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玄熠,一个传奇般的
物。据说,他从前只是南桓帝身边不起眼的养子,但一个寒冷的冬夜,他忽然发动了政变。从此以后,高高在上的南桓帝便被他驱逐到边远地带,而他,手捧玉玺,取而代之。
他有何种本事能在一夕之间让天地风云变色?据说,是因为他娶了苏将军的
儿,让这位当朝元老背叛了南桓帝,起兵拥护他造反。
不过,这位苏将军从前忠心得很,与南桓帝君臣之谊甚
,为何会忽然叛变?
其中原因,南桓国上下没有
知道,像个千古之谜一般,被
们争相猜测着。
更奇怪的是,玄熠在夺得玉玺之后,并没有自立为帝,反而立了南桓帝的小儿子端弘为宪帝,自己却藏匿在幕后,称摄政王。
造反的事都已做了,到
来又何必遮遮掩掩,让江山悬而未决?
其中原因,更加没有
知道。『&;发布页邮箱: )ltxsbǎ@gmail.cOm
如意怀着好奇,透过窗帐,往花厅内张望。
那个坐在上座,身着青袍,受到四下恭维的男
,应该就是他吧?
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到他的侧面。
不,他并不老,相反,出乎意料的年轻,仿佛只有二十多岁,正值意气风发的年龄。
但他浑身上下却又透着一
苍凉的意味,似乎早已经历过世事沧桑,已是心机
沉的老
了。
他眉心若蹙,微眯的眼睛里如同蕴藏着一波幽潭,他的鼻梁像山脊一样地挺拔,他的嘴唇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他其实是一个英俊非凡的男子。
这张英俊的脸庞,让如意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好奇妙的感觉……她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张脸,不不,不仅是见过,而是非常熟悉。
在哪儿呢?她左思右想,始终想不起来。
但当他拂了拂流云般的袖子,无意间看向她的方向时,她啊了一声,脚下打了个踉跄。
不可思议!原来,他的脸竟然跟她的如此相似!
简直就像在照镜子,只不过,一男一
,一
一阳,仿佛天穹与水中的月亮。
如意的身子颤抖着,一向镇定的她,还不曾有过如此激动的时候。
幸好,她躲在窗帐
之外,幸好,这是一条没有
行走的过道,没有
看到她的失常。
现在她可以猜到义父为什么送她到这儿来的原因了,为什么江陵有那么多的美
,却惟独挑了她,为什么义父如此肯定玄熠会一眼看上她。呵,只因为……她有一张跟他相似的脸吧?
据说,一个
最终喜欢的,还是与自己相似的
,或者心灵、或者外表,否则何谓“心灵相通”?何谓所谓的“夫妻相”?
就算这个说法不正确,当
们看到与自己相似的
时,也会忍不住好奇地接近吧?像玄熠这样有权有势的男子,当然不仅能够接近她,更加可以把她收藏。
如意涩笑了一下,整理衣裙,准备上场。
花厅里,舞姬们已经
番登场,献出自己的绝技。
梅姬在唱歌,她的歌声能让山林间的晨鸟自惭形秽,紫姬在跳舞,她的身姿轻盈,甚至可以踩在荷花的花心上,还有那些弹琴的、吹萧的,对玄熠投以倾国倾城微笑的,所有的
子,为了得到世间极致的荣华,都在努力呈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如意凝神定气,缓缓步
大门。
她是最后一个出场的,如同压轴大戏,所有
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平素一身淡色的她,今天却化了浓艳的妆。
敷着极白的
,抹着桃花一般的胭脂,勾着晶亮鲜红的小嘴。
她的
发用数十枚金簪高高盘起,眉心贴着闪闪的花钿,恍若神仙妃子,浑身上下流动着耀目的光泽。
她的足上缠着一圈坠有银铃的链,一步一摇,银钤发出微响。
从江陵带来的舞衣,有着长长的水袖,彷佛划过天际的一道晚霞,拂着柔软的地毯。
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舞姬们,此刻对她刮目相看,后悔没有早点警惕。
如意微微笑,笑容淡定却自信。
其实,她本不喜欢浓妆艳抹,但临行前,义父曾叮嘱她,在初见玄熠的一刻,一定得如此打扮。
她很庆幸,自己这样打扮还算好看,不像有的
子,稍微涂一些艳丽的胭脂,便显得俗气。
铃声停了,因为她已站定,目光炯炯地看着玄熠。
她看见玄熠正凝视着她。刚才,那么多美
极其能事地讨好这个男子,都不见他如此在意过谁,而她,初一登场,不说不动,便全数吸引了他的目光。
看来,义父没有骗她。
“给王爷请安。”如意轻轻道。
玄熠并没有马上回
答她,他的手腕在衣袖之下不为
知地颤抖了,盛着美酒的杯溅出了晶莹芳醇的一滴。
他的双眸中有一种难以置信的神
,就像刚才如意偷窥到他的长相时一样。
但他的“难以置信”又跟如意的有所不同——如意只是惊奇,而他,却有着一种凝重的忧伤。
“你叫什么?”良久良久,他才问。
声音沙哑,似被某种莫名的东西梗住了喉咙。
“如意。”她欠身答。
“如意?为什么起这么普通的名字?”他朝四下的舞姬们看了看,仿佛在拿她的名字与别
的做比较,猜测她取这个名字的用意。
“
婢并不觉得这个名字普通。”
“哦?”他挑了挑眉。
“因为,‘如意’是世间最难求的事,怎么会普通呢?”记得义父曾经说过,在这个男子面前,不必事事逢迎,卑躬屈膝。有时候,故意跟他作对,反而会更加得到他的喜
。
“说得很有道理。”他果然点了点
。
“何况,名字是父母所取,我不会任意更改。”这一句话,惹得四周改了名字的舞姬们更加恼怒。
“你是哪儿的
?”玄熠却弯起了嘴角,饶富兴趣地道。
“
婢是孤儿,不记得家乡在哪儿了。”
“可你刚才说过,你的名字是父母所取,倘若你是孤儿,又哪来的父母?”他在挑她话中的毛病。
“孤儿就没有父母吗?”她笑,“若无父无母,
婢又是打哪儿生出来的?既然曾经有过父母,那么有一个父母取的名字又有什么稀奇?
婢只是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在我很小很小时候,他们就去世了。所以,我至今只得记他们给我取的名字,却不记得他们的长相,更不记得我的家乡。”
“那么你是如何进府的?”
“是司马大
好心收留了我。”她与司马宣暗地里
换了一个眼色。
“回王爷,如意的确是我从
牙子那儿买来的。”司马宣连忙帮着解释。
“原来如此。”玄熠颔首,“既然你在司马大
的府上受教,也应该身怀绝艺吧?”
“
婢很懒,琴棋书画一样也没学会。”
“哦?”玄熠的双眸似乎一亮,“你很懒?”
“放肆!大胆如意,有你这么跟摄政王说话的吗?”司马宣故意喝斥。
“
婢只是实话实说。”如意垂下眼睑。
“那么今晚你准备为我们表演什么呢?”
玄熠倒毫不介意,朝司马宣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看你最后一个出场,我还以为你是压轴大戏呢。”
“王爷等会儿便知道了。”
她退后两步,击了击掌,按照司马宣先前嘱咐的,乐手停止奏乐,鼓手却拿起了鼓
。
咚,咚咚……她衣袖一甩,开始应着鼓点旋转起来,足下的银钤随之轻响。
没有任何舞姿,她只是不停地旋转。
然而,她旋转的姿势又是如此优美,水袖翩然,仿佛天鹅在结了冰的湖上张开炫丽的翅膀。
为了这一刻,她准备了很久,从她被义父收养的那一天开始,就不停地练习。
义父说,这是她打动玄熠的一件法宝,她毋需学习别的舞蹈,只要能够这样永无止境地旋转,她就能成为玄熠最
的
。
脚尖顶起,身子如飞,整个天地彷佛变成了一道旋风,她闭着眼睛,似乎跌进了迷雾之中。
加速,再加速,直到几乎看到了死亡的边缘,她才忽然停步,身子后仰,如一只蝴蝶收翼停留。
四周一片死寂,她娇喘微微,双颊
红,看向玄熠。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很不雅观——发髻有些松散,衣衫有些凌
,脸色有些苍白。
但她知道玄熠一定
极了她此刻的模样,因为,他已经身不由己的站了起来,僵立着凝望着她。
她不说话,只等着他开
。
终于,她听到了期待已久的答案。
“如意,你愿意跟我进宫吗?”玄熠如是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