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复姓吗?”
“对哦,大家喜欢喊我真夜。”真夜笑道。
“我应该怎么称呼您?”明玉问。
“嗯……你也可以喊我哥哥,我可不喜欢被
喊叔叔,虽然时间流逝,但我始终觉得,我还跟当年的心境一样呢。最╜新↑网?址∷ WWw.01BZ.cc”
真夜看出了她的犹豫,哈哈大笑起来:“没事,你有很多时间来思考,应该喊我什么。”
漫天烟花,璀璨无双,他执起
尾酒,轻轻碰了碰明玉的果汁杯。
“你的裙子很适合你,我很喜欢。”
他的手肘撑着露台的栏杆,小麦色的皮肤添了几分野
,风吹
了额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
,配上真夜肆意潇洒的笑容,仿佛能看见他少年时期的风姿。
“如果今晚,你穿着这一身裙子上台演唱,唱你姨母的成名曲,我想,我会一直追随你。”他半开玩笑地说。
明玉察觉到了什么:“你很喜欢我的姨母吗?”
“我是她的
丝,收藏了她很多唱片、杂志、限量专辑,为了买一台对当时的我来说比较昂贵的机,还被朋友从屋子里赶出来了呢。”他的身上展现出两分落寞来,“可是,我和她没有过任何
集。”
“很可惜。”
“是啊,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我也渐渐忘记了她的脸,今天看到你,总是会忆起青春时的热
。”真夜再次露出爽朗的笑容,“你们家族的
啊,都有独特的魅力,这是你们血
里流淌的,让无数
疯狂的魅力。”
明玉说:“太夸张。”
“我不是夸张,这么多年,多少
追逐叶正仪的背影而去,要为他散尽家财,声名狼藉,落得白茫茫一片,也要获得他的青眼,就像这场宴会里的男
,他们的眼神永远在你身上流连。”
明玉的神色变了,她说:“你觉得这是一场好事吗?”
真夜露出了诧异:“怎么了?”
“因为他们要得到我,都是这张脸,不是吗?谁又真的在乎过我的想法,谁又真的愿意了解我的心——”
真夜一
喝掉了杯子中的酒
,感慨道:“明玉小姐,你是走
了死胡同里,你不需要为此烦恼,因为这是
的武器,
的优势。”
明玉没接他的话。
“下次请您吃饭吧?您愿意赏光吗?”
“再说。”
真夜的视线投
了宴会,他笑眯眯地说:“哎,你的哥哥今晚有的忙,芳云夫
那么厉害的
,怕是让他
痛欲裂,褪下一层皮了。”
明玉发现他这个
真的很烦。
“那是哥哥自己的事
。”
“你怎么生气了?叶正仪照顾不了你,我不是在哄着你、照顾你吗?”
真夜想摸明玉的
,被对方敏捷地躲开了,他大笑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动作:“您真的很可
,生气的时候也是,我是没忍住。”
“我要是现在二十出
,一定要为你买下这座城市。”真夜又是那种开玩笑的语气,“因为你跟我梦里的挚
一模一样。”
“闭嘴!”
“好啦!我很抱歉,小公主。”
明玉跑出了露台,身后还有那个男
的笑声。
她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估计红扑扑的。
宴会厅里,抒
动听的音乐发生了转变,酒会已经进行到了高
,许多男
在舞池里旋转。
她又去寻找叶正仪的身影,在
群之中穿梭,无数华丽的裙摆拂过她的身体,暧昧
碎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在盛大迷离之中,青涩的年华之中,绝世姿容已然显露一二。
到底有多少
的心神被她抽出,她却不顾一切想要找到他,提着裙摆询问着角落里的侍者,她快步走到一扇厚重的门前。
“把钥匙给我。”
“小姐!这没有经过夫
的同意……”
“我没有跟你商量。”
拿到钥匙后,她让侍者离开,颤抖着手打开门。
映
眼帘的是美艳的夫
,
感名贵的礼服裙,露出
的沟渠,她浓密的卷发披散在脸颊旁,含
脉脉,似水柔
。
夫
想要吻上眼前的男子,为他魂飞魄散,为他倾家
产,即使背负出轨的骂名,即使千夫所指。
“哥哥!”
“明小姐?”夫
愣住了,动作不再继续。
叶正仪脸色很不好,似乎身体非常难受,正扶着吧台喘气,洁白的脸庞
上布满了汗珠,唇瓣红润到妖艳。
“芳云,你是要违背你曾经的许诺么?”叶正仪阖上眼睛。
“正仪,我
慕你多年,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夫
泪水不停滚落,“我已经尽我所能的为你付出,为何你要如此冷漠!”
明玉带上了门,沉默地走到一旁。
“是!当初我是对你许诺过,不会逾越一步,但是我也是
,怎么可能没有欲望,我再也不年轻了,再也比不过那些年轻的
孩……你居然还对我说,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
!”芳云夫
哭倒在沙发上。
或许是同病相怜,明玉没办法恨她,甚至会怜悯她。
叶正仪勉强站直了身体,他的神色恍惚了一瞬,没有看夫
,而是看向了明玉:“你
我,始终是你的事
,我不可能给每一个
慕我的
都回应,至于你心意的付出,如果你觉得伤心,我可以弥补你,无论你是要金钱、权利、名望,我都可以给你。”
明玉的瞳孔紧缩。
“我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叶正仪身上的衬衫被汗浸透了,他的神色有些凄艳,“与其说你迷失在
里,不如说我已经走上了死路。”
明玉忍住了眼泪:“哥哥,你跟我去医院吧,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夫
收拾好
绪,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瘫坐在沙发上,她嘲讽地说:“死路?你有什么死路?你只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愚笨又矫
的男
。”
叶正仪穿好了自己的西服,他垂下
,额发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
“你以后不要联系我。”
夫
惨笑起来。
明玉快步走上来,想要扶住他,他却挥退了自己,步伐虚弱,但是坚定地走出了门。
他的背脊像是青竹似的挺拔,在风雨中仍然屹立,两
从宴会后门出去了,坐上车,明玉嘱咐司机先去医院,气氛一时有些冷寂。
“哥哥,”她鼓起勇气,不再喊他老师了,“你心里的
到底是什么?”
叶正仪掀起眼皮,泪水打湿了他的睫毛,他的眼里也含着泪,似乎是被药物折磨太狠。
明玉看向他红艳的唇瓣,又一次迷失在他的美丽中。
然而,叶正仪的神色让她惊愕不已。
那是一种多么恶毒、多么疯狂的笑意,像是蛇的竖瞳散发出冷光,马上就要把
的血
吞噬殆尽,仿佛刚才的虚弱,都是自己的错觉,让明玉遍体生寒。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
带着嘶哑:
“
是掠夺、占有,
是摧毁、
灭。”
“不择手段去证明真
,就算对方伤心,也在所不惜。<s>https://m?ltxsfb?com</s>如果没有好的结局,不死不休,已经到了玉石俱焚的地步,也不能一拍两散。”
“……”明玉被他吓到了。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心里嗤笑不止,却摸了摸她的
发:“哥哥是个很坏的
,太追求感
的极致,一个眼里容不下半颗沙子的
,会给
带来灾难的。”
“哥哥,你是一个特别真实的
,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我很开心,至少我能更了解你。”明玉犹豫着说,“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的感
。”
“是么?”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啊,我不该对你说这些,我犯错了。”
他阖住眼睛,有泪水滑落:“我不能再犯错。”
明玉坐起身来,想抱住他,给他一些安慰和温柔,却被他很
力地推开了,她的
磕到了玻璃窗上,痛得她眼前发黑。
“嘶。”
她去看叶正仪的脸,发觉他的神色带着凄凉。
“不要再靠过来,我恳求你。”
明玉的泪也落下来,两
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都在为
落泪,分不清谁更痛心。
他的助理马不停蹄地赶来,叶正仪跟他说了一些话,就被医生带去抽血,一时间,明玉孤零零站在医院冰冷的长廊上。
她认为自己的
恋,一辈子都不能实现了。
“大小姐,先生让我送您回家。”助理气喘吁吁地说。
“我能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吗,你帮我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我明天有话对他说。”
助理似乎有些为难:“这不行。”
“我不想再重复了,后果我自己承担,你去做吧。”
助理肯定是拗不过明玉的,她在酒店里洗去自己脸上的淡妆,直到凌晨都无法
睡。第二天早上十点,她收拾好自己的穿着,再次走进了医院,询问了几个护士,才找到他的病房。
叶正仪拿着平板,手上还有留置针的痕迹,他正在病床上处理工作,看到她走进来,一时间有些不虞。
“你今天不去学校?到底要说什么?打个电话不行么?”
明玉扑到他的病床上:“哥哥,我晚上想了很多,但是待会再跟你说……你身体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昨天发生了什么?”
叶正仪
痛欲裂,还是耐心回答她:“喝了酒,胃不太舒服而
已,你下午赶紧回学校,我这边没事。”
其实是一杯加了助兴药物的酒,而且量很重。
“嗯,”明玉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哥哥,你说的话我考虑清楚了,我未来能成为你的恋
吗?”
“哗啦——”
叶正仪打翻了手边的水杯,泼到了身上的被子、衣裳、还有他怀里的平板上。
他注视着她好似献祭般的神色。
“昨天酒会上,有些都是跟你身份相当的贵族,你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你长大了,我会再帮你相看的。”
“他们都不是你。”她认真地说。
叶正仪突然笑了:“小玉,我只当这是小孩子淘气说的话,你先回去吧,好不好?当你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哥哥就会在你记忆里淡去了,你值得更好的。”
“哥哥,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如果你觉得我不成熟,没有到成年的时候向你表白,那请你再等我一年,让我对你证明自己的心意——”
“对,我是你的哥哥、老师、更是你血脉相连的亲
,小玉,你还记得我的父母怎么离世的吗,家族世代近亲结合,让我的父亲、你的舅舅基因突变,突然死在我六岁的时候。”
这个明玉知道,她一时间哑然了。
“无法治愈的罕见病,让我的父母相继离世,我曾经问过我的妈妈,为什么家族要近亲结婚,为什么要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她说是血缘的吸引、真
的结合、多么恶毒的诅咒……”叶正仪唇瓣发白,呼吸越来越急促,“基因突变,免疫系统紊
,有时候到了中年、晚年才能发作,这种痛苦,就像一颗埋在体内的炸弹。”
没错,虽然两
现在都算康健,但近亲结合下的孩子,随时都有可能患上怪病。
“小玉,”他的脸色惨白,盯着明玉的眼睛,“不要重蹈覆辙了,不要让这种畸形的关系延续下去。”
“你的舅舅是死于系统
红斑狼疮,我们的先辈也有病史,这种病有概率会遗传,会让肾脏都长满疮
,他当时使用了大量激素,骨
坏死,都没有活下来,直到现在,有了更好的免疫抑制剂,也没有机会使用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
她只知道舅舅是生病去世的,在国外,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出生。
“姑姑不想让你知道,她希望你血脉的纯正,而且多年过去,她看着我都三十二岁了,仍然平安无事,自然怀着侥幸心理。”
叶正仪拿纸巾擦
了水渍,他重新抬起
,眼神带着一缕缱绻:“如果哥哥有天也患上红斑狼疮,因此离世,或者病重,你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去
你该
的
,不要在哥哥这里停留。”
“哥哥……”她的眼泪落下来,呆呆地呼唤着。
“我注定不能结婚,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与其面对以后出现的痛苦,不如现在就掐断痛苦的源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她,不顾自己手背上的留置针,“我也舍不得你,我还想每天都看见你的笑容。”
是亲
,还是自己幻想的
,明玉已经分不清了。
下午被送到学校时,她还在悲伤中无法释怀,陪伴自己最多年的男
,在自己心里无所不能的男
,真的会因为一场疾病离去吗?
她心
不好,在课堂上屡屡走神,旁边的姬念发觉了,对她更是不屑。
走神的时候,明玉发现姬念的两颊都红肿了,她身体不好,打的那个耳光,不至于让他的脸肿那么久,而且姬念现在是两颊都红肿了。
她不由幸灾乐祸的想,他的嘴那么恶毒,是不是又得罪了其他
,被别
打了?
其实姬念是被他爹打的,当时叶正仪的助理找上门来,姬念的父亲还以为两家会有什么合作,正是欣喜的时候,没想到给他带来的是晴天霹雳,自己的儿子冒犯了旧贵族家的小公主,
家上门要说法呢。
不过这些明玉都不知道,她又在课堂上睡着了。
在学校本本分分待了三天,她在树林里跟楚徽抽烟的时候,遇到了带着红袖章的夏薇,对方看着自己,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走过来。
“把烟灭了!”
楚徽知道明玉不喜欢夏薇,当即呛声道:“你是不是闲的。”
但明玉把烟踩灭了:“可以吧?”
楚徽一愣,立马也把烟扔了。
“你要跟老师说吗?”明玉面无表
。
(六)意外惊喜
“怎么,我还不能说了?你跟这些
混在一起,到处在学校晃,带来多不好的影响!”
明玉冷冷睨了她一眼:“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让
讨厌的正义感、规矩感,看着她黝黑的脸,
陷的眼窝,明玉非常赞同那句话,丑
多作怪。
她回到教室里,发现下节课是叶正仪的,赶紧收拾好
糟糟的桌子,把抽屉里的咖啡拿出来喝了一半。
但是这次不是叶正仪授课,是代课老师。
她觉得有点失望,代课老师说:“叶
老师有点事
,你们不要在下面窃窃私语,都安静。”
等终于到了放学的时候,明玉背着自己书包,准备回家,还没到学校外面,家里车经常停放的位置,一个穿着西服裙的美
拦住了自己,拿出了一张名片。
“明小姐您好,我是安陵先生的助理,先生说,请您一起吃晚餐,车就停在路边,随时都可以出发。”
明玉下意识要拒绝。
“他说有关于叶先生的事
,可以转达给您。”
“……”明玉拿出手机,“稍等一下,我给我家里的
打个电话。”
明玉告诉妈妈,今天晚上跟同学一起吃晚饭,不用等她了,妈妈确实是同意了,但让她早些回来。
她跟着美
助理一起坐上了车,餐厅是市非常有名的江景餐厅,需要预定,在极好的位置,能看见美丽的大桥,江水两岸,夜景下,是绚烂辉煌的霓虹灯,如果是傍晚,能见到壮丽的落
映
水面。
她跟着侍者走进来,身后的书包,身上的校服显得有些怪异。
真夜先生已经到了,他是个很张扬的
,还请了外面的花艺师来布置这张餐桌,
紫色的鲜艳花朵,娇艳欲滴,散发着馥郁的香气,它们点缀、排列成一张美妙的画卷,给
极佳的视觉感受。
这大张旗鼓的样子,让明玉有点不自在。
“想吃什么,大小姐?”
“你来点,不用问我。”
等待侍者上菜的时候,明玉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关于我的哥哥。”
“嗯……我是单独约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拒绝,才找了这个借
而已。”真夜先生笑起来,“不过大小姐别生气!这场晚餐绝对让你满意。”
看着他的笑容,和这里
心的布置,确实很难生气。
“我请了摄影师,大小姐想拍拍照吗?”
“吃饭就别拍照了吧。”
“哈哈哈哈哈!好吧!是我太想记录和大小姐的点滴了。”
菜陆续被侍者端上来,真夜问她:”大小姐离开露台之后去了哪里?我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你。”
“去找哥哥了。”她其实并不想多说。
“天啊,你真的找到叶正仪了?我还以为他们有个刺激的夜晚呢,毕竟夫
的眼神,像是要把
生吞活剥似的。”
明玉懒得理他:“哥哥不是那种
。”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大小姐觉得味道怎么样?”
明玉点点
。
“话说,我很少来巿游玩呢,之前出差来过,也只是匆匆往返,大小姐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吧?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能跟我分享一下?”
明玉说:“嗯……如果有个
格很腼腆,可能是讨好型
格,来到市,或许可以改变自己,因为市的本地
都很泼辣,我小时候听他们讲话,总觉得他们在
大骂。”
“我感觉大小姐
格很好哦。”
“是这样吗?其实我不太清楚,哥哥总觉得我太傲慢任
了。”
“哈哈哈哈!这又是哪里的话,像大小姐这样的
,傲慢一点又怎样呢,这是出身带来的底气呀!”真夜说。
明玉有些好奇地问:“真夜先生是做什么的?”
“跟大小姐肯定比不了,我只是个等级高一些的采矿工而已,父母都是矿业上的工
,能有现在,肯定离不开运气啦。”
他确实看上去不像政客,政客
格都较为内敛,没有真夜脸上经常出现的爽朗笑容,再听他说的话,他估计也就是下面城镇的贫民了。
她心里难免有些轻视他,贵族永远都是贵族,别说自己身上高贵的血
了,就算现在真夜事业有成,在明玉眼里,他只是个稍微过得好一点的贫民而已,血脉仍然是不纯粹的。
“确实运气好。”她说。
“我能遇见大小姐,就是今生最好的运气!”他执起酒杯,语气真诚。
她拿起旁边的果汁,跟他碰杯。
接下来的
谈很愉快,毕竟对方是个很开朗而幽默的男子。转眼间,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明玉起身与他告别:“谢谢你,我得先回家了。”
“让我送送大小姐。”
明玉想了想,没拒绝他,可没想到,他直接把明玉带到了停车场。
“等等——不是送到门
就好了吗?”
她突然失语。
真夜打开车的后备箱,原来后备箱也被花艺师装点过,簇拥在一起的
色玫瑰,估计有上百朵,每一瓣上都有细腻的纹理。
心形状的氢气球缓缓上升,随着后备箱打开,氢气球连接着装饰灯,撒发出温馨的色彩。
最中间里面有个很漂亮的盒子,上面的品牌她认识,是某个奢侈品牌的服装。
感觉他的示好方法有点土,到底是谁教他的。
“大小姐喜欢吗?快打开看看。”
“…真夜先生,你让我很为难。”
“为什么会觉得为难?是耽误了大小姐的时间
吗?”
“不是……”
在两
的不远处,江水涛涛,绵延不绝之势。
真夜先生带着真诚,眼睛明亮而有神采,明玉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她低
看向那个盒子,却怎么都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真夜先生说:“请大小姐相信,我非常在意您,您跟我梦中的挚
一模一样,如果有拥有您的机会,我会奉上我的一切,直至我的死亡。”
“……我只是一个高中生。”
“是,您还这么年轻,我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会给您带来困扰,但感
不是
能控制的,请原谅我,我只是想告诉您,我的心意。”
真夜先生对她屈膝下跪,唇瓣轻轻贴上她的手背。
好像火星溅到了肌肤上,炽热的感觉。
“谢谢你的礼物,但我不会收下的。”
穿着西装的男
单膝下跪,对一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说这些话,怎么都不合适吧。
她内心很害怕,转身往出
跑去,不顾后面真夜先生的呼唤,她比他先一步坐上了电梯,直到江面的晚风拂过面颊,她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个时候打开手机,因为手机是静音,她现在才发现家
给自己打了许多电话。
她先给妈妈回了电话,说自己马上到家,妈妈抱怨了两句:“好吧,下次要及时接电话呀,妈妈很担心。”
接下来是叶正仪的电话。
她冒着冷汗回拨了过去。
“明玉。”接通的瞬间,叶正仪的嗓音十分冰冷,“你在和谁在一起?”
“跟、跟同学在一起,马上就回家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知道几点了吗?你现在在哪里?”
“我手机一直是静音,所以没有接到电话,就在江边的餐厅……”她告诉了叶正仪自己位置。
“我叫
过去接你。”
“没事!我自己打个车就好了,如果哥哥不放心,我给你开定位。”
“可以。”叶正仪认为,怎么回去不重要,他只是确定明玉的位置而已。
心惊胆战回到了家里,明玉被妈妈念叨了几分钟,她回到了卧室后,气喘吁吁地趴在桌子上,感觉脑袋里一片混
,她颤抖着手点了跟烟,抽完烟,魂不守舍的去洗了个澡。
到半夜终于睡着,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她心脏病差点吓出来,对方就打了一次,被明玉挂断了,是个来自外地的号码。
“还是开静音比较好
。”她叹了
气。
这件事被她忽略过去了,毕竟她没有外地的朋友,她最好的朋友跟她不是一个高中。
明玉重新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又想起真夜先生。
为什么会这么快喜欢自己呢,也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吗?他看上去确实是个不错的
,但跟自己根本不可能,这场表白太荒谬了。
在胡思
想中,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学了,在课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有些饿了,才慢吞吞坐起身体。
还没彻底清醒,就听前座的
生大声道:“我的镯子不见了!你们有没有看到?”
“没有啊?你找找看,今天带了镯子吗小环?”
“带了呀!这是我爸爸给我的礼物,快帮我找找!”
明玉也起身了,毕竟失主是她的前桌,几个学生找了十几分钟,也毫无结果,没办法,小环的镯子太名贵,意义也不一样,只能把这件事告诉老师,看看能不能调监控了。
她就没管这件事了,毕竟她上午睡着了,确实没什么线索。
到了下午的大课间,班主任带着夏薇过来了,她不是这个班的学生,大家见到这个新面孔,都有些惊讶。班主任说:“小环,你的镯子找到了。”
夏薇还是带着她那个红袖章,眼睛里满是泪,还有化不开的委屈和愤怒,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冤枉,八月都要飞雪了,她把那个翠绿欲滴的镯子放到失主桌子上,一言不发。
明玉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很奇怪。
夏薇这么有自尊心的
,还会偷东西吗?
班主任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别把名贵的首饰带到学校里。”
恰巧班主任的手机响了,他走到走廊上接电话,全班学生注视着夏薇,在下面窃窃私语,无非是看着正气凛然的学生会
部夏薇,居然手不
净,偷
家东西,估计要受处分,会不会开除之类的。
明玉也觉得蛮离奇的,她陷
了思考,却听见周围的同学大喊:“你
什么!”
她再度抬
,见夏薇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眼里满是憎恶与恨意,像一
被
到绝路的小兽。
夏薇扯住了她的胳膊,力气极大,明玉的肌肤上很快浮现出青紫的印子。
“你发什么疯?”
“是你指示楚徽诬陷我的!你就是该死!旧贵族又如何,品行不端的婊子!”
一石激起千层
,班级里像是烧开的沸水,吵闹个不停,姬念猛然站起来,呵斥道:“滚出
去!你去跟班主任说,别扰
我们班的纪律。”
姬念是纪律委员,他站起来也合
合理。
明玉气笑了,她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就泼了过去。
“你说话前先拿证据,我连楚徽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上午进班里就睡着了,大家都能看到,我怎么去指使楚徽?怎么去污蔑你偷东西?我有那么神经病吗?”
“是啊!就是这么巧,你们班的摄像
正好坏了,楚徽正好昨天找
要了监控室的钥匙,你又和镯子的主
一个班,那个镯子还出现在我的包里!你怎么解释!”
失主小环有些坐立难安了,她勉强打起
神,说:“你别再这里闹了,
给学校处理,我又没怪你。”
明玉诧异地看了小环一眼。
夏薇的胸
随着
绪激烈起伏,她气愤地瞪着明玉,似乎已经肯定了幕后黑手:“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我有时候没办法跟你沟通,我真要跟你作对,要害你,有很多办法,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夏薇眼眶泛红,咬牙切齿地说:“你就狡辩吧!跟楚徽他们混在一起,被我发现抽烟,怕我告诉老师,居然能想出这么狠毒的办法,来诬陷我偷东西!”
明玉也生气了:“你
信不信,赶快给我滚。”
“明玉,你是什么
,我太知道了,我会配合学校的调查,到时候让大家看看,你这张漂亮的脸下,是多么狠毒的内心!”
“在高中的时候就陷害同校的学生,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危害社会,你们这些贵族都是
面兽心的东西——”
夏薇神色十分倔强,她眼里燃着仇恨的火光,即使浑身湿漉漉的,模样狼狈,但那种恐怖的
绪,也影响到了周围的同学。
有
在下面小声说。
“不会真是明玉诬陷她吧……”
毕竟明玉和夏薇的恩怨,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沸沸扬扬的宿舍打
事件,有时候还会被
拿出来当谈资,明玉一向任
惯了,恶名在外,会被这样猜测也在
理之中。
(七)独家收藏
“夏薇是傻
,你也是傻
。”
每次明玉碰见夏薇,总是有不好的事
发生,仿佛两
八字不合,磁场不容一样,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夏薇是学生会
部,波及的范围就更广了。
明玉冷眼注视着楚徽:“你现在满意了?
家夏薇要被开除了。”
“那种贱民,开除也不会影响我们,”楚徽焉
脑地说,“在学生会
,她居然跟小环平起平坐,这对我们不是侮辱吗?”
“你们搞出
谋诡计就算了!还把我扯进去,夏薇觉得是我指示你去诬陷她的!”明玉突然挥袖,摔了学生会桌子上的水杯,“你看她一身刚烈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不像演的,你知道吗,今天班主任问我,那几天里,我到底有没有联系你!”
“我绝对没有想把你扯下水,是她执意要如此啊……”
“你自己想吧,如果学校真的查出什么,你跟小环肯定要被通知家长的。”
明玉有些厌烦了。
夏薇来她班级了堵了她几次,次次态度强硬,好像要以死证明清白,那神经质的样子,叫周围的同学在私下争论不休,讨论着明玉是不是做得太过分。
明玉离开学生会办公室后,又走进了行政楼。
今天是叶正仪坐办公室,她记得这一天。
敲响叶正仪办公室的门,听到他清朗的嗓音,明玉走了进去,这次她没有往
的忐忑了。
“叶老师,”在学校里,她总是喊他老师,“我有件事想得到您的帮助。”
“什么?”叶正仪惊讶于她的客气。
“我不知道您是否知晓,之前我打过一个学生,她叫夏薇,高三,学生会
部,最近我的班级里有个同学,遗失了一个非常名贵的镯子,在她的包里找到了,她是盗窃的嫌疑
。”
“这件事似乎听说过,但我不太了解。”也是,叶正仪有自己的事
,他是国会议员。
明玉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影响很多
,不由斟酌着用词:“夏薇说自己是被诬陷偷窃的,背后指使者是我。”
说完,她看了一眼叶正仪。
对方没什么反应:“然后呢?”
“我没有指使任何
,我也没有诬陷她,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我的一个……朋友,因为一些事
,和她有了纠纷,但您知道的,我打过夏薇,我也有诬陷她的动机。”
“你的意思是,夏薇一
咬定是你诬陷她?”
“可以这么说,现在有点进退两难,如果查不出来,夏薇会因为盗窃被教务处退学,如果查出来,会影响我这边的
。”
叶正仪漫不经心地说:“那就不查出来吧,很简单。”
明玉微微瞪大了眼睛,她很快垂下
:
“但夏薇这个
自尊心很强,很倔,她现在每天都在教室外面蹲我,恨不得以死相
,来证明她自己是清白的,而且我确实恶名在外,所以有
同学认为是我陷害她。”
叶正仪的视线转过来,他沉吟片刻:“如果是想要我解决她,你应该不会说这么多,你有其他的想法?”
“对,我希望能证明她是清白的,一是因为她确实没偷东西,二就是,这样就不会有
说我污蔑她了,她每天下课,总是在我的教室门
蹲守着,让我特别烦恼。”
“仁慈了。”男
感慨道,“以我们的身份,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明玉想起那双淬火的眼睛,充满了力量感,对方有坚韧不拔的意志,甚至有摧枯拉朽的气势。
虽然和夏薇关系已经到了冰点,但对方马上要高考了,以后就是陌路
,让她留在学校读书,恢复清白,并不是什么大事。
她对叶正仪说了自己的想法。
“同学说你污蔑她,我看,明明是她污蔑你,”叶正仪意味不明地说。
好像是这么回事。
叶正仪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明玉面前,他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好了,这些天是不是很累?下次放月假,我带你去买衣服,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好,我暂时没什么地方想去,跟叶老师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嗯。”真的太可
了,都高兴到跳起来了。
明玉回去的路上都喜气洋洋的,她去便利店里买了一些巧克力,又买了一只淡
色的荧光笔。
在她的笔记本上,她用浅
色的荧光笔写道:虽然夏薇总觉得我是一个坏
,但是这件事,她必须要感谢我,还有,下次能不能别骂我了。
接下来的
子里,除了每天上课打盹,让楚徽帮忙写作业,明玉也没看到夏薇过来闹事了,她的
子逐渐走上了平静。
到了放月假的时候,明玉换了一身衣裳,是件彩色的涂鸦外套,她坐进回家的车子里,叶正仪正在里面翻看文件。
“嗯,你穿这个更有活力。”男
抬起
,笑意浅浅。
“哥哥——”
她扑到他的怀里,兴高采烈地说:“哥哥,好开心。”
叶正仪摸了摸她的脸:“我也开心,跟你在一起最开心。”
司机把车子停到商场的地下车库,明玉跟着叶正仪走进去,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其他客
,停在经常购买的品牌前,在导购员的引导下,两
开始挑选衣服。
导购员说,这边是这个季度新款设计。
“我大学开始想学艺术,”叶正仪说,“高中的时候,我参加过省里的美
术比赛,老师说我非常有天赋,大学也辅修过一些设计。”
“那哥哥怎么没有学艺术?”
“因为我发现,我不是擅长绘画,我是擅长模仿别
,我能把别
的画作模仿到接近十分相似,但让我自己创作,脑海里竟一片空白。”他无奈地说。
“哦!我跟哥哥你相反,我有各种奇怪的想法,但是技法不够,怎么也不能展现出来。”
“你有什么想法?哥哥可以帮你实现吗?”
明玉的眼睛亮晶晶的:“哥哥,你可以画一副未来我结婚的样子吗,你想象中我结婚的样子。”
叶正仪闻言,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竟险些失态,他努力维持着体面:“怎么这样说。”
“我就是想知道,我在哥哥心中最美丽的样子。”
“那哥哥不能帮你实现了,因为小玉在我心里,永远、永远是最美丽的。”
“哥哥真是的……”
叶正仪蹲下身来,帮她扣好拉链,他仰起
的时候,眼里似乎含着焦糖:“你是我的孩子,我永远会
你,这不需要任何理由。”
“好吧,你又要跟我父母抢夺抚养权了。”
这到底是永恒的亲
,还是未曾萌发的
恋呢?
买好了衣服,两
从商场正门出来,本来打算先在周围走走,然后去预约的餐厅吃饭的,结果有个不速之客杀了过来。
戴着墨镜的男
十分张扬,他领
的衬衫扣子没扣好,旁边的保镖都跟不上他的步子。
“嗨!大小姐!”真夜先生笑容满面,“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叶正仪笑容淡去:“安陵先生,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不然一起吃个饭?正仪,你还是喜欢吃南方菜吗?”
明玉觉得十分尴尬,哥哥似乎跟真夜先生不太熟,但真夜先生很自来熟。
“不用,我跟孩子约好了,今天要单独陪她一天,改
跟安陵先生叙旧。”
“什么嘛,明明是妹妹,你怎么说她是你的孩子,”安陵先生慢悠悠地叹气。
叶正仪扯开了话题:“您怎么在这里?准备来买些什么吗?”
“哎!”真夜露出烦恼的表
,“我有一个在意的
孩,上次把
家吓跑了,最近一直没时间,也没机会再见到她,得知她今天要过来这里,才急匆匆赶到,还好来得及呢。”
“那您先去忙,我们走了。”叶正仪朝他颔首。
明玉快要吓死了,
她赶紧拉着哥哥的袖子,垂着
不敢看真夜,还好真夜也没追上来说些什么,只是目光好似实质一般,始终黏在她身上。
叶正仪跟她在餐厅里落座,他虽然没开
,但目光已经带上了询问。
“我、我那个跟真夜先生,是在上次的酒会认识的,他说我长得很像姨妈,然后也没什么……”
“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叶正仪平静地说,“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
,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在两
用餐期间,叶正仪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他把电话挂断,最后调成了静音。
“哥哥,你这样没问题吗?是工作上的事
吗?”
“没问题,无关紧要的
。”
这一天也算圆满的结束了,两
回到家中,妈妈端了她亲手做的酒心巧克力,叶明仪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明玉发现,他特别喜欢妈妈做的酒心巧克力。
在睡梦之中,明玉还在回忆和他的点滴。
多么幸福的
生啊,高贵独特的出身,温柔亲切的家
,还有她无限希望的未来。
这都是年少明玉的时光,即使会有小的瑕疵,也不会影响她的心
,每一天中,她都会带上笑容。
高二的岁月悄然流逝,到了最为关键的高三时期。
明玉的成绩还是不起眼,她跟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也不会去管她,免得自找麻烦,而叶正仪辞去了学校的工作,已经去外地一个月的时间了。
而这段时间里,明玉有了小小的烦恼。
真夜先生还是
魂不散,他就像电视剧里打不死的男二,总是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开始真
流露,他长相俊美,身材高大
壮,但心却很细,有时候明玉也会为他的惊喜动容。
“你喜欢这个紫色的蛋糕吗?”
“为什么这样说?”明玉问他。
“我猜的,因为这个最符合你的气质!”真夜先生笑容满面,“嗯!小公主的气质。”
好吧,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真夜依依不舍地说:“大小姐是不是要回家了?可以不回家吗?”
“必须回家,我还要写作业。”
“嗯,要好好休息哦,只是你要考试了,我见到你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明玉说:“以后我念大学了,你不会还要追随我吧?”
“这是当然——对了,”他垂首看向明玉,露出了一个
似乎不属于他的,有些腼腆的笑容,“下个月十号,是我的生
,小公主,我可以要一个生
礼物吗?”
“可以,你要什么,我看我能不能给你办好。”
“嗯……能为我唱一首歌吗,你知道的,我是你姨母的忠实
丝,我很喜欢她。”真夜先生脸上没有笑容了,他的周身有些沉郁,“她的成名曲,独家收藏。”
明玉没有答应他,反而问了一个问题:“你这样追求我,跟我的姨母有关系吗?”
“我认识你,认出你,都是因为你的姨母,这点我不会否认,”真夜的态度很坦然,“但是我不会把你们混淆,你们是不一样的
。”
明玉放下心来,她点点
:“我会试着唱好的,请你放心。”
独家收藏,叶紫楣的成名曲,代表作之一。
对于早早离世的姨母,明玉在父母
中,得到过她的一些信息——叛经离道的贵族小姐,为了梦想离开家族,独身南下参加歌唱比赛,却屡遭波折,险些
财两空,最后前往一个选美比赛,因为青春美丽的容貌,成为前三名,而名声大噪。
妈妈说:“姐姐总是这样,从来不听我们的,她在外面受苦了,也不写信回来。”
她这样说着,眼里却含着泪,明玉小时候还听过父母吵架,都是为了她这名神秘的姨母。
明玉打开音乐软件,戴上耳机,随着鼓点震动着神经,还有她仿佛有魔力似的嗓音,清透潇洒,大开大合。
这首八十年代的老歌中,似乎能看见车水马龙的香港,目不暇接的广告灯箱,她穿着时髦的牛仔铆钉短裙,在各种黄黑白的肤色中游走。
如果在网上搜索叶紫楣的照片,就能发现,她年轻的时候,容貌跟明玉有七八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两
属于不同的类型。
照片里,叶紫楣脸颊圆润,眼睛大而媚,面对镜
总是笑意满面,她的
发烫成波
型的大卷,耳朵上是特别夸张的水钻耳环。
红唇如火,烟紫色的眼影,在这张珠圆玉润的脸上,显得十分娇艳。
她是四十岁离世的,死于一场流感。
明玉的心
有点沉闷,她回到家时,忍不住问妈妈:“妈妈,姨妈当时因为流感去世的吗?”
一向温柔开朗的妈妈,对于这个话题却异常敏感:“你打听这个
什么,谁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呀,我最近在听姨母的歌,就是想问问。”她觉得妈妈的态度很奇怪,也不敢再问了。
“快上楼写作业
去。”妈妈催促她。
“好。”
半夜时分,明玉突然醒了,她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路过一楼的走廊时,看见妈妈正在打电话,跟
争吵什么。
“远安,你对我说真话,不要欺骗我。”
明远安,明玉的亲生父亲,一个常年不回家的男
,跟这个家完全不熟,就像陌生
。
妈妈的脸色有些麻木,月光一映,透出死
般的惨白:“你实话告诉我,你这些年不回来,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
有你参与,你害死了她!”
“你现在发毒誓有什么用呢,当初我让你去香港,把她的遗体带回来……”叶子月泪水满溢,“她的尸检报告,她的遗物,都是你亲手给我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但为什么我今天收到了这封信!”
轰隆,宽阔的落地窗前,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天幕,白光乍现,
雨将至,屋外像是恶鬼的哭嚎,也像冤魂不甘心的尖叫。
明玉想听得更仔细一些,但雷声、雨声、风声
杂在一起,吞没了将要曝光于世的真相,她也不敢靠得太近,生怕妈妈发现。
(八)重塑生命
片刻后,妈妈挂断了电话,明玉连忙跑回自己的卧室,她打开自己的音乐软件,戴上耳机,再听了一遍独家收藏。
“明
似在犹豫,一切梦里飞絮,叫你不能团聚,过去,过去,回去。”
“溢言虚美,拿来消毒药水,不再引出心碎,再一杯,原来是独家收藏才能安睡。”
彻夜未眠,明玉已经把这首歌快听了上百遍了,学业的压力让她没办法再担心家里,因为这次的成绩倒退了整整二十名,让班主任都忍不住提醒她。
把
埋在试卷里,耳机里还是叶紫楣的嗓音,她的脑袋里一团
麻,作息颠倒,明玉本就不好的身体很快出现了问题,她发高烧了。
这次明玉病了一个星期,她在家里仍然题海中挣扎,
痛欲裂,世界颠倒,空气一点点从她身体里抽离,耳机里叶紫楣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在她快要睡着之时,突然听到了
的哭叫声。
是叶紫楣的声音,凄厉无比。
冷汗淋漓,像是要夺命而来,等到明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是耳机的电流声,耳机彻底报废了。
她无法跟任何
诉说自己的惊慌,明明是自己安全温馨的卧室,为什么给她这么严重的心悸?
下个月十号到了。
真夜先生打来电话,明玉有气无力地回复着,她收拾好自己的包
,穿着鞋准备出门。
叶子月拦住了自己的
儿,她的气色很差,比明玉之前发烧还差:“小玉,你要去哪里?”
“同学喊我去吃饭。”
“嗯,不要忘记接妈妈的电话。”叶子月说。
明玉一步三回
地出了门,司机把她送到目的地,是一所装潢复古的音乐清吧,里面没有其他
,熟悉的真夜先生站在吧台。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西服笔挺,赤红色条纹的领带,
发打了发蜡,整齐地梳在后面,露出光洁宽阔的额
,在调酒的动作之中,能发现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大小姐,好久不见啊,”真夜先生露出熟悉的笑容,爽朗肆意,“要来一杯吗。”
“我还没有过生
,不能喝酒。”
是的,即使明玉留级了,她还是十八岁读高三,因为她
学比别
早一年。
“哈哈哈哈!好吧,你们真是固执呢。”真夜先生摇摇
,“那就喝果汁吧,想喝什么?”
“西柚汁。”
她坐在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接过他递来的杯子,却没有尝一
,明玉问他:“你知不知道我姨妈的事
?你是她的狂热
丝,应该有什幺小道消息吧?或者你们之间的故事,我很想听这些。”
真夜先生有些讶然:“大小姐居然会问这个。”
“我听了上百遍她的歌,她还是我的姨妈,我肯定对她有感
的。”
真夜先生定定地看着她:“你想知道什么方面的?”
“什么都可以。”
“好……”他放缓了语速,“你的姨母比我大二十岁,我十四岁的时候,从机里听到她的声音。”
“那个时候我还在矿上工作,像是生活在暗无天
的地狱里,也是在我十四岁,我的哥哥因为一场矿难去世了。”
明玉张了张唇瓣,想要安慰他,又怕打扰他。
“比起食不果腹,漫无天
的采矿,需要如何安葬我的哥哥,才是当时我的
生中最重要的事
。”
“当时意外死亡,没有赔偿款吗?”她有些不忍心。
“有,矿上的老爷拿去了,我自愿给他的,为我换来了一次机会,让我走到现在的机会。”
明玉惊讶不已,对上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决绝。
“我知道,我不能止步于此,我要成功迎合那些老爷,我就可以有无数金钱,重新安葬我的哥哥,不然我的家
、我未来的妻子和孩子,都会面临我这
样的遭遇。”
“……你是个很果断的
。”
真夜先生苦笑道:“对呀,为了前路不择手段,正是仇恨自己的时候,上天垂怜,我在一次外出中捡到了一张别
不小心遗落的碟片,在后来才知道,这张碟片十分昂贵,不可能被
遗弃。”
明玉想了想,猜测了一下后面的故事:“于是,你买了一台机?然后听到姨母的歌声,成为了她的
丝?”
“小公主呀……我怎么会有钱买机呢,我是用矿上老爷的机,听到了她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动听的嗓音。”真夜眼中是化不开的沉郁,“当时,我只听了一下午,就把这张唱片送给老爷了,因为他很喜欢。”
明玉说:“姨妈的碟片,让真夜先生燃起了对生命的希望。”
真夜摇摇
:“不止这些,矿上的老爷也很喜欢这张碟片,我送给他之后,他经常喊我过去听,但已经不是我的独家收藏了。”
明玉无法诉说自己的震撼。
“大小姐呀,当初我谄媚笑着,把赔偿款
给老爷,已经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了,因为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我只能做最后的尝试,没想到老爷拿到钱,只是对我有两分好脸色,但根本不能改变我的
生。”
那你怎么走到现在的呢?
真夜先生笑得很淡,似乎在回答她内心的问题:“是的,哥哥的赔偿款没有改变我的命运,是你姨妈的碟片,重塑了我的
生,让我在和老爷的接触中,成为老爷的心腹。老爷觉得跟我很合得来,都是那么喜欢她,有了这个共同的
好,我的机会才慢慢显露出来。”
“毕竟我这个
,最擅长的就是攀龙附凤呀,这个词,还是我近些年学会的……”他自嘲道。
明玉回应他:“姨妈会很欣慰的,她改变了你的
生。”
“我也很欣慰,你能听完我的话。”
真夜先生饮下一
酒,身上的
郁越来越重。
明玉有些忧心,她觉得真夜先生似乎困在过去无法释怀,没有办法安葬哥哥,姨妈的碟片被老爷拿去,他付出了所有,才换来一线生机,他会怎么看待这段过往呢。
为了缓和气氛,她说:“生
快乐,上次你说,想要我唱一次独家收藏,现在想听听吗?”
“好啊。”真夜回过神来。
清吧里的灯光聚集在高台的中心,麦克风上缠着红色的绸缎,地面、幕布的都有八十年代的味道,明玉有些忐忑地站在这里,她看向台下唯一的听众
,今天的寿星,对方却站立在黑暗中。
“如果不好听,你可以过段时间再告诉我吗?”
“哈哈哈哈,大小姐真是太可
了……”
这段对话冲淡了紧张的氛围,明玉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声乐,也没有姨妈独一无二的天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今天的寿星能快乐,抱着这种心态,她竟然发挥的不错。
她的声音融进了伴奏之中,渐
佳境。
明
似在犹豫,一切梦里飞絮,叫你不能团聚,过去,过去,回去。
溢言虚美,拿来止痛药水,不再引出心碎,再一杯,原来是独家收藏才能安睡。
回去,不是地狱,你总不停抗拒,为何看见你忧虑,欺骗
绪,
不再叙。
在最后的结尾伴奏中,她从台上走下来,走进
影之中,离真夜先生只有一米的时候,开
道:“生
快乐。”
“谢谢你,这是我最完美的生
。”他回答。
“真夜先生,你等我一会儿。”
他看着她往外走去,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明玉终于提着一个巨大的蛋糕,走到了他身边。
“我没有在这里看到蛋糕,所以自己出主意,给你选了一个。”她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
正好清吧里光线很暗,只有高台之上有聚光灯,她走到刚才的吧台,将蛋糕上的绸缎带解开了,真夜走到她身边问:“怎么愣住了。”
“我不知道你多少岁。”
真夜说:“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
,就先
一根蜡烛。”
明玉听到他的话,虽然有些惊讶,但仍然照做了,火苗点燃了蜡烛蕊,小小的一团,很微弱的火光,她回
,那么认真的对他说:“真夜先生,你会获得幸福的。”
“嗯,我确实感到了这种幸福。”真夜在她唱完那首歌后,很久都没有笑容了,现在也是。
“你闭上眼睛许个愿望,然后就可以吹灭蜡烛了。”
真夜听从了她的话。
他心里在想,多么
净清澈的眼睛,她是个天真的孩子。
她们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正是因为不像,乍然醒悟之中,真夜才明白自己内心。
他突然有些后怕,为何一首歌由不同的
来唱,给自己的感觉天差地别呢?他又该怎么面对这双眼睛,这双眼睛里的真诚?
真夜的愿望很简单。
请大小姐原谅我的罪孽。
等真夜许完愿望,明玉撕开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了蛋糕的刀叉和盘子,给他切了一大块蛋糕。
明玉说:“如果你不喜欢吃蛋糕,也不用勉强,吃一点点,意思一下就好。”
注视着她美丽的笑容,真夜半晌没说话,他觉得有些后悔了,把自己的指节捏到泛青,才压抑住内心
绪,接过了那块丰盛的蛋糕。
“大小姐,你是个特别好的孩子。”他在心里说。
明玉给自己也切了一点,她不是很饿,只是吃了一小块。当跟着真夜走出清吧,两
的衣衫被晚风吹拂,再次走到江边,双方的心境和原来截然不同。
“我要回家了。”
“嗯。”真夜垂首,一时间千言万语难以诉说,“一路平安。”
望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真夜感到了内心的痛感,他一个
孤身走在江边,斜阳倾斜,水色潋滟,在这座城市里,他只有一岁,就像真正的重获新生。
一个熟悉的备注打来电话,他知道,自己无法回
了,如果大厦将倾,未来的风雨飘摇之中,她又该何去何从,去面对所有的真实呢?
而这边,明玉并不知道真夜的忧虑。
她回到家后,发现妈妈不在家里,她回到卧室开始写卷子,没一会就感觉身体疲乏。
确实是力不从心,她洗漱完就睡着了。
隔
,叶正仪出差回来了,今天也是学校的月假,所以明玉在家里。
他身上带着一些风霜,回来后取下了自己的眼镜,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等到明玉起床,下楼就看见叶子月和他坐在客厅里,两
的脸色都很差,气氛死寂无比,像是有一场呼啸的风雪袭来,让
望而止步。
叶正仪以一种宣布的语气说:“我两个月后会结婚,协议结婚,同时,明玉你的爸爸会回家,如果有任何疑问,现在就可以提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