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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红妆(7-13)(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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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一盏饮尽,又斟了第二盏。

待得第三盏落肚,那潜藏的酒意终于涌上来,胸微热,双颊泛红,连指尖都带了点酥麻。

她怔怔望着窗外,眼神迷蒙,有些愣神。

这桂花酿——竟也会醉

“这桂花酿果然是哄的东西,甜得让卸下防备,醉得也不知不觉。”宋楚楚低语。

见她拿起第四盏,阿兰劝道:“酒能伤身,娘子莫要贪杯。”

她却把第四盏也一饮而尽。

“好喝。”

她斜倚在窗边小榻上,手中还捧着那只白瓷酒盏,鬓发微,面颊泛红,唇角微翘,眼神却带着茫然与低落。

衣衫未,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倦态与柔媚。

忽然,院门一声轻响,有踏步而。>ht\tp://www?ltxsdz?com.com<t>

阿兰回,惊了一跳,慌忙行礼:“王、王爷——”

宋楚楚尚未察觉,只依旧望着窗外,喃喃低语:“王爷不来了吧……”

湘阳王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神色、那语气、那泛红的肌肤。

他沉声道:“你喝醉了?”

宋楚楚一怔,猛然转,对上那双冷厉沉的眼。

她本已微醺,此刻绪翻涌,酒意翻倍涌上,只怔怔望着他,喉间一紧:“王爷……”

忙要起身行礼,却因酒意上,才刚一动,便觉脚下一虚,身形微晃,几乎撑不住力气。

湘阳王立刻疾步上前,将她扶住,眉心微蹙。

他转冷声斥道:“怎会让她喝那么多?”

阿兰惊慌失措,跪地伏身:“王爷恕罪!”

宋楚楚抬眸,神微醉却固执:“是王爷赐的桂花酿……很好喝。为什么不能喝?”

她的声音柔软轻糯,带着醉意中的无辜与倔强,像一朵被秋露打湿的桂花,娇软无力,正倚在他怀中。

“出去。”湘阳王命令道。

“是……”阿兰应道,慌忙退下。

房中,只馀他们二

湘阳王低轻声斥道:“醉成这样,成何体统?”

宋楚楚眼神迷离,伸手环住他的腰,声音低低:“王爷都不来,妾要那么多体统,给谁看?”

他一时无言。这子本就牙尖嘴利,喝了酒更甚……却也更会讨好

她忽地抬望他,眼眶微红:“王爷不来,是不是还在生楚楚的气?”

从“妾”变成了“楚楚”,湘阳王并未纠正。

他低语道:“你认为呢?”

“王爷不要再气了,可好?”她轻轻求道,一双眸子水澄澄的。“楚楚真的知错了,以后都不会胡言语。”

湘阳王不置可否的俯视着她。

见湘阳王不理会她,她又把按回他的胸膛上,闷闷道:“旭王温润如玉——”

这话一出,湘阳王浑身一僵,垂落的手指紧握成拳,几乎要伸手掐死她——

“——又如何?妾只心悦于王爷……”她语气愈发哽咽,“即便王爷冷酷无,罚妾、冷落妾,妾仍只心悦于王爷……可愈是心悦王爷,愈是难过,妾知道王爷心里另有其……妾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

湘阳王听得这句话,心如遭重击,胸膛猛地一紧,呼吸微滞。前一瞬的戾尽数消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矛盾、以及那一丝难以掩藏的喜悦。

宋楚楚说了三句“心悦”。他为亲王,欲靠近他的子多不胜数,却从未有一向他如此直白的倾诉意。

她肩抖动,哭的伤心欲绝。

湘阳王终是将她横身抱起,落座于床榻之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帐内寂静无声,只有她压抑啜泣的呜咽声,与他掌心轻抚她背脊的动作,一下一下,温柔而克制。

直到她声音渐歇,他才轻轻把她拉开。她的泪痕未,酒意未褪,神色却已不似方才迷离。

湘阳王眼底浮起一丝怜惜。她方二十,正是窦初开的时候。

他凑前轻轻把唇印于她额上,缓缓道:“你的心意,本王听见了。”

顿了顿,又道:“若本王心中无你,也不会留你在身边,容你胡闹至今。”

他的声音低沉,如夜雨轻落。

“但若你渴望的,是一生一世一双……本王无法许你。”

她怔住,眼底仍带泪光。

他不避她的注视

,只平静地道:“你常介怀自己是庶出身,可身份尊贵如先湘阳王妃,尚且不能独占本王。”

“世上本无完满。楚楚,本王非纵,如今府中也仅你与江娘子二。本王不会让你在这府里孤苦无依,但若你所求,是一心一意、惟你一……你会恨本王一辈子。”

那一声“楚楚”,如利箭刺她心扉。

他的语气温柔,却不回避、不虚与委蛇。

这不是冷酷,而是极致的诚实。他不愿欺她,也不愿给她幻想。

他给得起疼与珍惜,但若问独宠,那不是他所能。

宋楚楚一语不发地凝视他,静得让湘阳王不禁开始猜想,她是否又要哭闹了。

岂料下一瞬,她忽地向前,将柔软的红唇毫无迟疑地覆上他的。她指尖微颤,解开衣襟,薄绢便顺着肩滑落,露出凝雪般的肌肤。因酒意而滚烫的身子贴上他宽阔坚实的胸膛,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肌肤下跃动的热度。她纤细的双臂环住他的颈项,仿佛生怕他会推开她。

湘阳王动作利落地褪去衣衫,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带着侵略吻她的玉唇,唇齿间瞬间沾染上那桂花酿的香甜。掌心缓缓滑过她的雪肤,抚摸过腰肢的纤软,游移至丰腴的瓣。当薄唇印上她的项间,她便仰首,让他细细亲吻颈,缓缓下移,吻过敏感的锁骨,舌尖轻点,激起一阵酥麻。

酒意蔓延,宋楚楚感觉被湘阳王吻过的地方都软软的。一种难言的电流顺着肌肤传遍四肢百骸,汇聚到身体处。

当男子吻上她腴软的酥胸,含吮那挺立的尖,牙齿轻咬、舌尖挑弄,她便微微颤动,软软地娇吟着,丝毫没有顾忌:“王爷……”

她甚至忍不住抚上他的发丝,指尖轻轻将那披散的长发缠绕于指间,眼神朦胧、声音带了几分醉态:

“王爷的发……嗯,好软……像云一样……”

他握住那摸的小手,与她十指缠,按在她的鬓侧,眉梢微挑,低笑一声:

“嗯?敢调戏本王?”

宋楚楚望着面前俊朗的脸庞,咬了咬唇,突以修长的双腿环住他的腰身,腿侧的绵软肌肤紧密贴合着他坚硬的大腿。发布页LtXsfB点¢○㎡

他低哑道:“想本王了?”

一滴泪自她的眼角滑落,她道:“很想,很想。”

听见她话中的哽咽,他俯身轻吻她的额角,碎吻继而落在她的眉心,眼睛,鼻尖。那一吻一吻落下,由温柔转为炽热,唇舌挑逗她敏感的

耳垂,于她雪滑的香肩上留下淡淡齿印,再于胸前留下暧昧的红痕。

他按在她鬓侧的大手纹丝不动,坚硬的阳具便已顶住她温热的花,缓缓挺进。花被撑大,颤抖的迎合着,直到他完全没,狭窄的内壁几乎紧致的让他脑髓作疼。

宋楚楚娇媚的呻吟一声,身子微颤,“王、王爷以后不要再冷落楚楚,可好?”

坚挺的茎抽出几寸,又再把她贯穿。他于她耳畔低语:“你乖些,本王便不。”

他不疾不徐的律动着,每一次抽离都带走一丝快感,每一次都撞击至花径处。

“别哭,楚楚,本王在。”

她却哭的更甚。

他的脸离的她极近,双眸里的欲灼灼翻腾,却也杂揉着一丝复杂的疼。他将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侧,让她感受他肌肤的温热,喘道:“本王就在这。”

宋楚楚睫毛微颤,泪眼望进他邃如墨的瞳仁,读懂了他眼底的温柔,忽然伸手抱紧了他,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便如此抱着,肌肤紧贴。他大手下移,稳稳地扣住她的际,将她更地压向自己。每一次抽离与结合都带着耐心,却又直抵她最敏感的处。

她闭上双眼,于他耳畔低声娇吟着,沉浸在男子少有的温之中。她指尖在他柔顺的发丝间轻抚流连,每一下都让她身躯战栗,欲望如般涌向更高处。

无意间,她的指尖触到发后那支细润的玉簪,醉意翻涌,心神一,竟微微出了神——亲王难得这般温柔,此刻可会对她有求必应?

“妾……妾想去宝玉斋。”

湘阳王微怔片刻,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连腰间的动作都不由一顿,脑中霎时只闪过四字——不知死活。

他怒极反笑:“宋楚楚,你倒是会挑时候。看来,还是本王太温柔了?”

话音未落,他腰身一抽,便将她整个翻转过来,让她趴伏在身下。宋楚楚始料未及,发出一声惊呼,脸颊被压在柔软的锦被中,发丝凌地铺散开来。

他压在她耳畔戏谑道:“还有什么要求,能说得出来,本王便考虑考虑。”

的贯穿感蓦地袭来,她被迫承受着从后方而来的剧烈冲击。阳具直捣花径最处的敏感,那种极致的充盈感令她酥麻,快感中夹杂着被猛烈撞击的疼痛。他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脊,巨大的力量将她完全禁锢。

宋楚楚双手揪住被褥,中溢出碎的呻吟。她想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

都无法组织。所有的字眼都卡在舌尖,化为细碎的喘息和无助的嘤咛:

“王……王爷……嗯……不……”

湘阳王却更坏心的揶揄道:“不是有所求吗?怎么不说了?”

她一阵呜咽,花承受着汹涌的快感和被刚猛的微微刺痛,也不知是想迎合还是逃避,却愈加湿润,让男子轻易的掠夺。

她挣扎许久才于娇喘间艰难地说出:“呜……想……习……骑……”

他竟低笑出声,在她后颈落下一吻,下身的动作不止,每一次猛烈的进出,下腹都重重拍打着她丰满的瓣,发出黏腻的声响。“可还有?”

“鞭子……”——还给妾。

中的茎忽然狠戾地一挺,宋楚楚骤然双目圆睁,呼吸一滞,勉强吐出一字:“疼……”

湘阳王轻咬她耳垂,威胁道:“敢再说便让你哭一整夜。”

“不敢了……妾不敢了……”她泪眼汪汪的回看他。

他在她肩颈间亲吻数下,气息灼热,腰下的冲击依旧凌厉,却终于稍稍收了几分力道,快感与痛感织,惹的她娇吟连连。

清晨,微曦透过雕花窗棂,在帐幔上洒下点点斑驳的光晕。

宋楚楚缓缓睁开眼,宿醉的痛如针扎般,细细密密地爬上她的太阳,让她忍不住轻轻揉了揉。温热的触感从身后传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香,都昭示着她并非独自一

她瞬间僵住,脑中的记忆支离碎却又清晰得骇。那壶桂花酿的甜腻,她醉后的语无伦次,还有那些……那些大胆至极的“心悦”告白,以及她主动攀附的娇态,甚至最后无所顾忌的求欢。

她的脸颊灼烧得滚烫,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不见

身旁的男似乎有所察觉,低沉而带着晨间特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醒了?”

宋楚楚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僵硬地转过,视线对上湘阳王那双邃的眼眸。他已然醒来,正定定地看着她。

她慌中想起身,湘阳王却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肩。他的指尖拂过她微凉的肌肤,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热度。

“王、王爷……”她嗫嚅着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为自己的酒醉的失态道歉?还是为那些冲动的告白而后悔?

她只觉浑身不自在,像被剥去了所有伪装,赤地曝露在他眼前。

湘阳王坐起身,随意地拉过被褥,宽松

地披在壮的胸膛上,那雄浑的体魄在晨曦中显得格外有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透出一丝审视,仿佛要看透她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昨夜的话,可还记得?”他平静地问道。

宋楚楚忙摇,又急又快地道:“不、不记得……妾酒醉失言……”声音越说越小,连自己都觉得这番话苍白无力。

“酒醉失言?”湘阳王轻轻重复,语气意味长。他抬手捏住她的下,迫使她抬直视自己。“所以昨夜所说的一切,都是虚言?”

“不、不是的!”她急切道,满脸通红,支吾其词。

湘阳王放开了她,低笑道:“昨夜大胆求,今才来害羞?”

他一把将她扯怀,低轻咬她的耳垂:“连‘旭王温润如玉’这种话都敢说出,是嫌本王罚得不够?”

宋楚楚心中一惊,欲抬望向他,却被紧紧禁锢于他怀中,只能小声道:“妾知错了。”

“罢了,”他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宠溺,“再罚你,又不知要哭多久。”

她微怔,随即心一松,如释重负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不无狡黠地轻蹭了蹭他的胸膛:“谢王爷。那……宝玉斋?”

第十二章 误中副车

今夜湘阳王府因南苑新建,设宴款待工部官员,以示慰劳。

王府上下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一派喜气洋洋。

宋楚楚子尚短,湘阳王遂不让她出席,她还闹了子。终是他半威胁,半安抚,才乖下来,承诺这夜安分留在怡然轩。

南苑占地颇广,亭台楼阁俱全,最引注目的,是那一座临水小殿与曲水流觞之地。湘阳王命名为“水云堂”,今夜设宴,便在此地铺陈华席。

堂外灯花绽放、锦幛飘摇,侍婢鱼贯而出,奉上佳肴醇酒。宴席中,湘阳王端坐主位,与江若宁同案而席,举手投足间尽显亲王威仪,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众不敢造次。江若宁身为准侧妃,亦在一旁得体相伴,温婉的笑容恰到好处,为宴席添了几分雅致。

酒过三巡,气氛渐酣。众臣言语放开之际,数名歌姬袅袅进,随乐起舞,极尽风

为首者身着丹红纱衣,腰肢纤细如柳,裙摆如霞雾流转,随步而飘。众姬或执丝竹,或舞罗扇,或持香袖回旋,身段妖绕,恰如水上轻烟。

鼓点渐密,琴音如泉。那丹红衣歌姬领舞于前,一双美眸敛着笑意,眼波流转间,竟于席上众目光中,独独对上了主位上的湘

阳王。

她眸光潋滟,如春水微漾,眼中藏着千言万语。每一个转身、每一回眸,皆似无意,却处处勾心神。那柔腰一折,几可疑为骨无三两。

湘阳王神色微动,领舞的歌姬固然美艳,但让他关注的是——她那眉眼间,竟与宋楚楚有七、八分相像,倒是少了分天真骄纵,多了分风万种。

乐声再起,那带的歌姬见亲王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竟直起身形,擎着一壶瓷酒,自舞群中婀娜走出,步步莲花。她走至主席下方,低眉轻笑,盈盈一拜:

家不才,敬王爷一杯。”

她语声柔婉,指如青葱,手中瓷壶斟出一盏清酒,酒色微透光,香气隐约浮动。她抬手奉上,态度柔顺,却暗含一丝挑衅的诱惑,眸光仍旧不避不让地,直视湘阳王的眼睛。

殿中寂然。

一旁的江若宁坐姿端凝,裙角曳地。她淡淡扫了那歌姬一眼,眉眼如画,唇边含着浅笑,神虽淡,却自有一贵族子独有的冷静与从容,毫无妒意,也无半分不快。

湘阳王轻轻颔首,刚伸手接过酒盏,殿外却传来内侍通报:“定国公到——”

皆是一愣。定国公素来事务繁忙,能赴此宴已是难得。湘阳王略一挑眉,将酒盏轻置于案上,起身步向殿门,亲自迎接。

歌姬见状,虽有不甘,却也只得福身退下。

江若宁静静陪坐,眼见湘阳王与定国公言笑甚欢,两时而对酌,时而长笑,氛围热烈。她不言语,只安静地为王爷添盏递巾,举止温婉如水,既不抢锋,亦不失体面。

只是坐久了,她觉得喉有些发,便顺手从案上取过一盏酒,举至唇边浅尝几,觉其温润微甜,带着一缕说不出的异香,不觉多饮了些。

她饮得自然,也并未察觉湘阳王略微偏的一瞥。

湘阳王眼角馀光扫过,目光微顿——那盏酒,似是方才那歌姬献上的。

他并未思,仅当江若宁不慎拿错。她素来稳重,且酒不烈,应当无妨。

只是没过多久,江若宁便觉一丝异样。

先是指尖发麻,旋即热气自喉间缓缓升腾,心闷闷的,像有什么东西在血中潜行,难以言说的浮躁与酥麻渐次而来。她不动声色地轻理衣袖,呼吸间却愈发滚烫。

她微微蹙眉,想稳住心神,却发现坐姿竟有些难以维持。那热意不是寻常酒气,而像春烟雨里的温泉,将她层层裹住,从肌肤渐渐渗骨髓。

她意识到不对劲,却不愿惊动众,便低声道:

“王爷,妾有些不适,许是方才受了风……可否先行退下?”

湘阳王闻言转,见她神色如常,气息略,脸色微红,便点了点,道:“嗯,去吧。”

江若宁一福退下,步伐不急,身姿仍旧端雅,唯有手指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掩住了翻涌的异样。

湘阳王目送她离去,未再多想,继续与定国公谈笑。

而她离席的背影,渐渐隐没在灯火处。

甫一踏进雅竹居,江若宁便抬手,气息略促地吩咐道:“去备冰水,越快越好。”

春华怔住了,还未及卸下她的披帛,便惊声道:“娘子,这天气虽已转暖,但也绝非盛夏,怎能冰浴?万一冷伤身子,叫王爷知晓——”

“我叫你去,你便去。”江若宁声音不高,却冷得透骨,眼神里透着少见的决绝,“不许旁靠近,也不许任何进屋,冰水备妥后你即刻出去。”

春华一颤,虽心急如焚,却知主子素来说一不二,只得应下。

片刻后,木桶搬至内室,冰水倾时,白雾蒸腾,水面泛着凛凛寒意。

江若宁不等水静,便褪去衣裳,强忍着体内翻涌的灼热,一脚踏

水冰如刃,方才一,她便倒抽一冷气,脊背瞬间挺直,象是全身神经一瞬紧绷。然而那热,却如藤蔓般疯长——从胸漫至四肢,象是烈火里灌了酒,连指尖都在发烫。

她将自己整个沉水中,只留面颊在外,呼吸已是紊,唇色却逐渐失了血色。

——她知道那是媚药。

这种隐而不烈的药,最是损,不夺神志,却让欲火焚身、理智受困,一旦无法自控,只怕会做出平怎都不会做的事。

她咬牙忍着,纤白的手指紧紧掐着桶沿,指甲几乎陷木缝。身体像被无形火焰焚灼,却又强压着泡在冰河里,热冷错之间,她全身颤抖如筛糠,双唇止不住发青。

水雾里,她额上冷汗如珠,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冷沁出来的。

她不肯叫一声苦,也不许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将额贴上冰桶边缘,紧紧闭上眼,像在与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对抗,唯有心底一丝清明仍未失守——

不能出声,不能叫知道,更不能失了身份。

夜已,水云堂中宴席方散,诸官纷纷辞去。湘阳王送至殿外,转身便往清风堂而去。方至阶下

,便见一名侍婢垂手立于廊前,眉眼焦灼,正是江若宁身侧贴身侍婢——春华。

她见湘阳王现身,连忙上前,颤声道:“王爷……求您快去看看江娘子吧,她……她自从从宴上退下,就一直将自己锁在雅竹居内,不许任何进屋……”

湘阳王微顿脚步,眼神一沉:“她怎么了?”

春华低不敢抬眼,急声道:“婢不知她究竟怎么了,只知她命备了整桶冰水,自己进去泡了快三刻,婢多次求她出来,她都不应,屋里只有冷水声与她偶尔的喘息……婢怕她身子撑不住……才前来禀告……”

湘阳王原本神色淡淡,听到这句,眉心忽然一皱,原地沉吟了一息,衣袍一拂,抬脚便往雅竹居去了。

春华见状急忙跟上,脚步踉跄,眼里几乎要落下泪来。

雅竹居门前,灯火尚明,门扉紧掩。屋内静得出奇,唯有偶尔传来轻微的水声,仿佛滴水穿石,滴进心。

湘阳王未多言,抬手一推,那扇紧闭的门“吱呀”一声被他推开。

冰雾自内里弥漫而出,冷气扑面,他眸色微变,一步跨内室。

内室,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室内氤氲缭绕,冰气蒸腾,透着浓重水雾。檀木地上铺着一层薄冰,连墙角铜炉都早已熄火,整个房间如陷寒潭。

冰浴置于内室屏风之后,水雾里隐约见得一抹柔影蜷伏其中。

江若宁倚在浴桶一侧,双臂环膝,乌发披散湿透,濡濡垂落于肩背与水中,肤色如雪,被冰水激得颤颤发红。她唇瓣泛白,身子却染着诡异桃红之色,明明寒冷至极,额角却沁着细汗。

她听见脚步声,挣扎着睁开眼,勉强道:“放肆。我说了,不许进来。”

抬眼,雾中依稀辨出熟悉的身形,心一震。

“王爷……”她声音微哑,象是从喉间挤出来的,带着细碎颤意。

湘阳王立于水雾边缘,眸色沉,一眼便看出异样。这不是单纯的风寒,也不是一般病症。她明明已经冷得唇青齿颤,神志却仍强撑着清醒。双颊红得异常,喘息间隐藏着抑制不住的痛苦。

“你中了什么?”他声音低沉,沉着冷意。

江若宁一手紧紧抱住自己,将身体藏水面下,不让冰凉散去,气息紊地说:“妾……无碍……只是……略有不适。”

说到一半,她闭了闭眼,水面微微泛起波纹。她强撑着理智,唇角却忍不住颤抖:“妾未着寸缕……王爷若无要事……请回

……”

湘阳王并未如她所愿离去。

他凝视着那水雾中颤抖的身影,目光渐沉,步子一迈,已跨屏风之后。长袍曳地,衣袂拂过薄雾,竟生出几分压迫之感。

江若宁骤见他近,神色一变,声音颤颤:“王……王爷……”

话音未落,他已来到浴桶边,不容分说伸手将她整个从水中捞起。

她冷得身子僵硬,却因肌肤与他一触即碰,体内那翻涌的燥热倏地炸开,似火遇油。原本还能强压的理智瞬间崩裂一角。

“唔……”她闷哼一声,整个在他怀中颤如秋叶,雪肤上还带着水珠,在寒意与渴求间煎熬不休。

湘阳王低看她,湿透的赤身子贴着他胸膛,眉眼微颤,双颊红得几近滴血,态说不出的撩

他眼神一凛,想起那杯歌姬为他倒的酒。

“你中媚药了。”他声音冷得出奇,语气却已无法如先前那样毫无绪。

他大步走至床榻,将她放下,然后便利落脱下外袍,单衣袖拧起,坐到榻边,取了巾布为她一寸寸擦去水珠。

巾布覆过她肩,她颤了一下,却不是冷,而是那触感引出的阵阵酥麻。

“王爷……妾自己来……”她声音微哑,抬手欲夺巾布,却被他一手扣住手腕。

湘阳王眉峰微压,语气低哑:“再拖下去,你会伤身。”

他动作轻柔,却每一下擦拭都如细火燎原。

江若宁咬唇忍着,唇色已被她自己咬得微,眼角泛红,像极了雨打梨花。

湘阳王低看着她,她那双向来沉静的眼眸此刻泛着异常的水光,湿濡如雾,欲拒还迎。

她因药瘫软于榻上,吹弹可的肌肤此刻绯红异常,酥胸随沉重的呼吸起伏。

他伸出手抚她细致的腰肢,她便浑身一颤,娇鸣一声,胸前的尖挺立渴求。

“不要……妾……”她连连喘息,连声音都甜腻起来,“不……想……因媚药……承欢……”

湘阳王闻言,心猛地一动。他明白她骨子里受礼教约束。上一次以事君是发自内心的真奉献,这一次却是受媚药驱使,体的沉沦。

可这也由不得她。

别说这药已发作至此,已是箭在弦上,而且……她如今这副诱的模样……

湘阳王俯身吻上她的耳畔,又感到她一阵颤栗,低声道:“别怕,本王在。”

语毕,他便把唇带到她

纤细的颈,轻咬、舔吻,手也抚上了她盈盈在握的酥胸,掌心蓦地收紧。

媚药使江若宁每一寸的肌肤都极度敏感,男子手上的茧痕刺激着她柔软的胸脯,她微微倒抽一气,眼神蒙眬,喘息不断。药效霸道,她已无力反抗。

然后他的吻便来到了双峰上的嫣红尖,含吮轻咬。她娇躯颤抖,喉间滑出一声颤吟,又细又软,惹得他心难耐。

湘阳王坐起身,徐徐褪下身上的衣物,目光如灼。

蓦地失去了身上男子的重量,江若宁勉强撑起身子,软软的伏在他强壮的胸膛上,竟轻轻舔舐他的唇,又似勾引,又似撒娇。

湘阳王一把抓紧她的细腰,眼神骤冷又灼热,占有与欲望在眼底缠,仿佛下一瞬就会将她拆骨吞下。

“江若宁,”他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可知这般挑逗本王,是什么下场?”

她却似听不见般,神智迷,花早已湿一片。此刻感觉到湘阳王腿间坚硬的阳具,竟本能地扭动部,将柔弱的花于那蓄势待发的茎上轻轻摩擦,一声一声的媚哼吟不断。“王……爷……”

湘阳王惊于这媚药之烈,竟把素来清正矜持的她得几近沉沦,而那一身软态,却教他移不开眼。心底某处,悄然升起一丝近乎残忍的欲望——他礼待了她七年,乃身为亲王的理智与尊重,可自月前她主动以唇舌侍奉后,那理智便出现了裂缝。

此时此刻,他想看她怎么求他,怎么哭着媚着,一点一点,把那从前的矜持与骄傲,全数卸下,只剩他一能碰、能要、能毁。

他想知道自己能把她成什么样子。

他强自按捺住腹下的欲望,一手扣那细韧的腰身,另一手覆上她小巧的雪峰,不轻不重的玩弄着,唇舌于她耳边诱导:“既然想要,便乖乖地自己坐上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有多想要。”

江若宁的身躯此刻已完全不受控制,药水般将她淹没。她那双因高热而水光弥漫的眼睛,勉强捕捉到他眼底那份难以言喻的戏谑与命令,但羞耻感很快被更强烈的渴望吞噬。她听见他低哑的引导,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渴望得到那份救赎。

她缓缓、艰难地挪动着身体,湿热的花再次蹭过他火热的茎,引得她又是一声低喘。她努力抬起身体,却因药虚软无力,身子摇摇欲坠。

他大手一捞,顺势将她发软的身躯扶正,助她调整姿势。江若宁半倚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花微张,正对着他早已勃发的茎。

“这样……”她喘息着,声音碎而娇媚,带着浓烈的欲求。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像在求他,又象是在询问。

他以手引导她,轻轻向下压。花被坚拔挺立的阳具缓缓撑开;随着每一寸的侵,那酥麻、折磨的快感便凶猛袭来。直到茎猛然顶到最处,极致的刺激使江若宁睁大双眼,玉唇微张,溢出娇媚的吟。

湘阳王喘着粗气,两手握着那圆润的瓣,继续命令:“乖,自己动。”

她双手紧扶着他肌理分明的肩膀,青涩的上下律动,让那粗大的茎抽自己紧致的花。她咬着唇,一下又一下地抬起部,又重重跌坐于那坚硬滚烫的阳具上。

她浑身燥热,心脏砰然的跳动,花一下下的收缩,却始终欲求不满。

她一阵呜咽——渴求已久的茎虽然把空虚的花填满,花径处的一片灼热痕痒却还是无法被满足。

她抱紧湘阳王,被欲折磨的泪水自眼角滑落,腰肢依然不规律的扭动着,沙哑地求道:“王爷……求您了……帮帮妾……”

湘阳王见她终于到达崩溃的边缘,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与沉的欲望。

他轻吻那小巧的耳垂,低哑道:“好。”

他不再忍耐,双臂猛然收紧,将她牢牢扣在怀中,腰身随即向上挺动,开始用强劲而有力的节奏,主导这场迟来的释放。

每一次都伴随着江若宁急促的呻吟,她的身体在药与快感的双重冲击下不断颤抖、弓起。更甚者,男子的每一下挺动都让她的花蒂轻轻磨擦着他实的下腹。

亲王的强烈侵使她的酥胸剧烈抖动,他低下,将一边的尖含嘴中,用力吸吮、拉扯,直至微微红肿,随即又肆虐另一边的嫣红。

被恣意的冲撞,加上花蒂上连绵不绝的刺激,彻底将她残存的理智消磨殆尽。

江若宁时而尖叫,时而低鸣。花蒂与男子下腹的频繁触,使她的腹间渐渐形成一道难以承受的紧绷。这紧意愈来愈强烈,她的语也愈发失控。“王、王爷……好舒服……好……好舒服……”

她几乎是哭着承受那狂的快感。

湘阳王从未见过她如此放纵的一面,热切的与她唇舌缠,腰下的动作毫不温柔,既想索取,也想满足她。

腹间的紧意终是达到顶峰,如一道狂澜倾泻而出,她尖叫一声——竟然自她的花薄而出,将二合处湿了一大片。

湘阳王

感到一丝惊讶,却觉理智骤然断裂。怀中之已彻底神智涣散,身体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弱得像一滩水。

他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猛然将她转过身去,让她趴伏在榻上,部高翘。他感受到她因姿势改变而发出的微弱呜咽,却不为所动,腰身随即下压,再次毫无阻碍地进那湿热、紧致的花

她的花已春泛滥,一片黏腻浸润,自她白皙的大腿流淌而下。湘阳王抓紧她的玉,粗地掠夺着。一下又一下,他野蛮地抽离至最远,又近乎惩罚撞击。

她的眼神游离,身子虚软而敏感,任摆布;神智一直沉醉于欲之中,终于体会到何为欲仙欲死,唇边断断续续的溢出甜弱的娇吟。“王、王爷……啊……”

良久,那凶猛的茎似在花里又涨大了一分,男子一声闷哼,火热的阳终于尽数内径的尽

湘阳王粗喘着,又轻揉她白皙的瓣数下,才不舍的缓缓抽离,见那微微红肿的花稍许的开合着,娇弱无力。

榻上可怜的儿,经过猛烈的药和激烈的合,已然累透昏厥。周围一片狼藉,床铺凌不堪,二合的体将被褥彻底浸透。

亲王邃的眼眸中,欲的火光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怜惜与满足。他低轻吻江若宁的额角,感受到她皮肤依然的灼热。

他沉声唤来侍:“替江娘子沐浴更衣。”

们闻声而,不敢抬多看一眼,纷纷迅速收拾狼藉,为江若宁清洁妥当,更换被褥。

待二都换上净的寝衣,他便重新躺回榻上,将被侍们安置好的江若宁轻轻搂怀中。她依然沉睡,身体尚有馀热,呼吸却已渐趋平稳。

江若宁醒来时,窗外已是晨曦微亮。她浑身酸痛,仿佛被大火灼过,又被冰水泡过,一动便牵扯出阵阵抽痛。她低一望,自己身上衣裳整齐,发丝净,分明是有细心梳理过。

榻旁一倚坐未起,衣袍松散,宁静淡然。

是湘阳王。

恍然之间,脑海中迷碎的画面,如同水般涌现,清晰得令她肝胆俱裂——

媚药的灼烧,冰水的彻骨,身体的失控,以及她在湘阳王面前,那毫无保留、主动索取的媚态……每一个细节都化作无形的利刃,狠狠札进她薄如蝉翼的脸皮。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呜咽哀求,如何扭动迎合,甚至在药驱使下,毫无羞耻地泄出身体最处的欲望。

她那张向来清丽的脸,

此刻血色尽失,苍白如纸,羞耻感如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没。

她颤抖着翻身下榻,撑着酸软的膝,伏身叩地。

“王爷……请赐罚……”她声音颤抖,泪水滴落在地。

湘阳王闻言眸色一凝,淡声问:“为何要罚?”

她执着垂首,声音低如蚊鸣:“妾……昨夜失礼,魅惑王爷,失德节。”

“魅惑?”他静默片刻,语气忽然冷下来:“你认为,本王是会被美色所惑之?”

她猛地抬,又立刻低下去,喉紧缩:“妾……不敢。”

湘阳王轻叹了一声,感到一丝懊恼。他昨夜索取无度,早该预料到她清醒后的反应。

他坐于榻上,俯下身:“你还烧着,起来。”

江若宁动也不动,伏地轻颤。

“连本王的话也不听了?”他语气淡淡,却自有一不容违抗的威压。

她这才颤巍巍地抬身起坐。

他凝望她片刻,便将她拽起,把稳稳搂住。未几,怀中竟压抑地哭了起来,清瘦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沾湿了他的中衣,他只是抱得更紧些。

待她平静下来,他才微笑调侃:“本王替你解药,竟让你如此伤心?”

江若宁摇,声音落寞,于他颈窝轻道:“妾有负王爷,不配为王爷准侧妃。”

他眉一皱,沉声道:“若宁,你再胡说,本王便真生气了。”

语毕,他将她的脸抬起,四目相视。

“你曾说,《礼记》不禁有欲,乃禁无度。你可有夜夜勾引本王,让本王无心政务?”

江若宁一怔,脸上犹有泪痕,摇了摇

“不管是清雅自持的你,还是难自禁的你,都属于本王,何罪之有?”

湘阳王吻了吻她的脸,又把她按于怀中。“……昨晚是本王过份了,非你之过。”他凑近她耳边,“本王以后会更温柔些,别难过。”

便是此刻,江若宁仍能感觉花中隐隐作痛,脸颊泛红,只轻轻“嗯”了一声。

湘阳王吩咐一声:“叫春华进来。”

春华应声而,手中捧着一碗汤药,见江若宁神疲惫,连忙跪下请安。

湘阳王接过药碗,一勺一勺的喂予江若宁,轻声斥道:“本王还没说你。谁允许你在冰水中泡那么久?沉大夫说你中过媚药,又寒水久浸,阳皆损,才发热不退。”

药苦心甜,江若宁垂眸轻道:“妾以后不

会了。”

喂过药后,他叮嘱了春华几句,又俯身替江若宁理了理鬓发,轻声道:

“你安心歇着,其他的事,本王自会处置。”

辰时,湘阳王端坐案后,周身寒意凛然。朝服未换,眸色却冷得如霜雪压境。

查到了?”

袁总管垂首答道:“回王爷,备酒的内侍皆审过,药是那新进的歌姬霓裳手中所藏,趁备宴时掺香酒,献予王爷。”

“她?”湘阳王想起宴会上那个领舞歌姬,眸色更冷,“真有趣,怎么这世上偏偏有个与宋娘子七分相似的子,送上门来取悦本王?”

袁总管忙道:“属下已查明,乃户部侍郎陈肇文之子陈远所使。此闻王爷近新纳宋娘子为妾,妄自揣度,以为王爷偏好美色,便设此下策,意欲以貌似宋娘子之歌姬投其所好,借此博得欢心,图谋岁末拨银之权。遂暗令霓裳藏药于酒,引王爷动,伺机献。”

“动?”湘阳王冷笑一声,笑意森寒刺骨。“那歌姬如今何在?”

“回王爷,已关王府地牢。”

湘阳王侧目看他:“你认为,她与宋娘子长的像吗?”

袁总管登时求生欲棚,小心回道:“这……属下眼拙,实在看不出有何相似之处……或许那陈远自作多,见风是雨……”

湘阳王斜睨了他一眼,神仿佛在说“你也就这点胆识”,随即轻描淡写道:

“乍看是有几分神似,不过——几刀下去,自会不像。”

袁总管额上冷汗潸潸,拱手道:“才明白。”

湘阳王收回视线,语气仍是清冷如冰:“低调处置,不许让消息传内院。宋娘子胆小,江娘子身体未复,皆不必知。”

“是。”

“至于陈家父子——”

湘阳王垂下眸,抬手把玩着玉扳指,语调极淡:“奏本拟好,按‘意图对亲王下毒,图谋不轨’之罪,大理寺审理。若他抗辩,便由本王亲自进宫禀报陛下。”

第十三章 狭路相逢

湘阳王府的东侧,有一片开阔的练武场,足有数亩方圆,地面平坦结实,尘土随风轻扬。这里远离主院的喧嚣,唯有偶尔传来兵器击的脆响,或马匹的嘶鸣,衬得四周愈发肃穆。

,这肃穆的练武场却多了一丝难得的景象。

湘阳王身着一袭色骑装,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气度依旧清冷。他站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旁,耐心十足地

牵着缰绳。马儿通体油亮,子温顺,显然是特意为宋楚楚挑选的。宋楚楚亦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窄袖骑装,乌发用一条红色革带高高束起,少了平的娇气,多了几分英气飒爽。

“你先试着上马,不必急。”湘阳王嗓音低沉,声线依旧平静。

宋楚楚轻巧地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她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双手轻轻拉着缰绳,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的温柔,轻轻打了个响鼻。

她转望向湘阳王,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王爷,妾随爹爹在边关住过几年,会骑马的。”

湘阳王唇角微不可察地轻勾了一下。他上前一步,一跃上马,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笼罩,宽阔的胸膛紧贴她的背部。

宋楚楚脸颊微红道:“妾能自己骑……”

他含笑道:“你不是说想学骑吗?”他大手覆上她握着弓的手,轻轻调整着她的姿势,以肢体示范着力道与角度:“箭的力道要从腰部发出,而非只靠臂膀。骑更甚,需要借助马匹冲势,马合一。”

“现在,拉弓。”湘阳王简短地命令。

宋楚楚吸一气,在他的引导下,缓缓拉满了弓弦。箭尖在靶场远处的一只稻靶心处稳稳地晃动。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箭矢离弦,如一道闪电般向靶心。虽然偏离了一点,但对于初次骑来说,已是难得。

“哇!”宋楚楚惊呼一声,转看向湘阳王,眼底是难以抑制的兴奋,“王爷,妾中了!”

湘阳王低看她,语气懒懒的:

“你那点气力,连靶都没疼。若这是在战场,你怕是连对方的盔都掀不动。”

宋楚楚下唇一撅道:“王爷……”

湘阳王眉峰挑了挑,仍是那副淡淡的神:“怎么,刚刚不是还意气风发?你那边关出身的骄傲呢?”

“妾……妾又不是要上战场!”

“不上战场也不能放空箭。”他淡声说道,眼角却藏着笑意,“不然教你来做什么?陪你策马游湖幺?”

她小声嘀咕:“也不是不行……”

湘阳王失笑一声。

宋楚楚抬眸看他,笑意盈盈地说:“王爷笑了。”随即仰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他轻声斥道:“得寸进尺。”语气里却无半分怒意,又道:“再练几次。若你学会了,改随本王一同出猎。”

她眼睛一亮:“真的?”

他不置可否,只道:“本王的话,几时哄过了?”

湘阳王又陪她练了几圈,见她渐渐驾轻就熟,便放手让她独自练习。

宋楚楚骑着马,在练武场上奔驰了几圈,汗意微湿鬓角。正欲回转之际,目光无意间瞥见练武场的另一侧,身着一袭素雅浅色长裙的江若宁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似是刚到,朝这边望来。

宋楚楚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绪。江若宁是湘阳王心中无法憾动的存在,她不是不想恨,而是连个由都找不着。她想起江若宁帮助她离开寒院的恩,便骑马上前,在她身前缓缓停住。

“江娘子,你也来骑马吗?”

江若宁微笑摇,语气温和:“只是路过看看。我不会骑马。”

宋楚楚惊讶地睁大眼,随即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我教你吧,来!”

江若宁连忙抬手轻摆,语气带着一丝紧张:“谢宋娘子好意,我身子文弱,怕是会给王爷和娘子添。”

宋楚楚却全然不在意,笑着俯身往前探,正要拉她上马。

然而,她还未碰到江若宁的衣袖,一道冷然的嗓音自背后传来——

“胡闹。”

湘阳王面色平静无波,瞥了一眼热高涨的宋楚楚,语气淡淡地说道:“就你那野子,自己一骑得勉强,半路搞不好两都摔下来。”

他既知宋楚楚的活泼,也知江若宁的柔弱,这组合实在风险太大。

宋楚楚闻言,立刻意识到湘阳王不悦了,小声道:“那妾自己骑……”

她策马远去,练武场再度归于静谧。马蹄声渐远,只馀风掠沙声,偶尔吹动江若宁裙角。

湘阳王站在她身侧,静默片刻,才忽然开,声音仍是惯常的清冷:

“真不学?本王可以教你。”

江若宁心微跳,抬眼与他对上一瞬,旋即垂下。

“谢王爷好意,妾确实不善马术,恐怕会辜负王爷一番教导。”她语气婉转,拒得得体,神色亦一如既往的温和恭顺。

湘阳王看了她一眼,没再勉强。

远处宋楚楚的笑声隐隐传来,他眉不动声色地皱了皱,转过视线回到江若宁身上。

“若宁,”他语调依旧冷静,却低沉了一点,“宋娘子央了本王几回,想去宝玉斋看看首饰。”

江若宁略微偏,神安然听着。

“她那子,本王不放心她独自出府。”

江若宁忍俊不禁,语带促狭地

笑了笑:“王爷若陪她一趟,她自然不会出什么子。”

湘阳王皱眉,语气透出几分嫌弃:“本王才不进那等香气浓得叫疼的地方。”

江若宁眸光轻转,语中含笑:“妾倒从未见王爷避过儿家的熏香。”

湘阳王扫了她一眼,唇角微勾,只道:“你陪她去。反正……你们两个,也不是处不来。”

江若宁轻声应下:“是,王爷。”

他脚步微移,似欲离去,又忽然停下,语气冷淡却多了一分叮嘱:

“看紧她,别叫她闯祸。你是准侧妃,若她胡来,不必迁就,罚就是。”

江若宁神色如常的沉稳温婉:“妾定当尽力,不让宋娘子惹事,亦不负王爷所托。”

宝玉斋坐落于城南街,雕梁画栋,翠帘低垂,香雾氤氲,一步内,便如坠一片雕细琢的锦绣世界。正厅四壁悬挂着名家绣画,柜台后方几座高大的紫檀木柜错落有致,陈列着各式首饰绣品,金丝银线、南珠夜明,无一不巧细致。

宋楚楚甫一进门,眼眸便亮了起来,左顾右盼,惊叹声不断:“呀!这对耳坠,好像是苏州今年新出的样式……”说着便凑上前去端详,目光在一排排步摇、金钗与绣扇上流连忘返。

江若宁亦缓步内,身形婀娜,神色如常,却在瞧见一枝步摇时微微顿住,眼底罕见地浮起几分兴致。那步瑶呈温润的淡金色,内敛高雅。主体是一朵半开的玉兰花,花蕊以几颗浑圆的南海珍珠点缀。玉兰花下,垂坠着三串细细的金链,每串链尾都悬挂着一颗冰种翡翠。

宋楚楚见状,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惊呼:“好美的步摇!”她顺手拿起那枝步摇,凑到江若宁发边比了比,笑吟吟道:“江娘子,买吧!你是准侧妃,若你什么都不买,只我一买,回府后又要被说我张扬显摆了!”

江若宁闻言,轻笑一声:“我看王爷倒是喜欢你这般张扬。”

随后宋楚楚挑选绣品,与店家低声讨论扇面图案。店家手持一柄以淡雅丝线绣成的团扇,花瓣以浅不一的色丝线绣出,细致得连花蕊都清晰可见。几只彩蝶蝶翼上的纹路以金线勾勒,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她两眼放光,正想拿上手,忽听门传来掌柜的迎声:“哎哟,原来是永宁侯夫驾临。今可真是蓬荜生辉。”

一位衣饰华贵、面容端肃的中年厅内,眼神冷冽、气场强盛,众纷纷避让。其身后几名侍婢随行,其中一名鹤发嬷嬷,目光锐利,神刻薄。

宋楚楚脸色微变,欲侧身避让,却已被那嬷嬷一眼认出。

嬷嬷语带讥讽:“咦,这不是咱们府上庶出的二姑娘?怎么,还有脸来这等地方挑首饰?”

宋楚楚眉一蹙。江若宁则轻轻放下手中金步摇,神色未变。

永宁侯夫目光落下,眼神似寒针铺陈,语气却平平:“怎么,不会叫了?”

宋楚楚僵硬的福身一礼,低声道:“侯夫。”

侯夫唇角一勾,带着淡淡的轻蔑:“听说你如今在湘阳王府过得倒也不错。可惜了,若不是太后心软,怕是如今见的就是你的灵位了。”

宋楚楚神骤变,怔怔抬:“太后?”

那嬷嬷一声冷哼,忽地踏前一步,声音带刺:

“哼,当初若不是湘阳王先一步纳你府,你这等庶早该伏法受死。永宁侯府可不稀罕你这等不知羞的逆,现如今倒好,成了王府的玩物。”

她语毕,刻意顿了一顿,又补上一句:“若不是长了张还能看的脸,怕是连暖榻的资格都无。”

宋楚楚气血上涌,脸色倏白,咬牙欲冲上前,脚步未动几步,手腕却被一只细白的手紧紧扣住。

江若宁微侧身,挡在她身前,语气平静,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这位嬷嬷说话倒是铿锵,竟不似下,倒像自家主子似的。若旁只听你几句,怕还真误以为永宁侯府如今是你当家。”

嬷嬷脸色一变,刚欲反驳,江若宁却不紧不慢地接着道:

“宋娘子奉王爷之命王府,是妾室也好,是玩物也罢——这话,可敢当着王爷的面说一次?”

四周霎时一静。

嬷嬷一时语塞,硬着皮道:“便是湘阳王也得尊夫一声表姨母,你又算什么?”

江若宁转向侯夫,语气依旧温婉,却平平一语刀刀见骨:

“既如此,夫更应清楚王爷的脾。妾向来听闻夫端庄有度,教养有方,今一见……倒是妾眼拙了。这样的下,若非夫默许,怕也不敢当街放肆。”

永宁侯夫脸色终于变了,沉默了半晌,方缓缓开:“江娘子言之有理,是我教无方,回府后自会训诫。”

江若宁颔首示意,进退得宜,也不再多言。身形清瘦,却在宋楚楚前方稳稳而立。

侯府夫已转身欲出,踏至门前,忽又止步。她微微侧首,语气轻柔,却暗藏锋利:

“听闻数年前,江娘

子在王府中曾遭歹下毒。那撕心裂肺的绞痛,实令怜惜。”

她语气一顿,唇角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你可知宋楚楚当初是为何触怒太后?与这样的共侍一夫,江娘子……当真不怕吗?”

言罢,便扬长而去。

宋楚楚怔怔的抬望向江若宁,只见她霎时脸色苍白,额上浮出细汗,身子微微颤抖,方才清淡如水的眸光,此刻浮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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