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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渡一片寂静。;发布页邮箱: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

裘溜溜拉着白羽默默站远点,小声嘀咕:“好一个怨夫。啧啧。”

白羽心中也感慨,自家兄弟好端端一个英雄侠客,怎么就变成这般舔狗了……真是世事难料,名满江湖的第一公子也会路不顺,够倒霉的。

不知过了多久,裘溜溜站到脚都酸了,湖面的浓雾总算散去一点,商贩也陆续出来做生意,渡有了气,热闹几分。

鸾鸾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广阔的湖面上依稀驶来一艘船,越来越近,船立着个高大的黑衣影,湖风徐徐撩过,他墨发衣带飘扬。

鸾鸾眼睛一亮,仅凭一个模样身影,也能认出陈谓。

她激动地跳起来高抬手呼唤:“大师兄!”

陆云锦罕见她绪有如此波动,心中又嫉又妒,攥着伞柄的手不由收紧。

裘溜溜听见鸾鸾声音,睡意顿时跑光,双手张开成喇叭放在嘴前,大声喊:“陈公子!陈谓!你快过来!鸾鸾在这等你一上午啦!”

船舱钻出一个瘦削的小子,打眼一瞧,喜不自胜:“大师兄,你快看,是小师妹!”

陈谓还没如何,他先跟只猴子一样,在船又蹦又跳,“小师妹,我在这儿!我来找你玩啦!”

他动作过大,小舟左右摇晃起来,险些翻船。

陈谓擒住他肩膀,呵斥:“稳重些,别叫外看笑话。”

唐醋鱼这才收敛绪,但不服气:“我这不是瞧见小师妹亲自来接我,我心里高兴嘛!再说了,外要看笑话就看呗,我又不在乎他们。”

陈谓听罢,只是摇轻笑,没有反驳,亦不认同。

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在乎,它就没有影响。

裘溜溜撞鸾鸾肩膀,“那个小子是谁?怎么突然蹦出来了?”

鸾鸾轻笑:“那是我二师兄,唐醋鱼。”

“唐醋鱼?”裘溜溜咂咂嘴,“这名字怪有意思的。”

白羽吃醋:“打住,他名字再有意思也跟你一个待婚小姐无甚关系。”

裘溜溜哈哈笑,给他顺毛:“行行行,除了你,其他男我可不感兴趣。”

白羽傲娇又满足地哼一声:“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娶我的诚意。”

船只渐行码,鸾鸾等不及跑上前,陆云锦怕她淋着雨,忙跟上去。

陈谓跳下船,径直抱了鸾鸾个满怀,将她举起来转圈圈,两眉飞眼笑,皆是开怀模样。

陆云锦站在一旁,难堪又酸涩,从未如此刻这般具象化地感觉到自己像个小丑,此间,他倒有几分怨恨起早上的自己,非要跟着鸾鸾一块来,如今受辱,也是自找的,怪不了谁。

唐醋鱼将绳索套牢在柱子上,看着这一幕,不由埋汰:“还敢嫌弃我丢,自己明明也不遑多让嘛。”

转了好几圈,鸾鸾脑袋都晕了。

陈谓放她落地的时候,她险些站不稳,陈谓抱紧她纤腰,他低,仔细盯看鸾鸾好一会,目光专注,看到鸾鸾都不好意思了。

她目光飘移,呐呐问:“怎么啦?”

她抬手要摸脸,陈谓握住她手,用自己指腹摩挲她脸颊,声音温柔到能滴出水来:“今怎上妆了?”

鸾鸾嗔他一眼,撒娇吻:“明知故问。”

当然是为了见他才特地梳妆打扮。

陈谓笑笑

,夸赞道:“很漂亮。”

鸾鸾心花怒放,双手抱紧陈谓健腰,脑袋埋他胸蹭了蹭,十足小儿家的依赖态。

裘溜溜看得一脸姨母笑,“好甜呐,我从来没见鸾鸾这样对陆云锦撒娇过,看来陆云锦这下子是彻底没戏咯。”

陈谓听见她言语,侧眸去瞧她。

猝不及防跟陈谓对上视线,裘溜溜呆住片刻,娘诶,陈谓这双丹凤眼也太漂亮了,又锋利又优美,她毫不怕生,抬手打招呼:“嗨,陈大哥好,我叫裘溜溜,是鸾鸾之前在外结识的好友。”

又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白羽。”

陈谓礼貌颔首:“裘小姐,幸会。”

又和白羽打了个照面,“久闻白公子的侠名,今一见,果真不凡。”

白羽拱手回礼:“不敢当,陈副使谬赞。”

银杏扶着张婵从船舱出来。

裘溜溜乍一瞧见,当即误会,嚷嚷:“陈大哥,你不厚道,你背着鸾鸾在外?”

唐醋鱼笑弯了腰,“拜托,裘小姐,张圣手和我大师兄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一对吧?”

张婵瞟他一眼,不置一词,心中暗暗生出几分不平。

陈谓倒怕鸾鸾误会,解释:“张婵与我一道去了彭家堡,救治龙音师太,这才顺路一块来平江城。”

裘溜溜了悟:“原是大名鼎鼎的张圣手。失敬失敬。”

鸾鸾从陈谓怀中退出来,看向张婵,微微一笑:“张医,好久不见。”

张婵上下扫她一眼,还是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只是看着丰腴两分,看来她回家认祖后,子过得还不错。

“赵小姐,别来无恙。”

虽是问好,但她语气是冷淡的,比清晨的秋风还寒峭几分。

鸾鸾早习惯她的格,“雨停了,走吧,我们先回鸳鸯门,想必我爹爹早就准备好饭食,就等我们归家了。”

陈谓不屑地用余光瞥一眼失魂落魄的陆云锦,嘴角上翘的弧度讥诮,应鸾鸾道:“好。”

唐醋鱼喜上眉梢:“又能吃顿好的咯。地址[邮箱 LīxSBǎ@GMAIL.cOM”

鸾鸾笑道:“以后二师兄来我鸳鸯门,我天天都叫我爹爹弄好吃的给你吃。”

唐醋鱼:“那敢好。”

一行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徒留陆云锦撑着油纸伞站在原地没动。

裘溜溜瞅着他都觉得可怜,白羽凑近他,道:“你要不先回明玉山庄?”

实在是,陈谓一来

,鸾鸾眼里只有他,完全忘记陆云锦,那陆云锦还强留在这,也是自找罪受。

陆云锦沉默片刻,只是摇,“我自己弄丢的媳,自然要废一番苦力才能寻回来,我自己找回来了,心早晚有一天我也会重新得到的。”

他如此固执,白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同地拍了拍他肩膀,叹:“你的路还真是有够坎坷的。”

第72章 小小修罗场

回鸳鸯门的途中,路上行越来越多,尤其是到了集市,那叫一个热闹,小贩的吆喝声响成一片,瓜果芬芳,包子飘香,间烟火气满满。

鸾鸾一左一右跟着两名俊俏男子,一下子引起旁注意,害羞的小姑娘最多假装路过偷瞟两眼,胆子大的泼辣大娘可就直接出声招呼了。

“赵小姐艳福不浅,如今又添第叁房俊郎君。恭喜恭喜。”

之前赵英派鸾鸾亲自分发月饼给乡亲们,又摆流水席宴请众,所以,乡亲们都知道鸳鸯门找回了走丢多年的少门主,也认得鸾鸾。

猝不及防被她打趣,鸾鸾一囧。

陈谓眉心一皱,“第叁房?”

他气笑,低声质问身边的鸾鸾:“原来我只是第叁房?”

鸾鸾慌张摇,“不是不是,她误会了而已,我哪有什么叁房二房的?”

陈谓心知鸾鸾并非水杨花的个,得她一句解释,心淤气一扫而空,抬手摸鸾鸾发顶,“往后离其他男子远点,也别对他们笑,免得他们自作多,非要缠着你。”

说话间,他眼风扫陆云锦,明显意有所指。

陆云锦眼观鼻,鼻观心,讽刺地勾唇轻笑一声,“陈副使恐怕是没见过真正死缠烂打鸾鸾的吧。”

他虽然也跟着鸾鸾,但至少还有自尊心,某个采花贼可就没脸没皮了。

“哈哈哈,郎君们吃醋斗嘴了,看来赵小姐后宅要起火咯。”

大娘此话一出,其余纷纷附和。

“是啊,赵小姐当真桃花朵朵开,啥时候我家闺也能找到这样带得出门的赘夫婿?”有艳羡。

“那你可难咯,毕竟你家虎妞长得凶神恶煞也就算了,还吃酒赌博,谁敢嫁?”有埋汰。

鸾鸾可不喜欢被这样围观看热闹,对那个泼辣大娘道:“卢阿婶,你别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卢阿婶只是笑,热道:“赵小姐改天有空再来我家喝茶,我让翠花表演金鹏飞翅给你看!”

中的翠花是一只芦花

卢阿婶把她当儿看待,上次被掳走,她还哭哭啼啼地跑去鸳鸯门求助赵英,说她儿也失踪了,求赵英派帮忙找回来。

鸳鸯门好管不平事,赵英见她哭得伤心,暗暗动容,转就将此事给鸾鸾去办,意在锻炼她的处事能力。

鸾鸾一开始还以为翠花是个,废了一番功夫,最后在城隍庙一名乞丐的锅灶边救出那只芦花,也是哭笑不得。

“好呀,天气渐渐冷了,卢阿婶要看好翠花,别叫它又被拔毛下油锅了。”

说起此事,卢阿婶面色愤愤,咒骂:“那个天杀的臭乞丐,上回差点没把翠花拔成秃毛,可把翠花吓坏了。”

鸾鸾汗,那只芦花凶的要命,她去的时候,乞丐可感激涕零了,说她再不来,他都要给那只芦花啄烂了。

她笑笑,和乡亲们道了别,带着陈谓他们回了鸳鸯门。

正厅。

温禹泽早已等候多时,一见到鸾鸾,笑得脸开花,忙跑上前嘘寒问暖。

“宝贝儿,今早外面冷不冷?有没有冻到你?”

瞧见她肩上披风,心下稍安:“这披风云锦带给你的吧?”

他朝陆云锦递去一个赞赏的肯定眼神:“云锦得不错,”余光扫黑衣身影:“不像某,只会一大清早让鸾鸾去码吹风等他,真是半点都不体贴,像这种不疼妻子的夫婿,娶进门也是费粮食!”

他话里话外明显是在挤兑陈谓。

陈谓一整个给无语住了。宅斗?上眼药?当他吃素的不成?

鸾鸾一听,忙解释道:“是我自己等不及要去码的,不关大师兄的事。”

陈谓这回不像上次那样给温禹泽好脸色,直接抽掉鸾鸾披风蝴蝶结,脱下她披风,随手丢给唐醋鱼,转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鸾鸾披上,“小师妹不用多言,我疼不疼你,公道自在心。”

唐醋鱼手忙脚接住披风,陆云锦又伸手抽走,叁两下折好搭在自己臂弯。

唐醋鱼:“……”这是什么修罗场。

温禹泽可是老狐狸,不会轻易被陈谓怼住,此事是他先起的,出师不利,那就转移战场呗。

他若无其事:“鸾鸾,我们去吃饭,为父今天特地起早去厨房给你包了红米脆皮肠,你待会可要多吃几个。”

恰好此时,赵英晨练习武回来,“你们一大帮杵门什么?当门神?待会豆浆都凉了。”

“都进屋。”

她发话,众陆续进去落座。

蒹葭和白露见他们来了,开始布菜。

银杏自知身份,不敢坐下,只站在张婵身后,帮忙做事。

赵英瞧见生面孔,还是颇有姿色的年轻子,柳眉倒竖,语气不善地质问陈谓:“这位姑娘是?”

陈谓微微一笑,从容介绍:“赵门主,这位是百堂的张医,江湖称‘杏林圣手’。”

赵英面色缓和,端起友好的笑:“原来是张姑娘,雄儿这些年有赖你照顾,真是多谢。”

张婵面色淡淡,谈不上热络:“赵门主不必客气,我也只是拿诊金,替办事。”

温禹泽一听这话怪怪的,刚才他才阳陈谓不疼鸾鸾,现在张婵就暗暗表明陈谓一直在负责鸾鸾的诊疗费用,这不是暗搓搓在打他脸?

“诊金?”

温禹泽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哦,鸾鸾之前看病的诊金都是陈公子和唐公子兄弟俩在负责是吧?张姑娘,一共是多少钱?我待会叫崇礼拿银票给你还清。”

“不必了,陈公子早已结清。我也懒得再去翻旧账。”

张婵如此维护他,陈谓眉尾一挑,心中颇为意外,暗暗多了几分思量,面上却不表。

张婵这般不给他一个长辈面子,温禹泽气得牙痒痒,这妮子还真如传言所说,格乖僻,简直就是翻版再世的玉无瑕。

“陈谓是自家,这又有什么好算的?再说了,钱能还清,难道债也能随之一笔勾销不成?做不能忘本。”

赵英暗暗提点温禹泽收敛。再怎么不喜陈谓这个婿也不能如此狼心狗肺。

说完,她夹了一颗水晶虾饺到陈谓碟子里,赞扬道:“好孩子。雄儿能遇到你这个大师兄,是她的福分。”

陈谓笑了笑,“我这些年能得鸾鸾相伴,才是我的幸运。”

唐醋鱼咳了咳:“赵门主,我也有份呐。我以前经常陪小师妹解闷玩耍的。”

赵英被他逗笑,“对对对,瞧我怎么把你给忘了?”

为表公平,她给唐醋鱼也夹了一颗水晶虾饺。

唐醋鱼开开心心地吃了,心中稍安,虽然温禹泽不喜欢大师兄,好歹赵英像样,否则,此地就算是鸾鸾的家,他们不受欢迎的话也是待不下去的。

桌上气氛有些古怪,鸾鸾只好另起话题。

“对了,二师兄,我听说彭帮主私自扣下树舌丹芝?累得龙音师太还特地跑去

筐山?”

她面有不赞同之色,只是碍于彭虎是长辈,又跟赵英是结拜的义姐弟,所以不便多说什么。

“彭老虎这回真是不像样!”

赵英骂了这一句,都为他感到丢,低喝豆浆。

唐醋鱼一边吃饭,一边囫囵吞枣地代事经过。

陆云锦皱眉:“你是说,树舌丹芝被紫衣神教的偷走了?”

唐醋鱼点,恨恨道:“那两个可恶的小贼!”

裘溜溜愤愤道:“我早说那个靡靡不是好,如今追随花袭助纣为虐,真是坏透了,鸾鸾,幸亏你当初选我没选错。”

鸾鸾只是勉强笑了笑,当时靡靡那样苦苦哀求她,如果她选择了她,也许靡靡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也未可知,可心总是偏的。

白羽问:“树舌丹芝被夺,那龙音师太如何了?方圆神医可有办法救她?”

陈谓道:“多亏张婵医术了得,她给龙音师太开颅放血,才免去她命之忧。”

这话一出,众颇为讶异地看向张婵。

张婵却很平静,隐有惭愧之色:“龙音师太命虽是无碍,只是这辈子都离不得椅了。”

也就是说,龙音师太活着的代价是瘫痪。

唐醋鱼吹捧道:“那你也已经很厉害了,连方圆神医都自愧弗如,灰溜溜地离开彭家堡,说要回去闭门自修。”

赵英一听,正色打量张婵,佩服道:“你这小孩真是了不得,让方圆神医都给比下去了。”

之前她看轻张婵,一直有想让方圆来给鸾鸾治病的想法,现在倒打消了。

“医术哪有高低之分?不过每有自己擅长的领域罢了。”

如此不骄不躁的心,赵英当真欣赏。

“雄儿,今后,你要多向张姑娘学习,知道吗?”

鸾鸾也敬佩张婵,乖巧应“好。”

第73章 被蒙在鼓里的陈谓

吃完饭,赵英请张婵给鸾鸾诊脉。

关心围看。

鸾鸾感觉自己像猴子,面上烧的慌,有点不好意思。

随着张婵搭脉的时间越久,大家心里就开始紧张了。

鸾鸾暗暗心虚,偷偷瞅陆云锦,听说厉害的医者能够诊断出患者身体所有况,张婵会不会看出她已非完璧之身?

接收到鸾鸾不安的视线,陆云锦一顿,眸子微闪,想通其中关窍,递给鸾鸾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想,张婵就算诊断

出来,看她格,也不像裘溜溜那样没分寸,会无遮拦地嚷嚷。

陈谓紧张:“张婵,我小师妹身体怎么样?”

张婵抬眸扫鸾鸾一眼,鸾鸾不敢再看陆云锦,立马坐正身子,张婵看向陈谓,见他神色焦急,心中滋味复杂,若他知晓鸾鸾已经和其他男好上……

温禹泽催促:“张姑娘,你别不说话啊,你沉默就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心发慌。”

“温先生不必着急,”张婵默默收回搭脉的手,缓声慢道:“赵小姐无大碍,身体还比之前好多了,只是虚不受补,往后那些炖汤补品也别吃太多了。”

温禹泽这才直观感受到张婵的好医术,一搭脉,连他这段时老是喂鸾鸾吃补都一清二楚。

他谨遵医嘱:“好,我以后不天天煮就是了。”

赵英道:“那鸾鸾以后还要不要天天吃凝心散?如果需要的话,还劳烦张姑娘为我儿炼制一些,需要什么药材,我即刻命去买来。”

张婵想了想,道:“赵小姐今后不用再吃凝心散,我既然来了鸳鸯门,每就会为她熬制汤药,效果会比药丸子更好。”

温禹泽这下可上心了:“我待会就叫丫鬟去收拾南边的厢房出来给张姑娘住下,煲药汤的炉子什么的,我立马差去集市买。”

鸾鸾一听,道:“南边的韶年苑,是我为大师兄准备的,爹爹,你要不还是准备其他院落给张医住吧。”

温禹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难怪我说你忙里忙外,叫在里面种什么美蕉,又搬新家具,原来是特地为你大师兄准备。”

陈谓心里甜滋滋的,伸手捏了捏鸾鸾耳朵,一脸幸福道:“小师妹对我真好。”

鸾鸾只是抿嘴浅笑,并不敢去看陆云锦充满哀怨的眼神。

此时,冯娑罗进来,一脸肃容地拱手道,“门主,属下有事要报。”

赵英问:“何事?”

冯娑罗抬眸左右扫视,面有顾虑之色,赵英便道:“走,我们去书房说。”

冯娑罗颔首。

临走前,赵英又对鸾鸾叮嘱:“雄儿,今带你两位师兄好好在鸳鸯门逛一逛,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就派跟崇礼说一声。”

鸾鸾应下:“好。”

温禹泽整了整衣领,笑眯眯道:“张姑娘,我去让丫鬟给你收拾一间合适的院落住。”

这态度,颇有冰释前嫌的意味。

张婵眸色讥诮,勾唇一笑:“有劳温先生。

“这不算什么,张姑娘费心给我闺治病,才最辛苦。等鸾鸾病好,我一定给张姑娘包个大大的红包,以表酬谢。”

张婵倒不会客气推脱,大大方方地点道“好。”

见她不记仇,温禹泽便放心去了。

长辈皆离开,裘溜溜这下子神了,她偷偷拿肩膀撞鸾鸾的,挤眉弄眼:“小姐妹,我知道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家大师兄,我就不凑你们身边讨嫌了,我和白羽出门玩耍去。”

鸾鸾有点羞赧,“去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唐醋鱼自来熟道:“裘小姐,带我一个呗,我也不跟在我大师兄身边讨嫌。”

裘溜溜一看唐醋鱼就知道对方会来事,“行啊。一块走,今天看中什么好东西,我替你买单。”她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腰包。

“裘小姐大方,在下提前谢过这位仙姐姐咯。”

唐醋鱼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弯腰作揖,直把裘溜溜逗得笑开怀。

白羽翻了个白眼,醋坛子直接翻了,一手抱起裘溜溜就往门外走。

裘溜溜猝不及防,“诶诶”叫唤。

唐醋鱼嘻嘻笑,跟条小尾一样跟上去。

鸾鸾牵着陈谓的手,带他去韶年苑,陆云锦这回没有再跟着,黑着一张俊脸,闷闷地回灯火阑珊处照看山楂苗去了。

*

天气晴朗,白云漂浮。

韶年苑内花红叶绿,香气萦怀。

“这些美蕉都是我派冉先生去外重金收购回来的,还特地请了两名花匠来照看。”

鸾鸾怀着期待,问:“大师兄,你喜欢这里吗?”

陈谓眸光熠熠,抬手摸摸鸾鸾脑袋,“喜欢,小师妹心打造给我的居所,我当然喜欢。”

他环顾这里的一砖一瓦、一树一木,由衷感慨道:“说起来,我这辈子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呢。”

确实,以往他们跟着陶然,住过最多的地方就是旧的茅屋,漏风又泄雨。

陈谓双手捏鸾鸾两边脸颊,语溢喜,打趣道:“小师妹,你如今真是出息了。”

鸾鸾脸颊被他揪住,话说不清楚:“也是我运气好,认回了有钱有权的爹妈,否则,我现在也只能去明玉山庄投奔大师兄了。”说到最后,语气焉的,显然是觉得自己没本事。

陈谓觉得她可至极,弯腰低,鼻尖贴着她的,亲昵地来回蹭了蹭,“你这个傻瓜呀。”

一旁的白露与蒹葭瞧见这一幕,二对视一眼,皆掩袖偷笑。

*

到了陈谓卧居,鸾鸾想和陈谓说体己话,便寻借让二婢下去。

陈谓见鸾鸾神惶然,似有不安,他揽着鸾鸾在床边坐下,故作轻松吻,温声询问:“怎么了?有什么悄悄话想和师兄单独说?”

以前也总是这样,两背着唐醋鱼有好多专属小秘密,搞得唐醋鱼气呼呼的。

“大师兄,你看我,仔细看我。”

鸾鸾面对陈谓,挺直腰杆,抬起脸好叫他端详清楚自己脸庞。

陈谓不明所以,顺她心意,仔细瞧她。

半响,鸾鸾眨眼,小心翼翼地问:“大师兄,你觉得我有什么变化没有?”

陈谓当即很肯定地点:“有。”他还故意板着一张脸。

鸾鸾一颗心提起来,紧张问:“什么变化?”

“变得……”陈谓拖长尾音,双指抬鸾鸾下颌,他眼睛微微眯起,似有审视含义,脸庞凑近两分,近到连呼吸都洒鸾鸾脸颊的距离。

鸾鸾心七上八下,压力倍增。

陈谓忽然噗嗤一笑,“吧唧”亲鸾鸾嘴,“我家小师妹当然是变得更漂亮,更讨喜欢了。”

鸾鸾一下子就恼了,推开陈谓:“大师兄,你耍我!”

陈谓怕她生气,又揽抱住她,好声好气地哄:“没有没有,心肝儿,我说认真的,你近来气色好了许多,脸蛋也丰盈了不少,瞧着是比以前漂亮一点,可见,你回了家,有爹妈的呵护,子过得更好了。那师兄在外奔波也就放心了。”

鸾鸾这才顺毛,“我是说正经的。”

陈谓眉眼带笑,逗她玩,努嘴道:“我也是很认真的。”

鸾鸾傲娇地“哼”一声,眼睛瞅陈谓,犹犹豫豫道:“大师兄,我鼻梁红痣不见了,你没发现吗?”

陈谓指腹摸了摸她鼻梁骨,有些一雾水,道:“早在陇西客栈我就察觉了。”

“那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皮外痣消失有什么稀奇的?”陈谓并不觉得如何:“随着时间,皮肤总会慢慢发生变化,那颗红痣那幺小,不凑近看压根发现不了,有一天不见了也是正常。”

鸾鸾哽住,她本来想从鼻梁红痣手,慢慢跟陈谓讲清楚她和陆云锦发生过的纠葛,现在,她倒是有点骑虎难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怎么了?”陈谓不解反问。

鸾鸾神色迟疑。

陈谓瞧着,电石火光之间,他不知怎的,忽然一下子想起苏醒那晚说的鬼话,还有陆云锦额心那颗消失的朱砂痣……

他眉眼一压,面色顿时沉下去,似有风雨欲来的征兆:“小师妹,你该不会告诉我,你鼻梁红痣和陆云锦的眉心红痣一块消失是有什么关联吧?”

看他危险的神色,鸾鸾顿时怂了,下意识改道:“没有没有,这怎么可能?大师兄,你误会了。”

鸾鸾其实心中很害怕陈谓发火,他轻易不发火,一生气就很吓,连陶然都害怕。

“真的?”陈谓再一遍确认。此事荒谬,若非鸾鸾亲承认,否则他绝不愿相信。

鸾鸾肯定地连连点:“真的。你知道的,我从不骗你。”

陈谓面色这才缓和许多,舒气,“那就好,如果陆云锦敢欺负你,我绝对要他付出惨痛代价。”

说到最后,他咬牙切齿,尾音带着狠绝,听得鸾鸾心肝颤。

恰好此时,白露敲门:“小姐,门主请您去书房一趟,说是有事找您。”

鸾鸾立马站起身,“大师兄,你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今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说罢,她要离开,陈谓不舍地牵住鸾鸾手,“不用我陪你去?”

鸾鸾拒绝:“不用,我一去就好了。”

陈谓见状,只好同意,“也好。赵门主寻你也许是为家事,我也不好掺和。”

第74章 赵温吵架

鸳鸯门,书房。

鸾鸾站在下首,问:“阿娘,你叫我来,可是有事要代我去办?”

她都习惯了,一般赵英把她喊来书房,那就是要她帮忙处理门中事务。

赵英眉紧锁,神有几分沉凝,她上下打量鸾鸾纤瘦的身姿,眸中闪过犹豫之色。

鸾鸾见状,故意说俏皮话逗她开心。

她眸子转了转:“让我猜猜,是不是卢阿嫂养的芦花又被偷偷抓走?她求助到鸳鸯门来了?”

赵英摇,从圈木椅起身,走近鸾鸾,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雄儿,这次我要让你去办的事,可能会很危险,你告诉母亲,你敢不敢接?有没有胆量去冒险?”

鸾鸾微微一笑,歪问:“有多危险?”

“恐怕会有命之忧。”赵英面有愁色,并不是在开玩笑。

“非我不可?”

毕竟鸳鸯门多的是能之辈,她一个手

无缚之力的孩子逞能是一回事,就怕办砸了事,耽误别

“如果你将来想接任我的位置,雄儿,你必须向族证明,你有这个能力。”

她声音铿锵。

鸾鸾还未表态,她又释怀地叹气:“你天生体弱,也许,一辈子当个金贵的娇小姐更适合你,反正你貌美温柔,多的是男愿意来你、保护你,只是母亲对你寄予厚望,总希望你能靠自己生存,而不是做攀附他的莬丝花。”

儿,你能明白母亲的用意吗?”

鸾鸾定定道:“我能。”

“阿娘,我确实很没用,可你愿意栽培我,给我机会去锻炼,我就不会退缩,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去努力一把。”

从小到大,她都被大师兄护在羽翼下,虽然这很有安全感,可是鸾鸾也渴望自己能够长出双翼,替别遮风挡雨。

她很感动:“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好样的,有志气。”赵英欣慰道:“不愧是我赵英的儿。”

*

鸾鸾走后,一旁的冯娑罗一脸担忧:“门主,此事凶险,温先生知道了,恐怕会大发雷霆。”

赵英负手道:“外面的雷电雨是很吓,可雏鸟如果不勇敢去飞,又怎么成长为雄鹰?禹泽是我的枕边,平里最是明白我的心思不过,想必这次他也能体谅我对雄儿的用心良苦。”

然而,当晚她就华丽丽打脸了。

皓月当空,惠风和畅。

一向安谧和谐的好合苑却发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噼里啪啦”,还有瓷器摔地的声音。

丫鬟们缩在角落,面面相觑,互相递眼色,彼此眼中皆是诧异。

赵英和温禹泽一向恩甜蜜,这似乎还是她们第一次碰见两吵架。

不光如此,温禹泽这个贤惠良夫居然还气到不择言,直呼“赵英”大名。

丫鬟们吓得心脏突突跳,只好派个去找鸾鸾来救场。

赵英眼风一扫她们,淡声道:“都下去。”

丫鬟们顿时鱼贯而出,房间内只剩下温禹泽与赵英两

温禹泽气到脸红脖子粗,脸色铁青。

赵英走近他,她难得放软态度,手搭上温禹泽的臂膀:“禹泽,你听我解释……”

她刚开个,温禹泽反应很大地甩开她手,怨愤地谴责:“我们就鸾鸾这么一个儿,还是走丢这么多年,今岁好不容易才回家来的,你个狠心绝的却

要她去送死!”

赵英无奈:“你冷静点,这件事虽然冒险,但我会派娑罗保护好雄儿,她不会出事的。”

“你能百分百肯定她的安全?”温禹泽不给面子地拆台。

赵英沉默。

温禹泽气极反笑,“你看,你也无法保证,不是吗?”

说起这个,温禹泽就一肚子火气:“之前你让鸾鸾去发月饼,帮乡亲们处理些毛蒜皮的小事博好感,刷知名度,虽辛苦,但好歹安全,我便也默许了,可现在命关天,半点容不得马虎……鸾鸾稍有不慎,就会出事,而且如果事办不好,只会徒增民众对她的恶感,认定她是个无能之辈,这对她将来升任门主并不是个好事。”

赵英顿了顿,道:“如果她没有能力接管我的位置,我宁愿从族中挑个优秀的小辈继位,也不会让她当这个门主。”

温禹泽震惊地盯着赵英看,赵英神认真,显然不是在说笑。

他怒到呼吸急促:“好!好样的!赵英,你对咱家闺可真好!什么都不打算给她留是吧?依我看,你脆把我和鸾鸾一块扫地出门算了!省得将来我们孤儿寡父被旁系吃绝户!”

赵英当真觉得生气的男没有半分理智可言:“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如果雄儿德不配位,我强行将她推到门主这个位置,无异于把她架在火上烤。”

“到时候,别说门不服她,恐怕连她自己都要瞧不起自个儿。”

“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会为鸾鸾算计好一切,她只需要安心享福就好了,其他的,我都会帮她。”

观念严重不合,赵英也有几分火了,“你怎么帮她?生路是她自己的,你难道还能替她走?”

“我可以尽我所能护佑她前半生,云锦可以照顾她的后半生,再说了,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夫家,又有云锦帮衬她,鸾鸾想要坐稳门主这个位置,又有何难?谁敢说个‘不’字?!”

“他的力量,不是她的力量。”

“温禹泽,你不要自己不思进取,就把雄儿也给看扁了!以为她也要依附他才能生存。”

话赶话,赵英心直快,此话不经大脑脱而出,转瞬就是后悔。

果然,温禹泽听罢,错愕一瞬,眼眶涨红血丝,眼尾微微发红,不知是失望,还是伤心,他无力地后退两步,远离赵英。

“原来,这么多年夫妻,我在你心中就只是个不思进取的废物,赵英,你打从心底瞧不起我。”

“我

……”赵英上前两步,想挽回:“不是这个意思。”

“别碰我。”

温禹泽敛袖,脑子一团麻,“我、去书房和崇礼对账本,今晚不回屋睡觉了,你、早点休息。”

叮嘱完,他觉得自己有够犯贱,疾步离开了。

徒留赵英一面对满地狼藉,疼懊恼:“这都叫什么事!?”

*

碧落苑。

鸾鸾正在伏案看刑侦案的杂书,忽然白露急忙跑来。

“小姐不好了,听说门主和温先生为小姐吵起来了,现在好合苑正闹得不可开,小姐你快过去看看吧。”

鸾鸾一听,将书本搁置,站起身,“爹娘一向和睦,怎会忽然……”

她声音渐小,想起今赵英给她办的棘手任务,温禹泽一向溺她,恐怕是此事引起他不满,他才会跟赵英发生争执。

“罢了,我们赶紧过去。”

她脚步急快地踏出小书房,白露连忙跟上。

第75章 陈谓做戏

老天哇!

今晚这个班我是非加不可吗!

冉崇礼捧着账本,跟在一脸怒容的温禹泽后,满腹怨念重。

方才,他熄了灯,打算和亲亲老婆冯娑罗努力制造第二胎宝宝,谁知道小厮急忙来敲门,说温先生有请。

他本想推脱,谁知温禹泽就是存心要煞风景当恶,非要半夜对账本,简直无理取闹,这根本不是他的上工时间。

冉崇礼被小厮叁催四请,也有几分恼了,得亏冯娑罗软言劝他,将事原委告知,冉崇礼这才理解,只能无可奈何地下榻穿鞋。

没办法咯,给打工是这样。

主家不高兴,连累他也要遭殃。

他脑子转,亦步亦趋地踩着温禹泽影子走,突然,温禹泽猝不及防地停住脚步,冉崇礼急忙刹车,颅险些撞上温禹泽后背。

“温先生,怎、怎么了?”

他心有余悸。

温禹泽拽着他手腕,拉他一块缩到花丛后躲着。

冉崇礼不明所以,耳边听闻细碎脚步声,探去瞧,原是张婵姑娘徐步走近。

他正想出声,温禹泽低声道:“瞧这方向,张姑娘这是要往陈谓住的韶年苑去?大半夜的,孤男寡,他们该不是要给我的鸾鸾戴绿帽子?”

“……”冉崇礼嘴抽抽:“应该不至于吧,张姑娘与陈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等鸣狗盗

之辈。”

温禹泽抬手掌,斩钉截铁:“不,知知面不知心,”他从鼻腔里冷嗤一声,“好比我,跟赵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一心做好她的贤内助,可到来,她居然瞧不起我!”

这话说的,冉崇礼完全不敢接,只好装哑

温禹泽也不需要他发言,他本就是发牢骚而已。

“走,我们跟上去瞧瞧,正好给他们这对狗男来个抓在床。”

说着,他放轻脚步,尾随张婵。

冉崇礼无语至极,仰望明月,叹气,只好认命地跟上去。

*

韶年苑安安静静,下早已落值休息,张婵巡视左右,无守夜,她站定在房门,抬手敲门:“扣扣扣——”

屋内明亮,陈谓还没睡,听闻声音,很快给她开门。

静,花好月圆,二秘密约见。

张婵虽知缘由,但心里到底横生涟漪。

“陈……”

她张嘴正想说话,陈谓面色一沉,语速极快地低声道:“有跟踪。”

张婵顿时任何旖旎心思都飞走了,心中暗暗自恼,眼下倒是给看笑话了。

陈谓侧身让开道:“先进屋。”

张婵抬步进去。

陈谓往呼吸声那处瞟一眼,微风撩起温禹泽的美髯须,陈谓眼睛一眯,认出他来,他眸子流转,计上心,故意看了看左右廊道,然后关上房门。

灯火辉映,屋内两身影投照在门扉上,高大男子主动脱衣解裳,纤细子徐徐上前,很快,两身影融为一条。

躲在暗处的温禹泽这下子兴奋了。

“难怪我说今在饭桌上,那个张婵一个劲地维护陈谓,搞半天,原来两暗通款曲,好哇,陈谓给我抓住把柄了,他以后休想再迷惑鸾鸾心智。”

“崇礼,你快去碧落苑把鸾鸾叫来捉,这回我要让她彻底看清她这个大师兄的真面目。”

我可以不去吗?

冉崇礼好想拒绝,但嘴还是麻利地应下:“属下这就去,先生稍等。”

“记得要快!要快!”温禹泽催促。

冉崇礼点哈腰:“是是是。”

*

鸾鸾正往好合苑去,忽然半道和跑步而来的冉崇礼撞上。

冉崇礼险险刹住脚步。

鸾鸾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模样,“额……冉先生,你这是大半夜在锻炼身体?”

冉崇礼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撑膝盖,舌燥:“不是不是。”

鸾鸾心中着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别别,小姐,你快跟我去韶年苑,温先生在那儿。”

他表不好,鸾鸾一听,不由胡思想,温禹泽一看就不喜欢陈谓,该不是和赵英吵架,他转就要把火气撒在陈谓身上吧?

思及此,她立马转道往韶年苑的方向去。

*

没一炷香的功夫,鸾鸾就来了。

温禹泽可激动了,“乖儿,为父知道这对你很残忍,可为父要让你知道,天底下的男,不是每个都如云锦那般老实本分……”

“什么跟什么呀?”鸾鸾一雾水:“爹爹,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温禹泽手指房间,斩钉截铁、信誓旦旦:“陈谓和张婵在里。”

鸾鸾只觉天方夜谭,“荒谬啊,爹爹,你莫不是魔怔了?”

“为父绝不会骗你。”

见鸾鸾不信,温禹泽只好强硬拉着鸾鸾上了台阶,一脚踹开屋门,“你自己看!”

,陈谓柔弱地倚靠在那儿,满脑袋扎银针,他眉紧锁,一脸疼地朝鸾鸾看来,语气很意外:“小师妹?”

张婵坐在床边,手持银针,一脸漠然之色,眼神冷冷地盯着温禹泽。

鸾鸾无奈:“爹爹,这就是你要我看的?”

“这……”温禹泽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鸾鸾不再理会他,眼下,她更关心陈谓,奔过去,想碰陈谓又不敢,颇为手足无措。

“大师兄,你身体不舒服?”

陈谓“嗯”一声,解释:“我前段时间没修养好就长途跋涉去筐山寻醋鱼,又赶着来平江城,这不,今晚忽觉疼,只好请张婵来为我诊治一番。”

鸾鸾心疼不已:“你不舒服怎不跟我说?”

陈谓微微勾唇笑,“傻瓜,我不想扰你好眠,更不想你为我牵肠挂肚地担忧。”

“大师兄才是傻瓜。身体不好在今晚吃饭的时候就该讲,也免得造成误会。”

陈谓故作懵懂:“什么误会?”

又好奇:“对了,温先生怎么大半夜不睡觉,跑我韶年苑来做客?”

鸾鸾都没脸说温禹泽是来捉他和张婵的。

她只好岔开话题,“爹爹今晚心不好,随处散步罢了,打扰师兄了,我替家父赔个不是。”

陈谓善解

意:“这又有什么?小师妹的父亲,我当如生父,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小事。”

鸾鸾欣慰:“还是大师兄你最好。”

张婵自然地捏起一根银针往陈谓太阳,力道颇重,陈谓轻嘶一声。

一旁的温禹泽:“……”这怎么可能?

陈谓看他一脸怀疑生的表,嘴角一边缓缓勾起,朝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温禹泽觉过味来,自己被陈谓这坏小子给耍了,今晚一肚子火气当场发,“鸾鸾,他在做戏骗你!”

他那张牙舞爪的架势,恨不得扑上去撕掉陈谓。

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的冉崇礼:“……”温先生,你的雍容气度今晚到底跑哪去了!!?

陈谓一脸无辜地辩白:“小师妹,我没有。”

温禹泽更生气了。

最后的最后,是鸾鸾和冉崇礼一左一右架住温禹泽,艰难将他拉离韶年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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