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药注
进来肯定对心脏不好,他心脏本来就不怎么样。脊椎再伤高点,就影响手功能,他虚空握了握手指,抓不了太紧。
记不清昨天晚上具体和江浔说了什么,但是想起自己听一句“我
你”
心脏都能响警报,对着江浔哭到停都停不下。
挺丢
的……
谢景珩按了按胸
,怕心率再飙上去。
可能是他自己摘了呼吸罩,有点喘不上来,心跳也稍微有点快,他真想把呼吸罩扣回来,被子下的双腿却突然震颤。
他不是第一次见了,这次只是
绪稍微波动。
他猛然想起医生说的肌张力二级,可能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谢景珩强迫自己
呼吸冷静点,可冷静不下来,腿上抖动愈演愈烈,他控制不了,带的他身上五脏六腑都疼。
谢景珩咬紧牙关,拧着身子伸长胳膊想按呼叫铃。
他顾不上腿什么样,也顾不上手背上针
。扒着床栏杆的手快脱力了,还没碰上按钮。这时,空气里弥漫出一点尿骚味儿,谢景珩反应过来时,心率检测仪“噌”得报警了。
江浔、叶青予、还有护工,就在门
,正在听医生讲话。
警报一响江浔就冲进来,熟练地把他手上回血的留置针拔了,按住他双腿。
江浔一边不断安抚着,一边朝叶青予使了个眼色,叶青予很快退出去了,病房里只剩江浔和护工。
半晌,腿上震颤被平息,江浔把他抱起来放到陪护床,严严实实拉上帘子,把外
完全隔开,护工在帘子外清理病床。
谢景珩全程一句话都没讲,只是控制不住颤抖,眼睛都疼红了。
江浔让他腿垂在床边,褪了他的裤子,柔声说,“晾一会儿,要不然会起疹子,我现在出去打水帮你擦一擦,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谢景珩躺在床上,用胳膊遮住眼睛,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江浔不想看他这样,飞快地出去接温水拿毛巾,想让他少难过一会儿。
趁这个空隙,谢景珩撑着胳膊把自己坐起来,说是坐,也就是后背能抬起来。
上衣下摆也被江浔撩开,他能看见自己塌在床上的腰腹,瘦的快凹进去了,盆骨边缘都能看见,大腿也是病态的惨白,只剩下软
。
他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的身体,直到江浔回来。
江浔看他坐着没说什么,把水盆放下,蹲在他面前,迅速打湿了毛巾。
谢景珩盯着江浔手上的动作,毛巾快擦上皮肤的时候,突然开
,声音哑的厉害,“江浔……”
他什么也没说,江浔却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手上动作没停,擦得又轻又快,“别难过行不行,你看得我…心都快碎
了。生病了而已,尿管开了而已,下周就能拔了,拔了就好了,对不对?”
不对,谢景珩发现痉挛时会失禁,至少现在,他控制不了,这让他没办法接受,也没办法和江浔说。
谢景珩眼睛里像化不开的碎冰,依旧看着他,很久才说话,“下次还是让护工来吧。”
两个
沉默了一小会儿,江浔迅速给他擦
。
江浔突然低
亲了下他两腿之间,“凭什么给护工看,我老公。”
谢景珩被这一下搞的措手不及,下意识反驳,“谁是你老公?”
江浔飞快地又亲了一下。
“江浔你变态啊!”谢景珩倏地红了耳根。
“我哪变态了?哪句话说的不对?”江浔顺手把他裤子提回去笑着问,弯腰要吻他额
,被谢景珩躲了一下。
“亲完别亲我,脏死了!”
“……早就擦
净了!”江浔难以置信地看他。
“那也不行!”
“我就要亲。”江浔把他半环在怀里,追着他不放。
谢景珩左右躲不过,也没力气坐很久,手臂一收力就往床上栽,江浔吓了一跳,怕他动作猛了难受,揽住他上身缓冲了一下。
“晕不晕?”江浔抱着他不敢松手。
“晕。”谢景珩蹭进他怀里,不知真假地说。
那点小
绪终于被打
,江浔松了
气。
他把
抱起来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托起他刚拔了针的手,“休息下,我去拿点药擦擦手背,一会儿让医生重新扎针。”
刚才针
都不知道扭成什么样了,现在手背一片青紫,刺得江浔眼睛发疼,“都快找不到下针的地方了……”
谢景珩不好意思地蜷了蜷手指,“快去吧,我没事……”
江浔走之前在他脑门上“吧唧”亲了一
,又快又响亮。
“江浔!!”谢景珩气急败坏地在背后喊他。
江浔出病房门的时候嘴角还没压下来,看见叶青予站在门
,才想起还有个大活
在外面等着。
叶青予竖着耳朵听得聚
会神,一时间甚至没注意江浔出来,因为他还在思考……谁是谁老公的问题。
谢景珩从来不在下面这他知道,但是江浔看着也不像是能在下面的啊,而且谢景珩现在这个身体,让江浔自己动他都怕把
压坏了……
“青予哥?”江浔看他一直没说话,忍不住开
叫他。
“哦哦……”叶青
予被发现听墙角,稍微有些不自然的脸热,不过他脸皮厚,轻咳一声便开
,“没事了?”
“嗯,医生说可能偶尔痉挛,这次躺太久了才比较严重,等他身体好点,带他稍微动一动。ht\tp://www?ltxsdz?com.com”
“行,没事就行。”叶青予舒了一
气,“有肌张力是好事,这才有恢复的可能嘛不是,不过也别给他太大希望,这种事谁都说不准,希望落空谁都不好受。”
“嗯,我知道的。”江浔乖乖回答。
叶青予忍不住多嘱咐几句,说多了心里堵,又想摸根烟,但这是病房门
,他只能把烟盒又装回衣兜。
“你别看他这两年
模狗样的,其实从来没跨过心里这道坎。”
“刚车祸后他都没这样,以为把自己藏的可好,也就是你回来了,他才闹闹脾气,你多担待点,多哄哄他……”
“江浔…我拿他当亲弟弟疼,他亲哥不在了我就是他哥,你别嫌我话多。”
江浔还没来得及应下,叶青予眼中闪过一种复杂的
绪,用力捏住他肩膀,神
变得严肃,“别着急答应,久病床前还无孝子呢,你想好了,留下……就别走。”
“他爸他哥都很
他,谢景珩这辈子不缺对他好的
,但是来了又走,更伤
心。你如果不能陪他一辈子,
脆现在就别在这儿。”
其实叶青予的担心,大概也是谢景珩自己的担心,谢景珩也伤心伤怕了吧,才总是推开他,不敢轻信。
江浔看着叶青予认真的眼睛,肩膀被他捏的发疼,突然发觉语言的无力。
“青予哥,我不会走,我能陪他一辈子,相信我。”可是承诺是他唯一能给的东西。
叶青予面色依然凝重,并没回答信与不信。
“江浔?”谢景珩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声音不大,像是试探,大概是等的时间久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叶青予松开他肩膀。
恰好江浔的手机震了震,江浔打开看了一眼,“我找了国外的医生,刚到这边,我去楼下接一下,很快回来。”
“嗯,我进去和他说点事儿。”叶青予搓了搓自己脸颊,恢复一贯轻松的神
,拧开门把手走进去。
他半是调侃半是责怪,扬声问谢景珩,“叫江浔
什么,他才走多一会儿就叫他,这么想他,怎么不见你想我?”
“谁想他了!”
“哎呦喂,搁老远就听见你叫他名儿了。”
“我就叫那一声,他说去拿药,还没回来…
…”谢景珩往被子里缩了缩。
叶青予把他被子重新拉下去,怕他闷着喘不过气,“甭管他,
又丢不了。”
“跟你说点正事。”叶青予顿了顿,“赵启被叶青梨的
压着呢,没直接报警,赵家想私了,不过
证物证都在咱们这边,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这事……你想怎么办?”
第50章
谢景珩眉
皱起来,先问他:“录音内容到哪?”
“车祸,到注
药,都有。”叶青予不想多提,含糊揭过,“我问过律师,走法律程序,两个罪名加一块儿,打官司起码能判无期。”
“赵家还不完全清楚我们手里有什么,要我说的话,私了是不可能私了,但是证据全放出去也没必要,制造车祸是故意杀
,这一件事就够赵启那狗东西在监狱蹲大半辈子,其他录音放我们自己手里,还能捏着赵家的把柄。”
只要把赵启送进监狱,他就已经是赵家的弃子了,留着段录音也算不得多有用的把柄。
可是真打起官司来,舆论也不好控制,他不想让谢景珩因为那种恶心事被二次伤害。
谢景珩沉默了一会儿,“青予哥,帮我找个
,我想见她。”
“谁?”
“赵盈。”
叶青予沉默了很大一会儿,但是没拒绝他,只说别着急,让他等身体好点再见。
江浔回来时身后还跟了个医生,金发碧眼的外国
。
叶青予看他们回来,没想多待,“我还有点工作先走了,你安心养着,过几天让叶青梨给你把
带过来见。”
“谢谢哥。”谢景珩笑了笑。
叶青予站起身,手指刮了刮他苍白的脸,“谢什么谢,小兔崽子,给你窃听器不是为了让你拿证据不要命的,这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等好了再收拾你。”
叶青予摆摆手,“走了,不用送,把
照顾好就行。”对江浔说的。
江浔犹豫了一下,朝他点点
。
谢景珩一直打量着金发碧眼的医生,一看就是外国
,生面孔,穿的不是市医院制服,理疗器械也不是市医院的。
医生朝他友好一笑,谢景珩没什么反应,唇抿成一条直线。
江浔在他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让医生帮你按摩活动一下腿可以吗?太久不动容易痉挛和神经痛。”
“尿管
回去,再
一周,下周肯定能下床,好不好?”
“嗯。”
谢景珩也没什么好说
的了,丢脸的事不是一件两件,他捡都捡不完。
医生显然被
代好了,一句话不多说,直接开始工作,他只能看见下身的被子被掀开,感觉不到
况,甚至不确定裤子是不是被脱了,忍不住想向下看。
江浔捏了捏他的手,把他目光拉回来,“手上涂点药。”
“还疼吗?”江浔托着他手涂药,手背上青紫的地方凉丝丝的。
“下次让护士扎小臂可以吗?”
在u的时候吊针都扎的脖子,但是那时候谢景珩昏迷着,也不会很难受,但是醒了之后,吊针的地方不能
动,扎的越靠上不能动的地方越多。
江浔怕谢景珩不舒服,又实在看不下去他两个手背都青着,天天扎针眼都好不了。
“能扎手还是扎手吧。”谢景珩看了眼另一只手,针眼周围也是青红的,看着有些吓
,实际上没什么事儿,他就是这个体质,受点小伤先好不了。
“行。”江浔收了药,吹吹他手背。
医生已经把尿袋挂在床边,按上他的小腹,黄色
体顺着管子出来的时候,谢景珩忍不住蜷了蜷手指。
“疼?”江浔担心地问他。
谢景珩看着他眨眨眼,轻轻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苦涩,“没感觉的。”
尿管应该挺疼的,但是
的时候他都感受不到疼,以前感觉也不太灵敏,不过能自己控制、能起反应。
现在他都没有,才紧张。
江浔在也让他更紧张。
“身体还没恢复呢,哪有刚出u就能好,谁能那么快啊?”江浔揉揉他的
发,似乎不甚在意的样子。
谢景珩没说话,知道江浔怕他难受,纯粹安慰他,虽然受伤后有脊髓休克期,但他都伤第二次了,医生本
对能不能恢复估计都没底。
医生说他叫 r,叫他r就行,是美国
。
r隔着裤子给他按摩腿,带着他做了些很常规的被动运动,偶尔问问他身体其他
况。
“有麻木感吗?”r把他膝盖曲起来,握住他的脚。
“没有。”
他露出的半截小腿和脚背上的皮肤白到刺眼,比r这个白
还白,小腿肌
被动作刺激,带的脚踝有些抖动,瘦的见骨的脚被医生握住,带着活动了下关节。
谢景珩全程很平静,也没隐瞒,仿佛公事公办。
直到江浔把r送出门。
谢景珩扒着床栏杆,坐都坐不起来。
腰腹软塌塌得就算了,手功能也不行,攥不上劲儿,还赶不上刚受伤那会儿。
胸
一动更疼,他侧扒着床栏杆不松手,拽不动自己,还不死心。
江浔从门
冲进来,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他的背。
“你
什么!”江浔被他动作吓得心都提起来了,但话一出
,意识到自己有些急,放缓了语气,“要坐起来吗?”
“嗯。”
“肋骨坐着不疼吗?”
谢景珩摇摇
。
江浔不信,但是猫炸毛的时候只能顺毛捋,他小心翼翼地把
扶着,抬高了点床
。
很明显这不属于谢景珩概念里的坐着,在谢景珩开
前,江浔先开
打断了,“就到这个高度,不许再高了。”
谢景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
江浔无奈,贴近他坐下,把他身子揽在怀里,“跟我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还不能躺着说?非折腾自己?”
谢景珩垂下眼,手指抓了抓被子,“我不想看医生。”
“哪种层次的不想看?不想让r看,还是以后不看了不复健了?”
江浔的问题一语中的,他不知道怎么清晰回答,
脆
罐子
摔,“就是……不要额外看,不要请什么厉害的医生给我治好,就正常的,恢复到之前那样就可以了,再看也没用。你要是抱着想把我治好的想法在一起,那就……就算了,你就算喜欢我,能忍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也忍不了一辈子。况且上床我也感觉不到,在一起也没用。”
“说完了?”江浔似笑非笑地问。
“啊…说完了。”谢景珩愣愣地抬
看他。
江浔趁
不至于,低
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
“第一,我
你,不只是喜欢你,我会
你一辈子,我这辈子到现在只
过你一个,我有信心,你们能不能对我也有点信心?”
“你们?还有谁?”
“叶青予。”
“……嗯。”
“第二,你想的也太多了吧,从u出来第三天,就想能不能跟我上床了,而且不能就不能呗,你不要‘以小
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不行?当年你跟我在一起是见色起意,我对你可不是。”
“……我也不是啊,你这话说的我…感觉在骂我。”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江浔的语气很真诚。
谢景珩有些
意外,他看着江浔的脸不解地反问,“喜欢你不是很正常吗?长得帅,成熟温柔,从清大读到,自己创建公司,24岁就身价过亿,全中国也没几个啊……”
谢景珩几乎掰着手指
给他数,数完突然感觉自己配不上他了……
江浔十指钻进他掌心握住,“但是在这之前你就喜欢我了,你也在清大毕业,我不比你厉害,也没有钱,
格不好对你也不好。为什么?”
谢景珩仔细想了又想,好像说不清为什么,“
格又不恶劣,对我也挺好的,我说什么你基本上都答应,我想做什么你不管喜不喜欢都会陪我,和你相处挺舒服的。而且其实你喜欢我喜欢的挺明显的,你对我和对别
一点都不一样。就是不说,闷得要死,我说一次十万…就是给你个台阶下而已…”
谢景珩发现他没讲话,抬起
问他,“哪里有你说的不好?”
江浔在想,他做的一点都不好。
以前他只是被动接受谢景珩的
,他表达喜欢谢景珩的方式甚至只是接受他对自己好,很长一段时间,他没对谢景珩说过“我喜欢你”,更别说
。
回国后也不敢袒露真心,还要借着商业关系试探他,也只有谢景珩觉得他好,谢景珩实在是太好哄了……
连他自己都经常想,刚见面那段时间,他凭什么
着他示弱,凭什么要在他生病的时候吵架,又凭什么要求他相信自己?
他以前那么骄傲的
,现在连自己身体都控制不了,他没安全感,一次次想推开,有什么错呢。
谢景珩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他太没有耐心,是他给的
太少。
明明从谢景珩身上学会的
,为什么学的这么差劲,不及谢景珩当年的万分之一。
江浔极轻地叹了一
气,千言万语都说不清楚,他只是说:“对不起。”
“为什么又对不起了?”谢景珩除了
绪上
那天晚上,其实没觉得江浔哪对不起他,无论以前还是现在,自始至终江浔没做过伤害他的事,回国后两个
虽然别扭,但江浔里里外外都是为了他好,这他看得清楚。
第51章
谢景珩见他不回答,换了个问题,“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江浔低下
,目光注视着他,像一汪湖水盛满
,又像在看什么珍贵的宝贝,认真开
,“没有
真的认识你之后会不喜欢你。”
“……这算什么答案,重新说!”他说了那么大串,江浔一句话就想打发他。谢景珩不满
,气急败坏地掐了下他的胳膊。
“没有办法重新说,事实就是这样,全世界都应该喜欢你,全世界抖应该
你。”江浔蹭着他耳朵腻腻歪歪地说。
“不可能,我又不是
民币……”谢景珩感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被他腻得没办法,手又撒气似的拧了下江浔胳膊。
江浔轻笑一声,“这不是还有劲儿掐我吗,乖乖听医生话,身体会越来越好的。”
他最终还是把谢景珩介意的话题绕回来,“我请r过来,也不是非要把你治好了,只是试着找找更有经验的医生,起码让你少病几回、少疼几次,老看你生病我心疼。”
“我一直以来做的实在是太差劲了,总是让你生气,所以,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虽然谢景珩没觉得江浔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但江浔说的太郑重,于是他说“能。”
“能不能也……试着相信我,实话说,不舒服就向我求助,好不好?”
“……嗯。”
“拉勾。”
谢景珩被他这种幼稚举动搞得无措,但还是把小拇指勾上去了,任由江浔“摁了个戳”。
“肋骨疼吗?”
“有点……”
“躺一会儿?”
“能不能不躺?睡不着,反正躺着也疼,呼吸就疼。”
“……嗯,那倚一会儿吧。”
“不用抱着我,我想看会儿平板。”
“好,我给你拿。”
“能不能帮我再…翻个身?”
“好,朝右?”
“嗯。”
江浔被他问得心里发酸,但嘴上答应得很痛快,“有一部分工作陈特助
给我了,你要处理的话我一会儿发给你。”
“嗯…发给我看一眼吧。”谢景珩语气还是很软。
江浔半抱着他,帮他把下身侧过去,盖好被子,递给他平板,打开电脑把自己这边的工作对接给他。
谢景珩看了半晌文件,突然开
,“江浔?”
江浔以为他不舒服,立马放下电脑过去,“怎么了?肋骨疼吗要不要换个姿势?”
“不是。”谢景珩被他看得有些难为
,“你真的不觉得我麻烦吗?现在我连
椅都坐不了,做什么都要你抱,以后身体状态不好可能也这样,实在是……很不好。”
“不会,不要总想这种事
好不好?”江浔发觉他还是沉默,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如果实在接受
不了,可以把自己当成……小美
鱼?”
谢景珩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停不下来。
“小美
鱼不应该走路,小美
鱼上岸辛苦了。”江浔在他额
亲了一下,然后将
拉进怀里,“谢景珩你知道吗,王子的吻可以治愈一切,小美
鱼从今以后必须长命百岁。”
谢景珩把脸埋在他腰间,还在笑,笑得整个
微微震动,停不下来。神他妈小美
鱼,“靠,江浔,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是我爸想见你,话我带到了。至于咱们两个,没什么可谈的。不过你也放心,我既不会帮你,也不会帮赵启。”赵盈站在病床前,神色冷漠,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来都来了,聊一聊,给我十五分钟。”病床上的男
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懒散地靠在床
,只是抬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仿佛势在必得。
赵盈沉默了几秒。
她大可以选择不来,但还是亲自来了,因为她确实想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能谈的。
“好,就十五分钟。”赵盈还是没落座,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只是这次把目光定在江浔身上。
江浔一直在病房里,那么大一个成年男
,虽然他目光一直跟在谢景珩身上,但存在感极强。
谢景珩拍了拍他,江浔很听话地敛眸站起身。
只是出门前,赵盈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化成实质,有意无意扫过她,好像被侵犯领地的狼。谢景珩稍有差池,江浔仿佛就能把她撕碎了。
赵盈望着刚合上的房门,眸光寒冷至冰点。
“坐。”谢景珩倒是不甚在意。
“不用了。”赵盈转过
来,声调冷硬,“我重申最后一次,我这次不帮赵启,不代表我就站在你这边。”
“我不需要你站在我这边,是我,想站在你那边。”
“有什么区别?”赵盈冷笑一声,对他这种语言游戏实在不屑。
“我可以跟你透个底儿,我不只有当年车祸的证据,还有他□□未遂的录音,只要你愿意,我就能让赵启后半辈子都呆在监狱再也翻不了身。”
“让他进了局子,赵家就是你的了,那些
七八糟的私生子你对付起来还是很容易吧。”
赵盈神色微动,这她不是不知道,也正是存了这份心,她这次不想帮赵启,但是也不能害他,毕竟那是她亲弟弟……所以她选择不
手,听天由命吧。
谢景珩注视着她的神色,一脸漠然地
开
,“你念着他是你弟弟,赵老和赵启未必念着你。当然,你要是自愿一辈子你做饭他喝汤,我也不拦着。”
“这种好机会可实在是不多见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小心
之仁。”谢景珩往床
上靠了靠,半真半假地感叹道。
赵盈并不会因为他刺激两句就沉不住气,只是不理解,“谢总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又是怀的哪份心呢?”
“好心。赵老短视,赵启
包,你和叶青梨不过是同一个处境。”
谢景珩说的没错,但是这并不能构成理由。
“你想要什么?”赵盈问他。
谢景珩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不紧不慢地说,“我自始至终没有想和赵家、甚至和捷达作对,捷达很厉害,只是落在赵启手里施展不了。我想要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营业额领先。新能源汽车受政府支持,是大势所趋,但国民对新能源汽车的认可度还没那么高,油车还是主力,大家一起才能真正打开市场。基础设施建设也需要合作共建,充电站也远不如加油站普及,一个充电站也要尽可能适配最多的车型才能真正便民,这不是云驰一个
能完成的事。”
“对赵家来说,捷达现在可能只是集团下一个微不足道版块,但新能源是片蓝海,抓住了,不仅仅能帮你在赵家迅速站稳脚跟,未来的效益更不可估量。”
赵盈微微发愣,思绪不由得随着他的话有些飘远,谢景珩说的这些吸引力很强,而她也确实没想到……
“没有私心?我凭什么相信你?”
其实她没什么好谈信与不信的,谢景珩要置赵启于死地,现在也
不到她帮忙。
况且谢景珩已经下决心这么做了,无论他怀的什么心,对她都只有好处。
谢景珩这次找她,甚至更像一次善意的点醒。
谢景珩突然眼眸一弯,带着蛊惑
心的笑意,也收起了散漫的姿态,展现出几分诚意。
他坐直身子朝她伸出手,“我想和捷达、和赵家,做盟友而不是敌
,这就是我的私心。”
赵盈晾着他的手没有回应,谢景珩也并不着急,静静地像是等她。
半晌,直到察觉到谢景珩似乎有想收回的意思,她一瞬间不再犹豫,轻握上去,稍纵即分,她只感觉男
手指微凉。
谢景珩靠回床
,几不可察地松了
气,赵盈再墨迹会儿,他那手真抬不住了。一只手抬着,另一只手扎着留置针连用劲儿撑床面都不行,这一分钟纯靠腰坐着,再多一秒他都
直不住身子了。
江浔象征
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来。
卡着十五分钟的点。
“聊完了?”江浔显然问的谢景珩。
“嗯。”谢景珩语调轻快,一看就心
不错,“帮我送送赵小姐。”他对江浔说,而后向她摆摆手告别。
江浔很自然地停住,姿态像是请她出门。
赵盈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转了两圈,突然轻声笑了,“让在外面叱咤风云的江总在您这里做小伏低,谢景珩你真是,好本事。”
谢景珩少见地有点挂脸,“都是盟友了,赵小姐说话放尊重点。”
赵盈心
不错,只觉得有趣,并不多说,她利落地转身出门,“送就不必了,谢总好好休息。”
高跟鞋声渐远,病房内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咳。
赵盈远远听见病房里的动静,忍不住勾勾嘴角。
原来也没有那么游刃有余啊。
……
“咳咳咳……咳咳……”
谢景珩一咳嗽,手就不自觉地胡
往胸
按。
第52章
“别抓衣服,松点手,我帮你顺。”江浔护着他手背,把手指掰开,把扎留置针的手从胸前拉走,把
半抱在怀里顺胸
。
谢景珩一偏
,咳出一
血,肋骨扎肺里的时候留的淤血,咳好几天的,两个
都不惊讶。
就是都蹭江浔衣服上了,米色毛衣,血迹很明显,看得谢景珩不舒服。
终于咳嗽差不多止住,他抽了张纸擦擦江浔袖子,血都渗进去了,这衣服算是废了。
谢景珩拽了拽他袖子,“换件衣服去…咳咳……”
“一会儿换,先喝
水。”
江浔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他接过来,但是刚才咳嗽牵得肋骨发疼,手还拿不住,杯子差点滑下去的时候被江浔一把握住。
江浔将他拿杯子的手也一起握着,把杯沿送到他唇边,喂了几
水。
谢景珩缓过劲儿来,没骨
一样靠回床
,累,累死了。
“要不躺会儿?”
谢景珩摇
。
江浔也没辙,只能放下杯子去换衣服了。
vp病房基本上是个小套间,“卧室”摆了两张床,一张病床一张陪护床,江浔晚上一般都直接住这边,生活用品和衣服也很齐全。
他还没走到衣柜前,就抬手把沾血的毛衣脱了,随手搭在椅子背上。
江浔上身赤
,谢景珩能看见他背后
壮的肌
,肩膀能隐约看见上次受伤留的浅疤,宽肩窄腰,赏心悦目。
他好像好久没看见过了,确实好久没见过。虽然江浔天天住他家,但他俩不是坦诚相见的关系,江浔又不会不穿衣服在家
逛。
但他自己已经被看得
净净什么都不剩了,而且这肌
他还没有……
谢景珩想想就发愁。
一边发愁一边想多看两眼,可惜江浔衣服穿得太快。
“怎么了?”江浔看他不太开心问他。
谢景珩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能看
家换衣服把自己看伤感了呢。
江浔抱了抱他,试探地问,“在医院待久了闷吗?”
谢景珩眼睛一下子亮了,“能出去吗?”
“应该…不太行,医生应该不会同意。”
医生同不同意不重要,他问江浔,“你同意吗?”
“我觉得…也不太行。”
谢景珩一下子蔫回去。
“我是想,要不要把一诺接过来陪你玩几天?”
“嗯……还是算了,一诺要上学,许桐姐也挺忙的,白让她们多担心。你还不如推我出去转一圈儿……”
“到楼下花园晒晒太阳?”
“……起码到大街上吧。”谁要看医院花园啊,都是病
。
江浔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
,不用坐
椅,他可以抱着,外面天还冷,得穿厚点衣服,还要戴好
罩,他肺还没好,免疫力也低,如果到大街上,谢景珩肯定不想纯站街边上,指不定又想
点什么去……
“不行。”江浔斩钉截铁地说。
江浔思前想后,还是把一诺带过来了。
一连带过来好几天。
没麻烦许桐姐,江浔每天下午直接去学校接一诺放学,把她带到医院来,吃晚饭写作业,写完再送回家。
不知道江浔怎么跟许桐姐说的,许桐姐这么放心把一诺
给他。
谢一诺对不用回家这件事只兴奋了一天,结果发现,就算来看叔叔,也要写作业,瞬间就不兴奋了,在哪写不是写。
其实她写作业很认真,写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和他讲话,偶尔问他问题,有时候需要他听写。
江浔有时候也在,也有时候和他俩吃完饭还要回公司。
他觉得一诺在能给谢景珩解解闷,小姑娘每天吃饭的时候小嘴叭叭地特别能说,他和谢景珩听了几天,快把她们
全班同学认全了。
有一诺在,谢景珩会多吃两
饭,让他俩比比谁吃的多,谢景珩总不能好意思吃的比小朋友还少。
“我一会儿去趟公司,可能稍微晚一点回来,八点半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江浔摸着小姑娘脑袋问。
“好,没关系,我每天十点才睡觉。”谢一诺善解
意地说。
“乖乖的。”江浔临走前嘱咐谢景珩。
谢一诺那个小眼神追着江浔,直到江浔出门。
谢景珩不理解,想把小姑娘捉过来问问。
“谢一诺,你怎么这么喜欢看他?”
“他好看。”
“……我不好看吗,你怎么不看我?”
谢一诺跑到床边,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
,“叔叔更好看。”
感觉谢一诺纯哄他玩呢……
算了,没什么好比的,江浔再好看也是他的。
“江浔每天在哪接你?”
“学校门
呀。”一诺理所当然地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江浔哥哥在校门
等我出来,然后我们过马路,上车……”
谢景珩实在想象不出江浔在学校门
和一群家长一起等孩子的
景。
“被他接的感觉怎么样?你之前不是想让他做你爸爸吗,现在体验到了。”谢景珩调侃地说。
“嘻嘻,很有面子,见到的同学都说他很帅。”谢一诺满眼冒出小星星。
“不过我不想让他做我爸爸了。”
“那……”
“我也不想让他做我老公!”
“哦……”
“我不想要老公了。”
“……啊?”
“我想要老婆。”
“什么?!”
谢景珩满脸黑线,“不是,为什么啊?”
“不可以吗?”
“老婆一般是
孩子,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
孩子不可以吗?”一诺真诚地问。
其实十岁的小
孩已经非常有
孩样了,谢一诺从小就能看出来美
胚子,现在正是抽条的年纪,长得高瘦白还漂亮,只是脸上的婴儿肥显得
稚气又可
。
谢景珩看着谢一诺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是不可以……也不是可以……男孩
孩都行,你喜欢就行,你不结婚也行。但现在不是你该考虑这种事
的时候。”
现在小孩接触的信息多,都早熟,但四年级还是有点太早了
吧。
“你和妈妈讲过吗?”谢景珩板起脸问。
谢一诺点点
,无所谓地回答,“讲过,妈妈说必须找个漂亮的。”
“……?”谢景珩瞳孔地震,“那、那行吧,不是,你这都从哪冒出来的鬼点子,一天一变卦。”
“因为我和江浔哥哥表白,他拒绝了。”
……?小孩受打击了?
难不成江浔给
孩子打击得
向都变了??
“他怎么说的?”
“江浔哥哥说他是你老婆,所以不能和我结婚。”一诺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哀怨。“但是我也想要他这样的老婆。”
谢景珩:“……”
谢景珩咬了咬后槽牙,江浔就这么跟小孩
讲话是吧,等他回来就和他算帐。
叶青梨来医院看他,结果看见屋里谢景珩正在吃饭,江浔抱着他……
就算谢景珩自己坐不住,那医院的床明明可以摇起来啊,他俩腻歪地也是……过分了。
叶青梨没好意思直接推门进去,在病房门
停了好一会儿。
她和谢景珩同岁,初高中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班,毕竟一个学校一个年级,分班后最尖子的班也就那么一个。
谢景珩比她大两个月,她有时候也叫他哥,这个称呼,在他们还上学的时候出现频率极低,都是同班同学,彼此什么德行最清楚,他俩成绩都不错,但是逃课违纪的事都没少
,偶尔狼狈为
。
小学初中寒暑假他们经常厮混在一起,在叶家的时候多一点,她爸妈不怎么管孩子。在一块儿写作业,把作业对半劈,一
写一半,写完互相抄。
更多时候是一起玩,一起打通关好多游戏,双
游戏都考验配合,她和谢景珩都自大得很,觉得对方
作笨得要死,经常吵起来,谁也不让着谁,搞不好还会互殴。
最舒服的那段
子,他们高一,叶青予高三,周五放学后叶青予经常来高一楼找他们,三个
在外面吃晚饭,有时候也带着别的同学。
高中生聚餐也不去多好的餐厅,也不记得说过什么话,只记得吵吵闹闹的,总有新鲜事可以讲。
后来学业上了点压力,
别意识也更强了些,倒不会那么频繁地待在一起,但也比普通同学亲密太多,学校里总传他们两个的绯闻。
谢景珩不介意,她也不介意。谢景珩长得那么帅,传什么她都不吃亏。她长得也好看,和谁传绯闻都不影响她的桃花。她俩各早恋各的,谁也没影响谁。
直到高考后,不在一个城市上大学,两个
的社
圈才分开。
这么些年,虽然谢景珩没什么当哥的样子,但是真遇到事,确实把他当妹妹护着,上学时会为她打架出
,工作后能帮她的地方也会不遗余力帮她。
第53章
她亲哥叶青予,比他们大那两岁,小时候吧,看不上她俩玩的那种小儿科的东西,他俩打起来叶青予也不管,根本不搭理他们这种小
孩。
不过长大一点后一直对她也很好,而且这种好持续到成年,这在稍微有点家底的
家都挺少见的。
纵然爸妈给他们两个平等的
,可到底,还是有男
偏见的。他们一开始就不希望她过多
手家族生意,让她找个闲职享受
生,嘴上说不想让她一个
孩子吃苦,其实,是更希望叶青予继承家业的。
她当然不愿意。
她早早察觉不平等的存在,便开始谋划如何
解自己的处境,可无论如何都很难,哪怕她从小到大没有踏错一步,没有任何一处比叶青予差,事到临
还是很难。
不过这些都被叶青予轻松化解了。
叶青予打小主意正,不
学习,喜欢搞音乐搞艺术,不走“正道”,大
们一开始觉得只是叛逆,长大久好了,可他的“叛逆”坚持到今天,彻底退出了叶家继承
这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她成了唯一项。
生在叶家这个名利圈中心的大染缸里,
和
谈的是
际而非感
,她
知,但从没被伤害,因为长大的过程中哥哥和挚友一直都在,很惊险,也很幸运,大家都没有成为敌
。
某种程度上,她这一路很顺利。
她一直觉得,谢景珩和她是很像的
,相似的家境,
好的父辈,几乎重合的上学轨迹,而且都有哥哥护着。
只是谢景珩占了
别这个优势吧,他对钱权地位、继承家业没有自己这种执着,因为他想要就能得到。
刨去这一点,他们两个的
格底色没什么不同,她一直以为谢景珩的
生会和她一样顺利。
只是谢景珩可能……没那么幸运。
无论是谢叔叔突发脑梗、还是谢承钧和谢景珩的车祸,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发生。她第一次感到意外的可怕、
的脆弱,以及,原以为稳固的一切是这么容易崩塌。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换做出事的是自己,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好在,谢景珩活的很好。
谢家当年墙倒众
推,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