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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上)(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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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火!”旗舰“神怒号”的舰桥上,身着华丽动力铠甲的军团长,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艘泰坦,冰冷而不带丝毫感。

命令下达的瞬间,数道远比任何恒星都要耀眼的粒子光矛划黑暗,如同神罚的光矛,准地贯穿了虚空。这并非优雅的能量束,而是纯粹的、毁灭的力量洪流,裹挟着帝国的怒火与不容置疑的裁决。光矛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点燃,留下一道道久久不散的炽热轨迹。

与之相对的,是那支崛起不过五百载的异形舰队。它们的战舰呈现出一种粗犷、实用至上的工业风格,敦实厚重的舰体上布满了露的管道、巨大的散热片和毫无美感的武器模块。这些战舰如同一个个移动的钢铁堡垒,吐着浓烟与烈焰,散发着一原始而野蛮的气息。它们数量众多,如同一片不断蠕动的金属蝗群,试图以数量弥补质量上的劣势。

然而,在泰坦的齐面前,这种数量优势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十多艘被异形指挥官视为中流砥柱、尺寸堪比帝国巡洋舰的“巨兽级”主力舰,在粒子光矛的冲击下,其能量护盾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碎。紧接着,舰体装甲如同纸糊般被撕裂、熔化,内部结构在难以想象的高温与能量冲击下发生剧烈的殉。巨大的火球在虚空中接二连三地炸开,如同一个个微缩的超新星,将无数异形船员连同他们的战舰一并化为宇宙中最基本的粒子。这些曾经承载着一个新兴文明扩张野心的战争机器,在帝国的绝对力量面前,连像样的抵抗都未能组织起来,便化作了星海中的绚烂烟花,短暂而凄美。

“敌方阵线出现缺

,巡洋舰队突!所有单位,执行‘净化规程’!”军团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波澜,仿佛刚刚那毁天灭地的齐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火力演习。

随着泰坦巨舰打开的突,帝国舰队中无数艘体型稍小的巡洋舰与护卫舰如同嗜血的鲨群般蜂拥而上。它们舰首的撞角闪烁着能量力场,舰载的宏炮与光矛阵列持续不断地吐着死亡的火舌。哥特式的舰体在炸的光芒中时隐时现,如同行走于炼狱的钢铁天使。

异形的舰队指挥官在旗舰“钢骨号”那充满浓烈机油味的舰桥上,透过布满裂纹的观察窗,绝望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它们这个种族,在帝国的远征大军扫过这片星域后,如同被遗忘的种子般在废墟中生根发芽,依靠着狡猾的外手腕和对周边弱小文明的无吞并,在短短五个世纪内建立起了一个横跨上千个世界的星际政权。它们曾以为自己是这片星域新的主,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而,今,当帝国的军旗再次出现在这片星空,当那象征着古老霸权与无上武力的军团降临之时,它们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是“帝国”。那不是一个可以谈判的政体,不是一个可以妥协的对手,而是一种如同自然灾害般不可抗拒的意志,一种碾压一切反抗的绝对力量。

“转向!所有还能动的船,给我挡住它们!为了……为了种族的存续!”异形指挥官发出嘶哑的咆哮,它的复眼中充满了血丝与疯狂。

无数异形战舰悍不畏死地迎向帝国的钢铁洪流,它们的工业舰炮出密集的实弹与能量束,试图在帝国战舰那厚重的虚空盾与装甲上撕开哪怕一丝伤。虚空中,炸的光芒此起彼伏,能量护盾如同节焰火般明灭不定。无数的战机与炮艇在巨舰的影中穿梭、缠斗,激光与导弹织成一片致命的死亡之网。断裂的舰体残骸如同星尘般播撒在战场之上,双方的鲜血与钢铁共同为这片虚空染上了绝望的色彩。

但战争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已注定了倾斜的方向。异形的科技,在帝国那传承了万年、经历了无数次战争洗礼的战争艺术面前,显得如此粗糙和稚。它们的战舰在帝国的准打击下不断化为燃烧的残骸,它们的攻势在帝国军团那如同磐石般坚不可摧的阵线面前被一一化解。

战争不会轻易结束,因为这个异形文明毕竟经营了数百年,其控制下的上千个世界意味着它们拥有庞大的战争潜力与后备力量。然而,在数支帝国军团的雷霆之势横压之下,它们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此刻的抵抗,不过是在帝国的功勋簿上,为这些军团增添

一些伤亡数字,让这场灭绝作战的史诗,显得不那么索然无味罢了。

赤蛇星域的挽歌,早已在帝国最高统帅部制定作战计划的那一刻谱写完毕,如今,只是在宇宙这宏大的舞台上,由帝国军团亲自指挥,用异形的鲜血与哀嚎,奏响那最后的、也是最华丽的乐章。净化,将是这片星域唯一的旋律。地址发布邮箱 ltxsbǎ@GMAIL.COM

异形,或者按照他们对自己种族的音译自称为“拉诺娅”的生物们,展现出了出乎帝国指挥官预料的顽强。这些类型的生命体,虽然共享着双足直立、双臂控的基本廓,但其细节却与类大相径庭: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暗沉的、如同湿润岩石般的灰绿色,没有毛发,取而代顶的是从颅和脊背延伸出的、骨质化的板状突起,随着他们的动作微微翕动。他们的面部扁平,双眼是巨大的、没有瞳孔的纯黑晶体,散发着冰冷的光泽,部则是一圈细密的、如同锉刀般的牙齿,更适合撕裂而非咀嚼。

此刻,这些拉诺娅正控着他们数量庞大的舰队,与帝国的神圣舰队在赤蛇星域的虚空中死死纠缠。一时间,预想中的摧枯拉朽并未发生,战况竟陷了令不安的僵持。

拉诺娅的战舰,乍看之下如同无数粗陋的钢铁积木拼接而成。舰体表面布满了巨大的、铆钉清晰可见的装甲模块,毫无修饰的炮塔和导弹发巢如同疯长的肿瘤般附着在舰身各处。舰艉的推进器巨大而原始,持续不断地吐着混合着暗红色火焰与浓稠黑烟的等离子流,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污浊的轨迹。它们没有帝国战舰那种高耸云的舰桥结构,指挥节点似乎藏在厚重的舰体核心,只通过无数外露的、受到简陋装甲保护的传感器阵列感知外界。数量,是它们最显著的优势。无数艘这样的战舰铺展开来,形成了一道道密集而凶猛的火力之墙,将海量的实弹炮火与粗糙但威力不俗的能量光束倾泻向帝国舰队。

面对如此狂,帝国的舰队依旧保持着森严的阵型。他们的战舰,每一艘都如同一座移动的要塞,舰体廓虽然也充满了棱角与巨大的平面,但其上层建筑却复杂而高耸,仿佛将古老泰拉的城防工事与星际航行的需求强行糅合。巨大的装甲板之间,是邃的炮台击孔,每一次齐,都有条不紊地出致命的能量光矛或是拖曳着尾焰的重型穿甲弹。舰桥通常位于舰体中后部,被层层叠叠的装甲与能量护盾发生器所拱卫,其顶部往往耸立着巨大的、如同展翅雄鹰或是双神鹰的徽记,既是荣耀的象征,也集成了复杂的远程通讯与索敌阵列。舰首通常是厚重无比的撞角,其上雕刻着战斗修

会的铭文与骷髅饰样,时刻准备着在近距离接舷战中给予敌致命一击。这些战舰并非仅仅为了威慑,其每一个看似繁复的结构,都服务于战争的实用需求——厚重的装甲抵御伤害,强大的火力摧毁敌密的指挥系统协调整个舰队的行动。

“报告损伤!‘不屈意志号’左舷三号虚空盾发生器过载!”“‘忠诚铁砧号’前主炮阵列被击穿,正在灭火!”“侦测到敌方新一导弹齐,数量……无法确统计,预计超过五千枚!”

旗舰“神怒号”的舰桥内,警报声此起彼伏,战术投影上代表敌我双方的光点疯狂闪烁,代表着每一艘战舰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拉诺娅的攻势如同不知疲倦的,一波接一波地拍打在帝国舰队坚固的防线上。他们的炮火或许不如帝国的准致命,但那铺天盖地的数量足以弥补一切。无数的炸在帝国战舰的虚空盾上炸开,激起层层叠叠的能量涟漪,如同雨击打在坚冰之上。偶尔有幸运的炮弹或导弹穿透护盾的间隙,在厚重的舰体装甲上炸开坑,迸出耀眼的火花。

帝国战舰则以更加沉稳和致命的节奏予以还击。宏大的主炮每一次开火,都准地将一艘或数艘拉诺娅战舰从密集的阵型中抹去,化为一团膨胀的火球。舰载的防御炮塔则疯狂旋转,吐出密集的弹幕,拦截着那些如同飞蝗般袭来的导弹和小型攻击艇。

然而,拉诺娅的战舰实在是太多了。它们仿佛是从某个被遗忘的工业地狱中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悍不畏死地填补着被帝国炮火清空的每一个缺。战线犬牙错,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一些小型护卫舰甚至已经开始进行惨烈的近距离缠斗,激光与实体弹丸在咫尺之间错,不时有战舰在剧烈的炸中化为燃烧的残骸,双方皆然。

这场虚空之战,暂时从单方面的屠杀演变成了一场残酷的消耗战。赤蛇星域的星光,被无数战舰殉的光芒所掩盖,冰冷的虚空,因无数生命的消逝而变得更加死寂。帝国的军团长们眉紧锁,他们知道,即便最终的胜利毫无悬念,但这些顽固的异形,正在用它们的数量与疯狂,给帝国勇士的功勋簿上,狠狠地刻下更多牺牲者的名字。

斯帕拉将军,这位在帝国舰队中以沉稳和战术敏锐著称的指挥官,透过旗舰“神怒号”舰桥那巨大的装甲观察窗,冷静地分析着拉诺娅舰队的动向。他注意到,尽管这些异形的战舰在细节上显得粗糙,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但其核心设计却透露出一种冷酷的效率。舰体结构模块化,武器系统也多为易于大规模生产和替换的型号。

这显然不是因为它们的工业水平低下,无法制造更良、更复杂的战争机器。恰恰相反,这是一种思熟虑后的选择——在明知技术层面难以与帝国抗衡的前提下,拉诺娅选择了最大化产量,以庞大的数量来抵消质量上的差距,将整个种族的战争潜力压榨到极致。

“他们明白,”斯帕拉将军在心中暗忖,“这并非一场争夺星域归属的冲突,而是一场不死不休的灭绝之战。每一艘战舰,每一个战士,都是他们文明延续的最后赌注。”想到帝国的宏大战略,在赤蛇星域周边数个星系,其他兄弟军团亦在以雷霆万钧之势推进,将拉诺娅的生存空间一寸寸压缩,即便是像斯帕拉这样铁石心肠的帝国将领,心中也不免对这些绝望抵抗的异形生出一丝转瞬即逝的、近乎怜悯的绪。但这绪很快便被身为帝国军的职责与荣耀所淹没。

他微微侧过,看向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位。她的存在,如同这艘钢铁巨舰舰桥上冰冷杀伐氛围中的一抹异色。那是一位身形高挑健美,姿态优雅至极的。她并未穿着帝国军官常见的制式军服或动力装甲,而是身着一套紧密贴合身躯的黑色舞衣,完美勾勒出她充满力量又不失柔韧的曲线。舞衣的材质闪烁着微光,似乎能随着她的呼吸与动作而流动。而在她的腰间,系着一条宏大而飘逸的暗红色高腰裙摆。这裙摆并非凡俗丝绸,而是某种特殊的高科技织物,单色,没有任何多余的缀饰,却在无风的舰桥内微微漾,如同凝固的火焰,又似舞台上舞者在静止瞬间的张力。裙摆的长度与制式显示出她非凡的地位。

“诺拉大,”斯帕拉将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虚空中的绞杀已步正轨,敌的抵抗虽烈,但已是强弩之末。是时候让‘刀锋’在行星表面绽放了。请开始登陆作战吧。”

诺拉,帝国第一百零八军团“刀锋舞娘”的现任军团长,缓缓点了点。她的面容继承了军团基因种子中那份特有的致与冷冽,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利刃,却又带着舞者特有的专注与沉静。她并非原体——刀锋舞娘那不幸的原初宿主在实验室中诞生失败,其遗留的基因格意外造就了如今远在泰拉的林泽。眼前的诺拉,以及整个刀锋舞娘军团,都是在没有原体直接引领的况下,凭借着基因中传承的本能与一代代指挥官的努力,在帝国的战场上浴血奋战至今。

“斯帕拉将军,”诺拉的声音清冷而悦耳,如同风拂过锋刃,“我将‘刀锋舞娘’的虚空舰队主力暂留于此,协助您清剿残敌。此外,我会留下三个英舞团,共计三百名战士

,驻防于您的旗舰及几艘关键战舰,以防备拉诺娅可能发起的绝望跳帮突袭。”

斯帕拉将军微微躬身:“感激不尽,诺拉大。愿您的刀锋所向披靡。”

诺拉再次颔首,随即转身,那暗红色的裙摆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她带着一支由同样身着贴身舞衣,但裙摆颜色与长度各异(代表着她们在军团中的不同“舞位”与职责)的卫队,步伐轻盈而坚定地走向了通往机库的升降平台。

刀锋舞娘们的战斗方式与帝国其他军团迥然不同。她们追求极致的敏捷与致命的优雅,动力装甲那种沉重的束缚与她们的战斗哲学格格不。因此,她们的装备也显得特立独行。那些看似柔软飘逸的舞衣,实际上是由极其坚韧且具备一定能量抗的特殊纤维织成,能够最大程度地保证她们动作的灵活。而那标志的单色裙摆,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其边缘和内部也可能编织了微型的能量导线或偏导力场发生器,在高速运动中提供额外的防护与切割能力。

由于这种独特的装备与战斗理念,刀锋舞娘们从不使用帝国制式的空降仓进行轨道突。那种从天而降的粗方式,在她们看来缺乏美感。取而代之的,是经过特殊改装的、更为平稳且能提供一定火力支援的登陆艇。这些登陆艇将以准而迅捷的方式,将这些战场上的舞者们,投送到最需要她们的地方,在那里,她们将以凡难以想象的速度与技巧,掀起一场优雅的死亡风。机库内,一艘艘线条流畅、涂装着刀锋舞娘军团徽记的登陆艇已经整装待发,等待着她们军团长的莅临。

诺拉的身影甫一出现在机库,肃穆的气氛中便多了一丝无形的张力。早已集结完毕的刀锋舞娘们,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们的军团长。她们皆身着漆黑如夜的紧身舞衣,完美地贴合着每一寸经过严苛训练的肌体,唯有腰间那一片暗红色的裙摆,如同燃烧的烙印,在灯光下泛着沉静的光泽。裙摆的长度、褶皱的细密程度、以及其上以特殊工艺织就的暗纹, u地昭示着每一位舞娘在军团中的位阶与职责。

没有多余的训示,诺拉只是以一个净利落的手势示意。舞娘们立刻如同流水般,悄无声息而又迅捷无比地登上了各自的登陆艇。她们的动作轻盈得几乎听不到脚步声,暗红色的裙摆在行动间划出一道道残影,如同夜空中掠过的血色流星。

登陆艇的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舱门在压装置的驱动下缓缓闭合。很快,一艘艘造型修长、充满了流线型美感的登陆艇,如同蓄势待发的利箭,从“神怒号”泰

坦巨舰的机库弹而出,义无反顾地冲向下方那颗被战火笼罩的拉诺娅主行星。

大气层边缘,拉诺娅行星防御系统残存的火力点仍在徒劳地吐着光束与炮弹,试图构建一道绝望的拦截网。然而,刀锋舞娘的登陆艇驾驶员们展现出了与她们军团战士同样惊的技艺。这些小巧的舰船在密集的火网中穿梭、翻滚、规避,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的灵。艇身偶尔被能量束擦过,激起一串火花,但坚固的艇体和密的能量偏导系统总能化险为夷。它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要突这最后的屏障,将死亡的舞者送达她们的舞台。

登陆艇内部,尽管因为剧烈的机动而微微震颤,但诺拉和她的战士们依旧稳如磐石。此刻,一名同样身着黑色舞衣,但裙摆更为简洁、仅在边缘有细密暗纹的副官,微微侧身,靠近了诺拉。

“军团长大,”副官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波动,“泰拉刚刚传来紧急加密讯息。”

“嗯?”诺拉微微扭过,她那双冷峻而优雅的眸子看向副官,眼神平静无波,似乎窗外那呼啸的炮火与剧烈的飞行都与她无关。

副官吸一气,尽可能保持着语气的平稳,汇报道:“我们的原体…那位新父…已经诞生了。”

即便是诺拉,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眼神也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凝滞,如同平静的湖面投了一颗小石子。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她继承了刀锋舞娘基因中对感的极致内敛,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她甚至没有追问任何细节,似乎这个震撼整个帝国高层的消息,对她而言,并不比眼前的战役更重要。

“我知道了。”诺拉淡淡地回应,语气中听不出喜怒,“等打完这场仗再说。”她的目光重新投向舷窗之外,那颗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的行星地表,以及其上清晰可见的、拉诺娅文明的城市廓,此刻已是烽火连天。对她而言,对所有刀锋舞娘而言,战斗的指令高于一切。原体的诞生固然重要,但眼下的使命,是将帝国的意志贯彻到底。

登陆艇群成功突了大气层的最后一道防线,开始在预定空域盘旋。下方,是拉诺娅负隅顽抗的地面部队,以及被帝国其他军团火力犁过一遍又一遍的焦土。

“准备空降!”诺拉的声音通过内置通讯器传遍所有登陆艇。

随着她的命令,一艘艘登陆艇在半空中打开了位于腹部的舱门。没有缓冲,没有绳索,只有呼啸的狂风和下方数百米的高空。

下一刻,刀锋舞娘们动了。她们如同被无形之手托举的

落叶,又似展翅的黑色飞鸟,一个接一个地从敞开的舱门中跃出。她们的身体在空中舒展,黑色的舞衣在疾风中猎猎作响,暗红色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血色花朵,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妖冶。她们下落的姿态并非僵硬的自由落体,而是在空中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翻转与滑翔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进行一场高空芭蕾,迅捷得如同俯冲捕食的猛禽,轻盈得仿佛不受重力的束缚。她们准地控制着自己的落点,向着预定的战场,向着那些仍在顽抗的拉诺娅阵地,飘然而下。

刀锋舞娘们如同黑色的羽毛般,轻盈却又带着无可匹敌的决绝,散落向那片饱受战火摧残的拉诺娅城市废墟。她们的降落地点并非集中一处,而是如同一张心编织的网,覆盖了整个核心战区。在她们足尖触及地面,或者更准确地说,触及那些断壁残垣、扭曲金属与焦黑岩石的瞬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裙摆在落地前的一刹那如同花朵般旋开,卸去了最后的冲击力,随即又如水波般收拢,紧贴着她们矫健的身躯。

地面上,拉诺娅的抵抗力量早已严阵以待。正如斯帕拉将军在虚空中所观察到的那样,这些异形将他们那粗犷的工业美学发挥到了极致。城市的废墟之间,遍布着由预制混凝土和拆卸下来的舰体装甲板构筑的临时工事。而在这些工事后方,以及相对完好的街道,矗立着大量双足或多足的类形机甲。

这些机甲的高度普遍在五到八米之间,造型笨重而敦实,露的压管线和散热片如同野兽突出的筋腱。它们的“部”通常是一个布满传感器的扁平结构,而主要的武器系统,则是扛在“肩部”或直接固定在“躯”上的重型炮座。这些炮座种类繁多,有的是粗大的、能够发炮弹的实体重炮,炮闪烁着金属的冷光;有的是多联装的能量发器,每一次充能都会发出令牙酸的嗡鸣;还有一些则装备着能够持续倾泻密集火力的旋转机炮。

拉诺娅士兵,那些皮肤灰绿、生骨板的异形,正依托着这些机甲和工事,疯狂地向着任何可疑的区域进行压制击。他们显然倾向于远距离战,试图在刀锋舞娘们靠近之前就将其撕碎。密集的炮火如同冰雹般砸向舞娘们可能的落点区域,炸的火光与烟尘此起彼伏,将本就残的城市进一步化为焦土。

“散开,以‘流刃’阵型突进!目标,敌方炮兵阵地与机甲单位!”诺拉的声音通过她们特有的骨传导通讯器在每一位舞娘的脑海中响起,清晰而冷静。

命令下达的瞬间,那些刚刚落地的黑色身影便动了起

来。她们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脚下不是崎岖不平的废墟,而是光滑的舞台。她们的速度快得惊,在纵横错的弹道与炸的间隙中穿梭,如同黑色的闪电。她们的动作充满了奇异的韵律感,时而俯身疾冲,裙摆在身后拖曳出残影;时而腾空跃起,在空中划出不可思议的弧线,准地避开致命的炮火;时而又借助断裂的墙壁或倒塌的立柱作为支点,进行着令眼花缭的变向。

拉诺娅的炮手们和机甲驾驶员们很快便发现了这些如同鬼魅般的目标,但他们的瞄准系统却难以跟上舞娘们那完全不合常理的移动轨迹。重型火炮的轰击往往在舞娘们离开原位后才姗姗来迟,在她们身后炸开徒劳的烟尘。而那些旋转机炮出的密集弹雨,则被舞娘们以毫厘之差闪避开来,或者被她们舞衣和裙摆上瞬间激发的微型偏导力场偏折、弹开,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却无法造成实质的伤害。

一名刀锋舞娘身形如柳絮般飘忽,她的目标是一台正不断向友军倾泻能量炮火的双足机甲。机甲的驾驶员已经注意到了她,巨大的能量炮开始转向。但舞娘的速度更快,她在距离机甲尚有数十米时,突然一个急旋,暗紫色的裙摆如同旋风般扬起,数道闪烁着寒光的锋刃从裙摆边缘激而出,准地切断了机甲一侧足部的压管线。

“嘶啦!”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气体泄漏声,那台机甲猛地向一侧倾倒,能量炮的击也因此偏离了方向,在不远处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弹坑。未等机甲上的辅助武器开火,那名舞娘已经如同一阵轻烟般欺近,她手中的特制电刃鞭如同灵蛇出,缠绕上机甲相对脆弱的传感器阵列,猛力一绞,火花四溅。

另一处,三名刀锋舞娘组成了一个小型的“剑舞”攻击阵型,她们的目标是一个由数座重型实弹炮组成的炮兵阵地。拉诺娅士兵们依托着沙袋和金属板构筑的掩体,疯狂地击着。舞娘们没有选择正面冲击,而是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般,利用废墟的掩护,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高速切。她们的身影在烟尘中时隐时现,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拉诺娅士兵的惨叫。她们手中的飞刃和短剑在近距离内展现出惊的杀伤力,准地刺穿护甲的缝隙,或是划开异形士兵露的肢体。转眼之间,炮兵阵地便已哑火,只剩下袅袅的硝烟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诺拉本则如同一道暗红色的流光,在战场上最危险的区域移动。她的目标更为直接——那些火力最凶猛、威胁最大的拉诺娅机甲集群。她没有使用任何远程武器,仅仅是依靠着超越极限的速度与反应,在炮火的

缝隙中穿行。当她靠近一台正在疯狂扫的四足重型机甲时,她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仿佛化作了数道错的暗影。下一刻,伴随着一连串金属被高速切割的刺耳噪音,那台机甲的四条腿几乎在同一时间被齐刷刷斩断,沉重的身躯轰然砸落在地,激起漫天尘土。诺拉的身影则在机甲残骸的顶端一闪而逝,暗红色的裙摆如同胜利的旗帜般招展,随即又扑向下一个目标。

拉诺娅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致命的敌。在他们的认知中,战争是钢铁与火焰的碰撞,是远程火力的对轰。而这些如同暗夜舞者般的敌,却以一种近乎艺术的方式,将杀戮演绎得如此高效而优雅。她们不依靠厚重的装甲,却比最坚固的堡垒还要难以击中;她们不使用毁天灭地的重炮,却能以最轻盈的姿态,带来最彻底的死亡。

战场的节奏,在刀锋舞娘们踏上地面的那一刻,便已悄然改变。远距离的轰击依旧在持续,但已失去了原有的压迫感。拉诺娅士兵们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种面对未知与不可理解之物时的恐惧。他们的工业铁流,在这些优雅的死亡舞者面前,显得如此笨拙和无力。

拉诺娅惊恐地发现,这些如同黑色幽灵般的敌,其攻击方式远比他们最初想象的更加多样和致命。他们已经领教了那些手持单刀、电刃鞭,在近距离掀起腥风血雨的舞娘的恐怖,但此刻,一种新的、更为令绝望的攻击模式展现在他们眼前。

在战场的一些关键节点,几名身着同样紧身舞衣,但裙摆更为简洁、不妨碍大幅度旋转动作的刀锋舞娘,成为了拉诺娅远程火力单位的噩梦。她们并非如其他同伴那般高速突进,而是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开始了令目眩的旋转。

她们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直至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带着各色裙摆光晕的旋风。就在拉诺娅士兵疑惑她们意图的瞬间,真正的死亡风降临了。随着她们每一次优雅而迅疾的旋转,大量的特制飞刃从她们手中,或者说从她们身体周围的力场中激而出,如同被无形之手投掷的致命蜂群。

这些飞刃并非普通的投掷武器。它们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尾部拖曳着微弱的能量轨迹,前端则闪烁着不祥的光芒——那是微型炸战斗部的引信。这些飞刃并非追求单一的穿透力,而是在接触目标或在预设距离引,产生范围的杀伤和冲击。

“轰轰轰轰——!”

一时间,战场上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密集炸声。那些专门投掷飞刃的舞娘,如同一个个移动的、永不停歇的弹幕发器。她们旋转着

,飞刃如雨般倾泻而出,形成了一道道眼可见的、由无数细小炸光点组成的死亡之墙,准地覆盖了那些试图保持距离进行火力压制的拉诺娅机甲和炮兵阵地。

一台正试图用重型加农炮瞄准一名突进舞娘的拉诺娅机甲,突然被数十枚炸飞刃同时命中。炸的冲击波将它厚重的外装甲炸得七零八落,传感器阵列瞬间失灵,炮管也被扭曲变形。驾驶员在剧烈的震和冲击中失去了对机甲的控制,巨大的钢铁造物如同醉汉般踉跄几步,轰然倒塌,随即被后续飞刃引发的殉彻底吞噬。

那些依托掩体击的拉诺娅士兵更是凄惨。飞刃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越过他们的胸墙,钻他们的击孔,在他们中间炸开。小范围的炸冲击波和无数高速飞散的片,轻易地撕裂了他们简陋的护甲和灰绿色的皮肤。惨叫声被淹没在持续不断的炸轰鸣中,一个个火力点迅速哑火,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残肢断臂。

这种攻击方式,将刀锋舞娘的优雅与致命完美结合到了另一种极致。她们不再是单打独斗的刺客,而是化身为战场上的小型飓风,所过之处,片甲不留。旋转的舞姿本身就是一种防御,高速的离心力与裙摆上微型偏导力场的结合,使得大部分向她们的子弹和能量束都被轻易偏转。而她们投出的每一片飞刃,都像是一支死亡的音符,共同谱写着拉诺娅的葬歌。

拉诺娅指挥官在后方的临时指挥所里,通过无机传回的模糊画面,以及通讯频道中越来越频繁的求救和惨嚎,脸色变得如同他们的母星星空一般灰暗。他们引以为傲的远程火力优势,在这些能够以匪夷所思的方式进行确范围打击的敌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这些敌……这些“舞娘”,她们的战斗方式完全超出了拉诺娅的军事理论范畴。

“她们……她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一名拉诺娅军官失声尖叫,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没有能回答他。因为那些在战场上翩跹起舞的黑色身影,仍在持续不断地收割着生命。飞刃风所及之处,便是毁灭与绝望。而那些近战舞娘,则如同手术刀般准地切除着一个个抵抗节点。战线,正在以眼可见的速度崩溃。诺拉的身影如同一道暗红色的闪电,已经突到拉诺娅防线的最处,她的目标,是敌的指挥中心。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场献祭之舞,即将迎来最高的部分。

拉诺娅在地面上的抵抗远比帝国初步评估的更为顽强。他们的士兵依托着废墟和临时工事,利用那些笨重但火力凶猛的机甲与炮座,

不计伤亡地迟滞着刀锋舞娘的推进。每一条街道,每一片断壁残垣,都可能发激烈的火。城市中心区域的战斗尤其胶着,拉诺娅似乎将所有的预备队都投到了这片最后的防区。诺拉冷静地判断,这不会是一场能够迅速结束的战斗,眼前的拉诺娅武装力量,足以将这场“献祭之舞”拖漫长的血腥消耗。

然而,就在诺拉率领着她的亲卫队以及军团中最为锐的第一和第二舞团,如同一柄淬火的利刃般,撕开层层阻碍,逐渐到疑似拉诺娅指挥所核心区域的边缘时,一场蓄谋已久的伏击,终于在此刻拉开了它狰狞的帷幕。

拉诺娅的指挥官,在绝望的抵抗中,依旧展现出了令敬佩的战略嗅觉。他们显然预料到了帝国英部队可能的斩首行动。就在诺拉一行踏一片相对开阔的、被高耸建筑残骸环绕的广场之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广场四周,数栋看似早已被炮火夷平的建筑废墟下方,巨大的金属盖板猛然向两侧滑开,露出了邃的地下发井。

数艘此前完全躲过了帝国舰队轨道侦察与火力打击的重型炮艇,从这些潜藏已久的地下基地中迅速升空!这些炮艇的体积远超地面上的机甲,扁平而厚重的舰体上布满了狰狞的炮与导弹发巢,其设计理念与拉诺娅其他战争机器一脉相承——牺牲一切不必要的结构,只为追求极致的火力投

几乎在它们完全升空的同一瞬间,毁灭的打击便降临了。

“开火!”

炮艇底部的重型炮塔猛地转向,锁定了广场中心的刀锋舞娘们。刺眼的能量光芒在炮汇聚,随即,数道远比普通能量武器更为凝聚、散发着不稳定波动的量子炮束,如同神罚的铁矛般撕裂空气,直刺而下!紧随其后的,是如同蝗群般从炮艇两侧发巢中涌而出的重型导弹,拖曳着浓烟与尾焰,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将整片广场彻底覆盖。

炸的火光瞬间吞噬了一切,剧烈的冲击波将广场周围的建筑残骸进一步震成齑。地动山摇,烟尘冲天。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足以将任何常规部队瞬间蒸发的饱和式打击,拉诺娅指挥官们的脸上露出了狰狞而得意的笑容。他们出色的计谋和对战局的准预判,似乎即将为他们赢得一线生机。

然而,他们低估了刀锋舞娘。

诚然,舞娘们以超凡的敏捷躲避火力见长,但在当今这个火力即真理、战场上充斥着过量杀伤的时代,单纯的物理闪避终有其极限。刀锋舞娘们真正赖以在枪林弹雨中翩跹起舞,执

行高危任务的,是她们传承自基因处、并经过严苛训练而掌握的特殊灵能技艺——“虚化”。

就在量子炮束即将触及身体,重型导弹的片风已然临近的刹那,诺拉以及她身边的亲卫和第一、第二舞团的英舞娘们,身形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她们并非以眼可见的速度进行闪避,而是在原地留下了一道道扭曲、不稳定的残影——那并非简单的视觉暂留,而是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状态,仿佛她们的身体短暂地剥离了现实维度,化作了一缕“亚空间残影”。光线穿透了她们曾经站立的位置,致命的能量与炸冲击波也仿佛失去了目标,从那些飘忽不定的虚影中一穿而过。

在这个“虚化”的过程中,舞娘们获得了在常规物理条件下几乎不可能达成的超高速机动能力。她们如同真正的鬼魅,带着那一道道模糊的、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拖影,在炸的火光与烟尘的缝隙中以不可思议的轨迹高速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伏击火力的核心杀伤区。视觉上,她们仿佛化作了数十道在毁灭中疾走的幽灵,每一个动作都快得超出了常理。

诺拉的身影最先从烟尘中凝实,她暗红色的裙摆依旧飘逸,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加冰冷锐利。紧随其后,她的亲卫和那些英舞娘们也纷纷在预定的突围点重新显现,她们的呼吸略显急促,但战意未减。

这场心策划的伏击,虽然致命,却终究未能一举歼灭刀锋舞娘的指挥核心。

当然,代价并非没有。在如此突然和密集的火力覆盖下,即便是以反应迅捷著称的刀锋舞娘,也不可能全部完美应对。“虚化”的启动需要消耗神力,并且对时机的把握要求极为苛刻。有少数位于打击边缘,或是在那一瞬间反应稍慢的舞娘,未能及时完全进虚化状态,或是在高速机动中被炸的余波扫中。她们的身影在耀眼的火光中瞬间被吞没,连一声悲鸣都未能发出,便已彻底灰飞烟灭,只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丝灵能逸散的余韵和焦灼的气息。

诺拉的目光扫过那些牺牲者曾经存在的位置,没有任何停留,她知道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敌的伏击虽然凌厉,但也露了他们的指挥中枢就在附近。这场献祭之舞,远未结束。

旗舰“神怒号”的舰桥上,斯帕拉将军紧盯着战术投影中那片突然发密集火力的区域,眉微蹙。广域扫描阵列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几艘从地下基地升空的拉诺娅重型炮艇,以及正从四面八方朝着诺拉及其部队所在位置合拢的数支异形地面部队。这些炮艇的火力强度,即便隔

着遥远的轨道,也能通过能量特征分析出其巨大的威胁。

“诺拉大,”斯帕拉将军果断接通了与刀锋舞娘军团长的通讯,声音沉稳,“我舰已锁定敌方新增炮艇单位及周边集结的异形部队。是否需要轨道火力支援?‘神怒号’的主炮可在三十秒内完成一次准的点清除。”

通讯器中传来诺拉清冷而坚定的声音,背景是隐约可闻的炸轰鸣与能量武器的尖啸:“不必了,斯帕拉将军。虚空战场仍需您的专注,这些地面的‘杂音’,我的舞娘们会亲自扫除。请确保没有一条拉诺娅的飞船能逃离这片星域。”

“……遵命,诺拉大。愿胜利与您同在。”斯帕拉将军切断了通讯,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绪。他了解刀锋舞娘的骄傲与实力,但也清楚地面战场的瞬息万变。

与此同时,地面战场之上,拉诺娅的重型炮艇在成功进行了一后,并未停止攻击。更多的量子炮束与重型导弹如同狂怒的雨般再次倾泻而下,试图将那些在首次打击中幸存的、如同鬼魅般的敌彻底淹没。

然而,这一次,刀锋舞娘们早已有所准备。

“虚化!突击!”诺拉的声音在每一位舞娘的意识中回

几乎在炮火降临的同一刹那,幸存的刀锋舞娘们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进了那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虚化”状态。致命的能量光束与炸冲击波再次穿透了她们留下的亚空间残影,在地面上炸开一个个新的坑,掀起更为猛烈的烟尘与冲击。但这一次,没有舞娘再因此陨落。

在“虚化”状态带来的、超越常规物理极限的速度加持下,舞娘们并未四散躲避,反而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般,朝着那些悬浮在半空中、正肆意倾泻火力的重型炮艇高速突进!她们并非在地面奔跑,而是在那特殊的灵能技巧驱动下,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猛地向上“弹”而起,如同逆流而上的黑色箭矢,直刺炮艇相对薄弱的底部装甲。

拉诺娅炮艇上的作员们惊骇地发现,他们的传感器上,那些原本应该被火力覆盖的目标突然消失,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在艇内疯狂响起——敌袭!近距离敌袭!

“砰!砰!咔嚓!”

数名刀锋舞娘以惊的力量与技巧,成功登上了那些笨重的炮艇。她们手中的电刃鞭如同毒蛇般缠绕上炮艇外部的武器挂点和传感器阵列,猛力一拉一绞,火花四溅中,那些狰狞的炮管和导弹发模块便被硬生生撕扯下来,或是直接坏了其能量供应线路。另一些舞娘则利用特

制飞刃,准地切割开炮艇发动机的散热格栅与检修舱,将微型装置准确投其中。

艇内的拉诺娅士兵试图组织抵抗,但面对这些已经侵到舰体表面的“幽灵”,他们的反击显得苍白无力。炮艇厚重的装甲在近距离内反而成了束缚,狭窄的外部通道与复杂的结构,使得他们无法有效集火。

而就在一部分舞娘以“跳帮”战术瘫痪近处炮艇的同时,舞团中那些专于使用“巨型回旋刃”的舞娘们,也开始了她们致命的表演。

这些舞娘的武器与众不同,那是一种直径接近一米,边缘闪烁着能量光芒,刃身布满复杂纹路的巨型回旋刃。回旋刃的中心似乎还内置了某种微型动力装置,使其在投出后仍能保持高速旋转与一定的自主机动能力。

只见她们稳稳地站在废墟之上,一手紧握着连接在回旋刃一端的特制投掷绳,另一手则轻托着回旋刃的边缘。随即,她们的身体开始优雅而迅猛地旋转起来,如同陀螺一般。每一次旋转,都带动着那沉重的巨型回旋刃在空中划出呼啸的风声,速度越来越快。投掷绳在她们手中绷得笔直,巨大的离心力几乎要将她们带离地面。

当旋转的速度达到极致,空气中甚至传来了尖锐的音声时,她们猛地娇叱一声,在身体旋转到特定角度的瞬间,手臂以一个的动作将投掷绳松开!

“嗡——!”

巨型回旋刃带着自身动力装置的低鸣和高速旋转产生的巨大动能,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死亡圆盘,以惊的力矩和速度被抛向了空中剩余的那几艘拉诺娅炮艇。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准地绕过了友军正在攻击的炮艇,直指那些尚在开火的目标。

“噗嗤!”

高速旋转的巨型回旋刃,其锋利的能量边缘如同切豆腐般轻易地撕开了拉诺娅炮艇相对薄弱的侧面或顶部装甲,地嵌了艇体内部。在拉诺娅士兵惊恐的目光中,那些嵌艇内的回旋刃中心红光一闪。

“轰隆!!轰隆隆!!”

内置的强力炸装置被瞬间引!剧烈的炸从炮艇内部发生,将厚重的装甲如同纸片般向外撕裂,火光与浓烟从每一个裂涌而出。失去控制的重型炮艇如同被重锤击中的铁罐,在空中翻滚着,冒着黑烟,最终无力地砸向地面,引发了更为剧烈的二次炸。

转瞬之间,那些刚刚还不可一世、对地面进行毁灭打击的拉诺娅重型炮艇,便在刀锋舞娘们准而致命的配合下,悉数化为了燃烧的残骸。诺拉的身影在

一片被击毁的炮艇残骸顶端显现,暗红色的裙摆在炸的火光映衬下,更显妖异与决绝。她的目光扫过战场,那些正在围拢过来的拉诺娅地面部队,在她眼中,已不过是这场“献祭之舞”最后的点缀。

“各舞团注意,”诺拉的声音通过军团内部的灵能通讯网络,清晰地传达到星球各处每一位刀锋舞娘的意识之中,即使是在最激烈的战斗中,她的指令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权威,“‘月影’舞团负责清除西大陆残余抵抗,‘绯红之踵’舞团向南大陆首府突进,‘静默之刺’舞团清剿北部山区的异形据点。保持‘流刃’阵型,优先清除敌方重火力单位与指挥节点。报告伤亡,并实时共享战场信息。”

随着她的命令,遍布这颗星球各个战区的刀锋舞娘们,如同一个密运作的巨大战争机器上的无数锋利刀刃,开始了更为高效和致命的清剿行动。不同的舞团,根据其擅长的战斗风格——有的长于大规模正面突击,有的于渗透与暗杀,有的则擅长阵地攻坚——在各自的战区掀起了一场场优雅而血腥的杀戮。拉诺娅的抵抗虽然顽强,但在这些神出鬼没、技艺超凡的敌面前,他们的防线如同被水侵蚀的沙堡,一片片崩溃、瓦解。

而诺拉本,在解决了那批伏击的重型炮艇后,并未在原地停留。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数规模庞大的拉诺娅武装力量,正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她先前所在的核心区域高速集结而来,显然是接到了指挥中心被袭的警报,企图合围并消灭她这支突腹地的尖刀。这些异形军团,每一个都拥有数量众多的机甲、重型载具以及数以千计的步兵,是拉诺娅地面武装力量的主力。

“第一、第二舞团,以及我的亲卫队,”诺拉的目光扫过身边那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战斗,却依旧战意昂扬的英舞娘们,她们的舞衣上或多或少沾染了战斗的痕迹,但眼神却越发锐利,“准备迎接客。我们就在这里,为这场‘献祭之舞’,献上最丰盛的祭品。”

没有丝毫犹豫,在诺拉的带领下,这支刀锋舞娘中最为锐的力量,主动迎向了那数支正在合拢过来的拉诺娅军团。她们没有选择固守待援,也没有选择迂回规避,而是如同狩猎的雌豹般,主动发起了攻击。

她们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带着亚空间残影的流光,在残的城市废墟中高速穿梭。这一次,她们的目标不再是单一的炮艇或零星的抵抗,而是成建制的、数量庞大的异形军队。

当刀锋舞娘的先锋与第一支拉诺娅军团的侦察部队遭遇时,战斗瞬

发。拉诺娅显然对这些敌的突进速度估计不足,他们的阵型尚未完全展开,便被诺拉亲自率领的突击小队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般狠狠了队列之中。

诺拉的身形在敌阵中闪烁不定,暗红色的裙摆如同燃烧的火焰,每一次旋舞,都伴随着数名拉诺娅士兵或一台机甲的倒下。她手中的特制能量长鞭挥洒自如,时而如灵蛇吐信,准地穿机甲驾驶舱的观察窗;时而如狂风扫叶,将成片的异形士兵抽打得筋断骨折,哀嚎着倒飞出去。她甚至没有完全依赖“虚化”,更多的是凭借着超越凡理解的极致速度、力量与对战局的准预判,在枪林弹雨中游刃有余。

第一和第二舞团的舞娘们紧随其后,她们如同死神的影子,完美地执行着诺拉的战术意图。手持飞刃与单刀的舞娘们如同般席卷过敌的侧翼,每一次刀光闪过,都带起一蓬灰绿色的血。那些专投掷的舞娘则占据制高点,旋转着身体,将带有炸部的飞刃风般倾泻拉诺娅军队最密集之处,引发一连串的连锁炸,有效地打了敌的阵型,并为近战同伴创造出绝佳的突击机会。

面对这支数量不多,但战斗力却堪称恐怖的“幽灵部队”,拉诺娅军团的指挥官们陷了前所未有的混。他们试图组织有效的火力网,但那些舞娘们如同滑不溜手的游鱼,总能在火力覆盖形成之前便已转移到新的位置。重型机甲的炮火往往只能击中她们留下的残影,而步兵的集火击更是如同向空气开枪。

更令他们绝望的是,这些敌仿佛不知疲倦,她们的攻击迅猛而持续,每一次突击都准地打击在他们阵型最薄弱、指挥最混的节点。一支又一支拉诺娅主力部队,在与诺拉所率领的这支锐力量的正面碰撞中,被迅速地切割、包围、然后蚕食殆尽。她们并非追求大规模的歼灭,而是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的准,优先斩杀敌方的指挥单位、摧毁重火力支援,瓦解其组织度,使其陷各自为战的混境地。

赤蛇星域这颗饱经战火的行星上,一场场小规模但烈度极高的绞杀战,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同时上演。而在这所有杀戮的中心,诺拉??刀锋舞娘,正以最优雅也最冷酷的方式,亲自指挥并参与着对数个拉诺娅军团的围剿。她的身影所到之处,便是拉诺娅防线的彻底崩溃,便是绝望与死亡的蔓延。这场针对整个星球的清缴作战,正在以远超预期的速度,走向终结。

经过数个泰拉的残酷厮杀,赤蛇星域这颗被命名为“赛洛斯”的拉诺娅主行星,其地表战事终于尘埃落定。曾经铺天盖

地、悍不畏死的拉诺娅主力军团,在刀锋舞娘们不眠不休、如风准而致命的清剿下,已然被彻底消灭。城市的废墟之上,再也组织不起任何成建制的抵抗,只剩下零星的、绝望的枪声在死寂的空气中偶尔响起,很快又被帝国后续部队的清扫行动所淹没。

诺拉履行了她的承诺,她的舞娘们如同最准的手术刀,将拉诺娅地面武装力量的核心一块块剔除。从最初的斩首突袭,到之后对数个异形主力军团的围剿绞杀,再到指挥各大舞团在全球范围内对残余军事目标的逐一拔除,刀锋舞娘们以最小的自身伤亡,换取了对敌最大程度的毁灭。她们的身影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如同死亡的幻影,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拉诺娅武装的崩溃与消亡。那些曾经让帝国其他部队痛不已的重型机甲与坚固工事,在舞娘们极致的灵能虚化技巧与近乎艺术的致命攻击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当最后一个主要的拉诺娅指挥官在诺拉亲手挥出的能量鞭下身首异处,当最后一座负隅顽抗的地下掩体被巨型回旋刃的炸彻底掀开,这场针对赛洛斯行星地面主力的歼灭战便宣告结束。诺拉站在一座被削平了顶部的摩天大楼残骸上,暗红色的裙摆在焦臭的战场微风中轻轻拂动。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片已经化为钢铁坟场的城市,通过灵能通讯网络,她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所有舞团,任务完成。撤回轨道集结点,进行休整与战损评估。剩余的‘净化’工作,移给帝国辅助军团。”

随即,一支支早已在轨道外等候的帝国辅助部队——包括装备着更为传统武器、身着制式动力装甲的星界军团,以及大量的战斗机器和后勤单位——开始大规模登陆。他们的任务是彻底肃清这颗星球上所有残存的拉诺娅生命迹象,确保这颗星球在未来能够被帝国完全接管和利用。对于刀锋舞娘而言,这种枯燥乏味的“打扫”工作,并非她们的专长,她们的刀锋,只为最激烈的战斗而舞动。

与此同时,在赛洛斯行星之外的冰冷虚空中,那场同样持续了数个泰拉的虚空大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斯帕拉将军指挥的帝国混合舰队,在最初的僵持与拉诺娅舰队的顽强抵抗被碎后,便牢牢掌控了战场的主动权。拉诺娅那些粗犷但数量众多的工业战舰,在帝国海军准而强大的火力,以及泰坦巨舰那无可匹敌的毁灭打击面前,如同被投熔炉的废铁般,一艘接一艘地化为燃烧的残骸。

尽管拉诺娅舰队也曾尝试过绝望的反扑,甚至组织过数次自杀式的跳帮攻击,但在刀锋舞娘留下的虚空舰队锐以及帝国

战舰内部森严的防御下,这些最后的挣扎都未能掀起任何波澜。虚空中,巨大的炸光团此起彼伏,但拉诺娅一方的光点却越来越少,直至最后,随着一艘负隅顽抗的拉诺娅旗舰在数艘帝国巡洋舰的集火下轰然解体,整个赤蛇星域的制宇权,便彻底落了帝国手中。

斯帕拉将军站在“神怒号”的舰桥上,看着战术投影上代表敌方单位的红色光点最终完全消失,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如释重负。这场灭绝作战,虽然结果毫无悬念,但过程却也充满了艰辛与牺牲。

至此,针对赤蛇星域拉诺娅文明的军事行动,其最主要的战斗阶段,宣告结束。无论是行星地表还是无垠虚空,帝国的意志都已贯彻,反抗已被彻底碾碎。

泰拉,帝国的永恒之都,此刻正被无尽的星光所笼罩。

在苍空之军团那宏伟得如同神祇居所的泰拉驻地处,一处视野开阔的露台上,林泽独自伫立。他赤着上身,在过去两周内被菲娜丝彻底唤醒并重塑的躯体,在泰拉清冷的夜风中散发着惊的热量。那具曾经属于凡的身躯,如今每一寸肌线条都充满了的力量与完美的协调,皮肤下仿佛流动着熔金般的生命力,而下半身那蜈蚣般的甲壳形态则被他暂时收敛,恢复了更接近类的双腿,尽管其上依旧覆盖着细密的、闪烁着幽光的鳞片状角质。

这座宫殿般的驻地,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其主的独特审美与军团的古老传承。巨大的柱子,以打磨得光滑如镜的色岩石雕琢而成,柱身环绕着由青金石与红玉髓镶嵌而成的繁复带状纹饰,支撑着高远得几乎隐没在影中的穹顶。地面铺着巨大的、近乎无缝的白色石板,冰冷而坚硬,倒映着从巨大拱门外透进来的、泰拉那被无数造光源与星光共同照亮的夜空。墙壁上,则以浅浮雕的形式,描绘着无数身姿修长、戴奇特冠冕的战士,簇拥着太阳般耀眼的身影,进行着狩猎、征战与祭祀的场景,线条古拙而充满力量,却没有一丝一毫凡俗宗教的痕迹,只余下纯粹的力量崇拜与对生命原始活力的赞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燥而温暖的香气,混合着金属与岩石的冰冷气息。

林泽的目光投向邃的夜空,那里星辰密布,一如他曾作为平民时无数次仰望的那片天空。然而此刻,以一位原体的感官去审视,宇宙的画卷展现出远超以往的壮丽与远。他能感受到遥远星辰的引力,能“听”到宇宙背景辐那微弱的低语。这两周,与菲娜丝那极致而疯狂的缠绵,不仅仅是体欲望的宣泄

,更是一场对原体本质的度探索与觉醒。他体内那源自“刀锋舞娘”基因格的原始力量,以及他自身灵魂处的渴望,在菲娜丝的引导与融下,彻底发,并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塑他的认知与存在。

一阵几乎难以察觉的香风自身后传来,带着令心神漾的温热。

林泽没有回,他知道是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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