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了,小花现在在做什么?”
“去上学,在这里的都立高中。”
“适应得好吗?”
“……好像
到了朋友,社团也还是同样参加管乐社,应该算很快乐吧。”
“淳悟,你的样子变得可真多。”
被他突然这么一说,我讶异地回过
,默默地
俯视着他,田冈露出怜悯般的眼神抬
看我。
额
的黑痣被汗水浸润,廉价领带仔细系在老旧白衬衫上。领结像突显出他一板一眼的个
似地,系得十分工整。
“样子?我吗?”
“是啊……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因为我需要钱,你知道机车快递吗?”
“那种工作哪赚得了什么钱。”
“是采业绩制的,可以赚到不少。只是和在北方的时候相比,毕竟当公务员不一样,比较没有保障,结果算起来实收还是减少了。”
“……很轻松的。”我像是辩解般地补上一句。田冈以如针刺
的眼神定定注视着我,他左右摇了摇
。
“经过这半年,你的外表看起来就像浮萍一样,淳悟。你的脸看起来就像是整天漫无目的的
,不用问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只要看脸就能知道。最新地址Www.ltx?sba.m^e到目前为止,我看过多到令
厌烦的家伙的脸,我有自信可以分辨出来。呐,淳悟,你记得老爹跟你说过的话吗?”
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矮小老
的身影。心脏猛然开始剧烈跳动。我努力佯装若无其事地转向流理台,鱼鳞沾在手背和指甲上,经由厨房灯泡的照耀,闪烁着半透明的光泽。
“大盐先生说了什么吗?”
“他有对你说过啊。是什么啊,好像是叫你不要变成像旁观者一样的
。因为你是个男
,不应该像个四处飘泊的浮萍,要成为
好活在这块土地上的
类。你也有家庭要养,在保安局的年轻
当中,我觉得确实就属你最接近……像是浮萍类型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变了,从那时到现在不过才半年。”
我回想起今天早上刮胡子的时候,瞄了一眼自己映照在镜子里的脸庞。我只觉得自己变得有些消瘦,皮肘晒黑不少。我苦笑着说:
“我自己也常常搞不懂啊。”
“那是当然的,
怎么可能看得清楚自己的脸。”
“大盐先生真的说了那些话呀?”
“……去世之前,他在集会上告诉我的,淳悟不是也在场吗??搞什么,让别
这么担心,自己却都忘光了吗?”
田冈一直站在我的正后方。我感觉脖子附近有阵阵刺麻戚,若无其事地以他听得见的开朗声音询问:
“大家还好吗?”
“老样子没变,大家都过得很好。忘记是哪一个了,保安局里有个年轻的家伙生了小孩。哎,那种平和的话题和我的工作无关,所以只隐约记得而已。因为我是刑警,都
只记得讨厌的事。”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最近一直在想老爹过世的事。”
“这样啊。”
“无论是年轻
或老年
,那镇上的每个
都很仰赖老爹,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杀了那么善良,而且已经上了年纪的
,我真是一点
绪都没有,都差不多要半年了,至今仍然查不出来。
不过,一定是某个
渣杀了他。淳悟,你……为什么要突然搬到东京来?”
我以低沉而谨慎的声音回答道……“……因为我从以前就想在都市生活看看。”
“你说谎,我可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的。像小花也是,她应该是想一直待在北方才对,她从小个
就很纯朴,不是那种会想到都市去的轻浮
孩。”
我将处理
的鱼栘到托盘,将岘板和菜刀洗
净,开火热锅子。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窗外传来了蝉鸣声。我悄悄地看向挂在六帖房墙壁上的时钟,那是甜甜圈店送的赠品,看来有些歪斜。时间还没到晚上六点,在小花回家之前,我得想办法将田冈请出去。看见田冈造访,小花一定会心生畏惧。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过着平稳的生活,一思及此,我便不悦地以冰冷的声音说: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不过,我也不是很在意啦。”
“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你来看看我这半年有没有变?”
我努力用轻快的语气反问并回过
。
正面注视着田冈的脸庞,他的脸上渗出了汗水,如同油脂般从黑痣周围淌落鼻梁。他的表
既像焦虑又看来愤怒,整张脸显得扭曲。田冈欲言又止,似乎无法好好说出话,只是默默地抬
望着我好一会儿。
“我看过……”
田冈终于以低沉的声音开
。
“我看过许许多多的
,总是常二看过案
相关者的脸,接着从里面的其中一张脸分辨出我在找的那个……犯下罪行的
。那当下,我只凭
眼便能一眼看穿哪个
是那个。因为只凭脸看出,所以没有证据就必须之后再去搜查。不明事理的
类会说这种话——杀
只是因为些微小事而不小心跨过那条线的犯罪,这会发生在任何
的
生中。可是,我并不相信那些话。无论发生什么,即使有多么不公平的事
降临在自己身上,也有绝对不会动手杀
的
,那种
占绝大多数,因为
类之间不能互相残杀,无论有没有越线,最终是关系到那个
是否符合社会
的存在。我现在是这么认为的,尽管和年轻时不一样。”
“……
……”
“会跨过那条线的
,本质上和我们是不同的
类。不是吗?”
“是这样吗?”
我忍不住反问,他似乎感到意外,微微拉高了声音。
“是啊。”
田冈点
应和。
“那个在躲藏中度
——”
“什么?”
“那个是指……混进应该是社会
存在的我们之中的杀
犯。为了自己,可以若无其事地杀了他
。即使外表看起来是善良的家伙,剥开一层皮便可以发现对方是如同猪猡般的
类。为了自己而活,
的只有自己和亲
。是利己主义,有着反社会
格,没有良心的微小怪物。纵然平常安静善良,但只要发生什么事,立刻就会显现出来。我的眼睛能够分辨出那个。”
“……”
“暗地里杀死老爹,装出事不关己嘴脸的
渣曾在那个城镇里。不可能有
怨恨那么善良的
,我不清楚那家伙杀害老爹的理由,但他曾经待在平常绝不会发生骚动的北方小镇。那个在躲藏中度
,然后某一天杀害了老爹。”
“……我是认为没有那种家伙,至少在我的认知范围中没有。况且,如果犯
是我认识的
,那家伙或许只是因为一时冲动才不小心铸下大错吧。”
“不对,绝对不是一时冲动。
是不会杀
的,能够冷静动手杀
的只有怪物。”
田冈又再重复了一遍。
“只
亲
的
类,其实就跟只
自己一样。利己且有着反社会
格的那些怪物,只能像猪猡般生存,吃的东西……当然也是馊水。”
他用恶狠狠的语气骂道。我瞄了他一眼,看见他用满带厌恶的扭曲表
,眼神专注地低
看着我的手。
“我要让那家伙赎罪。”
匆然闾,他的声音中带着冰冷的笑意。
“因为我是陆地上的警察……”
田冈喃喃说着奇怪的话,语尾因压抑笑意而轻轻颤抖。
“什么?”
“不,没什么。淳悟……”
我重新转向流理台,开始清洗做为味噌汤配料的青菜,连我自己都知道我脸上毫无表
。田冈抬
看着我的背,继续说道:
“呐,淳悟,你有看过这个吗?”
他从背后犹豫地递了过来,我边洗着萝卜边瞄了一眼,那是一台闪着银色亮光的四方型相机。尽管我一眼就认出,但仍假装思考了一下。“……是大盐先生的相机吗?如果是我就看过。”
“这是他的遗物之一。虽然我最近才对这台相机感兴趣,因为里
二十一张底片已经全部拍完,所以我猜想或许这台相机有照到什么东西。”
“既然如此,你拿去冲洗看看不就知道了。”
“……是啊,不过,其实我是想要在那之前先确认。假如有拍下什么决定
的影像,在看相片之前,我想先看一次带有那个的
脸以便确认。”
“真是奇怪的想法。”
“我不清楚那起事件发生的动机,而且没有
目击到现场,只是在北方大海上发现了尸体。然后,我有看到一个
的脸看起来像杀
犯,我没有证据,但是我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结束。我也曾经接受过老爹的帮助,这样会对他有所亏欠。”
我开始削起萝卜,三角厨余槽里散发出鱼内脏的腥臭味,夏天的热气瞬间就让生鲜厨余开始腐坏。
我将萝卜放进煮着高汤的锅子里。
“我才想仔细看看那家伙的脸,结果他就一溜烟地逃走了。没有给朋友或亲戚留下任何只字片语,仿佛冰雪融化般,在春天降临前从镇上消失。这半年来,我虽然有过迷惘,却还是很在意。
想看那一张脸,想看那一张感觉罪刑烙印在上面的那张脸。所以我特地排休,没有告诉家
,自己花钱来到东京。我想要再看一次那个”
“那张杀
犯的脸。”
“……看了又怎么样?”
我以低沉的声音问道,田冈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锅子发出喀哒喀哒的声响,隐约可以听见电视机的声音。我抿嘴笑着指向自己的脸,只见田冈无力地摇摇
。
“你的演技真差,就不要再装了,淳悟。我在很久以前就发现了。”
“……”
“不要要小把戏了,小鬼,我可是看得出来的。”
田冈粗
地将相机放在流理台上的锅子旁,喀锵一声,一个巨大声响发出。相机表面闪着银色光芒,歪斜地映照出我的脸。我感觉到自己的脸色逐渐铁青,嘴唇颤抖,视线也变得狭窄。空气稀薄,神经阵阵抽倍,强烈的紧张感教
站不住。地板开始摇晃,让我
晕目眩。
不知为何,在多年前过世的父母亲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王今我依然记得,父亲被北方大海吞噬的浅黑色模糊脸庞,还有因病
渐衰弱的母亲。那些影像只在一瞬间浮现,视线又再度回到蒸腾的锅子以及映照出我的银色相机。空气又更加稀薄,透彻心骨的寒意涌了上来。
田冈以低沉的声音问
道:
“淳悟……小花还没有回来吗?”
“咦?”
“让我瞧瞧你
儿的脸。”
我紧握菜刀。
“……不行,被发现了。”
已经怎样都无所谓了,无论是一次或两次都一样。我如此心想,于是转过身用菜刀刺了过去,正中对方的肋骨。田冈惊愕地仰
看我,喀呲……嗯……刀刃同时传来坚硬的触感。我轻轻抽回菜刀,换个角度再刺下一刀。田冈低
望着自己的腹部发出轻呼,听见那如同
孩般的柔弱声音,让我不禁失笑。我边笑边握着菜刀,以顺时针的方向奋力地转了一圈,接着田冈将手覆上我那只手,在浑身一颤后,整个
倒向厨房地板上。
我放开手,菜刀柄依依不舍地黏附在我汗湿的掌中,手一拿开,菜刀便随着田冈的身体一同摔到地板上。我俯视看着因惊骇而瞪大双眼的田冈,他的视线因为想要再次看向我而游栘,最后唯有愤怒的神色凝结于脸上。窗外蝉鸣阵阵,盛夏烈阳徐缓倾斜而去,黄澄地照
六帖房,开着的电视正播送广告。
蝉以格外响亮的声音呜叫。从额
流王下颚的汗水滴落地上。
外
楼梯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然后像是跳跃
踏着水泥地停在门前。
“我回来了。”
小花的声音传来。
玄关的大门打开,小花神采奕奕地说道并脱下鞋子。她晃动着制服的裙??,因流汗贴在背上的衬衫,经夕阳的照
炫目地闪动着。”淳悟,二十五号有烟花大会耶。听说在荒川的河堤可以看得很清楚。烟火、烟火~虽然有
说要找社团里二年级的
一起去看,但我说我要和爸爸一起看就回来了。话说回来啊……”
她缓缓拨开因为弯腰而盖至脸部的黑发。
“听说东京的烟火大会一年不只一次,在很多地方都会举办好几次。总觉得啊,这是个什么都想挽回……的……城市……”
她排好脱下来的鞋子,抬起
。
然后发现了田冈。
小花杵在原地来回看着我和刚死去的男
,接着发出微小的惊呼声冲向我。
她的手伸到我的背后紧紧抱住,脸埋在我的胸前。这动作就像小孩一样。我感受着这柔软的触感,听见她发出悲伤的声音。
“爸爸……”
“是刚刚发生的事。”
“爸爸……对不起,要是今天我早点回来就
了。我本来想要早点回来的,但是因为社团结东后和朋友聊天耽搁了
一些时间,如果我有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我摇摇
,手放在紧抱着我的小花
上轻轻抚摸。小巧的脑袋像是湿淋淋的小鸟般微微地颤抖着。
“不,这样的话你就会逮捕了。”
“咦?”
“田冈先生看出你是犯
了。”
小花的身体又再次抖动。
窗外的蝉鸣声戛然而止,湿热的风打开的窗户吹进,一
令
作呕的血腥味不知是从田冈身上,还是流理台的厨余中飘散而出。
电视持续播送着新闻。
小花缓慢地抬起
望着我,惶恐地紧紧锁着眉
。她的双眸混浊,嘴唇毫无血色,宛如无底

的双眼不带任何
感,只是望着我。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焦躁,那空
的双眼什么都没有。
我看着她的同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污浊成同样的颜色。尸体就倒在脚边。身体从中央处逐渐失去力量,感觉似乎再也站不起来。
“你杀了大盐老爹,我也杀了田冈先生,我们同罪。”
我如此说道。小花眯起混浊的双眼,眼泪扑簌簌地流下,然后高兴地笑道:“嗯,对啊,我和爸爸同罪。”如此低语。
哗啦啦……窗外传来雨声,雨降厂下来。小花踉呛地踏出步伐,跨过田冈的尸体将六帖房的窗户关上。房间陡然变得昏暗,于是我打开了电灯,屋内开始弥漫着一
曛心的腥臭味。
我越过田冈的尸体,走近他放在玄关的雨伞,狠狠地踹飞出去。便宜的雨伞正中央难看地弯曲,倒向玄关
时发出了声响……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任由怒气驱使,轻踹着田冈的尸体。失去生命的躯体变得沉甸甸,我彷佛是调皮地踢着沉重的米袋。
“……那个要怎么办?”
小花站在六帖房回过
看着我这边,视线落在表
险又有一丝不悦的田冈身上。她似乎对尸体有
厌恶感,蓦地紧皱眉
。她向上望着我,见她怯懦地笑着偏起
,我便说:
“他说是特地排休来的,北方的
应该都不知道他来这里的事。”
“那,我们就把他藏起来吧。”
小花拿出壁橱里的物品,搬进里面的四帖房。田冈的尸体用放棉被的大塑料袋紧密地包住,再用带有湿气的冬季棉被裹起后,推
壁橱内。他额
上的黑痣似乎仍然带有水分,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浮现仿佛蔑视我们的讨厌表
。接着再粗鲁地关上拉门,坐在六帖房的中央。小花将
枕在我的脚上躺着,一动也不动。
我伸手拿起扔在一旁的手机,听取小町的留言,(我是小叮,你好吗?……刚刚田冈先生突然过来,一直
问小花的事
,所以我就告诉他你的住址了。)她留下这么一段话,然后又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你打从一开始没有和那个孩子有所牵扯的话,就不会演变成这么麻烦的局面吧。哎,反正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那,再见。)她喃喃地说着,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丢到地板上,手轻轻地放在抱着我的脚躺下的小花肩膀。小花仰望着我,缓缓微笑以对。我已经疲累得无法动弹,也跟着倒在榻榻米上,于是小花爬到我的身上。
的气味愈发浓厚,我涌上一
丑陋的欲望。窗外雷声大作,雨势逐渐增强。
从那一天以来,天气便开始转为恶劣,乌云反复出现在夏季闷热的天边。我一如往常地出去工作,小花也是一副平时的模样去参加社团活动。身体渐渐变得沉重不堪,早上要出去工作让我感觉痛苦,一到了晚上,甚至连呼吸也疲累的心
好几次袭向自己,小花她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改变。
明明弥漫着腐败的
臭味,壁橱却不知为何像是被冷空气包围。第五天晚上,我悄悄打开拉门,看见
暗的橱柜里,被塑料袋包裹的田冈尸体宛如开始蜡化般,浮现冰冷的亮光。眼珠依然瞪大,鄙视的黯淡光芒进
。感觉腐臭味骤增,我粗
地关上拉门,宛如从冬季海面的冰雪袭来的冷硬寒气,从壁橱压迫着我。
是幻觉。
“淳悟。”
小花在里面的四帖半房呼唤我。
我垂下肩膀回过
,她躺在铺于四帖半房内的棉被里望向我。一张小巧的白皙脸庞模糊浮现,刚用完餐的餐具就这么摆在六帖房的茶桌上没有收。
之后我赤
着身体,在棉被里和小花缠绵了
一段时间。因为下雨的关系,一到了晚上,夏天的热气中便会夹带湿气,皮肤因热度而变得黏滑。垫被吸收不完的汗
在床单上累积成滩。分不出是汗水或体
的东西沾满全身,两相纠缠时,小花如野兽般发出叫喊。这里是东京,邻近没有任何认识的
,没有必要捣住小花的嘴
,再更疯狂失控最好,我也是同样的猛烈。即使是粗
的
抚,小花纤细的身躯也毫不畏惧地跟着反应。想要再多一点、再强烈一点的欲望,如要坠
地狱般的贪婪蔓延。如今我和小花了解彼此的身体,不需要花时间慢慢探索隐藏某处的未知地带。在不久前明明还只是个孩子,总是处于被动的一方,然而小花的
体却在这半年来如假象
变得成熟
,我简直像是与自己同年龄的成年
亲热。所以每次在早晨到来时,看见穿着都立高中制服的小花,便会感到一阵愕然而忍不住笑出来。
这个夜晚,两
的
体无论如何厮混,始终得不到满足。两个分开的身体,即使
迭也无法成为一个,小花的身体却怎么样都不允许这个事实。迟早会累得无法动弹,但双方都不愿停止满足自己的饥渴。窗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两
回
望去,夜空中绽放出鲜艳斑斓的图样。
“啊……”
小花轻喊出声。
我们就这么紧贴着彼此朝窗户伸出手,两只细瘦的手腕因汗水而闪亮,小小的手掌因为我而变得湿黏。
“原来今晚有放烟火啊。”
“是啊……”
沉声打开窗户,烟火又正好施放至夜空中,绚烂地绽放。小花一副孩子气的表
,嘿嘿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很漂亮呢,爸爸。”
我们从汗水满布的垫被里爬起,小花紧紧搂着我,两
的胸膛间仍然混杂着彼此的汗水。我们相互拥抱,望着窗外升空的烟火。随着间隔逐渐拉近,剧烈的声音和几束亮光频频在夜空中绽放。等看腻了烟火,注意力又再度回到彼此的身体上。小花发出
涩高亢的声音,而烟花绽放的声音不断从远处传来。
“还记得吗?我们两个
第一次一起看烟火,是成为父
的那天。我一直看着爸爸……你又笑了,爸爸总是笑个不停。”
“是吗?”
“嗯,是啊……”
我感觉生命力从身体中不断流失。我知道自己逐渐崩坏,即使如此,我却怎么样都无法停止。一阵子后,烟火猛烈地持续升空绽放,最后停止。我在那之后和小花仍久久纠缠,终于到极限时,我投降般地停下动作,无力地倒在开始发出阵阵汗臭味的棉被上。小花宛如软件动物般轻柔蠕动菩身体,钻进我的手臂间。我单手抱住她娇小的脑袋,慢慢地抚摸。小花发出如哭似笑的怪声音,脸庞磨蹭着我的胸膛。
窗外一片寂静,刚才的狂
宛如骗
一般,蓝色夜空黑蒙蒙,隐约看得见青白色倾斜弯月高挂在远处。我抬首望天,小花在胸膛前发出含糊的低喃声。
“爸爸,我明天要去原宿。”
“嗯。”
“和男生一起,你不会嫉妒吗?”
“谁会嫉妒,笨蛋。”
小花抖动着肩膀发出嗤笑声。
我以手掌轻柔地抚抚小花
的黑发,不停碰触着富含光泽的
发。我的手栘下背部,从肩胛骨到
部,慢慢地抚摸。小花安静如享受般地闭上双眼,急促的呼吸逐渐平抚,接着我紧握住小花放在胸前的手,小花闭上的眼睑微微地颤动着。
我也闭上了双眼,仿佛祈祷般地贴着彼此的额
磨蹭。即使透过
体
合也无法跨越的,在此刻似乎穿透了彼此相贴的微少肌肤表面。这只是一瞬问的幻觉。小花的气息又变得甜软娇腻,我闭若眼睛寻上她的唇办,当两舌
缠之时,小花突然发出啜泣声。
“别哭。”
“…………可是……”
“你是怎么了?”
“……因为我很喜欢爸爸。”
我睁开双眼,小花专注地注视着我。泪水从幽暗如
渊般的双瞳中淌出,朝床单滚落而下,融进黏稠的汗水与体
的
靡之海。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
“因为我化为白骨也离不开爸爸的……淳悟。”
“白骨?”
“嗯。”
小花边哭泣边歪着脖子堆起了笑脸。尽管彼此以猥亵的动作磨蹭下半身,但由于两
已经累得不能动了,只是进行表面上的
欢。六帖房内散
着剩余的晚餐,这时因为暑气和蒸热开始腐败,飘来丝丝臭味。小花喊了我的名字好几次,以前从来不曾这样……以前在这时如果
体没有纠缠、没有结合成一体,两
的身体好像就会渐渐分开,恐惧便会随之袭来。彷佛两
会乘着各自的流冰,即使百般不愿,也会慢慢被海
带离,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对方。我拖着疲惫而无法动弹的身体,继续执拗地蹂躏小花。
夜晚越见
沉,房间的热度渐渐下降,双方的身体已
,暑气和湿气全散去。饱吸汗水的棉被也如同退
般,只剩黏黏的床单皱褶问留有些许湿气。
小花发出细微的鼻息声,一如往常地枕在我的手臂上,我出神凝视着她的睡脸良久。刚刚热练的动作彷佛不存在,嫣红唇办微启,睡脸有着几分孩子气,和初相遇时有如同一张脸。我轻轻抽出手臂,伸手拿取枕边的香烟,起身倚靠在敞开的窗框上,抬
望着夜空。从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根部,不知何时黏附着一圈状似盐粒的半透明结晶。那是手指反复

儿
处时沾上的体
,在
燥之后所形成的结晶。我将香烟夹在两只手指之间,一凑近嘴边,小花那
独特的浓厚气味扑鼻而来。
这个气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儿就栖息在手指上。我找到
扔在榻榻米上的打火机,拾起并点燃香烟。我光
地伸直双脚抽烟,吐烟的同时仰望夜空,忽然一道温热的气息扑近耳际。原本睡着的小花曾几何时已经醒来,爬到我的身旁。
身上汗水已
,富有弹
又苍白脆弱的一对
房朝着地板垂落,小花轻轻地坐在我的身旁,宛如年幼孩子般环抱住膝盖,赤
的纤瘦身躯蜷缩成一团。
我不发一语地俯视着她的侧脸,小花的注意力放在我夹着香烟的手指,并以寂寞的目光追逐。我将香烟凑近嘴边吸了一
,再度摆回膝盖上。小花紧盯着我的动作好一会儿,接着指向我的手指根部。
“闪闪发亮呢。”
“是你的。”
“嗯。”
她点点
,接着缓缓地偏着颈项,羞怯地笑了。
“爸爸,这个是我。”
她指着凝结在手指根部状似盐粒结晶体的东西,如此轻声呢喃。
我眉宇一蹙,衔着香烟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我。”
“小花?”
小花展露乞求似的软弱浅笑,轻轻低语着。从窗外吹进房内的湿热晚风,带着湿气和废气的都市气味。小花突然间像是全身气力尽失般靠着我的肩膀,这样的
体重量我从未感受过。小花用几乎要听不见的声音低喃:
“那个发亮的东西是我,代表我这个
,也就是沾血
偶喔。呐,爸爸,不能忘记喔。”
“不能忘记什么?”
小花的声音变得微弱。她含糊不清地细细低语。小花的温热气息伴随着话语,抚上我
露的胸膛。
“就是我们曾经相
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