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是个小
孩的时候他就给他打
针,小孩都怕打针,谢景珩也拿他当个长辈,他凶两句管点用,但管不住,也没立场管。江浔不一样,从江浔那次私自找他,他就看出来了,他说话谢景珩听得进去。
周叔一把年纪了,对谢景珩喜欢男生这种事并非没有偏见,只是他一个家庭医生又无权置喙。可这么多年,他也看明白了。
“我知道在那事儿之前你就认识他,就当我多嘴,多嘱咐两句。”
江浔知道周叔要说什么了,于是温和笑笑,“有我在,以后会照顾好他的。”
周叔看着月光下眼底漾着温柔的青年,和新闻里江总的形象根本联系不起来,他觉得自己确实多嘴了。
“不过你啊,”周叔狠狠拍了拍他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跟他爸他哥一个样,给他宠的没边儿了!你也掂量着点,有点分寸就行,少让我来几趟!”
……
床上的
扎着吊针,很老实躺着没动。
江浔弯腰凑过去轻轻吻住他的额
。
谢景珩怕他兴师问罪,于是先发制
,语气很硬气,“
嘛?”
“心疼你。”
“心疼就再给我吃一
。”
“那不行。”
“哼……”
六月份,又一年毕业季,汪老师今年退休,谢景珩想着带点东西上门看他。
汪老在清大的旧家属院,那边都是平房,他和江浔到的时候
,汪老背对着他们,正蹲房门
的一排花盆前,戴着
帽,手持小铲子,专心致志地在院儿里侍弄他的花。
六十五岁的小老
,随意穿着汗衫,
发打理得很齐整,倒看着身子骨比他还硬朗。
谢景珩隔着老远喊他,“汪老
!”
老
差点把铲子扔出去,但不用回
就知道是谁,他扶了下老花镜才笑着回
,“谢景珩,也就你这么叫我。”
但转过
一看,不止一个
,
椅错后一步跟着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生,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走近点儿,汪老仔细辨认了一下,“江浔?”
“汪老师好。”江浔轻轻颔首,笑起来彬彬有礼。
汪老笑着嗔怪,“你小子没良心啊,毕业后可是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江浔确实,不会联络感
,除了生意场上,甚至从来没有主动联络过长辈,看望老师这种事更是没有。
谢景珩给他找补了两句,“他不是出国了吗,去年刚回来,本来想赶年前一起来看您,结果我那段时间生病没顾上。”
“汪老师,给您带了点东西,我放屋里?”
老
也不是真怪他,乐呵呵地说,“搁屋里吧,你们师母在屋里做饭呢,我先在这把花种完。”
江浔先进屋放东西,留谢景珩在院儿里和老
说话。
“身体好点了吧?”汪老师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好像胖点了。”
“老
,不带你这样的,怎么一见面就说我胖!”
“你这孩子,谁说你胖了,以前太瘦了,现在有点
多好!”
“算了,就当您夸我了。”
谢景珩俯身碰了下月季花枝,“您这
什么呢,又是鱼又是挖花的,您要把鱼葬在花下啊?”
“这盆月季长势不太好,把鱼埋底下给它当肥料,埋完我找个朝阳的地方放着,看看能不能养起来。”
现在正是月季花期,枝上的淡
花朵零零散散,叶子也有些发黄,长得确实不算好。
这种挖土搬花的事谢景珩也帮不上忙,他招招手把江浔拉过来,“您看这多正好,给您带来一个免费劳动力。”
江浔也没见外,“我帮您一块儿种回去吧,种得快一点,师母说一会儿就开饭。”
“好小子,挺会支使
啊,那行,你自个先进屋吧,你师母做了荷花酥,专门给你留着呢。”
“好久没尝过师母的手艺啦,想死了。”谢景珩自己进了屋门
。
江浔没有和亲近长辈相处的经验,还在思考该和汪老师聊什么,没想到汪老师先开
了。
老
没长辈架子,也不问学业事业成就,先关心他俩感
状况,甚至有些八卦,“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和好的?”
“今年春天,三个多月了。”
“谁提的?”
江浔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他省略了中间的一系列步骤,犹豫了一下才说,“我。”
老
一下子乐了,“真不容易啊,铁树开花,当年他追你可费老大劲儿了,没想到还有反过来的一天。”
江浔有些不好意思,“您都知道啊。”
“可不吗,你大二进我的项目组都是他求的我,要不然我才不收大二的青瓜蛋子。地址发布页*})ww{w.ltx\sdz.com(”
江浔愣了一下,汪老师一下子看出来了,“虽然他跟我提的,但我也不是什么
都收,是你自己争气,进来后也没让我
心。”
汪老师看江浔没回答,
“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这多了句嘴,你俩不至于回去吵一架吧。”
江浔笑了笑,“当然不是,我是没想到,他都没告诉过我。”
“可能是不想让你有负担吧。”
江浔整顿饭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汪老师的一句话把他点醒了。
直到今天,他猛然回
看才惊觉,他把谢景珩的“喜欢”看的太轻了。
去美国读研他起初也只是停留在想法,他能做的无非是绩点拉高点、项目卷多点,现在想想,去美国顶尖的大学,他缺的不只是钱。
多少有钱有眼界的父母给孩子规划了一路才能进去,他这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就算进了清大,没
指点,想争得过他们,简直天方夜谭。他不至于自负,但也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脑子好,可在清大,有无数像他脑子这么好的学生,甚至天才。
本科的时候,谢景珩算他的直系学长,谢景珩自己上学的时候吊儿郎当,跟着汪老做实验也是因为兴趣,却会告诉他什么比赛有用、什么考试别
费
力,甚至背后默默替他联系教授,甚至联系那些以他的身份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
。
谢景珩英语很好,那年考雅思的那几个月,谢景珩陪他练
语,虽然偶尔夹带私货和他说些不正经内容,但是很有用,恰好补上了他学这么多年应试英语没有的那块儿空缺。
谢景珩当年在云驰的分公司挂个名,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当撒手掌柜,但有事儿也得上,有时候也
叫他一起,当时谈的都是小生意、见的都是小场面,但也不是他能随随便便接触到的。
学校完全不教的东西,是谢景珩亲自教的,尽管当时谢景珩并没有用“教”这个名
。
谢景珩老说他不管什么事都一点就通,一通百通。
可就算一点就通,也是需要
点的。
要不然生意场上的
世故就够他悟半辈子了。
他那时候和谢景珩说,当年想着留学回来把钱还给他,谢景珩说他不知天高地厚,确实是不知天高地厚。
现在想想这种不知天高地厚都是谢景珩自己夸出来。
谢景珩给他东西的时候都看起来太轻易了,他应有尽有,不求回报,不给
负担,连他都收得理所当然,甚至得寸进尺。
第60章
谢景珩喜欢养猫,在路上遇见一只漂亮的小彩狸,想带回家,他给小彩狸检查身体、打疫苗、买好吃的好玩的,给它一个家,小彩狸被养得又大又好,小彩狸却不满意,总是一个劲儿地问他,如果那天遇见的是漂亮的小白猫,你也会把它带回家吗?如果是小三花呢、小橘猫呢?
就算谢景珩也对别
这么好,就算谢景珩是因为想要他才对他好,那这些好,就不算好了吗?
那这些好,他就受的心安理得吗?
更何况谢景珩那些年,喜欢嘴上逗逗他让他吃瘪,实际上没让他受过一点委屈,他红个眼圈就让他在上面了。
他还想要什么呢。
两个
吃完饭从汪老师家里出来,江浔突然按住谢景珩
控
椅的手。
“走走?”
“行啊,从
场那边走?”
“嗯。”
“那我让司机把车开到西北门。”
“
椅放车上,我抱你。”
“你要点脸行不行,路上那么多学生!”
“好远呢,
椅多累。”
“……我开的电动。”
“那你牵我。”江浔向他伸出一只手。
“你年轻时候没牵够?”谢景珩笑着说,还是伸手拉住了他。
这个点在上下午第一节课,路上没什么学生。
夏
的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校园小路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他和江浔牵着手,慢慢并排走着,其实不像当年,当年他俩帅得出众,江浔又脸皮薄,不愿意
这种牵手压马路的傻事。
谢景珩忍不住捏了捏江
浔的手,想翻点旧帐,“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
“校庆。”
“嗯,我去办公室找汪老师,你给我开的门。”
江浔转
看他,“那是你第一次见我?”
“嗯,不是吗?”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怎么可能?如果之前我们见过我肯定记得你。”
“我第一次见你……也是那天,但是不在汪老师办公室,在行政楼下,我去行政楼送资料,你在和邹媛师姐聊天,没看见我。”
谢景珩记不清了,但是可能是有这么回事,因为邹媛师姐回学校做了辅导员,他那年校庆应该会和她见个面,但是——“你怎么会认识我?”
江浔目光望向前方延伸的道路,轻轻晃动着两个
牵着的手,“嗯……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汪老师和我们提过你,他说不是所有
都适合读硕博,搞研究要脑子还要心
,你这样的才适合搞研究,没想到你连个研究生都懒得考。”
谢景珩从江浔的描述里咂摸出了点不一样的感觉,好像在见面前,江浔就对他有好感,但他更不理解,“那你为什么……加个微信都不同意?”
“你真的要听吗?”江浔看着他似笑非笑,“你别骂我。”
“我怎么可能骂你,说。”谢景珩倒想知道,他想什么会被自己骂。
“我只是觉得对你这个
的幻想
灭,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能这么主动呢?对谁都这么主动吗?好随便。”
“你真是……”这话确实听着招骂,谢景珩不知道怎么说他,“对你主动还不行,我要是不主动,指望你,咱俩这辈子连微信都加不上,别说牵手了。”
“嗯,你说的对,幸好你主动了。”江浔把手指钻进他指缝,牵手变成十指相扣。
谢景珩突然停了
椅,拉了拉他,“过来。”
江浔顺着他的力道过去,蹲在他
椅前,“
什么?”
“我喜欢诚实的小孩,亲一
。”说着低
吻住他。
江浔接住他的吻,看四下无
不舍得松
,忍不住多亲了两下,又捏捏他的脸颊,想起汪老师的话,“好像真的胖点了。”
“谁让你老做好吃的,追着我让我吃?”
“统共都没二两
,让你多吃两
难死了。”
“我不吃了,坐
椅不好运动,真给吃胖了怎么办。”
“汪老师说了,胖点好看。”
“我不信,你诓我。”
江浔不满意地捏了捏他的胳膊,“你连正常体重及格线都没达到。”
得亏汪老师还能看出他长
,夏天穿得少了,谢景珩身子才清瘦得明显,恤衫和单裤什么也遮不住。
“不许减肥,一斤都不许掉,少一斤下次和我一起去健身。”
“……你太难为
了吧,我不去。”
“不去就好好吃饭。”
“。”
刚好到下课时间,路上学生渐多,他这
椅太显眼了,现在是谢景珩感觉不好意思。
他有点想松手让江浔推他,手牵手太招摇了,坐
椅被推看着比较合理一点。
谢景珩抽了下手,却被江浔握紧,他叫了江浔的名字,“要不别牵了,你推我?咱俩也算个公众
物,别被
拍了放网上去。”
“不能,拍就拍,我就是为了让他们都看见啊。”江浔说着,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
挺会哄
的,旧账勉强一笔勾销。就是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看着,谢景珩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景珩以前从来不信星座、八字、,现在他决定信信。
因为他发现江浔是很典型的巨蟹男。外表高冷,实际上敏感小心眼记仇,虽然
专一顾家,但是他擅长冷战。
江浔单方面和他冷战了。
他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他出卖色相、好话说尽,江浔就是不理他。虽然
常生活一切照旧,虽然江浔话本来就不多,但是,一点都不一样。
谢景珩从公司回来时,江浔饭快做好了,只会冷冰冰喊他,“一会儿吃饭。”
谢景珩凑到厨房抱他,江浔还是把他赶出来,让他快点换衣服吃饭。
他拿着睡衣抱到江浔面前,“你帮我换,腰疼,自己换不了。”
江浔从来不会不管他。
江浔帮他换好睡衣,把他抱到沙发上,按了会儿腰和腿。
揉完了他也赖在江浔怀里不想起来,捧着江浔的脸亲了一
,“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江浔冷淡地说。
谢景珩没辙了,又亲了两
。
江浔
脆把他从怀里抱出来,想抱他坐
椅去吃饭。
谢景珩抓着他手臂,“没力气,坐不住。”
腰用不上劲儿是真的,不全是装的,江浔一时间没动,手撑着他腰把
抱紧了几分。
谢景珩鼓了鼓腮帮子,“我都这样了你还凶我,
又不是、不是我想这样的,我身体就是……”
“不许卖惨。”江浔冷声打断。
“……”他没有卖惨,他明明是真惨。
江浔看他一脸不服气,咬了咬后槽牙,还是没忍住,“一疼就自己躲起来,不是说好的求助吗?你是不是承诺好多次了。”
“是,我错了,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急着认了错好犯的新错?”
“……”
“上个周四在公司是不是午饭晚饭都没吃,拿止疼药压的?上上周末我有工作没陪你复健,让你去你去了吗?月初臭美不穿厚衣服出门把自己冻感冒了,是不是你?”
“……”
“哪件事说错了?”
谢景珩被他数落地无话可说,往江浔怀里缩了缩。
“躲什么?”江浔把他脑袋扒拉出来,“吃饭。”
江浔的冷战单方面持续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冷战还没解决,江浔就出差了,搞得他哄
难度剧增,本来江浔就对他
答不理,一见不到面更是甚,发十条回两条,问就是在忙工作。
妈的最烦异地恋了!
那天江浔的某音号更新了一条新视频,锐新的广告。
他俩的某音账号在会的时候就被扒出来了。
谢景珩的账号出事后都没更过,里面还是以前的照片。
那个账号用了挺多年的,以前没什么
丝,每条也就几千个赞,都是玩的时候拍到好看的生活照就发了,陆陆续续东西还不少。
江浔的号就比较,有一种不是真
运营的美,锐新的宣传广告、出席慈善、赞助活动……
再加上江浔会上在嘉宾席一派端庄,被网友戏称为“
机哥”。
他自己的账号……成分就比较复杂。
虽然被扒出来后
丝量猛增,条条视频六七十万加点收,但是评论区……有点跑偏……
【你是说,这个抽烟喝酒泡吧唱的江浙沪
男是我的珩珩老婆?】
【这就是有钱
的生活吗】
【感觉谢总二十岁已经环游完世界了好嫉妒】
【啊啊啊我那么大一个漂亮老婆去哪了】
【哎虽然老婆现在很漂亮,但是想到小宝儿以前腿好的时候这么意气风发还是有点心疼】
【珩宝,你这张脸
男
都
彩~】
【谢总腿怎么回事 治不好了吗】
第61
章
【呜呜呜呜呜我还是喜欢高智感大美
儿】
【p】
……
最火的是好几年前一段视频,在清大教室,他陪江浔上课,嗯,他睡觉江浔上课。
那节课老师没留课间,下课提前了十分钟,教室里学生陆续离开的时候还没有下课铃声。
谢景珩趴在桌子上睡的不省
事,江浔把摄像
对着他,戳戳他手臂,他睡眼惺忪抬起
,
发还有点炸毛,江浔看到笑了一声。
本来他发视频只是觉得,我真帅,刚睡醒也帅,随便穿个白就帅,没有任何矫揉造作就这么帅!
没注意他位置挨着窗,窗玻璃上反光能看见江浔的影子。
【等等!!拍视频的是江总吧!?】
【我靠江总】
【哪呢哪呢!】
【仔细看玻璃~】
【呜呜呜我嗑到了!好大一
糖!】
【牛啊牛啊 没有你们这些显微镜我得少吃多少饭】
【下辈子还跟着你们嗑】
……
谢景珩思考了一下,计上心
,挑了一张他和啾啾的合照v,江浔拍的,他坐着
椅在客厅举起啾啾,回
看江浔,阳光特别好,给本来就漂亮的啾啾镀上一层金光。
点击,发送。
谢景珩一刷新,后台瞬间99+。
他松了一
气,真好,还没过气。
【老婆!!!你!回!来!了!】
【嘶哈好美】
【哇!谢总养的小彩狸好漂亮】
【猫猫!姨姨亲亲!】
【猫猫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谢总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好
常有
懂吗!】
【懂!睡衣小猫阳光锁骨感觉已经在和老婆过
子了嘿嘿】
【江总拍的(已造谣,莫辜负)】
【嗯嗯江总拍的(已造谣,莫辜负)】
【感觉不用造谣了姐妹们可以保存照片看看手机型号……】
【已知:谢景珩的手机是最新款,江浔的手机是13,这张照片的拍摄信息显示手机型号为13。问:谁拍的。】
【正主放饭妈妈我的p复活了】
【谢总自己就是最好的厨子强壮jp.】
嗯……
虽然评论区还是没法看,不过反正热度上来了。
谢景珩点进江浔的账号,在最新视频下面评论了一句:
【我错了啾啾委屈表
包jp.】
瞬间被顶上热评第一。
【我靠嗑到真
侣了…】
【宝宝泥
什么……】
【嘶怎么有一种渣男感】
【谢总掉进西湖里,全杭市
民都能跟着喝龙井】
【怎么忍心不理我们珩珩老婆!】
【是老婆吗?怎么感觉我p逆了……】
【珩浔党站起来了
子回
小少爷清冷美
江总也很好嬷没
觉得吗()】
【啊啊啊不准逆我不同意!】
【逆不了一点别说浔珩党了谢总自己都站不起来(浔珩)】
【楼上好狠地狱笑话(浔珩)】
【虽然但是嘿嘿同意(浔珩)】
……
江浔没注意过某音账号的数据,市场部偶尔让他转什么,他就配合转一下。
那天下午刚结束会议,张秘书突然让他看自己账号,暗戳戳问他要不要管一下评论区。
他说,不用管,然后把第二天会议都推到线上。
当天晚上他就改签机票回了京市。
到京市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急匆匆回到家,开门后微微一顿。
客厅里亮着灯。
昏黄的灯光衬得整个客厅都暖洋洋的,谢景珩正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呼吸绵长。
江浔的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扫了一下。
关门声一响,谢景珩立马就醒了,他撑着自己坐起来,可睡得身上发软,稍微一打晃,下一秒就被江浔抱进怀里。
“你回来了……”谢景珩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对他回来丝毫不意外。可是他提前一天回来的,明明没和谢景珩说过。
“你在等我吗?”江浔问。
“对啊,我知道你肯定会回来。”谢景珩朝他笑得很柔软,
上还顶着一根翘毛,可
得过分。
江浔无奈,也笑笑,在他额
上亲了一
。
算了。
……
从u出来谢景珩对他哭的时候,他就想啊,这辈子再也不吵架了,谢景珩跨不过身体这道坎,他就哄一辈子,照顾一辈子,再也不让他受委屈了。
一开始谢景珩确实还是别扭,复健不想让他看,痉挛了会躲他。他知道谢景珩自尊心强,所以他再担心,也不强求。
谢景珩也听劝,起码嘴上
和他保证,会学着求助、疼了一定和他说、肯定不逞能……
但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做不到也没关系,做不到他就多说几次。
从医院回来这半年,但凡身体上的事,他从来没说过谢景珩一句不是。
但谢景珩实在是,蹬鼻子上脸。
磕磕碰碰都算小事儿,上个周四公司忙,他愣是午饭晚饭都没吃,上上周末说好的去复健没去,刚
夏就为了好看不穿厚外套出门把自己冻感冒……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
谢景珩就是料定了自己不和他生气,觉得不管
了什么,撒撒娇就能翻篇。
但是疼在谢景珩身上,生病了也折腾的谢景珩自己,他实在是受不了。
有时候他恨不得把谢景珩关起来,
脆哪都别去了。
至于冷战,是因为前一天谢景珩来公司接他下班,那天他开会时间长,谢景珩就在办公室等他。
可能是因为那场将下未下的雨,谢景珩腿上却毫无征兆突然起了痉挛,带得他整个
摔下
椅,痉挛停了也没力气坐回去。
谢景珩愣是没找助理扶一下,手表应该会有摔倒检测,一键就能呼叫紧急联系
,但谢景珩没给他打,坐在地板上等到他开完会回来。
他抱谢景珩的时候,谢景珩疼的手都没劲儿了,还有心
对他笑。
他分不清心疼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说了也不听,骂也骂不得,打更打不得,他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不是想和谢景珩冷战,更不是想让谢景珩哄他,他更想让谢景珩……长长记
。
但是不长就不长吧。
等他来抱也没关系。
以后每个雨天前,他都会陪在谢景珩身边。
今年夏天江浔的生
,算是他俩重新在一起之后,过的第一个节
。
谢景珩准备送他个大的。
送钻戒,当求婚了。
生苦短,别把
费在克制和猜测上,他在鬼门关走了两道才看明白。
挑戒指还是很花心思的,他也没送过别
戒指,江浔也不怎么喜欢带饰品,他也不确定江浔喜欢什么款式。
r有种一眼天价的土豪感,ny盗版多满大街撞款,rr和hrry nn的营销太过。
hu的“缘系一生”……名字虽然土了点,不过款式简约好辨认,谢景珩挑了两只一模一样的。
戒指圈围也是他估计的,江浔手比他大一点点,他用自己手指比量了一下,估计他的无名指围和自己食指差不多。
白金镶钻,带在江浔手上肯定好看,江浔的手带什么都好看。
前一天夜里,十一点,两个
都上床了,每天上床时间非常固定,主要是谢景珩,现在一点都熬不住,
力条一用就光。
那天谢景珩撑着没睡,抱着猫看手机,江浔让他早点睡,他说不困,下一秒手机差点砸猫脸上。
:58
谢景珩摸了摸枕
下的小盒子,熄掉手机屏,回
看见江浔还抱着电脑工作,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
家门密码之前那段时间
换,早就不是0722了,后来也懒得改回去,估计江浔也没起想过生
的事。
确实是很平常的一天。
如果把这件事定义为求婚,谢景珩还是略微有一点紧张,不过他和江浔该做的都做了,不用担心什么被拒绝。
按照江浔的
格,两个
关系到这,这么过一辈子,就很好。
只是谢景珩自己觉得还差点意思,三年前在一起的不明不白,没开个好
,三年后不能还这样。
江浔没有建立亲密关系的经验,但是他有,求后签个意定监护
,或者抽时间去国外扯张证,总归是该再正式点。
第62章
谢景珩撑着胳膊自己坐起来,江浔自然地扶住他,眼睛都没从屏幕里抬起来,“去厕所?等我半分钟,我抱你。”
谢景珩:“……”怎么这么煞风景。
“不去。”他往江浔身边蹭了蹭,等江浔把自己揽进怀里,看向电脑屏幕,“什么东西这么好看,比我还好看?”
江浔挑眉看他,眼睛里都是笑意,“说什么呢?”
谢景珩索
抬手把他电脑合上,推到一边,从枕
下摸出一个蓝色的小盒子,单刀直
地说:“生
快乐!”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江浔打开卡扣,盒子里躺着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
侣对戒?”
谢景珩没答,拿出一枚,托起江浔的手,戴在他无名指上,刚刚好。
谢景珩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江浔,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江浔盯着无名指上发亮的钻戒,表
很平静,眼底却翻起惊涛骇
,大脑又被谢景珩烧短路了,他甚至没说句我愿意,异常实在地问出,“怎么结婚?”
谢景珩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去签意定监护吧,或者去新西兰领张结婚证?”
“好。”
“哪个好?”
“都好。”
“不行,你要说‘我愿意’!”
“我愿意!”
江浔取出另一只戒指套在他无名指上,吻在他手背。
“我也愿意。”谢景珩不等他问,便笑着说。
前前后后他们都在一起快四年了,这还是抛去分手没见面的两年,两个
都老夫老妻了,他没想到江浔反应这么大……无比绵长的一吻,亲得他喘不过气。
两个
就在床上紧挨着着,
到浓时,明显都起反应,箭在弦上。
谢景珩眼睛像两颗不安分的黑葡萄,滴溜溜看着他,“做吗?”
江浔脑子里天
战,挣扎了几秒,拒绝了,“不行,再等几天,把身体养好了。”
说完,江浔把两个
分开,想给他用手。
谢景珩攥住他手腕,另一只手钻进他衣服下摆摸上江浔胸
的一点,江浔喉结微微滑动,好像忍到极致了,却还是把他手摁住了,哑着嗓子低声说,“听话。”
谢景珩不死心,在他颤动的喉结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
。
江浔的呼吸骤然加重,脑子里的弦一瞬间崩掉,他翻身把谢景珩压在床上。
……
五分钟后。
谢景珩特别不争气地,熄了火。他
还很清醒,顶多舒服得有些晕乎,就他现在这身板儿,能起来就不错了,熄火快很正常,熄火了也不是不能做,他熄了江浔又没熄。
但江浔却毫无征兆地停下。
就这么退出去了。
黑暗里两个
喘着粗气,谢景珩不满地狠狠咬了他一
,示意他继续。
江浔却“啪”地开了台灯柔光。
谢景珩短暂地偏
避了避光,很快把脑袋转回来,拧着眉毛怒目瞪他。
江浔看着他两颊染着
欲的薄红,眼尾也通红,瞪圆的眼睛里还噙着生理
的泪水。
他
呼吸一
气,忍了又忍,把
从床上抱起来,“洗澡。”
谢景珩简直惊呆了,“这就结束了?”
“嗯。”
“你有毛病啊江浔!”
“多了对身体不好。”
谢景珩在他怀里
动,给了江浔胸
好几拳,虽然没什么劲儿,但他是真生气了。
他都几年没
过了
,谁能忍得了五分钟!这和饿了三天刚吃一
饭就让
把碗抢走了有什么区别?不仅是没饱,而且是更饿了!
江浔不理他的反抗,已经把他按进浴缸里开始放水,谢景珩抱着胳膊质问,“江浔,你是不是不行了。”
他突然一脸严肃,“你工作过度肾不行了?还是在美国吸过毒影响
功能了?”
江浔:“……没有。”
“那你嫌弃我,”谢景珩突然偏过
,“我下半身连动都动不了,你在医院都看遍了,尿管都是你亲自
过的……”
江浔把他转过来,捏着他下
堵上他的嘴,带着怒气:“再瞎说亲烂你的嘴。”
谢景珩眸子一弯,眼里半点没有刚才的落寞,趁江浔俯身亲他一把把
拉进水里,笑着说,“那在这儿做。”
江浔没防备,被拉得一个趔趄进了浴缸,他怕把
砸坏了,两只手生扒着浴缸边,才没砸谢景珩身上。
只是这样一来谢景珩身上没了支撑,他自己在水里坐不住,眼看着
往下滑,呛了好几
水。
江浔又手忙脚
把
捞起来。
谢景珩断断续续咳了好半天。
江浔手上给他顺着气儿,神色明显有点生气,等他呼吸平稳下来,直接从水里抱出来裹上浴巾。
谢景珩乖乖地任由他抱回来,他看着江浔沉着脸开大了卧室暖风,一句话不说,给他擦
身上的水。
这次玩脱了,谢景珩心想。
“江浔?”谢景珩讨好地碰碰他。
江浔没理他。
谢景珩没了耐
,他还委屈呢,“不就拉你下个水,不做就不做你还生气上了。”
江浔给他腰后垫了个枕
,
上吹风机,呼噜了一把他
发,“坐都坐不稳当折腾什么,刚从医院里出来几天,着凉了再进医院你就乐意了?”
谢景珩知道江浔在意他身体,但忍不住委屈,他也不想身体这样,他甚至真怕过江浔嫌弃,这身体又瘦又不好看、有消不掉的疤。
真躺床上连挺挺腰迎合一下都做不到,他自己都不喜欢。
其实江浔算不上凶他,也就刚才他呛水时,稍微挂了点脸。
可他刚求了婚诶!而且好不容易硬起来,好不容易跨过心里那道坎,他容易吗他!
吹风机在耳边嗡鸣,谢景珩不想理他。
几分钟后,
发
了,吹风机停下,江浔坐到他面前抱了他,亲了下他的额
。
“别生气。”江浔手
指按按他的眼角,又放下,覆在他后颈的手搓了搓,好像在撸猫,“我没有不想做,我只是不想让你生病。”
“你说过要长命百岁的,等身体养好了,我们活到一百岁,还有七十年、八十年,还可以做很久。”
谢景珩看江浔那么认真地盯着他回答,瘪瘪嘴,还是笑了,“就算可以做八十年,我也不接受一次五分钟。”
他也清楚自己身体状态实在不行,车祸后几乎没有这方面欲望,就算江浔回来老能给他点着火,他也就能再多来一次,肯定不能陪江浔做到最后。
只是食髓知味的不只是他一个,他也舍不得让江浔停。
“我帮你用手好不好?”
“不用,已经下去了。”
谢景珩又朝他怀里贴过来,他自己没力气,身上都是软的,没骨
一样全靠在江浔身上,就两只手能动,偏偏那两只手一点都不安分,像条凉丝丝的小蛇钻进他浴袍。
他理直气壮地说,“你刚才都没到,不公平。”
“谢景珩……”江浔这一叫多少带点咬牙切齿的意思,他又不是断
绝欲的圣
,更何况谢景珩一晚上撩三次火,还管不了灭火,纯粹火上浇油,好
都能玩坏了。
江浔终于忍不住起身关了灯,他半跪在床侧,捉着谢景珩的手就往发胀的地方放。
他俩以前从来没用过手,毕竟都真刀真枪滚床上了谁会想到用手。
他也没想到,谢景珩用手给他解决,和他自己偶尔用手胡
解决,一点都不一样。
他掌心微凉,柔软的指尖落在在发烫的地方触感极其明显,偶尔能蹭到无名指上金属的戒指。
谢景珩手一动,江浔就忍不住战栗。
谢景珩感受到他战栗,在昏暗里轻笑一声,声音也勾
,简直犯规。
江浔把持了很多次,才没在回来后两个
第一次时,把自己脸面丢这儿。
江浔拿湿纸巾把谢景珩手上擦
净,脸上有些发热,只是心想,幸好刚才谢景珩没同意自己给他用手,要不然自己这手上技术,和当年第一次上床一样,还能被谢景珩再骂一次。
谢景珩只当他害羞了,勾着
脖子亲了一
,顺道把江浔手往自己腰上带,江浔怎么就能这么持久,他坐都快坐不住了。
“我去,这老
真想把自己闺
介绍给江浔啊,你不过去管管?”
“有什么好管的,他又不会同意,他能跟这老
心平气和地吃饭是碍于生意、得给
面子。”
谢景珩嘴上这么说,还是吃饭时候忍不住拿余光多扫了那边两眼。
今天江浔有饭局,刚好叶青梨说想找他吃饭,她订的餐厅,两个
吃到一半发现和江浔的饭局一个餐厅,位置离的不近,还隔着扇镂空屏风,江浔没看见他俩。
但他俩眼看着江浔进来的,和
进集团的老总田宇成,但还带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姑娘,看着像田家的小
儿。叶青梨收买了个小服务员打听了两句,没想到田宇成想撮合江浔和自己小
儿。
他肯定没有不信任江浔。
往江浔身边送的小男孩小
孩肯定不少,江浔能自己处理
净,如果今天不是他撞见,这种事根本不会摆到他眼前来。
但是他看见了,小姑娘
格看着就不错,和江浔都聊得开,江浔的回应也很有礼貌有分寸,两个
看起来很……般配,他心里不太是滋味儿。
叶青梨吃得差不多了,看谢景珩也没什么胃
,“你要看着堵心咱不吃了,我晚上在酒吧约了局,要不和我过去玩玩?”
第63章
谢景珩对这事儿也没兴趣,但江浔这饭局先结束不了,他这么早回家也没事,还容易胡思
想,不如出去玩玩,“
多吗,和谁?”
叶青梨放低了声音,“我朋友沈佳,好像和你说过你记得吗?就她一个,我们想试试小
孩。”
谢景珩略微有些震惊,“你都三十多了才想,以前竟然没想过?”
“那怎么了?这种事
谁能预测呢,我就是先试试。”
“那,不是,你……和冷炎还谈吗?”
“谈啊,他哪管得了我。”
“走,酒吧订的卡座,不过你也别喝酒,要把你折腾病了江浔得骂我。”
“……”谢景珩挑了挑眉,这话说的,“我去酒吧不喝酒
什么?”
“听歌、看表演、看美
、玩游戏,有的是事
做,走不走?”叶青梨擦
手指站起身。
“行,走。”谢景珩跟着站起身,拿过椅边的纯黑手杖,没拄着,不想让江浔听见知道他在这儿。
叶青梨伸手要扶他,他摇摇
。
他现在走慢一点已经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比较容易累,爬不了楼梯,也不太能跑。
……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
炸裂开来,整个酒吧的空气都在颤抖。
舞池中央,镭
光束如刀锋般劈开昏暗,霓虹在烟雾中扭曲成妖异的色彩。
群像沸腾的
水,随着重低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