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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苇山河谣 (21-24)(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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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主!”天行又气又羞,浑身在抖,每次都是刚对这小子起了些敬意,很快又被这小子羞辱成了恨意。

岁荣很满意,让他驮着自己又做了百十下:“还受得住么?”

天行满大汗,浑身湿透:“受得住!来罢!”

“往传你的法子,自己边念边做。”

“气沉双膝,神凝眉心……背腰裹圆,领身松,目视前方,右势反之……蹲时吸气,立时闭气,三合一呼,筋运劲……”

历天行两臂托着岁荣又做了数百个蹲起,周身已汗如水洗,每一寸肌都镀上一层水光,显得尤为诱,不待天行喘息,那小子又令英俊的少城主单臂搂着他做起了引体。

“如何?还有力气么?”

天行额角青筋起,二肌鼓成了球,抓着门框向上又拉了

一个:“尽……管……查验!”

岁荣手脚不用环抱着历天行滚烫强健的男体,小声道:“抱着我去窗边,把我放在桌子上。发布\页地址)WWw.01BZ.cc^”

天行呼出的热气滚烫,手上一松,稳稳落地,两掌兜着岁荣的,捏了捏,软弹无比,直想把钢枪进去磨一磨。天行抱着岁荣来到窗边,猴急地将他放在桌上,刚想掏出兵器好好将他一顿教训,却听门外传来急促叩门声。

“开门!查房!”

岁荣嘴角勾起笑意,小声道:“上钩了。”

“什么?”

天行解开裤带,正犹豫要不要继续,门却被一脚踹开,立马涌四五个宋兵将他们围住。

岁荣手掌在天行背心轻轻拍了拍,示意他莫轻举妄动,旋即跳下桌子,朝那带的宋兵笑问道:“兵爷这是作何?我俩欢好也犯法了不曾?”

那宋兵将帽檐往上一抬,黝黑一张俊脸甚是冰冷,不答岁荣却朝两边道:“全带走!”

“南策!?”岁荣当以为自己眼花,但世上哪有如此相像的两?心,一时间准备好的千言万语皆不知哪句先启。

宋兵押着历天行又来押岁荣,天行看向岁荣,岁荣眉一皱,若有似无地摇了摇,天行便老实跟着他们走了。

小卒下手毫无轻重,岁荣两臂被反折在身后,就要上拷,碰到了岁荣断指,岁荣疼得倒吸一凉气。

“别!我来罢,你们去看好另一个。”兵皱着浓眉,朝岁荣走来,“你们先走,我问他些事。”

小卒对视一眼,暧昧道:“不急,老大忙完,到城东门寻弟兄们就是。”

帅兵点了点

待小卒们走后,岁荣使摘星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开了兵衣襟。

整个壮实了不少,没有之前的瘪感,胸肌鼓着,挤出一条沟,黝黑胸脯上三点梅花印记。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南策!哎!轻点!痛痛痛!”

南策攥着岁荣的手,心下一惊。

“你手怎么了?”

岁荣抽回手,又问:“你怎不在白鹿庄?怎跑来当兵了?看来边防伙食不错,你壮了不少,让我好生瞧瞧!”

“脏。”

南策将他手打开,整理好衣襟,气冷得比这天气还要冻

岁荣心一抽,旋又笑道:“他们叫你老大呢!咱们家南策好厉害……”

“韩世忠。”南策打断道。

“什么?”

“我叫韩世忠。”

“呃……你不是应该姓唐吗?”

南策不答,径直往外走,岁荣连忙跟上去,尾随在他身后。

南策停了下来,岁荣也停下。

“你就这么想坐牢?”南策转身,两条浓眉扬起,眼中隐有火光,好凶……

岁荣装傻道:“不是你要把我们捉走么?”

宣扬洛书在手,无异于成了活靶子,若不借宋营军牢躲着,怕是还没等到二教到来,自己就要被各种江湖中害死了。

南策地看了他一眼:“我知你打的什么算盘,不过你却实在不知死活,军营的牢房可不比衙门,进去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好打。”

岁荣扬起看他,脖子有些酸,之前还不觉得,南策竟然这么高。

“不还有你么?你怎会舍得让他们打我。”

南策气笑,狠狠点着道:“原以为你受尽苦楚,看来是多虑了,现又是谁?厉刃川还是厉天行?还是你父子俩都尝过了?”

岁荣一时无法申辩,想来,也没什么好申辩的,自己本来也是个任捅的袋了,也没打算立牌坊,何必在意。

南策心急,也知自己说了伤的话,心中虽悔,却梗了一团无名火让他说不出什么软话来,只能赌气往前走。

一路无言,直到见了营帐,岁荣才问他:“我爹娘好么?师哥们怎样了?为什么没来个书信什么的?”

南策一怔,张开,半天蹦不出个字来。

迎面走来两个小兵,将岁荣周身搜了一番,又推着岁荣往囚笼走,作势要绑,南策赶忙走上去,往两腰带里塞了银封。

“莫打他,就让他关着就是。”

“好说。”两个小兵拍了拍腰带,将笼子锁好便走了。

南策找来一张废旧的帐篷布搭在铁笼上,多少挡点风,下雨也不至于淋着。

岁荣老实蜷在笼子里,环抱着膝盖,一直打量着南策。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

“好了,一切都遂你愿了,你好自为之吧。”南策蹲在笼前,亦打量着这个曾经的少爷。

“也别打历天行吧,他不是坏。”

南策冷笑,隼一般的目光盯着他:“那你觉得我是好还是坏?”

“自然是好。”

“你可知我为何到白鹿庄来?”

“报仇么不是?”岁荣突然想到,“南策,我告诉你!我知道是谁杀的你全家了!”

南策冷笑道:“你自然知道,没有比你会更知道了。”

“不是!其实冥河老祖!他穿了太极的盔甲!他就是故意……南策!”

南策站起身来,逆着天光,投下威风凛凛的大片霾:“我叫韩世忠,世上没有南策这个。”

“南策!南……韩!”

南策走了。

岁荣一拍脑门,给自己气死,太多话要说,不该路上跟他置气的,想来他定是恨透了白鹿庄的才会对自己这么冷漠。

这边还在懊恼,南策扭却找上了厉天行,可怜历天行还是懵的,刚被脑塞进笼子,本就窝着一火,南策一踢笼子,又让他滚出来,登时就把他气毒了。

百岁荣对极天城有恩,忍他尚有可原,你们是些什么东西?

“魔教少主?咱俩比试比试?”

历天行走出笼子,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拳脚还是刀剑,你来挑。”

“没有那些规则,谁输了跪在地上学三声狗叫!”南策一拳直贯天行面门。

天行云手去接,被那刚猛拳势带着退了两步,身子往后倒去,他连忙后翻泻力,扎稳了下盘。

左手一阵酸胀发麻,好厉害的小兵,竟小瞧不得。

“呔!”南策一声轻吒,朝着天行小腹一拳贯来。

天行不敢小觑,拍他前臂借力翻至空中。

小卒见有热闹,纷纷围了上来,却有一个脱了群,往反方向溜去。

南策往前一俯,使蝎腿上踢,天行凌空翻身,抓住他脚踝往后一带,将他扯了个一字马。南策两腿盘绞,两掌拍地,腿上绞起石子往天上一撒,天行眼前一花,被他蹬中侧腰,随手扯过营上旗帜往后退去。

还没落地,却见南策抓起空中石子朝自己掷来,刚见他抬手,石子已打中自己膝盖,当即站立不稳半跪在地,忽的肩上一痛,肩井被他隔空点中,当即右臂酸软无力。

“摘星手?你是宴君楼沈家?”

南策不屑道:“哼,魔教就这点见识?摘星手不过唐门袖里乾坤术其中一招而已。”

“哦~”历天行站起身来,两指一推,解了道,“原来是被孟章神君灭了满门的蜀中唐门。”

“小子找死!”南策脚踢沙地,又扬起一捧石子,两手连弹,一时石子激迅过流矢。

天行两臂叉护住颅,周身内力汇于膻中,咻咻激的石子打在身上,只听得当当脆响,众还疑为何是

这种声音,却看天行身子一晃,已欺近南策身前,抠住他胸往树上去撞。

咔擦一声,听得众一阵龇牙咧嘴,天行往后一翻,却看南策捂着胸呕出一鲜血,身后磨盘粗的树应声倒下,径直压塌了营帐。

天行抱着双臂,挑眉嘲道:“我当有何能耐,不过会使些暗器,怪不得百岁荣不选你。”

他暗暗猜到南策与岁荣有些关系,心道白鹿庄那贼果真风流,不光招惹了自己父子俩,还与兰州城守将有些缘,不由得为父亲不平。

南策偏呸出一血沫,鹰隼一般的目光狠狠盯着历天行,反唇讥道:“绣花的枕,难怪岁荣不让你,他可是第一眼见了我,就含着我的阳根吮个不停。”

天行牙关一紧,脚掌前蹬,左腿狠贯南策胸,南策下腰探爪,使擒拿手来抓。

一个使腿法,一个使擒拿,越打越快,风声扬起沙砾尘埃迷得众睁不开眼,飞沙散尽,两已过百招,两齐躺在地上,绞成了一团。

天行两腿绞着南策双腿,南策两手锁着天行脚踝,双方互不相让又动弹不得。

“绣花包脚上没劲,莫不是先前蹲了那几下闪着了腰?”南策薅起石子弹天行裤裆。

天行痛哼一声,曲起指节捅他脚心,南策腰眼一酸,差些漏尿。

“看来你这黑猢狲腰子不济,难怪百岁荣来了我极天城,整天缠着我父子俩讨。”

原本好好一场比试,双方战得有来有回当真彩,众看得兴起也不劝架,怎转眼间就闹得如此荒诞,这一一句浑话相讥,互攻下三路,实在难看。

“不好了!”

有一小卒仓皇跑来,众纷纷回看他。

“有死了!”

“何死了?”

“方才韩世忠押来那小子……死了……”

浑身一僵,爬了起来,历天行揪着那小卒衣领:“你说仔细些?谁死了?”

“我……去小解路过那牢笼……闻得一辣鼻味道,掀开营布一瞧……就看得他七窍流血……死了……”

南策满脸寒彻,灰扑扑一身大步流星就往牢笼处走,历天行扔下小卒,亦跟了上去。

天行一见笼中瘫软那,一阵地转天旋。

南策手抖着去扯笼上锁链,扯不开,看守的狱卒忙心虚地来开锁。笼门一开,南策探手将岁荣抱在怀中,浑身已经凉透,灰白的皮肤上爬满蛛网般乌黑的血管,七窍流着黑血,模样不能更

惨。

“还有气……”南策探了探岁荣脖颈动脉,虽微弱,但还有跳动。

天行半跪下来,抹了点岁荣唇角黑血拈在指间,火辣辣的疼痛自指尖传开,似被蜂尾蛰过。

“五仙教的狼毫蜂毒!”天行心底凉彻,没想到五仙教来得如此之快。

“可有解法?”

天行脑中疾闪,听得南策在催,更是心烦意,却又无暇骂他。

“五仙教的狼毫蜂与天姆教的食蛛獾是天敌,食蛛獾是老姥宠从不离身……五仙教既然已经现身,天姆教定然不远了……你们宋廷的斥候可有天姆教消息?”

南策一阵天战,旁边有兄弟赶紧提醒:“韩!军事机密万不可说啊!刘总管现正惜你,莫断了自己前程!”

天行一把夺过岁荣,就要冲出营帐,军营哪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走了这大好战功,还要一并受罚,忙兵戈将历天行围了三层。

南策撑膝站起,抬手道:“放他走。”

“韩!”

“放他走!”南策咆哮一声,解开束腰,脱下衣袍跪在地上,两臂反剪身后,“把我捆了,到总管手上,我来代,不会连累各位弟兄!”

见他坚持,他们又实在没把握拦得住历天行,只好拿来粗绳,将南策捆了起来。

“城外向东五里!顺浅滩去找!”南策也不回,撂下代便昂首去了将营。

天行心下钦佩,只暗盼南策无事,此后若有机会,再与他好生切磋一番,他现下已顾不得许多,抱着岁荣跨上一马直往城外冲去。

城门守卫见营中冲出战马,没及反应,近些发现蹊跷已然晚了,天行单手御马,翻身跃下,一脚踢开拒鹿桩又追上马去,守卒哪有这般身手,追了几步,只能任他远去。

一马一骑绝尘,待周遭只余戈壁,天行停了下来,拍了拍岁荣侧脸:“好了,没了。”

岁荣捂着肚子爬起,浑身骨架都似被颠散了。

“真有你的,你是如何算到是他的?”

“我没算到,是有告诉我的。”

“何?”

“黄龙老儿呗。”

天行奇道:“他?他怎会帮你?分明我也没见你出过望春楼……难不成,他一直在望春楼中?”

岁荣叹气道:“你虽比你爹生得俊些,脑子却不如你爹聪明,望春楼的账房就是你下九流的灵燕,你还识不出?”

“……是……可

是……”

“极天城是你厉家父子的家业不错,亦是那黄龙老儿的家底,他得不到极天城,也不会将极天城拱手送与山海盟,抡起作用,他还比你大些。”

天行脸上无光,红一阵青一阵:“你怎知道宋军会来,又如何知道宋军知晓天姆教行踪的?”

“宋军迟早会来,也只会在五仙教与天姆教现身时来,如此便师出有名,顺势北上,与辽国成夹击之势瓜分西夏,临场换将奈是大忌,宋廷向来狡诈,绝不会犯此低级错误。若不是山海盟的如此说,我才不敢跟他们打这个赌,不过是利用了他们的算计而已。”

饶是再给他多生十个脑子也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当即心悦臣服:“现如何安排?”

“宋廷有斥候,天姆教亦有探子,我们今不去找他们,先晾他们一晾,你偷偷潜回兰州城,告诉灵燕,让她放出消息,就说我被五仙教的毒死了,五仙教夺走了洛书,极天城自此与五仙教不共戴天,遇五仙教立杀无赦。”

天行一阵背脊发凉,论起狠毒,果然动脑子的比使刀枪的要毒得多。

“你呢?你如何安排?”

“我?自然是回去瞧瞧我那小厮安危,莫真害他被活活打死了。”

天行点,由衷钦佩南策忠勇:“我陪你去。”

岁荣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好生把话传到就是,明午时到东门找我……我教你的心法可练会了?”

天行知岁荣会玄天一气道和元神通明掌,脑子又如此灵光,当不用自己担心,只点道:“会了,再练些子就能有小成。”

岁荣点了点,一甩马鞭,马儿吃疼嘶鸣,撒开四蹄直往城内跑去。

……

刘延庆帐中有贵胄要陪,虽听得帐外喧哗,却并没有出去看,偏偏那喧哗声音越来越近,直到了帐

“报!禀总管!韩世忠求见!”

刘延庆心底一喜,正跟贵胄谈及将封赏,连忙让他进来。

帐帘撩开,刘延庆笑容僵住了,只见韩世忠上身赤,两条粗麻绳自他脖颈穿下两肋,捆犯一般绑着,进了营帐便跪了下来。

“良臣?这是怎了?”刘延庆满背冷汗,心虚地瞟了眼身边的贵胄。

贵胄啄了一茶水,虚起眼睛,尖细的嗓子有些刺耳:“这便是你说的那个斩首西夏监兵太子的韩世忠?”

刘延庆连忙拱手答道:“回太尉,正是。”

童贯捋着胡须,好生打量着

他:“嘶……好生眼熟……却不知哪里见过。”

刘延庆轻咳一声,厉声问道:“韩世忠!你犯了何罪!如实说来!”

“我有罪,我放跑了魔教少主,白鹿庄的少主亦是在我眼下被毒害了!”

“百岁荣?被毒害了?”童贯拍案而起。

“正是,不知何时,被五仙教的下了狼毫蜂毒,发现时已七窍流血,再无生还可能,魔教少主夺了他尸身逃了。”

“你!你可问到洛书下落了?”

“没有。”

童贯一阵气窒,到手的功勋转瞬即逝,只恨不得把这没用的小卒车裂!

刘延庆怒拍茶案,喝道:“来!把他捆到校场!打他一百鞭子!”

童贯虚着眼睛瞥了眼刘延庆:“刘总管,好轻巧的发落啊?”

刘延庆心虚,掌心沁满手汗,又喝道:“三百鞭!使荆条鞭,蘸满盐水!”

“哼。”童贯见刘延庆铁了心要保那小卒,毕竟现在兰州主将是他,童贯也不好多说,抗不抗得住这三百鞭子,全看这小卒造化了。

将令既下,立刻有押着韩世忠去了校场,四肢捆了,分绑在两侧旗杆上,大字型绷在半空悬着,饶是不用鞭打,这样的捆法,吊上一天,手脚也废了。

刘延庆走至校场,朝一熊般魁梧的大汉大喊一声:“打!”

熊兵将荆条鞭往盐水桶中浸了浸,呼地一声,甩出了风声,鞭上倒刺自他肩一路划至腰侧,饶使铜皮铁骨,此时也是皮开绽,一殷红的血自伤处止不住地往下淌。

刘延庆不忍触目,背过身去:“再打!”

“呼~啪”

又是一鞭,众兵看在眼里,却似抽在了自己心底,好似也生出了一个不存在的器官也被鞭打了般抽疼。

韩世忠额胀满青筋,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眼前却越来越花,一个声音却近在眼前。

“那,叫你南策好了。”

“……哪个南策?”

世悲欢不可知,夫君初黑山归……罢了,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

“我会对你好的。”

==============

二十三 游萤

岁荣走至城墙根下,左顾无,照着描述中的位置,运起内力挨个敲了敲墙砖,直至听到墙内传来回声,两指顺着砖缝捅了进去。

听得咯咯轻响,脚下黄沙猛地塌了下去,岁

荣踏空,被黄沙卷着坠一条漆黑的甬道。

“呸呸。”岁荣呸出里沙子,将火折子吹亮,面前现出无止尽的地道。

此处是兰州城的暗道,自隋朝时就建好了,历经朝代更迭,暗道愈发四通八达,宋廷理不清这蛛网般复杂的通路,只留下一条当作备用,其余通路尽皆堵死,却成全了黄龙真,他将余下通路串联了起来,当作游击阵地。

甬道边偶有发黑尸骨,想是误迷宫被困死在此的倒霉鬼,岁荣暗中佩服黄龙老儿狡兔三窟的本事,着实狡猾,这庞大的迷宫,又辅以奇门遁甲一叶障目,寻常进来无异于求死。

岁荣没那么多时间寻找机关,只朝着甬道喊道:“我数三声!你还不出现我就拆了你这地道!一!二!三……”

“别别别!”

小老儿吓得连滚带爬,这位太岁爷胡作非为惯了,可不是唬,若真由他发癫,拆不拆得了两说,如此动静定会惊动宋兵,届时白搭进去一处自己心设计的巢

老儿气喘吁吁,恨不得一掌将这小子打死:“听见动静我立马就来接了,我能飞不成?这么长的地道,不许花些时间赶路?哪有你这样蛮横霸道的!”

岁荣笑着将老道肩膀抱住:“真莫怪,我这火折子随手做的,经不起烧,一会儿火烧没了我怕你寻不着我。”

黄龙真瞪了他一眼,也不多怪,领着他走:“你又回来作甚?还要怎闹?”

“我想托真帮我救个。”

黄龙真冷笑一声:“你那从前的相好?”

岁荣知道这老儿眼线众多,也不多解释,放低身段好生求道:“真~你就帮帮我罢~除了真,再没能善了这件事了~”

这话倒是让黄龙真颇为受用,他旋开一处墙砖,听得咔咔连响,石门打开,是一处脚店。

“我帮你只为极天城,你小的死活,老儿却没那个心力。”

岁荣更是不怕,往摇椅上一躺,赖道:“好哇,你不帮我,我亦懒得帮你了,我这就回白鹿庄,你能拦得住我?”

黄龙真拿他无法,肺也气炸了:“你这小子好没良心!甚便宜都占尽了还说这话!白白让老儿为你做了嫁衣裳!”

“甚嫁衣裳?”

“厉刃川都认你为主了,还不是嫁衣裳?老儿苦心经营了十数年,凭白被你这猢狲摘了参果,这倒也罢了,哪有吃了果子推倒树的道理?孙猴子也知擦,你还不如个猢狲!”

岁荣

哈哈大笑,笑这老儿比自己还急。

也是,离了极天城,他黄龙真什么也不是,极天城还在,他好歹作为一教教主只屈居城主之下,想要其他两教归顺,厉刃川如何也不会再为难他,吃不上饺子总不能连汤也喝不上,白鹿庄这小子倒好,吃饱喝足就要砸锅走,哪有这样的说法。

“那你帮是不帮?”

“帮!”老儿长叹一气,只恨自己当时没有下毒把这小子早早毒杀了,旋即又问:“接下来你又如何计划的?”

岁荣道:“我要你黄老教众把五仙教毒杀我的消息以最快速度散播出去,两教虽然赶来却只隔岸观火,若不使计引蛇出,只怕山海盟要先打下兰州城了。我自有法子把各方势力揉成一团,到那时,他们不打也得打起来,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黄龙老儿眼珠直转,好得很,到了兰州城,就是他黄老教的主场,什么五仙教天姆教一网打尽,三教教主都由自己来当,兵权在握,皇帝是谁有何要紧,届时再废些力气种上鼎印,狗极天城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岁荣观其表,便知老儿又在冒坏水:“先说好,你若救不出,别怪我把你这老窝给你捅出来,到时鱼死网,谁也别好。”

“怎又说这样负气离心的话!救个小卒轻而易举,放心就是。”黄龙真怕这太岁犯浑坏自己好事,连忙安抚,又自抽屉里摸出一支铁管递给他:“你托我给你改造的暗器,我已改好,哪有不尽心的。”

岁荣接过把玩,正是沈星移之前送他那支贺礼,改造之后可绑于腕上,如此藏于袖中伤不知不觉,黄龙老儿惯会钻研,经他改过,威力更胜从前,不再是个致的耍伴。

远处传来一声晨啼鸣,天际发白渐渐苏醒,二对视一眼,不再说话,各做计较起来。

……

南策被打了足足三百鞭,行刑的壮汉换了三个,直打得他皮开绽血模糊,鲜活壮的年轻已看不出个完整廓,颅垂着,身子悬在校场正中,如同一块挂在半空的腊

守卫昏昏沉沉打着瞌睡,却忽然跑来一个小卒,仓皇大喊:“不好啦!走水啦!”

两个守卫哆嗦醒来,见远处腾起黑烟,浓烟中隐有火光,一片喧哗嘈杂,那报信小卒气喘吁吁跑至两身前:“两位大哥!不好啦!走水了!快去救火呀!”

提戈欲往,却被另一拦下,那老成守卫蹙眉审视小卒,疑道:“救火寻我俩做甚?你又是谁?姓甚名谁,何麾下?”

小卒略沉吟,道:“我是新来的,领姓陈,还不甚熟悉,刘大令我来换你们,再喂韩兵些水喝。”

“刘大?”守卫对视一眼,默默将手伸向兵刃,“童太尉可千万嘱咐守好这,不得放他下来,亦不曾代过有守,你究竟是何?”

小卒眼神一厉,两个守卫兵器还未拔出来,只见眼前一道碧光闪过,两枚毒针已钉在二太阳上,再想拔剑已是不能,张欲喊,中却涌出血沫。

“五十钱月银做着五十两的衷心,真是笑话。”

黄龙真解开袖掏出拂尘一甩,链条连根整齐断开,悬挂之坠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却是一动不动。

老儿心中一沉,暗想这该不会被打死了吧?看着有些底子,哪能经不起三百鞭子?

走近些一瞧,那身体顷刻间炸成一团血雾,老道屏息掩鼻,一拂尘挥开毒烟,胸中咚咚狂跳,好生惊险,若再近一步,被那毒烟扑在脸上,怕是整张脸皮都别要了。

“五仙教竟与宋庭狼狈一气,端是丢尽极天城脸面。”黄龙真自知上当,倒不如何慌,毕竟五仙教多少本事,他是清楚的。

听得银铃般一阵笑声,子跃下树梢:“极天城的脸面与我何?你个耄耋老儿被个小子驱使哄骗,才是丢尽极天城脸面。”

姚金池二八少模样,俏丽无方,满银饰随着摇叮当脆响,一身靛蓝绸衣从至脚,作百越打扮。

黄龙真将拂尘搭至左臂,嘲道:“我承主母之命行事如何丢?黄老教对极天城一片赤诚,极天城的荣辱何时到叛徒置喙了?”

姚金池笑得前俯后仰,眼中却闪着凌厉凶光:“主母?五仙教只认晏贞儿一个主母。”

晏贞儿便是厉刃川亡妻,历天行的生母,西夏武林前任圣,因她极天城才得以三教归顺,九流臣服,也因她才导致三教离心,极天城衰败。

黄龙真眼珠一转,没想到白鹿庄那小子歪打正着,引来五仙教与天姆教的不是什么洛书,而是他这个极天城新主母的名,想到这里,老儿当即拱火道:“可笑,晏贞儿对极天城可有贡献?新主母可是白鹿庄少主,泰山府君亲子,才智绝顶,武艺无双,晏贞儿若活着,也得识相让位。”

姚金池恨得发抖,厉声斥道:“我呸!主母为帮厉刃川寻剑谱,被神剑山庄活活鞭打致死,你们这些男非但不为她复仇,还不让她魂归故里!哼,如今我倒要看看,你们极天城的公狗们到底有多么厉害!受死!”

老儿挑拨完就要逃,他可不愿与这疯婆娘缠斗,姚金池早布下埋伏,本为捉岁荣,现下气毒了,哪怕飞来一只公苍蝇也别想活着出去。

两掌一拍,地上冲出十数少腾空而起,结一张铺天巨网各持一角就要将老儿罩住。

那网萃满剧毒,道道绳结还挂着蝎尾蛇牙,沾上就死,黄龙老道不敢硬冲,身子飞到一半又倒飞回来,手腕一抖将拂尘往姚金池身上抽去。

姚金池就地一滚,躲至一边,抽出腰间赤炼毒鞭与他过招。

五仙教招数繁多,黄蜂针,蝎尾指,赤练鞭法,千蛛手,全都施展了一遍,奈何那老儿滑如泥鳅,一身修为全练了闪避,金兜网罩来,他探手捉了个五仙教弟子将她做伞来顶,伤不得老儿分毫,反损了自家弟子。

黄龙老道扬起拂尘一搅,金兜网被拂尘缠住裹成一束,抖腕挥来抽在五仙教众身上,当即听得声声惨叫,扑腾两下就倒在地上呕出汩汩黑血。

“妖道!我要将你剔骨剥皮!”姚金池恨极,赤炼鞭弹而来。

黄龙老道抚须长笑,反手将毒鞭拽在掌中:“想捉老儿,你这修为还差得很呐!”

姚金池勾起嘴角,嘲道:“我这赤炼鞭你也敢抓,妖道你是糊涂了。”

黄龙真非但不惧,更将鞭子往手心缠了两圈,姚金池神色一僵,当觉不对,想要撒手掌心却似与鞭柄粘在了一起,黄龙真一拽长鞭,姚金池被他扯得飞起,右掌暗催毒功聚与掌心,千蛛手借力直劈老道胸。老道右手扯鞭左掌相迎,两掌相对,二内力相冲僵持不下。

听得呲呲声至两掌间升起,如烤般蒸气白汽,黄龙真掌心一痛,蹙起长眉。

姚金池猜到老道不惧与她对掌,早在指缝中藏着黄蜂针:“妖道,黄蜂针滋味儿如何呀?”

黄龙老道变掌为爪,将姚金池右掌死死抓住,掌心紧锁,笑意更盛:“你师傅亦不敢与老儿对掌,你胆子却大,没学会炼神大法如何敢与我玉鼎功争锋?”

姚金池右臂一阵抽痛,皮鼓起团团包,似烧开的沸水,她千蛛手的毒气竟然倒灌回来:“你!玉鼎功……怎会?”

“玉鼎功却不是我自创,原名为摩诃衍那,乃大乘经,佛道双修,可正可逆,老儿甚少出手,莫以为老儿没有本事。”

眼看前臂乌黑一片,毒血回涌快走至心脉,姚金池将鞭子缠死右臂,大声呼救:“金池不敌!太尉救我!”

太尉?

黄龙老道闪过

瞬间疑惑,胸一痛,一道刚猛掌风将他打飞出去。

童贯长身而立,身后跟着刘延庆及众将领。

那掌势大力沉,老道挨了一掌,气血翻腾,胸骨断了两根:“童贯……童太尉既在,那老儿改再来!告辞!”说罢就想走,身子跃至空中却被一内力扯了回来。

“黄龙真既来了,就莫走了,童贯学艺不,正想跟真多多请教。”童贯左手负后,右掌虚托,两隔了十丈,凶猛内力竟压得黄龙真动弹不得。

“……太平道藏,你竟是鸿蒙宗的?”

童贯谦虚一躬,虚起双眼,嘴角含笑,目中光迸:“某为无上常融天。”

“你……四梵天……”

……

天行午时未至就早早侯在了东门,找了个茶摊假意听书,目光却死死落在城门,生怕错过岁荣。

历天行腰间别着双刀,手肘撑着茶桌,修长的腿百无聊赖地颠着核桃,尽管他用黑色汗巾遮住了鼻,眉眼中的英气却是藏匿不住,一身紧束的皮甲似熨合在肌肤上连为一体,阳光照耀下闪着光泽,随着呼吸,山峦般缓缓起伏,不用剥开就知其中藏着何等的青春与健康。

如此帅绝少侠,看痴了周遭江湖流,任他大门小派,飞来一只母苍蝇也得落下来看少侠两眼,说书的先生讲着五仙教毒杀魔教主母的故事,竟半数没在听,于是,看客们看着历天行,历天行死死看着城门,说不出的诡异别扭。

“闻到没有……好香……”

“嗯……好古怪的味道……好似男身上的体香……”

“定是那少侠身上传来的,你快去问问他涂的什么香……咯咯咯……”

耳边传来子推搡娇笑,天行脸上一烫,把汗巾反往上又遮了遮。

确实好香……越来越浓,不似花香,更不似檀香……厚重馥郁,好似……好似尸香?

异香越来越浓,熏得晕目眩,连城门的守卫都仰鼻去嗅。

“呀!哪儿来的猴子!”

听得一声惊叫,猴子有何稀奇,天行不理,揉着天明

“诶?这是何动物?像猴又像狼,模样还挺讨喜,倒是稀奇……”

像狼?天行顺着胸,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瞥眼去看,只见说书台上坐了个猴儿模样的动物,周身皮毛灰白相间,正咀嚼着什么,溜圆一对眼睛,占去脸上一半,模样憨态可掬,也不怕

说书想要撵它,开却吐了出

来,他这一吐,惹得众也相继开吐。

“不好!大家快点住膻中神藏!”天行出声提醒,已然晚了。

不止茶摊,整条街上,连同城门守卫,皆倒成一片,瞳孔发散,两颊绯红,揉着身体蠕动着,似发了花痴。

“食蛛獾!”那异香来源正是这畜生,天行心中大骇,天姆教竟敢将食蛛獾大摇大摆地放出街市。

既见食蛛獾,说明老姆就在附近,天行拔出双刀就要挟持那畜生,畜生灵活无比,将中咀嚼之物唾到天行脸上,是只被咀嚼成泥的蜘蛛。

天行抹开,抽刀就砍,畜生躲得极快,天行追了两步,听得街角传来一阵“呜”声,低沉绵长,震得街上石粒微微抖动,天行忙顿下身来。

自街角转来一行,两列并行,皆是壮硕至极的男儿,个个赤身体,留着猪尾辫,神行呆滞,不俗的器被绳子连成一束,牵至他们所扛肩辇。

那一个个男儿皆八尺有余,肌张,筋脉虬结,似从龙门石窟中抠出的塑像,赤脚似蒲扇般大小,跺在地上像是能碾出印子。

天行识得,他们皆是老姆的欲

食蛛獾一路急窜,跃上轿撵,健壮的男体是它攀爬的树,锋利的爪子留下道道血,欲不仅不痛,反露出愉悦神,那反应看得天行背脊发冷,浑身滚起皮疙瘩。

老姆将宠抱怀中安抚:“乖乖,是哪个不长眼的惊吓了你,亲娘替你教训。”

天行拔出双刀分手而持,周身肌绷紧犹如捕猎中的猎豹。

之巨可算庞然大物,寻常三倍体格不止,然老姆更巨,堆在轿撵之上,似一团正在融化的山,怪不得需这十数肌同时来扛。

“哦?这俊帅的郎君好生眼熟,莫不是极天城少主?”老姆分明冲历天行而来,却装腔拿调。

天行握持双刀,峻声抱拳道:“老姆久别了。”

老姆顺着宠背毛,满脸横挤成一团,依稀似笑:“听说你极天城大小狗儿认了新主?却不知主何处?”

“百岁荣昨已被五仙教下毒害死!洛书更被五仙教夺走,我亦满城寻那五仙教下落!”天行一时忘了辩驳,算是顺嘴认了岁荣这个主,当即后悔想要措辞补充。

“五仙教?哈哈哈哈……三岁小儿的说辞,真当老姥蠢笨如此?这般粗浅的计谋,世皆不信,只哄得住你父子罢了,若晏贞儿在世,见你父子被个娃娃戏于鼓掌,当不知作何感想。”

天行羞恼万

分,大骂:“妖婆住!不准你提我娘!若不是你们背后唆使,我娘怎会铤而走险!”

“老姥好冤……”老肥婆换了个姿势斜倚着,“父亲薄,儿子寡义,倒把黑锅扣到我们上了。”

妖婆眼神一厉,喝道:“百岁荣何在?待老姥剐了他再与你闲话家常!”

天行心道,老子更想知道此时百岁荣在何处。

“少城主如此袒护,那老姥只能让你吃些苦了。”

妖婆一抖绳索,欲咆哮着朝天行冲来。

天行凭着灵巧纵至屋檐,欲无此轻功却力大无穷,两两一组抱起檐下立柱拔了出来,没了支撑,屋子瞬间塌了半边。天行脚踢碎瓦打在欲面门,欲挥手抓,天行纵身踏上他顶,借力直冲妖婆。

妖婆一扯绳索,两巨汉挡在身前,如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天行双刀直捅二心窝,二不避,任刀身穿膛而过,两对铁掌死死擒住天行手腕。

天行两脚蹬在二,双刀在掌中一转,齐展展削去二手腕退至一边。

断手还握着天行手腕,那场面触目惊心,这欲竟不知疼痛不懂恐惧,断了双手还朝天行扑来。

妖婆哈哈大笑,满脸横颤:“论起衷心,我这欲当属第一,为了老姥,他们争抢着去死。”

“老妖婆!你好混账!”天行心中不忍,这些大好男儿本是家中顶梁柱,被这老妖婆控制做成了傀儡,不知还有多少男儿遭她毒手,不知背后又有多少凄苦家。

“不急,少城主这样好的胚子,经老姥好生调教改造,当比他们更加威猛忠诚。”

天行不敢细想那般惨状,更不忍伤害欲命,只能一味躲闪。

再壮也只是常,没练过武功,妖婆见久攻无果,没了耐心,两掌齐拍扶手冲天而起,强横的内力将身下扛轿壮汉压得脊椎折断。

们纷纷停下,高举双手供她做跳台,那妖婆看似笨重,却灵活无比,似一团球上下弹跳,转眼间已欺近天行面门。

天行心中大骇,挥刀去劈,锋利双刀似割上水流,分明已嵌妖婆身体,却伤不到她皮,错愕之间妖婆肥手已拍中他脑侧,天行登时双耳嗡嗡直响,一阵晕目眩。

妖婆功法诡异,庞然山缠了上来,天行上身没海,唯余一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东颠西倒。天行不见乾坤,更使不上力气,用内力去震,妖婆内力比他更凶,这样的擒拿术,当见所未见。

“吁~

”老妖婆吹了一记哨,食蛛獾狂奔而来,照着天行小腿就是一

天行腿上一痛连忙去甩,食蛛獾四爪齐抱,涎中积满的毒顺着伤渗了进去。

“死肥婆你放开他!”

妖婆寻声望去,却见一锦衣少年手持树枝立在跟前。

“你?就是那百岁荣?好胆!”

岁荣忿道:“我数三声,快滚下来!”

妖婆怀中一紧,笑道:“好大的气,我若不依呢?”

岁荣右手一挥,一枚银针迅如雷霆,当场将食蛛獾钉在地上,痛得它吱吱叫。

“啊啊啊!你这小贼!敢伤我儿!”妖婆见宠受伤,当即弃了天行飞身而来。

岁荣推掌一撒,道道银针激而出,妖婆红了眼,任由道道银针透体而过,展开墙就要故技重施。岁荣等得就是她自投罗网,右腿后蹬,运起通明掌力,照着飞来山连轰五掌。

听得咚咚闷响,那肥硕身体飞在空中似抹布般撕扯,背后鼓起五道大包,每根手指都清晰可见。

眼见妖婆要摔在地上,欲们纷纷倒地,用身子作为垫去接,岁荣冲身去追,妖婆不想这小子竟如此厉害,仓皇逃窜,顺手扯过欲甩到岁荣面前去挡,岁荣可不像天行般仁慈,荼蘼枝盛起红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听得声声惨叫,妖婆脚下一痛,锋利剑锋已挑断她脚筋。

妖婆滚在地上,眼前已不见活,一地的断肢狼藉,鲜血如,铺了满街。

岁荣一身华服被沁得乌红,罗刹之姿让妖婆心中升起久违的恐惧,她怎忘了,这可是泰山府君的儿子……

“救我!救我!”妖婆趴在地上,边爬边喊。

岁荣一甩荼蘼枝,在地上甩出一串血点,剑指妖婆:“你若归顺极天城,我便饶你一条贱命。”

天行按住伤,不让毒血上涌,视线越来越花,好似起了层大雾,他太没用了,不仅保护不了任何,还需要岁荣保护……羞愤之际,毒血漫上心,双眸之中光华尽失,直若踩上一滩烂泥,身子越来越重,直坠粘腻泥潭。

岁荣不查身后异样,持剑往妖婆近。

“尊上救我!”

妖婆声音刚落,忽而飞来一道黑影疾冲岁荣而来,那内力充盈,隔了数十步便能感受到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岁荣不擅躲避,只能运起通明掌硬接。

本想打他心命门,见这小鬼敢与自己对掌,便照着岁荣掌心击来。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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