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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逆途(1-3)(1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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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逆途】(1-3)

作者:浮木

2024/12/06 于 pv

字数:42729

第一章 舍身证心 万般之始

仙舟浮在云端,一年轻修士身着如早春色一般浅绿法衣,衣袂飘飘站在船,目光幽遥望眼前的关。<s>https://m?ltxsfb?com</s>郵件LīxsBǎ@gmail.com?.com发布(</

“素弦理事!西溟洲关外这等烟障迷阵影响到仙舟航向,不知前面是否有埋伏,我们该如何?”一位衣着华贵,看上去就是名门高徒的年轻前来询问。

还未等素弦回话,一个虽然低沉但豪迈的声音回道。

“洛理事且捎待,让老朽来一试。”

嗡!

言毕一声长鸣恍若利刃出鞘,众只觉华光通彻天地,眼前的迷雾瘴气开一瞬,隐约可见迷障之后邪气冲天,各色大阵完备以待,但仔细分辨时那瘴气却又归拢一起。

“西溟洲的烟障迷雾果然名不虚传。”老者缓缓归剑鞘,捋着长须缓缓说道。

“可惜尊师还在闭关,如若不然这等烟障如何挡得住我们。”老者提剑微微一礼,并非敬素弦,而是敬他那剑问仙关的师傅。

这时身后传来议论声,讨论眼下的况该如何继续前进。

“结一风雷阵,或可之!”

“可也!”

“此地为西,当以东向巽风为基!”

素弦身后众商量对策,可是目光却在看向他,观察有何反应,这一百年来绝云剑尊闭关,正极盟上下事物全靠他来周转,如今攒起眼前的局势在征西溟洲,怎么也得看他如何本事。

素弦置若罔闻,目光空灵,不由得回忆起百年前,仍是此地,师傅一剑澄空澈宇,身姿宛若天

又想起师傅一一剑独战三名合道邪修,剑光缭不落下风。

在之后便是西溟,却功亏一篑。

只有自己知道,师傅名为闭关实为养伤,时至今素弦仍不知那的一群邪修是如何瞒过天机师,是如何得大阵,又是如何能引这一方天地伟力的。

师傅闭关后,神识愈发的虚弱,起初玉牌还有所回应,可近来却无讯息回来,自己百年来凭借师傅的名号,勉强经营至眼下之势,如今不可在等下去了。

素弦不敢去赌那个结果,趁着师傅余威未去,重来未可知的时候,争取让这西溟……

三百年不敢出关!

素弦呼一气,浅绿衣袍随风震

休,英目含光,朗声说道。

“我素弦修行尚浅,后学末进,借着师傅之名,忝为理事之位,如今西溟第一阵,当由我之!”

这话一出,他微微单薄的身影在众眼中却显得豪迈,衣袂飘然有出尘之姿。

素弦从身旁儒家圣手中接过绝云剑,锋刃出鞘,如同一新月横亘天地,众惊诧间仿佛昨重现,无论是迷雾瘴气亦或是幻境皆一剑之,余威甚至将西关关斩出一道豁,登时崩毁。

“好厉害的一剑!有你师傅几分风采!”老者惊叹道。

“剑翁,我追随师傅已八百年,耳濡目染,怎么也习得了三分!”素弦笑着回话。

“虽不是剑修,但这剑意可骗不了,可是一个好苗子。”剑翁只是惋惜。

“继续向前,这等宵小不值留待。”洛天云理事指挥道。

素弦并未阻止,只是望着西溟洲景色,默默调理气息,感受一下剑中真意,浩然正气已去三分,将剑重新给身后儒家圣,继续温养恢复这浩然之气。

自己并非没有剑修的天资,只是为了师傅之志。

素弦不由得回忆起刚师傅门下的论道。

“师傅既为剑修,来北霜洲并非来寻剑道传?”素弦捧着一本自己挑的道诀询问道。

师傅黑色长衣庄严意重,金色剑纹流转,虽为子,却不施黛首饰,却愈加清丽,束发成尾,几捋龙须一样的鬓发微微飘摇。

她回望这个从苦寒之地带出来的小孩子,正色说道:“本意是想寻一剑道传与我并肩,可是如今我变了主意了。”

“师傅,这是为什么呢?”

“天下剑仙不知凡几,天资聪颖着更是不可胜数,但那又如何?这世间清浊难辨,我已得此境界,便要彻清宇!”

“可书上说修仙之道本就如此,既修天道,必然知其不仁。”

“狗天道不仁!万物有灵,无非以己之私来曲解所为,嘴上说着不可奈何,实则营营苟且之辈如过江之卿!”

师傅慨然说道。

“不分这世间清浊,我剑心不明!”

“那弟子又如何能帮到师傅?”素弦懵懂问道。

……

越过西关,仙舟大阵自行运转,以备不时。

“我看百年前绝云剑尊怕是将西溟洲杀净了,怎么进了五百里了还不见修士来抵挡?”

“我正极盟才济济,中宵洲更有无数修士预备,

等我们钉进此洲,他们便前出来个里应外合,我们如何不胜!”

“言之有理!”

素弦正恍然间无数法宝挟裹着各色灵力袭来,在仙舟大阵上溅起涟漪,邪修终于前来阻击,结成各色阵法,一时间灵力弥漫。

这时阵中陡然出一道极光,轰然撞仙舟大阵,琉璃碎的清脆声响中余威径直向素弦。

“理事小心!”洛天云上前一步,撑起防护,同时修士起阵,如同凡间军团一般相互配合。

“既然理事珠玉在前,那第二阵便由我来!”

剑翁豪迈大笑一剑突进。

阵师自动跟随,摧动灵力化为大阵,法修借机接引天地,风雷水火流转其间,天机师默念卜辞,含天鉴。

“大吉!此剑当一往无前!”

递出的剑锋之上隐隐大道流转,剑翁一声长啸,携万钧之势一剑重重刺进邪修所成护阵之法上,隐约清脆的裂声响起,余威斩敌无数。

飘飞,剑修杀伐之力尽显,与邪修们此刻残断肢和苦痛呻吟相对的是正极盟这般一连串的称赞。

“好剑!”

“剑翁之威不减当年!”

“可惜绝云剑尊不在,不然这一击便可退敌千里!”

此话说出周围神色各异,不少偷偷打量素弦的反应,可他恍若无觉,只是一步迈出,仅仅化神境圆满,竟然气势不输合道!

绝云剑尊正是自己师傅的名号,但此时提起这个名号来显得颇为不合时宜,上次便也是开局无比顺利,甚至直西溟洲腹地无一合之敌,可是却物极必反一般,先是天地反噬激烈,又是邪修得大阵前来偷袭。

可败过一次又如何!修仙者的正邪全凭一念之间,而自己与师傅三百年来一直做的事无非十二个字——绝邪道,灵韵,补山河,问仙关。

总而言之就是仙事归仙,凡事归凡,彻底断绝以凡为祭,祸间的局。

毕竟修仙之高高在上,如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这里面又有多少营营苟且之辈借着大势恣意妄为?

如此分清浊,震慑宵小,同时以山川河流为界,生金身府君,庇佑一方,同时各洲朝廷也要积极与邪修相对,以儒家圣和佛寺圣僧等世修行者为助,清寰宇。

可即便如此自上次西溟洲一败,一些躲起来的宵小隐约又出来作,虽不是邪路但亦非正举,百年来且愈演愈烈,令素弦心力瘁,生怕师傅五百年谋划,

三百年心血毁于一旦。

不过,就快结束了!

素弦面对着邪修之阵朗声说道:“今之战,非问正邪!乃是为天下苍生!”

随即正极盟修士列阵,剑修锋锐自为阵前,法修居中调度,器修祭起各自法宝压阵,纷纷从仙舟飞身而下,一时间天地变色,大战瞬间发!

飞剑法宝相击瞬间伤毁无数,各道诀法咒带着各色灵力你来我往,一时间血腥锋难解难分。

此时远处烟障中魔音耳,嘶吼声夹杂着生死之怨,带着死亡的恐怖席卷而来,邪气让心智紊,一些境界低些的修士甚至跪倒在地,耳鼻飙血。

“圣僧,劳烦了。”素弦见状对着身侧一位穿着红色镶金袈裟的得道高僧说道。

“感念施主心怀苍生,何必客气。”圣僧出首,带着佛门弟子默念《空明觉照经》

顿时佛光笼罩,与祸神智的魔音分庭抗礼。

而儒家圣缓慢诵读圣至理,一时间浩然之气弥漫天地,自动引导着攻击瞄准那些邪修。

凡出手便必中。

胜利的天平缓缓倾斜,素弦却毫无喜色,实力不济便只能多做准备,即便如此谁又知道这些邪修又有什么后手?

这时远方邪气滚动,一挟裹着滔天怨气席卷而来!

“邪尊!来让我试试你的成色!”

剑翁见状甩出剑光,却被邪气携裹,拉锯之时显出颓势。

好在身在阵法之中,边上仍有强者相助,才勉强维持。

只见邪尊冷哼一声,顿时催出灵力,相持之势顿时失去平衡,炸席卷而来,炽热的风让众失去平衡,而素弦首当其冲却身稳如初。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废物,上次你师傅护着得以全身而退,今天怎么没见那个娘们?”

邪尊击退剑翁,瞅着正前方的素弦装作询问,紧接着又阳怪气的说道。

“哦~莫不是被我伤了本源吓胆不敢来了吧!”

素弦心中毫无波动,只是冷冷的看着邪尊,这样简单的激将法对自己毫无作用,他所带来的恨意自己已经品尝了一百年了,如今说的再多也无法影响自己的道心。

自己之前说的所谓天下苍生无非托词,此行的目的一为师傅三百年心血,二为此一百年各种艰辛,三为自己这私怨。

想到这里素弦内心微微愧疚,哪怕是自己,在这大势之下也有所私心,但转瞬意志再度坚定起来,哪怕是自己私心,所

做之事也有利于天下正道!

“邪魔外道还敢大放厥词!拿命来!”

可身边有些修士哪里受的了这样的侮辱,各自拿出最强一招攻向邪尊。

可一只脚踏进了圣门槛的邪尊如何能被这些所伤。

只见煞气化作的衣袍翻滚间,一切攻击尽数化作无形。

“就这些?没了那个娘们你们什么也不是!”

“真是可惜了那天资绝色,那英气十足的模样真是让心折,只是还没享受过男的滋味怕是就要香消玉殒了!可惜可惜!此等仙资若为鼎炉该多是一件美事!”

邪尊轻描淡写的挡住一众攻击,出言说道。

“香消玉殒?”

“什么意思!”

说罢看着眼前众震惊的神色,邪尊不由得哈哈大笑。

“莫非你们还不知道中了我的绝魂咒毫无生还之理吧,绝生机断魂路,只要我还活着此咒便如同膏肓之病,无法祛除,说白了那个小娘们现在就是在等死罢了。”

“你们还敢跟着这个小畜生再犯我境?”

“你这邪魔!竟敢如此诓骗我们!”洛天云怒骂道。

但有些视线还是看向了素弦,想等他出面驳斥,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顿时众的面色有些难看。

当时邀约再度攻向西溟时,众都以为绝云剑尊只是闭关冲击圣之境,可如今见素弦的模样,谁能成想绝云剑尊现在已然生死难料。

可素弦依旧不闻不问,目光幽远,似是思念,似是留恋。

“师傅!什么是灵韵啊?”

“天地之华,凡得之,可进仙路,仙得之,炼化可得一纪之灵力,登极之路自然浮现,而怪得之亦得以化形,免去修炼化形之艰。”

“这等宝物可师傅为何要将它击碎?不收而己用?”

“灵气聚集之宝必然血雨腥风,而仙之威稍不注意动辄便要凡间生灵涂炭,不如碎之化为灵气机缘,顺遂自然。”

“至于收于己用,你要知道修炼之路并无捷径可言,你所得之方便,后必将成为你之避障。”

曾经与师傅的谈恍若隔世……

“安敢出此狂言!”剑翁见己方士气泄了一半,不由得提起元气吼声震天,同时一剑递出。

邪尊皱眉挥出衣袖便将这一剑拍飞,失控的剑气将一座山峰斩出笔直豁

合道境与合道境圆满竟然天差地别,半步圣的邪尊果然强的令

绝望。

见到邪尊如此威势,顿时素弦周围都神色微微躲闪,更有甚者甚至后退一步。

“带着一帮道貌岸然实则营营苟且之辈,能成什么气候?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化神境,能翻出什么风?”邪尊不屑的看向正极盟的修士,一当前,颇有万夫不当的意味。

“邪魔外道!得而诛之!”这时阵中又有无数攻击划过天空攻向邪尊。

“将邪尊拖住在此,芷月理事马上就到!到时三大合道强者围攻,他一又能如何!”

就在众一齐催动灵力,各类攻击转瞬而至之时,邪尊却哈哈大笑起来。

“合道巅峰?今就让你们看看半步圣的伟力!”

邪尊双手高举,黑红的邪气萦绕指尖,带着无数冤魂的哀嚎,双手平推,邪气顿时虎啸席卷,尖啸中将修士们的攻击反推,无数法宝损毁在这一击之下,甚至连中央本阵都被这攻击吹拂的晃动,若是直接攻进来怕是抵挡不住片刻。

正极盟修士无比萎靡,加上伤重,眼看况如此急转直下,各自生了退心。

素弦吸一气,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怕是这些会转身就跑,最糟糕的就是瞬间背反!

不过都无所谓了,此间之事,容不得什么思前虑后,顾及心。

素弦从儒家圣者手中取回长剑,邪尊目光一凝,这把剑他认得,百年前差点没死在这把剑上,若非当时绝云剑尊救徒心切,心境已,就不会一剑刺空,更不会中自己的绝魂咒。

“你又不是剑修,拿着她的剑又有何用?莫不是真以为凭借此剑便能压我?”邪尊内心微微忌惮,不知素弦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招,不然说不通区区化神还能与自己对峙。

素弦拔出剑来,眼神无比怀念,指尖轻抚,顿时剑鸣清越,同时气势攀升,在众的惊呼声中一直到合道境中境才止住。

以前探寻一秘境之时,偶然寻得一诀,能短暂借身外之力纳于己身,大幅提升实力,但是仅有一击之力。

便有了纳合道巅峰的师尊剑意,有了纳浩然气锁定邪魔之气机,借着此身遍历四洲接引灵气之功绩,强行拔高境界。

“身外物便是身外物,修炼乃是修心练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的师傅教过你吗!”

邪尊顺着却依旧小心,灵气汇于双眸仔细看去,他不信有能在自己的眼睛底下隐藏境界,一看之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区区一个化神境法修强行纳合道境剑修的灵

韵,还掺了点浩然之气,这般力量你岂能驾驭,莫不是以为什么东西都越多越好?你这合道境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可笑!”邪尊捧腹大笑。

“是不是现在感觉浑身经脉刺痛?是不是感觉神念沉重?哈哈哈哈,还以为你这绝云剑尊的弟子能有什么高招,结果还是和你的师傅一样没用!不如就此下跪认输,领我前去你师傅闭关之所,等我爽过之后,便亲自解了这绝魂咒,如何?”邪尊邪笑声响彻云霄。

周围看向素弦神色难明,但是目光中的不解,疑惑,愤怒,耻辱,惊恐种种织在一起如同山岳般厚重,他们不理解怎么会有如此不智,早知如此还不如降了!

如今众已然不知道眼下的理事到底是何心思了,但是邪尊的强大有目共睹,己方的颓势尽显,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希望。

素弦恍若无觉,只是缓缓提剑指向邪尊。

自己并非剑修!

但!

不是剑修也有用剑的法门,回想起师傅闭关前将绝云给自己,想必也有决绝的心思,希望此剑有她的剑意,能庇护自己,哪怕这三百年心血尽弃也能安稳一生。最新地址 .ltxsba.me

素弦回想着闭关前师傅那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什么沉重和不安亦或是失意,仿佛这三百年的努力都如同梦境一般,还是说胜负由天,但行无妨。

可自己做不到!

抱歉,让师傅您失望了。

素弦提剑笑的无比畅快,仿佛一百年了,很少有这么轻松的时刻,浑身重担尽去,眼里只剩一

怪不得不让我成为修剑,这般快意确实心神。

素弦向邪尊走去,此时已然无力催动法决缩地千里,也无力御空而行,只能一步步的走着,仿佛走遍五洲的每一寸天地,见遍了无数山川湖海,一玄而又玄的感受油然而生。

太晚了。

素弦不由得微微惊讶自己此刻居然真的摸到了合道的门槛,可惜这一切太晚了,不过也好。

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

素弦以全身之灵力挟裹着师傅的剑意,三百年间在四洲大地的每一寸土地上散去的灵气尽数激,如同用四洲为阵,用儒家圣所生这天地间的浩然气锁定邪尊,一时间天地变色。

邪尊的笑戛然而止,目光满是惊疑,却紧接着转身便逃。

这个疯子!真是疯了!

一来就存着死志想和自己同归于尽,这一击蕴藏四洲气运,恍若当初以西溟洲这一方天地欺压绝云剑尊

一般,区区一洲之力合道之境便不可挡,如今四洲之力被调动,哪怕所调之境界区区化神,可实力却是实打实的合道,让自己如何去接?如何敢去接?

自己虽然半步圣,但终究还没圣!

凌厉的剑锋如芒刺在背,余光可见那剑笔直而来,直指后心,让他再度提速,可在这浩然气的锁定下根本无所遁形。

这一百年素弦为了眼前这一刻做了无数的准备,如何能让邪尊脱逃?

“你莫非真要与我同归于尽!”邪尊怒吼道。

素弦目光平淡如水,并未回话。

这一百多年,真的太苦太累……

自己的心境早已去,要不然百年间如何没有寸进?如今心定之时方堪得契机。

不过素弦今一来,只求解脱!

“你就这么急着死!”

邪尊怒吼着,回身催动全身灵力,无数法宝垒于身前,五旗飞起立于东西南北中,一成阵!

素弦不管不问,一剑递出!

邪尊的怒骂戛然而止,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剑光四,只有摧枯拉朽一般开大阵,法宝湮没,斩开邪尊的仙品甲衣。

咔嚓!

如同玻璃碎的声音响起,绝云剑一时崩出无数裂纹,但却进邪尊的胸,而素弦如同当初一般英姿持剑直刺。

无论正邪,修士们都瞠目结舌,四洲之力的天地变色让所有心惶惶,眼看邪尊被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剑斩开身体于是纷纷逃离。

只是一阵微风吹过,素弦的身体寸寸化为飞灰。

恍若不曾来到这世间一般。

失去了支撑的绝云登时碎裂成一块块碎片,群山处,天之中满是剑痕,中间端坐一子,气质凌厉,致的五官佳作天成,黑色剑袍在白玉床上恍若晕开的墨染。

可如今眼眸紧闭,灵魂无力,意识如同囿于泥沼,绝云剑碎的一刻,气机牵引,神色顿时痛苦,两行清泪滑落,睫毛微微颤动,浑身剑意再度压制不住,一路顺着经脉开魔咒之束,可是紧接着灵魂中便传来剧痛,一鲜血出!

去往西溟洲的仙舟上,白芷月心如麻,只能抚琴安神,此时手中凤尾琴登时断弦,下意识的愣住,却陡然想起了素弦将自己留在中宵洲坐镇的话语。发布页地址WWw.01BZ.cc

“如今之势,除了你我便无可信了,还请你坐镇中宵洲作为后备,如果我等此次征伐西溟出了旦夕之事,还请你领中宵洲坐镇东关,不让这些邪修出西溟一步!

“芷月明白,你……”白芷月却陡然拉住素弦的手,看着他郑重的面孔,向前一步想说些什么。

“抱歉,如今正极盟万般之事压在心,属实无暇他顾,我还是不能答应你,等此间事了,在陪你一起去看看这换了的间。”

素弦笑着摸了摸白芷月的手背,将手抽出登上仙舟……

邪尊颤抖着用尽力气护住心脉,素弦这舍命一剑终究还是没能杀了他,却直接断了他的登圣之路,甚至怕是连合道的境界都保不住。

侥幸逃得生机还不等庆幸,这时眼前寒光闪过,剑翁一剑便要取其命,可是却被拦住。

“洛天云!你什么意思?”剑翁问道。

“如今绝云剑尊生死未卜,素弦修士又散道于此,谁还能把持本心递剑碎这山河灵韵而不是据为己有?谁还能化这灵韵为天地灵气?又有谁能问仙关?”洛天云反问道。

“并非不能诛杀此等邪魔,而是邪尊素有威望,如此我等可趁机收拢邪修,掌控西溟,以圣之道教之,潜移默化之下百年之后西溟之便可明是非分正邪。”

“与我何!绝云剑尊乃我挚友,如今她的弟子死于此处,我就算这些做不到,可报仇都不行了吗!”剑翁喝问道。

“邪尊如今重伤,恢复了也不复当初,估计化神都困难,如今想要在西溟活命,只能依靠我们,如若今斩了他,后出了什么魔尊,妖尊,又有谁能制之?”

“这三百年之争,天才陨落不知凡几,如今还需你这等老剑修压阵,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后辈想一想。”洛天云苦婆心的劝道。

“如今邪修尽归于西溟,四洲之大足以让我等经营,又何必徒劳无功折心损命?”

仿佛这话说进了周围的心坎里了,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

“反正这等邪修又翻不出什么风!”

“说的对,现在正是需要培养后辈的时候,不然届时青黄不接,我等宗门那神通妙法失传愧对师祖!”

七嘴八舌,但剑翁咬着牙目光狠厉,想要继续递剑可洛天云的手拦着的力道愈发用力。

“放手吧。”

“不要被一时愤怒冲昏了脑!”

“副盟主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时邪尊轰然跪地,拜服说道:“我自知罪孽重,愿为各位仙师掌控西溟,无论何事,我皆认之,只望饶得我命。”

圣僧见状张嘴想要说

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儒家圣方才感叹一声素弦的决绝,如今却冷眼旁观这一出戏码,剩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心气尽泄,却又一种轻松之感。

毕竟……这将近五百年的争端终于尘埃落定。

剑翁目光环视,可是修士们终究不敢与之对视,剑翁心有余恨,可又能如何,难道能对盟中之出手?

慢慢收剑鞘,甩开洛天云的手,冷眼直视留下话道。

“不管你什么谋划,素弦理事刚仙去你就要如此行事,但我自领镇守西关,这些邪修若想要想出关,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说完剑翁转身御剑而去,其弟子门徒也转身便走。

洛天云默默看着剑翁御剑而去,身后的修士们缺了一部分,回对邪尊出言说道:“如今你的命寄存在你身上,好好约束你这一洲,暂且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必斩你!”

邪尊目光低下,唯唯称是,对于自己而言低做小算不得什么,本来就出身于微末,山林野修,能走到今除了命没什么是不能抛弃的。

这时天边一道荧光拉着尾迹遥遥而至,竟是一位白衣修,落地时微微踉跄,致的小脸却尽显苍白。

“芷月,你怎么来了?”洛天云上前扶住询问道。

“战事已停?素弦呢?”白芷月推开洛天云的手,喘息不停急忙问道。

洛天云默默缩回了手,沉默不语,只是叹了气。

芷月沉默良久,吐息一个周天,又开问道:“剑翁呢?”

“去西关了,要不芷月你先休息一下,强行跨一洲山河损耗太大,不好好调息会影响身体。”洛天云说道。

“无碍!素弦的……遗体呢?”白芷月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

“理事强行拔高境界,一剑断了邪尊仙桥,自己身体却是抗不住这等威能……”洛天云止住话

“尸骨无存?”

白芷月声音颤抖但紧接着美目怒睁,柳眉倒竖,谁都没有见过清冷的芷月仙子露出这般模样。

“有你们相助,为何素弦会尸骨无存?”

沉默了片刻后洛天云开说道。

“实在是力有未逮,邪尊的攻击实在难以招架。”

白芷月呵呵一笑:“洛天云,你何境界?”

“合道。”

“素弦理事什么境界?”

“素弦自是绝云剑尊大弟子,又有绝云剑傍身……”

洛天云不答,可他身后一位修士出言说道,但紧接着就被白芷月打断。

“素弦!什么境界!洛天云!你回答我!”

“化神!”洛天云终究还是侧脸拱手回道。

“化神不觉得邪尊攻击难以招架?化神不觉得面对邪尊力有未逮?”

白芷月凄惨笑道,目光流转见自己所问无可答,随即盯住邪尊继续又问道:“素弦故去,可邪尊为何还活着?”

说完便抽出月白长剑,划过宛如新月般的弧线斩向邪尊。

邪尊顿时手忙脚的跪行在洛天云身后。

“理事救我一救!”

此言一出白芷月顿时柳眉倒竖,追加灵力,一剑月华更胜。

“芷月不要如此!”洛天云连忙止住白芷月的攻击。

“怎么!堂堂正极盟的‘副理事’要与邪尊同流合污吗?”白芷月把副理事三字咬的极重,言外之意不仅如此。

“不要胡闹!素弦理事已经仙去,留着邪尊之身是我身为副理事和众位长老和客卿商讨出来的结果,在邪尊之身种下印记,为我们所用,按照我们的要求重整西溟,帮助教化,也能减少我们的伤亡,五百年以后未尝不能重归五洲之地。”

洛天云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素弦牺牲对你打击很大,但你不能拿世间大事来发泄!”

白芷月闭上了眼吸一气:“除恶务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在乎伤亡?真在乎为何要进盟!三百年前立盟从北打到南不说在乎!一百年前绝云剑尊杀穿西溟时不说在乎!如今盟主闭关,素弦仙去,现在却在乎了!遮遮掩掩顾左右而言他!好,很好,我以副理事之名,提议剥夺洛天云副理事之位!”

“诸位!投票吧!”

在场正极盟的长老和客卿面面相觑,谁能成想绝云剑尊不在,素弦理事牺牲,此时正极盟居然有如此大的分歧!

顿时月华宗和对素弦心折的纷纷举手,可惜只有半数,顿时白芷月明白了素弦离开前和自己说的话乃是何意。

“一半对一半,目前理事没有重新选举,盟主又不在,暂且搁置。”记录官大声说道。

洛天云仿佛松了一气,连忙上前去想劝住白芷月,却见她一摆手拒之门外。

“营营苟且之辈倒也成群结队!”白芷月呵呵一笑。

“芷月,你冷静……”洛天云话还未说完,白芷月催动灵力转瞬腾空而去。

洛天云微微失落,随即看向身后的

邪尊,只见他露出谄媚的笑,老脸老脸皱成一团,谁能成想一位几乎圣的大能如今居然能如此下贱。

“理事!”

邪尊这声理事叫的洛天云内心一莫名的快感传来,名为权力二字开始在心里扎根。

“我们之前的提议你可接受?”

“接受接受!”邪尊拱手弓腰笑呵呵的说道。

“那就放开心神,让我等为你种下禁制。”

邪尊敞开双手,随即把灵护撤诉,洛天云上前一步,伸手按住邪尊的顶,随着金色光泽化作锁链融邪尊的脑海中……

白芷月往西关疾驰而去,遥遥望见剑翁的身影,他正和自己的弟子门徒重新搭建之前坏的西关。

“剑翁!”白芷月飞身而至,却终于坚持不住,一了出来。

“芷月!你咋过来了……谁伤的你!”

剑翁见状大骇,连忙上前握住白芷月双手用法决为其调理,剑翁自出关以来,最看重两个后辈,今已经牺牲了素弦,白芷月可在不容有失了。

“无碍,灵力耗费过巨,稍稍调理便可。”

白芷月抽回自己的手正色问道。

“洛天云的提议剑翁你可知道?”

剑翁闻言顿时须发皆张,含怒说道:“如何不知,我本欲一剑结果可邪尊那厮,却被洛天云挡住,满说着什么借力打力,休养生息,殊不知除恶务尽,否则必反噬自身,我想一剑了之可无一支持,我一气之下立下大誓,便来西关镇守!”

白芷月顿时愣住:“指天立誓,剑翁何至于此……”

“老朽空活八百载,如今方知何为天地正理,能为绝云剑尊前驱我虽死无憾,更感慨素弦理事如此壮哉,自然要用此残躯护住他们的心血,不然怕是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白芷月眼眶一红,顿时压力击溃心房,泣不成声。

“素弦……素弦他……为何如此之急啊!”

随着一切尘埃落定,众修士也终究散去,仅有一个巨大石碑立于此地,歌颂正极盟于此大胜西溟洲邪尊,素弦理事的功绩居然被有意的隐去了。

此时一道红色的曼妙身影来到此处,看了之后不由得啧啧称奇。

“要说无耻,还得是那帮道貌岸然的名门高徒。”

“不过素弦真不愧是北霜洲的崽子,还以为沐云清那个娘们把他教歪了,没想到临到事倒有一腔孤勇!”

“不过怕是想解脱更多些吧!”

片刻后那身影又叹了气。

“嘿嘿嘿,我偏不如你之意!还是得救你一救,不然等沐云清那个娘们出关怕是在场之一个都活不了,真是孽缘!”

只见她从弥须戒指中拿出一杆黑色大旗,上面绣着九幽阎罗和十殿兵。

“小崽子!可得争气啊!”红衣身影咬着牙娇躯不断颤抖着,并指为剑,大旗随着指尖不断招展。

随着风阵阵,逐渐三魂七魄汇集,隐约可见素弦的模样,红衣子顿时咬指尖,随即三滴心血容纳三魂,又拿出一枚玉簪护住七魄,默念法决让自己神魂与素弦的三魂七魄相连,最后借一玉容纳这魂之身。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红衣子长呼了一气。

“区区化神拼什么命啊!还好临死摸到了合道的门槛,神魂更稳固些,不然差点就回不来了,可惜我的三百年修行!可惜我的凝神玉簪!可惜我的灵玉!”

“迟早在你身上连本带利的取回来!嘿嘿嘿!”

红衣身影转瞬远去。

第二章 镜花水月 功法玄妙

素弦从来没有想象过死亡是什么样的感觉,也同样没有想象过征伐西溟万一失败又是什么后果。

凡事自然而然,事成当死则死。

就算正极盟败了以后也会有其他的什么盟继往开来,就算自己死了也会有前赴继。

能挡得住四季换,也不会有能抵御天道自然。

只是还是有点遗憾……

素弦感觉自己身轻如风,神念一动一瞬千里,“视野”里的世界不断的变换,万里山河“眨眼”而过。

有农夫在田亩抬起来擦着额角的汗水,有孩童蹦跳着快乐玩耍,也有文生观天地万象落笔于纸上,也有寺庙和尚念诵经文渡世间苦厄,更有天子高坐群臣叩拜,也有封疆大将帐前下令。W)ww.ltx^sba.m`e

随着“目光”更往处看去,天地灵气氤氲之间,有宗门立于山上,云蒸霞蔚,蔚为壮观,修士迎紫霞吐纳,又有儒家夫子庙,圣言慷慨激昂,更有佛门主持罗汉挥舞禅杖。

间秋毫无犯。

这样便极好!

中洲已过,随风向北,熟悉的雪山壁立千仞,随念而行,风雪中一碑立于坟茔之前,素弦微微拂过,碑上的铭文记录着他的间亲念。

“父亲,母亲,儿此番……不愧于心。”

仿佛把百年的心酸倾数翻出,最后又自豪的在父母面前扬起笑脸,

等待着称赞。

只是目光回转,东瀚洲的群峰之中那天所在,素弦环视满墙的剑痕,回望看着自己的师傅此刻的模样心中剧痛,英气的眉眼此刻颇为虚弱,因为痛苦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

此刻无关师徒名分,只有生魂两隔,素弦也不需要掩饰了,一往的目光中将师傅的模样刻在记忆里,仿佛往事流转。

群山林之中。

“师傅这般绝代天骄,可否有心有所属之?”

“小小年纪胡说八道!”师傅瞥了自己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嘿嘿嘿,修道也不妨碍男之天地至理。”

“哪本书!”沐云清柳眉倒竖,言简意赅。

“《注玄内经》”素弦微微缩了缩脖子。

随即素弦眼前就如同北境飞雪一般,一本书被万千剑光斩的碎。

“这等书不必在看,于修行无益!”

望着师傅的背影,些许的失落后自己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仰再度问道。

“那师傅眼中何种物可称英雄?”

师傅顿了顿身形,思索了片刻,一边继续往前走着,很快便豁然开朗,只见一处突出的崖璧正好用于观景。

看着云雾之中的群山万壑,天边白与浩瀚天地之间有鹤在空中遥遥而起。

“须为世间万千奋不顾身,须为间正道死不旋踵!”

沐云清的眉眼间满是英朗,豪气云……

素弦很高兴,自己做到了师傅中的英雄二字,就是有点偷偷的走了捷径,毕竟自己死都死了,师傅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罪吧。

想到这里,素弦微微伸出手想擦去师傅唇边血迹……

可是动作瞬间戛然而止,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定住魂身,素弦目光满是遗憾,最后看了一眼师傅不由得叹息。

最后还是来不及吗……

“视野”转瞬遁黑暗,又仿佛不知过了多久,一点亮光出现,转瞬扩大充斥整个感知。

“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素弦无比好奇的四处观察,仿佛正处于一条大江之上,小船无风自动,无自行,只是那眼角的红纱吸引住了目光,紧接着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柳……红昭姑娘?”素弦吃惊的问道。

“呦!睡美终于醒啦!”

柳红昭双腿叠的坐在椅子上,浑然不在乎自己修长如玉的双腿尽数露在外,红纱轻叠,葱白纤长的指尖中,薄瓷小

杯中酒摇晃,随着红唇凑近,酒尽数倾之中,舌尖轻舔香唇感受酒香余韵。

“你怎么在这儿?我……我不是死了吗?时间过去多久了?战事如何了?白芷月和剑翁他们可还好?师傅可否来了讯息?”

素弦一连串的疑问说出,柳红昭轻笑一声倒是白了他一眼。

“还以为你心存死志便不想这世间之事了,结果看样子仍是尘缘未了嘛。”柳红昭语气轻佻。

素弦微微张,不由得还是苦笑,看了看自己周身,半透明的魂身一览无余,看来自己真成了魂了,只是不知道柳红昭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的态度嘛?”柳红昭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语气幽怨。

“感谢红昭姑娘存我残魂。”素弦正了正身,拱手一礼。

尤记得当时见面叫了一声柳姨之后被柳红昭着实收拾的挺惨。

“少来,你素弦理事的恩我可担不起,说不得就要被你糊弄过去到你盟下打西溟去了。”柳红昭摆了摆手。

素弦微微的尴尬,对于柳红昭的调侃他是真没有一点办法,传闻她乃风尘子,容貌超绝,后被一阳双修之道的修士看中,伴行左右。

阳双修之功法虽然不为邪道,但也有悖伦,为正道不喜,且双修即分主次,元阳元互,于两之身流转不止,其间若是阳元旺盛则会采补更多的元,长此已久方自会在欢愉之中香消玉殒。

可是不知为何柳红昭反而将那男修榨取净,从此便如同一鹤冲天一般,境界增长极快,当时师傅和自己还调查过她,结果发现她只是天赋超绝,居然在原本双修功法之上增添了一些其他法门,使双修事半功倍,并不曾采补害

可当时师傅眼里揉不得沙子,哪管这些,追索了她数年,最后柳红昭以有之道对师傅无之道,反而各有裨益,此事便不了了之。

只是素弦自己那几年被这个风尘妖调戏的够呛,险些道心不稳,虽无肢体相亲,但那偶尔神念的轻佻触碰更为勾,那时躲在师傅身后的素弦面红耳赤,惹得柳红昭哈哈大笑,最后只能在师傅无奈的目光下回去抄书《太上清心经》。

后来创了正极盟想要邀请她前来一会,她回书推脱风尘之,怕污了正极盟的名声,此后便少了联系,谁知今又见。

“那还请红昭姑娘解我之惑。”素弦躬身询问道。

“战事已停一月有余了,剑翁自领西关镇守,白芷月坐镇中宵洲和洛天云打

理盟中上下事物,一切安好,蒸蒸上,欣欣向荣啊!”柳红昭轻笑一声

“出了什么事?”素弦闻声知雅意,不由得询问道。

“正极盟的审核一宽在宽,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来盟,盟之后作威作福,但是这个正极盟威名正盛,身份又极难处理,现在传言正极盟成了金字招牌了,只要了盟便天地无拘随心所欲了。”

素弦看着柳红昭把手一翻。正极盟的身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身份居然是客卿!

“这可是我花了一千枚神仙钱办的哩。”柳红昭仿佛觉得不够刺激,反而拎起身牌在素弦的眼前晃了晃。

“你死之时,可曾想到今天?”柳红昭再问。

素弦只沉默不语又抬问道:“芷月呢?”

“分明留你三魂的是我,结果你还老惦记你的芷月芷月,唉,早知如此当时何必救你……”顿时柳红昭表现出一副为所伤的幽怨的模样,让素弦不知所措。

“不是……我…只是问问她……为什么不阻止这件事。”

“那谁知道,你们盟里的决策不都靠表决的嘛。”柳红昭翻了个白眼。

素弦顿时心中一突,当时强敌在外,表决制度可以收拢心,如今强敌已去,必然派系相互侵压,看来白芷月已经失了势了。

“反正现在一切跟你一个小小魂没半点关系了。”柳红昭微微戳了戳素弦半透明的魂身。<tt>www.LtXsfB?¢○㎡ .com</tt>

素弦顿时被触电一般的酥麻吓得回了神。

“呦,还是那么敏感。”柳红昭调笑道。

“红昭姑娘莫闹!”

素弦暗中思索解决之道,结果神念之中一种莫名的感觉传递而来,弄得自己神魂酥麻险些不稳。

“我都说了你一个小小魂,还以为自己是素弦理事呢!”柳红昭有些不悦了。

“那我还有最后一问,我师傅可有消息?”

“没有!没有!没有!”柳红昭气呼呼的,小生姿态却没有丝毫做作,在这诱的躯体下显的别具风

“好吧,那感谢红昭姑娘了,我已无憾,我此魂或是炼制法器或是炼制魂身,都如你所愿。”素弦无奈的苦笑一声。

“如果只是炼制法器和魂身何必存你七魄。”柳红昭叹了气继续说道:“倒是有一事还得需要你帮我一帮。”

“但说无妨!”素弦摆手豪气云。

“和我结为道侣!”柳红昭说道。

“呃……”素弦险些魂飞魄散。

“什么意思!是你说但说无妨的!”柳红昭柳眉倒竖,风万种的脸上布满寒霜。

“还是说介意我风尘之身怕污了你清白?”

“绝无此意!一缕残魂而已何谈清白!”素弦连忙认错,又继续说道:“只是这……有点太过意外。”

“哼,要不是这世间男子也就你能眼,我才不这么劳心费力的为你做到如此!”柳红昭双手抱怀。

素弦默默的感受了下自身,只见三魂之中血为牵引,七魄之中玉簪存续,整个身又被一上古玉所保护,更重要的是神念之中,灵气顺着柳红昭和自己的联系将身护得周全才可现于晴天白之下,也就是柳红昭正在用她的修行和珍宝支撑着自己的存续。

“我何德何能能让你做到这般!”素弦哪怕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动容了。

“这么说你便是答应了?”柳红昭转怒为喜。

“反正前身已死,世间于我在无牵挂,便依了姑娘便是。”

“哪怕是你此时也是鬼话连篇,说这话的时候不还是想到了正极盟和白芷月……嗯?居然还想到你师傅了?”柳红昭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捂嘴笑的意味长。

“你……你怎么能窥探我神念!”素弦顿时大惊!

“什么叫窥探,如今你我神念相连,你也可以看我的嘛!”柳红昭反倒目光灼灼的看着素弦。

素弦见状微微沉魂,果然顺着神念看到了此事柳红昭所想之事,一瞬千念紧接着随即大惊失色。

“此事如何可行!这等法门有悖伦!”

“如何不行嘛,现在我哪有那么多修为支撑你一个合道神魂长期留存,境界每况下,如今一月过去已经跌到合道境初阶,一月之后便难留此境了。”

“那我宁可一死了之!”

“素弦!”柳红昭怒喝一声。

“别以为你一死了之便可以弃于不顾!我不是沐云清,我也不是白芷月!你若敢死,那我就去西关杀了剑翁那个老自领西溟洲!我到要看看现在的正极盟还能否挡得住我!”

“我给你和沐云清几分面子,你们活着不参合你们的事,如今你已经死了,你师傅又生死不知,等你如此之久!如果不依我,我就以秘法囚你魂魄,让你亲眼看看你和你师傅的心血是如何在我手里变得生灵涂炭的!”

柳红昭已是怒极,纱衣无风自动,不断翻腾,小船被骤然而起的风拍打不断摇晃着。

素弦默然,最

后只剩叹息。

“此事万万不可……何必迁怒无辜之。”

“我能感觉到红昭姑娘你的拳拳心意,只是……”

柳红昭怒火也渐渐平息最后也只剩神色落寞。

“我也不单单是为你,我如今走的尘缘之路少不得七六欲,若想圣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我……我先研习一番功法,你先稍安勿躁,我并非不愿为你道侣,只是不愿你如此自贱。”

柳红昭并不回话,只是把素弦的身收回玉,来到船,看着平静的湖水骤起涟漪。

————

中宵洲,正极盟。

“我的意思是杀!”白芷月冷声道,自从一月前几乎道心生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后重新领正极盟法务,可是却发现愈发掣肘。

“芷月不要之过急,如今正极盟之势不可挡之,四洲如此之大,想要治理还需上下一心。”洛天云摇了摇扇子说道。

“罪证皆在,如何不明正典刑?莫不是有意私通?”白芷月目光平淡,恍若天,月华之下容不得污秽。

卷宗之上,一丹宗修士的籍贯宗门修为境界历历在目,连带着上面的罪状也一清二楚。

些许的中饱私囊便不说了,竟然暗中和凡间王朝有私,挑选凡间重刑之,取血为引炼制血丹,凡服用可力大无穷补纯阳之气,修道之用之则可活经热脉,加以自身灵气通其经络,通脉之时可更为顺利。

而这血丹的来源有了,去向也一清二楚,各大宗门几乎都用神仙钱购买了一些,如今百废待兴,只要是个修士有点实力,大则领一方之地,小也有一郡可栖身,更别提山川湖海等钟敏灵秀之地更是让修士趋之若鹜。

别的宗门用了丹,修士多了占的就多亏的就少,自己不用占的少亏的就多,以至今天之势。

“都是些凡间的重犯,即便不拿来炼丹又如何逃得过之后的问斩?不如留此血助我正极盟添补修士,素弦理事不也说了用之以正,忧之以反,观之以迹,不问其心。”

当时素弦是在处置一些犯了错误的修士,当时也分成两派互相争论不休,最后还是自己告诉盟中长老客卿用要以看他的所作所为是否为正道,但也要担心他们的行事是否偏激,皆有私心,何必多问。

最后处置了一批恣意妄为的修士,借着正极盟的名号行的却是损利己之事。

而眼下血丹之争确实难以抉择,而且犯了盟法的还是正极盟内丹修的老资历

,可以说若无他一开始领着自己亲友盟,那么当时理清东瀚洲绝对要多上许多的伤亡。

而他此事所为也只是用死刑犯的血造丹,卖给同盟宗门也只是稍高于成本价,本心也只是为了正极盟的壮大,甚至根本谈不上错。

只是他私下所为和凡间王朝私自做了此事,和正极盟的立盟之本产生了冲突。

就是以修仙之身份未经盟里表决,私自预了凡间之事。

“如今正是才短缺之时,三百年之争多少宗门零落,传承几乎要断绝,你也不忍心让这些宗门香火无相持吧。”洛天云合上扇子。

白芷月沉默不语,若说问自己本心何尝不是为了这些宗门凋敝而急切,洛天云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让澄澈道心又生涟漪。

此刻她无比后悔这一百年为了冲击合道中境没有跟随素弦理事处置宗门事务,本意是想着提高一点实力好在征伐西溟洲之时有所助力,可如今空有境界,却发现万般事务根本无法处理,甚至对自己的理念都产生了怀疑。

所谓天生月华,降泽于身的修道圣体在这理念之争中毫无用处,甚至这势力都成了争辩中的劣势,反而坐实了洛天云争的乃是理念而非境界为正理。

就如同素弦常说的,所做之事无非让这世间强者有所忌惮,弱者有所申辩,倘若皆如此,那么世间再无倚强凌弱之苦。

白芷月内心之苦甚至无法言说,沉思之间记录官已然要求投票了……

毫无悬念的又输了。

甚至比上次放宽盟门槛的时候输得更惨。

“我也知道芷月你也是一番好意,但世事境迁,所求无非变换这天地,好让正道存乎于心,而要做到没有四洲修士镇守引领是很难做到的。”洛天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风度翩翩。

白芷月理也不理洛天云,起身便乘风离开了正极盟,来到之前偶尔会和素弦相伴而游的济水边。

看着奔腾的河水回想着和洛天云今天的争辩,虽然他句句不离素弦的理论,但都是为了驳斥自己,而要伸张自己的道理时,素弦所说的话便绝不提。

难道……真的如他所言?

所谓时过境迁?

白芷月心如麻,不由得再度回想起素弦的“遗言”……

————

“功法研习的如何了?”

柳红昭摇曳于南虚洲的一处小镇之中,虽然隔着面纱,但是红衣之下窈窕身躯

还是无比的勾目光。

那些凡夫俗子的目光热切,在柳红昭的上下流连,那欲念甚至连以魂之身的素弦都有些不适。

“下次或许你应该换上一件衣服出门。”

“怎么?成为我的道侣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小小的化神境居然敢要求合道境了?你在教我做事啊?”柳红昭调笑着说道。

“还是说……你吃醋了?”

“才!才没有!只是你这有伤风化!”素弦奋力辩解。

柳红昭感觉到神念传来的些许酸涩感受,只是揶揄的笑着看着素弦,迎着那风万种的眼眸,素弦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移开了眼睛。

“咳咳,还是聊正事吧!”

“这功法确实别出心裁另辟蹊径,和流传至今的正心清欲之道相对,如果说正心清欲走的是天道之九九,那么此功法可以说正是遁去的其一,乃世间红尘之道。最╜新↑网?址∷ wWw.ltxsba.Me”

“以七六欲作为驱动,正所谓欲不绝,一念难止,愈发纯粹愈是意真,越到处越有些无拘的味道在里面,若说寻常功法乃是从红尘中堪关碍,那么此功法便是在红尘中修得真意,倒也有些殊途同归的意味。”

素弦沉思其间,仿佛还在品味这功法的玄妙。

“我哪里问的是这个!”

柳红昭顿时感觉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素弦的问题,说的话根本没在同一个话题上。

“功法好坏还用你说!我问的是你找到修行的关隘了没!”

柳红昭气的神念微动,顿时素弦感觉神魂一麻,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身都有些颤抖。

素弦只觉得这是柳红昭学的什么神魂之法,专门用来对付身残魂,连忙继续说道:“有了有了,这个功法哪怕无需双修也可以练之。”

“我看看啊……这里需要神念互通,以灵觉为桥,借阳元于身,以元合之,抱实守虚,运转周天,借灵觉通神念,阳流转,须知孤不长孤阳不生,以阳为天为地,流转之中变化自生。”

“若以七六欲佐之,则有阳相合之功效,以修补魂念暗伤,亦可塑阳之道体……”

念到这里素弦微微一愣,便看向柳红昭,她也迎着目光看向自己,一瞬间仿佛天地骤然远去,喧嚣都变得无比静谧。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心存死志?”素弦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哈!别以为你的那点小九九我看不出来,沐云清闭关后你那心神的一塌糊涂,百年不得寸进,白芷月钟

你两百年,更是冒着危险冲击合道中境,你依旧不为所动,跟个臭石一样,哪怕是个臭石两百年也得有点温度了不是?除非你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了,不愿意拖累她,倒是白芷月那个傻身在此山中,怕是想也没想过。”柳红昭白眼一翻嘲讽说道。

“那你这……”素弦神念巨震。

“我怎么了?我一个风尘子在乎这个?一个妖又哪里会理会其他?正好借你还算有点用的本事帮我走这一道罢了。”

看着柳红昭此刻的模样,素弦神念一动顿时探听了她的真实想法,不由得笑着说道:“某倒是鬼话连篇,也就是之前不知此法,反倒是让你以天下苍生骗了过去。”

柳红昭顿时红了脸颊,神念一动,素弦感觉魂酥麻不已,连忙叫道:“又来?快停下!”

“哼!”柳红昭理了理鬓角的发归于耳边。

“那你作何打算?”素弦询问道。

“反正你都知道,你要是练我也心甘愿,你若不愿意练,那我拼了这身修为便陪你从这南虚洲走到北霜洲,让你也算落叶归根。”柳红昭说道。

“我何德何能,让你为我做到如此……”素弦目光微微闪躲。

柳红昭回想起自己那嗜赌如命的生父,将自己和娘亲输给了别,娘亲不堪受辱,最终投井自尽,自己又不敢去死,备受折磨之后被卖到了院,好在自己当时瘦瘦小小,便成了花魁身边随侍的丫鬟。

得知了她的身世,那花魁也是感叹一声命苦,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了眼前的小丫鬟,对她更是时常照顾。

可惜那花魁被一修士赎走,当了鼎炉,最后得知消息的小丫鬟便存了复仇之志,待到年方双十,更是清丽可,琴棋书画样样通。

不负众望再度等到了那个修士……

若是素弦和沐云清早点存了那绝仙凡之志,或许自己和那花魁的命运就会改写,自己直到今也不会如此折磨。

“如果……这世道早点有你这样的就好了。”柳红昭幽幽一叹。

素弦感觉到神念中传来的哀痛之意,自己秉君子之心并未趁机偷偷查探。

“无碍!反正这间玩了一遍也没什么意思!修仙之道更是营营苟且,还不如间,这间起码还有王朝律法作为约束,就算你不愿修炼,我也不想在看这世间了,我又没你和沐云清这样的本事换这世间,看的越多就越发的觉得令作呕。”柳红昭吸一气,故作轻松的说道。

“那还是继续

说这功法……嗯……最好是需要找一纯阳之体来当做……呃……鼎炉?修炼起来事半功倍!”素弦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阳元的提供者,只能萧规曹随子为鼎炉男子便不能为了?

“噗,哈哈哈。”柳红昭则被这个称呼笑个不停。

“别笑了,可纯阳之体哪里那么好找,有也是在宗门之中,难不成真要去闯正极盟的仙门?”素弦一脑门子黑线。

“这个……对于这个功法而言,普通的阳元虽然效果不够好,起码勉强能用,修士的当然更好,当然最拔尖的还得是纯阳之体。”

“不是这个的事儿!我的意思是……”素弦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声扑通的落水声。

南虚洲多水脉,眼下便有一条小溪穿小镇而过,此刻不知何落水引得众惊呼探寻。

这时素弦只觉得身边跑过一魂之身都几乎要被这纯阳之气冲的不稳,顿时愣住。

“喏!你要的纯阳之体来了……”柳红昭目光幽幽。

只见一个十五六的少年从桥上飞身而下落水中,奋力的游向那个溺水的

“你信冥冥天道吗?”柳红昭看着这一切突然开问道。

“……”素弦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看着少年将溺水的拖回岸边,只见他痴痴的笑着,微微痴傻,目光不甚灵动,但镇上们不介意的替他擦了擦嘴角,有好心还给他塞了两个馍馍。

“谢……啊……谢……”少年磕磕的说道。

素弦顿时面色凝重,这等纯阳之体竟是一个痴儿?难怪没有被宗门所召去。

只见少年再度从二旁边擦身而过,到刚才之地背上自己的背篓,只见里面有新鲜的竹笋,蘑菇等山货,还有一些药,以素弦的眼光来看都是些寻常之物,但极为新鲜,眼下正午不到,这一筐山货怕是这个少年天不亮出门才能在此时摘的回来。

跟着少年,看着他还没走到市集便被酒楼的采买将竹笋和蘑菇等山货挑着买走,少年收了钱然后继续往街上走去。

“跟上看看?”柳红昭询问道。

“嗯!”

柳红昭顿时捏住法决,周身灵力蒸腾,等到灵力平息之时,已然隐去身形,简单的潜行之法罢了,至于素弦此刻魂之身,又有合道境遮掩,没有化神的境界又有谁能看出门道。

少年找到一个空地,歪斜着脑袋看着今儿一上午挣得的百十个铜钱,一颗颗的数过,又拿出了一个褡裢,从里面翻出

更多,又重新数了一遍,好似终于凑够了钱一般咧嘴笑了,水顺着嘴角流下。

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将铜钱重新装好,背起竹篓,少年居然来到了一家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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