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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林谣这种来历不明,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过硬的背景,长得也不甚壮硕,自然拜师无望。

是以每当他遇到外打斗,他都会藏在一旁观摩。可惜只能看个外形,最为根基的内功和招式发力的法诀却无法通过观看习得。不过尽管无法模仿,但也能把江湖名门正宗的招式看个大概。

密林处,两个身穿黄衫的子正和一个服饰华丽的白脸公子锋。

那两名子一个身形颇高,二十出的年纪,英眉皓面,蹙眉间面露凝重。另一个十五六岁,略显稚,脸蛋红彤彤的穿着粗气,想来体力不支。相同的黄衣上绣着一只仙鹤抓着一把小剑,林谣一眼便认出是玉清宫的服饰。

玉清宫乃天底下两大宗门之一,二剑法端庄大气,用的也是玉清宫内门子弟才可习得的内家剑法:玉清劈风斩叶十六势。二招式一板一眼,显然是平时相互喂招惯了,熟练有余经验不足。剑招用老之际被那公子凌厉的扇风频频压制。

那公子初见让觉得样貌甚美,皮肤白里透红。看的久了,才发现这公子分明就是脸上抹了儿家的脂,身上还配有香包锦囊,另只手还翘着兰花指,说不出的怪异。只见他里拿着个铁制成的扇子,悠哉游哉的攻向二,令林林谣没想到的是,他看了约莫看不出白面公子的来路。

玉面公子出手之际柔和似水,可铁扇落下之时,带起的扇风却浑厚无比,显然是江北金家雁门刀的功夫,能以扇做刀,实非庸手。高个子连忙左手捏着剑诀,右腿微曲,平膀顺肘,暗劲涌动,正是玉清十六势的守势:关河梦断。

眼看着高个子的长剑就要将铁扇震开,不料那公子手腕轻抖,扇锋斜斜一扭,竟让高个子挡了个空,引得她面色一呆。铁扇变向之际,一柄不过几两的扇子被他用的宛如几十斤重的兵刃一般,携着沉滞的扇风,顺势竖砸向左边的童颜少,大开大合,却又是淮南的铁担帮的 "担劈华山"。

童颜少大惊,自知来势沉重,无法硬扛,也顾不得什么剑法,仓惶下向后滚落,可的娃娃脸上沾满了黄土,颇为狼狈,只听 砰 的一生巨响,童原来站立之处被砸了一个小土坑,吓得她脸色

苍白。

高个子见此,趁白面公子背对时用出一招 ’斜辉脉脉‘,乃是玉清宫极为妙的一招。所谓"无方无形,引敌自咎" 便是如此。剑尖不住的颤动,从侧方歪歪地刺向公子背后,剑尖轻抖之际,罩住了那男子背身二十四处大,避无可避。却不想白面公子像是背后长眼了一般,压根没回,更没有理会来去不明的剑法,扇子“唰” 的一开,向后飘飘然拂去,以扇代掌,却是上清观不传之秘的 金凤掌,柔柔的挡下了这一剑。

手了数十个回合,那公子也变换了十余种招式,各家各派的刀剑拳掌竟被他用一柄钢扇挥出。甚至似是在玩弄二一般,还夹杂着玉清宫的剑法,引得童颜急大叫:“你……你怎么会我们的招?”

要知道各门各派的招式当属不传之秘,很多帮会光靠着一套两套武功就能在当地称霸,是以泄露门派的武功轻则被视为门派徒废去武功,重则追杀处死,而眼前的公子似是年纪不大,却熟练各家门派的秘技,令费解。

“师姐!我坚持不住了, 李师兄他——!”

白面公子听到此话,面色一沉,陡然间开,尖声叫道:“欢喜无声,红莲璀璨,堕语,是谓玄牝!” 他见半晌没拿下两个子,一时间面露急躁,似乎对中的李师兄颇为忌惮。

玉面男子手中招式突变,比方才快了何止几倍。他身形鬼魅,右手扇风转为柔狠辣,左手揉捏拍打,使的是擒拿的功夫,邪门至极,均是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出手。那柄扇子从右处挥出,但中途一转,不知怎得就落到了高个子的左肩,左手呈鹤嘴状连点,但双手一错,却向童的右点去,这招就连林谣也认不出来了。

大惊,此等诡异的功夫,实非她们平所见。高个子堪堪将铁扇挡住,眼看童要被点,急忙挥剑砍向白面公子,却不料那公子一声冷哼,左手陡然上翻,拍在了高个子手腕 风池 处。

“哼………嗯……” 只听两声闷响,二的风池,太陵相继被点,长剑也随之脱落,再也无法抵抗,瘫软在了地上。

望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动弹不得的子,任君采撷的样子,白面公子红唇咧开笑呵呵的,让林谣瞧的心里发毛,那贪婪的目光来回扫视,仿似要将二净衣物好好品尝一样。

“嘻嘻,你也别躲了,快出来吧。” 下一秒,白面公子出现在林谣身前俯身瞧着他。林谣大惊,没想到自己就算屏住了呼吸也会被他察觉。

“哟呵,生的还挺俊俏呐,还没啥功夫,这小脸看的就怪让心疼的,两个小美,一个小郎君,你们跟着我玉罗刹可算是有福喽,正好我的囊数未曾排出水,今晚一定把你们灌个饱,嘿嘿嘿。” 也不知这白面书生为何要起一个如此不男不的名字,邪笑道。

林谣暗叫不好,早知道没那么多好奇心直接走就好了,自己身无武功,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怪的魔手,忽地心生一计,手足并用,从灌木里爬出,发上也沾染了叶枯枝。

“羊羊羊,跳花墙,墙墙,驴推磨,猪挑柴,狗弄火,小猫上炕捏饽饽。” 青年满脸堆笑,手里一拍一拍的声唱着儿歌,浑然没注意到眼前的俊俏公子,抬望着天空傻乐,一微微腥臊的气息从身下传来,让玉罗刹皱起了眉

青年蓦地低,似是注意到了眼前的男子一般,开心的大叫:“新郎官!新郎官哟!宝宝要抱抱!” 他张开双臂,磕磕绊绊的往公子怀里钻去,玉罗刹下意识往后一跳,闻到青年身上的尿骚味,他顿觉厌恶,心想原来这是个傻子。

一声清啸从远处的密林悠悠传来,惹得玉罗刹面色一呆。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细看之下,那涂满脂的眉眼鼻子挤在了一块。他不顾地上的两个子和林谣,转身遍跑,速度之快让林谣咂舌。

啸声起初极远,但不过两三个霎那之间便来到了耳边。一个二十出的黄衣青年在树上跃迁,如鹰般迅猛,只是几个起伏,就拦住了玉罗刹的路。

黄衣青年抬眼看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手里拿着一柄古剑,剑锋斜斜的立在身前。玉罗刹大惊,飞速向前的身形硬生生在空中急停了下来,饶是如此,那青年的剑锋也“刺啦“ 一声滑了他的前衣。

原先轻佻的白面公子此时却面色凝重惊惧,没了方才的松弛,向后飘去。他紧握扇柄的手微微颤抖,站定后强笑道:“李流风,即使你在榜比我高了三十位,我拼起命来也未必怕了你,更何况我并未你师妹,不如——”

“玉公子你误会我了,不要害怕,李某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有些修行的问题需要公子解惑。” 被称作李流风的青年露出一副畜无害的笑容,但不知为何,玉罗刹抖的更剧烈了。

“我又能解什么惑了,我不怕,我不怕……“ 玉罗刹脸色苍白,中喃喃低语,额角渗出冷汗,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下一瞬,他脸色骤变,狠厉之色浮现!

霎时间,玉罗刹脚下猛然蹬地,身形一晃,如厉鬼般诡谲的朝李流风扑过去,手中

钢扇似毒蛇出,毫无征兆的从最不可思议的地方直向了李流风的肋下

此招虽怪,但让自己的胸前门户大开,实乃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搏命之招。可那黄衣公子却宛若没看见那绽一般,仍旧暖暖的笑着。就在折扇要肋骨的前一刻,他身子随着扇锋轻轻一,向后然飘去,恍若浮萍随波,飘摇自在。

一寸,就差那区区一寸,扇锋便会从李流风胸膛贯,可这一寸却如天堑鸿沟一般遥远。玉罗刹招式已然用老,便是向前半寸也不可能了。

李流风也动了,用的也是玉清宫那名清秀子所用的玉清十三势中的关河梦断,关河梦断本是十三势里的守招,讲究的是沉心稳形,以一剑挡万法,可李流风却是轻飘飘的把剑搭在了扇面上,紧接着送了出去。

后发,先至。

玉罗刹只感觉右肩一凉,腋下传来滑腻之感。脚旁边的树叶微震,仿佛有什么东西掉了一样。低一看,自己握着铁扇的右臂已然躺在地上,肩膀鲜血淋漓,湿透了整个衣裳,而李流风仅仅只用了一招,甚至是最基础,最平庸,最普通的一剑。

“玉公子真是和我李某开玩笑了,李某要是不来,我这两个小师妹不得被你双齐开啊,如果那个俊朗少年要不是个泄了尿的傻子,也得被你糟蹋了。更何况,玉公子这些年在中原残害的还少了吗?” 青年笑眯眯的朗声道,好似玉罗刹刚刚掉落的臂膀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一样。

“啊啊啊啊!!!” 玉罗刹整张脸扭曲成一团,似乎不敢相信二的差距如此之大,他尖声大喊:“李……李流风你不敢杀我,我知道你秘——”

“啪嗒。” 玉罗刹只觉得世界仿佛旋转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大地被推到了他的脸上,他张嘴想要问清楚李流风到底用了什么邪法,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

但在林谣看来,原本面带温和笑容的黄袍公子,在听到玉罗刹那句话后面露沉,眼中冒出一丝光,随后那玉罗刹的颅便已落下。不过如果说上一剑他可以勉强看出是关河梦断的话,这一剑他甚至都没看清李流风挥剑,就掉在了地上。

林谣先前见看过不少武林高手锋,但那白面公子实属是他生平未见的强敌,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玉清宫的青年,听语气貌似是那两个姑娘的师兄,只区区两招便讲那邪门的公子斩杀,这还只是榜的强者,那地榜,甚至天榜……他不敢想,也想象不出来。

李流风没有理会地上的死尸,吸一气后,温暖的笑容又回到了面庞

。他转身来到二身边解开了她们的道,柔声安慰道:“好啦,琳菲师妹,琳颖师妹,没事啦,坏被我杀死啦,走吧,还得准备下后续风云榜的集会呢。”

“谢谢师兄……我们……我们走吧。” 琳颖,也就是那个清秀高挑的子红着脸向李流风嗫嚅,道,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子对那师兄暗藏愫。

“哇师兄,你那两剑为啥跟我们的不一样啊,明明都是一样的剑法。” 年幼的童颜孩琳菲此刻倒显得落落大方,好奇追问道。

“呵呵,这个嘛门道可就大喽,咱们玉清宫的剑法看似大开大合,雄厚端正,但里边的变招可不少。” 李流风一边笑着应和,一边和二离去。走的时候看了坐在地上的林谣一眼,但并没有过多怀疑。

方才林谣观察到玉罗刹衣冠楚楚,锦袍华丽,脸上还抹着脂,貌似还好龙阳,男皆喜,虽不知他为何有如此癖好,但一准是个平里注重打扮,甚至致的,于是便装疯卖傻,甚至故意尿湿了裤子。像玉罗刹此类一般都喜洁净,并且瞧不起傻子呆瓜,应该会放自己一马,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李流风,倒也是意外之喜。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林谣本打算玉罗刹死后,上前和黄袍青年道谢搭话。可他心里莫名一跳,内心处的直觉告诉他,事有些不对劲,还是继续装疯卖傻为妙。于是在李流风安慰二时,林谣仍然坐在地上,憨笑的数着地上的蚂蚁。

过了半晌,直到林谣十分确定玉清宫的走远,才支起了身子,脸上的痴傻笑容已然不见。他走向玉罗刹的尸体,那颗颅已然苍白的毫无血色,脸部诡异的扭曲着。他强忍着第一次触碰尸体的不适,在无的身上摸索起来。

玉罗刹先前的武功招式几乎都是名门正派的武功,想必是偷师或者其他不光明的渠道习来的,而尖声吟诵过那诡异的经文后,招式却非林谣所熟知的任何名门正派门派所有。邪狠辣,只怕是邪门歪道的不传之秘了。

林谣原本打算找找尸体的余物,若是名门的功法便可修习,但若是邪门的书籍,自己还是不看毁掉为妙,可翻来覆去尸身上却只有一本薄薄的古朴册子。封皮上画着一个笑嘻嘻的弥勒盘坐于莲花之上,上写《妙法莲华》。

《妙法莲华经》林谣确是再熟悉不过,他平里甚是无聊,于是大大小小的经文也看了不少,但眼前这个诡异至极的青年公子,再怎么看都不像是修佛的。林谣怕是邪门功法污染了自己的眼睛,犹豫之下还是决定打开

看看,说不定是正派佛门之物。

打开封面,黄纸黑字,书页皱皱,想来是有些年了"《妙法莲华经》者,统诸佛降灵之本致也。蕴结大夏,出彼千龄。东传震旦,三百余载。" 确实是佛教典籍的序言,但有所不同的是,书中稀稀落落的写了很多批注。

一行鲜红朱砂大字在开篇醒目的写着一页总纲:"

古今武学之创前之先河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

借势而为,进退有度;

强弱柔刚,变化无常。

武无常势,水无常形;

千变万化,归于一心,

而行,所欲随心。

无招无法,无无生。

是以神秀曾悟道: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六祖慧能却叹曰: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此等语皆非大宗师不能道。然遽以此意解释诸学,恐众圣所不许也。"

看的林谣模棱两可,不知所语。看起来似乎是某种武学的道理,但又不是具体招式,亦无气息内流的心法,他索放在一旁不管,继续往下看去。

法华经曰:"疲极而复怖畏,不能复进。前路犹远,今欲退还。"旁边标注的蝇小楷却写:"进大有,感疲低身,转同,蹂身踩临卦,复转大过,踏无妄,行未济,退归妹。"

一旁画着六十四卦象图示,批注着易经中的各个方位。这里他倒是能看懂了,从方位和描述来看是一部步法。那想必林谣手中的整部妙法莲华经,则是某个奇所悟由经文推演而来的轻功身法了。

林谣本熟读各路经文,易经,法华经,自然是烂熟于心了。他为又聪敏,脑子里想着,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按照批注所指点的方位行走了起来。

初时磕磕绊绊,很多方位行走完全不能自洽,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便须从一个决计不可能落脚的卦位踩上,步伐怪异的很。但林谣领悟能力强,自然而然便想到需凭空转个身子才能对上,有时需沉肘提膝,压背挺,各种奇怪的姿势不一而足。

五六天的时间很快流逝,他饿了采果捕鱼,渴了吮露饮河,竟独自将妙法莲华啃了下来。出乎意料的是,一部名门的佛教经典,也不知为何,被那批注的奇一顿搅合,形成的步伐竟然宛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忽沉滞若身负百斤重物,蓦地又飘飘如

登月之仙,下一刻又如魑魅魍魉,于暗夜中鬼步潜行,十分诡异。

其实林谣修习到了一半才反应过来步法的邪异,一来想到方前毫无尊严的装疯卖傻,二来步法已然练了半数,除了诡异一点,并没有影响自己半点心智,便咬着牙练了下去。

第八章:群燕辞归鹄南翔

谷雨二候,鸣鸠拂其羽。

太衡山巅,苍翠欲滴,山风清越,吹得玉清宫檐角飞铃叮当作响。

玉清一脉历史悠久,一直以来被奉为天下剑道正宗。

相传其开派祖师本是一贫苦书生,自幼聪敏,却于官场中郁郁不得志。于是便辞官云游四方。来到太衡山后竟偶拾得无名古卷。于是书生潜心修习,古卷本就奥妙无穷,他又是天资绝伦之辈,不到十年便独步天下,遂开宗立派,结合古卷所学以及自身领悟,自创剑法,修建玉清宫,传承至今已有五百余年了。

十三年前,由风云榜众追名逐利,掀起了武林中腥风血雨,让江湖各派势微,玉清宫也不例外。幸好现任宫主:温如玉虽为流,却手段狠厉不输男儿,倒让外不敢侵犯。

自从五年前温如玉得一奇经残卷,潜心修炼后,门派大大小小的繁冗琐事由其儿子—— 李流风代替执掌,倒也井井有条,近些年来广招门徒,颇有复兴之象。

玉清宫,飞霞殿。

晨光初生,青石铺就的地面泛着冷冽的光,映的殿中一片恢弘肃穆。五六十名弟子,一律身穿淡黄绣衣,腰束素白玉带,垂手肃立于大殿两侧。

大殿中央站着一青年,约莫二十余岁的年纪,发冠齐整,神色恭肃的开道:“孩儿李流风,叩见娘亲。” 他的目光穿过大殿,落到正前方那道轻薄如烟的纱幕上。纱幕后方一道影若隐若现,依稀可见是个子。

过了几息,案几之后的纱幕中才传来一声回应:“免礼罢。”细听之下,子年龄似乎不大,声音如泉水击石,说不出的清脆动听。

“云姬出世了。” 那子悠悠道,却让李流风睁大了眼睛。

殿下众弟子哗然,纷纷接耳了起来。站在左侧的一壮硕大汉首先按耐不住,粗声开道:"云姬?就是那风云榜排名第一,长得俊俏——"

"对,就是她。" 子开打断,缓缓道:"云姬与三前写信与我,道四个月后便是第二届风云榜开榜之,为避免天下大,邀我和其他门派领袖,江湖英杰一同商议对策。" 她语气平平淡淡,实听不出来是喜是忧,是赞是贬

另一瘦如麻秆的男子出列,躬身开

那男子虽面色枯槁,却目光如电,道:"师傅,我玉清宫遭逢劫难,近些年托师傅和李师兄劳力才得以恢复,若出面维持秩序,不免消耗丁物力,望师傅三思。"

"嗯,有道理,我知道了。" 子依旧淡淡道,听不出是什么心思:"流风,你觉得呢?"

李流风目光闪动,站在大殿中央一直没有言语。听到了子叫他,他缓缓道:"依孩儿的拙见,我玉清宫毕竟还是天底下为首的名门正派,若不应召,恐落旁实。"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昔年的江湖屠戮也让江湖中所警惕,心今非昔比。此次风云榜公布后,各派或多有戒惧,未必会起陷名利之争,掀起腥风血雨,所耗力也可控于微末。此后我玉清宫的威名更显,或是一件美事。"

子沉吟了一下,道:"嗯。那便依你之见吧。我尚且闭关,多有不便,五后你收拾收拾,下山和云姬等会面。"

"琳颖,琳菲,杜成岳,秦无澜,你们四随流风下山,一同前往,也是个历练机会."

一个高个清秀子,稚颜少,和方才的雄壮大汉,瘦杆枯槁男子一同出列,齐声应道:"是!"

"好,散了吧,李流风,你留下来。"

离去,空留下李流风立在大殿中。

寂静,沉默。

青年眉紧皱,思考着该如何才能把心中关于母亲的疑惑问出。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子的声音才从白纱后传来:"说吧,我闭关那会,你都了些什么好事?"

李流风回过神来,连忙道:"前几月事务确实繁杂,容孩儿向娘亲一 一禀报。甘肃平凉的崆峒派二长老来访,与我宫商讨叛徒被抓之事;鸿蛟镖局的大管家于二前,向我求更多外门子弟做协助,并纳上贡物......"

"不是这些。" 子打断道,声音渐渐变冷:"我说的什么,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不等李流风回应,子冷笑道:"

苏州醉花楼的窑子,你没少踏吧?

洛阳民苏花儿,自幼父母双亡,在一个庙里发现尸身,被杀,其孪生妹妹外出乞食得以幸存,却因此哭瞎了双眼;

澧州渔村吴小玉,房花烛夜失踪,次赤身藏于柴房被点了道,眼覆黑布,浑身斑,花牝红肿不堪;

南宁圣安寺的柳婉春,香客,一夜

之间守宫砂淡褪,房上还用黑墨写着各种污言秽语,被谁了身子都不知道......"

"还要我继续数下去吗?"

豆大的汗珠从李流风额留下,他再撑不住,身子一软,跪伏在地,额狠狠磕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连连响动:"孩儿知罪......求娘亲责罚。"

纱幕后子沉默片刻,声音忽又平淡了下来:“暂且不罚你。因你心里尚有分寸,知道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还未叫我玉清宫蒙羞。”

李流风微微一怔,抬偷觑,他额上早已红了一片,气氛仿佛松了一松。

下一刻,子语气陡然一转,厉声呵道:

“但若这次与云姬会面,你再敢起半点歹心——别说我温如玉护不住你,就算你磕断这地上的白玉,也无能救你!”

声音落地,殿中一片死寂,连风声都仿佛止息。

李流风伏地,大气不敢喘,只哑声应道: “孩儿谨记,不敢!”

"以后做事净点,别让我给你擦。牢记,什么能惹,什么不能!去吧。"

拭剑山庄的主诸葛绝最引以为豪的,不是谷中独一无二的幽碧湖,不是府中的万贯家产金银,不是地窖中的百柄神锋利剑,更不是自己天底下最为温柔顺从的老婆闵皎。

而是他自己——他自己就叫诸葛绝。

他出世时,云姬仙子刚刚退隐不过一年。年方十八岁的他,凭借一手 "藏锋绝影",搅的江东一代天翻地覆,更是一一剑,独挑了毒害江湖十余年的 "朝宏神教"。那一战,上上下下将近千邪徒被诛灭。

当朝宏神教大长老: 曾经天榜第五的"裂天断岳" 魏千钧,浑身颤抖伏在他面前,望着血流成河的残肢断臂,和自己已成棍的躯体,乞求饶命的时候,他便知道,独属于他的时代到来了。

从那以后,天底下再无对手能诸葛绝之眼,他只偶尔出剑,剩下的,不过是看着天下悠悠,如看寒水流月,任它沉浮罢了。

于是他把所学,所悟编辑成册,称之为 "拭锋诀"。与钦慕自己已久的小师妹,闵皎成婚,定居幽碧谷,拭剑山庄。平里为了解闷,收了几个天资优异的少年当门徒——他并不是什么都收的,资质平庸的他瞧不上眼。

可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便是晚出世了几年,未能与传说中的那个白衣仙子过手。一想到这里,他原本得意的笑容顿时兴意阑珊了起来,才三十一岁的他,心态倒像是一个老

一般,渐感世间无趣了。

"报!" 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诸葛绝抬了起来,书房门跪着的,正是自己年龄最小,天赋最高的三弟子:韩无笑。

如其名,韩无笑的脸上整板着脸,一丝笑容都不会有。据说几年前,山庄的仆从子弟们想尽办法都没能逗乐他,唯一一次看到他笑,是诸葛绝把历年来江湖做犯恶的几个死囚给他处理。

那天他的脸上露出了如冬暖阳般和善的笑容。

当时,韩无笑手里捧着一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袄景十五禁刑》,一边津津有味的读着,一边把剥皮、腰斩、车裂、檀香刑、凌迟、缢首、烹煮等等番在死囚们身上试了个遍。

当那根浸满香油,圆粗如拳的紫檀木,被一点点敲进那大汉的门,贯穿全身,再从他中吐出时,大汉的意识清醒尚未死绝,兀自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却苦于粗棍穿喉,不能言。几个一旁观看的几个犯直接疯掉了,变成了痴傻之。韩无笑倒是毫不在意,宛如孩童见到新玩具般拍着双手,嬉笑着。

虽然本身那群死囚就无恶不作,只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试图逗他笑了。

不过今,韩无笑跪在地上禀报时,眉梢却难掩一丝笑意。诸葛绝微微蹙眉,心中不由纳闷:自己今又没有给他什么折磨犯的差事,笑些什么?

"有青年——自称萧逑——求见!" 韩无笑道。

"跟那个什么,萧逑,说不见。就说我不在庄,外出云游了。" 诸葛绝压下心中的疑惑,淡淡道。

"是!”韩无笑应声,却并未退下,而是迟疑片刻,沉声道:“那少年说……他是云姬的儿子,奉母亲之命前来议事。"

"荒唐!云姬此等清修之,还能有儿子?这年招摇撞骗的多了去了,也不找个好点的借。" 诸葛绝不耐烦挥手道。

韩无笑犹豫了下,继续道:"弟子也是如此说的,然后就被他......放倒了。" 他脸色一红,显然不是放倒那么简单。

"哦?" 诸葛绝原本垂下的又抬了起来,眼睛里有了光亮,"怎么放倒的?几招?"

自己徒弟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虽然比不上那些不出世的妖孽老狐狸,但行走江湖奈何得了他的,几乎屈指可数。

"两......两招。" 韩无笑一脸无奈道。"他就是左手虚晃右脚一勾,弟子没明白就被......"

诸葛绝顿时来了兴致。

虚晃,脚轻勾,被称为"挂腿" ,是江湖上最寻常不过的小式法,简单到七八岁小儿都会。只是,以虚掩实的招数,比这个妙,奥,隐晦的有的是,是以高手之间未有用 "挂腿" 相搏。

显然那个青年在藏拙。

一时间,诸葛绝对自己这个弟子愈发满意起来:不愧是自己的徒儿,还能共师傅。

"你请他进来吧。" 诸葛绝淡淡道,在弟子面前不能丢失了作为师傅的威严。

韩无笑前脚刚离开书房,诸葛绝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哈哈大笑了起来。

傲,很傲,像个孔雀。

这是诸葛绝见他的第一印象。

那公子约莫十八岁,身穿紫纹锦衣袍,衣缎华贵,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花蟒。青年昂首步书房,眼睛扫过诸葛绝点了点,淡淡道:"晚辈萧逑,特来拜见诸葛庄主。"

青年嘴上说着拜见,丝毫没有拱手做揖的意思。

诸葛绝也不生气,笑道:"呵呵,贤侄有礼。不知此番登门,所为何事"

萧逑负手而立,朗声道:"奉家母之命,特来商讨四个月后,风云榜开榜一事。"

"家母心系苍生,不忍见天下为名利相争,结仇结怨,无辜丢失命。家母素仰诸葛前辈,闵夫风采,特意嘱我前来,邀二位五后于岳阳峰底,共襄义举,一同立盟,镇压祸,守护江湖秩序。"

"好啊,好啊。" 诸葛绝嘴上应着,眼神却饶有兴趣的端详着青年。

青年双眸莹润,隐隐有光华外露,太阳更是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功纯趋于化境。只是眼神中锋芒犹盛,利有余而敛不足,想来是年轻气盛,或者不甚涉足江湖。

"对了,听说令堂是云姬仙子?" 诸葛绝突然开问道,看到萧逑点后,抚了抚胡须继续道:"那令尊是.......?"

"哦,我并非母亲的亲生儿子。" 萧逑缓缓道,眼神中复杂绪一闪而过:"家母拜访故遗址回山时,见我流落路旁,啼哭不止。她见我可怜,便将我带走,抚养成,认作义子。"

"难怪,难怪。" 诸葛绝沉吟一会,紧接着笑吟吟道:"可以!与云姬仙子共助武林,乃我夫之幸,五后,我便动身赴会。在下倒还有一事向云仙子相求,不过不着急,届时再说也不迟。"

萧逑点了点,道:"那就不多劳烦诸葛前辈了,咱们五后再见。" 说完他拱了拱手。

"哈哈,如此甚好!"

诸葛绝起身笑道:"我来送送萧公子吧。" 说完伸手拍向萧逑的肩膀。

以萧逑多年习武的反应,几乎便要下意识的侧身躲过这一拍。可面前这书生打扮,年方三十笑呵呵的男,手掌飘浮轻柔的一按,竟诡异的稳稳扶在了他的肩,拍了几拍。

萧逑顿时浑身紧绷,神集中到了极致,内力奔腾翻涌之下覆遍全身,手中的千钧之力便要在下一瞬发动。却发现诸葛绝仍然面带和煦的微笑,毫无敌意,手中更是一点劲道都没带,轻轻揽着他的肩膀。

接下来让他更为心神动的话语从诸葛绝嘴中悠悠道了出来:

"更何况,令堂都把失传百年,从未问世的《白首太玄经》给你了,年纪轻轻便到了第三层,前途无量啊。"

"此次风云榜,天榜之席,应该也有你一位了吧?"

云收天净,雨歇山空。

幽谷寂然无声,唯有那泉涧低语潺潺,林中是山雀轻声啁啾。

初夏的清风拂面,萧逑却无心去赏那站着雨珠的柔绿。他神恍惚,低快步前行,眼神中也没了以往的傲意。

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幽幽传来,青年愣了愣,抬望去,却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倩影。

子身着白衣,胜雪三分。她负手伫立,长发如墨,衣袂随风轻飏,真如立于烟霞之上的仙般清丽脱俗。青年连忙上前,垂低声道:"娘。"

"诸葛绝,闵皎同意五后商议——咦?" 那绝色子微微一愣,显然也注意到了青年魂不守舍的模样,嫣然道:"怎的,去了一趟把魂丢了?"

"诸葛绝是同意了,可是娘..." 萧逑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愤愤道:"我从进他书房开始,就不曾显露过武功。在山庄门跟他徒弟过招时,也只是用了 "挂腿",从未展现过《白首太玄经》上的一招一式,可他不仅知道我练,还知道练到第三层......"

子叹道:"我早就与你说过,你如今的功夫虽然是江湖上一等一,却尚未无敌于天下。更何况你又不会收着子——你的步伐,吐纳,眼神,甚至姿态,让那些绝顶高手瞥一眼,便知道底细了。"

"好啦。" 她顿了顿,转身拢了拢鬓发,微笑道:"毕竟我带你去拜见的也都属于天底下最高莫测之。江湖上能胜你的也寥寥无几,也别过于灰心了。"

子目光望向谷外天光,悠悠道:"还有最后一个处便成了,泉州妙音观,走吧!"

青年看到那出尘的背影,怔然片刻,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泉州连雨,直到傍晚时分才渐放晴。

妙音观便建在一处旧山断脊之上,临崖而立,背靠万仞青岩,前望涧绝壑,山风终年不歇,松声泠泠如水流琴音。山道两旁无香客,也无门徒,唯有一道古木朱漆山门,其上“妙音”二字篆书古拙,铁笔如钉。

萧逑仰望那山门,只觉心底莫名一紧。

云姬回看了眼萧逑,温声道:“萧儿,这个观主脾颇冷,不喜生,你且在观外等我会,我去去便回。” 说罢飘然门。

妙音观极静。

不见香烟,不见庙祝,不见风铃,却见一座石台,孤立于观后崖边,石台之上,一子正负手而立,一袭淡黄道袍,腰系素绫,发未束冠,仅用一根青木簪斜,背身望着千仞高崖和一明月。

"你出山了。" 道姑淡淡道,她一向说话很简洁。

"是。" 云姬微笑道。

"你都与谁说了?玉清宫的温如玉,拭剑山庄的诸葛绝,闵皎夫,还有我?"

"真消息果然灵通。"

"所以你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劝我结盟,避免江湖霍。"

"是,也不是。" 云姬脸上微笑渐渐隐去。

"哦?" 黄衣道姑终于回身了。

子虽已年近四十,却也眉目如画,清丽难言。她倚风而立,端的是气度高雅。只是那双眸子里俨然无悲无喜,冷静的可怕,让一望便下意识地低收声,不敢靠近。

云姬面露凝重,沉声道:"其实,此次出山,我另有一目的。" 她微微俯身,附在道姑耳边,悄声说出几句话语。

黄袍道姑本来古井无波的眼底,此刻却兴起了波澜,她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神

她望向夜空那皎月,面露迷茫,随后眉渐渐舒展开来,中喃喃道: “原来........原来如此......怪不得.........”

半晌过后,那清冷道姑转,一脸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素衣子,似是要重新认清她一般。月光洒落在云姬身上,白衣胜雪,遗世独立;双眸灿灿似星,莫可视。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道姑回过神来,开问道 :“此事,可还有旁知晓?” 声音难掩一丝颤抖。

"只此三,我信得过的。"

云姬紧紧盯着她,一字字

道:"我,萧逑,还有你——"

"玄霁真!"

松涛声起,月色如水。两个绝色子就这样站在万丈悬崖边,相互凝望着,寂然不语,静默如碑。

注:"白首太玄经",本意是指,在书阁里研究《太玄经》到老,而一辈子无所作为。这里为了武功设定,将白首二字加上,改为《白首太玄经》。

第九章:韶颜稚齿尚羞簧

谷雨三候,戴胜降于桑。

几枝新叶萧萧竹,数笔横皴淡淡山。

林谣心大好,行走在青山绿水之间,步履轻快。自从有了保命功夫,他心里踏实很多,就连晚春的微风都弥漫着花香。

不远处就是岳阳城:襟江带湖,气象万千,楼台倒影,波光潋滟。自古便是水运通的要道,往来尽是商贾行旅,才子佳,家乡临淮渡也是这般模样。只是相比临淮渡,岳阳少了份娟秀,多了份宏伟。

“若是闲来无事,回一趟临淮渡也好,顺便祭拜一下映娘。” 林谣想到。

一想到映娘,林谣心中一阵伤感。“整整两年过去了,也不知她在那过的咋样。“ 他抬望天追忆道。

和映娘初次相遇一样,天还是蓝蓝的,云儿还是白白的,风也还是阵阵的吹过,远方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

一个小孩从林谣身边急匆匆跑过,豆蔻之年的她身高刚刚到林谣的下。淡的纱裙被跑动带起的微风掀起,露出了被纯白色裤袜包裹的小翘,将娇小的萝莉衬的甚是可。只是那稚颊上却布满了惊慌:“救命呀!有老妖婆抓我啊!”

紧接着,一个速度奇快的老媪从林谣身旁掠过,林谣躲闪不及还被她撞了一下。诡异的是,那老虽脸上布满皱纹,身形枯槁瘦小,力道却大得出奇,把林谣撞了个踉跄,不由得让他面露疑虑。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那老媪便已接近了衣白袜的小少。老太太面露狰狞,桀桀一笑,鹰抓般的枯手伸出,眼看便要碰到小孩的腰部,忽然眼前一花,将要到手的萝莉竟然不翼而飞了,不由得大为讶异。只见一个青衣少年从自己身旁飞驰而过,抱起孩娇小轻盈的身子,身形几个起伏便渐渐远去。

林谣自己也甚是不解。这是他第一次实战用《妙法莲华》,他左脚踏”大有“,右脚踩”无妄“,俯身进”归妹“,没感觉自己怎么发力,就见老太的身体出现在自己身后,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拽住一般。

老媪还想发力追赶,却见那少年陡然间

变得虚幻,四肢在空气中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扭曲。他的影好似被拉扯至虚无,下一秒便抱着小孩在虚无中出现在自己几丈之外,天地间的规则似乎都无法束缚他,宛若鬼魅。再怎么追赶,都无济于事了。老太太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只是那张老树皮般的脸上,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周围的树木往身后飞移,不一会的功夫,二便看到了岳阳城门,身后的老太太早已不见了踪影,林谣渐渐放慢了脚步,“进了岳阳城里应该就没事了吧。” 林谣心道。

黑暗之中缓缓伸出了一双手,苍老却有力,厚实,手的主冷的黑暗埋没,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但依稀可见是个中年男子。

“圣父大……” 少恭恭敬敬的站在男子身旁,瘦瘦弱弱的身子骨,发上别着一朵红色的花。

那朵花形似虞美,却比它妖冶的多。花瓣层层绽开,边缘微微卷起,泛着几近焦灼的褐红色,艳的像火,红的像血。

浓烈的花朵被端端正正的别再羸弱少的发间。

可是她身上唯一带着的,就是这朵红花,别无他物......

子皮肤不算白皙,身材也不算好看。可她仍然露着自己不算丰满的房,骄傲的挺着胸脯上紫红的蓓蕾。她的部不算翘润,配上她那修长的腿,倒也带着骨感之美。

细细看去,子的七窍正微微冒着色的热气,甚至蜜都一开一合,吐出一红色的薄雾。她脸颊晕红,浑身发烫,媚态横生。那朵艳红色的花朵,衬这羸弱的少带着一种病态的诱惑。

“进程怎么样了,汇报一下。” 男子冷冷道。

"圣母大刚刚传信与我,她找到真正的明王了!" 子大声道。

“什么?“ 男子惊得立起身子。

“此子身处大悲大喜,却仍旧心澄明,虽历尘劫而不疲厌,确为明王之体!“ 她此时没了平里的结,神激动。

粗手的指尖挑开贝边缘,缓缓摩挲,紧接着便探了花。蜜吐出的水随着扣弄,发出粘腻滑的咕叽咕叽声,不绝于耳,让她仰颈发出声碎的喘息。随着指尖加大力度,子脸上的酡红更显,瘦小的身子显然支撑不住粗的摧残,胸脯的两粒葡萄更是随着动作不断颤动。

“好,好,好!” 男子说了三个字,没再言语,但任谁在场都能看出他赤红眸子里的癫狂。

子似乎不满足于单纯的被扣玩,来回扭动摇摆着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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