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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变成鬼了怎么办(16-25)(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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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蒋淮。

身体没来由得一抖,她推他,可男生力气很大,牢牢锁住她的身子不放开,简直就像是要把骨都揉碎镶嵌进他的血,好半天,一直到她脸色发红蒋淮才依依不舍般放开。

“真的对不起,上次的事我都知道,是司浩洋让我这么做的,你也知道他有我的视频......”

平复呼吸,林知微迟钝地开:“可是在那之前,你又为什么要听他的?”

嗫嚅片刻,蒋淮呼出一气,痛苦地向她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不好?这几天我也不敢碰你,我怕我伤害你,但是我最近一直有吃药,你放心,我是好多了才敢来找你的。”

“小微,小微,小微......”他把身子埋下来,用反复蹭过林知微的肩膀,手还是没有松开,像是觉得他一离开,孩子就会转身毫不犹豫走掉。

林知微听着他的话,后面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蒋淮关上,他的手颤抖地落在她肩膀又一寸寸下移,转瞬就已经顺着裙边握住轻柔地揉搓。

很痒。

“别,别这样,司浩洋不准别碰我,你不知道吗?”

令她崩溃的是,林知微因为蒋淮的手起了反应,这是这么久以来她自己摸索出来的。

的时候要放松身体,要努力调动绪,这样才不会痛。

连身体都养成了这样一副骚习惯,林知微自嘲地想着,只能搬出司浩洋来堵蒋淮。

但显然男生并不在乎,他吻上林知微的脖子,唇畔轻软,林知微去躲他,他就把她压在门边,一边吻她一边用手指探进她内裤边。

“好湿,还说不要?你

想要就说出来,小微,说出来好不好?”

林知微憋红了一张脸:“不要,你放开我!”

“就做一次,就做一次好不好?之后我再也不打扰你,我错了小微,小微,哈啊......”

又是这句话,就做一次,就一下,就是这好多好多一,变出数不清的东西。

拒绝会被打,那么脆躺平好了。

“你再这样我会叫的,别碰我!”

所以为什么还是要反抗呢,明知道没有胜算的,像以前一样躺着不就好了,很快的,很快就会结束的。

理所当然般,事又变得不可控了。

还以为蒋淮只有时会发疯,但她忘了,第一次被拉进的时候,还没进去他就开始骂她掐她。

都说了,躺着不就好了。

刚才还像只可怜犬只摇尾乞怜的转瞬就换了副面孔,他拽着她的胳膊把林知微甩到一旁的桌子上,腰椎撞到坚硬的四边形,她痛到直不起身子。

“行,给他们那么多就不给我?不是说你挺顺从的吗?两眼一闭叫都不叫一下,怎么到我这就总跟个烈似的?”

他缓缓走过来,鞋底踩上林知微的大腿,用力一碾强硬地将两腿分开,看到里面的内裤,蒋淮笑了。

“到底在装什么啊?都湿成这样了。”

林知微疼得看不清他,腰好痛,她哆嗦着手去扯他的裤腿,声音艰涩难听,没有一个正常的调子:

“我错了蒋淮,你我吧,好想被你,呃,求你。”

痛到倒吸一凉气,林知微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这两天太得意忘形,连之前挨的揍都忘记了,还有,她不是说要他们吗,呀,忘记了,都忘记了。

要打开大腿,要说些奇怪的话,要承受,不要哭,不要叫,等一切结束就好了。

男生的身体压过来,他在骂她贱,说非要这样强硬地对她才听话,林知微点点,说自己很贱,说喜欢被这样搞。

内裤被随意丢在一旁,蒋淮憋了很久,他也是迫不得已,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事,他就只觉得悲凉。

亲手把自己喜欢的送进几乎全是男生的房间,后面她是怎么被对待的,又是怎么平复下来的?这过程他不敢想,会让他觉得心悸。

她在怪他,所以才不让他,可她也不想想,其实他也很难的。

门锁在刚才他抱她的时候就被反锁上了,好久没碰到这具身子,蒋淮觉得兴奋,

一放出来就忍不住往里面怼,林知微还在疼,却还是强撑着咬牙吃下他。

“唔,好涨,好大,蒋淮,啊啊,慢点......”

林知微被按在桌上,两条腿搭在蒋淮的肩膀上,里的紧致层层包裹上来,男生上有细密的汗水滑下,他抓起孩子的大腿往里面挤,一直到抵到处,蒋淮才埋在她肩膀喘着粗气。

男生弓着腰反复挺身把茎撞进去,能感受到小从一开始的紧闷变得松软,是该舒服的,可蒋淮在那一刻却想起沐珩和他说过的话。

得满身都是,趴在那儿又吐又尿。

好嫉妒。好羡慕。好可恨。好恶心。

“是不是谁来都可以你啊?”他恶声恶气地在她旁边说话,见林知微又要躲,蒋淮索张嘴咬在她脖子上,威胁道:“说话啊?”

他用了点力,托起林知微的狠狠顶了进去,身下孩子呼吸加重几分,连带着身子都颤了颤。

这一下捅得很,身体下意识绞紧了里面的,后腰还在痛,林知微没明白过来他想要什么答案,只好呜呜咽咽回:

“嗯啊,是,谁都可以,谁都可以的,我就是只不要脸的贱狗,呜,林知微条的母狗。”

本以为这样说蒋淮会开心,可他当即黑了脸,牙齿重重在她脖颈咬下一圈伤,有血漫出来,林知微刚想尖叫,就被一个掌扇到一边。

“这他妈都是谁教你的?啊?还是你自己就是这么觉得的?靠,果然很贱。”

“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后面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像在喃喃自语,还透着咬牙切齿的不耐烦,林知微离他很近,所以还是听到了。发]布页Ltxsdz…℃〇M

喜欢,喜欢,

假的要死。

可语言本就可以是虚假的,林知微张了张嘴,脸上很麻,她回他一句:“可是我你,所以轻点,轻点好不好?”

床笫之间的话常常都掺杂虚假,我你,我们在一起,我们结婚,我会负责一辈子,林知微已经养成习惯,她也可以轻易说出这种或者更糟糕的话,前提是,没当真就好了。

蒋淮每次都会失控,这次也没有例外,他说谎了,他根本没有吃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抑制住,再说了,就算打了,事后买点东西道道歉,林知微也不会说什么的。

那傻一样的药,他吃了会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这让他更不可能去吃那玩意。

的速度变快

体撞在一起的声音响亮,索这里隔音很好,来之前也切断了监控,整根尽根而,大开大合地着默默忍受的孩子,其实到这里也还好,但林知微好像出现幻觉了,她听见隔壁有林书丞的声音。

在桌子上够了,又扯着她的领子按在墙上,撞进去的动作强势,蒋淮按着她的腰疯狂挺,男生紧实的身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林知微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敢确信墙壁后面确实就是哥哥在说话。

茎在这样的弄下,堪堪磨着某处软擦过去,林知微终于忍不住叫出声,背后的兴奋,重新把器抵到刚才的地方,浅浅地研磨。

“叫啊,继续叫啊,怎么不叫了?”

林知微捂着自己的嘴直摇,蒋淮看不得她这样,拔出来又狠狠撞进去,他听见她哭了,但他不明白。

“老子让你叫出来,聋了还是哑了?”

但林知微还是没有叫出来,甚至还张嘴咬在他手上,蒋淮吃痛,力气下意识松了松,她就摇摇晃晃地往角落里跑,下体很痛,有粘往下滑,只是还没来得及彻底离开她就被扯着发拽回去。

“求你,求你,这边有,会听见的!换个地方,哪里都好,不要这里!她急匆匆解释,蒋淮刚被咬了一,他看着手上的牙印,表沉得像一滩死水。

刚才还在说他的,转就毫不怜惜地咬穿他的皮

蒋淮觉得好笑:“有?那你就叫给他听啊,谁不知道我们班上有个谁都可以上的骚货,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吗?”

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林知微想说不是,但蒋淮很生气,他不顾一切地把她砸在地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到眼眶发红。

“对啊,大家都知道我喜欢的是个公车,林知微,我真是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和司浩洋搞上,为什么要和他来捉弄我?!”

又是几次用力的捅,又凶又狠,有血从合处流下来,他当做看不见,一遍又一遍地发问,全然不管林知微因为窒息而通红的脸,她用手抓着他手上起的青筋,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脑海中空白一片,泛起午夜电台的雪花状,指甲痛苦地蜷缩又松开,出于求生的本能,林知微试图用力去踢他,可小腿在地面挣扎着蹭动几下,最终顺着失去力气的手一同滑落。

耳边听不清什么,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林知微看着模糊不堪的天花板,放弃了挣扎。

其实一直以来都心存侥幸,想着哥哥不开,也就是不知

道她的这些事。

但她听到了,她听到自己刚才忍不住叫出声时对方的停顿。

虽然也有可能他只是刚好停住,可就是这一个刚好,能够成为杀死她的刀。

——谁不知道我们班上有个谁都可以上的骚货,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吗?

其实自己的挣扎都是在做无用功,跪下来求饶还是奋起抵抗,没有意义。

为什么不拒绝为什么还要没脸没皮地去求欺负自己的?我没有,我没办法。你没有尊严吗你说出那些恶心的话的时候在想什么?我什么也没想。什么你要所有啊根本就没有会在意你怎么样痛不痛苦,你只是缺到连自己亲哥哥都能喜欢上的蠢货,自己做的错事要自己受着,毕竟你哥哥也

一·点·都·不·喜·欢·你

……

啊,因为我是不被喜欢不被着的,所以你们怎么对我都没关系。赎罪,赎罪,赎罪,我的罪恶什么时候才会到?我该后悔吗?那件事。

发现自己上全是血的时候,蒋淮终于冷静了一点,明明是太过粗导致的血,他却觉得新鲜,好像她处的是他一样,这感觉让亢奋。

他说你流血了,他说原来你很净。

寂静无声,没有应答他。

手中讲稿翻到最后一页,林书丞讲得舌燥,本来应该去旁边会议室开会,但沐珩说他有事就先借过去用了,没办法,他只好先在这里讲。

他喝了一水,转看向窗外飞落的叶子,最近天气晴不定,刚还晴朗的天瞬间乌云密布,看样子今天的体育课是不会照常进行了。

放下水杯,和雷声一起响起的,是隔壁一声颤抖的呼唤。

背后是堵厚实的墙壁,它其实能隔绝很多声音,如果你不用心去听的话。

雨,开始下了。

(二十二)雨绵绵

是从绮丽扭曲的梦中醒来的。

起床,时间不早不晚,整理好仪容仪表,坐上家里的车去到学校。

喧闹,老师来的时候会暂且沉寂下去,有勾着他的肩膀和他说话,扬起微笑,一切如常。

看向侧方的位置,两张桌椅同样的空旷。

上面没。上面,没

脸上的表只能称为僵硬,蒋淮放下弯起的唇角,抬看向黑板。

——你是有多蠢,这个时候出去不怕事败露?听我讲,司浩洋欺负她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没钱没背景也

只敢受着,你想办法联系上她父母,给一笔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当然,我敢确定。但是你要小心司浩洋,你趁别不在把他的东西弄死了,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

雨一直在下,透过窗外看去,只能望见一片死灰色的,它们积攒在一起,白光丝丝缕缕下来,轰鸣紧接着怒吼出声,已经连续下了叁天的雨,学生们的生气也好像随着排水打着旋被带走。

同时,这也是林知微没来学校的第叁天。

但是司浩洋回来了。

他冷着一张脸踏进教室,雨水太大,浇湿裤腿,司浩洋不甚在意地挽起一截,勾着书包边扔在桌上,还脾气很大地踹了一脚林知微的椅子。

这个点还没过来?亏他还特地早点来学校,怎么,这几天他不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消息也不回。

正从书包里掏出手机,一层淡薄的黑影落在他手上,司浩洋抬起,面无表地看向蒋淮。

“我有事要和你说一下。”

......

第一节早自习下课,同学们正抱怨着大雨,分明是六月的天,黏腻的湿却顺着脚底爬上四肢百骸,雨绵绵,总觉得空气里有什么东西被打湿腐败的气味,闻起来鼻子觉得很闷,咽下去更是觉得恶心

像在吞什么油腻顺滑的浆。

在这种氛围下,所有的目光都透着不安,以至于看见会议室里被砸出来的时,大家的动作还有片刻怔愣。

那个高个子晃晃悠悠站起身,抹掉唇边的血,与此同时从门内出来一个,正是司浩洋,他平静地扫过周围一圈,然后扯着蒋淮的领子把他拽了回去。

有好事者刚想上前,门在下一秒被关紧,有看到他的脸,是沐珩。

室内不比外面好到哪里去,墙壁水汽流滴向下,司浩洋拧了拧椅子的桌腿,毫不犹豫冲着蒋淮的砸下去,霎时,木屑飞散,他上瞬间溢出血来,滴滴答答糊住眼睫。

“蒋淮,你再说一遍。”

咽了咽喉的腥甜,蒋淮从刚才就不闪不躲,脑子被打得有些许发晕,他缓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她死了。”

司浩洋看向沐珩,后者点点

从一开始就没瞒住他的可能,索直接讲出,沐珩是这样对蒋淮说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在我不在的时候,把林知微那个贱弄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扶着额嗤笑两下,像是觉得不可思议:“那是我的东西啊,你们搞死她倒是轻松,知不知道我让她别死又废了多少劲?”

“还被老子发现了,不然我也不会回家好几天,你们倒好,一回来就给我个惊喜。”

沉默,沐珩在等司浩洋生完气,而蒋淮是晕,司浩洋笑笑,转一脚朝蒋淮踢了上去。

,你不是会打吗,来,冲我这打,你不把我打死我就他妈弄死你。”

“说话啊?妈的和我开玩笑是不是?行,死了是吧,尸体呢?你给丢哪儿去了?”

这阵子积攒的郁气一脑顺着挥拳的动作散落出来,两个男生扭打成一团,准确地说是蒋淮单方面挨揍,本来是冲动的格,可他别说反抗,连动都不带动一下。

因为他知道林知微是真的因他而死。

意识到手上脉搏没再跳动的时候,蒋淮是发怔的。

恐惧几乎是瞬间爬上大脑,他在那一刻跌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想起去做工呼吸,他拼了命地按压手下的脏器,但她没有丝毫反应。

现在该做什么,送医院?但救不回来怎么办?到时候闹大了,所有都会知道是他杀了她。

他停住动作,呆愣地松开手。

总有办法,总有办法......他掏出手机,手颤得连打字都费劲。总有办法,总有办法。翻到沐珩的联系方式,蒋淮吞下一唾沫。

总有办法,总有办法,即使死了,也总有办法。

后来他按照沐珩所说,找到林知微的妈妈,那是一个半白发的普通,蒋淮戴着兜帽和罩在后面,看着她拿起角落的一迭钱。

奇怪,对于儿的死,她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只是拿着钱往前面走,步伐都没有沉重半分。

难不怪,所以司浩洋才盯上她,即使真的玩死了也没什么负担,可他偏偏撞上了枪做这个替罪羊,该死,他们一定是说好的,而沐珩这个也有很大的问题。

骗局,这是针对他的一场骗局,或许司浩洋目的本就是他,他想毁了他。因为什么?家里的合作?

可从现在看去,又似乎不是这样。

他好像真的很生气,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动手,即使蒋淮身子再怎么硬朗也抵不过他这样打,要不是沐珩后面拦着,真把他打死了也说不定。

墙面湿气下滑,司浩洋喘着粗气停下,他扯着蒋淮的发把拉起来:“我问你,尸体呢?”

“在....

..我家地下室。”

并没来得及处理尸体,也可以说是他于心不忍,好像不毁掉她,眼前就还可以是原来的样子,可近高热加雨水,她腐败得很快,身上总有白色蠕动的蛆虫爬过,蒋淮回家后会小心翼翼替她清理净,再坐在林知微旁边崩溃痛苦。

要不就这样让虫子吃掉她算了,可以吃净的,只要他不去管她。

可说来说去还是那句于心不忍。

得到答案,司浩洋用蒋淮的衣摆擦手上的血,他站起身,没有犹豫地打开门,转朝教室走去。

一离开,蒋淮松了气,他盯着眼前模糊的背影被沐珩搀扶起身,雨水透过窗户打在他们身上,再不甘地滑落。

死了。

死了。

死了?

一个真有这么容易死?前几天不还跪在他旁边说不想死吗?,尸体是吧,他倒要看看林知微的尸体长什么样,要是整出个糊弄的鬼玩意,他不介意真的让蒋淮去死。

所有都把他当傻子骗,林知微是,蒋淮是,沐珩那个贱种更是,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死变态。

如果可以,他非要现在就翘课去蒋淮家看个究竟,但要是又被老子知道,铁定又要把他抓回来。

教室里黑得不像话,明明是上午,不得已还要把里面的灯全部打开,死白死白的光洒下来,非但不觉明亮,反而像笼罩着一片灰。

司浩洋冲得太快,他直愣愣朝着林书丞的位置上去,那正在理课本,感应到什么,林书丞微微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司浩洋提着他的领子把拽起来,用一双凶狠的眼盯住他。

“林知微呢?老子他妈问你,林知微呢?!”

(二十三)愚者

林知微死了。

妈妈是这样说的。

罕见的,林书丞梦到了小时候的事,他睁开眼,麻木地起床,再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抹掉脸上的僵硬,林书丞紧盯着里面的影,尽力摆出一个和善的表

抽动唇角,扬起眉梢,像学习类的怪物模仿平时的自己,推开厕所门走出去,父母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妈妈让他今天早点回来,今晚她想亲自下厨。

林书丞点点,宽大的伞面倾斜,开碎成星点的水滴,他和往常一样上学,一个

教室里面很吵,林书丞看向那两张同样冷清的桌椅,不一会儿有坐上去,是司浩洋。

林书丞收回视线,后背

紧贴的烂皮磨蹭面料,有轻微的刺辣感,可奇怪,它已经结疤了。

林知微,林知微,林知微,林知微,林知微,林知微。

哥哥,你别害怕,我会帮你。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了。哥哥,对不起。哥哥,我和你一起努力。哥哥,我们会成为幸福的一家的。

理不清对于这个半路接过来的妹妹是何心,但林书丞,确确实实是不喜欢她的。

刚和她相处的时候,林知微说话的调子都是一副软烂样,活像被欺负了似的,谁说话声音一大,她都要低着不敢和直视,唯唯诺诺,举步维艰。

他对她好,起初是塞进她小兜里的一颗糖,后来是嘴上的关心,问她冷不冷,问她饿不饿,身上弄伤了他也会问其原因,孩子青春期,小心翼翼为心上的改变也值得被他夸奖。

纵然林书丞知道她的心上是自己。

纵然他的好只是一粒粒砂糖,禁不起敲打考察,含进嘴里也会稍纵即逝,连哄小孩的糖都抵不过,可妹妹仍旧甘之若饴。

他是故意的。

以前用这些东西达成过一次目的,他也会接着利用它们,只是被手机中的视频打断了过程。

没想过事会发展成这样,也没想过在他眼前笑得恬静的妹妹能发出如此刺耳尖锐的声音,他和司浩洋对视,对方一脸懒散,还在点评里面的动作没意思,如果是他,绝对不会让她叫成那样。

“你不是说你讨厌她吗?怎么样,我也算帮了你吧?”

无语静默。

他应了一声。

......

问起林知微为什么会不来上学,两个一起消失已经能反应很多东西,林书丞大概明白,但也不明白。

林知微死了?怎么死的?自杀?他杀?林知微,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定了定神,林书丞直直看向司浩洋,嘴唇抿起,他说:“我不知道。”

是的,就和平时一样装作毫不知,以为这样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走向光明的未来,可林书丞目中无,连脚下倾斜的断崖都未曾发觉。

不知者无罪,他是这样想的。

把他们两个拉开,周围同学声嘈杂,林书丞只觉得水汽沉闷,他坐回椅上,好像伤又被扯开,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从他那得不到答案,司浩洋索也不费时间,他在等,等蒋淮带他去看林知微的尸体。

雨水在晚些的时候终于停下

,只是天空仍然黑云密布,现在停下的雨大约只是为后来的猛烈天气做下铺垫,类在面对自然灾害时总显得弱小,蒋淮也忍不住担心林知微的尸体,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叁个少年坐在车内各怀心思,司浩洋支着手看向窗外,城市背景被涂抹晕开再飞速后退,他不耐烦地闭上眼,指腹烦躁地刮过手串。

等到蒋淮家里,是晚上十一点,这时候雨仍旧没下,空气沉闷溽热,背后有点点细汗晕开,沐珩向后看去,窗户上是水淋淋的雾白一片,流不尽似的。

家里没,这座房子是他爸妈给的,以前因为想自在点所以没请什么佣,倒为后来的事省下几分功夫。

蒋淮打开地下室的门,有陈腐灰尘掉落,近雨没能赦免这里,湿气沉重又柔软地飘浮在空中刺鼻腔,他们都闻到腥臭的味道,司浩洋被掉在额的水珠吓到,他向上看去,一片湿重的黑夹杂在墙壁角落,它们在繁殖蔓延,并不停向下坠落。

仿佛走进死去动物的内脏,可它的身体还在发热,像是拼尽最后的力气也要把他们几个消化吞噬。

不会他们两个想把他弄死吧?

司浩洋这样想着,紧了紧兜里的刀。

蒋淮讨厌他,沐珩也是个搞不明白的,如果他们联合林知微一起骗他......那很好,那就都可以去死。

他还在思考,蒋淮却是先步伐一停,忽而焦急地往前冲了过去,司浩洋愣了愣,紧跟着上前。

很快,他就明白蒋淮确实没有在骗他,也是,那个蠢货,脑子那么不好,不然也不会轻易上他的钩。

司浩洋站在原地,他不太清楚为什么的身上能有那么多蝇卵,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哪里来的苍蝇?好吵。

以前他可以轻易扯起她的长发让林知微直视自己,她会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可现在不行,光是从里面夹杂的白色虫卵就让他觉得想吐。

蒋淮是出于胆子大还是愧疚没知道,明明昨天他还好好地帮她清理身子,可为什么今天看过去,她已经变了一副模样,身体肿胀,腹部连骨都能看清,却还微微变形隆起,昨天还不是这样子的。

死后大概真的不能保持所谓的体面,司浩洋又走近了几步,他把蒋淮挤开,忍着恶心扣着她的下撑开嘴唇,他想起哪里看到的话,牙齿是不能伪装的。

林知微全身上下什么地方是他没有见过的,后背的痣,发根扎起的绒毛,指尖,骨的形状,牙齿......

指腹有什么东西蹭了一下,司浩洋看过去,五六只绿蝇扇动着翅膀从他手边擦过飞起,如果仔细看的话,里面舌床的位置还挤着一堆它们的幼虫。

空气中的味道更重了,墙角下坠的黑逐渐占领原本的颜色,积攒得太多,水流坠下的动作也更重。

滴、答。

滴、答。

循环往复。

(二十四)她回来了

雨还在痛苦地下,空气中湿气太重,打开空调仍旧半分用没有,窗户上永远是雾蒙蒙的薄汽水珠,透过它什么也见不到,连天花板都是密集的水珠,它们看上去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掉下来。

从来没有这么讨厌“水淋淋”叁个字,地板上已经分不清是水汽还是雨,窗户被死死关上,可那个东西还是无孔不。四十多个学生的呼吸被困在四四方方的棺材里,连呼吸都显得闷苦。

昨晚上的画面还在脑海播放,他忘不了手上的触感,黏腻的软,蝇虫四散逃开又飞回她的身上,眼前的再熟悉不过,确实就是林知微。

司浩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疼地捏着眉心。

怎么就死了呢,为什么会死了呢,他回家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蒋淮,沐珩,林书丞,一个两个都不把他当回事,行,那就别怪他,,,,,,

踏、踏、踏......

有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走来,门边跨进来一双鞋,司浩洋起先并没注意,直到旁边晃动过一抹裙边他才斜睨过去一眼。

不停拍在窗户上的雨不知疲倦,它们前仆后继地冲上来,耳边一片嘈杂。

仍旧是乌黑的发,整齐的校服,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她坐下来,侧过脸和他对视。

司浩洋有半天的怔愣,他瞪大瞳孔,身体先行做出反应跳起身,不止是他,在上面的沐珩也看愣了。

生仍旧一脸恬静模样,她拢起耳边垂下的发,轻轻问道:“浩洋?怎么了?”

嘴唇一张一合,能看见洁白的齿和红软的舌,鲜活,明亮,没有蠕动的虫。

周遭气温低得骇,想必是谁受不了把空调温度调低了点,就算冷死也比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要好得多。

可是太冷了,这样太冷了。

她侧了侧眸,不太好意思地在书包里掏了会儿,递给他一个面包:“我手机前两天摔坏了,所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吃饭了吗?要不你先吃点这个?怎么这么看我,你生我的气是不是?先坐下来

吧,大家都在看......”

能看到沐珩眼里的震惊,蒋淮不在,他请了假,可如果昨天死的那个是林知微,那现在坐在他旁边的,又是谁?

林知微死了?林知微没死?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面包,触及到林知微的手,司浩洋能清楚感受到她皮肤上面的凉,不同于健康的肤色,像冰,可她看上去再正常不过。

重新坐回位置上,他并没有想吃这个面包,可林知微仍旧直勾勾盯着他,司浩洋顿了顿,开始撕开表面的包装袋。

撕拉。

带着独有的香气,林知微看着他,他也就这样看着她,当着她的面将面包送进中。

刚碰上它也是冷的,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天气的原因,裹着松的绵软被咬下,它彻底溃烂倒塌,再黏糊糊地贴在腔,司浩洋没有咀嚼,强咽下这份甜腻的湿软物。

是真的,这是真的。

没有在眨眼间变成诡异的东西,这只是一袋普通的面包。

林知微笑起来,牙齿藏在殷红的唇下,她弯起眼睛,把上半身凑了过来。

“怎么样浩洋,母狗给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吃?”

司浩洋平静地和她对视,远处轰鸣声层层迭迭响起,看样子,雨还是不会停。

......

如果早一点下定决心的话,是不是也不会看见那副场景。

蒋淮很后悔,他终于还是受不了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他们起先是震惊,再后来是叹气。

“儿子,不是你的错,要是你没有生病就好了,都是这病害了你啊。”

“我们会处理好的,别担心,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的前程。”

林知微的尸体要被弄走,她体内的器官一定是烂了,之前还不觉得,后来再去看她的时候,空气中混杂的各种臭气闻到能让晕,蒋淮止不住呕,却还执意想看她最后一眼。

他是喜欢她的,他是真的喜欢她的,哪怕他们都说他是见色起意,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喜欢她。

喜欢这种东西就是很难以言说,要从哪里开始讲?我们遥遥对视的一眼,你看向我,于是我冲你笑,还记得吗,那天阳光很烈,我看到你绑着的马尾辫有些怔松,那一刻我突然生起想替你理顺的心思。

但是这只能算是我注意到你的开始,之后的一切你都知道,我也知道你和司浩洋是故意的,你让我在明白时也明白了恨,我想不通,我想问你,可你不理我,我也没脸见你。

你说我时我很高兴,真的,你我,我好高兴,我们明明可以有好的未来的,可你非要我,是你我的,为什么你总要排斥我,是你的错。

最后隔着段距离看她一眼,现在的她已经是不能靠近的地步了,因为她彻底烂了。

烂得好快,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是虫子吃掉她的,是虫子让她活不下去的,不是我。

手机震动两下,他本来是没有心想打开的,可是对方没有要停的意思,方方正正的长块隔着一块浅薄的面料贴紧大腿,连续不停的震动让觉得发麻,顶上又开始漏水,有一滴打在蒋淮上,他终于从里面掏出手机。

是沐珩,发的消息有四五条,蒋淮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打开聊天界面,眼的是几条视频,看样子是在学校拍的,从外面晃动的视角来看,镜对准的是一个生,小图看不出来,蒋淮觉得眼熟,手指点了进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旁边是司浩洋,他们两个似乎在说什么,生的脸暂且看不清。

那边似有什么动静,于是她慢吞吞转过,网络在这个时候变得很卡,蒋淮皱了眉,想着是地下室的原因,他一边抬腿往楼梯上走,一边无意识地点击视频。

刚迈出一步,刚才还停在加载页面的视频顿住,下一秒,是生冲着镜微笑的画面。

这个画面因为他刚才的点击被放得很大,漆黑的瞳孔正正朝着拍摄者的方向,蒋淮手一抖,手机从掌心滑落到地上。

林知微,林知微??沐珩这是什么意思?想让他负罪感更

咽下一唾沫,打着哆嗦去捡手机,地下室好冷,怎么会这么冷?

手机好像也被冻坏了,还是卡在刚才的页面,但它正在一点点缩放,温吞地重新回到原本视频的格式,蒋淮一点也不想看,正想着把屏幕关上,余光却瞥到他们身后的黑板。

六月,临近考试,他们的压力不比高叁少,校长还闲得让他们苦中作乐,办一期关于考试努力的黑板报,里面的画是近几天画上去的,昨天放学时,蒋淮看见已经要画结束了。

而现在,本该在这幅板报前就已经死了的林知微坐在位置上,冲镜微笑。

毛骨悚然。

死了,不是死了吗?她是死了啊?

脚步在此时变得沉重,他看见自己的裤腿被水打湿,沉重黏腻地粘在腿上,蒋淮能听见自己心跳蹦出来的声音。

跑,跑,跑!

可身体根本迈不动,

他像是被钉在原地,任由冷汗爬下来。

有腐烂的臭气接近。

手机重新掉在地上,这次它没这么幸运,随着边角的磕碰,屏幕瞬间变成一片黑。

旁边是近在咫尺的声音,伴着冷气。

“原来我的身体,在这里啊。”

(二十五)婴儿,孕育出的新生

有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

不算刺鼻,反而是很柔和地进鼻腔,林书丞找过很久味道的发源地,没有绪,索不再费心。他站在窗前抹开一层斑驳的水,透过晕开的玻璃看去,外面摇晃的树影像一只黑手反复摆

有路灯,但连光也是模糊不堪的,妈妈在楼下叫他的名字,林书丞答应一声,转过身从房间走出去。

司浩洋在今天问他,林知微去哪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司浩洋为什么会不知道?她的死难道不是他直接造成的?

蒋淮...听他们说蒋淮被司浩洋打了一顿,有后面走进里面,血淌了满地,先送去医院了,这几天估计是不能来学校。

他们闹得太难看,太蠢。

叁个的家稍显寂静,林书丞一步步从楼上下来,温烟见了他,唇角的笑容愈发大,她按着儿子的肩膀让他坐下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们叁个,嗯,儿子,我们又是幸福的一家了。”

是吗。他低下去看桌上的菜肴,看样子应该是不错的,可鼻子闻不出来,它早被霉味麻痹,好像什么都是同一种味道,让欲呕。

爸爸被妈妈推过来,他仍旧坐在椅上,脸色不是很好,胎顺滑地移到近处,林书丞站了站身,向林孝锦颔首。

“爸。”

林孝锦看他一眼,没说话。

最近爸爸很听话,没再和妈妈吵架,也没再想办法离开这个家,而且妹妹也不在了,妈妈很高兴。

温烟笑着,举手投足间不失分寸,而林孝锦体面地坐在椅上,任由给他夹菜。

堪称温馨的场面,仿佛这顿饭过后就是有希望的未来,林书丞吞下白色颗粒的米饭,细软刮过上颚,他觉得像虫。

温烟在关心他的学习,左一句夸赞,右一句贬低,她笑笑,色水钻的指甲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过冷光,这是今天她新换的样式。

林书丞本想着尽快结束这场饭局,但突如其来响起的摁密码的声音爬过来,明明外面还是大雨倾盆,按理说听不见这样细小的声音,可他们就是

听见了,很清晰。

叮咚一声,门被打开,先是有水泼进来重重打在地板上,哗啦啦响起一片,林书丞最先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前面。

进来,是谁?

的身体好像很沉,像是在把自己拖进来,温烟脸色一白,而林孝锦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平静地望着前面。

“妈妈?”

在这样令紧张的况下,林知微从旁边走出来,她一张脸被雨水打湿得透彻,乌黑的发丝缕缕缠绕在脸上,衣服更是沉得看不出原本颜色,她扶着自己的手,胆怯地看了他们一眼。

“啊,爸爸,哥哥,你们也在。”

“抱歉,抱歉,是打扰你们了吗?我马上上楼,不好意思,你们吃。”

说罢,她又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回走,一路从身上降下的水蔓延在地板,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林书丞还没反应过来,是妈妈颤抖地叫了句她的名字。

“林知微?”

她的动作停住,缓慢地移动侧脸,有沾粘在一起的发丝挡住林知微的眼睛,看不清她是什么表

“怎么了妈妈?”

你不是死了吗?

这是他们都想问的。

可终究也没有问出,于是林知微抱歉地笑笑,说自己很冷,要先去洗漱。

“可以吗,妈妈?”

温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点点

本来说已经死掉的林知微好好站在他们面前,还是那个样子,什么也没有变。温烟皱着眉,站不住身子似的后退两步,手指紧抓着桌布,她暗自懊恼。

不是说死了吗?怎么没死?怎么没死?怎么会没死呢?

骗子,骗子,骗子,她要找到那个骗他们的,要他付出代价!

林知微已经走了,这顿饭也吃不下去,林书丞忍住想吐的欲望,冲温烟点,示意自己先上去。

他走得很平稳,看上去没被影响到,可等落回房间的床上,他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死,竟然有拿死开玩笑,并且所有都信了,到底是谁?是谁和妈妈说了这样的话?

能回答他的就在附近,如果他现在就去敲响房门,那么多多少少会知道些答案。

去问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书丞坐起身,试图从空气中获取勇气,他大呼吸着,做足了准备打开门,一张惨白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看见林书丞,她眼珠子动了动,嘴边仰起一个

微笑。

“小,小微?你怎么站在这里?”他被这样的场景吓得手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林知微没回他,自顾自伸手扯上他的衣角。

“哥哥。”她仍在笑:“我好想你。”

“一直一直在想你,哥哥,我真的好冷,可以抱抱我吗?”

咽下一唾沫,林书丞莫名慌张地想退后,林知微现在已经很少说出这样的话,她从不索求,从不逾矩,唯一的强势也只是对他的关心。

林书丞微微低,伸出手从她腰间穿过,林知微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触碰孩子脊背的手僵硬,那一刻,林书丞闻见熟悉的味道。

东西发霉烂掉的味道。

......

“哼哼哼哼~”

裙摆在向下纷飞时像蝴蝶的翅膀,林知微哼着歌从阶梯上下去,地下室的空气迷不堪,什么怪异的味道也有,她闻见血味,很浓。

手中的刀被她毫不在意地甩来甩去,像个小孩,有独属于少的天真,轻巧的脚步在绑着的形面前停下,林知微抬起,瞳孔由下至上打量着蒋淮。

他高大的身子被毫无章法的绳结绑成无法动弹的模样,林知微该承认,自己打结的手法很差,但蒋淮没办法逃,所以也不担心。

之前扯断的断臂倒在血泊里,有苍蝇围绕在上面盘旋,林知微随便踢了一脚,上面的血迫不及待黏在她鞋尖,而本体却布一般撞向墙角。

蝇虫被惊动,又重新飞到上面,蒋淮被这样的动静惊醒,他动了动睫毛,痛苦地睁开眼。

“你醒啦。”

视线迷蒙片刻,他下意识动了动,身体的麻木僵硬很快地告诉他,现在不是做梦。

先看到的是林知微安静地冲他笑,再是看到远处的断臂,蒋淮愣了会儿,挪着瞳孔看向自己的身体。

他想起来了,晕过去之前的事。

本该死了的出现在手机里,紧接着是道很冷的声音,蒋淮甚至连跑都没来得及,他被拽住手腕,转看见的是歪盯住他的林知微。

她的笑容很大,并且越来越大,唇角几乎要贴到耳垂边上去,紧接着是她另一只手按上来,尖锐的指甲刺,撕裂的痛苦瞬间袭来,蒋淮尖叫一声,林知微硬生生用这样的方式将他的手扯了下来。

一只手不够,还要第二只。

“别怪我,别怪我蒋淮,我太痛苦了,我看见你

的手太痛苦了,我害怕啊,我害怕你再掐死我,所以我们不要这双手了,好不好?”

她一边哭一边把手上的断肢扔在旁边,蒋淮喘着粗气捂住往下淌血的手,莽莽撞撞往旁边晃去。

“我都听到了,你说很喜欢我,你说我,那为什么你不敢看我?”

有苍蝇从她嘴里爬出来,脸上的皮融化般要往下掉,林知微按了按下,把皮重新粘回去,但它还会掉,因为她本来的身子已经烂了。

第二只手也被她轻易扯下,他喉发出压抑不住的惨叫,林知微站在他上面,看倒在地上的男生痛苦地蜷缩,她歪了歪,用尖长指甲划穿自己的手腕。

腥臭的体缓慢地顺着伤流出来,怕费掉,林知微的手伸进他腔,一手按着舌根把手腕对准他的嘴,腐臭的血水顺着滴流进去,她喃喃自语般和他说:

“放心,你不会死的。”

......

之前场景历历在目,她所说的不会死就像是一句简短的诅咒,蒋淮觉得惶恐,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还有那种苦臭味,让觉得恶心。

“对不起,对不起林知微,我不该碰你的,我也不是故意要掐死你的,真的,真的对不起,我求你我求你,别这样,你杀了我,让我死吧,我还你一条命,可以吗?”

曾几何时,是林知微这样卑微地祈求他。

她迷茫地瞪大眸子,这一长串话她听不太懂,林知微玩着手上的刀,刀尖顺着他露的胸膛一路向下,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脆就不去管他,接着做本来她要做的事。

“林知微?你要什么?别,别,你说句话可以吗?”

好吵。

“别躲,我会轻一点的,好吗?”

剖开皮肤,挖出血,骨,骨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坚硬又富有弹,这个弄断后留着吧。肠子啊,肠子她不喜欢,软黏,恶心。

就这样在他肚子里搅动,不时有飞虫讨厌地盘旋在耳边,它们或是落在眼前糜烂不堪露在外的器官上,或是落在林知微的脸上,孩子慢慢挖出他的内脏,折断他的骨,像在玩什么有趣的儿童游戏。

惨叫声从最开始的猛烈渐渐沉下去,他没叫,不代表死了。

他喝了她的血,只有她有办法让他真正死掉,在此之前,哪怕是五脏六腑被掏空,他也要顶着空壳来求饶。

蒋淮几次痛晕过去,又

疼痛地睁开眼,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嘴唇颤抖在说什么了,要么是求她,要么是骂她,但对于两来说都无关紧要。

能感受到自己被开膛肚的奇异感,里面所有的东西,骨啊血啊内脏啊,被当垃圾似的扔在旁边,林知微一身被染得血红,粘糊在手心,咕叽咕叽作响。

啊,掏净了。

血红的窟窿张大着嘴,林知微觉得累,撑着手下的血就躺下去,蒋淮还在喊,这样一个只有,身体被掏空的怪物叫起来也太吓了。

可林知微不怕,她躺在蒋淮的肚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看去她的身体十分娇小,男生的皮全靠她撑着,有血打下来浇在身上,林知微眨了眨眼,握着拳轻轻咬了咬自己的拇指指尖。

妈妈。

妈妈。

“妈妈......”

她这样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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