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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她曾经阅读过的那些修真小说,这方天地的境界划分看似简单,实则玄妙非常。

表面上只有五重天阙,实则每一重都蕴含着惊的天地奥秘。

所谓元婴之境,实则包含了前世修仙小说所说的元婴、出窍两大境界的玄机。最新地址Www.^ltxsba.me(

而那化神三境,更是囊括传说中的炼虚、合体、大乘三大境界。

每一个小境界的跨越,都如同跨过一道天堑。

所谓“化神之下,皆为蝼蚁;化神三境,天上地下”,正是形容此方世界巨大的境界差。

第二十七章:初武陵城

或许是修真境界这个话题彻底打开了几的话匣子,原本略显沉闷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高空中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笑语,连那呼啸的山风都似乎变得温柔了几分。

此时,四已御剑飞行到了一片宽广的江河上空。

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泛起点点金光,仿佛有无数星辰坠江中。

这便是从雍州而来,穿过中州腹地,横贯宁州大地的九州第一长河——落星河。

放眼望去,数十里宽的江面如同一条银色的绸缎,静静地在大地上蜿蜒流淌。

倪旭欣望着下方壮阔的江景,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一扫先前的低落绪。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转看向陈婉月:

“阿月妹妹你可知,在上古之时,这落星河本来并不通过宁州。”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自豪,仿佛在

讲述一个令神往的传奇:

“原本落星河穿过中州后,遇宁州西北高原而转向东北,通过青州向东注无尽之海。”

“但根据白帝师祖所述,到后来周室大兴,一匡天下,才有了一位星河剑派的化神前辈,用神通生生劈开了宁州西北那片万里雪原。”

他指着远处的天际线,声音中充满了向往:

“而后们引这落星河流东注这道裂谷,如此方才有了我们今所见的这条数十万里的九州第一长河。”

落星河波光潋滟的江面上倒映着几的身影,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条大河背后那段尘封的历史。

这一刻,就连江面上吹来的风,似乎都带着几分来自上古的沧桑气息。

用神通劈开万里雪原,这等匪夷所思的伟力,让陈婉月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在这一刻,修真者那超脱凡俗的神通广大,在她眼中不再只是典籍中的寥寥数语,而是化作了眼前这条蜿蜒壮阔的落星河。

她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番全新的向往,那是对修仙大道更层次的渴慕。

江浅梦听着倪旭欣的讲述,眸光微动。

她回想起前世在星河剑派秘阁中翻阅过的宗门典籍,眉不由得微微蹙起。

根据那些记载,星河剑派约莫也是在十万余年前,也就是大周朝廷统一九州的千余年前,在宁州西北雪原建立的。

然而细细思索,她越发觉得那些典籍中的记载颇有蹊跷,似乎经过了某些刻意的删减和篡改。

那些关于星河剑派创派初期数千年的记载过于简略,前因后果都显得极为突兀。

仿佛这个势力只是突然间从宁州西北的雪原中拔地而起,便有了与当时那称霸九州十万年之久的金虹剑派分庭抗礼的实力。

更令她在意的是,关于星河剑派神秘祖师的记载也是寥寥数笔,并未提及什么开山辟河的惊天壮举。

那么,白帝又是从何处得知这段秘辛的?

这些疑问在江浅梦心中盘旋。

在她思考这些谜团的时候,四继续御剑飞行,两道遁光凌空掠过那数十里宽的江面。

渐渐地,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出现在江北岸不远处,高耸的城墙在夕阳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这便是宁州东道的首府——武陵城了。

……

……

话说这宁州一境,界分六道七十二郡。

其中由金虹剑派领

衔的宁州东道,下辖十四郡之地,凡约莫五十六亿之众。

这等疆域之广,之盛,在整个宁州仅次于竹山宗领衔的宁州南道。

然而说来也是奇特,这宁州东道的道治所在,却并未设在金虹剑派的腹地之内。

相反,它完全游离于金虹剑派的势力范围之外。

这般反常的布局,若是寻常怕是要以为金虹剑派的高层们都疯了,竟将数十亿凡的治权拱手让

但实则不然,这背后自有其不得不为的缘由。

百余年前,武陵城中的白帝楼迎来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楼主白帝成功突化神期,这座原本不过是修真界中一隅之地的小城,仿佛被注了新的生机。

在白帝的威名下,武陵城与白帝楼的势力开始如火如荼地发展壮大。

那些原本依附于金虹剑派的中小势力,纷纷看准了时机,如同逐水之鱼般向武陵城靠拢。

特别是那些与武陵城接壤的势力,更是趋之若鹜,争相投白帝楼的羽翼之下。

短短百十年间,竟有整整三郡之地在白帝楼与金虹剑派之间易主,这等变局之快,着实令咂舌。

其时,金虹剑派苦于门中久无化神期修士坐镇,在这等形势下也只能暂时隐忍。

为了表达缓和关系的诚意,他们更是大方地将宁州东道的道治拱手让出。

这一步棋看似示弱,实则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在九州修真界中,是否拥有化神期的绝顶强者才是一个门派能否成为顶级势力的关键。

而此时,白帝楼也有了与金虹剑派和解的心思。

白帝楼作为创不久的宗门,其底蕴自然无法和传承数万年至二十万年不等的五行超级宗门相比。

眼见金虹剑派释出善意,本着投桃报李的原则,白帝楼便也做出承诺,不再接受武陵三郡之外其他地方势力的投效。

这般举动,既给了金虹剑派一个台阶下,也为两派后的和平共处埋下了伏笔。

如此这般,两派相安无事已有数十载光

在这段时间里,白帝楼联手倪家倾注心血经营,使得武陵城这座新晋的宁州东道道治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如今的武陵城,已然成为宁州东北部仙凡杂居的第一雄城,其规模之大,气象之恢宏,令叹为观止。

这座雄城的防护体系分为三重。

最外围是一圈周长超过

两百里的三丈石墙,将城中繁华的凡居所与荒芜的郊外野地分隔开来。

第二重防线是一圈周长约莫六十里的十丈砖墙,用以划分修士与凡的活动范围,使得两个群体各得其所。

最内层则是一圈笼罩着城市核心十里之地的神秘雾气禁制,这是武陵城最为玄妙的防护手段。

在这第三层的雾气禁制之中,藏着一座数百丈高,形似白色巍峨巨剑的塔楼。

这巍峨的剑型高塔便是威名远扬的白帝楼总部,其气势之宏伟,在整个武陵城中显得格外醒目。

塔楼周围环绕着倪府建筑群以及灵药阁等白帝楼的核心宗门设施,形成了一个井然有序的权力中枢。

这三重防护不仅仅是简单的城防设施,更像是一幅心编织的天然阵法。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寻╜回?

每一重防护都蕴含着独特的玄机,彼此呼应,将这座雄城守护得密不透风。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高耸的城墙和缭绕的雾气之上,勾勒出一幅令震撼的画卷。

在第二层和第三层的界之处,一片气势恢宏的广场映眼帘。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擂台,可容数百练气修士同时切磋。

这便是闻名遐迩的升仙台了,百余年间这里不知见证了多少修真界的天骄崛起。

江浅梦正沉浸在这久违的壮丽景色中,回味着前世在此地的种种经历。

然而一旁的倪旭欣已按捺不住兴奋之,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向陈婉月指着那巨大的擂台说道:

“那便是我之前给你说的升仙台,每五年一届的英杰会就在这里举行。”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即将到来的比试中一展身手。

“很快英杰会便开幕了,到时候整个武陵城都会沸腾起来,热度远超东石集会。”

倪旭欣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英杰会上的盛况。

他不由自主地拉着陈婉月的衣袖,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虽然咱们现在修为不够,但是过去看看也挺热闹的。我带你去报名打个几场玩玩,说不定还能学到点东西……”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云依便已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这位练气圆满的修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目光却紧紧地盯着这个不安分的少年:

“阿欣是不是可还忘记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沧桑却不失

威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众身边。

正是倪府总管杨易,他向云依微微颔首,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小姐说的没错,少主既已归城,何不回府看看?”

“杨总管!!!你怎么也找到这来了!!!”

倪旭欣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声音中满是惊慌。

这位纨绔公子显然没想到,这位倪府的总管前几天一直在尾随他们。

杨易看着少主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摇叹息:

“我不来,你难道愿意自己回家吗?”

话音未落,倪旭欣已经飞快地掏出了身上所有能用的符器和法器,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仿佛即将面对什么生死大敌。

他的姿态分明在说:今就算拼尽全力,也绝不愿乖乖回府。

然而杨易只是淡淡一笑:

“少主还是别费法宝了,以你的修为绝不可能当着我和小姐的面遁走。”

他的语气平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位老管家太了解自家少主的子,知道若是不拿出些威势,怕是很难让这位离家出走的公子乖乖就范。

眼见倪旭欣一副要死战到底的模样,江浅梦轻叹一声:

“倪少经历那场东石谷黑市之行,还没有认识到问题所在吗?”

这话虽然说得温和,却直指要害。

倪旭欣闻言,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收起法宝,灰土脸地站到了杨易身后。

杨易慈祥的目光看着陈婉月,语气温和:

“陈小友,少主给你添麻烦了。”

“杨老,您知道我的名字?”陈婉月有些讶异。

“少楼主和小姐月前便已传音告知家主事原委,小友莫须疑虑。”

杨易面带微笑,接着道:

“明明素不相识,却助少主脱困……真是英雄出少年。少主也不是初犯了,得让他好好闭门思过才行。”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意:

“虽然英杰会筹备工作繁重,但是家主晚间仍会在府上设宴答谢,还请陈小友务必赏光!稍后我还要带少主面见家主,小友若还有疑问便请询问少楼主和小姐吧。”

云依见杨易带着倪旭欣离去,转柔声问道:

“月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要不要我带你在这武陵城四处转转?”

“那便有劳云姑娘了。”陈婉月轻声应道。

就在云依准

备带陈婉月游览武陵城之际,她腰间的传音符突然闪烁飞出。

云依取过传音符,快速浏览其中内容,眉微蹙。

“月姑娘,云依有些私事,恐怕要在此失陪了……”

她略带歉意地看向陈婉月,随后目光转向江浅梦。

“那么,月姑娘就拜托梦儿姐姐了。”

望着云依远去的背影,江浅梦不禁陷思。

前世中白帝楼并没有这位云依妹妹的存在,但细想前世记忆,这段时期恰是白帝楼创的关键时期,天魔道与血剑宫两大魔门虎视眈眈,暗流涌动。

她的阿爹白帝身在中州前线,正与玄道宗的高层密切合作,共同防范着魔门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势。

因此,白帝楼内部事务仍然纷繁复杂,众多核心成员不得不在中州与宁州之间来回奔波。

想来云依此时定是要应对这些繁重的职责,而陪同父母外访中州。

江浅梦的阿爹白帝知道不将蛋放在同一个篮子的道理,虽然在白帝楼的重大战略决策上他会征询江浅梦的意见,但并未将具体的宗门事务付于她。

这使得江浅梦得以长期在江家所在的广陵城或星河剑派总部安心修行,倒是免去了像云依妹妹这般为了白帝楼的事务所奔波。

思绪至此,她准备带着陈婉月在武陵城内圈中游览一圈。

这座雄城处处彰显着白帝楼的实力与气度,从熙熙攘攘的坊市到庄严肃穆的白帝楼宗门建筑,无不透露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江浅梦带着陈婉月远远瞻仰了一下白帝楼的雄姿,随后两便走进了白帝楼旁的灵药堂总部。

第二十八章:倪府设宴

与东石谷的灵药阁相比,总部的规模足足大了数倍有余,三层高的楼阁在落余晖中泛着淡淡的灵光。

使得这座恢宏的建筑,在暮色中愈显气势不凡。

整座建筑的布局可谓妙,一层大堂宽敞明亮,是专门为练气期散修准备的易场所。

二层则是筑基期修士的专属区域,装潢更显雅致。

至于那三层,更是只对金丹期以上的尊贵客开放,其中陈设与摆放的灵药品质之高,远非下面两层可比。

当然,灵药堂也不是完全死板,若是哪位练气期修士展露出与筑基期修士相当的财力,自然也能二楼。

在这修真界中,实力为尊,财力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不过这些规矩对江浅梦而

言形同虚设。

她是白帝唯一在明面上承认的儿,因此白帝楼少楼主的身份足以让她畅通无阻。

灵药堂一楼掌柜见到她携陈婉月前来,立刻露出恭敬的神色,双手作揖,目送着两三楼。

江浅梦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但眼神处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复杂。

因为她知道这般待遇背后,也意味着更重的责任。

她不动声色地带着陈婉月拾阶而上,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要和掌柜处理的事宜。

五年一度的英杰会即将开启,各路散修对丹药的需求比往常更加迫切。

此时灵药堂周围声鼎沸,一楼大堂早已是满为患,各色修士络绎不绝。

她的心思落在了那枚突的升灵丹上。

她在东石谷中研制出的这枚二阶战斗类丹药,恰好填补了一个重要的市场空白。

她清楚地记得,一阶战斗类丹药虽然价格亲民,但效果转瞬即逝,往往一两个回合便失去药力,难以支撑一场完整的英杰会比试。

而那些三阶战斗丹药虽然效果持久强劲,却动辄上千灵石,对大多数散修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更要命的是,没有达到练气后期接近圆满的修为,修士的丹田根本承受不住三阶丹药狂的药力,强行服用只会导致丹田受损。

而这种伤害往往是不可逆的,甚至可能断送修真之路。

升灵丹的出现,正好解决了这个困境。

作为二阶丹药,它既保持了相对温和的药,普通练气中期修士的丹田也能承受,价格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而且升灵丹的效果,也比市面上流传的二阶战斗丹药效果好不少。

最关键的是,目前升灵丹的丹方被江浅梦与白帝楼牢牢掌控,可以借此获取更高的溢价。

江浅梦对此早有盘算,英杰会在即,散修们对战斗类丹药的需求必然涨。

若是把握得当,这枚丹药不仅能为白帝楼带来可观的收益,更能借机扩大灵药堂在宁州修真界的影响力。

江浅梦和陈婉月步三楼,迎面便见到了灵药堂的大掌柜。

这位筑基期修士外表年龄看上去约莫五十来岁,一身绸缎长袍,面容温和,眼角带着岁月沉淀的笑纹。

他那双锐利而温和的眼睛显示出过的商业智慧,举手投足间尽显老练圆滑。

“少楼主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灵药堂的

大掌柜双手作揖,脸上堆满笑容。

他看向江浅梦的目光中带着真诚的敬意,这位白帝楼的少楼主年纪轻轻就展现出如此惊的商业才华,着实令敬佩。

“这次少楼主提出的升灵丹构想,简直是神来之笔!”

他眉飞色舞地向江浅梦汇报道最近的经营况。

“我们按照您传来的丹方已经开始大批量生产,这种丹药填补了二阶战斗丹药中增加灵力类丹药的空白,价格又恰到好处,再加上英杰会在即,这批丹药怕是能被抢购一空啊!”

他一边说着,不忘偷瞄江浅梦的反应:

“少楼主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准了市场的空缺!”

听了这番恭维后,江浅梦也淡淡一笑,显然她对目前的状况也很满意。

自从她将丹方通过传音符发给云依父母后,她们便委托灵药堂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生产。

从目前的况来看,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大掌柜,我到时候也要参加这英杰会,麻烦给我取些二到三阶的各种战斗类丹药。”

江浅梦转看了眼陈婉月,又补充道。

“再准备些一阶的洗髓丹和冰心丹,给我这位师妹修炼用。”

她刻意避开了那些属类丹药,毕竟以陈婉月目前脆弱的丹田,还不适合服用那些永久增加自身属的高阶丹药。

处理完灵药堂的诸多事宜后,江浅梦带着陈婉月穿过几条宽阔的街道,来到了倪府。

整座建筑群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这个修真世家的底蕴与实力。

江浅梦将陈婉月安置在一间心布置的上等客房,这间客房位于倪府内院中,四周种植着各类灵灵木,房内陈设考究,一应俱全,处处显露出不凡的格调。

倪家作为武陵城的本土修真大族,单是练气期的族便有数百之众,筑基期中坚力量更是达到了两百余的惊数字。

这等规模和宁州其他三大家族基本相仿,放到中州的修真世家中也堪称一流。

而在家族高层,除了那位修为已达元婴期的家主外,还有十余位金丹期的元老坐镇。

方才见过的杨易大管家便是这些金丹期元老之一,而在东石谷拍卖会上出现的那位神秘拍卖师,也同属这个层次。

这些高阶修士的存在,使得倪家在白帝楼中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倪府的格局也颇具特色,家主的嫡系一脉居住在武陵城内环里的这座主府中,

而数量庞大的旁系族则分散居住在内环与中环之间的诸多院落群中。

这种布局既显示出嫡系一脉的尊贵地位,又能让旁系子弟各安其位。

正当陈婉月在打量这座富丽堂皇的客房时,一位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倪府侍轻步走来,向两行礼道:“少楼主和陈道友,家主已经备好宴席,恭候两位前往。”

原来倪家家主已经从杨易那里得知了四东石谷之行的始末。

陈婉月在危急关气息涨,一举击杀了练气后期的余道,展现出了远超寻常练气修士的御剑术造诣,这些都引起了家主的极大兴趣。

虽说这场宴会表面上是为了感谢陈婉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实际上倪家家主显然另有意。

在修真界中,天赋异禀的后辈向来都是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倪家家主此举,怕是已经对这位来历神秘的小修士生出了几分拉拢之意。

江浅梦望着陈婉月被侍引向宴会厅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思。

她这位小师妹已经答应拜星河剑派,而且从相处中不难看出,陈婉月对自己的亲近程度比倪旭欣要更胜一筹。

倪家家主若是打着招揽的主意,恐怕要落了空。

不过江浅梦心知,倪家家主的真正目的并非简单的招揽才。

那把看似普通的锈剑,才是他关注的焦点。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种种记忆。

在江浅梦的三世记忆中,白帝本名凌轩,是御剑门掌门魏无极最得意的大弟子。

当年御剑门覆灭之际,白帝被血剑宫的救走,而倪家收容了大批逃亡的御剑门弟子,将他们编旁系。

正是这批才,为倪家后的崛起奠定了基础。

待到白帝从血剑宫归来,准备在宁州创建白帝楼之时,现任倪家家主更是鼎力相助。

他不仅帮助扩建了武陵城,还主动让倪家成为白帝楼的附庸势力。

据说白帝为了报答这份谊,将一柄与诛仙剑同级的通天灵宝级仙剑予倪家保管。

这柄无名仙剑至今仍悬挂在倪府的主殿之中。

虽然御剑门如今背负的勾结魔门的罪名疑点重重,但为了不影响在他们正道修真界的地位,白帝与倪家家主只得暗中调查御剑门覆灭的真相。

而陈婉月手中那柄被封印的诛仙剑中,同样附带着魏无极的灵魂,或许正是解开这个血案迷局的关键。

江浅梦回想起前世的经历,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历史总是惊的相似,这把剑,的确是整个谜团的突

只是这一世有了这么多未知变数的存在,不知最后大白于天下的真相,会和前世会有什么区别。

引领着江浅梦和陈婉月穿过倪府主院,院中央一座气势恢宏的剑阵引注目,数十柄法宝级仙剑悬浮在半空中,围绕着阵眼缓缓旋转。

剑光流转间,散发出阵阵凌厉的剑意,使得整个院落都笼罩在一片肃杀之气中。

经过层层关卡,终于来到了一处高大的殿堂面前,这便是倪府大厅了。

这座两层高的大殿巍峨壮观,厚重的大门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四象神兽图案,门楣上的大字遒劲有力,透着一威严的气势。

大厅,映眼帘的是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

殿顶悬挂着数盏由三阶灵材制成的宫灯,柔和的光芒洒落下来,为整个大厅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殿内四周摆放着数十根雕龙画凤的玉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镌刻着繁复的符文,隐约可见灵力流转。

大厅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名家书画,其中不乏一些蕴含剑意的作品。

最引注目的是正对大门的那面墙上,悬挂着一柄通体晶莹剔透的仙剑,剑身上流转着淡淡的灵光,显然品阶非凡。

初次见到如此气派的场面,陈婉月难掩惊叹之

每一个走过的家仆见到她们都恭敬行礼,这让她不禁通过神识向魏无极和江浅梦传音: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行礼,感觉走路都有点飘了。”

江浅梦闻言笑而不语,由于他们对自己这位少楼主都报以足够好感,她可以借助系统的探查能力清楚地知道这些倪府中的修为。

若是让陈婉月知道这些的真实修为,恐怕她就不会这般轻松了。

这几位向陈婉月行礼的家仆修为不俗,竟都有着筑基中后期的实力,而坐在远处的几位垂垂老矣的倪府修士更是达到了金丹期的境界。

要知道,就连统领宁州一地的宁王,也不过是筑基期的修为。

倪家能让如此多的筑基期修士充当家仆,其底蕴可见一斑。

主座上端坐着一位仪表不凡的中年男子,面容与倪旭欣有七分相似,正是倪家现任家主倪振东。

他不仅是倪家的掌舵,更是白帝楼重要的元婴期供奉之一。

刻他正以温和的目光注视着陈婉月,虽然刻意收敛了气息,但元婴期修士那与生俱来的威压仍让陈婉月感到一阵心悸。

“年轻,快请座!”

倪振东的声音传了陈婉月的耳中,举手投足间却透露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今天这宴席专为答谢小友和少楼主而设,咱们以话佐酒,不必拘束!”

虽是初次面对如此大的场面,但陈婉月毕竟出身凡县令之家,从小受到书香世家的良好教育。

加之有江浅梦在旁协助与指点,她很快就适应了宴会的氛围。

每当倪振东抛出话题,她总能对答如流,举止得体。

这位倪家家主看着儿子在外游历结识的这位朋友,眼中的赞许之色愈发浓厚。

陈婉月不卑不亢的态度,举止间流露出的优雅气质,以及那份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都让他颇为欣赏。

江浅梦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点

陈婉月能在元婴期修士的气场压迫下保持镇定,并从容应对,这份心着实难得。

不过她也清楚,倪振东对陈婉月的关注,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谈吐修养。

那把锈剑中蕴含的秘密,才是这位元婴期大修士真正在意的。

酒过三巡,陈婉月的双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这位初修真界的少显然还没有经过饭局的历练,此时整个都陷了一种飘飘然的状态。

她那平里清澈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朦胧,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

倪振东敏锐地注意到了陈婉月的状态,便不再继续举杯敬酒。

他的目光落在陈婉月背后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

第二十九章:试剑

此时,这位倪家家主终于开始慢慢道出今晚设宴的真正用意。

“听阿欣这犬子说,小友在战斗中展现出了令惊叹的御剑术造诣,甚至超过了他这个自幼习剑的倪家少主。”

倪振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但更多的是一种试探。

他轻抿了一杯中美酒,继续道:

“御剑术作为白帝楼和倪家最基础的神通,对于年轻修士打好剑道根基至关重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御剑术练到这般境界,足见小友在剑道上的非凡悟。”

说到这里,倪振东的目光变得更加邃:

“不过修真界中但凡是仙家符器、法器或是更

高阶的法宝,在认主之后都能收体内,既能避免露虚实,又便于随时调用。”

他的视线在那柄锈剑上停留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好奇:

“可是我注意到小友一直背着这把剑,想必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我倪家世代钻研剑道,对各类神兵利器都颇有研究。不知小友可否让我借剑一观?”

江浅梦在一旁听着倪振东的这番话,嘴角现出一丝微妙的弧度。

这位元婴期的大修士显然已经看出了这柄锈剑的不凡之处,言语间步步紧,意图非常明显。

而此时的陈婉月正处在微醺状态,这种况下更容易露出绽。

她知道,接下来的对话将会变得愈发微妙。

酒意上涌的瞬间,陈婉月立刻暗运灵气,试图压制体内翻腾的酒力。

她那略显迷蒙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大脑飞速运转着,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倪振东的请求。

就在这时,魏无极温和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

“让他看看吧。对我而言,这把剑或许是唯一能够恢复记忆的线索。”

“倪家家主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你不必担心,他发现不了我的存在。”

得到魏无极的允许,陈婉月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实不相瞒,这把剑是晚辈已故阿父留下的遗物。晚辈初修仙界将其随身携带,一来是为了睹物思,二来也是想看看其中是否有机缘。”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一旁的江浅梦和倪旭欣,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

“只是晚辈初来乍到,对修真界一无所知,因此四处碰壁,幸得倪兄等的相助,为晚辈解决了诸多困扰。”

她轻轻抚摸着剑身,继续道:

“家父生前曾说这把剑中或许蕴藏着不凡的机缘,但晚辈资质浅薄,难以参透其中玄机。今能得前辈指点,实在是晚辈的福分。”

说着,她双手将锈剑呈上,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只是这把剑对晚辈而言意义非凡,还望前辈能小心翼翼地查看不要损坏。”

倪振东轻轻点,从陈婉月手中接过长剑。

他那双眼睛仔细打量着剑身,灵力探其中,却只感受到一片死寂。

剑身上厚重的锈迹遮掩了它原本的光华,就连剑格上的纹路也模糊不清。

这位纵横修真界多年的元婴真君,此刻竟也看不出这把看似普通的锈剑有何

特殊之处。

但他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把剑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倪振东身为元婴真君,对宁州各派剑道神通都有所涉猎。

他手持锈剑,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大厅。

“小友且随我来。”

陈婉月见状连忙跟上,江浅梦也不动声色地随后而行。

倪振东来到庭院,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高莫测。

“修士与本命法器朝夕相处,积月累之下,惯用之处必然会被磨得发亮。更重要的是,真正的本命法器会与主的灵魂产生共鸣,对熟悉的功法自然会有所回应。”

他的目光在剑身上流连,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一柄怎样的神兵吧。”

话音刚落,赤红的灵气便如同游龙般缠绕上他的右臂。

他施展的剑招看似朴实无华,却暗含玄机。

那沉重的剑势仿佛在挥舞千斤巨锤,每一击都蕴含着惊的力道。

然而锈剑对这充满力量的招式毫无反应,依旧保持着死寂般的沉默。

这份格格不的感觉,让倪振东眉微蹙:

“唔,看来不是离火门的手笔,但这材质却绝非凡品。那么……”

他的剑势骤变,由沉重化为轻灵。

剑尖宛如灵般在空中跳跃,周围的木随着他吞吐的灵气摇曳生姿。

然而这份盎然生机却无法打锈剑的死寂,就像一首完美的乐章中突兀响起的杂音。

“有趣,看来也不是竹山宗的注灵手法。”

倪振东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但是这份异常的灵力逆流,为何给我如此熟悉之感?莫非……”

他的动作突然一滞,右手松开剑柄,只用一缕灵气托住古剑。

而后左手屈指成剑诀,遥遥指向前方。

没想到那柄锈迹斑斑的古剑竟如离弦之箭般,直直向陈婉月空而来!

江浅梦站在群中,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在上一个由柳桉为诛仙剑持有者的时间线里,她因为不是白帝义,所以一直在星河剑派闭关潜修,并未参与这场宴会。

而当时的倪振东同样进行了这场试剑,也发生了类似的意外,只是柳桉并未遭遇真正的危险。

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必然有什么未知的力量保护了主角的安全。

此刻她虽心系陈婉月的安危,却也清楚以自己练气期的修为,根本无法对抗元婴真君的神通。

这一切又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只能假装如同其他宾客一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屏住了呼吸。

她的手已经按在了储物袋上,准备施展水罩术。

却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突兀地在虚空中响起。

这声音虽不算响亮,却清晰地传了在场每个的耳中:

“哼!是谁在欺负我家月儿!”

话音刚落,那柄直指陈婉月的锈剑突然在距她咫尺之遥的地方戛然而止,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剑身颤动不已,却再难前进半分。

与此同时,倪振东的面色突然变得苍白,一声闷哼从他喉间溢出,神中透着难以置信的痛苦。

那柄锈迹斑斑的古剑竟挣脱了倪家家主的控制,悬浮在陈婉月面前,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气息。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都屏息注视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陈婉月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抓住了剑柄。

就在她触及锈剑的瞬间,一的煞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剑中涌出。

她体内的灵力瞬间被抽,注剑身的灵气仿佛引燃了一座沉睡的火山,与剑中那沉寂已久的意志产生了惊的共鸣。

难以遏制的怒火在她胸膛中燃烧,陈婉月的双眼逐渐被血色笼罩。

然而她毕竟只是练气初期的修为,丹田中的灵力很快就被榨

在完成更进一步的蓄势之前,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软倒下去,陷了昏迷。

倪振东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作为元婴期的大修士,他只是试着使用御剑门最基础的御剑术而已,却引发了如此异变。

这把看似普通的锈剑不仅挣脱了他的控制,还主动刺向陈婉月。

“难怪……”他喃喃自语道。

“难怪这位陈小友能在东石谷反杀那位古神教的练气后期修士。这柄剑……”

“父亲!”倪旭欣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位年轻的公子冲到倪振东面前,面色涨红: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倪府的家仆和管事们闻讯赶来,整个院子顿时作一团。

杨易站在一旁,看着这混的场面无奈地摇叹气。

作为倪府的大管家

,他太了解自家家主的格了。

自家少主那惹麻烦的格,便是完全继承自家主。

江浅梦快步上前,将昏迷的陈婉月扶住。

她能感受到,小师妹体内的灵力已经完全枯竭,但气息却并未受到影响。

这次意外不仅没有伤害到她,反而可能对她来说是一场机缘。

倪振东看着满脸怒容的儿子,神色复杂。

他没想到一次简单的试探,竟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但比起儿子的责难,他更在意的是那把锈剑中蕴含的秘密。

那熟悉的气息,那御剑术的痕迹,无一不在暗示着什么……

倪振东正要开解释这场意外,一道蓝色遁光却已经悄然落在陈婉月身旁。

身材高挑,一袭白衣气质出尘,正是星河剑派现任大长老玄伶仙子。

方才那道拦住锈剑的无形屏障,正是出自她之手。

玄伶仙子立于院中,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剑意。

她那双秋水般的美目此刻盈满怒意,直视着倪振东:

“月儿是本座新收的徒弟,虽然还未正式门,但倪家主今的行为,是否太过分了些?”

她的声音清冷如霜,却蕴含着无法忽视的威严:

“借着设宴答谢之名,对一个练气期的小辈出手试探,这就是堂堂元婴真君的器量?”

倪旭欣也站在一旁,怒视着自己的父亲。

在这位少年眼中,父亲此举无异于对他最好的朋友痛下杀手,以借此来惩罚他不听话外出游历,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愤怒。

倪振东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暗自叫苦。

他太了解玄伶仙子的实力了,这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修,早在数十年前就已臻至元婴中期的境界。

更令忌惮的是,她曾在巫山玄古门和星河剑派的一场友谊切磋中,以元婴中期的修为击败了那位元婴后期的门主。

相比之下,自己不过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会被轻易击败。

而且她素来护短,现在又收了陈婉月为徒,这事怕是不好善了。

院中的气氛愈发凝重,连周围的花都在这两位元婴真君的气势压迫下瑟瑟发抖。

如今白帝和云依父母都外赴中州执行宗门要务,整个白帝楼除了自己这个倪家家主外,就只剩下那位神秘的元婴后期大供奉。

只可惜这位大能因为身份特殊,不得不

隐姓埋名,每流连在武陵城的客栈中为推演命数,难以出面解决此等纷争。

面对着玄伶仙子凌厉的气势,倪振东却展现出了多年纵横修真界的老练。

他神色恭谨,向在场所有一揖:

“各位道友亲朋,方才实在是我考虑不周。”他的语气中带着诚恳的歉意。

“在研究这把剑时,我触动了其中的一些禁制。这才导致陈小友作为剑主,被抽取灵力而昏迷,此事确实是我疏忽了。”

看着玄伶仙子依旧带着几分怒意的神色,江浅梦适时开

“师叔,当时的况的确如此,倪家主并非有意为之。”

江浅梦既是星河剑派宗主的亲传弟子,又是白帝楼的少楼主,这两方势力若起冲突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她这番话不偏不倚,既给了倪振东台阶,又没有否认玄伶仙子的立场。

玄伶仙子心中暗自点,方才她一直在白帝楼的客房内神识探查着倪府的况,她自然看得出倪振东并非存心不轨。

但此刻她必须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为后续的谈判争取更有利的地位。

同时她也知虽然白帝仍在中州,但这位化神期修士的影响力依然笼罩着整个宁州。

在星河剑派内部缺少化神期修士况下,与白帝楼门发生过于激烈的冲突并非明智之举。

她那带着怒意的目光渐渐缓和,但语气依然保持着几分冷意:

“既然如此,倪家主可否解释一下,这把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看似随意,实则直指问题核心,整个院落陷了一阵微妙的沉默。

倪振东的目光在锈剑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敏感的问题。

“此事涉及陈小友隐私,不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详谈。”

倪振东的语气沉稳而郑重,随即转向一旁的杨易。

“杨总管,请安排手将陈小友送到客房细心照料,然后把阿欣送回少主居所,让他好好冷静一下。”

“其他宾客请回到宴会厅继续用宴,我和星河剑派的玄伶道友有要事需单独相商。”

第三十章:神秘铁剑

倪振东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江浅梦身上,他的神色间此时多了几分慎重:

“少楼主,你的身份足够,也请一同前来。”

被中断的宴会重新开始,觥筹错间却少了几分热闹。

宴会的主角们——倪

振东、倪旭欣、陈婉月和江浅梦皆已离席,让整个宴会平添了几分微妙的气氛。

倪振东带着玄伶仙子和江浅梦穿过回廊曲径,左拐右转,来到了一处隐秘的静室。

这间静室位于倪府的偏僻角落,倪振东手指轻点,一道灵光没墙壁。

刹那间,四周的阵法纹路亮起淡淡的青光,将整个静室笼罩其中。

这是一座高等级的隔绝阵法,能屏蔽元婴期级别的神识探查,让难以窥视其中的形。

待阵法完全启动,倪振东的目光才凝重地落在玄伶仙子手中的锈剑上。

房间的灯光在他邃的眼眸中跳动,照出几分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把剑,极有可能与五百年前在宁州南道九嶷山覆灭的御剑门有关。”

静室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江浅梦和玄伶仙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五百年前御剑门的覆灭,在宁州正道修真界一直是一个讳莫如的话题。

现在倪振东突然提起,显然事并不简单。

这位倪家家主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叹一声,缓缓道来这段几乎被宁州修真界遗忘的往事。

在修真界的浩瀚历史长河中,五百年不过是沧海一粟。

然而对于宁州修真界而言,五百年前那场席卷整个宁州南道的浩劫,却在无数修士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

宁州五大派作为根基厚的本土势力,金虹剑派主金,星河剑派主水,竹山宗主木,离火门主火,化尘教主土。

五大派彼此之间虽有明争暗斗,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而玄道宗作为中州超级势力,其在宁州畿内道首府逸风城附近的分部,同样在这片土地上树立起了来自中州的影响力,与本土的五大派相互制衡。

能够突这种格局的新兴势力屈指可数,当下的宁州只有星宫和白帝楼做到了。

近两千年前左右创立的星宫凭借着开派祖师天星双圣的惊世天资,成功跻身宁州顶尖势力之列。

而白帝楼虽然创派历史仅有两百余年,却因为白帝的威名,硬生生在宁州打出了一片天地。

这两个新兴势力由于出过化神期的超级修士,因此也获得了传统势力的认可。

这也因此,现在的宁州也有八大派的说法。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御剑门的崛起也同样显得格外引注目。

这个立足于九嶷山的新兴势力,虽

然创派时尚短,却拥有着让难以忽视的实力。

其开派祖师魏无极更是以惊的速度修炼到了元婴巅峰,距离那令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化神之境仅有一步之遥。

倪振东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但有趣的是,当时对于御剑门的覆灭,五大派给出的说法出奇地一致——私通魔门。”

玄伶仙子轻抚手中的锈剑,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作为星河剑派的大长老,她对这段历史自然也有所了解。

只是现在听倪振东提起,总觉得其中另有隐

江浅梦凝神静听,脑海中浮现出前世柳桉向她讲述的那段往事。

作为前世的诛仙剑主,柳桉那时曾耗费大量时间和力调查御剑门覆灭的真相,试图找出这段历史背后隐藏的秘密。

据柳桉所言,这场足以改变宁州格局的浩劫,是由离火门和竹山宗率先挑起。

正是这两派率先放出“御剑门私通魔门”的风声,如同一颗投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而最令唏嘘的,莫过于金虹剑派宗主与魏无极之间那段未能善终的友谊。

作为宁州五大派中实力最强的宗主,他本是抱着调停之心,亲自前往御剑门山门拜访这位生死之

谁知这次会面不但没能平息风波,反而因魏无极的突然起,将事态推向了不可收拾的渊。

把酒言欢的挚友,如今却要在刀光剑影中分出生死,实在是令唏嘘。

这一战之后,金虹剑派也不得不对御剑门的处境保持沉默。

随后竹山宗与离火门便趁势发难,调集宗门主力对御剑门发起了雷霆一击。

至于星河剑派和化尘教,或许是山门距离较远,又或许是不愿卷这场纷争,她们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置身事外态度,只是派了几个金丹修士象征的参与灭门事件。

江浅梦不禁暗自感叹,修真界的恩怨仇往往就是如此,小小的实便足以掀起滔天巨,将一个新兴的剑道宗门彻底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所幸柳桉最终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了那段被尘封的历史,原来是古神教教主通过魔神蛊控了魏无极,让这位大修士与五大派血战,最终酿成了这场正道内斗的惨剧。

然而今生的她,因为与白帝结下的特殊因缘,得以窥见更层的真相。

那些表面的指控背后,暗藏

着更为错综复杂的利益纷争,明面上的正邪之争,往往只是冰山一角。

御剑门山门位置位于九嶷山,恰好位于宁州南道的战略要冲。

这片土地自古以来都是竹山宗的势力范围,大量的资源为竹山宗提供着源源不断的修炼天才。

然而御剑门的崛起,却如同一柄利剑,直指竹山宗的根基。

就像如今白帝楼的兴起动摇着金虹剑派在宁州的影响力一样,当年那些依附于竹山宗的小型门派纷纷投向御剑门,无异于抽走了竹山宗赖以生存的根基。

而离火门虽远在万里之外,却也因为某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成为了这场风波中的重要推手。

根据江浅梦这一世的记忆,白帝作为前御剑门大弟子,他为了让白帝楼避免重蹈御剑门的覆辙,便做出了三大重要的决策。

首先是在元婴期的时候先隐忍不发,待突化神期再大规模开宗立派。

毕竟在此方世界中,如果控制其他条件不变,一个刚突到化神初期的战斗力,便足以相当于大几十个元婴后期的自己。

其次是为了避免被怀疑私通魔门,因此对他之前在御剑门和血剑宫内修炼的经历,包括和血剑宫的关联一直讳莫如

至于与玄道宗的结盟,以及与玄道宗太上长老混元子的厚友谊,更是体现了白帝的远见卓识。

通过与中州正道魁首的紧密联系,使得白帝楼获得了强大靠山。

同时停止宗门扩张,安抚邻近的金虹剑派,也使得五大派降低了对白帝楼的戒心。

江浅梦看着静室内两位元婴真君谈时凝重的神色,心中暗自权衡。

虽然这一世的大势与前世并无太大偏差,但细微之处的变化往往最能影响全局。

此时此刻,望着倪振东和玄伶仙子意味长的对视,江浅梦选择按捺住内心的分析。

两位前辈应该对这些事知道更多的信息,因此她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耐心等待着两位长辈揭开历史的面纱。

“实不相瞒,方才我提出试剑,便是因为我认为此剑可能与御剑门有关联。”

倪振东的声音在静室内回,带着几分谨慎和期待。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手中的锈剑,仿佛要透过斑驳的锈迹看清其中的秘密。

“方才我正是准备试着用御剑术,没想到这把剑直接就起了反应,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倪振东顿了顿,目光在玄伶仙子和江浅梦

之间流转。

“根据倪家的调查,贵派并没有过多参与当年的御剑门一事,而且贵派一向与离火门和竹山宗这两派不睦,这才是在下与道友分享此事的缘由。”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或许陈小友和这把剑可能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玄伶仙子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修真界中的门派之争从来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虽然五大派表面上同气连枝,但暗流汹涌的较量从未停止。

如今的局势已经形成了微妙的平衡——离火门与竹山宗关系较好,金虹和星河是永久同盟关系,而新兴的白帝楼则与玄道宗互相帮扶。

她转看向江浅梦,目光中带着几分期许。

这位白帝楼的少楼主虽然年纪尚轻,却已经成为了连接星河剑派和白帝楼的重要纽带。

玄伶仙子清楚,江浅梦和陈婉月同行过几天,或许知道这把剑更多的故事。

“梦儿,月儿有没有和你说过这把剑的来历?”

玄伶仙子的声音轻柔,却难掩其中的关切。

静室内的灯光映照在她绝美的面容上,为这个问题平添了几分温度。

江浅梦轻抚手中的茶杯,眸光微动。

陈婉月作为一个刚刚踏修真界的新,她的身世看似平凡,却又处处透着不寻常。

“陈婉月师妹出生在上野城的县令之家。”

她缓缓开,语气中带着几分追忆。

“虽说在凡眼中,陈家也算是当地显赫的门第,但对我们修真者而言,不过是寻常家罢了。”

江浅梦继续道:“只是师妹的身世颇为坎坷,早早便失去了双亲。”

“为了维系陈家在当地的影响力,她的继母打算将她许配给当地富商。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世俗婚事,却意外成就了一段修真因缘。”

她的语气转而带上了几分郑重:

“根据我搜集的信息,陈家兴起于五百年前,恰好是在得到这把锈剑之后。”

“也正因如此,这把看似普通的铁剑才会被陈家族世代奉为传家之宝。”

“师妹在得知自己即将被包办婚姻时,抱着怀念亡父的心触碰了这把锈剑。”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偶然的举动,竟让她踏上了修真之路。”

她微微一顿,目光在倪振东身上停留片刻: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我已经向玄伶师叔尽数汇报过,想必

前辈也从倪师弟那里得知了事的来龙去脉。”

静室内的气氛愈发凝重,这把横跨五百年历史的锈剑,似乎正在悄然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而这个看似简单的凡身世,却仿佛与那段尘封的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玄伶仙子听完江浅梦的叙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轻轻抚摸锈剑的剑柄,仿佛在感受其中蕴含的往事:

“看来这把剑确实与御剑门渊源颇,极有可能曾是某位御剑门门的本命法剑。”

她转向倪振东,声音中带着几分慎重:

“眼下月儿修为尚浅,待她根基稳固之后,可以带她去御剑门遗迹一探究竟。”

她停顿片刻,语气转而低沉。

“不过考虑到御剑门如今在正道中的……处境,此事还是越少知道越好。”

倪振东以为然地点,从袖中取出两枚泛着古朴光泽的玉佩。

这是御剑门独特的信物,上面刻着妙的剑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御剑门覆灭后,宁州正道势力将御剑门遗迹封印了起来,低阶修士需要凭借宁州各大宗门所携带的御剑门信物才能进

他将玉佩分别递给玄伶仙子和江浅梦:

“我倪家与御剑门的关系过于敏感,因此不便出面,这调查御剑门的重任,便拜托少楼主和陈小友了。”

他略作沉吟,又补充道:

“此事也不必太过着急,待陈小友修为更进一步,再从长计议不迟。”

江浅梦接过玉佩,她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剑意。

相视一笑,皆对这次密谈的成果感到满意。

夜色已,玄伶仙子和江浅梦二起身向倪振东告辞,她们来到了陈婉月所在客房的隔壁,既能照看这个昏迷的弟子,又能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变故。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在寂静的夜色中勾勒出斑驳的光影,仿佛在暗示着这把锈剑背后那段扑朔迷离的往事。

玄伶仙子优雅地抬起玉手,一缕蓝色灵光从她指尖流淌而出,在整个房间内织就出一张无形的灵力网络。

随着她手腕轻转,那些灵光逐渐没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形成了一个妙的隔绝法阵。

随后,玄伶仙子转身面向江浅梦,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和赞许,似是要开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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