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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木(23-40)(2 / 2)www.ltxsdz.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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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扎了。”柏岱恒平抚着她的后背,“别害怕。”

第三十一章 名字

不知道睡了多久,沈禾清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四周漆黑如故,她的额抵着温热的胸,两只手也在面前的身上。

她动了动手指,摸到的不是体的触感,而是真丝面料。

“岱恒?”

嗓音哑得厉害,她说完,咳了几声,“我想喝水。”

柏岱恒没有睡着,听到声音,伸手找到床柜的纯净水,拧开瓶盖,他扶起她的后颈,一点点喂给她。

清甜的水缓解了舌燥,沈禾清喝了一大半,随后抹着唇边,又问:“现在几点了?”

柏岱恒打开灯,对面的墙壁上挂着时钟,“九点一刻。”

回家还来得及。

沈禾清松气,侧目看着他,再看看自己,“你怎么给自己穿好了衣服,不给我穿。”

“你的衣服洗了。”柏岱恒掀开被子,起身下床走向浴室,打开烘机,“现在应该烘了。”

他拿起她的几件衣服,放到床边,一些不好的回忆浮现出来,他没什么绪:“你自己穿?”

沈禾清点,拿起衣服三两下便穿好,那阵柑橘香瞬间包裹着自己,她踩着拖鞋,走向门背身的,犹豫着环抱他的腰,低声说:“我身

上和你一样的味道。lтxSb a @ gMAil.c〇m”

味道?

他仔细闻了闻,洗衣的味道。

柏岱恒没说话,闹钟响起,他解开她的手腕,“送你回家。”

-

九点半,夜生活正式开始。

麻将机照常运行,吵闹的声响在二楼初见端倪,来到一楼,一片乌烟瘴气。

柏岱恒站在楼梯,没多看,牵着身后的走向大门。

沈禾清还处在惊讶之中,呆呆跟着他走出家门,隔绝掉那些声音后,她才敢问:“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不认识。”柏岱恒拉开车门,示意她先上车,车辆启动,他解释:“那些是俞子皓找来凑牌桌的。”

沈禾清长长地“哦”了声:“那你会打牌吗?”

柏岱恒:“嗯。缺会凑桌吧。”

沈禾清在脑子里适当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他摸到想要牌后会不会如同屋里的那般欢呼?

应该不会,他好像没有兴奋点。

透过车窗,天边悬挂一又大又圆的月亮,十六的月亮诚不我欺。

沈禾清抬起手,覆盖着他的手背,露出真诚的表:“中秋是不是很圆满?”

柏岱恒垂下眼,轻声应着。

沈禾清咯咯笑,他们做了这样亲密的事,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她从书包的隔层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面红耳赤把它给他,“这是我自己缝的,本来想缝一个更好看给你,不过我觉得今天是送礼的好子。”

柏岱恒思绪微动,当着她的面打开,里面是个香囊,正面绣着荷花,反面……

绣着他的名字。

两个字,歪七扭八。

“虽然没有你送的玉佩好,但我花了两天时间。”沈禾清仔细打量他的表,试图看出一点别的绪,可惜没有。

她改道:“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买一个。”

柏岱恒摸过香囊上自己的名字,将它重新放回盒子里,只说:“谢谢。”

接受了。

沈禾清放下心来,那他们就算是互赠定信物了。

十分钟到她家小区门,柏岱恒陪她下车走了一段路,走到居民楼前,他示意让她上楼。

沈禾清踌躇两步,抬起看他,吞吞吐吐:“你……嗯,没有想和我说的吗?”

路灯旁,他的脸忽暗忽明,“说什么?”

沈禾清愣了愣,声音有力

:“再见。”

柏岱恒重复:“再见。”

“……”

算了。

她不愿计较太多。

第三十二章 联考

回到家,沈禾清给手机充上电,收到了十几条消息。

年芷:“真厉害啊真厉害,终于有胆量找他要答案了,我早就说了这个关系不用白不用,咱们真是吃苦多写了二十张卷子。”

年芷:“额的神啊,柏岱恒他是吗?这个字迹工整到像机。”

年芷:“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承认他是完美无缺的年级第一。”

年芷:“我抄完了,以后的作业答案就拜托你了。”

……

沈禾清一目十行,看完之后,回复:“我手机没电了,才看到消息。”

年芷秒回:“我好奇,你是如何向柏同学要到答案的?”

沈禾清:“我说借鉴一下。”

年芷:“实则py。”

沈禾清:“我也认真思考了,比如该抄哪些题不该抄哪些题。”

年芷:“……哇塞好聪明呀。”

“……”

怎么身边都是让她无言以对的

沈禾清回了个伤心的表,放好手机,从衣柜里找到睡衣换上,她看了眼自己的大腿内侧,这里有他指腹留下来的痕迹。

平扑向自己的床,这时才觉得不切实际。

脸埋进枕里,她用被子裹紧身体,空出双手给柏岱恒发了条短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吧?”

她明明有答案,却还是想问。

他们是相互喜欢的侣,当然要一直在一起。

半分钟左右,她收到了他的答案:“嗯。lтxSb` a @ gM`ail.c`〇m 获取地址”

相传中秋这天喝桂花酒的话就会吉祥圆满,今一看,传言不假。

-

返校的第一天,沈禾清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来到班级,她兴奋整夜,失眠整夜。

年芷惊叹:“这是怎么了?”

沈禾清吐气:“睡不着。”

年芷往她桌上放了几颗糖果,“明天就要联考了,你注意身体啊。”

沈禾清摇晃脑,让自己清醒一点,拿起课本认真背诵,“排名绝不能倒退。”

听说全市联考的题目和这次假期的作业有几题相似,所以很多学生开始反复研究假期试卷。

联考的试卷是由雾市好几个重点高中的老师一同编写,一中

也有老师在编写题目的名单里。

教室里睡觉的学生数不胜数,老师在台上讲课,学生在台下呼呼大睡。

沈禾清撑着下同样打起瞌睡,刚眯着一会儿,下课铃声响了,尖锐地刺激听觉。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她的眼前零碎闪过几个画面,一具血模糊的身体倒在她面前,她定睛一看,是柏岱恒。

呼吸。

俞子皓跟她说的那些话导致她总会幻想这些场景。

幻想中,不管多么血腥,他依然保持着和现实里如出一撤的表

真的不会疼吗?

亲生父母打他时也不会心疼吗?

她心疼,但他好像不需要她的心疼,或许,他是想要父母的心疼吧?

思及此,沈禾清趴上书桌,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他。

他的心思为什么会这么难猜?

如果他和自己一样就好了,她的心思很好猜。

年芷戳她的肩膀,说:“下节体育课,我们提前去商店买水吧。”

“好。”沈禾清站起身,从后门离开教室时看见了墙上贴着的成绩单,她问:“你觉得联考会不会很难?”

“当然了,不过我们这个成绩难不难都无所谓了。”

年芷打趣道:“不过对于柏同学来说还是有所谓的。”

沈禾清可不担心他的成绩,成绩这一块,她只担心自己的。

第三十三章 失误

联考当天,沈禾清起晚了,没来得及吃早餐,拖起书包便往学校赶。

久违睡了个好觉,如果不是今天有考试,她真想请假继续赖在床上。

第一场是语文,相比于其他科目来说,这场最简单。

沈禾清奋笔疾书地写完主观题和作文后再写客观课,离考试结束还剩四十分钟,留给她了充足的思考时间。

翻到卷子的正面,她没能看完第一道题,眼睛忽然看不清了。

强大的眩晕感让她失去了重心,整个身体直直扑倒在地,知觉尚在,她疼痛万分。

身边有同学大喊着老师,监考老师连忙过来搀扶着她走出教室,医务室在一楼,老师一直不停地和她说话,害怕她彻底晕厥。

走到二楼,她的班主任匆匆赶来了,嘴里喊着:“哪个学生?”

监考老师:“是叫沈禾清。”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禾清强撑着眼睛,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几分

钟后,她躺上单薄的病床,听着监考老师和校医的对话。

校医点着,戴好手套,查看她的眼皮,随后测试心率,“低血糖,没吃早饭吧?”

沈禾清勉强“嗯”道。

从抽屉里找到一颗糖,校医撕开包装放进她中,“以后不能不吃早饭啊。没太大的问题,稍微休息会儿就好了,我这儿有几块学校发的月饼,你垫下胃。”

学校发的月饼,真的相当难吃,不然校医也不会放了几天都不吃。

可是当下,沈禾清没有更好的选择,吃完还得继续考试呢。

休息十多分钟后,她恢复了一点力气,拆开床边劣质包装的月饼,一咬下,如同嚼蜡。

她叁两下解决完,连忙道谢:“谢谢您,我先回去考试了。”

离这场考试结束还剩二十分钟,沈禾清迅速跑回考场,拿起笔做剩下的题目。

剩下的题肯定是不能度思考的,囫囵吞枣地扫过一遍,沈禾清先将简单的题目做出来,比较难的题目她选择放手不管,开始学年芷那样一顿胡蒙。

接下来的事就是给老天了。

-

写到作文,教室外面传来一些焦急的惊呼声,考场内不少学生都向外打量,讲台上的监考老师连咳几声,让大家保持安静认真做题。

接着,某位老师慌地喊着:“是叫沈禾清。”

柏岱恒停下握笔的手,抬看向窗外。

除了杂无章的脚步声,没有其他身影。

将笔放在桌边,他起身走向讲台,“去趟洗手间。”

通往一楼的楼梯相当安静,仿佛刚刚混的声音只是幻觉。

来到医务室门,里面传来相对平缓的声音:“低血糖……”

低血糖而已。

柏岱恒摸了摸指腹的纹路,转身回到自己的考场。

莫约半小时,卷铃声响起,教室里和走廊外传来对答案的谈声。有拿着问卷问柏岱恒:“同学这题你选的什么?”

很有争议的一道题,15分钟倒计时铃声敲响时,他改过答案。没能想起来究竟改成了哪个选项,所以他实话实说:“记不清。”

问题的同学俨然不相信,但又拿他没办法,可能是家今天心不佳,不愿意回答自己吧。

第三十四章 警醒

连续两天的考试终于告一段落,成绩也出来得很快,各科老师都是连夜改完。

每个班的成绩

表依次贴在了后门的墙壁上,大课间,教室门被堵得水泄不通。

沈禾清勉强看到了自己的成绩,语文竟然比平时高出十分。原来考试是真的有运气成分存在啊,她快哭出来,这次是喜极而泣。

排名比上次进步了一些,不用滚动到26班。

她高兴地回到自己座位,没来得及将这个事告诉年芷,后门再次传来一阵骚动。

“要变天了,你们知道吗?”

“怎么了啊?”

“去楼下的年级排行榜看看就明白了。”

“……”

群混起来。

沈禾清徒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紧跟着那群一起下楼。

如她所料,一楼大厅海,根本动不了脚。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望着红底黑色的排行榜,被挤得面目全非的周简骂出了生平第一句:“卧槽……”

“完蛋完蛋,彻底完蛋。”

他匆忙离开这里,从侧门爬上四楼。

此时的柏岱恒还在进行错题整理,周简径直闯进他们班级,撑在他的书桌前喘息,缓了半天,他一气说完:“你总分第二名比第一名低了两分。”

要知道自从高中学以来,柏岱恒的分数是属于断层的,每次会比第二名高出十几分,之后的名次都是一两分的差距,咬得很紧。

这次发挥失常到这种地步,周简都傻了。

柏岱恒耐心听完他的话,没有多大的震惊,他早在心里给自己敲响了警钟,恐怕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并不可怕,他从前也经历过,但已经过去了太久,他不愿再体会到从前的滋味。

可惜,事实是无法逆转的。

柏荆弈非常看重他的成绩,从幼儿园开始,他就要和同龄在各个方面进行对比,谁获得的小红花多,谁拿到的奖状多。

小学,是柏荆弈实施惩罚的开始。

错一道题,用戒尺敲十下手板心。有一次他做错了十二道题,整只手都被敲得没知觉了,很多天,合拢掌心便能感觉到针扎般的疼痛。

每到冬天,麻木的手甚至拿不起厚重的衣服。

他必须要拿到满分,满分又那么难。所以童年,只有做不完的题,挨不够的打。

五年级,他终于拿到了生中第一次满分,一直维持到小学毕业。

重点初中,柏荆弈面带笑容,宽慰他以后会减低标准,不

再让他拿满分,要让他拿年级第一。

于是接连不断的家教辅导令他夜不能寐,有一回夜从书桌前站起身,他觉得身体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吃了几粒保持清醒的药,咬牙又坚持很久,迎来了初二期末考的年级第一。成绩出来的当天,他住院输

尽管如此,柏岱恒依然认为学习是世界上最好的事,因为好的成绩可以换来应有尽有的奖励。

相反,坏的成绩自然要受到钻心的疼痛。

这很公平。

大课间的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柏岱恒的电话响了,他走出教室,默默接听。

柏荆弈很不满意他这次联考的总分,在电话里冷漠道:“是不是让你一个住,没监督你,所以考差了?”

“对不起。”柏岱恒没有过多解释,找借的话说了也是舌,“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我向您保证。”

“这是最后一次。”接二连叁的敲门声响起,柏荆弈匆忙道:“今晚记得回趟老宅。”

“好。”

柏岱恒挂断电话,将手机递给周简,看着他慌的表,他平静道:“没什么事。”

周简不知所措:“你到底怎么了?”

柏岱恒压低声音道:“你们可以失误,我不能,对么?”

周简:“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个原因可以理解,如果是其他原因……”

他没能说完,但又觉得不说出来心里难受,只好换个方式警醒眼前的:“你住的房子,别可以轻而易举地拿走。你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别上的一句话。”

“让柏荆弈对你失望的话,你就没有任何筹码了。”

他们在教室外的走廊尽,环境稍微安静一些,话语随之刺耳一些。

柏岱恒倚靠在窗前,眉眼半阖,唇线渐渐拉直,“我知道了。”

来往的行中,大部分都挂着笑,因为这场考试结束后,国庆长假即将来临。

第三十五章 清醒

老宅里仅有保姆张姨和管家陈伯,没居住也得定期打扫。

柏岱恒走进空的房子里,等候他很久的陈叔上前问好:“小少爷,晚上好。”

儿时相处最久的,如今再见,心底犹如江水般哗然。陈伯满脸爬上了皱纹,他还是从前那样不苟言笑,一直没有多余的表

柏岱恒当初就是想成为陈伯这样的,无论说什么样的话都这般平和,无论做什么样的事都这般冷静

他还没有成为这样的,很多时候,他做不到平和、冷静。

略显可笑,柏岱恒伸出左手,低声说:“晚上好,陈伯。”

“我还以为,以后都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您了。”陈伯手里紧握的檀木戒尺,说话间隙,他挥手,毫不留地猛敲面前的掌心,“很抱歉,这次是一百下。”

火烧似的疼痛随着指尖延伸至手腕,他回到了七岁那年,望着窗边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胸停止了起伏。

他想到某跟自己说过的话——“你不会哭吗?”

“受伤的时候不会哭吗?”

窗外是翠绿的爬山虎,一根接着一根纠缠着屋檐,绞弄着注视者的眼睛。

他不会哭。绝对不会。

领完处罚,柏岱恒握着张姨递来的冰块袋离开了老宅。屋子外面刮起了大风,他的外套被吹得鼓鼓的,袋里的手机不小心滑落在地,他弯腰捡起,看见两条新短信。

“俗话说,有失足,马有失蹄,这次考试证明不了什么的。”

“你不要紧吧?”

柏岱恒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直到凉意敲击浑身,他扔掉了冰块,从袋里找到手帕,一点点擦净掌心的水珠,勉强抬手敲上一行字:“不要紧。”

为什么偏偏是沈禾清。

为什么发这条消息的又是她。

为什么他要中途离开考场。

明明是不重要的,明明应该是不重要的

他为了这次联考付出了很多,没有谁能比这场考试更重要。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手在颤抖,或许是因为戒尺,他连忙走进车内,从里面找到一盒药,颤颤巍巍地打开瓶盖吃掉两粒。

最近神智不清的时刻出现得频率太高,他到底怎么样才能保持足够的清醒?

清醒,清醒。

为什么这个词里有她的名字。

他有太多的问题得不到答案。

车行驶到他家门,柏岱恒看见了可怕的

他下车,捏紧手,来到她身边,没有询问任何话,“请你回家。”

终于见到想见的,得到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样子的。沈禾清略显无措,很快,她调整好心态,当他是成绩下滑有所伤心。

她伸手,轻轻扯上他的衣袖,“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听别说你晚自习请假回家了,我怕你是受不了打击……”

大门面部解锁后,柏岱恒越过她,走进屋,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我知道了。”

沈禾清跟在他身后,继续喋喋不休地安抚他:“其实考试是有运气成分存在的,我这次胡蒙了几个选择题,没想到考得比平常还要好。所以这次的成绩你不用太当真。”

看着扑闪一双圆眼的,柏岱恒发现她完全听不懂自己的话,本想直言让她尽快回家,可是,她小心翼翼地握起了自己的左手。

撕裂伤的疼痛让他无法启齿。

“你的手怎么了?”沈禾清抬起,凝视他的表,片刻,她找到止痛膏药和消毒纱布给他处理伤

在手背打结处打了一个蝴蝶结。

沈禾清非常满意,双手穿过他的胳膊抱住他的身体,脸颊蹭着微凉的衣服,“没关系的。就算你不是年级第一,我还是会喜欢你。”

言语的穿透力可以刺穿身体最坚硬的部位。

他已经在心里否认了无数次对她的感,但他忘掉了一句老话。

木,孰能无

柏岱恒举起那只系着蝴蝶结的手,摸了摸她身后的发,眸光暗淡,“放假再见面好吗?”

沈禾清用鼻音应了声:“嗯?”

放假见面和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关联吗?

她说的难道不是喜欢他吗?

居然连个回应都没有……

算了,他一定是受到了打击,听不进去自己在说什么。

她闷声道:“好,那我回家了,拜拜。”

关门的声音脆利落,柏岱恒没有多看她离去的背影,转身仓促上楼。

他能理解喜欢的意思吗。

他这辈子,能正常地去喜欢一个吗。

花洒对着他的顶,水流流淌过全身,冰冷渗透至皮肤层,他忘掉了调试热水。

清醒了吗?

柏岱恒强忍着水珠进眼睛里的不适感,睁开眼紧盯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那个是沈禾清的话,他可以试着去感悟感。

如果上天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第三十六章 扑克

假期第一天,俞子皓和往常一样叫来了老朋友们玩扑克,这次叫的都是柏岱恒熟悉的,毕竟某总分惨遭滑铁卢,他怕陌生面孔成为他的出气筒。

周简不喜欢玩扑克,他喜欢玩麻将,所以他选择退出牌局,去沙发上瘫坐着打游戏。

俞子皓朝他扔

了两颗瓜子,骂骂咧咧。因为周简的退出导致这场牌局现在只有三个,李睿鸿、韩瑶和他。还差一,俞子皓没办法,上楼乞求柏岱恒和他们一起玩几把。

柏岱恒正在喝水,舔唇说:“没兴趣。”

俞子皓撇嘴,正欲死皮赖脸地把他拖下去,刚想伸手,身后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道声:“岱恒。”

柏岱恒放下水杯,扫视着不远处的,她今天穿了条纯白色的裙子,束衣袖收到小臂上侧,白花的胳膊看着有些凉。

他朝她点,“来得很早。”

当然来得早了。

昨天得知要来他家,沈禾清定了六点的闹钟,早早起床准备了很久。这次又不是为了抄作业,而是单纯来找他玩,她自然要用心打扮一下。

原本担心柏岱恒的手伤没有痊愈,她还带来了一些药。现在看见他可以正常握起水杯,那些不必要的担心也就一扫而光。

沈禾清想问问他今天要不要出门散步,但站在一侧的阻止了她的问题,他笑逐颜开:“沈同学能下来玩玩扑克吗?”

“我不会玩扑克。”沈禾清无奈指着沙发上端坐的,“你为什么不叫他来玩?”

俞子皓:“我叫了,他不来。要不你帮我劝劝。”

“……”

家考试刚倒退一名,她怎么好意思劝他去玩扑克牌这种消磨意志的东西,简直太缺德了。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点说好,随问着柏岱恒:“你能去打牌吗。”

柏岱恒静默半分钟,垂眸说:“可以。”

“……”

老天爷。

这是认真的吗。

感叹是由两个同时发出的。

俞子皓更是顶冒出几个大问号。

沈禾清立刻改:“不不不。”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俞子皓不纠结某的偏心了,眼疾手快地拉着柏岱恒往下走,“打牌打牌,谢谢你啊沈同学,一起下来看看呀。”

“……”记住网站不丢失:qyhh.

沈禾清快气晕了,严重怀疑是柏岱恒他自己本身就想打牌,故意等着别这样问他吧。如果他的成绩再下滑,他便可以冠冕堂皇地说,是沈禾清让他不学习去打牌的。

太窒息了,沈禾清停止糟糕的想象,愤愤不平地跟在他们身后。

麻将比较看重运气,扑克则比较考验技术。俞子皓找来柏岱恒一起玩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做法,但现在

能凑齐一桌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不能再挑剔了。

每个座位旁有一个窄一点的椅子,柏岱恒示意沈禾清坐下,“如果你需要玩的话,可以告诉我。”

沈禾清勉强笑着,当着这么多的面,她放弃了阻止他打牌的想法,只能点

撑着牌桌的李睿鸿多看了几眼身侧这两,忍不住问:“小柏,这是你的朋友吗?”

听到这话,坐在他对面的韩瑶瞬间打起神,跟着惊讶:“真的么?”

俞子皓酸溜溜地替回答了:“当然啊,你们见过他打牌旁边坐过吗。”

韩瑶整理着发,面带笑容,向沈禾清打招呼,“妹妹怎么称呼呢?”

成为话题中心,沈禾清不禁脸热,“我姓沈,叫我小沈吧。”

她心里想的是,既然柏岱恒的朋友喊他为小柏,那喊自己小沈应该是符合他们癖的。

“那不行。”俞子皓继续接话,故意提高音量:“喊沈同学就好,喊别的,某些又要不爽了。”

沈禾清:“我不会不爽呀,你瞎说。”

俞子皓:“哎呀,我没有说你……”

“发牌。”柏岱恒掐断对话,“请迅速。”

俞子皓“哼”着,不耐烦地发牌。

两副牌108张,要分给四个,一个27张,谁先出完就算胜利。

等牌发完,柏岱恒单手整理着自己的牌,大致看完再合在一起。

沈禾清只看清了两张牌,她看向对面,对面坐的是俞子皓,一手扑克捻成扇形握在手里。

紧盯别的握牌方式,沈禾清好奇道:“你为什么不像家那样把牌展开,合在一起都看不见了。”

柏岱恒听她的,把手里的牌弄成扇形,方便她观看。

俞子皓摇着骰子,显示的点数是他先出牌,他兴高采烈,先把手里最小的5出掉,“单个太多了。”

下来,别的落单的牌差不多都出完了,俞子皓还有一张7没能出掉。

李睿鸿出,俞子皓上2,“让让我啊。”

“大王。”韩瑶直接封顶,“让不了一点。”

柏岱恒扔下四个9,“要吗。”

牌局刚开始,没想这么早比拼炸弹,异同声说不要。

柏岱恒将两个连对出完,手里的牌所剩无几。

李睿鸿连忙拿出四个6,“不能再让他走牌了。”

“应该是不能让你们走牌。”俞子

皓忍无可忍,“四个。”

大家没有更大的了,俞子皓终于可以上手,但现在这种时候不能再出7,他得把其他顺手的牌先出完。

于是他手里还剩三张牌,一张7,和一对j。他问:“小柏你报单还是报双?”

柏岱恒:“双。”

俞子皓出了张7,韩瑶出,李睿鸿用大王压制,看着两边纷纷报双的牌,现阶段他只能再出单个8。

俞子皓拆牌出j,韩瑶上。

很大的牌了。

“2。”柏岱恒亮牌,手里还剩一张小王,“承让。”

“……”

承个鬼的让。

接下来,柏岱恒连赢三局,俞子皓嚷嚷着要换,“让沈同学来吧,你下去休息休息。”

沈禾清:“我还不太会啊。”

俞子皓:“没事,他赢的钱够你输。”

沈禾清:“……”

她就是上来送钱的啊。

柏岱恒起身,把座位给她,“我去趟洗手间,你可以随便玩。”

俞子皓终于松气,他组织的牌桌,不赢钱就算了,还输了这么多,真是没有天理。接下来他必须得赶回本。

如他所愿,对面的上来连输两把。

俞子皓赢得正在兴上,一抬便看见柏岱恒坐在了沈禾清旁边,他连忙说道:“看牌不语真君子昂。”

柏岱恒没有搭理他,指导沈禾清如何整理扑克。

“我快要输光了。”抽屉里的钞票逐渐见底,沈禾清一脸歉意,“下把我不打了。”

“没关系。”柏岱恒让周简从楼上拿来纸钞,“可以输。”

有这个话做担保,沈禾清稍微释放了一些压力,竭尽所能去思考怎么出牌最合理。

可是连输八局后,她真的哭了。

柏岱恒愣了愣,伸手扶起她的脸,用手帕拭去她眼角的泪。等她止住眼泪,他抬,曲指叩着桌面。

俞子皓心尖一颤,站起身安慰道:“没事的沈同学,输多了就有经验了,再打几把肯定能赢的。”

说完这句话,他手侧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某明目张胆的威胁:“下局,她只能赢。”

如何让自己赢相比于如何让别赢,后者的难度大很多。

俞子皓合眼,也想哭,挤了半天眼泪,他发现自己欲哭无泪。

第三十七章 葡萄

新的一局,

沈禾清擦净眼泪,继续整理扑克。对面一直出牌压制她的忽然收敛了,她以为是因为自己哭了,所以家想让让她。

沈禾清说:“我可以输的,你不用让我。”

俞子皓回:“不。你不能输。”

一开始就不该耍小聪明让她换上来,这下好了,又让某不爽,到时候的苦力活又要给自己。

俞子皓玩牌的心都没了,心惊胆战地为她扫清前路,总挑最小的单张让她好走牌。

不幸中的万幸,沈禾清这局顺利赢了。

她太兴奋,频繁看着柏岱恒。收好赢来的钞票,沈禾清捂着胸,没能克制住自己,直直仰吻他的脸。

桌牌上的其余叁面面相觑,同时将目光放在柏岱恒脸上。

就算是俞子皓,也是第一次看见孩亲某,某的表却很平静,他觉得这个场面太稀奇了,咳了好几下,想要发出点动静让周简看过来。

可惜周简回的速度太慢,没能看见什么,只听到一句话:“看我什么。你们是我朋友?”

此言一出,几个都不约而同地挪开了视线。沈禾清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有些羞愧道:“我去一下卫生间。”

“周简你过来!”俞子皓朝沙发上的喊了一声,又朝对面的嘿嘿笑着:“小柏你接着学习去吧,明天再玩。我们打算改玩麻将了。”

早知道就应该选择麻将,周简可比柏岱恒好太多。眼下看着周简懒洋洋的模样,和自己截然相反,他心里嫉妒万分,决定等会要把气撒在他身上。

-

沈禾清从卫生间出来,思绪飞,她低着想着问题,不留神撞到了

“嗯?你不玩了吗?”

柏岱恒看着她的额,应道:“上楼吧。”

终于不玩了。

沈禾清不用见到牌桌上的了,不用尴尬了,太好了。

她雀跃地提起裙边跟他上楼,一路在想中午吃什么,现在快到饭点了,她很想念柏岱恒家里阿姨做的饭菜。

难怪当初他对自己说不喜欢吃面条,原来是身边有个厨艺了得的阿姨,不喜欢吃别做的东西时属正常。

她想着想着,一坐上沙发,问正在书房拿试卷的:“中午我可以留下来吃饭吗?”

“好。”柏岱恒找到配套的理科试卷,准备在书桌前进行模拟考试。他向客厅的代:“我现在需要写完六张卷子,你可以做自己的事。”

趁他关门前,沈禾清又问:“我可以去你卧室看看吗?那天关灯了我没看太清。”

柏岱恒顿了顿,好半天,低声说:“可以。”

她对他的卧室感到稀奇,何况这也是两初夜发生的地方,她很想再仔细观察一遍。

卧室里面仅摆着叁样刚需家具,床、床柜、衣柜。

衣柜里除了白与黑的衣服,只剩墨绿色的校服。沈禾清发觉自己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为什么看到他的衣服会联想到赤的画面?

双手合拢衣柜门,她呼吸,走向床柜。床柜上放着纯净水,抽屉里……她犹豫了,这里面能不能看呢,万一看到点太隐私的东西,柏岱恒会不会生气。

应该,大概,可能没有不能看的东西吧,毕竟他都没有和她提前说明。

足足五分钟的思想挣扎,她横下心打开抽屉。

单一张结扎证明。

看到这个,沈禾清才记起当时事后他说过的话,那会儿她太困了没有追问原因,此时此刻,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结扎,又为了谁而结扎。

反正不是为了她。

结扎的时间点,他都不知道有她这个的存在。

不过,沈禾清为了过渡一下自己的问题,只能选择自讨没趣。

等他试卷写完,从书房出来,吃着葡萄的沈禾清一咬碎果咽下,纯洁地看向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柏岱恒走到茶几前,抽着纸巾递给她,“能。”

擦掉唇边的汁,沈禾清笑道:“你是为了我结扎的吗?”

过渡句,她在心里默念。

柏岱恒神色晦暗,“不是。”

沈禾清不再看他,问出真正的问题:“那你是为了谁?”

柏岱恒实话实说:“陪俞子皓做的手术,他要我跟他一起。”

事实竟是如此随意。

沈禾清维持着僵硬的笑,低继续吃着青葡萄,这个季节不是吃葡萄的时候,所以里面的果没有夏天时的甜。

“好吃吗?”柏岱恒问。

这盘葡萄是早晨阿姨洗好端上来的,他没动过。

沈禾清从果盘里挑了一颗最饱满的,用小叉叉起,她抬着胳膊,朝他说:“你可以尝尝。”

这颗葡萄和手腕上的青筋颜色相近。

柏岱恒移开视线,“不用。”

“好吧。”沈禾清收回手,葡萄塞自己中,略有不甘道:“是因

为我喂你,你才不吃的吗?”

第三十八章 平静

腕间向上蔓延的青筋被他握在手中,柏岱恒垂着,只是盯着她白皙的胳膊,因为他忘掉了胳膊的触感是什么样的。

叉着葡萄的小叉掉在茶几边缘,沈禾清皱起眉心,不明所以,扭问:“怎么了?”

随着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将她压在地毯上,颇为强势地吻她的唇。

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脸,柏岱恒撩开她脸旁凌发,开始在她中攻城略地。

沈禾清急忙咽下嚼碎到一半的半颗葡萄,她一点都不想这东西跑到他嘴里。

葡萄没有甜味也就罢了,居然还参杂着苦涩的滋味。 柏岱恒稍微拉开和她的距离,缓声说:“下次别吃了。”

“为什么?”沈禾清平复呼吸,想到他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别什么什么样……她不自觉地剜他一眼, “你又在威胁我吗?”

柏岱恒抱着她坐上沙发,用纸巾擦去她唇边的津,“我从不以这种方式威胁别。”

“可我又不是别。”沈禾清从沙发中央站起身,这样可以和面前的身高持平,她认真看着他,伸出胳膊挽上他的脖颈,“你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他说过这种话吗?

有关她的记忆总是太混

她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转而轻声道:“那我们以后就是夫妻了,对不对?”

夫妻?

柏岱恒看着她,居然能说出夫妻这种词……真是荒谬绝顶。

“你在想什么呢?”沈禾清倾身抱着沉默的他,“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谁能轻易许下承诺。

但他可以欺骗她,他不是最擅长撒谎了吗。面对至亲,他可以平静地编造无数个谎言。

面对她,这份平静却然无存。

颈侧贴着柔软细腻的胳膊,他终于记起这个部位的触感。

忽然间,眼前的场景替换成那场失误的语文考试,他不喜欢修改答案,唯独那一次,卷前,他更改了选择题。

“我不知道。”柏岱恒闭上眼,拢紧她的身体,事实和谎言他都说不出

强大的气息占据着她整个,沈禾清感到一阵晕目眩,是不是因为自己站得太高了。

下一秒,双腿悬空。

他环着她的腰际,掖着裙边抱起她,一步步走向刚刚她看过的房间,“不过除

了你,我不会再和其他往了。”

柏岱恒按下遥控,窗帘逐渐收合,房间陷昏暗之中。眼下是白天,阳光或多或少会照进来,不像夜晚那般黑得彻底。

沈禾清倒在柔软的床上,回味着他说的话。不会再和其他往的意思是不是非她不可?

他的身影覆盖过来,细密的吻落在她手腕中央,“所以,你的确不是别。”

他很喜欢延迟回答自己的问题。

沈禾清用空闲的手摸摸他的后脑勺,一本正经道:“说这种话是为了哄骗我上你的床么?”

柏岱恒抬起眼睛,俯身吻她轻抿的唇,“你说是就是吧。”

对比身体其他的部位,他发现自己更喜欢胳膊一些。

两条胳膊像蛇一般缠着他,很紧。

吻到胸,他伸手去解侧腰的裙子拉链,掌心触碰到凹凸不平的装饰品,柏岱恒愣了下,垂眸一看,果真是中秋礼盒里面的玉佩。

“别戴这个了。”

送的东西这么宝贝什么。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

沈禾清不以为然,她觉得这个玉佩和自己的白裙很般配,挂在腰间一点都不突兀。

何况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她当然要好好珍惜,最好时刻戴着。

“我喜欢,想戴不可以吗?”

“这个不值得喜欢。”柏岱恒专心解着她的裙子,整条脱下后,他略有出神,“我重新给你买一个。”

“这样么?”沈禾清转念一想,自己也是希望把最好的香囊给他,看来他和她的想法一致,觉得第一次挑的礼物不够好。

她的心跳得很快,起身吻他的脸,“你这样说我很开心。”

她更加肯定他是因为珍视自己所以才格外看重送给自己的礼物。

“别紧张。”柏岱恒感受到了她的心跳,将另一边的枕放在她腰下,脱掉她的内裤和自己的。他摸到一些湿润的体,目光投向收缩的,再移至沈禾清的脸上,“很想和我做吗。”

沈禾清合拢腿心,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不是,是接吻的时候控制不住……”

柏岱恒拿开她的手,继续亲她的唇,“这样?”

“……”

沈禾清语塞半天,伸手压着他的后颈,咬了一他的唇角,“我不想告诉你。”

又脸红。

指腹描绘着她脸颊的红晕,柏岱恒低单手撑开她的双腿,缓慢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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