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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阳王言——“罚过便既往不究。”

可世间之事,哪能罚过了便了无痕迹?

思绪正浓,门外一道细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娘子,您沐浴已有些时辰了,该出来用早膳了。”

宋楚楚伸手掬了捧热水,洗了洗脸,声音有些低哑地道:“我再泡一会儿。”

杏儿闻言,轻声劝道:“娘子今尚未用膳,泡得太久,对身子不好。””

“我说了,我要再泡一会儿。”她语气轻,但带着一丝倔强。

浴房重归宁静,她又陷回了自己的思之中。她懊悔自己既害了宋清芷,也伤害了爹爹。爹爹可是恨她,才将她匆匆送王府作妾,让她去承那位王爷的怒气与惩罚?

虽…虽然她承认自己该受罚,但…湘阳王的手段…

她蓦地想起昨夜自己抓紧男子不放,哭求的模样,吐出的那一句“喜欢”,实在羞的让她恨不得一撞进水里,最好一觉不醒。

宋楚楚肌肤嫣红,忽然觉得浴房太热了,正想站起身唤杏儿,猛然觉得四肢沉重,似在缓缓下沉……

湘阳王放下最后一份军报,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手抚了抚衣袖,便徐徐踏出书房。门外小厮即上前恭敬道:“王爷,弓已备好。”

“嗯。”他应了一声,正要往箭场去。

穿过花廊,一侧桃花正盛,他目光一掠,忽然想起昨夜那子胸前的淡红蜡印,顷刻唇角微勾,眉间不自觉多了几分间意。

刚转过廊角,却几乎与撞个正着。

“何事横冲直撞?”他眉一皱,语气微沉。

定睛一看,脸色骤变,瞬即跪倒,声音发颤:“王、王爷,宋娘子晕倒了!”

“怎么会昏倒?”他沉声问。

紧随于身后的小厮战战兢兢地答道:“杏儿姑娘说,宋娘

子是在浴桶里昏的,不知是否淹了水……”

湘阳王听罢,毫无迟疑,大步流星地转向偏院的方向,每一步都带着雷霆之势。

赶至偏院,便听见厢房内传来杏儿慌的呼喊——

“你们别进来!娘子、娘子尚未穿衣……娘子,您醒醒……”

门前的仆役和侍卫作一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得直跺脚。

“让开!”亲王声如霹雳。

吓得齐退至门侧,噗通跪地叩首:“参、参见王爷!”

他猛然推门而——

眼的是一室狼藉。水洒了一地,宋楚楚身无寸缕,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湿漉漉地躺在地上,湿发凌。杏儿跪在她身侧,正手忙脚地想用薄毯遮掩她的身子。

湘阳王心骤然一紧,快步上前,半跪在她身旁,探指于她颈间,感受那脉搏流动,又以手背贴上她脸颊——一片冰凉。

他神色一沉,声音裹着杀气:“怎么回事?!”

杏儿吓得浑身一抖,连忙跪地:“王爷恕罪!婢、婢去唤娘子用膳,娘子怎么也不肯出来,婢…婢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动静,觉得不对劲才闯进去……发现娘子她……她就晕倒在浴桶里,婢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拉出来……”

湘阳王不再多言,将宋楚楚揽怀中。温软的娇躯贴上他的胸膛,触手却是湿透的冰凉。

“备软轿。传大夫至怡然轩。”他沉声吩咐。话毕,他目光落在杏儿身上,语气平静的可怕:“你便是如此照看主子的?”

杏儿吓得魂飞魄散,伏地叩首:“求王爷恕罪!”

“押柴房,待本王发落。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

一名侍卫已上前将吓呆的杏儿拖起,押往柴房。

亲王压抑的怒气笼罩整个偏院。无敢说一言。

直至门外传来回报:“王爷,软轿已备好。”

湘阳王把宋楚楚横抱而起,薄毯勉强掩住她大半的肌肤,却仍露出光洁的肩和半截雪白的大腿。踏出门槛前,他冷冷望向满地跪伏的下,声音如寒铁撞石:“谁敢多看宋娘子一眼——挖眼。”

一语落地,无敢抬

宋楚楚睁开眼睛时,目的是全然陌生的雕花拔步床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身下的床榻柔软舒适。她怔了一瞬,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宋娘子,您醒了?”

温柔的声响起,一个面生的侍轻步上前,小心扶她坐起。宋

楚楚望着这张陌生的脸,心涌起一阵不安。

“我……怎么了?这是何处?杏儿呢?”她声音沙哑嘶哑,透着虚弱。

恭声道:“回娘子,这里是怡然轩。王爷吩咐这里以后便是您的住处。婢名唤阿兰,是新指派来服侍娘子。今早娘子沐浴时昏厥在浴桶中,王爷大发雷霆,说杏儿照看不周,已将她押柴房。”

宋楚楚心神一震,零碎的记忆逐渐拼凑起来——浴房里的蒸气,身体的无力,以及那下沉的感觉……她猛地想起杏儿在浴房外焦急的呼喊,心一紧。

“王爷要如何处置杏儿?”她急问道。

阿兰语气迟疑:“婢不敢妄言。但今早王爷脸色极沉,恐怕……”

宋楚楚强撑着坐直,脸色苍白:“我要救杏儿!”

她掀被欲起,却被阿兰拦下。

阿兰轻声道:“娘子,王爷有命,娘子醒后必须先服药、用膳。”

“让开……”宋楚楚挣扎起来。

“娘子……不可……”

“让开!”宋楚楚厉声喝道。

阿兰身子一震,连忙跪下,颤声道:“娘子息怒。”

宋楚楚看她这个模样,立刻后悔自己语气之重。她垂眸,声音几不可闻:“不是……你起来。我只是……我得救杏儿。”

“娘子,若王爷看见你这虚弱的样子,肯定会动怒。”阿兰抬劝道:“若想救杏儿,此时必不能逆王爷的意。”

宋楚楚闻言,神色微变,心中讶异于这侍的慧黠。

“……既然如此,把药端上来吧。”

她接过药碗,缓缓喝下。心却焦躁不安。她暗暗思索,要怎样开请湘阳王放过杏儿?府以来,她虽只见过他三次,却有两次都遭他重罚……况且湘阳王分明厌恶她这种歹毒之,她哪里有脸面替别

她抬眸环顾四周,怡然轩的卧室与偏院狭窄的厢房截然不同。这里空间宽敞明亮,窗明几净。无论是床架用的上好红木,榻边的紫坛木几,还是一侧的临窗软榻,都与偏院的简陋宛如两个世界。

“为何王爷让我搬进此处?”她忍不住问。

阿兰笑了笑:“娘子如今得宠,自然不能再住那偏僻的寒院了。”

宋楚楚几乎没将药出来,“我?”

阿兰点:“娘子昏厥时,王爷紧张的很,亲自将您抱上软轿。”

她诧异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问:“你说的是湘阳王?”

“娘子说笑了。这王府还有别的王爷吗?”

药后,阿兰已于桌上备好致的饭菜。她一未进食,的确饿了。

她吃了一点晚膳,随即又让阿兰为她淡扫娥眉、梳整仪容。既要去求湘阳王,总不能失了礼数。

细细回想亲王罚她之重,虽然不能否认他偶尔流露出的一丝温柔,但——若这也算宠,那她还有几条命,承受得了他这般冰火二重天的“疼”啊?

半时辰后,宋楚楚便于清风堂外等候。

柔风抚面,却无法抚平她心中的忧虑和急躁。她于门前来回踱步,若湘阳王不肯见她,她该如何是好?

终于,亲王的贴身小厮快步走来,恭敬回报:“宋娘子,王爷有请。”

夜色沉沉,宋楚楚随小厮步幽静的内院。小径两侧的青松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沙沙作响。长廊内灯笼微弱的灯光忽明忽灭,将雕花栏杆染成一片暖红。她心跳如鼓,步至长廊尽,手心已微微出汗。

“禀告王爷,宋娘子到。”小厮于寝室门前恭谨道。

“让她进来。”不知是宋楚楚的希冀还是错觉,亲王的声音似比间少了分凌厉。

宋楚楚踏亲王寝室,见湘阳王身穿一袭色丝绸罗袍,衣襟和袖绣有云纹。腰间束着细致的绣带,佩有一枚简朴的玉佩。他正端坐于桌前,手捧书卷,专注阅读。英俊的脸庞未见愠怒时的寒冷,亦无动时的欲望,唯有从容与平和,散发着一难以捉摸的威严。

她行至亲王身前,福身行礼:“妾见过王爷。”

“免礼。”他并未看她,“夜已,宋娘子求见所为何事?”

语气不温不火,更教宋楚楚忐忑不安。

她咬了咬唇,又行一礼,细声道:“王爷赐怡然轩,妾感恩戴德,谢王爷恩典。”

“哦?”湘阳王饶有趣味的看了她一眼,“看来宋娘子并非不懂规矩,只是不守罢了。”

宋楚楚讪讪低。出身官宦之家,就算素言行无状,不守规矩,也见过别守。

她继而试探道:“妾今早于浴房意外昏厥,险些溺水,杏儿年幼,手无缚之力,幸得王爷相救。”

湘阳王闻言,听出来她话中之意。杏儿“年幼”,“手无缚之力”。这是来求了?

他放下手中书卷,凝神道:“本王有一事不明。杏儿说喊了你两声,你都不愿出去。这是为何?”

宋楚楚垂眸,轻抿唇角。当时自己身在浴

中,神思纷,还哭的一塌糊涂。但……这样的狼狈难以启齿。

见她却言又止,他语气渐冷,续道:“莫非这‘意外昏厥,险些溺水’之说,乃是本王罚的你太重,心生绝望,厌了这王府的子?”

此言听的宋楚楚不明所以。甫一抬,便对上湘阳王冷冽的目光。

片刻,忽然明暸他言下之意——他竟疑她自尽!

寒意直达宋楚楚心间。即便她少学礼节,也知姬妾自戕是何等严重的罪行,不仅自己会被冠上“不贞不忠”的恶名,死后不得善终。最可怕的是,这滔天罪名甚至会牵连到侯府,让爹爹和宋家背负上“教无方”的骂名,前途尽毁。

这比被鞭打一百次还要可怕,是她绝不能承受的后果!

她急急跪下,猛地摇:“不是的,王爷。妾只是……”声音逐渐变小,“早上起来时,身子酸乏难耐。了浴,贪恋温水舒畅,便神思怠倦,才想多留。”

见亲王一言不发,目光依旧冰冷,她急切续道:“妾说过不敢再欺瞒王爷。妾了王府,便是您的,绝不敢自残。”

湘阳王打量她眸中的坦然,神色没有半分闪烁,缓缓道:“本王姑且信你。但杏儿照看主子不力,理受杖责,贬为粗使。”

宋楚楚听罢,眼眶顿红,大胆跪行上前,手指轻拉他衣袖,哀婉道:“王爷,此次是妾的错。杏儿劝过妾沐浴太久伤身,是妾任,没有听劝。求您开恩……”

他冷道:“你行事,何曾想过后果?”

宋楚楚睫毛轻颤,一滴滚烫的泪水自眼角滑下,求道:“妾知错了。自妾府以来,杏儿事事尽心,照料周到。求王爷开恩,妾以后必不任妄为。”

她说着,又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静静跪在他身侧,不再多言。

良久,他才开,声线仍冷:“当你持鞭伤,可没见你如此体恤下。”

她一震,羞愧垂眸:“妾……往后再不敢了。”

终于,湘阳王收了几分寒意:“杏儿罚关柴房三,免杖。至于你,开始懂的为别着想,也算是有长进。起来吧。”

此话一出,由衷的笑容绽放于宋楚楚脸上。“谢王爷!”

她欣喜的起身,却因动作过快,突感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

湘阳王见状,眼明手快的把她扶住,皱眉低喝道:“你这身子是纸糊的吗?府不过月馀便让王府飞狗跳。随永宁侯学的什么武?一盆水都能差点把你淹死。”

宋楚楚脸颊泛红,轻挣离他的手,站直身子,一时委屈道:“那还不是……”生生把“你害的”三字咽下。

他瞥了她一眼,淡然道:“罢了。红针线,琴棋书画,让你从中选两样来学,可选好了?”

宋楚楚低应道:“尚未。”

“明午时前选好告知袁总管,他自会安排。夜已,退下吧。”

“是。”

临退出殿门前,宋楚楚回首一眼,目光落在书案边那抹冷静身影。虽仍心有馀悸,却总算护下了杏儿,不禁眉眼微弯,轻轻一笑。

第五章 装病

宋楚楚最后选了作画和红。

手中拿着画笔,她指尖轻颤,轻叹一声——其实她最习惯、喜的,还是鞭子。

,她都依照袁总管的安排学习礼仪、绣活与作画。

杏儿尚在柴房罚跪,她也不敢马虎,一板一眼地认真练习,生怕一个闪失,又惹湘阳王动怒。

后,杏儿终于回到怡然轩。宋楚楚见她一进门,喜色瞬时浮上眉梢。

湘阳王公务繁忙,已有七天未曾传她侍寝。

宋楚楚倒不怎么在意王爷的冷落,反而放松了不少。怡然轩清幽雅致,膳房每送来的饭菜甜点既清淡又致。子虽单调,却也无惊无险。她白里学习,间时吃吃喝喝,竟也渐渐过出了几分乐不思蜀的模样。

阿兰见她心渐和,便开始慢慢与她说起王府的旧事。

“王妃在三年前病逝后,王爷一直未再纳正室。”阿兰一边帮她理妆,一边说道,“后院便只有萧娘子与江娘子两位姬妾。”

宋楚楚一怔,没想到那位冷厉矜贵的湘阳王,竟比那些平民官宦还要清寡自持。

阿兰压低了声音,道:“两年前,萧娘子给江娘子下毒,被揭发。幸亏江娘子中毒不,才捡回一条命。王爷震怒,将萧氏贬为军,从此不再提起。”

“王爷痛恨宅斗,那之后,后院便再无新,直到娘子您府。”

宋楚楚一边听,一边将一小块桂花糕送中。她眨了眨眼,忽然问:“那江娘子呢?为何我从未见过她?”

阿兰回道:“江娘子得王爷恩准,回娘家省亲一月。算算子,应该也快回来了。”

“回娘家?”宋楚楚眼神一亮,忽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雀跃,“我也可以吗?”

阿兰微顿了一下,笑道:“这得王爷准许才行……娘子若真想回去,不妨

亲自禀明请示。”

宋楚楚听罢,唇角的笑意微凝,小脸一垮:“那还是算了吧。”

此时,杏儿轻步踏内室,道:“娘子,袁总管托传话,说王爷今晚要来怡然轩,让我们提前备下。”

宋楚楚闻言,心绪一震。原本连的平静如湖面无波,如今却骤然起了风。这七来,湘阳王未曾踏足怡然轩,反倒给了她一丝难得的喘息。她尚未准备好面对那位王爷──那个让她害怕、羞辱,却又无端令她心颤的

他冷肃严厉,每次现身非骂则罚,偏偏她……竟对他那夜的气息与触碰仍记忆犹新。

思绪一闪,她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晚在帐中失控娇喘、哀声低唤的自己。脸颊瞬间飞红,连耳根都热得发烫,下腹亦隐隐发麻,一阵不堪回想的酥意悄然蔓延。

她咬唇,倏地低声说:“我……我今晚……能不能说我癸水到了?”

话一出,室内气氛一凝。杏儿与阿兰齐齐变了脸色,几乎同时跪了下来。

“娘子万万不可!”阿兰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明显的慌,“这癸水是天定之事,若叫王爷知晓您妄言欺瞒,恐怕……恐怕不是罚跪可了的事。”

杏儿也急得直磕:“娘子,您千万别拿自己命去冒险!”

宋楚楚咬着唇半晌无语。她并非真要抗命,只是……她怕。怕见那,怕自己不堪一击的软弱,怕那种令她羞愧却又无力抵挡的悸动。

片刻后,她低垂着眼,声音轻得几不可闻:“若我病了……是不是就能避过这一夜?”

杏儿怔了怔,迟疑道:“娘子是说……装病?”

宋楚楚点了点,双眸微红,手指轻颤:“若王爷真的责怪,我……我会跪着请罪。但今晚……”

阿兰与杏儿对望一眼。然后,阿兰便道:“婢这便去膳房取些稀粥清汤,再吩咐几句,让小厮传话时说娘子腹痛乏力,自午后便食不下咽。”

杏儿也附和:“婢稍后帮娘子熏一点淡,让脸色看起来苍白些,气息虚弱些。王爷若真来,只说娘子躺着起不来。”

宋楚楚抬眸,半是惊讶,半是感激,低声道:“你们……真的肯帮我?”

阿兰一笑:“婢自当护着娘子周全。”

夜后,怡然轩灯火微暗。宋楚楚斜倚在榻上,脸色憔悴,玉唇不施脂,只贴了薄薄一层饼,显得病容隐约。

她的心跳得极快,紧张地攥紧被角——她不知道这场装病能否蒙混过关

,更不知道,那个男若真踏进来,她能不能继续装得下去……

等了许久,小厮再传话道:“王爷吩咐宋娘子,好生歇息,保重身子。”

宋楚楚终舒了一气。

,她在梦中再度回到那个夜晚。鞭影闪烁,怒声冷斥,但她却不再只感到恐惧——还夹有一抹难言的悸动。

她猛地惊醒,脸颊滚烫。

一整,宋楚楚心中如压着一块石,悬而未落。

她装病不敢太过真,又怕太假露了马脚,更怕那位王爷忽然传她过去问话,或请大夫诊脉,连呼吸都不敢太轻松。

几度暗暗懊悔,自己这个“装病避事”的主意,实在是馊得不能再馊。

但一下来,府中皆无动静。王爷不曾召见,也未使来探病。

直到酉末,天色渐暗,屋外下点起灯笼,室内灯火也渐渐亮起,一整天都未传出“侍寝”的通传,她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杏儿,”语气中带着久违的松懈与一丝撒娇似的贪嘴,“我饿得不行了,去拿点桂花糕来罢。整天装病只喝粥,我的舌都快淡出鸟来了。”

杏儿轻笑应声道:“婢这便去取。”不多时,一碟清香软糯的桂花糕便送了上来。

宋楚楚没了白里的拘谨,小地吃着,吃得眉眼舒展,正舔唇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她尚未回神,一道高大修长的黑影已然跨内室。

——湘阳王。

宋楚楚手中的桂花糕还未放下,嘴里一小块未咽完,两颊微鼓,恰好对上那双冷峻的眼眸。

四目相对,空气瞬时凝固。

亲王看着她满面红润的神色,他嗓音轻冷,却压着怒气:“原来是‘病膏肓’,连桂花糕都不知塞了几块进嘴里了?”

她手一抖,那小块桂花糕便掉在地上。还没开,湘阳王已冷声道:“阿兰、杏儿。”

声音未落,两名侍已匍匐在地。

“宋娘子不通规矩也就罢了。你二竟敢替主子虚报病,去正院跪到天明。”

两名侍吓的噤声,连忙叩首谢罪,起身退下,静静跪于正院。

室内一下静了下来,只馀宋楚楚与湘阳王四目相对。

她不敢再对视,忙垂首跪下,双手紧握于膝前,唇微抖。

“装病,说谎,忤逆本王,倒一件不落。”

湘阳王缓缓坐于桌前,神色冷厉。片刻后,

他俯身,指腹轻抬她下颚,她抬眼。

“为何装病?”

宋楚楚无法承受那锐利如寒霜的眼,下意识欲转避开,他指间力道却收紧。他神色更冷:“既不说,那这个寝以后都别侍了。”

说罢,他起身,衣袍拂过她的手臂,作势转身离去。

宋楚楚心下一慌,几乎不加思索地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声音颤得细小:“王爷……”

他停步,低下,看着那指节微颤、紧攥着自己衣角的白皙小手。

她眼眶微红,强自己对上他的目光:“妾……并非不愿。妾是……怕……”

“怕什么?”他语气不变,依旧冰冷。

“怕……怕……”她唇瓣微颤,却知道若此刻仍执拗不言,往后恐再无机会开。她低低道:“怕王爷责罚,怕王爷……欺负……怕疼痛……怕侍寝时……失……仪……”

他眉微蹙。失仪?

眼见那子脸色倏地红透,从耳根红到颈间,似连呼吸都羞怯起来。他眸光一凝,终是恍然大悟——

她是怕自己在他面前,失了方寸、丢了颜面。

他眉眼不动,眸色却了几分,忽地俯身将她从地上揽起,声音依旧不温不火:“此次装病,欺上瞒下,不能不罚。”

她还未回神,已被他带至桌前。

那是寝室一角的雕花红木桌,桌面净,正对着一方铜镜。铜镜高大明亮,映得两影影绰绰。她一见那镜子,心中便涌上一异样的不安。

“王、王爷……”她语带慌地唤他。

他却不答,只一手按她肩膀,低声命令:“手撑桌面,膝不许跪,站好。”

她愣了下,下意识照做,娇躯微微前倾,双手撑在冰凉的桌面。

湘阳王的指尖轻巧一挑,罗衣便顺着她肩滑落。丝绸滑过雪白肌肤,跌落在地上。

铜镜中,那副姿态无所遁形,衣裳褪尽,脸颊羞红,唇瓣微张。

低哑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威慑与调侃:“本王便罚你——睁着眼,好好瞧瞧自己是如何失仪。”

宋楚楚一震,目光不自觉落在镜中那具赤的身体,羞怯得几乎想垂首避开,却被他从背后拥住。下一瞬,他已在她的耳垂与颈侧落下碎吻。

他的大手探上她柔软的胴体,温热而不容抗拒。先是抚过她脆弱纤细的颈项,揉弄她胸前微微摇曳的雪峰,滑过那细致的腰肢,最后紧握她圆润的瓣。时而轻柔,时而用

力,寸寸可欺。

湘阳王的语气低沉,贴在她耳畔,像命令、又像引诱:“这有什么好怕的?本王偏偏就喜欢你失仪的模样。”语毕,指间于她胸前那早已挺立的尖不轻不重一捏。

宋楚楚喉间一声嘤咛,只觉四肢发软,浑身发烫。正欲偏开脸,不敢看铜镜中自己放的样子,却被湘阳王捧住下颚,温柔而强硬地将她脸转回。

“再转过,本王便罚的你更重些。”

语落,他指尖忽然加重了力道,拉扯她胸前敏感的嫣红。她蓦地呜咽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弓起,唇边溢出压抑不住的呻吟。

挺翘的瓣不慎摩擦上身后那隔着衣衫的坚硬阳具,这一下,教她羞得几乎失声颤抖。

湘阳王一声闷哼,掌心覆上她腿间的柔软,感到那一片湿润,便含笑咬耳道:“七不见,宋娘子可是惦记本王了?”

宋楚楚羞的耳根发烫,猛地摇

他轻哼一声,低于她脸颊轻啄一下。“嘴倒是挺硬。”

语毕,他忽地伸手扣住她后颈。她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便被他带至腿前,跪坐在他双膝之间。

“你这张嘴,撒谎、顶嘴、还会哼吟……倒是万般能耐俱全。”他语带戏谑:“既然没一句实话,那便让本王来堵住你这张嘴。”

宋楚楚睁大双眼,怔怔地望着他缓缓解下衣带,恰如误视线的小鹿,不知该逃还是求饶。直至那坚硬的阳具挺立于她眼前,他穿于她发间的手轻轻一拉,便教她不得不仰首正对。

湘阳王朝她一挑眉,邃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她咬了咬唇,眸中带了些许迷感,竟主动凑上前,红唇轻轻覆在他滚烫的茎上。

他眉眼间不动声色,唯独指尖紧扣她发间,力度一点点加重,像在压着某种突如其来的悸动。

宋楚楚象是得到了某种鼓励,唇舌的动作愈发热切。她伸出小舌温柔而缓慢地舔舐着,自茎的根部,舌尖细致地描摹过粗大的茎身,随后红唇轻轻吮着顶端,却偏偏不肯再,刻意地只在浅处徘徊。

湘阳王俯视着她,目光热炽。与初见面的那场惩罚不同,此刻宋楚楚的神色虽然羞赧,却少了那份倔强不甘与恨意,反倒多了一丝……他微微眯起眼——意?

他的反应也褪去当的粗,轻轻抚过子的发丝、耳际,姆指摩擦她的下颚。

覆盖阳具顶端的玉唇轻轻吮吸,她想起当亲王把她臻首强硬按下,把她喉间的

。察觉到男子的身躯微微一颤,她竟心血来,调皮地将唇舌带回根部,慢条斯理地吮吻、反复轻舔。

她知道亲王钟那喉间的,偏偏不依。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反抗”他,她心底竟然涌起一阵胜利般的轻快。

他俯视着膝前的子,眉微蹙。她柔软的唇舌刻意在他下身浅尝徘徊,每一下轻柔的吮吻都带着清晰的挑逗意味。他感到腹下强烈的灼热难耐,但更让他心一紧的,是她眼中那抹狡黠——这小东西,竟然学会了以这种方式来逃逗他了?

湘阳王蓦地抽离她的玉唇,将她拉起,危险的低语贴耳而来:“宋娘子可有听过‘玩火自焚’?”

她不及反应,便被他蛮横地转过身,双手被强压着撑向桌面。于她身后的腰身狠戾一挺,灼热的阳具便径直没她湿润的花处!

突如其来的占有,教宋楚楚双眼圆睁,身子猛地一震,喉间发出碎的呜咽。她双手紧抓着冰凉的桌面边缘,指节泛白。虽已非处子之身,但骤然的粗还是让她紧致的花一时难以适应。

“疼……王爷……疼……”她带着哭腔低喃。

“看你还敢戏弄本王?”湘阳王轻轻吻咬她的耳垂,刻意抽离她的花些许,又再次无地挺

那花心被粗的撑开,宋楚楚只觉呼吸一窒,几乎吸不上一气。她双眸似铺上了一层雾气,泪水盈盈,转低低求道:“妾不敢了……王爷恕罪……”

方才还为使坏感到轻快,现今便轻轻以额摩擦他的肩窝求饶。

湘阳王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他不再粗地冲撞,而是将灼热的茎缓缓顶在最处,让她清晰地感受着饱涨的充实。他的手轻轻地滑过她紧绷的腰肢,揶揄道:

“作茧自缚,却又不能承受后果,你说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粗大的阳具依然顶在她的花处,男子一手扣住她的腰间,将她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向自己,另一只手搓揉着她的酥胸,指尖轻捏、揉弄那敏感的尖。

宋楚楚一阵痉挛,花渐渐适应,愈加湿热,内壁不住摩擦着坚硬的茎。

她不住娇吟:“王爷……呜……”

“怎么?又弄疼你了?”他明知故问,双手玩弄她的雪峰,下身却纹风不动。

她使劲摇,胸前的酥麻快感像电流般达直内径处。她的花不断收紧、摩擦,贪婪地寻求更多的触碰。她双手撑着桌面,欲扭动部,却被男子生生扣住腰,无法动弹。

“王爷……”一阵哭腔从喉间溢出。

“怎么了?”他嗓音低哑,于她后颈落下一堆碎吻。

“妾……难受……”宋楚楚带着哭腔低声呢喃,身体因欲望的折磨而轻轻颤抖。

“是哪里不舒服了?”他语气含笑,把吻带到她的颈侧,轻轻啃噬。

宋楚楚浑身一颤,竟已控制不住地自合处流下大腿间,她又尝试扭动腰身,依然无果,几乎欲哭起来。

他轻吻她脸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语气低沉而充满诱惑:“宋娘子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望着面前的铜镜说,本王都给你。”

他轻轻扳正她的脸,让她不得不将视线投向窗前那面铜镜。镜中,她泪眼模糊,赤的身体被他从后紧贴。

宋楚楚看着镜中那个被欲与羞耻折磨得不成模样的自己,脸颊火烧火燎。合处紧密而炽热,敏弱的身子被饱涨却不被满足。

“王、王爷……”她咬紧唇瓣,始终说不出

男子径自将灼热贲张的阳具自花抽出几寸,又狠狠地

极致的快感自花心传遍全身,宋楚楚难耐地发出冶的呻吟,按捺不住欲摆动圆润的部,却还是动不了!

“王爷……”她脸色绯红,碎的望向铜镜,“求您……”

“求什么?”湘阳王不为所动,手掌依然扣在她腰间,不让她有丝毫挪动的机会。

下身的阳具又缓缓抽出几寸,然后在她的惊喘中,再次贯穿而。“本王说了,你说,本王都给你。”

汨汨而下,花渴望被满足、被释放的本能无比清晰。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此刻的靡与脆弱,带着哭腔声音从喉咙处挣扎而出。“王、王爷……求您……动起来……”

湘阳王闻言,低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胜利的沙哑。他不再给宋楚楚思考的机会,将她一腿抬起,按在案角,紧扣着她的腰身,猛地开始了狂风骤雨般的冲撞!

她双眸睁大,尖呼一声,声音甜腻媚。铜镜中映出她被索取的身子,酥胸剧烈颤动。

男子全然不顾怜惜,然她却未觉半分痛楚,只任由小被恣意撞击的快感吞噬。她脑中一片空白,用力扣住桌面的指节泛白,被身后强壮的男子抱紧,予取予求。

湘阳王低,凝视那湿漉漉的合处。每一次抽出,花内壁都似不舍般紧紧收拢,几乎被牵出,又在宋楚楚的娇吟下重新被挺

他咬牙,几乎是在她耳边沉喝:“说,说你喜欢本王如此弄你的小!”

宋楚楚呜咽了一下以作回应,亲王可不放过她。

茎直花径尽,手绕到前方找到那湿润的花蒂,抚弄、按压,炽热目光直视铜镜中那正被他恣意摆弄的子。“说不说?”

她浑身一颤,理智彻底瓦解,顾不上羞耻,娇喘连连:“妾……喜、喜欢王爷弄妾的小……”

湘阳王低吼一声,俊脸紧皱着眉,腰身开始了更狂野的律动,每一次的抽送都引得花发出黏腻而羞的水声。

“王爷…啊…王爷……呜……妾不行了……”宋楚楚时而尖叫,时而低吟,上身无力的伏于桌面。

双峰前后颤曳,坚翘的嫣红于冰凉的桌面摩擦,加之花径尽被狠狠撞击。宋楚楚的身子在湘阳王的反复索求下,被磨砺至极限。

嘴里求着“不”,然花却湿得不成样子。

直至良久,一阵强烈的痉挛才蓦地袭来,小紧缩,将男子的欲望推至高峰。

他猛地抽送,滚烫的阳瞬间涌她体内。

顷刻间,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回在静谧室中。

他俯身轻轻吻上那白皙的玉背,才缓缓抽离。

亲王将她自冰冷的桌面横抱起身,转而坐于榻上。她虚软地倚他怀,发丝凌,肌肤尚带汗意,两身上皆覆着缠过后的痕迹。

他未唤进帐,她也未敢开

只是这样黏着,半晌无言,静得能听见彼此心跳。

他忽伸手,轻抚过她鬓侧,将发拨至耳后,声线低哑:“待会再叫进来。”

她轻声“嗯”了一下,眼神懵然,哪还有先前那份倔气。

宋楚楚此刻的乖顺模样,使他胸微微一悸。他俯首低语:“宋娘子今夜让本王甚是愉悦,可想要什么赏赐?”

她闻言抬眸,见亲王神舒展,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问道:“妾……可否回侯府探望爹爹?”

湘阳王抱紧她的手臂微微一僵,眉眼掠过一丝冷意。

她见状,小脸垮下来,咬唇低声:“为何不能?妾……自是王爷的,还能跑掉不成?”

他思索片刻,语气终归柔下来:“你浅,尚需守矩。本王许你,待表现无虞,自可让你返侯府省亲。明修家书一封,袁总管自会替你转侯府。”

宋楚楚知这已是亲王的让步,心忽泛起一丝柔,竟大胆仰首,

在他唇上一啄。

他微怔,无奈叹道:“你到底知不知,何为僭越?”

她将他胸前,声音轻软含笑:“妾不知。”

这一夜,湘阳王于怡然轩留宿。

第六章 江娘子

清晨,天光微明,湘阳王作息素来规律,早已起身盥洗更衣。

他立于床榻旁,望着塌上尚在酣眠的宋楚楚,俯身为她拨了拨额前碎发,又低声吩咐杏儿几句,才转身前往书房处理政务。

到了辰时,宋楚楚才被杏儿唤醒。

“娘子,王爷吩咐——”

宋楚楚披衣坐起,懒懒伸了个腰,道:“避子汤是吧?拿来吧。”

她接过杏儿手中的药汤,悠悠喝着。

“王爷还吩咐……”

“嗯?”

杏儿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说你昨夜行止不拘,本该责罚,但念你是新府、尚不知矩,便罚你……习画多练半个时辰。”

宋楚楚怔了怔,轻声道:“只是多画一会儿?”

“还有一条……”杏儿压低声音,“每练习的纸张,皆要由王爷亲自审阅。”

宋楚楚瞪大眼,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责罚”究竟是何意味。昨夜那一啄的僭越,原来并未被遗忘。她羞赧地垂下眼眸,抿唇不语。

杏儿小声笑了笑:“娘子,这样的罚法,怕是王爷自己也没几分气。”

宋楚楚将脸埋进锦被里,声音闷闷的:“……不准笑。”

用早膳后,她先随李嬷嬷习礼仪,再随王爷请来的师傅习画。如今湘阳王许了后回侯府省亲的机会,她更是不敢马虎。

过了午时,宋楚楚便吩咐杏儿于案上备好笔墨、宣纸。

昨夜,湘阳王应允她修书一封,寄往侯府。

府已月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想与父亲倾诉。可此刻握笔在手,心念翻涌,竟不知该从何落笔。

军报堆积如山,湘阳王于书房批阅军文书,素来不懈怠,待他放下手中卷册、略一舒展筋骨时,已是酉时。

袁总管此刻捧着一沓帐册,正一一禀报府内诸事,喋喋不休。

湘阳王神色淡漠,眼神却似不在帐册之上。忽然,他心一紧,自腰间解下一枚温润玉佩,于指间轻轻摩挲。那玉佩通体晶透,边角温润,握在掌心,有说不出的沉静之感。

江若宁离府省亲已有一月馀——太久了。

他本允她省亲半月,

却奈不住她的苦苦哀求。满腹经论,连《孝经》都要搬出来。

思至此,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袁总管,”他忽地开,“江娘子何时城?”

“回王爷,根据船期与脚程,明清晨便可抵达京郊,上三竿时当能府。”

“命将雅竹居收拾妥当。她舟车劳顿,府中上下不许有任何怠慢。”顿了顿,又道:“还有,把院中盛放的兰花移植至雅竹居。”

“是,王爷。”袁总管垂首应道。

见袁总管仍站立在案前,湘阳王抬眸,“还有事?”

袁总管即刻上前一步,双手奉上一封书函。“王爷,宋娘子今午修家书一封,王爷是否要过目?”

他接过书信,将之打开。

爹爹亲启:

儿宋楚楚,叩首问安。

别府已有月馀,夜思念。

楚楚年少轻狂,心术不正,一时妄念,竟对嫡妹起害心,设局诬陷,坏了家门名声,几累爹爹蒙羞。此事于今思之,悔不当初。

王府之中,规矩森严,王爷治事极严,然对楚楚并无苛待。晨昏有饭,寒暖有照应,杏儿伺候周到,皆赖王爷仁心,儿不敢有怨。

楚楚知罪,惟愿爹爹莫因楚楚之过,损伤身体,忧心过甚。

倘将来王爷开恩,允楚楚回府省亲,楚楚定当跪谢于堂前,当面请罪,再不负父恩。

纸短长,愿爹爹安康如昔,万事顺遂。

此致

亲安

儿 楚楚 伏笔

六月初三 拜上

湘阳王首先注意到的,是那“爹爹”之称贯彻全文,极尽亲昵,恰如他所料——宋楚楚最会撒娇讨好。

读至“王爷治事极严,然对楚楚并无苛待”时,眉峰略挑。

府之初,他可没少罚,她却只字未提。尚知分寸,未失大体。

宣纸上,几处墨迹微晕,象是湿了又透。

唇角的笑意极轻,似有还无。

除了会撒娇讨好,还哭。

他将信折起,递给袁总管,语气平淡如常。

“送到永宁侯手上。”

夜色正浓,怡然轩内,贵妃榻上,宋楚楚身披薄绢,倚在湘阳王怀中,眉目微倦却仍带着馀韵未退的娇羞。

“袁总管已将你的家书送至永宁侯府,你该如何报答本王?”他于她颈轻咬。

宋楚楚

红着脸往旁躲。“昨夜,王爷明明说,允妾写家书是赏,怎么如今又要妾报答?”

湘阳王唇边扬起一笑——他确实说过。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离她极近,语气似真似戏:“是吗?本王怎不记得?宋娘子可是做了什么好事,让本王欢喜?”

宋楚楚顿时又羞又恼。面前男子平严峻无比,了夜便成了个无赖!偏偏眉眼又这般好看。

她别开脸道:“王爷耍赖,妾不理您了。”

他伸手将她的脸扳回,唇贴耳际,轻声呢喃:“你敢?”手滑薄绢之下,寻到她的酥胸,掌心微压,惹得她一声低呼。

“王、王爷……明明刚刚才——”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已被封住。

烛光轻曳,二呼吸渐重,衣衫凌

今夜,是湘阳王第二次于怡然轩留宿。

清晨,王府里下们来去匆匆,忙得不可开

眼见侍提着一盆盆兰花,东奔西走,宋楚楚侧望向身旁的杏儿,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杏儿解释道:“回娘子,今江娘子回府。王爷特命将院中兰花移植至雅竹居。”

“江娘子……”宋楚楚轻喃着,心中微微泛起一丝不安。

她步至花园中的凉亭坐下,轻摇手中扇子,阿兰和杏儿紧随身后。

良久,她终忍不住问道:“江娘子是怎么样的?”

阿兰和杏儿对看一眼。杏儿使劲摇了摇,不愿作答。

阿兰轻叹一声,才缓缓说道:“回娘子,江娘子乃苏州知府嫡长,出身清流世家,诗书礼乐皆通,颇有才名声。年方十六府,已有七年。”

宋楚楚听罢,心中愈发复杂。不禁又问:“苏州知府嫡长,怎会了王府作妾?”

阿兰面有难色,压低声音道:“听闻当年江家也不愿意。但王爷……王爷向先皇求来了圣旨,江娘子不得不府。”

宋楚楚心中猛地一紧——湘阳王贵为亲王,尊荣无匹,竟对一个子如此执着,纵使强纳也在所不惜。

她垂下眼眸,扇骨微顿,脸色有些难看。

见状,阿兰迟疑片刻,终还是低声补道:“一年前,王爷原有意将江娘子抬为侧妃,只因江家突逢白事,才暂且搁置。但王爷早已默认江娘子为准侧妃,许多内务,皆由她打理。”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郑重:“娘子后言行,还请多加小心,莫要得罪了她。”

宋楚楚闻言

,只觉胸闷得厉害。花园中的花卉色彩夺目,现下却刺痛了她的眼。

她垂下眼睫,唇角微抿,忽地站起身来,语气冷冷:“去拿几盘桂花糕,回怡然轩。”

“是。”阿兰和杏儿对视一眼,不敢多言,忙快步跟上。

夜色沉沉,清风微起。

王府后苑中灯火摇曳,一盏流萤灯映得石桌旁叠。

石桌上,摆着一副雕工巧的棋具,棋盘为黑檀为底,嵌银描云;棋子圆润细腻,光泽柔润,仿佛玉珠。

湘阳王与江若宁对坐于石桌两侧,棋局已过半,两皆神色专注。

“这副棋真是不俗,”湘阳王指腹轻抚着一枚白子,低声赞道,“玉润而不滑,手感极佳。”

江若宁轻笑,拿起茶盏浅啜一,道:“苏州那边新出的一批玉棋,工匠是江家旧识,妾去拜望时恰巧得了一副。若王爷喜欢……妾便常回娘家,多带些珍品回来。”

湘阳王闻言,挑眉一笑,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不许。”

江娘子似笑非笑:“王爷这是不肯放?”

他不语,只望她一眼,眼中含笑。棋盘之上,他已落下一子,看似不经意,却封住了她的退路。

又落一子,江若宁望着棋盘微微蹙眉,片刻后忽将方才落下的棋子拨回,欲改落处。

湘阳王眸光微眯,语气不疾不徐:“不许悔棋。”

江娘子眼波流转,唇边带笑,“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妾方才那一步,实是不当,今改之,正合圣之言。”

湘阳王唇角微扬,语气却依然严肃:“强词夺理。罢了,本王就例,允你悔一子。可若这盘你依旧输了,今夜可别怪本王不留。”

江若宁闻言,玉颊微红,嗔道:“王爷怎这般欺……”

话未说完,他眼中笑意更浓,又落下一子,道:“你输定了。”

是夜,宋楚楚闷闷不乐了一夜。湘阳王留宿雅竹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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