵解释了一下,就往温谨之家的方向跑去。

她是想打电话的,可转念一想,温谨之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要离开了,现在还会接自己的电话么?

去温谨之家的路程本就不远,又因为她今天加快了脚步,时间被缩短了好几分钟。

四月初的傍晚,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橙黄色的夕阳洒在身上,到处都是柔和的景色,街边还有几个小朋友嚷嚷着要照晚霞。

照相。

她记得,他说好要给自己照很多照片,以后的点滴他都要记录下来的,现在看来全是一场梦影。

想着想着,季茹的眼睛前就模糊了起来,暖黄的光线在眼里被折成七零八落的彩色,泛着波,眼前的路都要看不清了。

但季茹还是一言不发地走着,刘海遮住了大半的眼眸,几乎没有发现这个在路上边走边哭的生。

周围喧闹温暖,唯独她沉默着,与这幅画面有了出

往前再走两步就要过马路。

行道的两边还是

红灯,季茹停在路边,看着对面跳动的红色指示灯,那些倒计时的数字像是她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地加快,心却在往下沉。

十、九、八…四、叁、二、一。

时间到了,路边不少的开始往对面走,可是季茹却走不动了。

就好像是被施了法,定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见了。

在红灯的最后一秒。

温谨之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他站在马路对面,行道指示灯的左边,在重重迭迭的影后,错之间,就这么忽然闯进了季茹的视线。

他好像没有一丝错愕,站在红色灯光和夕阳余晖的界处,身上的风衣被风翻起,手里还拉着两个箱子。

看到他的箱子,季茹的心快要沉到谷底,眼泪毫无知觉地就蓄满了眼眶。

而他的目光邃而沉溺,隔着四散的涌动的,就这么安静地和季茹对视着。

这一眼,仿佛能看到地老天荒。

第七十五章:你欠我很多

第七十五章:你欠我很多

岁岁合欢

涌动的逐渐四散开来,视野开阔,季茹和温谨之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绿色的数字在跳动,很快进倒计时。

指示灯又变红了,周围又有了新的群。

汹涌中,季茹模糊了视线,但依旧盯着对面的温谨之。

那感觉,像是他下一秒就要在眼前消失。

莫名的,温谨之就想起了再次重新见到季茹的时候。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他碰巧遇到她,却不料救了她一次。

等他们从那条巷子里走出来,他送她走到路边,准备目送她过马路回家。

彼时温谨之的顶上是行道的指示灯,光芒闪烁间,他看见她的眼睛很亮,像是缀满了星河,正一瞬不移地看着他,他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故意问道:

“你就不怕我也是那帮坏的托?”

季茹沉吟片刻,即使知道自己说出的答案或许会有些荒谬,但还是如实说道:

“因为你的眼睛,不像”。

她有些脸盲,记不清很多

但唯独他的眼睛,能够让她记忆刻。

而此刻,她站在马路对面,眼里蓄满了泪水,但就是强硬地憋着不往下掉。

温谨之不想看见她流泪。

于是,直到第二次绿灯亮

起。

绿灯亮起的同时,季茹袋里的老年机响了。

她条件反地拿出来,看都没看就接起,她知道,只可能是温谨之。

电话接通后,季茹所预料的两厢沉默没有出现,温谨之先开了

“别哭,等我过来。”

“…”

季茹不敢开,怕自己的声音很沙哑,也不管温谨之能不能看清,就胡点了点,站在原地等他。

绿灯有叁十秒,但电话挂断没几秒,他就站在了季茹的眼前。

温谨之站在她面前,叹了气,松开手里的箱子,往前走了一步,附身将季茹一把捞进了怀里。

他们就这么站在马路的这边,站在指示灯的旁边,在距离季茹家小区的不远处,冒着随时都可能碰见严云的风险,也不顾及周围的任何,就这样无声地拥抱着。

季茹身上还是校服,任谁一眼都能看出来,她还是个高中生。

隐约间她好像听见了周围的说话声。

好像还是个嚷嚷着要拍晚霞的小朋友。

“妈妈,那个姐姐在嘛呀?”

语气中是小孩子刻意压低的声音,尽管效果不怎么明显。

“那个姐姐啊,在和那个哥哥玩躲猫猫呢,躲进他的怀里就找不到啦!”

“啊呀,那我也要玩!”小孩子的声音大了起来,不明所以地兴奋着。

“嘘,姐姐躲猫猫是为了不让大家知道自己哭了,你不要这么大声,吓到她怎么办,乖乖跟妈妈回家了。”的声音格外温柔。

“哦,对对,爸爸说要保护孩子的自尊,嘘、嘘!”小孩子又压低了声音,可可地小声“嘘”着。

这两个离他们不远,对话声季茹和温谨之都听得一清二楚。

随着他们走远,季茹才敢动。

她还是有点窘迫,揪着他的衣服往里面躲。

季茹整个几乎都被他敞开的风衣包裹了进去,她埋在他的胸膛前,鼻腔里都是他清冽好闻的味道。

眼眶里的泪水到达了峰值,前面就一下子涌了出来,双手揪着他腰间的衣服,无声地哭着。

温谨之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衣服有润湿的迹象,还有季茹微微颤抖的身体,他就知道,终归她还是哭了。

耳边又是那对母子的对话,一时间,温谨之摸着季茹的脑袋,无奈地勾了下唇角。

他俯下身子,靠近季茹的耳朵,悄悄地,“别哭了,我

很快要走了,让我再看看你,好不好?”

正哭着的季茹听着这话一下子像是被哽住了喉咙,顿了一下,然后狠狠地在温谨之的胸前蹭了两下,将自己的泪水一滴不剩的糊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才愤愤地从温谨之的怀里抬起

她哭得眼睛都是通红的,额前的刘海也被她蹭得凌,鼻尖眼角全都泛着红色,下唇还被她咬在齿间,有点泛白,脸色也不怎么好,显然是哭得有点脱力了。

温谨之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的下唇从齿间解救出来,轻轻地抚摸着,不敢用力。

“我们到那边坐下好不好,你别哭,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不想告诉她自己要离开,就是害怕在这样离别的时候她会哭得很难受,但现在看来,坦诚一点,她或许还不会这么伤心。

他伸手去拉季茹的手,她还有些僵硬,小小的挣了一下,发现挣不开,只好由着温谨之把她往前带。

温谨之随身带着两个箱子,现在又要牵她,动作很是别扭。

季茹原本懒得理他,只是看着他准备把箱子扔在这里也要牵着自己的时候,她瞪了他一眼,默默走过去帮他拉着一个。

真没出息,这个时候居然还帮他,她在心里唾弃自己。

走了一段路,他们在下一个路的一处长椅边停下。

坐下后,季茹那想哭的劲已经缓过来,满脑子剩下的全是疑问,还有眼可见的委屈。

夕阳已经快要融化,天边泛起了青色的涟漪,卷着天边的云,青蓝色和暖黄色织着,弥漫了整个天空。

一阵风吹过,勾起了季茹粘在腮边的一缕长发,她目视着前方,在等温谨之开

看了一会儿她的侧脸,温谨之缓缓地说:“你不问我吗?”

“问你?我想听你自己说。”

季茹连都没有回,不看他,眼睛盯着前方的一棵大树。

叹了气,温谨之应声说好,季茹的手他一直就没松开过,低垂着,摩挲了一下,慢慢地说着。

季茹记得那天的风和夕阳,还有路边的指示灯,更记得温谨之的一字一句。

他的语速不快,听起来像是在说别的事,语气很平稳,但偏偏季茹就听出了一失落。

他也讲了很多,不只是自己要出国的理由,更有很多和温谨行有关的事,还有小时候那件季茹已经记不清的事

她转过手腕,看着手腕上的那道疤痕,已经很淡了,不仔

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可此刻,她却看得分外仔细。

手腕被温谨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有点酥麻的感觉,那痒意顺着手腕上的血管一路传到了季茹的心里。

“温谨之,你欠我好多。”

“嗯,根本还不清。”

她已经很平静了,脑一时的发热是有的,所以才会那么不顾一切地抱着温谨之哭,可哭完,随着疲惫一起来的是理智。

季茹知道温谨之没有选择的权利,这两个选择没有一个是他愿意的。

“温谨之?”她抬看向他的侧脸。

“嗯?”

“为什么送我平安符?”还是这个问题,但场景不同了。

沉吟片刻,温谨之忽然握紧了季茹的手,她也没催,坐着等他的下文。

然后他说。

“我不在这么长时间,怕你移别恋,当作纪念的。”

温谨之和她对视着,让她看清了自己眼中的思绪。

季茹忽然笑了,刚哭过的脸颊上还有泪痕,有些涩,但不妨碍她笑得眉眼弯弯。

“怕我移别恋?”

“嗯…”

“想让我睹物思?”

“嗯…”

“那你拿走吧。”

“嗯?”他的语调忽然变了。

季茹侧身窝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要看真,才不要看东西。”

“留着吧。”他偏蹭蹭她的脸。

趁着他还没走,最后再撒撒娇吧。

话语间,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温谨之没说话,只是揽着她,下轻轻地蹭着她的发。

良久,季茹终是开问出了那个他们都回避的问题。

“我们这样…算是分手吗?”

她感觉到温谨之的身体明显一僵,屏着呼吸,等着他的回答。

“我不会移别恋,我们永远不分手。”

语毕,温谨之亲了一下她的额

轻飘飘的,像是羽毛一样,扫了过去。

“但是,如果你有了更喜欢的,就把那个荷包扔了吧,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他顿了一下,又加了句,“别管我。”

他知道现在家里的状况不好,如果一味地将她绑在自己身边,那是不公平的。

闻言,季茹忽然想起来那天在消防通道里,他贴在自己的耳边,小心翼翼地说着“你要平平安安的”。

可此刻,他真的

要走的时候,却说着“别管我”。

鼻子忽然又有了酸涩的趋势,季茹吸了吸鼻子,抬起,趴在他的耳边,软绵绵的声音里带着故意的凶狠,她说:“再这样讲,小心我揍你喔。”

温谨之低轻笑,无声地搂紧了她,一句话都没有,就是贴在她的颈窝里轻嗅着,珍惜着与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夜风四起,大树的影下,长椅上是他们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寂静无声,心跳却沉稳有力。

温谨之走了。

那天晚上八点的飞机,去了柏林。

连国内的高考都没有参加,就被安排在那边读书,季茹知道他读的专业,还是他最擅长的物理学。

周围的都怕季茹因为温谨之离开的事而消沉,就连追白芮的周斯都时不时过来看看季茹的状态。

刚开始还在担心,时间一长,大家就都发现,季茹丝毫没有受影响,反而更加的努力,认真得不像话。

严云自然是知道温谨之离开的事

只是她现在不担心季茹的成绩,担心的反而是季茹的心神状态。

甚至有几次,严云都说要不要给温谨之打个电话,视频看看他,季茹连思索都没有,就摇拒绝了。

季茹怎么会不难受,但她答应了温谨之,在他回来之前,他们都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好好学习,好好考试,他说过,他会早点回来的。

所以季茹不允许自己消极懈怠,她会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会变得更加优秀。

等到盛夏来临之际,季茹的高中生活也画上了句号,即将迎来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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