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么这么说话呢？”说着，曾加吉甩手就打了刘喜乐一个嘴
。刘喜乐见的多了，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出手的
。再说他也没吃过这样的亏呀！腾一下子，烈焰直贯脑门儿，刘喜乐迅疾地将手中
脸盆往上一扬，接了半盆的热水全泼在了曾加吉的脸上和身上，烫的曾加吉哇呀怪叫。
“你竟敢无端无故打？”没等曾加吉再反应，刘喜乐发狂地
跳起来，把曾加吉扑倒在地。
水房的骚动惊动了房间里大学生和青工。跑出来见刘喜乐正骑住曾加吉在挥拳。几个把狂怒的刘喜乐抱开。刘喜乐还咆哮不止，几个大学生挥动毛主席语录本齐声高喊：“向工阶级学习！向工阶级致敬！”
声音一大，房间里又出来一些，这才把他俩劝回了各自房间。
过后，曾加吉同屋的一个大学生对刘喜乐说：
“刘师傅！你来，我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儿？说吧！”
“曾加吉正在离婚，他被一个
给骗了，心
很坏，不然他是不会那样对待你的。”
“啊！是这样！那就算了。”
第二天，动力车间主任领着曾加吉，又到刘喜乐所在的工具车间向他陪礼道歉，刘喜乐这才知道曾加吉被骗的详。
原来，曾加吉高中老师有个儿，是白城京剧团的一个演员，长的很漂亮。曾加吉的老师非常热心地让曾加吉娶他的儿。曾加吉最初觉得自己是个学理科的，现在又不得志当一个锅炉工，和他这个演员的儿不合适。老师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她是个演员，你也懂音律会乐器，你品好，我觉得行。”在老师一味儿地撮合下，曾加吉看他儿长得也漂亮，自己现在这境遇，还上哪找这样的去！演员就演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шщш.LтｘＳdz.соｍ半年前，趁着曾加吉回家探亲看望父母的档儿，老师急着让曾加吉和他的儿结了婚。婚后曾加吉发现他儿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是谁种下的孽种？她死也不说。曾加吉一气之下，蜜月假没度完就回了厂子。上个月她把孩子生下来了，这个月就向曾加吉提出离婚。曾加吉这才明白，自己被家利用了。老师的儿这是在借窝下蛋，保全自己的名声，待把孩子生下来，就把曾加吉甩了。自己被用来为
夫
遮丑。一种被侮辱被欺骗感，攫住了他的心，窝囊憋气，
神受了刺激，言行这才如此乖戾反常。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打这件事后，两年里又有陆续为曾加吉介绍对象，他都推辞不看。挨不过去的被迫去见一面，见完就拉到。同
厂的大学生只剩他没结婚了，和宿舍里两三个沉淀下来的老光棍儿一样，也成了宿舍的一怪。而他自己还常常在兴奋之余打开话匣子时跟还白话“独身宿舍有四大怪……”他把自己排除在外
了。其实大家把他也算上了，统称为“独身宿舍五大怪”。
这第一大怪叫黄秃子，今年四十岁了，是铸钢车间工。因为
发掉的只剩了脑门上面一绺儿，其他地方连毛囊都没有了，露着发红的
皮儿，们都管他叫黄秃子，名字叫啥早被忘记了。
黄秃子从外厂调来十多年了。那时还是有模有样的二十几岁的年轻，刚刚娶妻。妻子是商店的营业员，长得很受看。
黄秃子的相貌不丑，四方大脸，上中等个。虽然当翻砂匠的黄秃子工作不及营业员的妻子风光，可俩看起来还是挺般配的。
但不久他妻子离他而去。
原来，黄秃子
欲十分强烈，每夜都不让妻子闲着，且不只一次，动作也非常疯狂。妻子让他整得受不了，和他离了婚。
大家都说黄秃子是大邪门，把老婆给
跑了。明白这事儿的厂卫生院医生说：这是一种病，叫欲亢进。
妻子跑了，黄秃子颓废下去变得不鬼不鬼的了。黄秃子搬进了厂独身宿舍。由于知道他是这样一个，大家都不敢为他介绍对象，怕有送家闺于水
火热之嫌。
光
似箭，一晃十来年过去了，已中年的黄秃子再也没有讨上老婆，彻底成了孤家寡，落魄的非非鬼。发掉光了，衣衫不整。秃上带着顶肮脏的蓝布工作帽，脸上总是脏兮兮的。神猥琐，寡言少语，见不论生熟，一律避开。即使撞个正着，也从不与正视，含缩首溜边而去，那神态与流
汉无二。
黄秃子这种状态似乎与世无争，但本身的欲望驱使他弄出一些超常的事端。
厂独身宿舍都是四一个屋。黄秃子最初住进来，也是与三个同住，但一来二去没有愿意和他同住了。他行为怪异，少言寡语不与犯话，别也很难与他沟通。更让受不了的是，他上来劲儿，侧身在他床上疯狂地摆弄自己的下身，然后把
在他床里边的墙上，弄得黏糊糊脏兮兮，令作呕。过后他顶多拿起一张旧报纸顺墙往下那么一擦。有时连擦都不擦，就那么撂着，倒睡去。
同屋的像走马灯似的换了好几拨，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怪癖。最后，他住的这间屋子，宿舍管理员分配不进去了。凡是被分配到他同屋的，都死活不去，即使有不知浅住进去了，两天就逃出来了。不能就这么让黄秃子自己住单间呀！独身宿舍的床位紧俏着哪！排班等空床的年轻一大溜儿！这事儿让宿舍管理员为难了好一阵子后，终于想到一个主意。
独身宿舍里还有一个们不大愿意与之为伍的，就是宿舍的第二大怪，称焦二爷的焦世凡。焦世凡是个转业兵，他在部队时，跟驻地附近的一位姑娘搞上了对象，部队发觉后严令他中止恋
关系。部队有纪律规定，不准当兵的与驻地青年谈恋。焦世凡哪里舍得放弃如花似玉且痴于他的姑娘啊！继续与姑娘来往。结果受了处分，记过一次，并严格限制与那姑娘来往。失去了心的姑娘，焦世凡神受了刺激，得了神病，一犯病就胡言
语
吐白沫，浑身抽搐，无法再服役，只好提前复员返乡，安排进了他哥哥所在的北华厂。焦世凡就这么一个哥哥，父母都不在了。他神不好，一阵儿明白一阵儿抽风的，没法让他在家里住，就安排他住进了厂独身宿舍。工作安排在四车间，对他也没什么管束，他愿意来就来，不活也没攀他。他就像个二傻子，没跟他较劲！他已经没什么前途了，连那张原来挺英俊的脸，由于疯魔的折磨，已经变了形，白惨惨的形状像一个长而大削了皮儿蔫吧叽的冬瓜。
焦世凡不犯病时，不言声不言语，不讨嫌，傻吃傻睡傻呆，犯病时样子十分吓。他不惹，别也不朝乎他。他自理能力很差，不讲卫生，自然没有愿意与他同寝。因为排行老二，大家都戏称他焦二爷。
管理员想到焦世凡后，立时来了主意，何不把他和黄秃子安排在一个屋！难兄难弟正是同类，谁也嫌不着谁，还成全了大家，也省得弄的俩都住单间占房。
把他俩调到一起不久，黄秃子便心生歹念，把力气小的焦世凡当做他泄欲的对象，描上焦世凡的
使上了劲儿。三踅摸两踅摸，在一天晚上趁焦二爷熟睡时下了手，弄的焦二爷不是好动静地叫唤。已多年没有尝到欲感觉的黄秃子，凶狠地钳住焦二爷，不顾他的痛苦，疯狂地动作。等到黄秃子撒开焦世凡时，焦世凡趴在那里像个被强了的似的，呜呜地哭起来。
屋里的骚动，隔壁和对门房间的也听到了，都认为他俩是半斤对八两，在屋里鼓捣啥都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儿，无来过问。
焦世凡傻了吧唧的，思维和语言能力都差，疼过了哭过了就拉倒了。
黄秃子看焦世凡没有去举报他，放心大胆地起来，可怜焦二爷从此成了黄秃子的泄欲工具。
在黄秃子粗蹂躏下，几次下来，焦世凡的
门外翻脱出来了一截儿，行走拉胯，坐立不安。有细心好信儿的问焦世凡怎么了，焦世凡像个孩子似的说：
“眼儿出来了……”
没等说完，把对方就逗笑了。
“哈哈！眼儿咋能出来呀？”
“黄秃子整的，他没整我这以前没出来……”
“啊！你这是让黄秃子给了呀！”
宿舍里传开了：“哎！黄秃子把焦二爷
了！”
有告诉了焦世凡的哥哥，哥哥找到了厂保卫部。保卫部出领着焦世凡到厂卫生院做检查，医生说焦世凡的脱是外力造成的。保卫部立刻将黄秃子带到了部里审问。开始黄秃子不认账，一顿打后招了。
工厂对黄秃子做出了开除厂籍留厂察看的处分。
宿舍管理员也只好又把焦二爷调出来另安排一个屋，就此他和黄秃子都住起了单间儿。
受到严厉处分，并没有遏制住黄秃子对欲的向往，没有了活生生体的宣泄对象，黄秃子已不能甘于以往那样对空手了。
独身宿舍南面五十米开外，有一座两层小楼，被工们戏称为“将军楼”，因为里面住着清一色的厂级部。楼前家家都有一个小院儿和棚厦。院子里种点儿茄子豆角向
葵之类。有的还养了。每天清晨，在独身宿舍里就能隐约听到公打鸣。白天则时常传出母下蛋后，咯咯嗒咯咯嗒的鸣叫。
住独身宿舍的上下小二楼，母的鸣叫，勾起了黄秃子新的邪念。有了焦二爷眼儿的经验，他想到了母的。他想：母的不犯法吧？
白天他不敢动作，怕发现抓不成。天黑后，黄秃子从宿舍里溜出来，拣了小二楼东没路过的那侧，蹑足轻踪地接近了东数第二家小院儿门。屋子的窗户闪出灯光，院里院外静悄悄，能听见小院儿门左侧窝里老母咕咕的低吟。黄秃子伸手越过栅栏空儿，从里面打开院门儿的划栓，轻轻推开院门儿，闪身进了院子，直扑窝。天黑了，母在窝里待的很老实，黄秃子没费吹灰之力，抱出了一只肥母。被抱起，母竟然没有怪叫，只是咕咕声急促了些。
黄秃子进院门时就开始兴奋起来，加上夜民宅的紧张，刺激的他抑制不住心扑通扑通跳。母抓在手，肥的感撞合上他想施于母的念，兴奋的浑身颤栗起来。他急切地疾步跑向僻静的小楼东，靠在依楼而建棚厦的板壁上，急不可耐地抱住母动作起来。刚一接触，母就怪叫起来。寂静的夜晚，冷不丁地声大作，让黄秃子心惊跳，但下身已触及到的欲，舍不得丢下，不管不顾地继续动作。
黄秃子偷的这家，不是
别，是厂革委会常务副主任徐范家。徐副主任作风稳健，平时话语很少，讲起话来有板有眼，办事儿说一不二，是厂级领导中的实权派。徐范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其中二儿子依仗老爹的势力，在北华厂内外横膀子晃，还有一帮子狐群狗党围着他转，一般很少早回家。今天也是如此，这会儿刚回来。他走到自家院门儿，见院门儿大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正纳闷儿，又听见楼东那边传来母惨厉的怪叫。他是个灵鬼，院门儿
开，楼又有叫，从楼东往这边数，他家是一家养的。是不是有偷我家呀？他两步窜到自家窝，见窝门开了，好在里边还有，他伸手进去一摸，四只剩了三只，少了一只。到底是有把偷走了！妈的！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偷我家的？他抽身出了院门儿，刮风似的跑向楼叫的来处。借着月光，看见黄秃子靠在棚厦的板墙，双手掐着自家的那只按在裆处，那惨厉的叫就是这么发出来的！
“黄秃子！你找死呀你？你敢弄我家？”徐家二小子怒发冲冠，大叫一声，挥起一拳，打在黄秃子的脸上。黄秃子正全身心在母上，根本没察觉有到来。听到吼声吓了一大跳，没等反应过来，脸上重重地挨了一拳。拳打在右眼窝处，黄秃子眼冒金星，突然的袭击，让他失去重心，一坐倒在地上，手上的母撒开了。那母撒到地上不会走了，往下扎，两只翅膀扑棱着，双腿扎扎地往前扑，嘴里还没断了惨叫。
徐家老二也不管那了，这脏了！不能要了。他妈的！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呀！太秽气了！他火往上拱，一个箭步蹿上来，没等黄秃子爬起身，飞起脚来就在黄秃子的前胸肚子和脸上，没没脑地踢起来。这回
到黄秃子惨叫了。刚才一拳还没缓过劲儿来，紧接着风骤雨般的毒踢，他无法招架。脸部被踢最疼，他本能地双臂抱着和脸，卷缩着身子在地上骨碌。
黄秃子的惨叫比母惨叫声大多了，惊动了楼里的，三三两两的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儿。徐范两子也出来了。大家围上来一看，是徐副主任的二小子在打黄秃子。有拿了手电筒，照见黄秃子的脸已成了血葫芦。见徐家二小子还没罢手，们忙将他拉开了。徐范一看是自己的二儿子在打黄秃子，忙问：
“咋回事儿？你把他打成这样？”
“他，他弄……咳！你看吧！”徐老二夺过别手中的手电筒，往地下照着，在旮旯里找到了已瘫痪了的那只母，急扯白脸地说：
“你看！他把弄成这样！
”
“……啊！他怎么能这么？”
“这不是畜生吗？”
“我看也该打！”大家伙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立时七嘴八舌议论数落起来。
徐范一言没发，脸沉着，像是对他二儿子又像是对众说：
“行了，别打了，
给保卫部处理。”
说完，扭身离开群回屋去了。
“你你……简直不是！对我家这事儿……”
徐范的妻子平时也是个话语不多的，这会儿气得变了声。
“我这老母呀！还下着蛋哪！”她来到瘫在地上的那只母跟前，蹲下刚要伸手，他二儿子急着说：
“妈！你吗？不能要了。”
“是呀！这不能要了。多脏呀！”
“可惜了啦！是让心痛。”
“没啥心痛的，就当没养活。”
“……”
说话的都是群中的。
这时，传来了一阵急跑的脚步声，是两名值班的厂保卫部事来了。他俩是接了徐范的电话，马上赶来的。两问了徐老二几句事的过程，让他跟着去厂保卫部记笔录，然后两位事拎起那只母，从地上拖起还在呻吟的黄秃子，往厂保卫部去了。
围观的各自散去回了家。
夜，重又沉静了下来。
第二天，对黄秃子做出了撤掉留厂察看，立即开除厂籍的决定。
第三天，没等黄秃子的踢伤痊愈，在两名保卫事的监督下，黄秃子被驱逐出了厂独身宿舍。
从此，黄秃子沦为了真正的流汉。
自打黄秃子被开除驱逐后，柯雷见过他两次。一次是看见他衣衫褴褛地在垃圾站拣
烂儿。一次是在一个雨后的马路边行道上，看见黄秃子从腰里抽出一条脏成了灰白色的白毛巾，在地面的积水里摆洗几下，拧，擦他的脸和光 。
柯雷驻足瞅着他，看到他的手哆哆嗦嗦地颤抖，背也驼下来了。脸面现出了苍老相，比起在工厂时衰老了一大截儿。
瞅着黄秃子那付落魄的惨像，柯雷心中一阵凄然。
第一大怪的黄秃子在厂独身宿舍消失后，其他几怪掀不起什么大，宿舍里消停多了。
另两怪是独身宿舍里独身资格最老的两个钻石王老五。一个叫吴祖基，长的五短身材，胖肿脸小眼睛。他是五八年厂的机加车间的车工。吴祖基今年三十五岁了，至今未婚，是真正
的王老五。虽然如此，他活的挺快乐，每天都乐乐呵呵的。他为随和，跟谁都能开上令接受的那种温和的玩笑。闹不清他是哪的。说话声调带着气儿，有点中年的味道。他的好有两个：看书，打乒乓球。常看书知识面广，谈资丰富，又经常要与串换书籍；打乒乓球有球友。所以，和他往相识的很多。每届乒乓球比赛，冠军都是他的。好打球的都愿意与他手切磋。每当下班后吃完晚饭，他的寝室里最招，没有朋友的单身汉们，都扎到他屋里快快乐乐地扯上一通，度过睡觉前这段寂寞难耐的时光。因为吴祖基常领着他们扯淡，小伙子们戏称他“吴大帅”。
按说这样一个，不该被视为怪。但你老大不小了不结婚，你不怪，们也认为你怪，八成是有什么毛病。因为现实生活中连瘸子瞎子的残疾都能找上对象结婚成家立业，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个鳖亲家嘛！你吴大帅咋的？虽然长得丑点儿，有点儿像武大郎，可比残疾还强吧！
其实，吴祖基没什么毛病，他就是心气儿高，别看他自己长得丑，一般的他还瞧不上眼儿，好一点儿的又看不上他那一副模样，吴祖基只好是光棍一条了。
除了不结婚，他被视为怪的还有一样，就是特懒，不洗衣服。他换穿衣服都是拣衣服堆里最净的那件儿，穿脏了脱下来还是不洗，再拣一件最净的。如此循环往复，实在是又脏又不能穿了就扔掉，然后再添置新的。所以，他身上的衣服要不就是新的，要不就是脏兮兮的。
他的这种令啼笑皆非不讲卫生的坏习惯，常被们津津乐道地当做懒汉的经典来传说。
另一个钻石王老五叫麦铭九。他是1963年清华大学的毕业生。今年三十二岁了。他长得个虽不算矮，但比起“吴大帅”来瘦多了，刀条脸儿，络腮胡须从来不刮，身上瘦的皮包骨骨支皮。他是厂技术部的技术员。最大特点是跟谁也不往，独行大狭独来独往。闲下来就往宿舍屋里一待，不像吴大帅业余时间去打打球，休息天逛逛街买买东西，还常拎回点儿鱼蛋菜，在宿舍里点煤油炉子，自己炒菜改善伙食，喝点儿小酒。
麦铭九的唯一好就是看书。这一点和“吴大帅”一样。不过他看的书有不少勾勾丫丫的洋文，这在厂独身宿舍里是独一无二的。正是因为这一点，麦铭九在们眼中显得有点儿神秘。他寡于和们流，总是独处，大家也不知道他整天想些啥。平时们想不起他来，就好像没这个。关键时候才想起他，这
种时候多是在厂子安装进外国设备的时候。这些设备的安装和使用说明书，全是英文，全厂的大学生倒是不少，有四百多个，但通外语的没几个。一般懂外语，多是语言流方面的。机械设备的说明书，懂点儿外语的，看起来也是如同天书。每当这时候，工厂都要由管技术的厂领导，专门儿请麦铭九来给做翻译。否则，那进设备安不上开动不起来，就是一堆废铁。麦铭九这方面在厂子里出了名，别的厂子听说了，有了这方面的难事，也来请他。但这种光彩神气的事儿，麦铭九做完了就做完了，也无奖励他宣传表扬他，他自己也从不宣扬和自诩。也许正是这样，们在用不着他时也想不起他来。而他的默默无语与世无争却被认为是怪了。
