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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绝恋(1-8)(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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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复姓吗?”

“对哦,大家喜欢喊我真夜。”真夜笑道。

“我应该怎么称呼您?”明玉问。

“嗯……你也可以喊我哥哥,我可不喜欢被喊叔叔,虽然时间流逝,但我始终觉得,我还跟当年的心境一样呢。最╜新↑网?址∷ WWw.01BZ.cc”

真夜看出了她的犹豫,哈哈大笑起来:“没事,你有很多时间来思考,应该喊我什么。”

漫天烟花,璀璨无双,他执起尾酒,轻轻碰了碰明玉的果汁杯。

“你的裙子很适合你,我很喜欢。”

他的手肘撑着露台的栏杆,小麦色的皮肤添了几分野,风吹了额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配上真夜肆意潇洒的笑容,仿佛能看见他少年时期的风姿。

“如果今晚,你穿着这一身裙子上台演唱,唱你姨母的成名曲,我想,我会一直追随你。”他半开玩笑地说。

明玉察觉到了什么:“你很喜欢我的姨母吗?”

“我是她的丝,收藏了她很多唱片、杂志、限量专辑,为了买一台对当时的我来说比较昂贵的机,还被朋友从屋子里赶出来了呢。”他的身上展现出两分落寞来,“可是,我和她没有过任何集。”

“很可惜。”

“是啊,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我也渐渐忘记了她的脸,今天看到你,总是会忆起青春时的热。”真夜再次露出爽朗的笑容,“你们家族的啊,都有独特的魅力,这是你们血里流淌的,让无数疯狂的魅力。”

明玉说:“太夸张。”

“我不是夸张,这么多年,多少追逐叶正仪的背影而去,要为他散尽家财,声名狼藉,落得白茫茫一片,也要获得他的青眼,就像这场宴会里的男,他们的眼神永远在你身上流连。”

明玉的神色变了,她说:“你觉得这是一场好事吗?”

真夜露出了诧异:“怎么了?”

“因为他们要得到我,都是这张脸,不是吗?谁又真的在乎过我的想法,谁又真的愿意了解我的心——”

真夜一喝掉了杯子中的酒,感慨道:“明玉小姐,你是走了死胡同里,你不需要为此烦恼,因为这是的武器,的优势。”

明玉没接他的话。

“下次请您吃饭吧?您愿意赏光吗?”

“再说。”

真夜的视线投了宴会,他笑眯眯地说:“哎,你的哥哥今晚有的忙,芳云夫那么厉害的,怕是让他痛欲裂,褪下一层皮了。”

明玉发现他这个真的很烦。

“那是哥哥自己的事。”

“你怎么生气了?叶正仪照顾不了你,我不是在哄着你、照顾你吗?”

真夜想摸明玉的,被对方敏捷地躲开了,他大笑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您真的很可,生气的时候也是,我是没忍住。”

“我要是现在二十出,一定要为你买下这座城市。”真夜又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因为你跟我梦里的挚一模一样。”

“闭嘴!”

“好啦!我很抱歉,小公主。”

明玉跑出了露台,身后还有那个男的笑声。

她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估计红扑扑的。

宴会厅里,抒动听的音乐发生了转变,酒会已经进行到了高,许多男在舞池里旋转。

她又去寻找叶正仪的身影,在群之中穿梭,无数华丽的裙摆拂过她的身体,暧昧碎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在盛大迷离之中,青涩的年华之中,绝世姿容已然显露一二。

到底有多少的心神被她抽出,她却不顾一切想要找到他,提着裙摆询问着角落里的侍者,她快步走到一扇厚重的门前。

“把钥匙给我。”

“小姐!这没有经过夫的同意……”

“我没有跟你商量。”

拿到钥匙后,她让侍者离开,颤抖着手打开门。

眼帘的是美艳的夫感名贵的礼服裙,露出的沟渠,她浓密的卷发披散在脸颊旁,含脉脉,似水柔

想要吻上眼前的男子,为他魂飞魄散,为他倾家产,即使背负出轨的骂名,即使千夫所指。

“哥哥!”

“明小姐?”夫愣住了,动作不再继续。

叶正仪脸色很不好,似乎身体非常难受,正扶着吧台喘气,洁白的脸庞

上布满了汗珠,唇瓣红润到妖艳。

“芳云,你是要违背你曾经的许诺么?”叶正仪阖上眼睛。

“正仪,我慕你多年,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夫泪水不停滚落,“我已经尽我所能的为你付出,为何你要如此冷漠!”

明玉带上了门,沉默地走到一旁。

“是!当初我是对你许诺过,不会逾越一步,但是我也是,怎么可能没有欲望,我再也不年轻了,再也比不过那些年轻的孩……你居然还对我说,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芳云夫哭倒在沙发上。

或许是同病相怜,明玉没办法恨她,甚至会怜悯她。

叶正仪勉强站直了身体,他的神色恍惚了一瞬,没有看夫,而是看向了明玉:“你我,始终是你的事,我不可能给每一个慕我的都回应,至于你心意的付出,如果你觉得伤心,我可以弥补你,无论你是要金钱、权利、名望,我都可以给你。”

明玉的瞳孔紧缩。

“我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叶正仪身上的衬衫被汗浸透了,他的神色有些凄艳,“与其说你迷失在里,不如说我已经走上了死路。”

明玉忍住了眼泪:“哥哥,你跟我去医院吧,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收拾好绪,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瘫坐在沙发上,她嘲讽地说:“死路?你有什么死路?你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愚笨又矫的男。”

叶正仪穿好了自己的西服,他垂下,额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

“你以后不要联系我。”

惨笑起来。

明玉快步走上来,想要扶住他,他却挥退了自己,步伐虚弱,但是坚定地走出了门。

他的背脊像是青竹似的挺拔,在风雨中仍然屹立,两从宴会后门出去了,坐上车,明玉嘱咐司机先去医院,气氛一时有些冷寂。

“哥哥,”她鼓起勇气,不再喊他老师了,“你心里的到底是什么?”

叶正仪掀起眼皮,泪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他的眼里也含着泪,似乎是被药物折磨太狠。

明玉看向他红艳的唇瓣,又一次迷失在他的美丽中。

然而,叶正仪的神色让她惊愕不已。

那是一种多么恶毒、多么疯狂的笑意,像是蛇的竖瞳散发出冷光,马上就要把的血吞噬殆尽,仿佛刚才的虚弱,都是自己的错觉,让明玉遍体生寒。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

带着嘶哑:

是掠夺、占有,是摧毁、灭。”

“不择手段去证明真,就算对方伤心,也在所不惜。<s>https://m?ltxsfb?com</s>如果没有好的结局,不死不休,已经到了玉石俱焚的地步,也不能一拍两散。”

“……”明玉被他吓到了。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心里嗤笑不止,却摸了摸她的发:“哥哥是个很坏的,太追求感的极致,一个眼里容不下半颗沙子的,会给带来灾难的。”

“哥哥,你是一个特别真实的,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我很开心,至少我能更了解你。”明玉犹豫着说,“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感。”

“是么?”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啊,我不该对你说这些,我犯错了。”

他阖住眼睛,有泪水滑落:“我不能再犯错。”

明玉坐起身来,想抱住他,给他一些安慰和温柔,却被他很力地推开了,她的磕到了玻璃窗上,痛得她眼前发黑。

“嘶。”

她去看叶正仪的脸,发觉他的神色带着凄凉。

“不要再靠过来,我恳求你。”

明玉的泪也落下来,两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都在为落泪,分不清谁更痛心。

他的助理马不停蹄地赶来,叶正仪跟他说了一些话,就被医生带去抽血,一时间,明玉孤零零站在医院冰冷的长廊上。

她认为自己的恋,一辈子都不能实现了。

“大小姐,先生让我送您回家。”助理气喘吁吁地说。

“我能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吗,你帮我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我明天有话对他说。”

助理似乎有些为难:“这不行。”

“我不想再重复了,后果我自己承担,你去做吧。”

助理肯定是拗不过明玉的,她在酒店里洗去自己脸上的淡妆,直到凌晨都无法睡。第二天早上十点,她收拾好自己的穿着,再次走进了医院,询问了几个护士,才找到他的病房。

叶正仪拿着平板,手上还有留置针的痕迹,他正在病床上处理工作,看到她走进来,一时间有些不虞。

“你今天不去学校?到底要说什么?打个电话不行么?”

明玉扑到他的病床上:“哥哥,我晚上想了很多,但是待会再跟你说……你身体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昨天发生了什么?”

叶正仪痛欲裂,还是耐心回答她:“喝了酒,胃不太舒服而

已,你下午赶紧回学校,我这边没事。”

其实是一杯加了助兴药物的酒,而且量很重。

“嗯,”明玉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哥哥,你说的话我考虑清楚了,我未来能成为你的恋吗?”

“哗啦——”

叶正仪打翻了手边的水杯,泼到了身上的被子、衣裳、还有他怀里的平板上。

他注视着她好似献祭般的神色。

“昨天酒会上,有些都是跟你身份相当的贵族,你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你长大了,我会再帮你相看的。”

“他们都不是你。”她认真地说。

叶正仪突然笑了:“小玉,我只当这是小孩子淘气说的话,你先回去吧,好不好?当你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哥哥就会在你记忆里淡去了,你值得更好的。”

“哥哥,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如果你觉得我不成熟,没有到成年的时候向你表白,那请你再等我一年,让我对你证明自己的心意——”

“对,我是你的哥哥、老师、更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小玉,你还记得我的父母怎么离世的吗,家族世代近亲结合,让我的父亲、你的舅舅基因突变,突然死在我六岁的时候。”

这个明玉知道,她一时间哑然了。

“无法治愈的罕见病,让我的父母相继离世,我曾经问过我的妈妈,为什么家族要近亲结婚,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她说是血缘的吸引、真的结合、多么恶毒的诅咒……”叶正仪唇瓣发白,呼吸越来越急促,“基因突变,免疫系统紊,有时候到了中年、晚年才能发作,这种痛苦,就像一颗埋在体内的炸弹。”

没错,虽然两现在都算康健,但近亲结合下的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患上怪病。

“小玉,”他的脸色惨白,盯着明玉的眼睛,“不要重蹈覆辙了,不要让这种畸形的关系延续下去。”

“你的舅舅是死于系统红斑狼疮,我们的先辈也有病史,这种病有概率会遗传,会让肾脏都长满疮,他当时使用了大量激素,骨坏死,都没有活下来,直到现在,有了更好的免疫抑制剂,也没有机会使用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

她只知道舅舅是生病去世的,在国外,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出生。

“姑姑不想让你知道,她希望你血脉的纯正,而且多年过去,她看着我都三十二岁了,仍然平安无事,自然怀着侥幸心理。”

叶正仪拿纸巾擦了水渍,他重新抬起

,眼神带着一缕缱绻:“如果哥哥有天也患上红斑狼疮,因此离世,或者病重,你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去你该,不要在哥哥这里停留。”

“哥哥……”她的眼泪落下来,呆呆地呼唤着。

“我注定不能结婚,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与其面对以后出现的痛苦,不如现在就掐断痛苦的源。”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她,不顾自己手背上的留置针,“我也舍不得你,我还想每天都看见你的笑容。”

是亲,还是自己幻想的,明玉已经分不清了。

下午被送到学校时,她还在悲伤中无法释怀,陪伴自己最多年的男,在自己心里无所不能的男,真的会因为一场疾病离去吗?

她心不好,在课堂上屡屡走神,旁边的姬念发觉了,对她更是不屑。

走神的时候,明玉发现姬念的两颊都红肿了,她身体不好,打的那个耳光,不至于让他的脸肿那么久,而且姬念现在是两颊都红肿了。

她不由幸灾乐祸的想,他的嘴那么恶毒,是不是又得罪了其他,被别打了?

其实姬念是被他爹打的,当时叶正仪的助理找上门来,姬念的父亲还以为两家会有什么合作,正是欣喜的时候,没想到给他带来的是晴天霹雳,自己的儿子冒犯了旧贵族家的小公主,家上门要说法呢。

不过这些明玉都不知道,她又在课堂上睡着了。

在学校本本分分待了三天,她在树林里跟楚徽抽烟的时候,遇到了带着红袖章的夏薇,对方看着自己,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走过来。

“把烟灭了!”

楚徽知道明玉不喜欢夏薇,当即呛声道:“你是不是闲的。”

但明玉把烟踩灭了:“可以吧?”

楚徽一愣,立马也把烟扔了。

“你要跟老师说吗?”明玉面无表

(六)意外惊喜

“怎么,我还不能说了?你跟这些混在一起,到处在学校晃,带来多不好的影响!”

明玉冷冷睨了她一眼:“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讨厌的正义感、规矩感,看着她黝黑的脸,陷的眼窝,明玉非常赞同那句话,丑多作怪。

她回到教室里,发现下节课是叶正仪的,赶紧收拾好糟糟的桌子,把抽屉里的咖啡拿出来喝了一半。

但是这次不是叶正仪授课,是代课老师。

她觉得有点失望,代课老师说:“叶

老师有点事,你们不要在下面窃窃私语,都安静。”

等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明玉背着自己书包,准备回家,还没到学校外面,家里车经常停放的位置,一个穿着西服裙的美拦住了自己,拿出了一张名片。

“明小姐您好,我是安陵先生的助理,先生说,请您一起吃晚餐,车就停在路边,随时都可以出发。”

明玉下意识要拒绝。

“他说有关于叶先生的事,可以转达给您。”

“……”明玉拿出手机,“稍等一下,我给我家里的打个电话。”

明玉告诉妈妈,今天晚上跟同学一起吃晚饭,不用等她了,妈妈确实是同意了,但让她早些回来。

她跟着美助理一起坐上了车,餐厅是市非常有名的江景餐厅,需要预定,在极好的位置,能看见美丽的大桥,江水两岸,夜景下,是绚烂辉煌的霓虹灯,如果是傍晚,能见到壮丽的落水面。

她跟着侍者走进来,身后的书包,身上的校服显得有些怪异。

真夜先生已经到了,他是个很张扬的,还请了外面的花艺师来布置这张餐桌,紫色的鲜艳花朵,娇艳欲滴,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它们点缀、排列成一张美妙的画卷,给极佳的视觉感受。

这大张旗鼓的样子,让明玉有点不自在。

“想吃什么,大小姐?”

“你来点,不用问我。”

等待侍者上菜的时候,明玉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关于我的哥哥。”

“嗯……我是单独约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拒绝,才找了这个借而已。”真夜先生笑起来,“不过大小姐别生气!这场晚餐绝对让你满意。”

看着他的笑容,和这里心的布置,确实很难生气。

“我请了摄影师,大小姐想拍拍照吗?”

“吃饭就别拍照了吧。”

“哈哈哈哈哈!好吧!是我太想记录和大小姐的点滴了。”

菜陆续被侍者端上来,真夜问她:”大小姐离开露台之后去了哪里?我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你。”

“去找哥哥了。”她其实并不想多说。

“天啊,你真的找到叶正仪了?我还以为他们有个刺激的夜晚呢,毕竟夫的眼神,像是要把生吞活剥似的。”

明玉懒得理他:“哥哥不是那种。”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大小姐觉得味道怎么样?”

明玉点点

“话说,我很少来巿游玩呢,之前出差来过,也只是匆匆往返,大小姐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吧?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能跟我分享一下?”

明玉说:“嗯……如果有个格很腼腆,可能是讨好型格,来到市,或许可以改变自己,因为市的本地都很泼辣,我小时候听他们讲话,总觉得他们在大骂。”

“我感觉大小姐格很好哦。”

“是这样吗?其实我不太清楚,哥哥总觉得我太傲慢任了。”

“哈哈哈哈!这又是哪里的话,像大小姐这样的,傲慢一点又怎样呢,这是出身带来的底气呀!”真夜说。

明玉有些好奇地问:“真夜先生是做什么的?”

“跟大小姐肯定比不了,我只是个等级高一些的采矿工而已,父母都是矿业上的工,能有现在,肯定离不开运气啦。”

他确实看上去不像政客,政客格都较为内敛,没有真夜脸上经常出现的爽朗笑容,再听他说的话,他估计也就是下面城镇的贫民了。

她心里难免有些轻视他,贵族永远都是贵族,别说自己身上高贵的血了,就算现在真夜事业有成,在明玉眼里,他只是个稍微过得好一点的贫民而已,血脉仍然是不纯粹的。

“确实运气好。”她说。

“我能遇见大小姐,就是今生最好的运气!”他执起酒杯,语气真诚。

她拿起旁边的果汁,跟他碰杯。

接下来的谈很愉快,毕竟对方是个很开朗而幽默的男子。转眼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明玉起身与他告别:“谢谢你,我得先回家了。”

“让我送送大小姐。”

明玉想了想,没拒绝他,可没想到,他直接把明玉带到了停车场。

“等等——不是送到门就好了吗?”

她突然失语。

真夜打开车的后备箱,原来后备箱也被花艺师装点过,簇拥在一起的色玫瑰,估计有上百朵,每一瓣上都有细腻的纹理。心形状的氢气球缓缓上升,随着后备箱打开,氢气球连接着装饰灯,撒发出温馨的色彩。

最中间里面有个很漂亮的盒子,上面的品牌她认识,是某个奢侈品牌的服装。

感觉他的示好方法有点土,到底是谁教他的。

“大小姐喜欢吗?快打开看看。”

“…真夜先生,你让我很为难。”

“为什么会觉得为难?是耽误了大小姐的时间

吗?”

“不是……”

在两的不远处,江水涛涛,绵延不绝之势。

真夜先生带着真诚,眼睛明亮而有神采,明玉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她低看向那个盒子,却怎么都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真夜先生说:“请大小姐相信,我非常在意您,您跟我梦中的挚一模一样,如果有拥有您的机会,我会奉上我的一切,直至我的死亡。”

“……我只是一个高中生。”

“是,您还这么年轻,我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会给您带来困扰,但感不是能控制的,请原谅我,我只是想告诉您,我的心意。”

真夜先生对她屈膝下跪,唇瓣轻轻贴上她的手背。

好像火星溅到了肌肤上,炽热的感觉。

“谢谢你的礼物,但我不会收下的。”

穿着西装的男单膝下跪,对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说这些话,怎么都不合适吧。

她内心很害怕,转身往出跑去,不顾后面真夜先生的呼唤,她比他先一步坐上了电梯,直到江面的晚风拂过面颊,她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个时候打开手机,因为手机是静音,她现在才发现家给自己打了许多电话。

她先给妈妈回了电话,说自己马上到家,妈妈抱怨了两句:“好吧,下次要及时接电话呀,妈妈很担心。”

接下来是叶正仪的电话。

她冒着冷汗回拨了过去。

“明玉。”接通的瞬间,叶正仪的嗓音十分冰冷,“你在和谁在一起?”

“跟、跟同学在一起,马上就回家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知道几点了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手机一直是静音,所以没有接到电话,就在江边的餐厅……”她告诉了叶正仪自己位置。

“我叫过去接你。”

“没事!我自己打个车就好了,如果哥哥不放心,我给你开定位。”

“可以。”叶正仪认为,怎么回去不重要,他只是确定明玉的位置而已。

心惊胆战回到了家里,明玉被妈妈念叨了几分钟,她回到了卧室后,气喘吁吁地趴在桌子上,感觉脑袋里一片混,她颤抖着手点了跟烟,抽完烟,魂不守舍的去洗了个澡。

到半夜终于睡着,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她心脏病差点吓出来,对方就打了一次,被明玉挂断了,是个来自外地的号码。

“还是开静音比较好

。”她叹了气。

这件事被她忽略过去了,毕竟她没有外地的朋友,她最好的朋友跟她不是一个高中。

明玉重新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又想起真夜先生。

为什么会这么快喜欢自己呢,也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吗?他看上去确实是个不错的,但跟自己根本不可能,这场表白太荒谬了。

在胡思想中,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学了,在课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有些饿了,才慢吞吞坐起身体。

还没彻底清醒,就听前座的生大声道:“我的镯子不见了!你们有没有看到?”

“没有啊?你找找看,今天带了镯子吗小环?”

“带了呀!这是我爸爸给我的礼物,快帮我找找!”

明玉也起身了,毕竟失主是她的前桌,几个学生找了十几分钟,也毫无结果,没办法,小环的镯子太名贵,意义也不一样,只能把这件事告诉老师,看看能不能调监控了。

她就没管这件事了,毕竟她上午睡着了,确实没什么线索。

到了下午的大课间,班主任带着夏薇过来了,她不是这个班的学生,大家见到这个新面孔,都有些惊讶。班主任说:“小环,你的镯子找到了。”

夏薇还是带着她那个红袖章,眼睛里满是泪,还有化不开的委屈和愤怒,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冤枉,八月都要飞雪了,她把那个翠绿欲滴的镯子放到失主桌子上,一言不发。

明玉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很奇怪。

夏薇这么有自尊心的,还会偷东西吗?

班主任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别把名贵的首饰带到学校里。”

恰巧班主任的手机响了,他走到走廊上接电话,全班学生注视着夏薇,在下面窃窃私语,无非是看着正气凛然的学生会部夏薇,居然手不净,偷家东西,估计要受处分,会不会开除之类的。

明玉也觉得蛮离奇的,她陷了思考,却听见周围的同学大喊:“你什么!”

她再度抬,见夏薇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眼里满是憎恶与恨意,像一到绝路的小兽。

夏薇扯住了她的胳膊,力气极大,明玉的肌肤上很快浮现出青紫的印子。

“你发什么疯?”

“是你指示楚徽诬陷我的!你就是该死!旧贵族又如何,品行不端的婊子!”

一石激起千层,班级里像是烧开的沸水,吵闹个不停,姬念猛然站起来,呵斥道:“滚出

去!你去跟班主任说,别扰我们班的纪律。”

姬念是纪律委员,他站起来也合合理。

明玉气笑了,她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就泼了过去。

“你说话前先拿证据,我连楚徽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上午进班里就睡着了,大家都能看到,我怎么去指使楚徽?怎么去污蔑你偷东西?我有那么神经病吗?”

“是啊!就是这么巧,你们班的摄像正好坏了,楚徽正好昨天找要了监控室的钥匙,你又和镯子的主一个班,那个镯子还出现在我的包里!你怎么解释!”

失主小环有些坐立难安了,她勉强打起神,说:“你别再这里闹了,给学校处理,我又没怪你。”

明玉诧异地看了小环一眼。

夏薇的胸随着绪激烈起伏,她气愤地瞪着明玉,似乎已经肯定了幕后黑手:“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有时候没办法跟你沟通,我真要跟你作对,要害你,有很多办法,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夏薇眼眶泛红,咬牙切齿地说:“你就狡辩吧!跟楚徽他们混在一起,被我发现抽烟,怕我告诉老师,居然能想出这么狠毒的办法,来诬陷我偷东西!”

明玉也生气了:“你信不信,赶快给我滚。”

“明玉,你是什么,我太知道了,我会配合学校的调查,到时候让大家看看,你这张漂亮的脸下,是多么狠毒的内心!”

“在高中的时候就陷害同校的学生,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危害社会,你们这些贵族都是面兽心的东西——”

夏薇神色十分倔强,她眼里燃着仇恨的火光,即使浑身湿漉漉的,模样狼狈,但那种恐怖的绪,也影响到了周围的同学。

在下面小声说。

“不会真是明玉诬陷她吧……”

毕竟明玉和夏薇的恩怨,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沸沸扬扬的宿舍打事件,有时候还会被拿出来当谈资,明玉一向任惯了,恶名在外,会被这样猜测也在理之中。

(七)独家收藏

“夏薇是傻,你也是傻。”

每次明玉碰见夏薇,总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仿佛两八字不合,磁场不容一样,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夏薇是学生会部,波及的范围就更广了。

明玉冷眼注视着楚徽:“你现在满意了?家夏薇要被开除了。”

“那种贱民,开除也不会影响我们,”楚徽焉脑地说,“在学生会

,她居然跟小环平起平坐,这对我们不是侮辱吗?”

“你们搞出谋诡计就算了!还把我扯进去,夏薇觉得是我指示你去诬陷她的!”明玉突然挥袖,摔了学生会桌子上的水杯,“你看她一身刚烈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不像演的,你知道吗,今天班主任问我,那几天里,我到底有没有联系你!”

“我绝对没有想把你扯下水,是她执意要如此啊……”

“你自己想吧,如果学校真的查出什么,你跟小环肯定要被通知家长的。”

明玉有些厌烦了。

夏薇来她班级了堵了她几次,次次态度强硬,好像要以死证明清白,那神经质的样子,叫周围的同学在私下争论不休,讨论着明玉是不是做得太过分。

明玉离开学生会办公室后,又走进了行政楼。

今天是叶正仪坐办公室,她记得这一天。

敲响叶正仪办公室的门,听到他清朗的嗓音,明玉走了进去,这次她没有往的忐忑了。

“叶老师,”在学校里,她总是喊他老师,“我有件事想得到您的帮助。”

“什么?”叶正仪惊讶于她的客气。

“我不知道您是否知晓,之前我打过一个学生,她叫夏薇,高三,学生会部,最近我的班级里有个同学,遗失了一个非常名贵的镯子,在她的包里找到了,她是盗窃的嫌疑。”

“这件事似乎听说过,但我不太了解。”也是,叶正仪有自己的事,他是国会议员。

明玉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影响很多,不由斟酌着用词:“夏薇说自己是被诬陷偷窃的,背后指使者是我。”

说完,她看了一眼叶正仪。

对方没什么反应:“然后呢?”

“我没有指使任何,我也没有诬陷她,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我的一个……朋友,因为一些事,和她有了纠纷,但您知道的,我打过夏薇,我也有诬陷她的动机。”

“你的意思是,夏薇一咬定是你诬陷她?”

“可以这么说,现在有点进退两难,如果查不出来,夏薇会因为盗窃被教务处退学,如果查出来,会影响我这边的。”

叶正仪漫不经心地说:“那就不查出来吧,很简单。”

明玉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很快垂下

“但夏薇这个自尊心很强,很倔,她现在每天都在教室外面蹲我,恨不得以死相,来证明她自己是清白的,而且我确实恶名在外,所以有

同学认为是我陷害她。”

叶正仪的视线转过来,他沉吟片刻:“如果是想要我解决她,你应该不会说这么多,你有其他的想法?”

“对,我希望能证明她是清白的,一是因为她确实没偷东西,二就是,这样就不会有说我污蔑她了,她每天下课,总是在我的教室门蹲守着,让我特别烦恼。”

“仁慈了。”男感慨道,“以我们的身份,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明玉想起那双淬火的眼睛,充满了力量感,对方有坚韧不拔的意志,甚至有摧枯拉朽的气势。

虽然和夏薇关系已经到了冰点,但对方马上要高考了,以后就是陌路,让她留在学校读书,恢复清白,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对叶正仪说了自己的想法。

“同学说你污蔑她,我看,明明是她污蔑你,”叶正仪意味不明地说。

好像是这么回事。

叶正仪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明玉面前,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好了,这些天是不是很累?下次放月假,我带你去买衣服,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好,我暂时没什么地方想去,跟叶老师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嗯。”真的太可了,都高兴到跳起来了。

明玉回去的路上都喜气洋洋的,她去便利店里买了一些巧克力,又买了一只淡色的荧光笔。

在她的笔记本上,她用浅色的荧光笔写道:虽然夏薇总觉得我是一个坏,但是这件事,她必须要感谢我,还有,下次能不能别骂我了。

接下来的子里,除了每天上课打盹,让楚徽帮忙写作业,明玉也没看到夏薇过来闹事了,她的子逐渐走上了平静。

到了放月假的时候,明玉换了一身衣裳,是件彩色的涂鸦外套,她坐进回家的车子里,叶正仪正在里面翻看文件。

“嗯,你穿这个更有活力。”男抬起,笑意浅浅。

“哥哥——”

她扑到他的怀里,兴高采烈地说:“哥哥,好开心。”

叶正仪摸了摸她的脸:“我也开心,跟你在一起最开心。”

司机把车子停到商场的地下车库,明玉跟着叶正仪走进去,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其他客,停在经常购买的品牌前,在导购员的引导下,两开始挑选衣服。

导购员说,这边是这个季度新款设计。

“我大学开始想学艺术,”叶正仪说,“高中的时候,我参加过省里的美

术比赛,老师说我非常有天赋,大学也辅修过一些设计。”

“那哥哥怎么没有学艺术?”

“因为我发现,我不是擅长绘画,我是擅长模仿别,我能把别的画作模仿到接近十分相似,但让我自己创作,脑海里竟一片空白。”他无奈地说。

“哦!我跟哥哥你相反,我有各种奇怪的想法,但是技法不够,怎么也不能展现出来。”

“你有什么想法?哥哥可以帮你实现吗?”

明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哥哥,你可以画一副未来我结婚的样子吗,你想象中我结婚的样子。”

叶正仪闻言,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竟险些失态,他努力维持着体面:“怎么这样说。”

“我就是想知道,我在哥哥心中最美丽的样子。”

“那哥哥不能帮你实现了,因为小玉在我心里,永远、永远是最美丽的。”

“哥哥真是的……”

叶正仪蹲下身来,帮她扣好拉链,他仰起的时候,眼里似乎含着焦糖:“你是我的孩子,我永远会你,这不需要任何理由。”

“好吧,你又要跟我父母抢夺抚养权了。”

这到底是永恒的亲,还是未曾萌发的恋呢?

买好了衣服,两从商场正门出来,本来打算先在周围走走,然后去预约的餐厅吃饭的,结果有个不速之客杀了过来。

戴着墨镜的男十分张扬,他领的衬衫扣子没扣好,旁边的保镖都跟不上他的步子。

“嗨!大小姐!”真夜先生笑容满面,“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叶正仪笑容淡去:“安陵先生,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不然一起吃个饭?正仪,你还是喜欢吃南方菜吗?”

明玉觉得十分尴尬,哥哥似乎跟真夜先生不太熟,但真夜先生很自来熟。

“不用,我跟孩子约好了,今天要单独陪她一天,改跟安陵先生叙旧。”

“什么嘛,明明是妹妹,你怎么说她是你的孩子,”安陵先生慢悠悠地叹气。

叶正仪扯开了话题:“您怎么在这里?准备来买些什么吗?”

“哎!”真夜露出烦恼的表,“我有一个在意的孩,上次把家吓跑了,最近一直没时间,也没机会再见到她,得知她今天要过来这里,才急匆匆赶到,还好来得及呢。”

“那您先去忙,我们走了。”叶正仪朝他颔首。

明玉快要吓死了,

她赶紧拉着哥哥的袖子,垂着不敢看真夜,还好真夜也没追上来说些什么,只是目光好似实质一般,始终黏在她身上。

叶正仪跟她在餐厅里落座,他虽然没开,但目光已经带上了询问。

“我、我那个跟真夜先生,是在上次的酒会认识的,他说我长得很像姨妈,然后也没什么……”

“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叶正仪平静地说,“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在两用餐期间,叶正仪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他把电话挂断,最后调成了静音。

“哥哥,你这样没问题吗?是工作上的事吗?”

“没问题,无关紧要的。”

这一天也算圆满的结束了,两回到家中,妈妈端了她亲手做的酒心巧克力,叶明仪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明玉发现,他特别喜欢妈妈做的酒心巧克力。

在睡梦之中,明玉还在回忆和他的点滴。

多么幸福的生啊,高贵独特的出身,温柔亲切的家,还有她无限希望的未来。

这都是年少明玉的时光,即使会有小的瑕疵,也不会影响她的心,每一天中,她都会带上笑容。

高二的岁月悄然流逝,到了最为关键的高三时期。

明玉的成绩还是不起眼,她跟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也不会去管她,免得自找麻烦,而叶正仪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已经去外地一个月的时间了。

而这段时间里,明玉有了小小的烦恼。

真夜先生还是魂不散,他就像电视剧里打不死的男二,总是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开始真流露,他长相俊美,身材高大壮,但心却很细,有时候明玉也会为他的惊喜动容。

“你喜欢这个紫色的蛋糕吗?”

“为什么这样说?”明玉问他。

“我猜的,因为这个最符合你的气质!”真夜先生笑容满面,“嗯!小公主的气质。”

好吧,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真夜依依不舍地说:“大小姐是不是要回家了?可以不回家吗?”

“必须回家,我还要写作业。”

“嗯,要好好休息哦,只是你要考试了,我见到你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明玉说:“以后我念大学了,你不会还要追随我吧?”

“这是当然——对了,”他垂首看向明玉,露出了一个

似乎不属于他的,有些腼腆的笑容,“下个月十号,是我的生,小公主,我可以要一个生礼物吗?”

“可以,你要什么,我看我能不能给你办好。”

“嗯……能为我唱一首歌吗,你知道的,我是你姨母的忠实丝,我很喜欢她。”真夜先生脸上没有笑容了,他的周身有些沉郁,“她的成名曲,独家收藏。”

明玉没有答应他,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这样追求我,跟我的姨母有关系吗?”

“我认识你,认出你,都是因为你的姨母,这点我不会否认,”真夜的态度很坦然,“但是我不会把你们混淆,你们是不一样的。”

明玉放下心来,她点点:“我会试着唱好的,请你放心。”

独家收藏,叶紫楣的成名曲,代表作之一。

对于早早离世的姨母,明玉在父母中,得到过她的一些信息——叛经离道的贵族小姐,为了梦想离开家族,独身南下参加歌唱比赛,却屡遭波折,险些财两空,最后前往一个选美比赛,因为青春美丽的容貌,成为前三名,而名声大噪。

妈妈说:“姐姐总是这样,从来不听我们的,她在外面受苦了,也不写信回来。”

她这样说着,眼里却含着泪,明玉小时候还听过父母吵架,都是为了她这名神秘的姨母。

明玉打开音乐软件,戴上耳机,随着鼓点震动着神经,还有她仿佛有魔力似的嗓音,清透潇洒,大开大合。

这首八十年代的老歌中,似乎能看见车水马龙的香港,目不暇接的广告灯箱,她穿着时髦的牛仔铆钉短裙,在各种黄黑白的肤色中游走。

如果在网上搜索叶紫楣的照片,就能发现,她年轻的时候,容貌跟明玉有七八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两属于不同的类型。

照片里,叶紫楣脸颊圆润,眼睛大而媚,面对镜总是笑意满面,她的发烫成波型的大卷,耳朵上是特别夸张的水钻耳环。红唇如火,烟紫色的眼影,在这张珠圆玉润的脸上,显得十分娇艳。

她是四十岁离世的,死于一场流感。

明玉的心有点沉闷,她回到家时,忍不住问妈妈:“妈妈,姨妈当时因为流感去世的吗?”

一向温柔开朗的妈妈,对于这个话题却异常敏感:“你打听这个什么,谁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呀,我最近在听姨母的歌,就是想问问。”她觉得妈妈的态度很奇怪,也不敢再问了。

“快上楼写作业

去。”妈妈催促她。

“好。”

半夜时分,明玉突然醒了,她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路过一楼的走廊时,看见妈妈正在打电话,跟争吵什么。

“远安,你对我说真话,不要欺骗我。”

明远安,明玉的亲生父亲,一个常年不回家的男,跟这个家完全不熟,就像陌生

妈妈的脸色有些麻木,月光一映,透出死般的惨白:“你实话告诉我,你这些年不回来,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有你参与,你害死了她!”

“你现在发毒誓有什么用呢,当初我让你去香港,把她的遗体带回来……”叶子月泪水满溢,“她的尸检报告,她的遗物,都是你亲手给我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但为什么我今天收到了这封信!”

轰隆,宽阔的落地窗前,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天幕,白光乍现,雨将至,屋外像是恶鬼的哭嚎,也像冤魂不甘心的尖叫。

明玉想听得更仔细一些,但雷声、雨声、风声杂在一起,吞没了将要曝光于世的真相,她也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妈妈发现。

(八)重塑生命

片刻后,妈妈挂断了电话,明玉连忙跑回自己的卧室,她打开自己的音乐软件,戴上耳机,再听了一遍独家收藏。

“明似在犹豫,一切梦里飞絮,叫你不能团聚,过去,过去,回去。”

“溢言虚美,拿来消毒药水,不再引出心碎,再一杯,原来是独家收藏才能安睡。”

彻夜未眠,明玉已经把这首歌快听了上百遍了,学业的压力让她没办法再担心家里,因为这次的成绩倒退了整整二十名,让班主任都忍不住提醒她。

埋在试卷里,耳机里还是叶紫楣的嗓音,她的脑袋里一团麻,作息颠倒,明玉本就不好的身体很快出现了问题,她发高烧了。

这次明玉病了一个星期,她在家里仍然题海中挣扎,痛欲裂,世界颠倒,空气一点点从她身体里抽离,耳机里叶紫楣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在她快要睡着之时,突然听到了的哭叫声。

是叶紫楣的声音,凄厉无比。

冷汗淋漓,像是要夺命而来,等到明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是耳机的电流声,耳机彻底报废了。

她无法跟任何诉说自己的惊慌,明明是自己安全温馨的卧室,为什么给她这么严重的心悸?

下个月十号到了。

真夜先生打来电话,明玉有气无力地回复着,她收拾好自己的包

,穿着鞋准备出门。

叶子月拦住了自己的儿,她的气色很差,比明玉之前发烧还差:“小玉,你要去哪里?”

“同学喊我去吃饭。”

“嗯,不要忘记接妈妈的电话。”叶子月说。

明玉一步三回地出了门,司机把她送到目的地,是一所装潢复古的音乐清吧,里面没有其他,熟悉的真夜先生站在吧台。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西服笔挺,赤红色条纹的领带,发打了发蜡,整齐地梳在后面,露出光洁宽阔的额,在调酒的动作之中,能发现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大小姐,好久不见啊,”真夜先生露出熟悉的笑容,爽朗肆意,“要来一杯吗。”

“我还没有过生,不能喝酒。”

是的,即使明玉留级了,她还是十八岁读高三,因为她学比别早一年。

“哈哈哈哈!好吧,你们真是固执呢。”真夜先生摇摇,“那就喝果汁吧,想喝什么?”

“西柚汁。”

她坐在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接过他递来的杯子,却没有尝一,明玉问他:“你知不知道我姨妈的事?你是她的狂热丝,应该有什幺小道消息吧?或者你们之间的故事,我很想听这些。”

真夜先生有些讶然:“大小姐居然会问这个。”

“我听了上百遍她的歌,她还是我的姨妈,我肯定对她有感的。”

真夜先生定定地看着她:“你想知道什么方面的?”

“什么都可以。”

“好……”他放缓了语速,“你的姨母比我大二十岁,我十四岁的时候,从机里听到她的声音。”

“那个时候我还在矿上工作,像是生活在暗无天的地狱里,也是在我十四岁,我的哥哥因为一场矿难去世了。”

明玉张了张唇瓣,想要安慰他,又怕打扰他。

“比起食不果腹,漫无天的采矿,需要如何安葬我的哥哥,才是当时我的生中最重要的事。”

“当时意外死亡,没有赔偿款吗?”她有些不忍心。

“有,矿上的老爷拿去了,我自愿给他的,为我换来了一次机会,让我走到现在的机会。”

明玉惊讶不已,对上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决绝。

“我知道,我不能止步于此,我要成功迎合那些老爷,我就可以有无数金钱,重新安葬我的哥哥,不然我的家、我未来的妻子和孩子,都会面临我这

样的遭遇。”

“……你是个很果断的。”

真夜先生苦笑道:“对呀,为了前路不择手段,正是仇恨自己的时候,上天垂怜,我在一次外出中捡到了一张别不小心遗落的碟片,在后来才知道,这张碟片十分昂贵,不可能被遗弃。”

明玉想了想,猜测了一下后面的故事:“于是,你买了一台机?然后听到姨母的歌声,成为了她的丝?”

“小公主呀……我怎么会有钱买机呢,我是用矿上老爷的机,听到了她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嗓音。”真夜眼中是化不开的沉郁,“当时,我只听了一下午,就把这张唱片送给老爷了,因为他很喜欢。”

明玉说:“姨妈的碟片,让真夜先生燃起了对生命的希望。”

真夜摇摇:“不止这些,矿上的老爷也很喜欢这张碟片,我送给他之后,他经常喊我过去听,但已经不是我的独家收藏了。”

明玉无法诉说自己的震撼。

“大小姐呀,当初我谄媚笑着,把赔偿款给老爷,已经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了,因为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只能做最后的尝试,没想到老爷拿到钱,只是对我有两分好脸色,但根本不能改变我的生。”

那你怎么走到现在的呢?

真夜先生笑得很淡,似乎在回答她内心的问题:“是的,哥哥的赔偿款没有改变我的命运,是你姨妈的碟片,重塑了我的生,让我在和老爷的接触中,成为老爷的心腹。老爷觉得跟我很合得来,都是那么喜欢她,有了这个共同的好,我的机会才慢慢显露出来。”

“毕竟我这个,最擅长的就是攀龙附凤呀,这个词,还是我近些年学会的……”他自嘲道。

明玉回应他:“姨妈会很欣慰的,她改变了你的生。”

“我也很欣慰,你能听完我的话。”

真夜先生饮下一酒,身上的郁越来越重。

明玉有些忧心,她觉得真夜先生似乎困在过去无法释怀,没有办法安葬哥哥,姨妈的碟片被老爷拿去,他付出了所有,才换来一线生机,他会怎么看待这段过往呢。

为了缓和气氛,她说:“生快乐,上次你说,想要我唱一次独家收藏,现在想听听吗?”

“好啊。”真夜回过神来。

清吧里的灯光聚集在高台的中心,麦克风上缠着红色的绸缎,地面、幕布的都有八十年代的味道,明玉有些忐忑地站在这里,她看向台下唯一的听众

,今天的寿星,对方却站立在黑暗中。

“如果不好听,你可以过段时间再告诉我吗?”

“哈哈哈哈,大小姐真是太可了……”

这段对话冲淡了紧张的氛围,明玉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声乐,也没有姨妈独一无二的天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今天的寿星能快乐,抱着这种心态,她竟然发挥的不错。

她的声音融进了伴奏之中,渐佳境。

似在犹豫,一切梦里飞絮,叫你不能团聚,过去,过去,回去。

溢言虚美,拿来止痛药水,不再引出心碎,再一杯,原来是独家收藏才能安睡。

回去,不是地狱,你总不停抗拒,为何看见你忧虑,欺骗绪,不再叙。

在最后的结尾伴奏中,她从台上走下来,走进影之中,离真夜先生只有一米的时候,开道:“生快乐。”

“谢谢你,这是我最完美的生。”他回答。

“真夜先生,你等我一会儿。”

他看着她往外走去,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明玉终于提着一个巨大的蛋糕,走到了他身边。

“我没有在这里看到蛋糕,所以自己出主意,给你选了一个。”她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

正好清吧里光线很暗,只有高台之上有聚光灯,她走到刚才的吧台,将蛋糕上的绸缎带解开了,真夜走到她身边问:“怎么愣住了。”

“我不知道你多少岁。”

真夜说:“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就先一根蜡烛。”

明玉听到他的话,虽然有些惊讶,但仍然照做了,火苗点燃了蜡烛蕊,小小的一团,很微弱的火光,她回,那么认真的对他说:“真夜先生,你会获得幸福的。”

“嗯,我确实感到了这种幸福。”真夜在她唱完那首歌后,很久都没有笑容了,现在也是。

“你闭上眼睛许个愿望,然后就可以吹灭蜡烛了。”

真夜听从了她的话。

他心里在想,多么净清澈的眼睛,她是个天真的孩子。

她们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正是因为不像,乍然醒悟之中,真夜才明白自己内心。

他突然有些后怕,为何一首歌由不同的来唱,给自己的感觉天差地别呢?他又该怎么面对这双眼睛,这双眼睛里的真诚?

真夜的愿望很简单。

请大小姐原谅我的罪孽。

等真夜许完愿望,明玉撕开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了蛋糕的刀叉和盘子,给他切了一大块蛋糕。

明玉说:“如果你不喜欢吃蛋糕,也不用勉强,吃一点点,意思一下就好。”

注视着她美丽的笑容,真夜半晌没说话,他觉得有些后悔了,把自己的指节捏到泛青,才压抑住内心绪,接过了那块丰盛的蛋糕。

“大小姐,你是个特别好的孩子。”他在心里说。

明玉给自己也切了一点,她不是很饿,只是吃了一小块。当跟着真夜走出清吧,两的衣衫被晚风吹拂,再次走到江边,双方的心境和原来截然不同。

“我要回家了。”

“嗯。”真夜垂首,一时间千言万语难以诉说,“一路平安。”

望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真夜感到了内心的痛感,他一个孤身走在江边,斜阳倾斜,水色潋滟,在这座城市里,他只有一岁,就像真正的重获新生。

一个熟悉的备注打来电话,他知道,自己无法回了,如果大厦将倾,未来的风雨飘摇之中,她又该何去何从,去面对所有的真实呢?

而这边,明玉并不知道真夜的忧虑。

她回到家后,发现妈妈不在家里,她回到卧室开始写卷子,没一会就感觉身体疲乏。

确实是力不从心,她洗漱完就睡着了。

,叶正仪出差回来了,今天也是学校的月假,所以明玉在家里。

他身上带着一些风霜,回来后取下了自己的眼镜,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等到明玉起床,下楼就看见叶子月和他坐在客厅里,两的脸色都很差,气氛死寂无比,像是有一场呼啸的风雪袭来,让望而止步。

叶正仪以一种宣布的语气说:“我两个月后会结婚,协议结婚,同时,明玉你的爸爸会回家,如果有任何疑问,现在就可以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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