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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女侠列传 (卷二)之 银铃惊梦(22)(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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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算不上,我见你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当是名门正派,不想你落贼手罢了。”

“贼手?”柳子歌不解,“侠大会在即,何来贼手?”

“你可见此地烟花柳巷甚多?这儿逢赌必输的,贪恋美色的,哪个不是向无底一掷千金。千金散尽,瘾犹难消,便有向他打起主意。有强取豪夺,有摸狗,最是不

太平。就你方才险些投宿的这家客栈,昨夜才遭贼。投店的侠财色两空,早上被发现时,浑身白浊,身首异处。就这般惨案,官府不管。哎,也怪此地太混杂了。”

“昨夜死过?”

“有何稀奇?一个月来,义庄已被侠艳尸堆满,放都放不下。?╒地★址╗最新发布www.ltxsdz.xyz余下的艳尸在后山垒成一座脓水横流的腐丘,漫天飞虫,恶臭无比,没敢去。”

“夭寿了,这当真骇听闻。竟死这么多,这,这究竟是何原因?”

“害,。”老摇摇,“劳什子的侠大会一开,此地便犹如修罗战场。白天江湖帮派没完没了的拼杀,夜了更不安宁。”

“当真骇听闻。”柳子歌东张西望,又问,“那昨夜,茶隅街还闹过其他大事么?”

摇摇,道:“昨夜算是难得安宁夜了,只这一处死过。”

柳子歌隐隐觉得老中被劫杀的侠与红拂堂有关。告别老,他又折回死过的客栈。小二见柳子歌迷途知返,当即喜上眉梢,热招呼:“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轰!——”

一声炸响打断了小二的美事。柳子歌赶忙回一望,却见一棵老柏应声倒地,激起尘埃阵阵。

“若再咄咄,便犹如此木。”墨姑一掌扫清烟尘,拳风卷得面前站都站不稳。

“呵,不过尔尔。”与墨姑对峙者有三,皆为大汉,各个高马大。吃下墨姑掌风,三非但毫无怯色,反而摩拳擦掌。其中一道:“美不仅生得娇艳,还威猛无比,绝了。”

“柯老大,我早有言,不急着掺和那的事。你看,果不其然,更绝的美自投罗网了。”

分散,一一角,将墨姑围住,好色的目光透过墨姑箍紧的衣衫,似湿润的舌苔般,自下而上舔舐着墨姑姿态万千的婀娜娇躯。

“抱歉诸位,未看好我家娘子,让诸位受惊了。”柳子歌缓缓走来,中打着圆场,眼中暗藏凶光。

“劝你等快滚,我家……”墨姑吞了唾沫,眸中几番动摇,“我家相公可不是吃素的,准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见柳子歌迎面走来,柯老大不慌不忙,满嘲笑:“呵,这般毛小子能奈我何?”

柳子歌并未将这些个江湖匪类放在眼里,反倒好奇墨姑何时似换了个,竟突然夸起自己,还摆出一副十分依赖自己的小鸟依样。纵然明知她是演戏,柳子歌仍暗自高兴不已。W)ww.ltx^sba.m`e

眼看柯老大要上手,墨

姑窃窃退了一步。柯老大一怔,看不出墨姑之平移,只纳闷明明片刻之前两坨肥还在眼前,怎忽然的远了不少。他不懂墨姑步伐中暗藏的玄机,权当自己眼花,又伸手抓。墨姑偷笑,这柯老大连自己的云游八卦步都不了,如何占的到自己便宜。

闲暇中回首一望,却见柳子歌举步不前。

柯老大又伸了几爪子,才发觉墨姑正不断左躲右闪。奈何他抓不住墨姑,唯有劝阻:“美莫躲了,你看你的小郎君早已吓傻了眼。”

柯老大怎知柳子歌踟蹰的并非是胆怯之故,而是他瞧见了一要

“哼,天杀的兔崽子。”墨姑恼于柳子歌的迟钝,反手一掌抽在柯老大面门上,将一肚子气全撒进了掌劲里。她本不打算多惹是非,戏弄一番再走为上计,可如今动手也并非不可。

“什……”柯老大一怔,眼前忽而一片天旋地转,脖颈下瞬间冰冷至麻木。本想低望,怎料脖颈未动弹,视线却已落至自己的脊背。

“啊啊啊啊!杀啦!”

两名同伙见柯老大被一掌抽断脖颈,吓得滚尿流。可既然杀都杀了,墨姑怎会放过余孽。如此横行霸道的地痞,除之而后快。

“呲——”

但见一道电光火石,墨姑似急电般穿梭,眨眼间挺立二面前,双掌沾染鲜血,滴滴答答。二脖颈被钝器劈断,血管外翻,脊柱断裂,目光呆滞。

“柳子歌,发什么呆?”墨姑的叫喊中带了不少怒气。

柳子歌不做声,仅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墨姑诧异,心中提起几分警觉,暂且压下了满肚子的火。可三名大汉毙,引来了不少注意,柳子歌留心之亦在其中。那当即压低帽檐,离开群,速速离去。

眼神流快过言语,一道你来我往的目光,柳子歌与墨姑心照不宣,转身跟随那离群者。

“我见他自客栈出来,鬼鬼祟祟,面貌与昨见到的红拂堂中有些相似。”

“你确认?”墨姑问。

“昨夜漆黑,不甚笃定。”

“罢了,跟上看看。”未免那发觉,墨姑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仅目视可见。柳子歌靠近,与墨姑并肩。墨姑斜瞥一眼,咂了咂嘴,可惜未叫柳子歌听清她在嘟囔什么。

“你可总叫猜不透。”柳子歌有意无意埋怨了句。

“那是你从不了解我,也从未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罢了。”墨姑冷哼一声,“若想了解某,最简单的便是多看她,听她,想她。”

柳子歌愣愣,比喻道:“你是那昙花,我见你时含苞,你却忽然绽放,才想将你记脑海,却又见你转瞬黯然。”

“那便继续看着,一,一年一年。久而久之,你便会发现,昙花一现亦是往常而已。”见那忽然折一座院子,墨姑赶紧牵住柳子歌的手,“不对劲,小心应付。”

刚说了害臊的话,两面颊一热,不自觉撒开了手,尽力忽视愈发焦灼的氛围,将注意力移向四周。

柳子歌建议:“院墙不高,翻其中应当不在话下。你我相互照应。”

“嗯……”墨姑扭过,“我先,你小心殿后。”

“哦,好,包我身上,你也小心。”

一前一后越过院墙。虽说他们的轻功出自一家,却因施展者之差异而尽显不同姿态。墨姑身影轻盈飘逸,似疾风掠过。柳子歌之身法更沉稳有力,脚跟下暗藏千钧。

院墙一过,院内风景豁然开朗。此地越往里便越是败不堪。庭院满地砖,杂丛生。八棵歪柏树环庭而立,根须如巨之足,将周遭青石地砖翘得四分五裂,扎地壳。

天色愈发昏暗,凶风起。

处,厅堂挂满蛛网,风卷枯叶,袭前堂。旮旯暗处弱光闪灭,似蛰伏的狼群透出吃眼光。

墨姑吞了唾沫,纤长的脖颈一番蠕动。

“噌——”

明晃晃一道寒光似惊雷贯穿夜幕,急匆匆的步伐踏得青石砖霹雳作响。但见剑锋莫名而来,近墨姑咽喉三寸。索命一刻,墨姑双眼凝空,气流停滞,身形疏忽一挪,任剑锋掩面而过。

待身姿初定,墨姑认清了剑客面目。此散发髯,横眉怒目,一柄剑耍似天雷,大开大合,招招索命。

髯客收剑蓄势,另有二自柳子歌与墨姑身后发起伏击。各一剑,叉穿梭,互有弥补,叫摸不清路数。然而绽就在出手一刻,柳子歌速速架起灼,缠裹脑,拼下一招。

“砰——”

金铁碰,激起一片火花,气掀得歪树落叶,满院唦唦作响。不待对方落地站稳,柳子歌抽枪回手,作棍横扫,正中二,将之击落。

“来者何?”柳子歌一言既出,背后乌云袭月。

墨姑顿感冷风长吟,速将柳子歌牵扯身后,叮嘱道:“小心,切莫松懈!”

两支飞镖如墨滴般落来,正瞄向柳子歌与墨姑心窝。好在墨姑早有察觉,两支飞镖一手接下,遂一招斗

转星移,将飞镖通通反来处。这一动如雷震,那一不动如山。却见云开月明,柳子歌喝道:“何必负隅顽抗,快快现身,说明来意!”

“该问来者何的是我们,该说明来意的才是尔等。”一高瘦男子走出杂丛生的旮旯,手按肩膀,鲜血淋漓。看来方才为自己暗器飞镖所伤的正是此

柳子歌与墨姑相视一眼,由柳子歌说道:“晚辈嵩山柳子歌,冒昧拜访。见诸位身手,有衡山剑法之影,又有悬河派手法。晚辈愚钝,行走江湖未多时,斗胆请教几位前辈究竟是何门何派?为何聚集于此?”

“你既说自己是嵩山门,为何招式中不见嵩山本色?”使衡山剑法的髯客走来,目光咄咄,“你若是细作,今别想走出这扇门。”

“我们若是细作,怎会自投罗网。”墨姑眼泛寒气,“再而言知,倘若真起手来,是谁走不出这扇门,还犹未可知。”

“前辈莫怪,天下功夫无奇不有,晚辈这几手都是小把式。”柳子歌在墨姑与髯客间打圆场道,“江湖中,见面即是缘。方才了几手,多有得罪,伤及诸位前辈,还请见谅。墨姑,分点金疮药于诸位前辈吧。”

“先前冒犯了。”墨姑利索作揖,掏出药瓶,于高瘦男子,“一一副,半副外敷,半副内服,不下两三即可痊愈。”

“多谢。”

“尚不知诸位前辈何以聚集于此。”柳子歌暗中四顾,看清了此地暗伏几,藏身何处,“不知诸位可与红拂堂有关?”

听闻身份被道髯客一惊,喝道:“你究竟是何?来此何意?”

“实不相瞒,昨夜漫步,偶然遇见一番凶杀,而死者乃与晚辈住同一客栈的侠沈亚婕。晚辈虽与她非亲非故,也无心手他恩怨,可斩首沈亚婕的那杀手,却与一故相关。奈何线索已断,唯一所知的是昨夜听闻的红拂堂往事。”

“若尔等是来找那杀手的,我只能道一声莫能助。”暗处立起一,嗓音低哑,“被杀个措手不及的,并非沈亚婕一。”

暗处之现行,其手臂受伤绽开,血模糊,发出一恶臭。昨夜,应当是他剖开了沈亚婕的腹腔,又为杀手所伤,以至于伤受了沈亚婕满腹污物的感染。

“前辈这伤,若不立刻刮骨疗毒,将失去一臂。”柳子歌告诫,“腐毒骨,危及命。”

“多谢关心。刮骨疗毒并非易事,我暂且敷了些伤药,止住腐毒扩散,也不碍事。”那徐徐走了两步,道

,“方才尚未介绍,我看告诉你也无妨。我等自五湖四海而来,各有门派,为剿灭胡虏而歃血为盟。红拂堂乃盟会分堂,那沈亚婕曾是堂中。她背叛同胞,卖友求荣,罪该万死。我等将她除之而后快,以儆效尤。至于斩了她的杀手,我等确实不识,只知近年来,她与胡虏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昨那杀手,多半是被差遣来杀的。”

“看那手段,杀手并非官府中。”墨姑推断,“恐怕杀手为官府所雇。”

“且慢。”柳子歌忽然灵光一闪,“你可记得客栈中另有一,是位子,官差衣着?”

“你言下之意,莫非那官差与沈亚婕相关,见她身处危机,怕其露风声,便杀?”墨姑恍然大悟,“如此便解释的通了。”

柳子歌一盘算,一拍掌,道:“不对,若沈亚婕一死,恐怕那官差不会再多逗留。我们快回客栈,以免叫她逃了!”

“且慢。”墨姑多看了眼伤者手臂,道,“柳子歌,大师傅可教过你刮骨疗毒?”

“虽教过,可未尝一试。”

“前辈伤势危矣,不可不治。追寻敌寇,我一足矣。你先照料前辈,若有消息,我便在客栈等你。”

“我伤无碍。”伤者声音低沉,“二位这份,我心领了。”

“墨姑说得对。”柳子歌观其伤势,不容拖延,“听前辈几番言论,定是扶汉除胡的志士。我虽与红拂堂并无牵连,可前辈不嫌方才拳脚争执,将堂内之事告知于我,便是有恩。于于理,我皆应该救治前辈这一臂。只是晚辈我医术不,怕害前辈伤上加伤。”

伤者视线在柳子歌与墨姑间徘徊,半晌过去,爽快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推辞。小兄弟,尽管施展,我这条胳膊于你了。”

“柳子歌,你先照料前辈,我先行一步。”

墨姑告辞,柳子歌便开始疗毒。柳子歌借来一副短刀,试过趁手,便上火炙烤。伤者解下斗笠披风,披散下一长发。见其面貌,柳子歌煞是惊讶,这竟是一花发子,面目隽秀中带着几分硬朗,风韵不惧垂暮,颇有巾帼之风。

见柳子歌瞠目结舌,她莞尔一笑,嗔道:“怎的,没料到我是一子?”

柳子歌回神:“冒昧了。”

子没将柳子歌的羞涩放心上,解开衣襟,袒露出厚实的臂膀与束胸包裹的丰腴胸脯。她边宽衣边说道:“萍水相逢未通名,我名叫白婉儿,年五十有七,徐州兰陵,师承泰山碧霞祠一派。”

“素闻岱宗魅影白夫威名,百闻不如一见,实在是荣幸之至。”柳子歌毕恭毕敬。他着实无法想象,眼前白婉儿竟已有五十七,毕竟她如此体格健硕,胸脯丰腴挺拔,皮肤白皙光滑,质匀称紧实,与少无异。束胸下方,八块腹肌挂满香气腾腾的汗珠,感柔和,外柔内刚,叫腹心那肚脐眼子直抛媚眼。怪的是她脐上下布满色平疤,似是重创遗痕,与白净雪反差颇

夏夜炎炎,蒸得白婉儿满身香汗。

短刀快速过火,柳子歌持之上前:“白前辈,可准备好了?”

“来吧。”白婉儿吸一气,紧绷肌,亮出壮实的大臂,毫无怯色,“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今到我尝尝其中滋味了。”

“那得罪了。”柳子歌速速点,截断白婉儿肩臂血气之流通。

寒色刀刃轻巧划过雪,落下的一道红线转眼化成皮开绽。白婉儿唇齿间“嘶——”一声低吟,不禁冷汗直冒,惹得丰腴的来回一跳,呼之欲出。臂膀刀,骨可见。转眼,汁流脓,腐色渐骨。

“如何?”白婉儿一香汗,发丝贴面,嘴唇毫无血色,虚弱中平添几分婉约之美,“可还有救?”

柳子歌细望之,闻之,道:“无恙,腐毒暂且聚集于豆大一角,尚未髓。刮治即可,无命之忧。”

柳子歌凝神,谨慎落刀。刀刮过发黑的骨面,刮出一层墨黑的骨。白婉儿吃痛,一身柔软而挺拔的雪随风摇曳。

但闻柳子歌言道:“腐毒已侵蚀骨质,较寻常骨骼而言,此处好刮得很。白前辈,再忍一时半会儿,便可刮得净净。”

白婉儿那只好手拍拍胸脯,道:“只要治得好,小小痛楚算不上什么。当年陛下起义,义军以寡敌众,战慕容超之燕军于临朐之南。是时,陛下布百张弩,大燕军战车万乘,铁马万群。而我,时值芳龄二十余,便是弩之一。”

柳子歌边刮边问:“弩为何物?”

“唉,弩乃作的弩。”白婉儿长叹一气,“你可知,曾有一门派,叫铠门?”

“素有耳闻。”

铠门虽非正道,却有健体之奇术,起增强体质之效。当年泰山未三分,老祖得此奇术,奈何修炼之道奇诡非常,便加以删改,去其旁门左道,以正法修炼,成就《岱宗天下诀》之神功。此功中有一法门,可屏息疑气,促四肢发力,如惊弦,发崩天之劲。时泰山派有意助义军,老祖便籍此创出一套《弩功》,并派

我等研习过岱宗天下诀的年轻弟子以弩功助阵。”

“那这弩功究竟为何?与弩有何系?”

“所谓弩功,便是以为弩。因弩需肢体柔韧,故大多为子,少有柔纤细的男。”白婉儿拍拍实雪白的大长腿,“每一弩配有一木车,弩赤身体,平躺其上。做弩,躯为弩臂,双腿为弩翼。以上品龙筋作弦,龙筋两端缚踝。眼为望山,待弩自行索敌后,以腰肢调整弩矢之方向以瞄准。

“开弓手使用弩之时,吸一真气,绷紧腹肌,挺直腰杆。开弓手以桃木塞堵住弩之户与门,再以铁钉扎弩之脐,铁锤猛砸,使铁钉贯穿腰肢,固定木板之上,以免弩滑动,并将真气锁于丹田中。随后,弩双腿开作一字,张开龙筋。开弓手搭弩矢于弦上,强拉弓弦。

“要知此时,好的弩会绷直躯,左右大展双腿,而功夫未到家的弩则躯崩溃,双腿遭拉扯至身前,腰椎折断。战场上的弩皆为锐,各个双腿大展。开弓手一松,弩当即以腿发矢,其力至少二三十石,大则百余石。弩矢削铁如泥,马俱裂,所及之处一片血雾。

“一发毕,开弓手撬出弩脐中铁钉,助其吐出丹田浊气,并换以新鲜真气,再砸钉脐,重复使用,直至弩力所不及,疲力尽。大多弩可发十余次,终耗尽心力,不慎折断脊梁,沦为废

“为免报废的弩沦为敌寇俘虏,生不如死,开弓手一见弩断脊,便会立刻斩下弩首级,将尸首分别悬挂于战旗下。如此一来,叫亡命的弩也能见到义军大胜的盛景。而二来,鲜尸祭旗,亦可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听闻白婉儿有过沦为弩的悲惨遭遇,柳子歌不禁咋舌,问:“如此残忍,白前辈是如何挺过来的?”

白婉儿抹去额前香汗,神色骄傲,道:“当时,姐妹中可没有一觉得成为弩有多残忍,每张弩皆杀敌过百,可谓无上荣耀。纵使她们为自己的开弓手所斩首,也毫不后悔。时至今弩亦是我白婉儿过往回忆中的一颗明珠。你可知,那一战里,我开弓多少次,诛杀多少敌寇?”

“二十次?亦或者三十次?”柳子歌随意猜着,继续刮骨。腐毒已清理大半,骨面腐色已淡至浅灰,再刮几层便可祛毒。

“当时,我一开弓五十余次,开弓手先我一步疲力尽,换了足足两。死在我胯下的亡魂数以千计,直至寇首慕容超遁逃,我亦有几分余力。可惜,做弩时,我双腿消耗过猛,如今落

下了病根,每逢风寒梅雨,我这腿根便隐隐作痛。”

“白前辈实属不易。”柳子歌吹去白婉儿臂膀间积攒的骨屑,问,“那当年,除前辈外,可还有其他幸存活的弩么?”

弩九死一生,除我之外,仅有四。其中大多报废于战胜后,故而无俘虏之优,便未被斩首。唯一全身而退的,便是今碧霞祠大护法,我的师妹,怜柔。”

“怜柔大师之威名早有耳闻,没想到有如此过往。”刮骨毕,柳子歌为白婉儿抹上生骨药与金疮药,并以木夹固定,吊其臂于脖颈下,道,“白前辈,刮骨疗毒已毕,无大碍。切记,近忌辛辣油腻。”

“多谢柳少侠。”白婉儿舒了气,“腐毒一清,颇感轻松。”

“不必客气。”柳子歌望向黑天际,难免不担心同伴安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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