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
他自然不会听明玉的，注视着她眼里燃起的恨意，真夜不由嘲笑自己，他居然在这种
况下，
又肿胀了几分，想继续让她跪下来，把体
到她的眼睛里。
但真夜没这么做，他只是站在洗手间里面，给自己点了根烟：“大小姐，我可没什么耐心呢，您是喝了许多水吧，难道接下来要在床上失禁吗？”
明玉抿了抿唇：“出去。”
刚刚还让自己滚出去，还表示不会重复第二遍。
真夜忍不住笑起来，他掐灭了烟，改变了想法：“算了，看您丑态百出的模样比较有意思。”
分不清白天
夜，这场羞辱没
有停止。在毁天灭地的欲中，曾经的
格都被分解了，她没有任何作为的尊严，要作为玩物一样展现出痴态，像狗一样爬伏在地。
被
弄到
神瓦解时，明玉没意识到自己失禁了，她的大腿不停地打着摆子，下身的
艳得要滴血，粗硬的
器仍然往
里撞去，凶猛抽
。
男子的胯骨把她的
撞到发肿，连胸前柔软的
包，也被粗糙的大掌又揉又捏，水到处飞溅，甬道里的软都要被烂了。
每当明玉有瞬间的清醒，都在欲里沉沦。等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她的脚踝、脖颈、连着尾脊骨都带着吻痕。柔软白皙的腿落在地面上，频频发着细颤。
明玉恍惚地坐在桌前，她身上是真夜的衬衫，过大的衬衫穿在她身上，堪堪遮住大腿根。
明玉的视野里，散发着热气的食物摆在了桌面，闻到那些浓郁的味道，她一时间有些作呕，扶着桌面想要离开时，身下里不断淌出体，她不用去看，就知道那是
靡的白，正在流动。
她毫不犹豫掀翻了桌子，厉声对真夜道：“滚出去。”
“大小姐，您不需要吃些什么吗？”
“……好，你把避孕药给我。”明玉勉强冷静下来，她感觉自己浑身都滚烫不已，像是感冒发热了。也是，明玉被丢
长江，又被男子不分昼夜地弄，就是在她身体最好的时候，也抵不住这样糟蹋。
真夜垂首看着满地狼藉，他并不在意，尽管他的衣裳被汤汁溅脏了一些。
“
渡上会有避孕药吗？”他问。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明玉冷笑连连，“你觉得我会为你生下杂种吗？天方夜谭！一想到你身上的血，我就觉得作呕。”
“嗯，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很有活力，”真夜步步朝她
近，男子高大的身型给极强的压迫感，即使他的挂着笑容，也不再是曾经，“大小姐是旧贵族么，自然能说这些话。”
他没用什么力气，就把明玉重新压在了床上，她身上的衬衫被掀开了，皮泛着油般的色泽，娇的
也红肿起来。
真夜泄愤似地啃咬一她的包，听见她嘴里还在不停咒骂，也没了怜悯的心思，借着还未涸的体，器直接捅开了层层褶皱，往子宫颈猛然撞去，大开大合地着。
明玉的嗓音变了个调，她的眼泪砸下来，望向前方暗色的窗帘，视野逐渐模糊，耳边还响起
合的水声。
“好湿啊……真想让他们来看看，
大小姐现在发骚的样子，要像狗一样跪在这里。”
“哈啊……啊啊啊……呜……”明玉虚弱地喘息着，她发着高烧，体内的温度比平常更高，脑袋里混混沌沌的，灭顶的快感吞没了她所有理智，短时间也骂不了真夜了。
不知不觉中，两天已经过去。
（十三）封建王朝
明玉的发热持续了三天半，从最开始的高烧，变成了断断续续的低烧，等到身体自愈的时候，她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她倚在床咳嗽，嗓音像从粗糙的石面擦过。
目前真夜不在房间里，明玉在床榻和沙发上翻找，终于给自己找了一身勉强能看的衣裳穿着了。
门是反锁的，她暂时出不去，身边也没有任何电子设备，拉开客房里的窗帘，外面天光大亮。
明玉恢复了一些力气，拼命地拍打着门，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她力竭地滑坐在地，再次朝外面喊到：“有吗，开门——”
但仍然没有回应。
与此同时，客房的门外。
一个很纤细
柔的男子在走廊上停步，男子穿得很简单，身上也没有多的饰品，他把槟榔塞到嘴里，对唐敬霄说：“什么时候回去呀？”
唐敬霄拒绝了他递过来的槟榔。
“你最近有事么？”
“比起你们，我自然是个闲啊，”王益知说，“那个
孩还被你关着啊？”
唐敬霄注意到他的神色，那是饶有兴趣的神色，他的不禁目光往客房的门看去，因为隔音效果好，以至于明玉挣扎都显得那么微弱。
“她长得很漂亮，”王益知眼底冒光，“就凭这张脸，就会有很多喜欢了。”
“你要怎么？”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的计划也在开展了，不如把这个孩给我，她如果听我的话，那创造出的价值，可不得了。”
“你又想拉皮条了？”唐敬霄戏谑地说，“可以，你自己跟安陵说，看他什么态度。”
“那不是拜托你牵线搭桥，她家如果真没了，凭她这个旧贵族的身份，就有很多感兴趣的。”王益知说。
“知道，我会看安陵的态度。”
等到唐敬霄远去，王益知叫来附近的侍者：“你有钥匙么？把这扇门打开。”
“这、这恐怕不行……”
“要你开就开，怕什么，我不是在这里？有什么事让他们来找我。”
王益知态度强硬，侍者
更是左右为难，不得已下，还是把钥匙给了他，门乍一打开，目就是靠着墙瘫坐在地的明玉，她的脸汗津津的，身上是
七八糟的衣裳，腿不自然的扭曲着。
王益知打发走侍者，等到客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他笑眯眯地蹲下身：“你还是晕的？被晕的？”
明玉勉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让我走。”
“那是不可能，”王益知点了跟烟，感慨地说，“要我说，跟谁睡不是睡，是不是？说不定几分钟、十几分钟过去了，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要利用好自己的优势。”
“……”明玉的眼神凌厉起来，“你要我原谅一个强
犯？你疯了吗？而且我缺什么？还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赶快滚出去！我跟你们这些畜生没什么好说的——”
王益知说：“强是你认为的吧，其实啊，就是两条腿一张，自然什么都有了，你就是太强硬了，难道你没舒服吗？”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好了，你别那么激动，我说的话难道不对？”王益知想摸她的脸，但被明玉嫌恶地躲开了。
“等你考虑好了跟我说，说不定我以后还能帮你呢。”王益知把东西塞到了她身上的衬衣袋里，“应该是很快，我就能帮你了。”
这是明玉命运的转折。如果一个有足够的美丽，并且这种美丽是毁灭的，当自身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况下，只是一场暗色的灾难。
自幼的高贵出身，给了她任的处事方式，如果回就是枝繁叶茂的家族，明玉当然能为所欲为，但是在这所渡上，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孩罢了。
噩梦一样的七天，在这七天里，明玉的尊严已经
碎了。最新发布地址www.<xsdz.xyz催药剂让她的脑子无法思考，有会把她抱起来，重新分开她扭曲的腿，让她的脚踝支撑在墙壁上，直到经脉阵阵作痛。
男一边挺腰激烈地着，一边哑着嗓子喊她“大小姐”，明明是有些痴迷的语气，好像用很
，却叫她肝肠寸断。
雪白的从大腿间滑落，明玉忍不住扶着洗手台呕吐，泪水不曾停歇。
当她被换到有大窗户的房间，她用青白的手推开窗户，江面波光粼粼，红依旧，在那艳色的映照下，心境却好似枯木。
第七天来临。
她
着身体靠在床榻上，眼底有些凄迷，当真夜转过来看她时，她却没什么表，好像那一切都是真夜的错觉。
真夜说：“大小姐，是不是
恨我？”
明玉回答：“我确实恨你，恨不得杀了你，因为你们骗了我，不是么？你们只相信你们看到的东西，你还强迫了我！我更是不懂，为什么要迁怒于我！？”
她说完，焦糖色的眼睛里迸发强烈的憎恶：“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也是。”
真夜一时哑然，他有些不自在地侧过身，给明玉倒了一杯果汁。
他还没到对方身边，就被明玉脆利落地掀翻了，水红色的果汁在地板上流淌，他一时间手足无措，竟不敢直视她明亮坚定的眼睛。
明玉说：“让我走！别让我重复！”
真夜拿起旁边的外套给她披上，她没有再拒绝。
此此景下，面对明玉决绝的态度，真夜再也说不出内心那些想要给出补偿的话，他犹豫着，阖上了眼睛：“好，马上安排你离开。”
明玉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但她不想再询问，她已经不能再行走，或许是过度的体力消耗，让她的眼睛都抬不起来。
最后离开甲板时，明玉穿着不合身的黑色风衣，面如白雪，眼下泛着乌青，颓靡地坐在椅上。
她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也可能是渡上消毒水的味道。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下船的，过了许久，耳边响起接连不断的哭泣声、谈声、还有年轻男子的哀求声，这些声音她都很熟悉，现在却无法给他们回应。
“是的，我们需要抽一些动脉血，去查血沉，我们怀疑明小姐可能有呼吸困难。”
叶正仪按着妹妹纤细的手腕，他其实面对挚
之的困境，并不能维持理智，现在所有的一切平静，都是他沥尽心血维持下来的。
医生看向这个年轻高挑的男子。
他安抚好了伤心欲绝的贵
，也不眠不休的留在医院，上下
持着细枝末节。
此刻抽取床上病的动脉血，他也出了一份力，因为动脉血需要先按出脉搏，所以护士难免失误了几次，多次的意外让床上的病挣扎起来，那洁白的手腕上，迅速青紫一片，鼓起小小的软。
叶正仪垂下眼睛，若是仔细听，能发现他语气里的不忍：“医疗是一场酷刑。”
医生说：“让病再坚持一下。”
明玉从剧烈的痛苦里醒来了，她拼命想拔出自己的手腕，想睁开眼睛，但怎么都做不到，她的嗓子好像坏了，变得又尖又钝，最后声带像是埋了猪油罐里，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的泪，不断地划过太阳
，直到洇湿枕。
叶正仪脸色煞白，他甚至觉得她的体温在流逝。
联想到医生说的，她在清醒的时候，能说话的时候，仍然抬不起眼皮，甚至无法走路。
刹那间，有一种恐怖的猜测，蔓延到了叶正仪整个脑海。
为什么呢？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明白的，怎么能在他眼前流逝，自己却束手无策？
“不要……不要动——小玉，哥哥在这里，你不要离开……”他的泪也砸下来，“医生！她的烧还没退啊！”
医生说：“已经用过退烧药了，现在况比较复杂，先查血沉。”
叶正仪按着她的身体，两都在因为痛苦颤抖。
其实明玉已经无力挣扎了，等到动脉血抽出来送去化验，叶正仪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站起来时，身体还有些摇晃，眼前一片片发花。
等到叶正仪走出病房，冷光的走廊上，还站着一名男子。
“正仪，我……”
叶正仪没有跟真夜废话什么，他直接拎住了真夜的衣衫，拳砸利落地在了真夜的皮上，直到皮
开、骨断裂、鲜血迸发，周围的发出尖锐的呼喊声，他也没有停止，真夜也没有还手。
医生勉强拉开了两，让两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真夜的腰直不起来了，他擦拭着嘴角大团的血，扶着墙咳嗽了两声。
“……我会对大小姐负责的。”
“你怎么能说出这些话？”叶正仪的眼圈通红，他再也没有曾经的风度，嘶哑着嗓音道，“如果你对她有感，你有一万种场合，告诉作为她兄长的我，你喜欢我的妹妹，你要为她的一生负责。”
“而不是在这种况下，你伤害了她，还要虚假意的来弥补！”
真夜说：“我做错了事，我会承担。”
“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了什么……”叶正仪居然讥笑起来，“那为什么，要伤害她呢……我猜猜看，是因为被那些影响，觉得旧贵族自诩身份独特，享受了特殊待遇，还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即使作为我妹妹的小玉，什么也没有做错，也要承担你们的怒火吗？”
叶正仪说：“那为什么不来先杀我呢？要对她下手？她什么都没有接触过，也什么都不了解。”
说到这里，叶正仪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安陵先生，如果你在外面做错了事，你的家也要受到报复，对不对？因为现在还是封建王
朝呢，要株连九族啊。”
真夜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他好像被一桶冷水泼过，终于从糜烂的梦境里苏醒，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于面前叶正仪的嘲讽，真夜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呢。他跟唐敬霄谈的时候，也表达过类似的意思，他肯定动摇过。
但一步错，步步错，他终抵不过现实里的利益错，欲上的恐怖漩涡，造成了感上的弥天大祸。
而事到如今，好像说什么都有些晚了。
（十四）非法拘禁
叶正仪是个很复杂的。
如果说，很多成功男的思维模式是先理判断，再由感进行调整，那么叶正仪跟他们截然相反，就像他与真夜的区别。
叶正仪处理一件事的时候，永远先考虑自己的心，再结合实际，结合事物发展的必然。
他是一个不愿意违背自己感受的，除非他有别的顾虑，这种顾虑超越了他的感受。
通俗易懂一点，叶正仪就是感思考为主，所以对的纯度要求极高。
这种模式在他之前的生中，并没有什么问题，也让叶正仪在社会里，更加游刃有余，他很擅长感方面的观察。
随着走到了现在的地位，他更能随意的感外露，因为他不用再顾忌那些细枝末节了。
如果问叶正仪：“是永恒的吗？”
这个男肯定会回答“是”。
他虽然看不清自己慕的心，但他还天真的相信，不会随着岁月消散。
真夜呢？
如果问他这个问题，他可能会开个玩笑，让大家获得片刻的快乐，逐渐偏离问题的轨道。
所以在之中，明玉很聪明，她是了解她的哥哥的，她知道，哥哥的感是真实的，永远可以信任的。
此刻，在医院长廊的殴打中，叶正仪的手也在滴血，他见真夜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怒极反笑：“不用在这里做戏，赶快走！”
真夜宽阔的肩膀，始终没有端正地挺起来，似乎是被身体上剧烈的痛苦影响了。一旁的护士看不下去了，让搀扶着他。
真夜没有拒绝，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外科室，看样子是准备处理伤。
其实在原本的打算里，真夜并没有想跟明玉发生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在当初他的生上，那个曲折离奇的故事，也是他自己编造的而已。
事实中，是当初矿场的老爷喜欢叶紫楣，收藏了叶紫楣很多碟片，却迟迟无法靠近荧幕中的明星，对此遗憾不已。
真夜的亲皆死于一场矿难，他得不到那笔赔偿款，也无法安葬亲。而当他冲向老爷的住所，想要询问这笔钱的下落时，却连宅子的半步也没跨进去，被宅子周围的打手一顿拳打脚踢，甚至一路驱赶出城。
恰逢南下开了一条运河，真夜无奈之下，跟着去南下的工们四处漂泊，过了一段风餐露宿的子。
偶尔在街巷尾，还能看到明星的致海报，被细细地贴在高档咖啡厅里，暖光一映，更是活灵活现。
真夜看着打着领带的侍者在里面穿梭，将白瓷杯放在红木小桌上。
香气四溢，黑蕾丝手套落在了杯子旁边。
真夜恍惚地抬，眼前是带着法式大檐帽的子，隔着玻璃，烛火摇晃，两对望着，她睁大了眼睛，急忙把手指放在唇边。
“嘘。”
原来她就是海报上的，她好像在躲避咖啡厅外的狗仔。
叶紫楣压低的帽檐，对真夜说：“小朋友，今天帮姐姐一个忙，帮姐姐逃出去，姐姐会回报你的。”
真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比矿上的老爷命好，他有生之年，竟能看见拥有倾世姿容的明星，她还跟自己有了秘密的约定，这简直就像天上掉的馅饼。
一时间，他的反应是逃跑，他不敢靠近这样耀眼漂亮的子。
但怎么能抵挡住对方的请求，他纠结半天，居然拿出了殊死一搏的勇气，帮助叶紫楣躲过了狗仔。
在夕阳的余晖下，叶紫楣的额发汗湿了，她的唇瓣很红润，目光落在这个可怜的少年身上。
“告诉姐姐吧，你需要什么帮助呢？”叶紫楣想过，小朋友可能需要一些钱，一个读书的机会，一个去外面拼搏的渠道。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真夜对她说：“……我、我……想拿回属于我的钱，成为新的矿老爷……”
叶紫楣有些惊讶：“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听完真夜的描述，叶紫楣笑眯眯地说：“可以，但是姐姐要告诉你，第一个愿望可以实现，第二个愿望，你想成为矿老爷，有些贪心呢，姐姐可能帮不了你，需要你自己实现。”
她蹲下身，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真夜额上的脏污：“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无论是议员、律师、还是医生，都不要忘记，姐姐帮助你，你想成为更好的，是为了
你的悲剧不再上演。”
夕阳的余晖下，叶紫楣的脸愈发娇艳，让真夜几乎移不开目光。
等他许下诺言，子已经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去往了更远的地方。这就像一场美梦，他始终不愿意醒来，看到那笔赔偿金到了自己手里，他才有幡然醒悟的感觉。
她真正改变了他的命运，真夜永远都不会忘记。
但真夜扪心自问，他对她有恋的感吗？真夜其实不太明白，他甚至对这个词都不明白，别说这种复杂的况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收集着叶紫楣的碟片，和唐敬霄达成合作后，唐敬霄好像误会了什么。
“你想为叶紫楣报仇，是慕她吧？”
真夜解释过：“我跟她没有什么过往，我们只是恩与救助者的关系。”
真夜这个其实很虚伪，他自己也很明白。
他早已经违背了和叶紫楣的诺言，比起成为更加仁慈、更加宽和的，过去的经历告诉他，他最需要的永远是钱，还有把那些看不起他的老爷们踩在脚底，才能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真夜始终觉得，握在他手里的，才是真实的。他不是出身贵族的孩子，一路的颠沛流离，让他的内心更加坚韧和冷漠。
真夜曾经对自己说过，他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因为他还有时间，昨如死，只要还有一分一秒，他就有重再来的勇气。
可是，他现在望着窗外洁白如棉的云，一时间陷了恍惚。唐敬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踱步在真夜的病床边，仔细打量了真夜片刻，说：“叶正仪下手这么重，你不给他找点苦吃，再把你的大小姐抢回来？”
面对唐敬霄的试探，真夜说：“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叶正仪陪着她会更好，我就算把她抢过来，我也得不到什么。”
唐敬霄的脸色陡然变了。
“安陵？”他的嗓音沉了许多，“你如果真的有点在意明玉，何苦这样戏弄我，要坏我的计划？”
“……”真夜苦笑不已，“如果我能预料未来，我一定不会让这个计划实现，其实登船之时，我问过你了，当时我已经动摇了，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发觉唐敬霄似乎要动怒，真夜平静地说：“我不会影响你接下来的计划，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重再来的勇气，不是无穷无尽的。”
“你能走到现在，我也会尊重你的勇敢、果断，”唐敬霄眼底携着冷光，“但是都能走到现在了！安陵！你居然还为了一个
，一个替代品，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不用这么激动，也不用训斥我，敬霄。我不是你，不会歇斯底里恨着旧贵族。”真夜勒紧了身上的绷带，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
两不欢而散。
真夜在病床上躺着，他不想离开医院，他还想知道明玉的病，但叶正仪防备心极高，他手下的怎么都打听不到。
真夜正是胡思想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踹开了，他一时间愣神，看着满身肃杀的叶正仪走进来，身后还带了几个。
叶正仪手里攥着一沓检测报告，由于过于用力，纸张皱的，他的指尖也泛着青白。
在特殊况下，叶正仪是个非常感用事的，比如现在，他最好的做法不是闹出这场动静，可他偏要这样做。
真夜紧张地问他：“……大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因为你们今后，不会有任何集，”叶正仪勉强冷静下来，他几乎把牙关都要咬碎了，“你们给她注了什么药物？”
真夜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猜测是一种催药，所以他一时间也无法回答叶正仪，又担心明玉的病。
“不说？那先把他带走！”
真夜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忍不住笑道：“这个节骨眼上，明家还好吗，你要非法拘禁，还是严刑拷打？难道怕明家的事还不够多？倒台不够快？”
叶正仪哪里还管这些，他已经心急如焚了。
病房里一时剑拔弩张，真夜的保镖已经上前几步，真夜挥了挥手，叹息道：“我会对大小姐道歉的，后续还有弥补。”
“我已经说过了，你们以后都不会相见。”叶正仪看着没什么问题，其实已经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了，他准备再次命令身后的，身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发现是明远安的电话，想也没想，立马挂了。
这就是叶正仪格里的缺陷，他如果满心满意都是一个，总是对周围不管不顾，不过这种生死关，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很夸张了。
叶正仪这边的数不多，要是真的起了争执，还不好说结果，而真夜居然没有反抗的意思，甚至带着一点笑容，被扣押着上了医院外的车。
真夜的脸还有很重的伤痕，青紫浮肿，这样面带笑容被扣押上车，在外看来，怎么都很诡异。
但是这些，还在被抢救的明玉是不知道的。
（十五）医疗酷刑
叶正仪说：“医疗是一场酷刑。”
如果是容易生些小毛病的们，得了感冒或者肠胃炎这种疾病，他们会觉得医疗不是很恐怖，毕竟医疗能让病不再痛苦。
但对于特殊疾病的来说，医疗就是漫长的酷刑。
叶正仪知道，他的父亲曾经在复一的糖皮质激素冲击下，格变得晴不定，更别说骨质疏松，
饮食，甚至患上了轻型糖尿病，整夜失眠。
然而，他身上的悲惨没有消散。
“脑脊？下午腰穿吗？”叶正仪不知道他以什么表回复医生的，对方为什么要如此惊恐地看着自己？
“是的，明小姐需要查脑脊，因为从现在的血样本里，我们看不出来异常，昨天，您提到家里有免疫疾病的家族史，所以我们决定下午给明小姐腰穿，抽脑脊送去第三方检测机构。”
叶正仪问出了一个问题，他曾经不敢面对的问题：“如果是免疫系统疾病，可是我父亲只是红斑狼疮，小玉也查了风湿全套，并没有红斑狼疮，难道遗传的免疫系统疾病，还会以其他的方式
发吗？”
医生告诉他：“有这个可能。”
叶正仪半晌没说话，他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勉强靠在医院办公室冰冷的墙壁上，他咬牙问道：“为什么会突然发呢？你们现在有推测，她到底是什么方面的疾病吗？”
“这个还要等肌电图出来，我们不好判断，目前可能是吉雷兰综合症，或者周围神经病，我们会联系神经内科的医生会诊。”
叶正仪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会突然发呢？”
“可能是感染……”
是的，免疫系统疾病的发，大多来自于细菌或者病毒感染，可能一场普通的流感，都能造成这些的潜在病发。
就像叶正仪，他往里身体非常健康，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这颗定时炸弹影响。
叶正仪十分迷惘，他回到明玉的病房时，看着护士推来的托盘里的东西，脑海里更是像有千万根在扎一样，他小心翼翼坐在她的床侧，就用尽了全身力气。
“哥哥……”她是醒着的，眼圈红润，那是多么柔美的眼睛啊，看向自己的目光，竟然是仁的。
为什么在此刻你看向我，含着泪看向我，要这么纯粹，好像不存在这个世界了一样。
叶正仪不敢问她，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诡谲的神，在洁白的病床上，她在流淌着自己最后的生命，像传说里的神话故
事中物，想给自己最后的安慰与祝福。
其实她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字词，叶正仪俯在她的脸旁，见她似乎鼓起了全身的力气。
滚滚热泪溢出的瞬间，明玉声嘶力竭地、很小声地说：“哥哥，我想报答你。”
叶正仪终于忍不住了，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他的不小心泪坠在了她的脸庞上，替流淌。
叶正仪其实很少流泪，他已经是个成熟男子，又是国会议员，不即可平步青云，一路上的明枪暗箭不用多说，他是经历过风雨的。
可是他没有承受过这种痛苦，面对自己一生中最特殊的病重，自己却束手无策，在绝望之中反复挣扎。
而在一次次的失态之中，他也不想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只想用他的眼泪、怀抱、话语，能让怀里的妹妹，多一些坚持下来的信念。
如果你在乎哥哥，就不要让哥哥伤心了。
叶正仪想这样对她说。
医生过告诉他，如果明玉病再恶化下去，可能要上呼吸机，而然，明玉在上呼吸机的时候，她会是全程清醒的。
生离死别，还是挚至亲之，明明自己比她年长太多，为什么不是自己先离开世呢？
叶正仪甚至会这样想着，但他知道，下午明玉要做腰穿了，大概三天后脑脊结果会出来，余下的就是肌电图检查等等。
他能做的一切，就是配合医生让这些流程顺利进行下去，拼尽全力挽救她的生命。
把脑海里的一切事捋顺，叶正仪的眼神渐渐理智了一些，看着明玉惨白的侧脸，他嗓音很柔和的对她说：“我们不会止步于此，我会为你解决这所有。不要担心，不要忧虑，请再相信一次哥哥吧。”
明玉艰难地往向他的脸，她想伸手擦拭他的泪水，小臂颤颤巍巍地抬起，却怎么都没有力气。
险些滑落在病床上时，叶正仪抓住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湿润的面颊上。
下午三点半，明玉知道自己要做腰穿了，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是一项手术，而且这似乎是局麻的，具体的过程她好像忘记了，只觉得特别快，连医生都说：“好像就十几、二十分钟呢，也没有动，很懂事的孩子。”
好像是在腰上打个孔，然后把脑脊抽出来。
转瞬几天过去了，叶正仪坐在办公桌对面翻阅着这些报告，医生仍然无法明确的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免疫系统疾病，因为目前所有的检测，都是正常的，除
了脑脊有一项指标升高。
这是省内顶尖的医院了，也是中原地区最好的医院，却无法查出病因，叶正仪原本下定决心，准备隔就带着明玉出国，看是否有好的治疗办法，但医生走过来，劝说他：
“先冲激素试试吧，毕竟脑脊有异常，可以先冲，而且你们现在过去，要是出现了危象，是很严重的。”
叶正仪说：“那先试试，如果激素不起作用，而且加重了，我们就准备转院了。”
糖皮质激素，在他生中记忆刻。
他知道，这种药物对体的副作用是多么恐怖，所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呼吸似乎都被压迫了。
叶正仪不愿去细想，他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在查出是什么病后，还会有别的治疗方案的。
这几天，他除了在医院处理这些事，不断地安慰自己，外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叶正仪当时叫扣押了真夜，把对方带走后，叶正仪自然没有放过他，各种违法的审讯手段都试了。
在真夜只有一气的时候，他冷眼旁观，最后还是明远安得到了消息，叫把真夜送去抢救了。
在家里的客厅中，明远安背着手来回踱步，他的衬衫袖子凌地挽到了小臂，皮鞋在地板上“哒哒”作响。
明远安从回来之后，没有注意到伤心欲绝的妻子，没有看望病重在床的儿，反而四处和同僚走动。
叶正仪和叶子月一直瞒着他，他并不知道明玉的凄惨遭遇，只以为体弱多病的儿又不小心住院了而已。
明远安现在更关心他最近得到的消息，那些对他、对这个家族万分不利的消息。
客厅里，他看着姗姗来迟的叶正仪，更是怒火冲天，也不维持在外面前温文尔雅的假象了，大声斥责着：
“还知道回来，你最近在做什么？桐幸会的事不做了？还抓安陵真夜一顿拷打，怎么，你不会以为他手里有我们什么把柄吧？就算有把柄，你这样不是火上浇油？！”
“……”叶正仪面无表。
“说话啊！长辈跟你说话，你居然这个态度，”明远安胸起伏着，两只眼睛都要
出火来，“我不止是你的长辈，更是你的领导！你就这样对吧？是不是要反了天？”
叶正仪眼底乌青，他显然是没休息好，当下也不想跟跳脚的姑父说话了，他正准备径直往楼上去，收拾一下明玉的物品，正好再看望一下姑姑，好好安慰她。
但
明远安因为最近的消息，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总是要在旁身上得到什么肯定的答复。
见叶正仪不理会自己，明远安一下子摔了茶几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更是让他有了几分底气，端起了高高在上的架子。
“你再走一步试试！”
叶正仪停住了脚步，他不想节外生枝。
“你现在就跟我走，去给家真夜先生道歉，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好！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跟这个满身铜臭的商结了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连自己家里都瞒着，你是要什么？！”
叶正仪耐心已经告罄：“我凭什么道歉？这是他罪有应得，他应该血债血偿，我并没有牵连他的家、朋友，我已经足够仁慈。”
其实是叶正仪还没找到机会，对真夜的家、亲朋下手而已，毕竟叶正仪并不是什么好，在明玉病危的况下，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好，好，你这个态度，我是看出来，你们现在是一点事都不让我知道了，是吧？你们两个就觉得我是个外，跟你们不是一个姓了！”明远安拔高了嗓门，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那你们今天都别出这个门！我倒要你们看看，谁才是这里当家做主的！”
叶正仪骤然侧身，在楼梯上冷冷俯视着他。
无论是家族兴衰，还是明玉的病，妻子莫名的忧伤，明远安都不在意了，他现在只想拿出凶悍的家主架子，来证明他还在这个家里有一席之地。
（十六）我的唯一
这座宅子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家是象征着理解与包容的地方，是疲倦时的港湾，而然感的流淌，其实与家这个字眼无关，有些虽然与自己有血缘关系，其实还不如一个陌生。
同样的血脉相连，为何带给自己的结果相差那么多。曾几何时，叶正仪和明玉都曾问过自己的内心，但他们后将从曾经的记忆中释怀。
因为像明远安这样的，首先是一个独立的，有自己的思维和处理模式，才是自己的亲。
叶正仪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身上的衬衫，在这个季节显得分外单薄，但他好像感觉不到似的。
“姑父，”他很慢地说，“你说我们要瞒着你，可是，你自己又隐瞒了多少事呢？我想，比起计较这些，你先稳住家里的况，会比较好吧？”
明远安看着他死水似的模样，一时间怔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叶正仪是这个反应。
“正仪！”叶子月听见了楼下的动静，她小跑下楼，眼眶还是红肿的，“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摔了这么多东西？”
明远安看向自己的妻子。这个温婉天真的，多年的岁月过去，她仍然秀美动，那双眼睛——跟她的姐姐一模一样。
明远安突然就泄了气，他毕竟也是血之躯。
叶正仪对自己的姑姑说：“小玉没什么问题，等一些结果出来，再对症下药，就差不多了，姑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多出去走动一下。”要看更多好书请到：yu7.
“好、真是太好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去看小玉呢……”叶子月闻言，终于绽放出笑容，她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是如此的相信叶正仪。然而瞥见旁边的明远安，她身体僵硬地转过身，不再言语了。
叶正仪完全体谅自己的姑姑，得知自己姐姐的死亡，与自己的丈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当然难以面对，甚至还有仇恨与背叛的感觉。
叶子月已经尽力维持冷静了。
叶正仪心底叹息不已，他说：“可能需要过几天，姑姑，如果你要去医院，请先告知我吧。”
眼前是非常诡异的气氛，但叶正仪没有时间再掩盖了，他走到明玉的房间里，看到了桌子上的香水，和几张涂画的
稿纸。
屋子的装潢和摆件都很温馨，以米色调为主，叶正仪收拾了一下她的东西，一些衣物和必备品。
他重新离开这座宅子时，冷风将他的衣衫吹得哗啦作响。顶是霾的天气，那些翠绿的植物都蒙了一层洗不掉的灰，呼吸着空气里的冷意，它们一次次从的肺部循环。
他提着这个小小的行礼，不自禁地回望去。
在山脚下，仰看着这座庞然大物。
叶正仪马上三十三岁了，家族最荣华的时期里，他全程都在其中，踏上繁花似锦的长路，受到众星捧月般的对待。这是他的前半生，明玉的前半生，如果要面对这一切，他们其实算得上无辜，先辈的恩怨仇，却不得已要他们的后代承担。
他坐上车，接通了一个电话。
“确实没办法再把那个带出来……”
叶正仪说：“不用再动手了。”
是的，既然真夜活着从自己手里走出去，那么自己再想要他的命，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月替，窗外下起了雨夹雪，把纤细的枯枝打得垂下。叶正仪坐在明玉的病床边，觉得视野里的一切都是灰
色的，明明病还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他却有种万念俱灰的错觉。
新的子开始了。
真夜正在车里听最近的消息。
他是经过层层掩护，多番周转才来到这家医院附近。
他受的伤不轻，被打断了五根肋骨、还有手臂和小腿，如果再迟一点，甚至颈椎、脊椎都会碎，他现在还有一只耳朵有些听不清东西，反应能力也差了一些。
但他的生命力非常强悍，在这种况下，还能凭着一气，将近一个月后坐着椅出院。
该说不说，他自己都觉得，他的出身帮了他很多，就像打不死的蟑螂臭虫一样，只要还有一点点生命力，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就能凭着意志力活下去。
对此，真夜也觉得啼笑皆非。
“叶正仪在考虑给她转院？”
已经快一个半月了，到底是什么况，才让明玉无法痊愈？她马上就要错过她的高考了。
“对，据说叶先生这样考虑着。”
真夜自言自语道：“把大小姐给他，好像没什么用。”
而医院里，在多以来糖皮质激素的冲击下，明玉已经可以说一些话了。
激素让她的脸快速浮肿起来，脸颊泛着诡异的红色，有些吓的水痘从眉心一直蔓延到下，她似乎发胖了许多，如果单看她的脸，估计比原来长胖了二十斤到三十斤。
糖皮质激素会让向心肥胖，除去四肢，其他的地方都会像吹起的气球，快速膨胀。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洗手间看镜子了。
但是，在发觉自己可以说话的刹那，她没有恨过糖皮质激素，面对哥哥极为担忧的目光，她笑着说：“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担忧呢，是怕我会因为脸而觉得伤心吗？”
“其实不是的，”在这一个月的治疗中，从死亡的渊里重新爬起来，重新能够流畅的说出这段话，她十分感激现代医疗的发达，“我不想再变成一个植物，连吞咽都有困难。好吧，这样的描述很奇怪，但请你体谅我。”
叶正仪看向妹妹天真的眼睛，心底似乎在淌血，脸上还要挂着安慰的笑容：“是的，只有健康和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还有，小玉不用担心，你只要是健康的，在哥哥心里就是最好看，最可的，哥哥向你保证。”
他抱住了病床上妹妹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碰到了她手背上的留置针。
明玉犹豫着，有些紧张地问他：“哥哥不
怪我吗？不问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怪你呢？”叶正仪被她的目光刺伤了似的，他极尽温柔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让哥哥为你处理吧，你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不要担心任何事，想吃什么就吃吧，你现在是病，好不好？”
啊，原来哥哥发现了吗。
明玉其实发现自己长胖后，总是想扼制自己的食欲，即使已经想开了很多事，她还是不想让自己的脸和身体不断发胖，这让她十分苦恼。
但哥哥焦糖色的眼睛里，是如水波似的包容。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选择从来没有错过。哥哥不会因为自己容貌与身材流逝，就对自己的意消散，他们永远是彼此生命里，最特殊、最重要的。
明玉想明白这一切，像小时候那样，露出绚丽的笑容，也回抱住了他：“哥哥，你是我这一辈子里，最的男子。”
“是的，我也这样着你，你永远是我的唯一。”叶正仪鼻尖酸涩，下慢慢摩擦着她的发顶。
他又回忆起一个半月前的事。
彼时，叶正仪刚刚出差回来，他是紧赶慢赶回来的，因为他接到了自己姑姑的电话，明玉不见了。
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所有联系方式也无法联系上她。
原本叶子月是要报警的，但是她们心底都知道，像这样的家族里失踪的小辈，大多是被绑架、拘禁了，之后他们可能会收到绑匪的消息，责令他们付出代价来进行换。
在这种思考之中，他们并没有打惊蛇，一边暗地里寻找着明玉，一边留意着最近收到的讯息。
但叶正仪在事发生的第二天下午，就查到了一些东西，他知道，明玉是跟着她的同学一起上渡的。
在监控摄像里，她是自愿的。
原本叶正仪准备通过关系，动用一些手段，强硬地迫高山号靠岸，或者让把明玉从渡上带下来，但明远安回来了，打了他的所有行动，在两几次明里暗里的锋中，耽误了许多时间。
等到他终于脱身时，所有的事都来不及了。明玉被切断了所有的通讯，肯定是遭遇了不测。而叶正仪赶过去看到她时，恰逢第七天。
她在被真夜送往医院的路上。
真夜和叶正仪认识也有不少年了，政商是很难分家的，他们往里也有流过，实际上牵扯的利益也有，但是不多。
面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真夜，还有椅上
脸色惨白的明玉，叶正仪一时间惊疑不定。
之后的一切，都发生在明玉的病房周围。
明玉虽然无法动弹，呼吸衰弱，但她始终是清醒的，在护工想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曾经表现过激烈的拒绝，但那种反抗，属实是微不足道。
叶正仪走过来，想温柔地劝哄几句。但因为明玉是侧过身的，并没有发现病房里还有哥哥。
叶正仪的脚步猛然停顿。
因为他在她身后，不小心看到了一些痕迹。
明玉大开的领处，是泛红暧昧的吻痕，被肆意吸吮过、舔弄过的模样，密密麻麻。
从锁骨、一直到绵软的胸，一直蜿蜒向下，可以猜测是多么激烈的事。
因为明玉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高领风衣，现在脱了下来，脖颈、耳侧的那些痕迹，也藏不住了。
等明玉睡过去之后，叶正仪神色冰冷地走到她身边，还发现了她胳膊上细小结痂的针孔，那块注的地方已经发青了。外面传来嘈杂的声，他慢慢走到门外，听见真夜问医生：
“大小姐没事吗？怎么现在还在监护室观察……”
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发生了，叶正仪把真夜殴打了一顿。
但这些事，他绝不会告诉病床上的妹妹。
（十七）眼前新生
生命是有沉重的。
一个无法行走，卧床无法起身，吞咽困难，甚至眼睛都没办法睁开，清醒的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如果无法吞下一水，勉强咽下去的后果，居然是连续呛住几分钟，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无数次面临窒息的风险，就会觉得生命中的点滴，都足以扼杀自己。
但明玉重新撑开自己的眼皮，她还能看见热气腾腾的水，涌透明的玻璃杯。
窗外的雨夹雪，象征着季节的变换。时钟滴答，每分每秒的流逝，明玉都能看见新的景色。
她可以在护士的帮助下，慢慢地走下床，扶着医院墙壁的栏杆，走向长廊里模糊不清的远方。
她的指尖，摸到温热的保温桶，掀开盖子，是色泽晶莹的银耳汤，用勺子搅动时，甜蜜馥郁的香气会钻鼻腔。
其实从哥哥不告诉自己，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的时候，她就有所猜测了。
然而瘫痪的这四十多天里，从一个“植物”到可以下床自由行走的，她内心已经很开心了。因为在前期的治疗中，数天
的静脉注，她仍然无法说出一句话，现在病的转变，说明她还有恢复健康的一天。
明玉总是把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错当做血腥气，她曾经问过护士，为什么一直闻到血腥气，当得到对方的答复后，她恍然大悟，从来都没有什么浓郁的血腥气，不过是她的幻觉。
当她再一次颤颤巍巍地走出病房，看到长廊里冰冷的白光，似乎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在来回的康复锻炼之中，她发现旁边病房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子。
对方长相很清秀，是夺眼球的清秀。
似乎市许多漂亮的孩子，都有和她相似的五官。
明玉看着她穿着病号服，在家属的帮助下，跟自己一样，在走廊上行走。
他们的谈话如下：
“真的吗？我走路的时候真的是歪的，一瘸一拐的吗？”孩子很惊讶，“可是，我从来都不觉得，我是跟平常一样走路的呀。”
她的家属说：“你可以问问前面的姐姐，你走路是什么样子的。”
说着，家属看向了明玉，那种目光，叫明玉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到底自己该说什么，才是最合乎感的？才是正确的？
她好像只能实话实说：“嗯，她走路，是一脚，浅一脚，好像半边身体是歪的。”
在神经内科的这段时间里，明玉知道，这里有许多疑难杂症的患者，包括她自己的病，医生现在也没办法给出诊断，他们只能推测是罕见病的一种。
与此同时，隔壁病房的孩子，有时候会跟她在长廊上谈，比如今天，孩子对她说：“医生告诉我，怀疑是基因突变，好像很难治，妈妈很着急，今天她去了好几趟医生办公室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明玉不太擅长安慰，她结结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没事的，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
孩子问她：“医生前些天过来问我们，我们家有没有近亲结婚……可是我的父母想了想，说是没有的，那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玉听见她的话，一瞬间心都是空白的，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有些迷惘地转动眼球，好像身体都轻飘飘的，似乎周身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有很长的时间里，明玉再也无法跟眼前的孩进行谈。要说她此刻的感受，她不是痛苦的，只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她做不到怨恨自己的妈妈，好像也没办法怨恨上天。
洗手间的镜子里，倒映着她现在的脸。
像一块发面馒，非常鼓胀，泛着不健康的
红，激素痘布满了整个面部区，再也不复曾经的美丽。
她和隔壁的孩子谈只有三次，这短暂的时光里，从她中得知了不少信息，对方曾经问过明玉：“姐姐，你是不是过敏了，不然去开些药来涂吧？”
“……嗯，好像不行呢，激素造成的，以后还要使用激素，所以我也不太想管了。”
明玉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因为这张脸得到过很多的喜，们总是会对美丽的，有更多的耐心与宽容，但比起健康来说，美丽也只是点缀。
当叶正仪走进病房里，身上还隽着外面的冷气。
他没看到明玉，正准备去找，就看见自己的妹妹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哥哥？你今天不忙吗？”明玉有些惊讶。
叶正仪这个时候，莫名有点不舒服，他更想明玉说点其他的话，让他得到一点点感的包容。
明玉哪里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她说：“哥哥，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如果一直来回奔波，太累了怎么办？”
病房里开着暖气，叶正仪觉得有些热，但他没把外套脱下来。
“我来这里，肯定有些话想对你讲，小玉，”他有些苦恼地叹息，“先别赶哥哥走，可以吗？”
“好吧……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叶正仪并未回复什么，而是走向她，慢慢弯下腰。
男子洁白的脸庞没有任何血色，碎发遮住了他眸子里的绪，曾经身上如冰雪般凌冽的气势，悄然褪去。
面对哥哥的靠近，明玉有点不自在，她的视线下移，只能盯着他淡色的唇瓣。
叶正仪摸了摸明玉的脸，冰冷的指尖，贴上了她红的肌肤，两的皮之下，相似的血在涌动。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绽放出惑的笑容，“你还想对哥哥说什么？”
明玉说：“我是不是又要留级了？”
“……”叶正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你缺席了四十多天，目前只有两个选择，留级或者下个星期参加高考，但是哥哥为你提供第三个选择，去国外读书。”
明玉想了想，她有点纠结：“如果我现在去参加高考，也不会有什么好成绩。”
“如果你留级的话，哥哥怕你留在这里，还会出现别的意外，所以还是去国外读书比较好呢。”
但是明玉说：“可是我想留在这里。”
“为什么呢？”叶正仪仔细观察着她的表，他一向很擅长观察。
“我去了国外，虽然远离了这里的麻烦，但也会有新的麻烦。而且，我感觉哥哥有什么事在瞒着我，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才会想送我走吧。”
叶正仪的脸色没有变化，他说：“小玉，哥哥没有瞒着你什么。”
“哥哥其实想问，为什么我会察觉吧，”明玉摇摇，“可能是感觉。”
确实是感觉，成长环境和血缘关系，让她总是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明玉躲开了他的手，这个动作都让她有些气喘。
她继而往后退了两步：“如果哥哥还是担忧，我可以换个学校读书，换个城市也没关系，你想一个去承担压力的时候，也要考虑我的想法吧。”
叶正仪的手上还有她的余温。
注视着她退后的样子，叶正仪下意识抿起唇瓣，他说起了另一件事：“国外的医院，可能对你的病有新的治疗方式。”
明玉说：“哥哥，直到现在为止，我从你中，没有得到过关于我病的细节，我只能去推测。”
“小玉，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如果你要责怪哥哥，现在就可以责怪了。”叶正仪说。
他之所以不愿意告诉明玉，是因为他知道，自身免疫疾病，是无法治愈的。
他不想让她面对这一切。
叶正仪还抱着一种古怪的思想，他觉得自己的妹妹会接受不了这一切。
但明玉觉得他真的不太清醒：“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了，你如果觉得能把事都隐瞒，你可以随便隐瞒，哥哥。”
明玉的出院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晚。
可能是那次类似于吵架的对话，给了叶正仪一些伤心的感觉，他许久没来医院了。
而明玉每次问医生，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得到的都是欲言又止的态度。
到底是出现了什么变故呢？
妈妈来过很多次，她好像跟叶正仪没有沟通过，两个的说法都是不一样的。
叶子月说：“嗯，那就听你的吧，小玉，去新的学校也好，妈妈会想办法为你安排的……你说正仪？他有事在忙呢，不用太担心……”
明玉问她：“妈妈，哥哥真的没问题吗？你最近没有联系过他吧？”
“啊，正仪有个习惯，他忙的时候，我们都不会打他电话的，他身边那个助理小梓，会帮我们转达，看他的时间安
排，再给我们回复。”叶子月说。
确实，叶正仪是有这个习惯，他喜欢把一些事分类，然后集中处理，如果是家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会抽休息时间办完，工作时间是不联系亲朋友的。
明玉知道他的习惯，同时也有不太好的预感。
等到自己出院时，她已经在医院过完了一个新年。
脚底是层层洁白的落雪，手机软件上滚动着欢欣的广告语，街道两旁，景观树上挂着上下错的电子灯笼，周围用一些小巧的圆灯点缀，夜晚之中，黄灿灿、红融融的，特别好看。
她犹豫着，呼出一热气，想着要给叶正仪打个电话，祝福他新年快乐。
他在新年的时候也不回家，太奇怪了。
电话是无接听的，明玉愣住了，妈妈正在身后催促她：“站在窗嘛呀？快进来吃点东西。”
坐在桌子旁边，家里冷清得不行，虽然电视里复播着热闹的节目，但再也没有当年的感觉。
明玉说：“哥哥的电话打不通，他今年不回家吗？”
叶子月舀汤的动作一顿：“啊，可能是忙着吧。”
明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没有再开了。
因为继续问下去，也不会给哥哥帮上忙，反而会让妈妈担心，她担心哥哥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的心被影响。
明玉不想她两担心。
在叶子月的安排下，她去隔壁的城市读完了高三。
刚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也没什么波澜，生活渐渐步平静。但有些看到了她上下学坐的车，再加上明玉平时的穿着确实不普通，一些流言蜚语渐渐传了她的耳朵。
大概就是：“家里有钱的的，长得有点丑，还有点吓。”
因为明玉脸上恐怖的激素痘，确实像染了什么病，加上她格很容易不耐烦，同学们都躲着她走，甚至会窃窃私语，拉小团体针对她。
他们并不知道明玉的身份，只觉得一个转校生，又胖又丑，表达一下不喜欢又怎样。
明玉又不是傻子，她懒得搭理他们。
关于家里的况，她也有了解一些。
在叶子月的只言片语中，她把信息拼凑在一起，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和父亲一起被带走调查了，有关于工作、更是有关于多年前游上的案件。
但具体的况并不明确，明玉几次套自己妈妈的话，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叶子月陪她读完了高三，
这一年里，她经常会说：“小玉，你长大了，妈妈不会害怕了。”
这些都是明玉十九岁的事。在这一年里，在叶子月的有意隐瞒下，她平静读完了高三，等到高考成绩下来，她也没觉得意外，那是自己正常发挥下的成绩，只能算普通，不可能就读顶级学府。
她跟妈妈坐在桌子前，两个开始讨论后的生活。
“是呀！我们一起去。”
明玉露出笑容：“大学也要陪读吗，妈妈？那同学们会不会觉得我是妈宝。”
“什么鬼呀！”妈妈嗔怪道，“你要是不想让妈妈去，妈妈也会偷偷去看你的！”
“嗯。”她觉得自己很幸福了，这是她亲给予她的幸福。
新生就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