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俞晴请示的讯息。
他望着萤幕，沉默地思考了几秒。
他回了一句：
【散步可以。饮料，你不能喝。】
讯息送出后，他收起手机，神
一如往常，举杯再饮，仿佛刚刚不过是确认了一则工作通知。
**
林俞晴站在原地等着讯息，紧张得指尖微微发冷。
直到看到那行文字跳出：
【散步可以。饮料，你不能喝。】
她整个
松了一
气，接着转
看向秦野，语气不自觉轻快起来：
“他说可以……但我不能喝饮料。”
秦野眼睛一亮，立刻双手一举，像个刚放学的小学生一样欢呼：“万～岁～～！”
然后几乎是毫不掩饰地抓起她的手腕，满脸兴奋地说：“快走快走，出发出发！你再不换鞋我就要自己下去了！”
林俞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回神，鞋子已经被塞到手里。
她一边换鞋，一边偷偷看了他一眼，嘴角抿着，不敢笑太明显，却又压不住心底某种难得的悸动：
——这是自从被重罚以来，第一次出门。
两出了门，楼道间昏黄的灯光打在墙上，林俞晴的影子跟着秦野的步伐轻轻晃动。
她踏出大门的那一刻，鼻尖闻到外微凉的夜风气息，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轻轻划了一道缝。
自由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
第92章
便利商店的冷气呼呼吹着，亮白的灯光照在货架上，铝罐与糖果包装闪着光。
秦野先是挑了一瓶气泡水，又在零食区晃了几圈，拿了两包洋芋片、一包巧克力威化。动作轻快又随
。
林俞晴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篮子越装越满，忍不住小声问：“你不是带了一堆零食来吗？还买？”
秦野理所当然地举了举手上那包饼
，没回：“没有这种啊。”
说完，又回问她：“你要不要买一点什么？
冰淇淋？饼？饮料？”
林俞晴立刻摇，语气低低的：“不行。”
他没有多说，转身走去柜台结帐。
等店员一件一件扫过后，秦野忽然像是犹豫了下，语气不快不慢地补了一句：“再加一包凉烟。”
林俞晴愣住，站在他后面眼睛瞬间睁大：“你抽烟？”
秦野转，脸上没有一点心虚，只是笑笑的，食指抵在唇前，比了个“嘘”的动作。
“江御辰不准我抽啦，我是偷抽，你要保密噢。”
林俞晴只觉得皮发麻，甚至背上都浮出一层薄汗。她根本不敢想——这到底胆子有多大？
结完帐后，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便利商店。
夜风拂过街角，空气里是树叶和柏油的味道。秦野走在前，眼神四处扫，最后挑了个巷子，弯进去蹲下来。
他从袋子里翻出烟盒，拆开封膜，叼了一支在嘴上，点火。
啪的一声打火机划亮时，林俞晴站在巷，看着那小小的火苗映在秦野脸上。烟雾升起时，那画面熟悉得让她一阵恍惚。
她想起刚来沈柏川家的时候，他不准她抽烟的规矩。
她乖乖照做了，这么久以来，连碰都没碰过。
“嘛？”秦野见她站着不动，仰看她一眼，嘴角咬着烟，“你也想来一根喔？”
林俞晴下意识摇：“不敢。他说不行。”
“他又不在，怎么会知道？”秦野翻了个白眼，从袋里摸出烟盒递了过去，“我刚还特别用现金结帐，发票也丢了。没有纪录，绝对安全。”
他眨了眨眼，笑得像在引诱什么：“快点啦，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林俞晴看着他手里的烟，心里还在天
战。可秦野语气又懒又轻，那种“我知道你会上钩”的笃定让她忍不住犹豫。
最后，她走过去，拿了一根，手指甚至有些微微发颤。
啪。
火机点燃，她低吸了一。
熟悉的烟味窜
鼻。那一瞬间，某种沉寂许久的记忆也被拉回来了。
她记得过去的自己，也常常蹲在这样的小巷角落，烟雾弥漫，心里一片空白。那时候没有管她，她也不用问谁的允许。
“嗯……还行吧？”秦野看她抽了一，眼神带笑，举起烟盒再晃了晃。
林俞晴没说话，默默接过，又抽了一根。
两个就这么
流一根接一根
地抽着，蹲在昏黄的街灯底下，巷子
处静得只剩烟雾缭绕。
等到第五根结束，秦野把剩下的烟盒对折，扔进垃圾桶。
“好了，满足了。”他拍拍手站起来，表轻松愉快，“回去吧。”
林俞晴跟着他站起，夜风一吹，烟味还挂在衣服上。
那瞬间她忽然有点想笑——她明知道这样很蠢，却还是做了。
不该，但好像又没那么后悔。
他们肩并肩走出巷，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慢慢走回沉家。
两回到沉家时，时间才刚过八点半。
秦野一
重新窝回沙发，随手开了电视，转一脸兴奋地看林俞晴：“来打个一盘啦～刚刚回来路上我就想玩了！”
林俞晴无奈：“出去走走不是消耗体力的吗，怎么
神变更好？”
“刚刚那叫热身～”秦野已经把手把塞进她手里，“来嘛，不然我一个玩很无聊。”
林俞晴叹了气，最后还是坐下来陪他玩。
游戏的声音在客厅里错跳动，一局接着一局，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
林俞晴看了时钟一眼，放下手把：“不行了，我该去洗澡睡觉了。”
秦野还在盯着萤幕，也没回地哼了一声。
她又补了一句：“你也是，不要又通宵了欸。沙发又不好睡，回房间睡啦。”
秦野闻言，顿了一下，想起下午江御辰那电话的警告。
摸了摸鼻子，语气不愿地站起来：“好啦～知道啦。”
他抱起准备好的换洗衣服，踩着拖鞋，一步叁晃地走上楼，熟门熟路的进了沈柏川的房间。发布页地址(ww*W.4v4*v4v.us)
**
林俞晴洗完澡出来。她看了眼手机，打开讯息，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传了一条讯息过去：
【我要睡了，晚安。】
发送后，她关了灯，钻进被子里，拉好被角，背对房门躺下，不多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
另一，秦野刚洗完澡出来，发还滴着水，整个躺上床，马上拨给江御辰。
电话接通，江御辰语气很平静：“在嘛？”
秦野一脸理直气壮地回：“刚洗完澡，准备要睡觉了～”
电话那沉默一秒，像是懒得戳
，但还是直接问：“发吹了吗？”
秦野“嘿嘿嘿”地笑了一声，视线往自己还在滴水的发看去：“你怎么又知道啦～”
“我不了解你吗？”江御辰语气淡淡地说：“快去吹，不要又着凉。”
“好啦好啦，等我一下嘛～”
秦野从床上滚下来，拖着吹风机走到镜子前，认命地吹起发。
**
几分钟后，他发吹，再度回拨过去。
这回电话一接通，就是一连串的撒娇：“辰～我现在超乖的，有没有被感动？”
江御辰失笑，语气里带了点纵容：“嗯，很感动。”
两就这么你来我往地聊了几句，秦野讲得语速越来越慢，最后那传来一声打哈欠的声音。
江御辰低声说：“睡吧，晚安。”
“晚安～辰最帅了～”
秦野满足地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放，窝进棉被里，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
江家别墅的夜色静谧。
沈柏川洗完澡回到客房，身上还带着一点酒气。
灯光柔和地洒在床，他一边擦着发，一边随手拿起手机。
萤幕亮起，最上面那则讯息是林俞晴传来的——
【我要睡了，晚安。】
时间：22:55。
准时、脆，没有多馀的话。
他静静盯着那行文字看了几秒，仿佛能从那短短一句里听出她乖顺的语气。
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满意得几乎没有遮掩。
他将手机放回床，关掉灯，动作不疾不徐。
夜色里，他靠坐在床边，眉眼仍带着那若有似无的掌控感。
这才是他要的世界——
安静、有序，该听话的都守着规矩。
包括她。
他合上眼，低声喃喃一句。
“很好。”
随即抬手关灯，整个房间沉黑暗。
第93章
隔天早上，林俞晴醒得一如既往地早。
洗漱过后，她进厨房煮了一锅燕麦粥，配几样简单的配菜，慢慢坐下来吃。
这种标准的“健康餐”她已经吃得很习惯了。
不咸不甜、没有多馀调味，咽下去只为了营养，不为了感。
她知道这是沈柏川为她规划的“饮食管理”，所以从不违抗。
吃到一半，客厅传来脚步声。
秦野顶着
翘的发，像只刚从窝里爬出来的小动物，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哈欠，迷
迷糊糊地走进厨房。
“早安啊……”他声音还带着没醒透的沙哑。
林俞晴偏看他一眼，点了点：“早安。”
秦野扫了一眼她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燕麦粥，皱了眉，嫌弃得毫不掩饰：“欸，没有别的东西吃了吗？我不喜欢这个欸。”
林俞晴一愣，语气有点尴尬：“呃……没有了，就这个。”
秦野翻了个白眼，连早安都懒得补第二次，随手抓起手机，滑了几下，点了份早餐。
作结束后，他又无缝接轨地转身窝回沙发，拉了条毛毯继续睡回笼觉。
林俞晴望着他那副不受拘束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泛起一点苦涩的好笑。
——多自由啊。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起得晚也没关系，犯错也能撒娇过关。
不像她，就连早餐是什么、吃多少，都得遵照安排。
沈柏川曾说过得清清楚楚——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吃任何东西。”
她收回目光，低继续吃那碗燕麦粥，汤匙碰到碗沿发出轻微声响。
嘴里的味道没有变，还是一样清淡。
可这一，似乎更淡了一点。
林俞晴吃完早餐后，自动自发地开始收拾餐桌。
她已经习惯，吃完饭就去收拾——哪怕沙发上还窝着一只翘发的懒鬼。
正在擦桌子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她抬看了眼那还埋在毯子里的秦野，睡得东倒西歪，一副完全没要动的样子。
林俞晴叹气，放下手里的抹布，认命地走去开门。
门外是外送员，手上提着热腾腾的早餐袋。
“谢谢。”她低声说，接过来，关门，把餐袋摆上餐桌，回看了眼客厅方向——秦野还在原地动都没动。
她走过去，蹲下来拍拍他肩膀：“你的早餐来了，起来吃吧。”
秦野哼哼两声，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了眼餐桌的方向，又看了看林俞晴，理直气壮地开：“我不想动……帮我拿过来好不好～谢谢你。”
林俞晴看他那副样子，嘴角抽了一下，无奈地站起来，又默默把餐盒端了过来。
她自己没什么事做，也就脆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吃那香气四溢的吐司和蛋饼。
坐着坐着，她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是沈柏川的讯息。
【今
天放你一天假，不用读书。但你跟秦野都要在家，不准跑。】
她一瞬间像中了什么大奖一样，眼睛整个亮起来，差点把手机扔到天花板去。
“啊！！！”她捧着手机跳起来，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画面，又兴奋地举给秦野看：“我今天不用读书了欸！”
她笑得像猫吃到鱼一样，整个都快飘起来，眉眼弯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雀跃。
秦野被她这突然的
炸反应吓了一跳，嘴里还咬着早餐，含糊地说：“你嘛啦，这么夸张……”
可看她乐成那样，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我们今天可以打一整天游戏了？”
林俞晴疯狂点，坐回沙发，眼里闪着光：“或是追剧啊！我们来挑好看的剧看！”
她整个都像活了过来一样，笑声清脆，像是窗外的阳光一下照进了屋子里。
秦野眨了眨眼，忍不住补了一句：“沉哥要知道放你一天假会造成这么大冲击，他应该会后悔。”
林俞晴忍不住笑出声，没说话，但眼里那灼亮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原来，被允许喘气的感觉，是这样的快乐。
第94章
江家别墅这边，沈柏川正陪着江爷爷泡茶，神一贯端正冷静，泡茶的动作也一板一眼，恰到好处。
正讲到一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御辰又抱着手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坐下，语气轻快得不像话：“欸，中午叫烤鸭给他们吃好不好？”
沈柏川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白眼翻得几乎要飞起来。
——这怎么又在挑外送。
“你一天到晚是有完没完？”他语气淡淡，像是早看透了他把宠坏的路数。
但想了想，眉微微皱起来。
……烤鸭，好像有点太油了。
可转念一想，林俞晴这两天表现倒是乖得不像话，昨晚洗完澡准时报告、该睡就睡，连消息都十点五十五准时发过来，连个字都没差。
嗯——给点甜也不是不行。
他淡声开：“可以。多点一份青菜。”
江御辰立刻答应：“好，那我再加个炒高丽菜！”
话没说完已经转身走了，手机还在点单，嘴里嘀咕着什么甜面酱片鸭卷饼要不要也加。
沈柏川看着他那副风风火火的背影，摇了摇。
江爷爷也跟着转，一脸摸不着绪，忍
不住低声问：“他是又在忙什么？”
沈柏川闻言，低轻啜了一茶，语气平静地说：“没事。石又抱起来了，准备砸第二下。”
江爷爷皱起眉来，更加困惑了：“……？”
沈柏川没再解释，只拿起手机，发了条讯息给林俞晴：
【中午江御辰叫外送给你们吃。菜记得要吃完。】
讯息送出不久，林俞晴乖乖回了：【好。】
她一边看着讯息，一边默默猜想——“菜”是什么？
该不会又是水煮青菜吧？又是那种没油没盐的健康餐？
带着疑问直到门铃响了。
她快步去拿了外送，一拆开袋子，整个差点当场跳起来——
是烤鸭！！！
一整盒香
、油亮亮的片鸭，搭着热腾腾的饼皮和甜面酱，旁边还附上一份冒着蒸气的热炒高丽菜。
她看得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小声欢呼，整个像中了乐透一样飞奔回客厅。
“秦野！吃饭了——你快来看！是烤鸭欸！”
秦野被她喊得一愣，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脸懵地看她把袋子摆到餐桌上。
林俞晴笑到快看不见眼睛，兴奋地拆开餐盒，嘴里还在念：“天啊天啊，真的好香喔……还有甜面酱欸！而且菜不是水煮的欸，是热炒的！”
秦野看她那副仿佛在看稀世珍宝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又不是没吃过烤鸭。”
“可是我吃不到啊！”林俞晴一脸认真，“他平常都不给我吃这种东西的。”
秦野嘴里虽然嫌她浮夸，手倒是很诚实地伸了过去，夹起一块鸭
卷了饼就吃。
两围着餐桌吃得香，一边是林俞晴幸福得像在过年，一边是秦野嫌她大惊小怪又吃得停不下来。
**
江家别墅这边，午餐过后，江家和沉家的亲戚们又寒暄了一会儿。
客厅里茶香弥漫，谈话声此起彼落，长辈们说的尽是些家族往事、产业动向，偶尔聊到谁家孩子工作调动、谁家新房装修，一派热闹。
一旁的江御辰却从到尾坐不住。
是坐在那没错，茶也喝了几，脸上还堆着笑，可那双眼睛明显地飘——
不是在看门，就是在瞄手机，整个神魂不守舍。
沈柏川瞥了他一眼，早看出来他是心里挂念着自家那个小祖宗，
不得现在立刻飞回
去把搂进怀里。
这副样子让沈柏川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可是江家欸，你一个亲孙子坐这边魂飞天外，搞得好像我沈柏川才是这家的种。
他摇了摇，终于看不下去。
“爷爷、伯父，我跟江御辰就先告辞了，还有些事要回去处理。”
沈柏川语气不疾不徐，神仍旧得体得很，连借都礼貌周全，旁听了也不觉突兀。
话才一落，江御辰整个立刻坐直，仿佛瞬间被打了强心针。
“嗯，走吧，老爷子我先送沈柏川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他站起身，动作俐落得像是早就等这一刻很久了。
江爷爷抬眼瞥他一眼，淡淡道：“行，路上小心。”
沈柏川看他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到底是谁在砸脚还乐此不疲。
江御辰却完全没察觉，满脸写着“我家小孩等我”六个字，连走路都快了几分。
江父看着他那急急忙忙的背影，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只是淡声提醒：“车开慢一点。”
江御辰朝他比了个的手势，跟着沈柏川一起离开别墅。
第95章
车上，江御辰握着方向盘，边开边随问了一句：“欸，林俞晴知道你家满满的监控吗？”
沈柏川靠在副驾，语气淡淡的：“我没特别说，应该不知道吧。”
江御辰听了，心里骂了一句控制狂，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你他妈也不跟我说一下——还好我没跟秦野讲我是看监控才知道他通宵的耶。”
沈柏川像没听出他的怨气一样，语气依旧平静：“知道也没差，反正她不会离开我视线，也不会脱离我掌控。”
江御辰惊讶地看他一眼：“她不知道有监控，你不在家，还这么乖，这么听话？”
沈柏川回得理所当然：“我教得好啊。”
那语气简直是在说“你家的怎么教成这样”。
江御辰白眼翻上天，忍不住说：“那我家的也丢给你教好了。”
沈柏川转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评估他认真不认真，然后不带犹豫地回：“好啊，送来，我教。”
江御辰一愣，脑中立刻闪过上次林俞晴上那一道道血痕，
皮疙瘩都起来了，秒改：“呃……我开玩笑的。”
沈柏川语气轻飘飘的：“我知道。想也知道你不舍得。”
江御辰
摸了摸鼻子，没再回嘴，车速却不自觉快了一点。
——谁舍得啊，那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
另一边，开心满足吃完烤鸭的两，正一边擦嘴一边打着饱嗝。
秦野随手把纸巾丢到桌上，拍了拍站起来，跑去冰箱翻饮料喝。拉开冰箱门时，他本来想顺手拿一瓶饮料给林俞晴，但想到沈柏川管得死，动作一顿，耸了耸肩，还是把冰箱门关上，自己拿了一罐坐回沙发。
林俞晴则像往常一样认命收拾桌面，收拾完回房吃了药，才走出来，坐到秦野旁边。
两靠在沙发上，开始讨论要看什么剧。
“要不要来个
的？我最近喜欢那种狗血到的那种。”秦野一边说，一边滑着平板找片单。
“我都可以。”林俞晴回得淡淡的，但其实眼神已经默默往萤幕上瞄。
电影一部接一部地播，沙发上的两从窝坐变成半躺，整个午后间得像被泡软的棉花糖。
直到大门传来电子锁的声音。
秦野像猫一样整个弹起来，冲去门。
“辰回来了——！”
门一开，他整个像无尾熊一样挂上去，死勾着江御辰的脖子，“我好想你！”
江御辰稳稳接住他，还低亲了一，笑说：“我也想你，想死了。”
一边说，一边往客厅走。
林俞晴也站在门边，转身看着这对侣放闪，一脸羡慕。
沈柏川的脚步紧接着踏进门，外套还没脱，在她背后停下，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问：
“你呢，有想我吗？”
他的声音低而近，气息贴在她耳后，像是电流扫过肌肤。
林俞晴瞬间整个僵住，耳根唰地红了起来，眼神飘得不像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柏川轻笑一声，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是这反应，没继续
问，继续往屋里走去。
而林俞晴，还站在原地，心脏却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沈柏川进书房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走回客厅。
视线一扫，落在茶几上——满桌的零食包装、饼屑和饮料空罐。
他脚步一顿，神不着痕迹地冷了几分。
林俞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一惊，脸色瞬间变了，立刻动作俐落地开始收拾。
还没弯下腰多久，沈柏川语气淡淡开：“那些，你有吃吗？”
她
的手指一抖，垃圾袋都差点没握住，强压着心慌开：“没有。”
沈柏川沉默了一秒，伸手一把将她转过来，她抬看着自己。
语气低沉：“确定？真的没有？”
林俞晴定了定神，眼神不躲不闪，语气也坚定下来：“真的没有。”
沈柏川看着她的表，确认她没有说谎，这才微微点了点，放开手，神明显松了一些。
他转过，眼角带笑地挑了挑眉，视线落到江御辰身上——那眼神，简直像是在说：“你看，多乖。”
江御辰一眼看穿那点得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再低看了看自己怀里的。
茶几上那堆零食山还没完全清空，他皱眉问：“这些……都你吃的？会不会太多？”
秦野理直气壮地回：“哪有太多～我每个都只吃一点点～又没有吃完。”
语气里满满的撒娇与无辜，讲得仿佛这桌东西不是他一个嗑的。
江御辰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那也太多了！”
秦野还在装傻：“还好吧～”
沈柏川站在一旁，双手
袋，慢悠悠补了一句：“宠出来的，典型案例。”
江御辰瞥他一眼，冷笑：“不然你来养看看。”
沈柏川淡淡一挑眉：“我？会教得很乖。”
怀里的秦野闻言，立刻像炸毛的小动物一样挣了挣：“不准让沉哥教我！会被打死的！”
江御辰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吼。我还没跟你算帐，你通宵，又吃垃圾食物不吃正餐，那袋垃圾食物后来呢？我要你吃一半丢了，你有听话吗？”
秦野吞吞吐吐地说：“呃……”
就在他还在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电视正好播到鬼片的惊悚片段，画面骤然切换，音量又开得极大声，吓得本来正板着脸准备教训小孩的江御辰一个激灵。
“，他妈什么死动静！”他骂了声粗，气得当场把电视关了。
秦野看他被吓得一跳，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结果下一秒，江御辰不爽地往他就是一掌：“笑什么？你还没回答我。”
秦野吃痛，连忙收起笑，委屈地撒娇：“我太饿忘了，就……就不小心吃光了。对不起嘛～”
江御辰一听他这语气，虽然表还凶，手上力道却减了几分，意思意思的又往他招呼了几下。
秦野见状撒娇得更用力，整个都钻进江御辰怀里，
声气地哼
哼。
沈柏川站在旁边，双手抱胸看着这一点也不像在教训的荒唐场面，眉皱得死紧。
——这叫处罚？根本是示。
林俞晴站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忍不住想：
“这样撒娇……如果是我用在沈柏川身上，他会怎样反应？”
她不敢说出，但心底已经偷偷冒出了一个念——
——下次……试试看？
第96章
秦野还窝在江御辰怀里撒娇着，忽然间轻轻清了下喉咙，声音不大，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但江御辰立刻神一变，像是自动启动了医生模式，眼神一凛，低盯着他：“你嘛了？”
他伸手捉住秦野的手腕把脉，动作熟练而迅速，接着左手摸了摸额，再摸了摸脖子，测量温度。
最后说了声：“啊——”
秦野乖乖张嘴，让他检查喉咙。
江御辰看了一眼，眉立刻皱起来：“啧！扁条线红了。”
话才说完，右手一收，带着点力气在他上又补了一下：“你看看你！躺沙发上睡、洗完澡又不吹，着凉了吧？”
秦野被打得“呜哇”一声，痛得摀着，才忽然想起早上起来时喉咙就痒痒的，自己还不以为意。
这下被江御辰一把抓出来，他不禁心惊又心服。
不管叁七二十一，撒娇先补上再说。
“辰～我错了嘛～”秦野一边往他怀里蹭，一边拖长尾音。
江御辰捏了捏眉心，无奈地叹了气，转看向沈柏川，语气温和：“要不要出去吃饭？我想弄点热的给他喝……吃火锅如何？”
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下却朝怀里的秦野一点，语气带着一种“这小孩不处理等下生病累的又是我自己”的决绝。
怀里的秦野一听到“火锅”，眼睛都亮了，像是什么开关被按到似的，立刻点狂应：“要要要！吃火锅！”
而站在旁边的林俞晴，本来乖乖看着他们互动，听到“火锅”两个字时，眼睛也不自觉亮了一下。
这一闪没逃过沈柏川的眼睛。
他看了她一眼，语气自然地接上：“好。我换件衣服。”
然后便转身往房间走去。
林俞晴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偷偷冒出一点雀跃。
——吃火锅。还是一起去。
她嘴角没控制好，笑意悄悄浮出来。
江
御辰扫了一眼七八糟的客厅，把还挂在自己身上的秦野抱起来往沙发一放：“坐好别动。”
说完自己转身去收拾那位祖宗的行李，游戏机、充电线、衣服、零食袋一样样捡起来塞进行李箱，整个像个任劳任怨的老妈子。
另一边，沈柏川推开自家房门，画面让他直接愣在原地。
床单被踢得七八糟，被子掉在地上，还有湿毛巾被甩在地板角落，简直像被龙卷风扫过。
他额青筋直跳，吸一气，低声咒骂了一句：“……江御辰。”
但还是耐着子把房间收拾净，顺手换了身衣服，连浴室里秦野那套换下的脏衣服也捞了出来，拎着下楼。
客厅里，秦野正开心地和林俞晴讨论等下要点什么汤底、什么，讲得眉飞色舞。
林俞晴也附和着，轻松自在。
秦野完全没发现自己在楼上留下了什么灾难，也完全不知道现在两个大都在帮他擦。
沈柏川一脚踏进客厅，刚好看见江御辰正蹲在那整理行李箱，动作勤快得像个保姆。
心中火气直接窜上来，毫不客气地把手上那团衣服朝江御辰脸上丢了过去。
江御辰正低拉拉链，突如其来被砸了一脸，脸色刚一变，低一看，是秦野的衣服。
原本要的火气瞬间憋了回去，只能摸摸鼻子，把衣服捡起来塞进行李箱里，自认倒楣。
江御辰收拾好行李后，秦野早就等不及了，一把拉住他往门走：“走吧走吧～快点！”
江御辰无奈又宠腻地笑了笑，顺手拍了拍他后脑勺：“好啦，你慢点。”
林俞晴站在玄关，一直等着沈柏川先跨出门，才默默跟在他后一起离开。
两一开一台车，各自载着自家小孩往火锅店去。
**
火锅店内，江御辰一座就熟门熟路地开始动作，帮秦野摆好餐具、调酱、倒饮料，甚至还给他围上围兜兜。
秦野理所当然地坐着任他服侍，一脸享受。
这一幕落在林俞晴和沈柏川眼里，两各怀心思——
林俞晴眼神里满是羡慕，小声感叹：“也太幸福了吧……”
沈柏川则是眉峰轻挑，内心冷淡评论：“……这是叁岁吗？毫无自理能力。”
他转看向身旁的林俞晴，见她还盯着那边看，淡淡开：“吃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天不限制你。”
林俞晴眼
睛一亮，惊喜地点点，却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饮料可以喝吗？”
说完还偷偷瞄了眼秦野手中的茶。
沈柏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语气平静地回：“可以。去弄吧，顺便帮我拿一杯红茶。”
林俞晴立刻站起来，笑得像中奖一样：“好！”
一溜烟跑去饮料区，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
用餐过程中，江御辰几乎全程在照顾秦野，热汤先舀给他喝，菜一样样煮好捞出来放进他碗里，连都帮忙下锅。
但秦野还是一脸懒洋洋地滑着手机，一副没打算自己动手的样子。
江御辰看不下去，脆夹起一块汤汤水水地送到他嘴边：“嘴张开，快吃。”
秦野眼也不抬，乖乖张嘴接过，一脸理所当然。
沈柏川瞥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摇感叹：“……宠坏的。”
林俞晴则是坐得笔直，一边乖乖吃着自己的，一边看着眼前这样的画面，心里一阵羡慕又一点点痒。
不过没一会儿，沈柏川也顺手夹了几块菜和放进她碗里。
林俞晴一愣，抬看他一眼，他没说话，只是低喝汤。
她心里忽然暖了一下，默默低吃着，嘴角却是止不住的轻微上扬。
沈柏川没说什么，但看着对面那把宠到天上的模样，再看看身边安静吃饭的林俞晴，心里忍不住轻叹：
——还是我家的省心。
第97章
饭后，四走出火锅店，夜风微凉，各自准备回家。
秦野走在前，还一脸依依不舍地抓着林俞晴的手臂摇来摇去：“欸～下次我再去你家住啦～好不好？”
沈柏川闻言，脚步一顿，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像被炸过的房间……脸色立刻沉下来。
“没有下次了。”
他语气冷得像冰，连看都没看秦野一眼。
结果秦野根本不怕，笑嘻嘻地抬下挑衅他：“喔～那来我家住好了。”
那语气，那表，完全像是故意在挑衅他。
林俞晴站在旁边，额瞬间冒出冷汗。
——这是感受不到那低气压吗……
江御辰看着秦野笑嘻嘻、沈柏川黑着脸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伸手一把把秦野拉过来：“好了啦，小魔王，回家了。”
说着，他转跟沈柏川点了下：“走啰。”
又对
林俞晴挥了挥手：“掰掰，俞晴。”
林俞晴乖乖点：“掰掰。”
沈柏川简单点了下，也回了一个眼神代。
然后，一手袋，另一手轻轻拍了拍林俞晴的背：“走吧，回家。”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向车子，夜色渐沉，街灯拉出两道影子，并肩延伸。
**
江御辰把车子开出火锅店后，原本是一路平稳地朝家的方向行驶。
但开着开着，却突然转了方向盘，绕了一个路。
秦野正靠在椅背上玩手机，感觉到车子停下才慢慢抬起，往窗外一看，发现这里竟然是江御辰上班的医院停车场。
他皱了皱眉，转看向驾驶座，一脸疑惑：“欸？你不是说要回家？”
江御辰没回，只是语气淡淡的说：“抽个血看看，确认一下状况。”
“蛤？你有事吗！我只是小感冒耶！”秦野嚷嚷起来，整个在副驾椅上动来动去，“太小题大作了吧你——”
“让我安心一下嘛。”江御辰语气温柔，打开车门绕到副驾那侧，帮他把安全带解开。
秦野双手抱胸：“我不要，我不下去。”
江御辰低看着他，叹了气，声音软得像在哄小孩：“乖一点，忍一下好不好？”
说着也不等他回应，脆俐落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欸欸欸！”秦野挣扎了一下，“你神经喔，我可以自己走啦！”
“你不是不想走？”江御辰挑眉，语气理直气壮。
秦野哑无言，只能缩着脖子窝在他怀里，整张脸都快埋进江御辰肩膀，闷声抗议：“丢脸死了……”
江御辰没接话，只是抱着他进了医院，动作自然得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
他们一路走进医院熟门熟路地上了电梯，进江御辰的办公室。
不到两分钟，秦野的手臂就被扎了针，几管血抽完还没来得及贴绷，他就已经开始不满地嘟嘴了。
“痛死了……我要告你虐待病……”
江御辰一边熟练地处理检体，一边语气温柔：“我等下买糖果给你吃，好不好？”
“不想要糖果，我要控诉你。”
“嗯，先抽完再控诉。”
抽了几管血后，顺手又塞了一个尿检杯给他。
“还要这个？”
“顺便。”江御辰语气自然，像是理所当然。
“你有事吗！你搞得我好像什么重大疑难杂症……”
“就说让我安心一下嘛。”江御辰再度使出温柔模式。
秦野嘟着嘴进厕所，五分钟后才不甘愿地把尿检杯拿出来放到台面上，一脸“我屈辱极了”的表坐回沙发。
江御辰拨通了内线：“喂，上来一下。”
不到一分钟，助手推门进来，一脸困惑地看着江御辰递过去的检体：“老大，这是……？你要验什么？”
江御辰收起手上的棉花球，也不抬地说：“能验的都验。挂特急件。”
助手更加困惑：“……能验的都？……是哪一类的指标？”
“全部。”江御辰抬眼，语气冷静得像是在开刀台上，“常规＋感染＋过敏＋免疫，其他你自己看着办。”
助手满问号看了他叁秒，但在江御辰“你再问我就砍你”的眼神压力下，最终还是默默接过检体，默默转身离开。
秦野看着门关上，忍不住抱怨：“我真的觉得如果有杞忧天比赛，你一定压倒第一。”说完还比了一个赞。
江御辰走过来坐下，把他拉进怀里搂住。
“你生病了我怎么可能放心？之前住院那次吓到我了。”
秦野听到这句，原本还想顶嘴，结果一瞬间没出声，垂着眼默默蹭了蹭他胸。
江御辰揉了揉他的：“你不舒服可以不说，但我要是没发现我会气死我自己。”
秦野小声回：“我其实早上起床就觉得喉咙痒痒的……”
江御辰亲了亲他额，语气轻得几乎像呢喃：“早点说我会更放心。忍着不讲，我会心疼的。”
秦野撇开脸：“那你现在是要抱我去买糖果安抚我吗？”
江御辰笑了：“要几包？”
秦野：“五十。”
江御辰：“……你有病。”
但还是牵起他的手：“走，先去买，再回家。”
两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连走廊的夜灯都仿佛默默见证着——
有一种感，虽然烦，但真实又温柔。
第98章
沈柏川带着林俞晴回到家，一进门便淡声吩咐：“去洗澡。”
林俞晴点点，乖乖照做。
洗完出来时，沈柏川坐在那熟悉的位置上，双腿叠，神色淡然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桌上，发现今天没有摆工具，松了一气，脚步也跟着轻
快起来，往他那走过去。
沈柏川看着她走来，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语气比起平时温和不少：“课程学的如何？”
林俞晴乖乖地回答：“……虽然比以前难，但我觉得还可以理解。”
沈柏川听完点了点：“还在能理解的范围内就好。反正你本来就不笨，只是以前没教、没机会学。”
他顿了顿，接着说：“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要是我没空……我也可以帮你请家教。或者……让秦野教你也行。”
话一说完，他眉便皱了起来，隐约带着无奈，似乎也对自己的提议不太满意。
林俞晴愣了一下，像是听错似的：“秦野？他不是已经退学了吗？现在不是整天在打游戏、闹腾……他会读书？”
正说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点：“噢……对欸，他之前有说过他是学医的。”
沈柏川忍不住扶了下额，像是在痛什么：“是啊，被退学没错。但在那之前，他可是能考上医学院的资优生。”
他语气不急不缓，但眼神明显嫌弃：“脑子是有的，可惜被江御辰宠到没边了。江大少爷只丢下一句——‘大不了我养你’。他听了就真的……不读了。呵。”
林俞晴微微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她脑海里浮现秦野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撒娇卖萌耍赖的样子，实在难以把他跟什么资优生、医学院扯上关系。
“他以前……真的很厉害喔？”她小声问。
沈柏川嗯了一声，没多解释。
林俞晴默默点，虽然还是有点难以想像，但也渐渐明白，那副不学无术的模样，大概也只是因为——有舍不得他吃苦。
**
林俞晴低着，神若有所思。
沈柏川看她安静了一会儿，语气淡淡地开：“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眼神仍带点飘远：“没有啊……只是好奇，你们叁个不是从学生时代就认识吗？那是什么样子啊？”
她语气平平的，听不出羡慕也没有怨意，就像是在问一个跟自己毫不相的故事。
“毕竟我不太去学校，也没什么朋友。也没体验过那种同侪之间的感……”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沈柏川心却突然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不常有这种感觉。
甚至可以说，心疼这种东西，他几乎不具备——或至少，他以为自己不具备。
那一瞬间
的酸与刺陌生又不合时宜，让他下意识把那点莫名的绪按了回去，眉眼如常，语气淡淡：
“好奇哪部分？想知道什么，我说给你听。”
林俞晴原本还低着，这时听见他这么说，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沈柏川见她表变来变去，像是在努力搜寻问题，嘴角难得勾起一点笑意。
最后，林俞晴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抬起，看着他：“那……从你们叁个是怎么认识的开始好了。”
她眉轻蹙，带着一点无法理解的困惑：“你们叁个，个也太不一样了吧。怎么会变成朋友的啊？”
**
沈柏川靠在椅背上，慢慢回忆起那些年。
他跟江御辰的认识根本谈不上什么“开始”，因为从有记忆起，他们就已经认识了。两家本就是世，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补习、甚至连上学都同一所，是那种“你出现在我童年相簿里不奇怪，我出现在你家族聚餐里也很正常”的关系。
他们又刚好同年同届，真的可以说是打从娘胎就被捆在一起的。
但说到秦野——
沈柏川皱了皱眉，抬手揉了下额角，像是想到什么让哭笑不得的画面。
“那是我们高中二年级那年，国中部开学
。”
当时他是学生会成员，早早就在穿堂帮忙迎接刚学的国一新生，忙着指引各班新生报到方向、处理混的流和各种临时状况。
那时，一个高年级学长拍了拍他肩膀，指着远处说：“欸，学弟，那边好像有个小朋友走丢了，去帮忙带一下吧。看起来才小学吧，应该是哪个学弟妹带来的弟弟。”
沈柏川顺着学长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穿堂的另一侧，一个穿着灰色帽和牛仔裤的矮个子少年正踩着滑板鞋，像个脱队的小鬼一样东张西望。
那副打扮在一片整齐制服当中格外显眼，看起来就像是哪个迷路的小学生。
沈柏川也没多想，应了声“好”，便朝那孩子走去。
他一靠近，就蹲下身，语气和缓地问：“弟弟，你迷路了吗？你是跟谁来的？知道哥哥姐姐是哪一班的吗？”
结果，那孩子瞥了他一眼，一脸不屑地说：“我不是小孩。我是来报到的，一年叁班，秦野。”
沈柏川一愣。
——什么？
“你是新生？”他下意识脱而出。
对方抬着下，语气嫌恶：“不然咧？”
沈柏川心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跳级生？怎么没听说过这号物？虽然学校每年都有几个资优儿童，但这个年纪差也太大，怎么看都不像。
他起身，本来想带路，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来，转过重新打量他：“不对，那你的制服呢？”
——正常新生报到不都是穿好制服来的？
结果对方毫不犹豫地冷冷回了一句：“那个好丑，我不想穿。”
沈柏川：“……”
他低看看自己身上那件整齐的制服——浅灰外套搭白衬衫、蓝细格纹领带，色裤子剪裁利落，衬得整体斯文又净。这套制服可是连毕业生都舍不得丢，还被评为“最像韩剧里学校制服”排行榜前叁的设计。
丑？这叫丑？
秦野看他一脸不可置信，又重重点了一次，语气坚定：“嗯！超！丑！”
沈柏川当场噎住，当年他就是这么跟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小东西第一次见面。
第99章
江御辰刚从自家轿车下来，就远远看见沈柏川正跟一个小孩瞪眼。
——咦？哪来的小朋友？
他慢悠悠地晃过去，懒洋洋地搭着沈柏川的肩，朝那孩子挑眉一笑：“怎么啦小朋友？这个哥哥欺负你喔？我帮你揍他。”
原本还准备瞪发火的秦野，一抬就愣住了。
眼前这长得好看得不像话，跟一旁一板一眼穿得像制服范本的沈柏川完全不同。
他的衬衫没扎、领带打得松垮，制服外套随意挂在手上，一副痞痞的模样——可偏偏，是那种帅痞，让一眼移不开。
于是他瞬间切换模式，语气立刻变成音，嘴一撇就开始告状：“他说我没穿制服不能进去。”说完还嘟了个嘴，指着沈柏川。
江御辰一脸问号：“制服？”转看向沈柏川。
沈柏川无奈点了点：“新生。”
江御辰重新看了眼眼前这小不点——
“新生？真的假的……怎么看都像小学叁年级。”
但小不点长得可，他也没细想，直接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跑啊，傻傻站这嘛？”
话不多说，他就这样拉着秦野越过沈柏川，直接往校园里跑。
沈柏川站在原地，看着他俩的背影越跑越远，心里只冒出一句：
——这家伙今天到底是哪根筋错了？
秦野就这样一路被江御辰拉进了校园
某个小角落，气还没喘完，江御辰就伸出手来，自来熟地说：“你好，我叫江御辰。”
秦野也抬手跟他握了一下，笑了：“你好，秦野。”
两就这么笑成一团，气氛莫名对上了。
结果没几分钟，这对“问题组合”就被沈柏川压着进办公室了。
老师板着脸问：“你们是什么状况？知不知道穿制服是规定？还擅自闯？我要打电话给你们家长！”
江御辰摊了摊手，无奈道：“我家长可能没空来喔，你打去应该也是管家接的。”
老师一愣，转向秦野，换个气说：“那你呢？新生第一天不穿制服是什么意思？标新立异吗？”
秦野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语气有点敷衍地说：“哦，是可以打啦，但我爸大概还在睡，你打看看呗。”
老师气到不行，立刻拨了电话。
几声铃响后，电话接通了，另一是哑哑的声音——远在英国的秦父睡到一半被吵醒，绪不太好。
“哪位？”
老师本想礼貌开场，但还没开，对方就直接打断了：“讲重点。”
老师愣了一下，硬着皮道：“您好，我是秦野的班导，他今天来报到时没穿制服，但我们学校——”
电话那立刻冷冷地打断：“你叫他听电话。”
老师被这气噎了一下，只好把电话递给秦野：“你爸爸要你接。”
秦野一拿起来就说：“我不要穿。”
电话那瞬间转了音调，语气柔得不像话：“不想穿就别穿啊，我帮你办转学。要不要去美国？那边不用穿制服。”
秦野挑眉：“喔，好哦，我考虑一下。”
秦父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秦野把手机还给老师，淡淡地说：“我爸说我不想穿就不要穿，他帮我办转学。”
老师整个都傻住了。
这是什么家庭组合？
看着老师哑无言，秦野笑着说：“那我先回家啰～掰掰。”
这时一旁的江御辰听得脸都变了，立刻跳起来：“等等等等老师！我来开导他！”
说着就把秦野拉到旁边，蹲下来，一脸诚恳地哄着：“你试穿一下嘛～你这么可，穿什么都好看啦，真的，我保证！”
说完还举起叁根手指发誓，表认真得像在哄幼稚园小朋友。
秦野本来还气气的，但被这一波攻势弄得忍不住笑出来，抿
着嘴低看了看自己，又偷偷看了江御辰一眼，像是还在挣扎。
江御辰趁热打铁：“拜托啦，不要转学啦，我们还没认识够欸～”
秦野被他闹得心整个好起来，笑着点了点：“……那我再考虑一下。”
沈柏川站在办公室角落，全程旁观。
他原本是把这两个搞事的家伙压来给老师处理，没想到演变成江御辰哄孩子大会。
他看着自己那个向来吊儿啷当、讲话不经大脑的发小，现在正一本正经地发誓、哄、拐得小孩心花怒放。
沈柏川眉轻皱，眼底满是问号：
——这什么死样子？
——他沈柏川不认识。
这就是秦野，莫名其妙地，留在了这间学校。
也是从这天起，沈柏川那井然有序的生，开始出现一连串无法预测的变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