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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归乡路】(序-5)

作者:牛郎姗姗来迟

2025/05/13 于 u

字数:30393

小说简介:老黄是一个来自湖南市的逆袭青年,借我的笔走进老黄半生的故事,儿时虐的父亲,贫困的家庭,究竟铸就了怎样的老黄,让我们拭目以待……

【孝子归乡路】(06-10)

序章:我和老黄的故事

前年一个秋天,我和老黄在加州南部一个枪械俱乐部( r un u)尽释放了一番后,我们就在俱乐部的酒吧聊到了一些往事。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地址發郵箱LīxSBǎ@GMAIL.cOM

其实老黄并不老,他刚好是80后的末班车,今年也才36岁,因为长得比较沧桑,大学学第一天,被室友误认为是家长,“老黄”的称号因此而来。

“你上次发我的禁忌小黄文我看过了,你的构思和剧还是可以的,很宏大,但是到具体的场景时,就有点不接地气。”老黄喝了一杯子里的酿啤酒,突然提到了这个事

“哎,我没经历过啊,都是自己的想象。”我叹了气,有点无奈。

我陡然想起老黄的来历,他是2020年疫封城后不久就携老婆偷渡到美国,拿到政庇后,在硅谷一家公司收到了一个pyhn工程师的r。

只是他老婆看着年纪好像比他大一点,他自己说是10岁。

我去过他家几次,他老婆看着有奔5的感觉,和他说的差10岁其实也说得过去,保养得比较好,身材瘦削,谈不上十分漂亮,但是风韵犹存,一米65左右的身高,穿着比较宽松严实的衣服,看不出身材的曲线。

格温婉大方,待接物都给一种母的柔暖。

他还有一个妹妹,说是在上学,我从来没见过。

我和老黄认识也是在靶场认识的,都喜欢玩枪,一年会参加个一两次俱乐部组织的空包弹演习活动,由于志趣三观相投,我们在异国他乡也就成了难得的朋友。

“老黄,你这么说,难道你有经历?还是你身边的有?”

“兄弟,我在这边朋友不多,我接下来对你说的,我有两个要求。”老黄邃的眼睛看着我,他那络腮胡上还沾着啤酒沫子。

“你说,放心,不会有第三个知道。”我大致猜出他的第一个要求,也给出了我的态度。

“第一,就是你说的,保密;第二,你有点墨水,把我的经

历写成故事,真假对半开。”

我从他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太多的心事憋红的脸上,看出了他接下来抖给我的料不同寻常,我赶紧从挎包里掏出纸笔。

会问为啥这么高科技了为啥不用录音笔,简单快捷。

确实,如果写正常题材的小说,一般录音笔录一下现实中主角原型的采访,再回去慢慢加工,很高效。

但是这种敏感题材不行,录音会有录取证据的嫌疑,成年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拎得清。

“你知道我为啥来美国,背井离乡的,我在国内收也不错,在这边又从零开始。”老黄看着窗外问我。

“疫封城?你自由?”

“不,我不关心政治,不管是集权民主,其实你不去计较,普通只要不是很拮据,是可以活得比较自在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纳闷道。

“我跟你说过吗?我的前妻,很漂亮,前凸后翘那种,还给我生了个儿,我儿也很可,我给你看看。”

他说着掏出了手机,手指轻点两下后划了几屏,然后把手机递给我,照片里的儿四五岁的样子,圆润的脸蛋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确实很萌。

我诚心夸赞了两句把手机还给他,看老黄盯着手机眼圈有点发红,他应该是想儿了。

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陪着他沉默。

说到底,我就是那种‘安慰别的台词永远想不出来’的,尤其在别动了的时候,总怕说错,反倒让气氛更尴尬。

“哎……都怪我自己……”

酒吧不算冷清,也热不到哪里去,偶尔传来靶场的零星枪声。

几个老美在吧台边喝着酒,偶尔起哄笑两声,我和老黄靠在窗边,他尘封的往事在静谧的空气中层层剥开……

————————

接下来就是老黄的第一视角讲述这个故事了,故事的真实部分读者自己进行判断,我不可能把家真实经历全部搬到书里来。

这将是一部禁忌题材的短篇小说,纯无绿偏剧

我初步设计有10-15个章节,但也可能不止,没有波澜壮阔,没有跌宕起伏,只有个在这个时代中的生存的挣扎和禁忌感纠葛带来的困惑,不是爽文,可能一些生活中痛点还会让有相似经历的看得有点心酸,偏向现实主义。

戏会偏含蓄,属于剧推动戏,不为

而且后面的戏也不会那么夸张,主打一个真实。

第1章 三月二十四,娘走我成孤

黄国柱跟我说,他永远忘不了这一天,1993年农历三月二十四,因为这天我娘死了。

对了,黄国柱是我爹,我叫黄郁林。在我幼年时期,他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咬牙切齿地跟我提起——

“林崽,你要记住,三月二十四,是你娘的忌。”

我出生在湖南市一个偏远山区,最早的记忆我家那个村子连公路都没有。

我每天要跟着隔壁的大哥哥大姐姐还有一两个同龄孩子走一个半小时山路去山下的镇上上小学。

黄国柱对幼年的我不管不问,只有他偶尔去一趟镇上,听到我老师告我状的时候,回来会狠狠地抽我一顿,揍得我鬼哭狼嚎,隔壁七大姑八大姨都来看热闹。

“林林又犯事啦……”

“柱子,你下手轻点!”

“哎呀,血都打出来了……”

这个时候,在大家复杂的眼神中,我因为太过于疼痛,不得不眼泪婆娑地求饶,他才收起藤条,彰显了他的教子有方。

用他的话说,他揍我的力气还没到爷爷揍他小时候的一半,这样让我不禁对他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崇拜,要是我能有我爹那么扛打就好了。

而其他时间,他更喜欢跟我们屋子下家的木匠老婆在一起,而早出晚归的木匠不知道是因为忙碌还是故意装不知道,满村的风言风语中伤不了他半分,仿佛身上自带绿皮甲。

我读一年级的的一个初夏,那天我生病了,爷爷带她去镇上的医院看病,我当天并不知道。从学校回到家里,我的肚子早已空空。

平时这个点回到家,早已做好了晚餐,看到我回去,会帮我把书包卸下来,一句“林林,洗手吃饭”让我至今想起来心都会变得很低落。

而那天我回到家,那夹在几栋砖瓦房中间的土坯房在夕阳下泛着金黄,中门大开,门却没有我剖篾的爷爷,只有七零八落的篾片和未成型的一个箩筐散落在地上,我稚的语气大声叫了句,却没有回应我,我穿过挂着毛主席画像的厅屋(大厅的意思,我们那方言是这么说,不知道有没有湖南那边的朋友),来到后厨后发现锅里还是我吃完早餐的餐具,心想今晚要挨饿了,一种儿时的落寞陡然而起。

我想起了隔壁的军子,想找他去玩,顺便去他家看看电视,那时候我记得是热播《黑猫警长》,我基本每天都要舔着脸

去他家蹭。

有时候军子他妈妈会磕着瓜子,笑着跟我说,“林林,让你爸也买台电视啊。”

然后我真的去跟我爸说的时候,自然免不了一顿臭骂。

“买买买,把你卖了,买电视行不行”他不屑地朝地上吐了唾沫,没有再理我。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我决定去找军子,又从后厨穿过厅屋,这时候我听见黄国柱房间里好像有动静,隐隐约约有的哀叫声,印象中我只听过邻居吴妈生病时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我第一反应是我今晚不会挨饿了,我爸爸或者我在家里,但他们为什么会在同一个房间呢?

我凑上门去,高兴地拍门,声音中带着焦急——

“爸,你在里面吗?我饿了!”

但是没有回答我,反而传出那种木架子床的吱吱嘎嘎地响声,还有我爸在里面噢噢啊啊的哼,的声音反而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啪啪啪的声音,跟我爹生气时打我那声音差不多,但速率却翻了倍。

“爸,是在里面吗?你为什么要打!”

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脑抽一般一脑就认定里面的就是我,我用力的拍打着门,我是小时候对我最好的,我不允许爸爸像打我一样打她。

“爸,你别打,你打我吧!”我的声音变成了哭腔,拍门变成了捶打,脚也开始踢。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力气太大,还是那房门年久失修,在我最后蓄力一踹,那生锈的门合叶应声脱落,门板”轰“一声倒在地上,扑簌簌的灰尘在光束下四散而起。

而那老式花雕木架床上的景象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

黄国柱正骑在下家的木匠老婆的胯间,扛起了她那细长的双腿,两一丝不挂,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木匠老婆那漆黑的胯下湿漉漉的,而黄国柱那丑陋的子,在我当时看来巨大得难以描述的尺寸,正十分恐怖的被木匠老婆那漆黑的下面吞了进去,两身体还在一抖一抖的。

我爹当时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看着我,而木匠老婆拿被子蒙住了,年幼的我哪里知道他们在啥。还傻傻地问道:

“爸,你们在打架吗?”

“滚出去!”我爸也似回过神来般,声音大到能把房顶瓦片里的碎屑震下来。

黄国柱从来没这么怒,我承认我当时被吓了胆,尿都吓出来了。我躲进了爷爷的房间,呜呜地哭着,浑身瑟瑟发抖。

但没有用,爷爷房间不是我的避风港,甚至这个村都不是,我曾逃过,但回来被打得更狠。

夕阳还没有完全退去,黄国柱却关起了大门,手里的工具也换成了棍子。

“我嬲你麻麻憋!”随着一句粗,棍子一下一下抽在我上,我疼得实在受不了便拿手去护,因为手指往后稍微弯曲了一点,那一棍子就直接打在我手指上,一阵前所未有的钻心的疼痛伴随着我一声惨叫后便不省事。

后面一段时间,我的手指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里面是固定关节的护板。因为获得了一段时间不写作业的特权,我竟然完全忘却了那疼痛。

从那之后,黄国柱没有再打过我。

因为那天我爷爷回去后听邻居告状了。

我父亲歇斯底里的怒吼和我尖锐凄厉的惨叫立马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围观。

有年长一点的男丁直接踹开了大门,木匠老婆也在众的讪笑中披着散发落荒而逃。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一个平时我叫他“常伯伯”的,冲进了我爷爷的卧室,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事的我,又瞅了瞅六神无主慌的黄国柱。

“柱子,你还愣着啥,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啊,送诊所啊,这是你崽!”他急切的怒骂道。

黄国柱才晃过神来,抱着我飞也似的冲向了诊所,也许那是他唯一一次觉得对我有愧吧。

爷爷听了邻里的转述后,他直接拿了一把砍柴刀就冲进了村里的诊所,当时医生正在给我正骨,我疼得冷汗直冒,浑身筛糠一般,那咔擦的一声仿佛一根钢针从指尖直接扎进我的心窝,差点再次昏过去。

我爹还在诊所门若无其事地抽着烟,爷爷老远看到他这副模样,手握着柴刀的手又紧了一些,身体由于肾上腺飙升止不住地发抖,他怒气冲冲走过去,还没到跟前就举起了柴刀。

“我剁死你个畜生!”他大吼一声,柴刀就要劈下去。

那一刻,我明白了,黄国柱也是个怂货。刀还没下来,他慌中一声“杀啦!”,然后撒丫子开始跑。

我爷爷绕着村庄追了他一公里,最后被几个村民合力拦了下来,一夺了他的刀,另几抱住他的腰和腿,让他动弹不得。

飞,怒眼圆睁,手指颤抖着指着远处的黄国柱:

“黄国柱!你个畜生!林崽是你亲崽子!你就只有这么一个崽!你要打死他,我今天剁死你,我去坐牢!”

这时候也哭得稀里哗啦地

慢跑了过来。最新地址 _Ltxsdz.€ǒm_

她那天刚从镇上输完,身子还很虚弱,一路喘着气,一瘸一拐地扎进堆里,声音发颤地劝着爷爷:

“孩他爹……林林是你孙,柱子也是你亲崽啊……你再气,也不能真下手啊……”

她一边说一边拉住爷爷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几乎都站不稳了。

爷爷咬着牙不说话,整个还在剧烈地发抖,他本来也只是想吓一吓黄国柱,的话恰如镇静剂一般,让爷爷慢慢平静下来。

黄国柱耷拉着脑袋,哪里还敢说一句话,那一刻爷爷那架势,让他觉得自己真的会被砍死。

后来老村长也来了,还有叫了派出所,把黄国柱严厉地教育了一番。

不过这次事件,也让木匠老婆在村里呆不下去了,三都成了方圆十里地茶余饭后的笑话。

你问我哪三,还有木匠呗,这么大事,他一声不吭,我一直以为他是窝囊,但是后来偶尔一次机缘我明白了事的真相,也让我更加痛恨黄国柱。

木匠老婆还是挟持着我那不成器的爹私奔了。

在我手指好了后的不久的一个夜晚,两鬼鬼祟祟连夜带着行囊去了镇上,坐上了不知道去往哪里的客车。

我爷爷后来不止一次跟我说,其实那一天,他就把他儿子“砍死”了。

因为此后的长达八年,直到我快初中毕业,黄国柱都没有回过村。

我的童年,就这么在无父无母的状态下度过了,俗称的留守儿童。

好处是没有管我,坏处是没有管我。

随着年龄慢慢长大,我知道了两件事,第一是我家里非常穷,第二是我娘并没有死。

我爷爷作为一个老篾匠,从上山砍竹子,到竹,剖篾,编织成竹椅,簸箕,箩筐等,然后等赶集的时候肩挑到镇上卖。

一家子就靠着爷爷这门手艺活过子,当然他还得忙春耕秋收,黄国柱在的时候虽然东一下西一锤,但好歹能帮点忙。

我爹一走,爷爷随着年纪的老迈,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他所做的,也就是够我们能吃上饭。

我爹那本来那分内的事也就落在我肩膀上了,帮爷爷扛竹子,下地农活,那个年代农村孩子过的活我是一样没落下。

我因为经常拖欠学杂费,老师的促和同学的嘲笑伴随我初中以前的学习生涯。

后来长大以后我才明白过来,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学习,我只是不喜欢上学,你们懂那种

每天去到学校后面对老师和学生有一种压力是什么感觉吗?

我要考虑今天老师催我学费我要找什么借,明天学生嘲笑欺负我,我该怎么应对。

我可以负责任地讲,当今媒体出来那些学校霸凌,在我们那个年代,根本不值一提。

家里条件不好的,成绩不好的,身体不强壮的,被霸凌欺负是家常便饭,很不幸,我三个都占了。

但这种况持续到我高中开学就好像戛然而止了,当然这是后话。

在黄国柱出走的第三年,又一个农历三月二十四到了,我想起他那句我娘的忌的叮嘱。

于是一大早我便在神龛上上了一炷香,还装模作样拜了三拜。

这个举动把在门编竹椅的爷爷弄得有点目瞪呆,因为我们那里随便上香是不吉利的。

其实我只是特别想我娘了,想知道我娘生前是一个什么样的

而且据我的观察,村里死了都会大摆筵席,敲锣打鼓,披麻戴孝。为何我关于我娘去世的记忆一点都没有。

关于我娘的记忆,其实很模糊。如磨砂玻璃后的风景,靠得越近,反而越看不清。

我好像记得她给我换过衣服,还是裤子?

只记得她手很温和,动作很流畅,有时候会把我的发拨开,说一句什么,像是在笑。

但她笑什么,我听不懂,也记不得了。

她背我去赶集,应该是赶集,那时候我坐在背篓里,贴着她的脊梁,吵吵闹闹的声灌小小的背篓,我看一切都很新奇。

还有一次,是去外婆家,我第一次坐火车,那是我记忆里少有的、动的东西。

我好像一直在哭,她抱着我,嘴里说着什么,像是“别哭”,又像是“马上到了”。

但这些话像从水底冒出来的泡沫,到面上也就了,我也听不见了。

她的脸我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个模糊的廓,一低,一转身,然后就没了。

我不是没努力去记,只是越想越空,如翻一本缺页的书,总在该有答案的地方断掉了。

爷爷问我为什么烧香,我说我爹告诉我今天是我娘的忌

然后我早餐期间就从我爷爷嘴里得到了事的真相。

我娘跟黄国柱离婚了,农历三月二十四这天,恰好是赶集(我们那逢一四七赶集),她搭乘着班车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至于离婚的原因,我爷爷是这么说的:

“林崽,你娘那样的,你爹留不住。”

多年以后我明白了我爷爷说这话的高明之处,他既没有说我娘的不是,也没有把过错推给我爹;换一种听法,又好像是我娘嫌贫富,我爹没有能力,总之是让我自己去判断。

而母亲这种神秘的面纱,我一直到我十八岁考上大学那年才慢慢揭开。

第2章 镜花水中月,千里去寻母

而这一切还得感谢那个差点把我打死的——黄国柱。

2004年的新年一过,我也准备迈初三下学期,但对于我这种学渣,没有什么区别,我也早已料到县里的职高就是我的归属,读个三年再去进厂。

赚点钱也把家里的土坯房换成水泥浇筑的红砖房,外再贴上那雪白耀眼的瓷砖,把最好的房间给爷爷

我也可以抬起在村里走路,老村长的孙遇见我不得冲我羞涩一笑?

而这种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就在那年的大年初一,都变成了可能。

我们进村的公路修好不到两年,平时跑得最多的是小货车或者摩托车,小货车进来山里拉木材,我爷爷的竹编也有直接来收了,可是他却再也编不了那么麻利。

而在这条进村路上跑的第一辆轿车是一辆崭新的大众宝来,而开车的,正是我爹。

那天黄国柱回村,车一进村,狗都叫疯了,因为村里的狗也没见过世面。

白色车身在晒的黄土路上蹭得飞灰四起,几乎家家户户的都出来站来门看,而黄国柱很享受这种艳羡的眼光,故意把车开得很慢,副驾驶坐着他现在的老婆,当年的木匠老婆。

而大家更好奇的是,这车到底是开向哪家的?或者哪家子富贵亲戚进山来拜年了。

就算最后车停在我家门,我还听到邻居说镇里领导大年初一就来扶贫了。我爷爷包括我,都做好了谦卑恭迎领导的姿势。

可讽刺的是,下来的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一身笔挺的西装,脚上锃亮的皮鞋,在各位邻里乡亲惊讶的眼神中逐一打过招呼,他的谦恭散烟动作,让各位长辈都受宠若惊。

即使接下来从车上下来浓妆艳抹衣着华丽的木匠老婆,那些喜欢嚼舌根的也不敢多说一

句。

刚接过黄国柱香烟的木匠更是拉着一副恶心的笑脸,那是我见过最难看的表

黄国柱打过一圈招呼后,朝着爸妈,眉鼻子似乎要拧在一起,嚎一声。

“爹!妈!”

接着就噗通一身跪地上了,似乎要狠狠砸向地面,但就要接触时,却没了响,只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

“儿子不孝啊!”

我爷爷颤颤巍巍,都从椅子上坐起来,一个拉左边,一个拉右边,其实我爷爷由于常年的劳作,身体已经有点行动不便了。

“柱子……你还知道回来……”爷爷不知道是感动还是生气还是高兴,嗓音有点微颤。

“哎,回来了好,回来了好。”打着圆场。

“林崽,都长这么高了,怎们,不认识爸爸了?”我打赌黄国柱肯定一开始就看到了我,而我的冷淡反应也让他不想一开始就自讨没趣。

他见我不答,便哈哈笑了笑,转身跟邻里相亲说等下去你们家拜年,众便知趣地散去。

黄国柱携着木匠老婆进了家门,爷爷嘴角动了动,想说啥却没有开

“爹,我打算把媛娶了,她这次回来就跟木匠离婚,我要把他风风光光娶进门。”黄国柱似乎看穿了爷爷的心思。

“随你吧,我老了,不中用了。”

那天中午,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餐,我爹从县城菜馆直接打包了几个大菜回家,除了有一些鱼之类的,还有我没吃过的大虾海参,红烧甲鱼,鲍鱼,扇贝类的海鲜。

也许这些东西现在随便一家餐厅付钱就有,但那个年代我真的看都没看过。|最|新|网''|址|\|-〇1Bz.℃/℃

老村长和几个村部在黄国柱的执意邀请下,还是过来喝了杯酒,看着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老村长感慨万千赞叹道:

“时代变了,时代变了,将来是你们年轻的。”

席间我爹又是一顿夸耀吹嘘,说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认识什么老板,什么市长,还说要在村里投资一笔,下午就跟镇长去打招呼。

黄国柱回乡后呆了十几天就出去了,不过我家的新房也开始土动工,还给我爷留了一笔足以上完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

“爹,你到时就带林崽去咱市里上中学,我那里有熟,都打点好了,你直接带过去就好了。”他出门上车时特意叮嘱我爷,挥了挥手后便一脚油门离开了这个村子。

但是你以为我就此辉煌腾达了吗?我逆袭了吗?我

成富二代了吗?

列位看官,您别想得太简单了,真实的生活往往比小说更彩。

黄国柱那场风风光光的回乡,带给我的唯一好处就是:整个村里,甚至镇上,都传遍了老黄家出了个土豪。

我成了“土豪的儿子”,可以昂首挺胸走在村里,见到老村长的孙,也不再装作看风景了。

不过,她我也没看多久。一个学期一晃而过,我就去了市里的高中寄宿。

对于一个从没出过村的孩子来说,第一次进城——看见那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穿梭在高楼大厦间的场面,带来的震撼不亚于李鸿章穿官服走在纽约街

更加让戏剧的是,黄国柱所谓的打好了市区中学的关系,只不过是他认识的看门保安把我领过去报了名,进行考试,考试也比较简单,我就这么进了一所民办高中。

我穿着我爹回来给我买的新衣服,虽然在一众光鲜亮丽的学生中乍看没啥区别,但是后来的三年,我知道了衣服的品牌还有耐克,阿迪,李宁,特步……,我才明白我把事想简单了。

的高中都是拼搏和汗水。我的高中分两步,第一步是高一的网吧和早恋,第二步是我慢慢意识我得上个大学。

那时候天涯论坛很火,我在里面看了很多小说以外,还看到了他生,也看到了一些长辈的建议,在这个论坛里学得东西比我小学初中9年加起来的都还要多,我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野蛮生长。

甚至有那么一瞬,我感觉我成了大彻大悟的智者,前后左右的同学包括讲台上的老师,不过蝼蚁尔尔。

我开始学习了,木匠的儿子还在上网,他沉迷于《传奇》不可自拔,妥妥的网瘾少年,我也沉迷过,但我玩游戏没啥天赋。

对了,说到木匠的儿子,我就恨不得把他踹到湘江里去。

他跟我同一天进了同一所高中,我还热地打了招呼。

后来一次去网吧,我在网吧旁边的公共卫生间听到他蹲在隔壁给他妈打电话,还开着免提。

“妈,我没钱了,给我打点生活费。”

“我不是一次把你学费生活费都转你爹了吗?你跟你爹要去啊。”

“那是黄国柱给的,关你什么事?再说钱给到我了吗?”

我听到这里,脑子“嗡”地一下炸了。

那一刻,我控制不住自己,力掰开了他的隔间门,二话不说一把将他从坑位里拽了出来。

我所有这些年对黄国柱

的怨、恨、不甘,全在那一刻薄而出,毫无保留地砸向这个不知死活的倒霉蛋。

我俩在厕所里扭打起来,拳脚相加。他瘦,又是蹲着起身,被我压在地上死死动不了。我一边骂,一边打,声音几乎能震塌天花板。

“嬲你麻麻憋哟——你个婊子养的,我要弄死你!”

我吼得喉咙都哑了,脚下的他哭也不是,骂也不敢骂,只能用胳膊护着。我最后把他手机踩了两脚,直接丢进了厕纸垃圾桶。

他缩在角落里,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黄国柱他妈的,竟然同时养着两家。而且看得出来,他对木匠那边,可能还更上心一点。

他家的新房早就建起来了,外墙贴了瓷砖,窗户装了铝合金,连家具都置办得差不多了;而我家的那栋,只是个冷冰冰的毛坯房,晒了两年,连个门都没有。

这事之后,我对黄国柱的那点感——不管是恨里夹着的期待,还是血缘里残存的一丝幻想——都彻底没了。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还傻乎乎地在市里上学、幻想着有个新家能住的时候,家里的况早就进了寒冬。

刚动工的时候,黄国柱信誓旦旦地说,年底回来结清工钱和材料尾款。可那年,他没回来;第二年,也没有。

那栋毛坯新房其实比我家那漏雨的土房子强多了,可我爷爷始终不敢住进去。

因为隔三岔五,就有讨债的上门,坐在门抽烟、唠叨、讽刺,坐半天不走。

他们不敢撕脸——怕万一哪天黄国柱又风风光光地开着更好的车回来,像上次一样,给大家散一根芙蓉王,那时候“错”的反倒成了他们。

但他们又不甘心,想拿回那本来是属于他们的钱,于是就这么拖着、耗着、熬着。

我爷怕我在学校分心,什么都没跟我说。

我读高三那年,靠的是他们四处求,东拼西凑。最后才勉勉强强把我从学校送出来。

我拼了两年,梦想中的二本线终究是没有达到,差了二十几分,根据往年的录取线我报了泉州一个学校的专科,专业是电子商务。

我想过复读,跟我爷说的时候,他俩欲言又止。

“林崽,你也长大了,马上十八岁了,我跟你尽力了。”爷爷在门槛边抽着水烟,唉声叹气。

我点了点,说:“爷爷,我不读了,我出去打工。”

其实

从学校出来那一刻我就明白,黄国柱回来没带来什么“光宗耀祖”的春天,留给我们的,是一堆收拾不完的烂摊子。

“林林,你得读下去,你去找你妈吧,你考到泉州,我打听到了她在厦门,也算是你们母子有缘分。”说话有点漏风了,但她脑还很清楚。

看着老态龙钟的爷,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他们这一辈子——种田、喂猪、织竹编、东拼西凑地供我上学,到老了也没法颐养天年,甚至连儿子的一个问候都等不到。

这,就是那个年代农村大多数老年的命运。

我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接着便是大哭了一场,爷爷眼睛有点发红,背过身去悄悄抹泪。

填完志愿后,我打点了一下行囊,爷爷要把他们仅仅剩下最后的六千块积蓄全部给我,我不忍心拿,早晨乘着他们不在卧室,我悄悄放回去了五千。

我想着没找到母亲或者母亲不愿意帮我,我就在那边找个事做。

告别时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老村长他儿子,其实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是村支书,只不过大家老村长叫习惯了,他用他的摩托送我去镇上汽车站,我的泪水滴在他背上。

“林崽,你的命苦,你要争气啊,千万别学你爸。”送我到汽车站时村支书叹了一气。

我点了点,就这样奔向了从未去过的远方。

2007年的厦门,处在一个建设热中,比如第一码,城市广场,成功大道,高崎机场,观音山等,那时候都还没有完成,但给一种活力迸发,很有生机和希望的感觉。

虽然跟现在没法比,但那个年代的厦门依旧让我有种割裂感,感觉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我找到我母亲,并没有像故事中那样坎坷曲折,费尽周章,最后快要饿死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线转机。

给到我的地址,是后浦那边的一个服装厂 ,因为几年前刚好有同村去厦门务工的熟和她一起吃过饭。

厦门的夏天有点晒,我到达那个服装厂差不多上午10点多。

我在门卫一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晓琴”的,说明来意后他让我在门外等一会儿。

不多时,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三十来岁的出来了,一米6多左右的身高,齐肩的短发下面是一张清丽的脸,她的五官很端正,但特征不明显,身段整体看是纤细苗条的,好像是我记忆中母亲的样子。

“小弟,你找我有事吗?”她的

普通话很标准,已经没有湖南音了,相反有点那种厦门那边那种类似台湾腔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张了张嘴,那句酝酿了将近一个月的“妈”终究没有喊出,喉咙有点

我低下,从包里掏出我的身份证,还有给我抄的地址。

“我叫黄郁林,我来找我妈。”我声音不大。

她接过我的身份证和地址纸片的同时听到“黄郁林”三个字,没有看手里的东西,眼神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几秒,嘴唇动了动,一时也没有说话。

她的手好像是想抚摸我的脸颊,但是还没抬起来缩了回去,继而捂住了微张的嘴。

“天呐,你是林林?”

这相逢的一刻,我想过很多年,梦中出现过很多次,是悄无声息的克制,还是泛滥感的决堤。

可是我的母亲,一个我14年没有见过的,她就站在我面前。一个活生生的,不再是梦境,不再是我的记忆碎片。

我是个内心极其敏感的孩子,我就那么看着她。

我想起打我的黄国柱,

想起无照顾的爷

想起我这些年我吃过所有的苦,

想起我在学校受过的委屈……

我的喉咙一下就哽住了,真的很不争气。

在我母亲没有表现出任何相逢的喜悦和激动之前,我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好想放声大哭一场。

我想跟她说点什么,可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想转身跑开。我曾经也想过,如果她过得不错的话,我出现在她跟前,会不会打她的生活节奏。

而这种想法,在她走出服装厂大门的那一刻,我就确认没错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木然的表让我更加伤心了,我转身就跑,也忘记了那身份证还在她手里。

但是我的手腕却被一只温柔的小手抓住了,那是前所未有的柔软触感,不同于我那种苍老充满劲。

而其他,我根本没接触过。

高一早恋,也只是写写书,树荫下散散步。

“林林,我带你去吃个饭。最新地址) Ltxsdz.€ǒm”

那是我在厦门的第一餐饭,是闽南菜,一盘炒花蛤,一碗酸笋鸭胗,这是我点的;我妈给我点了个蒸鳗鱼,还有一个蛏子汤。

我确实有点饿了,那时候的绿皮车,20几个小时,我心疼钱没买卧铺,也没吃几顿。

面对我陌生又仿佛很熟悉的母亲,我想大快朵颐又不得不装作很矜持,显得我不缺教养。

“林林,别拘束,放开了吃。”母亲夹了一块鱼到我碗里,柔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到她说话就想哭,于是便开始大扒饭。

“你爷爷还好吗?”也许是太过于沉默,我母亲夹了一个蛏子轻轻嚼了几咽下去之后问我。

“不太好,老无所依……”我看了她一眼,撒谎的话我实在说不出

“你爹不管吗?”她眉微微皱了下,询问道。

“黄国柱?”我苦笑了一下,本来想说‘你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可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

“十一年了,他只回过一次家。”

她没说话,只是低看着汤碗,过了几秒才舀了一勺喝下去。再抬时,她的眼圈有点红。

那顿饭,她没再动几筷子。饭吃到一半,她就放下了碗筷,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

我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克制自己。

那一刻,我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安慰感。

就像我心里那个孤零零的自己,终于有也为他难过了一次。

“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我们一前一后走在到处都是工厂的路上,不多的汽车来来往往。

我跟着她坐上了不知道去哪里的公,坐了几站后来到一个城中村的一样的地方,她给我安排了一个旅馆,很安静。

她给我铺好了床铺,找老板要了洗漱用品,和一双换洗拖鞋。

看着她忙前忙后,我心里那句话在憋足了巨大的勇气后总算慢慢吞吞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我……我能……叫你一声‘妈妈’么?”

她背对着我的身体顿时僵住了,正在摆弄电视遥控的手也停了下来,只见她撑在电视柜缓缓坐在床沿,把遥控小心翼翼放在柜子上,突然捂着脸竟然呜咽呜咽地哭了起来。

我难过的同时反而觉得有点尴尬了,悄悄地移到她旁边,就这么坐着。

“妈……”我试探地叫了一句,带点怂怂的语气。

她抬起来,吸了一气,摸了一把眼泪,脸转向了我,眼神却温柔得让我一瞬间有点不知所措。

她伸手,终于还是轻轻摸上了我的脸。

“林林,让妈妈好好看看你,这么瘦,受了不少苦吧,”她哽咽着,双手摩挲着我颧骨凸出的脸颊,“我可怜的崽……妈妈对不起你……”她饱含泪

水的眼睛满是怜惜,抽搐着又涌出一些泪来。

“妈……我不怪你,我对你一点恨都没有……”我说话也有点不利索了。

“那年……我带着你都到镇上了,你爹……和你爷爷追上来,硬是把你抢了回去……”她好像回忆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冲突,胸剧烈起伏,绪也彻底释放了出来。

我拍拍她的肩背,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安慰。

“妈,我知道,我跟我讲过,她说你很好。”

我安慰着她,其实我根本没说我妈的好话,是我自己从的讲述中推断出我妈当年是想把我带走,但黄国柱和我爷爷极力拦了下来。

而且我自己也有一点记忆,好像是我爷爷把一个推倒了?我不敢去细细回想,因为在我心中,我爷爷是一个完美的

那一场绪宣泄后,我们说话就自然了很多,她让我暂时住在旅馆,等她下午去跟主任请几天假带我逛逛厦门城里。

自那一刻起,我也成了有妈的孩子。

第3章

我确实了有了妈,但她不是我一个的妈了,后续的流中,我得知她有了新的家庭,男方带过来一个8岁的儿,一家非常和睦幸福。

她对我的态度我可以看出来她很矛盾,一方面,我出现之前,他们新的家庭已经融合好了,不太可能接纳我;另一方面,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是有感的。

我去过的她的家里,是我住那个酒店不远的一个城中村的一栋低层公寓楼里,她老公搞装修,虽算不上富裕但也步了小康家庭之列。

我那天离开他们家时,正在前面走着,穿过那七弯八拐的狭窄巷子,突然后面有叫我。

“郁林,等一下。”我听见喊声停下来回看到我母亲的现任老公小步跑了过来。

他走到我跟前,支支吾吾地掏出了一叠百元钞票。我除了黄国柱上次回家给我爷爷那一沓钞票,这是我第二次见这么多钱。

“郁林,我知道,你娘对不起你,但她也有她的苦衷,这里是一万块,你拿着。”他说着就要把钱塞到我手里。

我把他的手推了回去,问道“叔,这是我娘的钱吗?是我娘的意思吗?”

“哎呀,我跟你娘现在是一家,我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他笑了一声,继续要给我。

我没接,“除了我爹娘,我不会花其他的钱,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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