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仿佛并未察觉，继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说道：“我还挺奇怪的，之前想找他聊点事，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后来隐约听说……他被学校开除学籍了？你们是分开了吗？”他语气自然，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关切和疑惑，“我还想，要是你们分开了，以后恐怕都很难再见到小宁你了，心里还觉得挺遗憾的。没想到前几天在你们学校活动上能碰到，真是……喜出望外。”
“小宁”这个称呼，如同一个密码，一下解锁了楚宁某些的记忆。她清晰地记得，当初和顾城、老马在一起时，只有老马会这样叫她，尤其是在他们三
放纵的时候。她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连耳根都有些发烫，眼神下意识地躲闪，端起茶杯小
喝着，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老马将她这副娇羞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暗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了然和……某种程度上的放松。这是个好反应，至少说明，她并没有完全忘记过去，也没有对他产生强烈的排斥感。
楚宁定了定神，调整了一下
绪，才低声说道：“嗯……是分开了，他……他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发布\页地址)WWw.01BZ.cc^”她没有细说，只是简单带了几句。
老马听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讶和惋惜的神，他轻轻摇了摇
，叹了气：“唉，顾城这小子……不懂得珍惜眼前啊。”他看向楚宁，说道，“说实话，能有小宁你这样的
朋友，是多少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他居然还不知足，不知收敛。”
这话说得极为得体，让楚宁心里那点因为被提起旧事而产生的
郁，瞬间消散了不少。
接下来的谈话，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而亲近了许多。两不再是“马老师”和“楚宁同学”，老马自然而然地一直用“小宁”称呼她，而楚宁在几次犹豫之后，也终于在一次回应中，将称呼改为了带着几分亲近的“马哥”。
这个称呼的转变，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宣告着两关系的某种回归。 午餐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老马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微笑着对楚宁发出邀请：“小宁，如果下午没什么事，有没有兴趣……去我工作室坐坐？正好让你看看我一些没有出借的好东西，顺便……也参观
一下我那个‘小作坊’。” 楚宁心里微微一动。她知道，这才是今天的正题。她沉吟了片刻，看了看老马那双带着温和笑意却又
不见底的眼睛，点了点：“好啊，那……就打扰马哥了。”
“谈不上打扰，荣幸之至。『发布&6;邮箱 Ltxs??ǎ @ GmaiL.co??』”老马呵呵一笑，起身去结了账。
工作室离餐厅确实很近，驱车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当车子缓缓驶
一栋看起来颇为气派的独立楼栋前时，楚宁才意识到，老马中的小作坊，恐怕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这是一栋有六层高的现代化建筑，设计简约而富有艺术感。老马带着楚宁从正门走了进去。两位穿着
致制服的前台小姐见到老马，立刻恭敬地起身：“马总。”
老马挥了挥手，就与楚宁并肩走。
老马笑着对楚宁解释道：“其实这里主要是做一些商业美术和游戏相关的业务，楼下四层是办公区和研发部门，有美术外包，也有我们自己研发的游戏项目。不过我本是油画专业出身，还是更喜欢画家这个身份，可惜现在估计不少都只觉得我只是个一身铜臭的商。”他的语气带着点自嘲。
他带着楚宁简单参观了一下楼下的办公区域，工作员们都在各自忙碌着，氛围专业有序。随后，他们乘坐电梯，直接来到了最顶上的两层。
这两层的氛围与楼下截然不同，没有了商业气息，更像是一个纯粹的艺术空间。宽敞的展厅里陈列着许多风格各异的艺术品，有油画，有雕塑，也有一些现代装置艺术。
“这些大多是我旗下签的一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也有我自己这些年收藏的一些东西。”老马边走边介绍，“上次借给你们系里文化周的那些，就是从这里挑的。”
楚宁认真地欣赏着，不得不承认老马的艺术品味确实很高。
最终，两来到了顶楼，这里是老马的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室内布置简约而雅致，边上甚至还有个画架上放着一幅尚未完成的油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的气味。
楚宁的目光立刻被那幅画所吸引，她有些惊讶地走近：“马哥现在还有在画油画吗？”
“是啊，生意上的事纷繁复杂，只有拿起画笔的时候，心才能真正静下来。这算是我给自己的一片自留地吧。”他侧过看向楚宁，“小宁你也是科班出身，上次听你老师提起，你是视觉传达专业的，也算是半个同行了。来，帮我看看，这幅画得如何？随便批评。”
楚宁本身就对绘画有着浓厚
的兴趣和一定的专业基础，此刻也是好奇心大起。她走到画架前，仔细地端详起这幅未完成的作品。
画布上，是一个呈侧卧姿态的半
少。目前显然还处在铺陈打底和塑造大形阶段，许多地方只用了概括
的、带着探索意味的笔触，背景更是只有几片模糊的色块。然而，即便如此，楚宁还是立刻被画面所传递出的厚的功底所震撼。 老马的用笔极其老练，寥寥数笔，就准地勾勒出了丰腴优美的曲线。只是几眼，楚宁就感觉老马的美术造诣，恐怕不在她们系的那个在国内艺术圈也小有名字的系主任之下。
她之前只知道老马是画室老板，是个成功的商，却没想到他在纯粹的艺术创作上，竟也有如此高的造诣。这让她对眼前这个男的印象，又增添了一层新的色彩。
“马哥……你这画的水平可不是我能评价的。”楚宁由衷地赞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敬佩，“这节奏这塑造……太厉害了！我们老师看到恐怕都要自愧不如。”这不是客套，而是她作为专业学生的真实感受。
老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江东那小子和我同届的，每次都被我压一，留校作品也没我多，老手下败将了。”老马中的江东正是楚宁的班主任，在系里也算中坚物，对楚宁十分照顾，这次系里的活动，他也是想锻炼锻炼楚宁，才把最重的担子放在她身上。
“但好像……”楚宁默默的看着这幅画上淡淡的浮尘，“似乎这幅画停了有一阵了……而且面部几乎没有开始，只是简单的起了个型，笔触之间也有不同，似乎有些迷茫，马哥是对这个画的感受和冲动淡了吗？”
老马走到楚宁身边，与她并肩站立，一同看向画作，淡淡说道，“你老师果然说的没错，你很敏锐，感知也很强，能通过画面看到画面外的绪。”
楚宁汗颜：“老师这么说我的吗？那平时还老打击我……”
“这边坐吧。”老马带着楚宁到了一旁会客的沙发，自己去了一边忙碌起来，过了一会老马端着两杯咖啡，坐在了楚宁的对面。
气氛在轻松的
谈和咖啡的香气中，变得越发融洽。
老马放下咖啡杯，目光带着欣赏，仔细地打量着楚宁，然后缓缓开道：“说真的，楚宁，一阵子不见，感觉你好像……又变得不一样了。”
“嗯？哪里不一样了？”楚宁好奇地问道。
老马呵呵一笑，身体微微前倾：“具体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以前在顾城身边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像
一只小兔子，总是怯生生的，小心翼翼的，好像有什么想法也不太敢表达，凡事都看顾城的眼色。那时候觉得，你把自己藏起来了。当然，那样也很可
，让忍不住想要去呵护。”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惊叹：“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你最近经历了什么，感觉你好像一下子跳出了那个一直桎梏着你的框架，整个都在发光……简直像个小太阳一样，无论在哪儿，都无法忽视你的光芒。说实话，那天在你们学校活动现场看到你，我都有点不敢认了。”
楚宁忍不住噗嗤一笑，带着点自嘲，又带着点释然地说：“也许吧……大概想要成长，总是免不了要遇上几个男来培养一下。”
老马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低沉而富有磁。他顺势问道：“听你这么说……你现在，是找到新的幸福了？”他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随闲聊。 楚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嗯……是的。”她没有提及林琛，只是承认了自己并非单身。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老马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处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绪，或许是遗憾，或许是别的什么。他端起咖啡杯，缓缓说道：“真为你高兴……说句心里话，今天能在学校遇到小宁你，我真是非常开心。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可能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再见到你了。那种感觉，真的让我非常失落。”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向楚宁，语气变得无比真诚：“因为，毫不夸张地说，你……是这几年来，给我留下印象最刻，也是……最美好的一个孩。” 楚宁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她当然明白老马中的“印象”指的是什么，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楚宁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动羞涩的小孩了。她吸一气，抬起，迎上老马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个坦率的笑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其实……我对马哥你的印象，也挺好的。”
老马听到她这大胆而直接的回应，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眼神中的欣赏和欲望毫不掩饰，“那真是我的荣幸，我们这个‘圈子’，或者说我个的原则吧，最重要的就是要让参与其中的孩，感受到快乐和尊重，否则，就失去了它本该有的美感了。”
他不再刻意回避当初的那些事，就像聊着家常一样，随意的说起曾经的那些过往。
气氛在此刻彻底变得暧昧起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又若有若无地聊了一些关于过去、
关于感受、关于欲望的话题，言语间充满了试探和拉扯，像是在跳着一支无声的探戈。
老马显然是个中高手，懂得如何拿捏分寸，如何用最优雅的方式，释放最危险的信号。
他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实质的、越界的举动，但他看向楚宁的眼神，他话语中的暗示，都像是一根根羽毛，不断撩拨着楚宁的心弦，也让她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个成熟男身上所散发出的魅力。
楚宁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在她模糊的记忆里，父亲总是高大、宽厚，能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也许正是这份藏心底的对父的缺失与渴望，让她潜意识里对老马这样成熟、稳重、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男，总带着一丝莫名的亲近感，这也是她当初能够在顾城的撩拨下接受和老马的关系的原因。
眼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楚宁的心防也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卸下了不少，老马却恰到好处地收住了话题。他看了一眼腕表，脸上露出惋惜神：“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
他看着楚宁，微笑着说：“和小宁你聊天，真的很开心，感觉整个都年轻了不少，很多年没有这种轻松愉快的感觉了。”
他顿了顿，目光真诚地看着楚宁，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请求：“马哥冒昧地问一句……以后，是否还能有机会再邀请小宁你……一起吃个饭，或者喝杯咖啡呢？”
楚宁看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将一切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男，脸上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当然没问题，只要……时间合适的话。”
“太好了，这可是我最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两又随意聊了几句后，楚宁看了看时间，便起身告辞。
“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马哥，我自己坐公回去就好，很方便的。”楚宁客气道。 “天色不早了。”老马摇了摇，拿起自己的车钥匙，“而且我也没什么事，走吧。”
见他坚持，楚宁也就没有再推辞。
回去的一路上，老马继续发挥着他那成熟风趣的才，从艺术聊到旅行，从美食聊到电影，总能找到楚宁感兴趣的话题，将她逗得咯咯直笑，气氛轻松融洽，直到他的车停在校门前。
“谢谢马哥送我回来。”楚宁解开安全带，转对他笑道。
“应该的。”老马也侧过身看着她，眼神温柔，“今天……很开心。” “嗯，我也是。”楚宁点了点，脸颊微红，推开车门下了车。
“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老马叮嘱了一句。
“嗯，马哥再见。”楚宁站在路边，对他挥了挥手。
老马微笑着点了点，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楚宁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车流中，脸上还残留着未散的笑意和红晕，心里泛起了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